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3章 武道神王
大都会，星球日报大厦。
35楼的“银河新闻直播室”——采用银河系一流设备打造的直播室。
镜头前的拉娜·朗穿着深蓝色职业套装，得体又大方。
“武神王纪元也没大家想的那么复杂，如果说现实宇宙的时间线是这样......”她拿着电子笔，在身后的屏幕墙壁上画了一条红色的实线，并在上面标记了几个时间点，无限地球危机、零时危机、多元重启、最终危机。
最终危机在红色实线末端。
“然后武神王纪元从这里开始......”拉娜朗脸上挂着从容自若的微笑，在红色实线末端的上方，画了一条与红线平行的蓝色虚线。
然后在蓝色虚线上标记了时间点：银河上将穿越之时、银河上将发现自己在武神王纪元之时、武神王纪元正式开始之时......旧神文明结束之时、后武神王时代开启之时......
“这也是一段完整的时间线，可以认为它发生在时间之上。以现实中我们的意识为参考系，它起于最终危机，也终于最终危机，它就是一个特殊的点，如同宇宙大爆炸前的奇点，它如同一个宇宙。
若以主宇宙的时间线为参考，可以认为时间线在因果规则下发生了弯折......”
拉娜朗对着屏幕做了个手势，蓝线与红线的由二维平面变成三维立体结构，经过几次折叠后，蓝线与部分红线完全重合。
玻璃墙外，总主编佩里问边上的露易丝，“你听懂了吗？”
露易丝迟疑了一瞬，摇头道：“听不太懂，但看懂了。嗯，明白了拉娜想要表达的意思。”
体育栏目的记者布鲁托道：“这就够了，涉及到宇宙‘大重启’、时间线、时间之上、因果等概念，别说我们，最近很多科学家吵翻了天，也没拉娜说得清楚明白。”
总主编佩里回头向技术部的主管喊道：“罗克斯，收视率是多少？”
“哪里的收视率？地球，兰恩，还是别的什么文明？”罗克斯问道。
露易丝问道：“有很多文明转播这个节目？”
“非常多，兰恩那边传来消息，至少五十万个文明星球购买了咱们的节目，还有至少两倍数量的文明星球没付钱，偷盗这档节目的电视信号。”罗克斯道。
“都说外星人特别重视知识产权，没想到白嫖起来和咱们地球人没区别。他们若都购买正版节目信号，我们的收益能增加200%，唉！”
末了，他还一脸肉痛地吐槽了一句。
“偶买噶，只是一个伪科普类节目，怎么这么多文明关注？甚至打破了《天启宠妃传》的最高收视率记录。”露易丝震惊道。
红色皮肤的瑟西分析道：“天启星宠妃说到底只是八卦类节目，看了能长点见识，不看也照样生活。
银河上将和武神王纪元，涉及多元宇宙演变之秘，还关系众多文明的现实。
武神王纪元不仅是地球人的历史，更是改写了部分宇宙文明的历史。
但凡了解到相关信息的文明，都不可能不关注。”
她来自塔马兰，有典型的塔马兰红色皮肤，是毕业于兰恩国家新闻大学的高材生，目前在星球日报担任新闻分析师。
也就是分析哪类新闻更受外星观众喜爱，哪些新闻会冒犯外星人的传统与习俗。
“瑟西，如果将《武神王纪元》做成一套系列节目，有没有搞头？”佩里兴奋道。
“什么类型，以什么内容为卖点？”分析师问道。
“就是详细介绍当年发生的大小事件，主要追求细节和真实。”佩里道。
露易丝皱眉道：“应该没人会关心地球上发生的虚假历史吧？”
佩里激动叫道：“怎么虚假了？它真实发生过，还在现实中留下痕迹，是现在一切诸果之因。
前天下午总统先生的采访，你看过没？
他宣布米国的历史不再是区区两三百年，银河上将降临大都会郊外之日，就是米国文明开启之时。
现在，我们有接近六万年的历史！”
他声音都在哆嗦，“世界文明起源于米国，米国人哈莉奎茵引领了时代的发展，这是事实，是真理！
地球上的上古遗迹可以作证，诸神也可以作证......连诸神都不能否定其真实，谁能说它假？”
露易丝很想大声嘲讽：你咋不从时间起源之时开始计算米国的历史？米国人哈莉·奎茵还去过时间起源之地，也留下了影响宇宙现实的痕迹——创世双手。
可她看到周围同事们脸上与有荣焉、容光焕发、引以为傲的表情，明白自己说出心里话只会惹人厌。
当时大统领满脸红光，说得激动不已，台下的米国记者们也大声叫“好”，现在已经形成了舆论趋势，哪怕她是宇宙名记也违逆不了。
“即便被所有米国人当成自己的历史，外星人也不感兴趣呀。”露易丝道。
“不，真的可以试试。”瑟西认真道：“武神王纪元有很多大卖的要素，比如，武道修炼。
一直以来，地球人给外星文明的印象之一就是武道。
宇宙人以为地球人各个都是功夫高手。
很多人因此来地球旅行、探访，结果自然有些失望，你们的武道家在宇宙范围并不出类拔萃......除了哈莉·奎茵本人。
但武神王纪元诞生了成千上万的武道之神，几乎形成‘武道文明’的雏形。
而武道文明又击败了传说中的‘神族文明’。
即便是高等文明，也会对这段真实的历史十分感兴趣。
甚至有发展遇到瓶颈的文明会尝试模仿‘武道文明’。”
佩里连连点头，“没错，只武道就足够吸引人了，更何况那个时代半神入云，武神如雨，卖点太多了。”
瑟西叹道：“其实单论卖点的话，只‘银河上将’这个名字就足以保证收视率。
我们应该考虑的不是武神王纪元系列节目能否大卖。
只要做得好，它肯定很受欢迎。
关键是要拿到独家资料，内容也足够详尽真实。
说白了，要独一无二，不能人云亦云。”
露易丝被说服了。
——只要内容与银河上将有关，收视率从来不是问题。
这是至理名言。
“我来负责这个项目吧！”她斗志昂扬地说。
武神王纪元持续近万年，发生了无数次战斗，每个武神、半神都是可歌可泣的英雄......若收视率不崩，这套节目似乎可以做一辈子。
她怦然心动。
最近世界上大事不少，可只专属银河名记露易丝的新闻节目却很少。
比如银河上将回归。
她能报导，别人也能报。
武神王纪元的详尽历史，却不是其他记者能染指的，他们没有她的......
