第201章 海面血迹
我猛地睁开眼，去寻找声源。
小冯她们爬在栏杆上，一脸惬意姿态放松，几个人一起感叹出一句：“他好帅哦~”
不用猜，一定是黎舟。
黎舟跳下去了？
翻过身子，我朝着海面看，没见到任何人的影子，他怎么突然下水了？有安全防护的措施吗？这篇海域下去游泳，安全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里冒出来，全都涌到嗓子眼，我看着小冯她们眉眼间全是崇拜和欣赏的风情，想上前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黎舟为什么跳下去。
这些话，我最终还是没能问出来，心里边的桎梏让我无法开口。
我以什么身份询问？又以什么身份关心？
我明明对大家说了谎，说不认识黎舟，现在又去关心他，是不是会让人产生怀疑。
都已经分开，分手了，就不要再去干涉对方的生活，他有他的立场，我有我的，我不应该再问。
手掌攥住的栏杆，心里冒出一连串的自我反省，硬是压下想要询问的心情，最终，我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只是站在原地望着大海，仿佛是在看风景。
“黎舟干嘛去了？”身旁的摄影师，对着小冯她们问了句。
“潜水去了呀。”小冯抬高手臂一脸享受的比划着，“你没看见他刚才的换衣服吗，那腹肌，绝了！”
“身材超级好！他自己带了潜水服来，刚才脱衣服那个动作，啊……”
几位单身女性一起发出一阵阵尖叫。
古大哥带着起泡酒上来，刚好听到他们尖叫。
“你们矜持点。”他打趣地说，“小心给黎舟吓跑了。”
率先到我面前，古大哥递给我一杯果汁：“你不能喝酒，喝这个。”
我接过来，道了声谢。
古大哥十分小声的跟我说：“看来你真不喜欢黎舟，都不关注他。”
我疑惑了一瞬，随即对他笑笑，没言语，趴在栏杆上，吹着海风，偶尔低头瞧瞧风平浪静的海面。
黎舟下去潜水了，其他人也都不钓鱼了，各自端着高脚杯，互相拍照发朋友圈，还有录视频的，好不热闹的。
我像是个格格不入的，就在一旁低头看海。
“他应该不会有事。”摄影师到我旁边，依靠在栏杆上，仰着头，甩动长发说，“黎舟潜水技术不错，估计很快就上来了，他自己带来的氧气，不会支持他太久的。”
“干嘛突然说这个？”我喝了口果汁，视线远眺到海平线。
“我就随意说说。”摄影师耸了下肩膀，“瞧你想问又不敢问，看着难受。”
“好奇是有，只是觉得与我无关，就不问了。”我发现，摄影师观察力特别强，她能一看出一个人的情绪，甚至是内心所想。
“你有没有想过，无论是怎样太过刻意都引人注目，对待旁人的好奇你从来不压抑，偏偏在对黎舟上你就压抑，这不正是另一种在乎么。”摄影师继续甩动着自己的头发，满口的慵懒，“你啊，就是太在乎他了，不是暗恋的那种在乎，我觉得你们俩之间，一定有故事。”
确实有故事，还是悲剧故事。
我笑笑，没再说话。
摄影师开口又要说什么，被一声尖叫打破了。
“天啊，那是血吗？是不是黎舟出事了？”一人站在甲板尖上朝着下面指，语气惊慌，“蔓延出好大一片，会不会引来鲨鱼啊？”
众人闻言，纷纷涌到甲板尖的位置去看。
摄影师一把拉过我，也跟着去看看。
平静的海面上，自下而上，飘散出淡淡的血迹，冲散开来几乎看不出，像是飘散在空中的雾气一样，越是向上，稀释的越多，到了海面上，血迹完全扩散出去，丝丝缕缕。
亏她眼神好，一般人恐怕都看不清。
“怎么办，是不是黎舟啊？”众人神情焦急，七嘴八舌，没一个人能拿定主意。
“黎舟不是还救过小姚么，他应该没问题，说不定不是黎舟的血，是哪条鱼的。”古大哥镇定的安抚大家，“再看看，要是过三分钟黎舟还不上来，我们就下去看看。”
“怎么下去，我们没带潜水服啊？”
“是啊，只有黎舟自己带了，他氧气应该也快用光了吧？”
“这么大的海，连个牵引绳都没有，怎么办啊？他还能回来吗？要是血腥味引来鲨鱼，他、他……”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没一个说好话的。
“你们闭上嘴，吵什么吵，嫌黎舟死的不够快？给他加几道诅咒叠个buff吗？”我单手握紧了栏杆，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
众人纷纷向我看过来，小冯哭丧着脸问我；“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海域宽广，如同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兽，在没有任何辅助设备的情况下，谁敢轻易下去？
我闭了闭眼，摸出手机准备给搜救队打个电话。
“有绳子么，我下去看看。”古大哥突然开了口，“我尽量潜深点，看看能不能找到黎舟。”
“可……没有氧气，啊！！！”小冯话说一半，指着海绵连连后退，声音都变调了，“又有血了，又有血了。”
我们立刻转头去看，一连串的气泡飘上来，中间夹杂着血液在海面炸开，视觉冲击力比刚才要刺激的多。
“黎舟！”我扶着栏杆对海面大喊，“你能不能听到，快点上来！”
旁人见状，也跟着喊。
我的心跳不停的加快，赶紧拿出手机打搜救队的电话，可是手不听话，抖的比癫痫病人还要严重，没等我查到电话，手机滑落，咕咚一声，掉进海里去了。
随着手机掉落，呼吸骤然收缩，如同受到某种不详的暗示，我仿佛是跟着黎舟坠入了深海里，四面八方的声音都被阻塞，沉浸刀无尽的黑暗中。
“我来打搜救电话。”摄影师的话，换回我的理智。