“你不合适，这个系列节目只能交给拉娜做。”
佩里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将露易丝从美梦中淋醒。
“为什么？我认识当事人。”她有些激动。
“拉娜的丈夫德普先生就是当事人，而且她亲自参与了遁世天宫的回归仪式。”佩里道。
“我认识绿箭侠。”露易丝不甘道。
佩里意味深长道：“拉娜去过天宫，还给五万年前的人族英雄拍过照。
他们认识，是一路人。她和他们的聊天内容，就是最真实详尽的历史。”
露易丝张了张嘴，无力再争辩。
“叮铃~~”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进入走廊，避开佩里等同事，她才摁下接听键，“克拉克，什么事？”
“我今晚会很忙，可能整夜都无法回家，你先帮我向佩里打个招呼，晚上你自己带小乔去莱恩公馆。”
他们三天前就约好了，今晚去老岳父家聚餐。
“你至少去吃个饭，吃过饭立即离开，爸爸也能理解。”露易丝道。
“唉，我不是忙地球的事，我要去灵薄狱，去天境，只怕还有一场大仗要打。”克拉克叹气道。
“去天境与谁打仗？偶买噶，天境是诸神领域，正义联盟想做什么？”露易丝紧张道。
“不是我们，是哈莉，她要报复诸神。”
露易丝稍微放下心来，“你担心她的安全？按照哈莉的性格，应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在武神王纪元她都能赢，现在胜算更大，她的天宫里面还有很多武神呢。”
“我当然不担心她，我担心宙斯......或者说，戴安娜担心哈莉打死她爸爸，所以拉我去......关键时候劝架。”克拉克吞吞吐吐道。
露易丝嘴角抽搐道：“虽然我理解戴安娜对她父亲的关心，但你和宙斯没啥关系吧？最终危机中，诸神还打算用末日病毒毁灭人类文明呢。”
“我和宙斯没关系，可我与戴安娜是好友啊，她喊我帮忙，我能拒绝？”克拉克道。
“好吧，你去吧——咦，等等！”露易丝忽然变得十分兴奋，“我做不了‘武神王纪元’的系列节目，完全可以弄个‘武神王纪元后传’啊！”
“什么后传？”克拉克听得莫名其妙。
“你等等我，我马上去正义联盟......如果你们也马上要出发，你就过来接我。”露易丝道。
......
片刻后，正义大厅。
“你怎么来了？”哈莉看着悬浮在半空的阿基米德飞艇问道。
驾驶座上的艾薇往后面瞥了一眼，又回过头笑着：“我在边上看热闹，你当我不存在。”
露易丝坐在后面，正一脸认真地检查摄影设备。
物质界的科技产品不能带入灵薄狱，除非零部件全部经过魔力浸染。
她的摄影器材还是那部无限地球危机期间带到天堂山的6plus，摄像效果已经远落后于时代，但它能在灵薄狱发挥功效，而且最高2K视频也能用。
艾薇也是她拜托赛琳娜喊来的。
赛琳娜最近在寻找百特曼，没有过来。
当然，得知哈莉要找旧神复仇，艾薇自己也真的想跟过来。
“别折腾你的旧手机了，阿基米德飞艇的雷达系统可以帮你录制视频。”艾薇道。
“你不早说。”露易丝放下手机和镜头稳定器，几步走到副驾驶坐了下来。
看到她也在飞艇上，哈莉也只是多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你们也去看热闹？”她环顾周围的英雄。
不仅是大超和戴安娜。
能在灵薄狱生存、且收到消息的英雄都站在她边上，打算跟着一起进入传送门。
“哈莉，我觉得此事可以从长计议。”大超斜了面无表情的戴安娜一眼，委婉劝道：“最终危机刚过去，世界迎来久违的太平，武神王纪元中吃亏的也不是你，不如——”
“秋后不算账，春来仇更长。”
哈莉抬手打断他的话，直接打开青灯传送门走了进去。
......
片刻后，天境外。
“宙斯，出来领死！”哈莉背负双手，向着天境大声呐喊。
不是用嘴巴喊，灵薄狱无法传播声波。
她鼓动神王级的神魂之力，全功率发出精神震慑。
“哈莉好猛，一个人直面整个天境。”露易丝神色亢奋地赞叹一句，又问道：“艾薇，飞艇能录制声音吗？似乎也不是声音，我们听到的是精神波。”
“可以的，露易丝小姐。”雷达回道。
“你是飞船的人工智能？”露易丝问道。
“算是吧，我是阿基米德，一位寄居在机械中的亡灵，可以接收到外界的精神波动，也能利用主脑的算力帮你转换成语音模式。”雷达说道。
“阿图姆、伊邪那岐，你们都给我出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出来领死，只死你们一个，等我杀入你们的神国，灭你们全族！”
哈莉冰冷刺骨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来。
“哇，好神奇.......哈莉好凶残，这话能在新闻上播放？杀人全族，似乎已经超过18+了。”露易丝有些迟疑。
“轰隆——刺啦啦！”
在天境上方，大片雷暴汇聚成方圆数百公里的雷云，雷云如同海啸，向着哈莉席卷而去。
“魔女哈莉，此乃天境，诸神之领域......诸神的威严不容亵渎！”
前面一句还是威严的中年男声，最后一句已经汇聚了数百道声音，每道声音都气息浩瀚、声音洪亮。
当所有声音聚合在一起，远离战场的阿基米德飞艇都开始甲板震动，露易丝面色惊恐地捂住了耳朵——完全是心理作用，声音是通过精神力传播过来的，与耳朵无关。
“啊啊，我看不清了，前面出现恐怖的时空湮灭，是诸神的精神力风暴！”屏幕画面变得模糊，雷达阿基米德发出痛苦的惨嚎，“祂们只用精神力，就碾碎了时空，奎茵小姐大意了，天境毕竟是诸神的领域。
在天境附近战斗，犹如天之子得天庇护，诸神状态增加十倍，奎茵小姐只怕要状态减弱十倍。”
“啊，这可怎么办？”露易丝惊慌看向窗外，在战场后方几十公里的地方，还松散地站着一群人，她的老公就在其中。
“轰——咔嚓咔嚓！”下一瞬，无形的空间似是成了有形的玻璃墙，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它变得紧绷，绷得裂开一道道漆黑的裂缝。
而蛛网状的裂缝中央，就是哈莉。
雷暴海啸已经来到她身前，她没有躲闪，只是抬起右手，手掌缓慢捏成拳头，速度似乎极为缓慢，连露易丝都能看清她的每个动作。
偏偏那一刻，对面涌来的雷暴海啸也似慢了下来。
“武......武武，武武武~~~~”
她喊出一个字，然后千百道声音融入她的声音。
露易丝听不懂她的语言，但声音通过意志直接印入她的识海，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哈莉在说“武”。
露易丝只是个普通人，可她有种感觉，千万人齐声呐喊的“武”，不如众神的精神风暴规模浩大，但充满生生不息、刚强不屈的意志。
犹如一柄雪亮的剑，又好似不可摧毁的攻城锤。
“杀！”哈莉又喊了一声，这次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却和刚才的“武”一样，锋利、坚硬，没多少戾气，只有纯粹且强大的意志。
然后露易丝看到她一拳打了出去。
那是动作平凡的一拳，又是加了几千万电脑特效的一拳。
动作很平凡，但打出去的瞬间，有千万道光线骤然浮现，在拳头周围组成螺旋转动的漩涡。
非常华丽。
眼睛盯着那些光芒，露易丝似乎看到了千万道人影，他们形态各异，动作不同，使用刀枪剑戟各类武器......但她感应到力往一块儿使的意境。
“武！”她下意识跟着喊出那个字。
“BOOOOM！”
那华丽又平凡的一拳打出去后，似是支撑天空的柱子崩断，天塌了，阿基米德飞艇明显往下沉了一截，而拳头对面的雷暴海啸如同被八匹马朝不同方向拉扯的幕布，碎成八片，露出内里神辉灿灿的神灵。
接着，哈莉长啸一声，全身都包裹在千万条光线中，如同一个金人。
露易丝揉了揉眼睛，战场上神光激射，像是一群太阳在相互碰撞，她啥也看不到。
倒是能听到战场上的“声音”，轰轰隆隆的乱响，夹杂几声凄厉的惨叫，很响亮，也很混杂。
“刚刚发生了什么？”露易丝拍了拍艾薇手臂问道。
艾薇看得很认真，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哈莉击溃了诸神的联手攻击。”她随口说道。
“如同海啸般的雷暴，是诸神的联手攻击？我以为只是宙斯的招数。”露易丝惊讶道。
“诸神的力量叠加在祂身上，在雷暴内部形成地水风火，相当于神王联手创造一个雷暴宇宙砸向哈莉。
嗯，祂们知道她魔抗高，雷暴宇宙是物理攻击，就如同宇宙当头砸下。”艾薇表情凝重道。
露易丝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又很快回神，道：“哈莉挥拳时声光效果很华丽，我还听到‘武’的呐喊，那招是什么？她似乎将诸神的雷暴宇宙打碎了。”
艾薇道：“哈莉是武神王，麾下四千武神，八万半神，他们都凝聚了自己的武道法则。
他们都是她的信徒与属神，他们的法则也属于她。
刚才她将所有武道法则凝聚一身，所有武道意志也融入自己的意志，法则、精神双双升华，打出‘武神王’状态下的最强一拳。”
“一拳打破了一个宇宙？偶买噶，太强了。”露易丝震惊道。
艾薇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只是正常的神王级攻击，对哈莉来说很难得，她终于算是个合格的神王了。
对老牌神王却很一般，祂们都能打出类似效果的攻击。”