我猛地呼吸，人又活过来了。
黎舟，黎舟……
他不能有事。
我满脑子只剩下这句话，我对着海面大喊，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好像这么久以来，我头一次体验到六神无主的感觉。
过去我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心中总有一个解决办法，最惨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一死了之’而已，现在，我就算是跳下去，都不能以命换命，我救不了黎舟，我没办法。
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太糟糕的，比面对死亡还要令人心烦意乱，这样恐惧垄罩在人身上，不停的折磨着人的精神，让人恨死不能。
我在甲板上焦急徘徊，想看看周边有没有黎舟的动静，摄影师还在跟搜救队交涉我们的位置，古大哥已经在身上绑上了绳子，一猛子扎到海水里。
看着古大哥下水的地方，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古大哥能找到黎舟，祈祷搜救队快些来。
古大哥没有专业设备，不一会儿就上来了，众人忙询问怎么样，古大哥摇摇头：“我再去看看。”
憋着一口气向下的位置毕竟有限，我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
“让古大哥上来吧，”我说，“别没找打了黎舟，再伤了古大哥。”
扭头，我询问摄影师搜救队的进展，摄影师：“位置给他们发过去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但愿虚惊一场。”我安慰旁人，也是安慰自己。
古大哥二次寻找也没有找到，众人拉着他上来，他坐在甲板上，抹掉脸上的水说：“我看到血液的痕迹应该就在这附近，要是没增多，应该没事。”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流血？”小冯哆嗦着嗓子问了句，“潜水服，有那么脆弱吗？”
古大哥刚说的话无非是安慰，小冯这样毫不忌讳的捅破关键问题，一时间，整个甲板上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我没吭声，走向床尾，这边能看到海岸那边，可以第一时间发现搜救队。
海面又恢复了风平浪静，清澈的海水轻轻波动，最温柔也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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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冯她们爬在栏杆上，一脸惬意姿态放松，几个人一起感叹出一句：“他好帅哦~”
不用猜，一定是黎舟。
黎舟跳下去了？
翻过身子，我朝着海面看，没见到任何人的影子，他怎么突然下水了？有安全防护的措施吗？这篇海域下去游泳，安全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里冒出来，全都涌到嗓子眼，我看着小冯她们眉眼间全是崇拜和欣赏的风情，想上前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黎舟为什么跳下去。
这些话，我最终还是没能问出来，心里边的桎梏让我无法开口。
我以什么身份询问？又以什么身份关心？
我明明对大家说了谎，说不认识黎舟，现在又去关心他，是不是会让人产生怀疑。
都已经分开，分手了，就不要再去干涉对方的生活，他有他的立场，我有我的，我不应该再问。
手掌攥住的栏杆，心里冒出一连串的自我反省，硬是压下想要询问的心情，最终，我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只是站在原地望着大海，仿佛是在看风景。
“黎舟干嘛去了？”身旁的摄影师，对着小冯她们问了句。
“潜水去了呀。”小冯抬高手臂一脸享受的比划着，“你没看见他刚才的换衣服吗，那腹肌，绝了！”
“身材超级好！他自己带了潜水服来，刚才脱衣服那个动作，啊……”
几位单身女性一起发出一阵阵尖叫。
古大哥带着起泡酒上来，刚好听到他们尖叫。
“你们矜持点。”他打趣地说，“小心给黎舟吓跑了。”
率先到我面前，古大哥递给我一杯果汁：“你不能喝酒，喝这个。”
我接过来，道了声谢。
古大哥十分小声的跟我说：“看来你真不喜欢黎舟，都不关注他。”
我疑惑了一瞬，随即对他笑笑，没言语，趴在栏杆上，吹着海风，偶尔低头瞧瞧风平浪静的海面。
黎舟下去潜水了，其他人也都不钓鱼了，各自端着高脚杯，互相拍照发朋友圈，还有录视频的，好不热闹的。
我像是个格格不入的，就在一旁低头看海。
“他应该不会有事。”摄影师到我旁边，依靠在栏杆上，仰着头，甩动长发说，“黎舟潜水技术不错，估计很快就上来了，他自己带来的氧气，不会支持他太久的。”
“干嘛突然说这个？”我喝了口果汁，视线远眺到海平线。
“我就随意说说。”摄影师耸了下肩膀，“瞧你想问又不敢问，看着难受。”
“好奇是有，只是觉得与我无关，就不问了。”我发现，摄影师观察力特别强，她能一看出一个人的情绪，甚至是内心所想。