“可哈莉一个人打碎了祂们合力创造的雷暴宇宙，普通的神王一击能有这种效果？换个说法，换成别的老牌神王，能像她这样以一敌百？
我听到战场上传来神灵的惨嚎，很明显她占据上风。”露易丝道。
艾薇道：“我只是说‘武神王’状态下的攻击力没超越神王平均线。
哈莉可是厚皮神王，她的专长本该是防御，攻击是短板。
只靠防御，她就能与诸神三七开，她七诸神三，现在连攻击也达到神王级别，有此战果不奇怪。”
露易丝正要继续追问“为何普通神王一拳能打破众神联手的绝杀”，忽有一束金光自虚无的远方飞来，落在飞艇侧面，她转头看去，惊讶道：“命运博士，你也来了？”
他看她都没看一眼，更没搭话。
“嗨，命运博士！”露易丝还在向他挥手。
对方依旧无视她。
艾薇小声道：“别叫了，祂现在是纳布神王。”
“我就说，我去年还给肯特博士做过专访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漠。”露易丝恍然。
“轰隆——”
雷光闪烁，又一位神灵出现在战场边缘。
露易丝探头张望，看不清人影，“阿基，祂是谁？”
屏幕上立即投映出苍老黑人的画面。
“沙赞巫师？”
屏幕模糊了一下，镜头中的老黑人竟目光直直看过来。
“偶买噶，祂，艾薇，祂在看我。”露易丝惊惧道。
“不要直视祂，阿基。”艾薇喊道。
阿基米德立即主动模糊了视野。
“哼~~”屏幕上的老沙赞对着露易丝冷哼一声，又将目光转向战场。
艾薇扫视窗外一圈，看到众多神魔的光辉，就警告道：“你也是老记者了，怎么还犯常识性的错误？不要直视神灵，更不要叫名字。”
“唉，我是老牌记者，可我很少神灵打交道......哈莉那么强，也没像祂们这般脾气古怪。”露易丝还感觉有点委屈。
艾薇不想搭理她了，只全神贯注看着前方的神王之战。
露易丝又扒在窗口扫了一圈，看到围观者数量众多，但她都看不清楚，也认不清来人，便收回目光，继续盯着泼洒神辉的战场。
“现在战况如何？我看周围神魔似乎表情凝重，有种很紧张、很具压迫力的气氛。”露易丝道。
艾薇不想分心，又不能无视她，只能控制飞船来到正联英雄上方。
“露易丝看不见高维度的战斗场景，你们将思维共享给她。”
火星猎人传音道：“你就在她身边。”
“我不擅长心灵投影。”
艾薇主要是不愿为了露易丝分神。
花费精力投影战场情况，露易丝八成又会要求她讲解每招每式。
火星猎人将几人的思维连接在一起后，大超道：“你们距离战场太近，很危险。”
“我即便看不清战场形式，也晓得哈莉占据上风，怎么就危险了？”露易丝道。
大超也拿老婆没办法，只能将自己高维视角看到的画面投影到她心灵。
“偶买噶，哈莉好猛！”
很快战场上拳捶神王的哈莉，就吸引走露易丝的全部注意力。
她依旧看不清诸神的面孔。
祂们将神力、神性催发到极限，身体神辉璀璨，宛若点亮的灯泡。
但她能看到哈莉每招每式都像是在诠释“武”之奥义，充满奇特的韵味。
被她击中的神灵则有点像木偶，反应木讷、行动呆滞，就站在那被她当木人桩打，打得神躯崩碎，神血泼洒，神躯中的神魂发出凄惨嚎叫......现在她知道之前听到的惨叫都是怎么来的了。
而面对诸神的反击，哈莉也不如最终危机前那样撑着防御金膜死顶。
她的动作似慢实快，明明看到一个哈莉拳碎神灵头颅，可同时又在另一个角度看到另一个哈莉一脚上踹，踢得从旁边袭来的神灵嗷嗷叫，还有一个哈莉在后方双手合十，夹住诸神的长剑......
“哈莉是速度太快，原地出现了残影，又或者她学会了分身术？”不懂就要问，露易丝可不会憋着。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能确定哈莉并没快到留下时间分身。”大超道。
露易丝又伸手拉了拉艾薇，“这是怎么回事？”
艾薇有些心累，却不得不开口。
不仅要解释，还得清楚明白，不然露易丝还会追着问。
“哈莉是武神之王，除了厚皮法则，还凝聚了‘武之源’，就是类似‘源’的力量。凡是建立庞大神系的神王都有。”
“和出场时宙斯创造雷霆宇宙一样的招数，哈莉在自己身周展开了类似独立宇宙的武之领域。
在武之领域内，一切规则她说了算，现在你看到她好似化身为穷，其实是空间折叠与时间扭曲的效果，她始终只有一个人，没有分身。”
“你说神王都有领域？可我只看到哈莉开了‘战斗特效’，其他神灵显得很笨拙，还没啥特效。”露易丝又问。
“又不是拍电影，哪来的特效......”艾薇嘴角抽搐几下，道：“祂们不是没展开......嗯，祂们也开特效了，只是哈莉有上帝下凡，极大地抹除了对方的特效作用。”
哈莉可不止开了上帝下凡。
现在诸神打得有多憋屈，只有祂们自己知道。
祂们的任何超凡攻击都失效，或者效果大减，被哈莉轻易击破。
祂们用一千分力量，她只一分就将其抵消。
比如开场诸神联手的“雷暴宇宙”。
虽然祂们使用了奇迹之力，但攻击效果是魔法、物理双属性，哈莉却在武道拳法之外包裹了一层防御力场，先用力场瘫痪“雷暴宇宙”的稳定性，再拳打要害，从结构上将其摧毁。
表面上她只打出一拳，其实一共两招：先为敌人加个减抗减防99%的debuff，再使出“普通级”的神王一拳。
等诸神的联手状态被打破，散开后的祂们处境更惨。
露易丝觉得祂们反应呆滞、行动缓慢......难道祂们不想快？
可九级空间力场下，空间如同枣糕，祂们则是枣糕里夹着的果仁，外面有一双无情铁手使劲挤压枣糕，把电饭锅大的枣糕捏成玻璃珠那么大，极大的压力让祂们像是半个身子陷在装满水泥的大坑里，怎么快得起来？
“啊，我父亲被打吐血了。”戴安娜忽然叫了一声。
露易丝看着那个神躯如瓷器般裂开的金铠神灵，心想原来祂就是第一神王宙斯，可祂似乎不怎么强，被哈莉揍得很惨......
大超迟疑道：“现在可以劝架了？可祂们都没停手，也没喊投降。”
戴安娜面色变幻不定，这会儿她老爹已经挨了哈莉七八拳，头盔凹凸不平，缝隙渗出大量神血，胸甲几乎完全破碎，胸骨明显断裂内陷，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
“诸神永不屈服！”留下最后一声呐喊，宙斯的神躯被彻底打爆。
不是像爆竹那样爆开一团光。
祂的身体四分五裂，血洒长空，断肢乱飞，很血腥残暴，也很少儿不宜。
“啊，戴安娜爸爸被打死啦！”露易丝惊呼。
戴安娜俏脸一白，紧接着又是一红，脸颊涨红，眼含羞愤。
“我们回去吧。”她低着头说道。
众英雄不想现在就离开，看得正热闹呢。
可戴安娜死了爸爸......
“要不，你先去阿基米德飞艇上休息？战斗快要结束了。”大超道。
戴安娜默不作声钻进飞艇。
战斗在三分钟后结束，宙斯就是最强神王，在祂战死后，战斗只维持了两分钟就彻底结束。
倒不是所有神灵都战死当场，很多非神王的神灵见势不妙直接掉头逃跑，神王还要点脸面，没有逃，全部战死沙场。
“还有谁？？！”
哈莉站在遍布神灵残尸的战场中央大喊，全场静悄悄，无一人应答。
“哇，哈莉好威风！”露易丝赶忙录下这段镜头。
哈莉又喊了几嗓子“还有谁”，一直没人回应，她感到有些无趣了，就道：“我不是嗜杀之人，如今恶首伏诛，所有冒犯过我的神系，将神系内最珍贵的十件神物拿出来，让我取走三件，过往仇恨一概不究。”
顿了顿，她又冷冷道：“如若不主动缴纳赔款，就代表不想和解，还要继续与我为敌。我会满足你们的愿望，亲自去你们的神国。”
没一会儿，陆陆续续从天境飞出三两成群的神灵。
“这算不算勒索？”露易丝表情古怪。
“这是战争赔款，是对哈莉的精神补偿。”艾薇严肃道。
“可祂们看起来好可怜，自己父神、母神的尸体就在边上，碎成几十片，却要捧着族内最珍贵的神物供敌人挑选......哎，那位金色长发的英俊神灵在抹眼泪，祂是谁？”
“太阳神阿波罗。”艾薇道。
“啊，是神奇女侠的哥哥。”
露易丝回头看了戴安娜一眼，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
哈莉太凶暴，又没点明哪些神系得罪过自己，天境中有的神系没招惹过她，但害怕自己也被算在内，只能忍痛拿出十件不是最珍贵的珍贵神物出去缴“赎金”。
等哈莉志得意满离开天境时，距离战斗结束已经四个多小时。
除了正联英雄，周围看热闹的都走光了。
“哈莉，你彻底毁灭了旧神文明，武神王纪元在今日才算真正结束。”露易丝十分激动。
哈莉闻言，脸上的得意与欢喜却是瞬间消失。
“那群神王都在装死！法克，堂堂神王，脸都不要了，大庭广众之下，手段粗劣不堪，装死都装得不认真。”她骂道。
“what？那些尸体，都是假的？”不仅露易丝惊呼，众英雄也惊疑不定。
大超瞥了面无表情的戴安娜一眼，心里若有所思。
“尸体不假，但人假，来的都不是本体。”哈莉叹了口气，脸上倒没太多失望。
“既然不是本体，你为何没打上门去？”火星猎人问道。
“祂们压根不在天境内。”哈莉道。
“你怎么知道？”露易丝问道。
“祂们自己说的，我也能感应到。”哈莉瞥了她一眼，见到她还拿着录音设备，心中一动，道：“祂们表面上坚贞不屈，死得壮烈，其实私底下一直在用精神传音向我求饶。
我火很大，自然不同意，祂们求饶声越大，扰得我心烦意乱。”
露易丝很兴奋，追问道：“祂们是怎样求饶的？”
哈莉十分详细地把每个神灵的哀求之语“重复”了一遍。
只是在说到宙斯时，鉴于神奇女侠在场，她没将祂说得太过不堪......肯定也十分不堪，若被凡人知道，一定会疯狂掉粉。
足足一个小时后，哈莉才心满意足地结束。
大超怀疑道：“祂们真的说了这么多话？”
“我重复起来很慢，可祂们那么多人一起说，还用心灵传音，当然很快。”哈莉道。
反正她是胜利者，她说啥就是啥，不怕死的可以站出来反驳！
“祂们本体没死，你今后还会不会找那些神系的麻烦？你发过誓。”哈尔问道。
哈莉摇头道：“哈莉奎茵，言出如金。我说话肯定算话，既然收了祂们的神物，今后必然不会再找祂们。
但那些神王已经‘死了’，下次若碰面，我将祂们打死，也是顺应‘现实’，不算背誓。”
哈尔无语，“我还以为你彻底与祂们了结恩怨了呢。”
大超叹道：“回去吧，折腾了一晚上，明天还要上班呢。”
哈莉道：“你们先走吧，达克赛德还在创世星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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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楼的“银河新闻直播室”——采用银河系一流设备打造的直播室。
镜头前的拉娜·朗穿着深蓝色职业套装，得体又大方。
“武神王纪元也没大家想的那么复杂，如果说现实宇宙的时间线是这样......”她拿着电子笔，在身后的屏幕墙壁上画了一条红色的实线，并在上面标记了几个时间点，无限地球危机、零时危机、多元重启、最终危机。
最终危机在红色实线末端。
“然后武神王纪元从这里开始......”拉娜朗脸上挂着从容自若的微笑，在红色实线末端的上方，画了一条与红线平行的蓝色虚线。
然后在蓝色虚线上标记了时间点：银河上将穿越之时、银河上将发现自己在武神王纪元之时、武神王纪元正式开始之时......旧神文明结束之时、后武神王时代开启之时......