“你有没有想过，无论是怎样太过刻意都引人注目，对待旁人的好奇你从来不压抑，偏偏在对黎舟上你就压抑，这不正是另一种在乎么。”摄影师继续甩动着自己的头发，满口的慵懒，“你啊，就是太在乎他了，不是暗恋的那种在乎，我觉得你们俩之间，一定有故事。”
确实有故事，还是悲剧故事。
我笑笑，没再说话。
摄影师开口又要说什么，被一声尖叫打破了。
“天啊，那是血吗？是不是黎舟出事了？”一人站在甲板尖上朝着下面指，语气惊慌，“蔓延出好大一片，会不会引来鲨鱼啊？”
众人闻言，纷纷涌到甲板尖的位置去看。
摄影师一把拉过我，也跟着去看看。
平静的海面上，自下而上，飘散出淡淡的血迹，冲散开来几乎看不出，像是飘散在空中的雾气一样，越是向上，稀释的越多，到了海面上，血迹完全扩散出去，丝丝缕缕。
亏她眼神好，一般人恐怕都看不清。
“怎么办，是不是黎舟啊？”众人神情焦急，七嘴八舌，没一个人能拿定主意。
“黎舟不是还救过小姚么，他应该没问题，说不定不是黎舟的血，是哪条鱼的。”古大哥镇定的安抚大家，“再看看，要是过三分钟黎舟还不上来，我们就下去看看。”
“怎么下去，我们没带潜水服啊？”
“是啊，只有黎舟自己带了，他氧气应该也快用光了吧？”
“这么大的海，连个牵引绳都没有，怎么办啊？他还能回来吗？要是血腥味引来鲨鱼，他、他……”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没一个说好话的。
“你们闭上嘴，吵什么吵，嫌黎舟死的不够快？给他加几道诅咒叠个buff吗？”我单手握紧了栏杆，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
众人纷纷向我看过来，小冯哭丧着脸问我；“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海域宽广，如同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兽，在没有任何辅助设备的情况下，谁敢轻易下去？
我闭了闭眼，摸出手机准备给搜救队打个电话。
“有绳子么，我下去看看。”古大哥突然开了口，“我尽量潜深点，看看能不能找到黎舟。”
“可……没有氧气，啊！！！”小冯话说一半，指着海绵连连后退，声音都变调了，“又有血了，又有血了。”
我们立刻转头去看，一连串的气泡飘上来，中间夹杂着血液在海面炸开，视觉冲击力比刚才要刺激的多。
“黎舟！”我扶着栏杆对海面大喊，“你能不能听到，快点上来！”
旁人见状，也跟着喊。
我的心跳不停的加快，赶紧拿出手机打搜救队的电话，可是手不听话，抖的比癫痫病人还要严重，没等我查到电话，手机滑落，咕咚一声，掉进海里去了。
随着手机掉落，呼吸骤然收缩，如同受到某种不详的暗示，我仿佛是跟着黎舟坠入了深海里，四面八方的声音都被阻塞，沉浸刀无尽的黑暗中。
“我来打搜救电话。”摄影师的话，换回我的理智。
我猛地呼吸，人又活过来了。
黎舟，黎舟……
他不能有事。
我满脑子只剩下这句话，我对着海面大喊，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好像这么久以来，我头一次体验到六神无主的感觉。
过去我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心中总有一个解决办法，最惨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一死了之’而已，现在，我就算是跳下去，都不能以命换命，我救不了黎舟，我没办法。
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太糟糕的，比面对死亡还要令人心烦意乱，这样恐惧垄罩在人身上，不停的折磨着人的精神，让人恨死不能。
我在甲板上焦急徘徊，想看看周边有没有黎舟的动静，摄影师还在跟搜救队交涉我们的位置，古大哥已经在身上绑上了绳子，一猛子扎到海水里。
看着古大哥下水的地方，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古大哥能找到黎舟，祈祷搜救队快些来。
古大哥没有专业设备，不一会儿就上来了，众人忙询问怎么样，古大哥摇摇头：“我再去看看。”
憋着一口气向下的位置毕竟有限，我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
“让古大哥上来吧，”我说，“别没找打了黎舟，再伤了古大哥。”
扭头，我询问摄影师搜救队的进展，摄影师：“位置给他们发过去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但愿虚惊一场。”我安慰旁人，也是安慰自己。
古大哥二次寻找也没有找到，众人拉着他上来，他坐在甲板上，抹掉脸上的水说：“我看到血液的痕迹应该就在这附近，要是没增多，应该没事。”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流血？”小冯哆嗦着嗓子问了句，“潜水服，有那么脆弱吗？”
古大哥刚说的话无非是安慰，小冯这样毫不忌讳的捅破关键问题，一时间，整个甲板上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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