“这也是一段完整的时间线，可以认为它发生在时间之上。以现实中我们的意识为参考系，它起于最终危机，也终于最终危机，它就是一个特殊的点，如同宇宙大爆炸前的奇点，它如同一个宇宙。
若以主宇宙的时间线为参考，可以认为时间线在因果规则下发生了弯折......”
拉娜朗对着屏幕做了个手势，蓝线与红线的由二维平面变成三维立体结构，经过几次折叠后，蓝线与部分红线完全重合。
玻璃墙外，总主编佩里问边上的露易丝，“你听懂了吗？”
露易丝迟疑了一瞬，摇头道：“听不太懂，但看懂了。嗯，明白了拉娜想要表达的意思。”
体育栏目的记者布鲁托道：“这就够了，涉及到宇宙‘大重启’、时间线、时间之上、因果等概念，别说我们，最近很多科学家吵翻了天，也没拉娜说得清楚明白。”
总主编佩里回头向技术部的主管喊道：“罗克斯，收视率是多少？”
“哪里的收视率？地球，兰恩，还是别的什么文明？”罗克斯问道。
露易丝问道：“有很多文明转播这个节目？”
“非常多，兰恩那边传来消息，至少五十万个文明星球购买了咱们的节目，还有至少两倍数量的文明星球没付钱，偷盗这档节目的电视信号。”罗克斯道。
“都说外星人特别重视知识产权，没想到白嫖起来和咱们地球人没区别。他们若都购买正版节目信号，我们的收益能增加200%，唉！”
末了，他还一脸肉痛地吐槽了一句。
“偶买噶，只是一个伪科普类节目，怎么这么多文明关注？甚至打破了《天启宠妃传》的最高收视率记录。”露易丝震惊道。
红色皮肤的瑟西分析道：“天启星宠妃说到底只是八卦类节目，看了能长点见识，不看也照样生活。
银河上将和武神王纪元，涉及多元宇宙演变之秘，还关系众多文明的现实。
武神王纪元不仅是地球人的历史，更是改写了部分宇宙文明的历史。
但凡了解到相关信息的文明，都不可能不关注。”
她来自塔马兰，有典型的塔马兰红色皮肤，是毕业于兰恩国家新闻大学的高材生，目前在星球日报担任新闻分析师。
也就是分析哪类新闻更受外星观众喜爱，哪些新闻会冒犯外星人的传统与习俗。
“瑟西，如果将《武神王纪元》做成一套系列节目，有没有搞头？”佩里兴奋道。
“什么类型，以什么内容为卖点？”分析师问道。
“就是详细介绍当年发生的大小事件，主要追求细节和真实。”佩里道。
露易丝皱眉道：“应该没人会关心地球上发生的虚假历史吧？”
佩里激动叫道：“怎么虚假了？它真实发生过，还在现实中留下痕迹，是现在一切诸果之因。
前天下午总统先生的采访，你看过没？
他宣布米国的历史不再是区区两三百年，银河上将降临大都会郊外之日，就是米国文明开启之时。
现在，我们有接近六万年的历史！”
他声音都在哆嗦，“世界文明起源于米国，米国人哈莉奎茵引领了时代的发展，这是事实，是真理！
地球上的上古遗迹可以作证，诸神也可以作证......连诸神都不能否定其真实，谁能说它假？”
露易丝很想大声嘲讽：你咋不从时间起源之时开始计算米国的历史？米国人哈莉·奎茵还去过时间起源之地，也留下了影响宇宙现实的痕迹——创世双手。
可她看到周围同事们脸上与有荣焉、容光焕发、引以为傲的表情，明白自己说出心里话只会惹人厌。
当时大统领满脸红光，说得激动不已，台下的米国记者们也大声叫“好”，现在已经形成了舆论趋势，哪怕她是宇宙名记也违逆不了。
“即便被所有米国人当成自己的历史，外星人也不感兴趣呀。”露易丝道。
“不，真的可以试试。”瑟西认真道：“武神王纪元有很多大卖的要素，比如，武道修炼。
一直以来，地球人给外星文明的印象之一就是武道。
宇宙人以为地球人各个都是功夫高手。
很多人因此来地球旅行、探访，结果自然有些失望，你们的武道家在宇宙范围并不出类拔萃......除了哈莉·奎茵本人。
但武神王纪元诞生了成千上万的武道之神，几乎形成‘武道文明’的雏形。
而武道文明又击败了传说中的‘神族文明’。
即便是高等文明，也会对这段真实的历史十分感兴趣。
甚至有发展遇到瓶颈的文明会尝试模仿‘武道文明’。”
佩里连连点头，“没错，只武道就足够吸引人了，更何况那个时代半神入云，武神如雨，卖点太多了。”
瑟西叹道：“其实单论卖点的话，只‘银河上将’这个名字就足以保证收视率。
我们应该考虑的不是武神王纪元系列节目能否大卖。
只要做得好，它肯定很受欢迎。
关键是要拿到独家资料，内容也足够详尽真实。
说白了，要独一无二，不能人云亦云。”
露易丝被说服了。
——只要内容与银河上将有关，收视率从来不是问题。
这是至理名言。
“我来负责这个项目吧！”她斗志昂扬地说。
武神王纪元持续近万年，发生了无数次战斗，每个武神、半神都是可歌可泣的英雄......若收视率不崩，这套节目似乎可以做一辈子。
她怦然心动。
最近世界上大事不少，可只专属银河名记露易丝的新闻节目却很少。
比如银河上将回归。
她能报导，别人也能报。
武神王纪元的详尽历史，却不是其他记者能染指的，他们没有她的......
“你不合适，这个系列节目只能交给拉娜做。”
佩里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将露易丝从美梦中淋醒。
“为什么？我认识当事人。”她有些激动。
“拉娜的丈夫德普先生就是当事人，而且她亲自参与了遁世天宫的回归仪式。”佩里道。
“我认识绿箭侠。”露易丝不甘道。
佩里意味深长道：“拉娜去过天宫，还给五万年前的人族英雄拍过照。
他们认识，是一路人。她和他们的聊天内容，就是最真实详尽的历史。”
露易丝张了张嘴，无力再争辩。
“叮铃~~”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进入走廊，避开佩里等同事，她才摁下接听键，“克拉克，什么事？”
“我今晚会很忙，可能整夜都无法回家，你先帮我向佩里打个招呼，晚上你自己带小乔去莱恩公馆。”
他们三天前就约好了，今晚去老岳父家聚餐。
“你至少去吃个饭，吃过饭立即离开，爸爸也能理解。”露易丝道。
“唉，我不是忙地球的事，我要去灵薄狱，去天境，只怕还有一场大仗要打。”克拉克叹气道。
“去天境与谁打仗？偶买噶，天境是诸神领域，正义联盟想做什么？”露易丝紧张道。
“不是我们，是哈莉，她要报复诸神。”
露易丝稍微放下心来，“你担心她的安全？按照哈莉的性格，应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在武神王纪元她都能赢，现在胜算更大，她的天宫里面还有很多武神呢。”
“我当然不担心她，我担心宙斯......或者说，戴安娜担心哈莉打死她爸爸，所以拉我去......关键时候劝架。”克拉克吞吞吐吐道。
露易丝嘴角抽搐道：“虽然我理解戴安娜对她父亲的关心，但你和宙斯没啥关系吧？最终危机中，诸神还打算用末日病毒毁灭人类文明呢。”
“我和宙斯没关系，可我与戴安娜是好友啊，她喊我帮忙，我能拒绝？”克拉克道。
“好吧，你去吧——咦，等等！”露易丝忽然变得十分兴奋，“我做不了‘武神王纪元’的系列节目，完全可以弄个‘武神王纪元后传’啊！”
“什么后传？”克拉克听得莫名其妙。
“你等等我，我马上去正义联盟......如果你们也马上要出发，你就过来接我。”露易丝道。
......
片刻后，正义大厅。
“你怎么来了？”哈莉看着悬浮在半空的阿基米德飞艇问道。
驾驶座上的艾薇往后面瞥了一眼，又回过头笑着：“我在边上看热闹，你当我不存在。”
露易丝坐在后面，正一脸认真地检查摄影设备。
物质界的科技产品不能带入灵薄狱，除非零部件全部经过魔力浸染。
她的摄影器材还是那部无限地球危机期间带到天堂山的6plus，摄像效果已经远落后于时代，但它能在灵薄狱发挥功效，而且最高2K视频也能用。
艾薇也是她拜托赛琳娜喊来的。
赛琳娜最近在寻找百特曼，没有过来。
当然，得知哈莉要找旧神复仇，艾薇自己也真的想跟过来。
“别折腾你的旧手机了，阿基米德飞艇的雷达系统可以帮你录制视频。”艾薇道。
“你不早说。”露易丝放下手机和镜头稳定器，几步走到副驾驶坐了下来。
看到她也在飞艇上，哈莉也只是多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你们也去看热闹？”她环顾周围的英雄。
不仅是大超和戴安娜。
能在灵薄狱生存、且收到消息的英雄都站在她边上，打算跟着一起进入传送门。
“哈莉，我觉得此事可以从长计议。”大超斜了面无表情的戴安娜一眼，委婉劝道：“最终危机刚过去，世界迎来久违的太平，武神王纪元中吃亏的也不是你，不如——”
“秋后不算账，春来仇更长。”
哈莉抬手打断他的话，直接打开青灯传送门走了进去。
......
片刻后，天境外。
“宙斯，出来领死！”哈莉背负双手，向着天境大声呐喊。
不是用嘴巴喊，灵薄狱无法传播声波。
她鼓动神王级的神魂之力，全功率发出精神震慑。
“哈莉好猛，一个人直面整个天境。”露易丝神色亢奋地赞叹一句，又问道：“艾薇，飞艇能录制声音吗？似乎也不是声音，我们听到的是精神波。”
“可以的，露易丝小姐。”雷达回道。
“你是飞船的人工智能？”露易丝问道。
“算是吧，我是阿基米德，一位寄居在机械中的亡灵，可以接收到外界的精神波动，也能利用主脑的算力帮你转换成语音模式。”雷达说道。
“阿图姆、伊邪那岐，你们都给我出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出来领死，只死你们一个，等我杀入你们的神国，灭你们全族！”
哈莉冰冷刺骨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来。
“哇，好神奇.......哈莉好凶残，这话能在新闻上播放？杀人全族，似乎已经超过18+了。”露易丝有些迟疑。
“轰隆——刺啦啦！”
在天境上方，大片雷暴汇聚成方圆数百公里的雷云，雷云如同海啸，向着哈莉席卷而去。
“魔女哈莉，此乃天境，诸神之领域......诸神的威严不容亵渎！”
前面一句还是威严的中年男声，最后一句已经汇聚了数百道声音，每道声音都气息浩瀚、声音洪亮。
当所有声音聚合在一起，远离战场的阿基米德飞艇都开始甲板震动，露易丝面色惊恐地捂住了耳朵——完全是心理作用，声音是通过精神力传播过来的，与耳朵无关。
“啊啊，我看不清了，前面出现恐怖的时空湮灭，是诸神的精神力风暴！”屏幕画面变得模糊，雷达阿基米德发出痛苦的惨嚎，“祂们只用精神力，就碾碎了时空，奎茵小姐大意了，天境毕竟是诸神的领域。
在天境附近战斗，犹如天之子得天庇护，诸神状态增加十倍，奎茵小姐只怕要状态减弱十倍。”
“啊，这可怎么办？”露易丝惊慌看向窗外，在战场后方几十公里的地方，还松散地站着一群人，她的老公就在其中。
“轰——咔嚓咔嚓！”下一瞬，无形的空间似是成了有形的玻璃墙，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它变得紧绷，绷得裂开一道道漆黑的裂缝。
而蛛网状的裂缝中央，就是哈莉。
雷暴海啸已经来到她身前，她没有躲闪，只是抬起右手，手掌缓慢捏成拳头，速度似乎极为缓慢，连露易丝都能看清她的每个动作。
偏偏那一刻，对面涌来的雷暴海啸也似慢了下来。
“武......武武，武武武~~~~”
她喊出一个字，然后千百道声音融入她的声音。
露易丝听不懂她的语言，但声音通过意志直接印入她的识海，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哈莉在说“武”。
露易丝只是个普通人，可她有种感觉，千万人齐声呐喊的“武”，不如众神的精神风暴规模浩大，但充满生生不息、刚强不屈的意志。
犹如一柄雪亮的剑，又好似不可摧毁的攻城锤。
“杀！”哈莉又喊了一声，这次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却和刚才的“武”一样，锋利、坚硬，没多少戾气，只有纯粹且强大的意志。
然后露易丝看到她一拳打了出去。
那是动作平凡的一拳，又是加了几千万电脑特效的一拳。
动作很平凡，但打出去的瞬间，有千万道光线骤然浮现，在拳头周围组成螺旋转动的漩涡。
非常华丽。
眼睛盯着那些光芒，露易丝似乎看到了千万道人影，他们形态各异，动作不同，使用刀枪剑戟各类武器......但她感应到力往一块儿使的意境。
“武！”她下意识跟着喊出那个字。
“BOOOOM！”
那华丽又平凡的一拳打出去后，似是支撑天空的柱子崩断，天塌了，阿基米德飞艇明显往下沉了一截，而拳头对面的雷暴海啸如同被八匹马朝不同方向拉扯的幕布，碎成八片，露出内里神辉灿灿的神灵。
接着，哈莉长啸一声，全身都包裹在千万条光线中，如同一个金人。
露易丝揉了揉眼睛，战场上神光激射，像是一群太阳在相互碰撞，她啥也看不到。
倒是能听到战场上的“声音”，轰轰隆隆的乱响，夹杂几声凄厉的惨叫，很响亮，也很混杂。
“刚刚发生了什么？”露易丝拍了拍艾薇手臂问道。
艾薇看得很认真，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哈莉击溃了诸神的联手攻击。”她随口说道。
“如同海啸般的雷暴，是诸神的联手攻击？我以为只是宙斯的招数。”露易丝惊讶道。
“诸神的力量叠加在祂身上，在雷暴内部形成地水风火，相当于神王联手创造一个雷暴宇宙砸向哈莉。
嗯，祂们知道她魔抗高，雷暴宇宙是物理攻击，就如同宇宙当头砸下。”艾薇表情凝重道。
露易丝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又很快回神，道：“哈莉挥拳时声光效果很华丽，我还听到‘武’的呐喊，那招是什么？她似乎将诸神的雷暴宇宙打碎了。”
艾薇道：“哈莉是武神王，麾下四千武神，八万半神，他们都凝聚了自己的武道法则。
他们都是她的信徒与属神，他们的法则也属于她。
刚才她将所有武道法则凝聚一身，所有武道意志也融入自己的意志，法则、精神双双升华，打出‘武神王’状态下的最强一拳。”
“一拳打破了一个宇宙？偶买噶，太强了。”露易丝震惊道。
艾薇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只是正常的神王级攻击，对哈莉来说很难得，她终于算是个合格的神王了。
对老牌神王却很一般，祂们都能打出类似效果的攻击。”
“可哈莉一个人打碎了祂们合力创造的雷暴宇宙，普通的神王一击能有这种效果？换个说法，换成别的老牌神王，能像她这样以一敌百？
我听到战场上传来神灵的惨嚎，很明显她占据上风。”露易丝道。
艾薇道：“我只是说‘武神王’状态下的攻击力没超越神王平均线。
哈莉可是厚皮神王，她的专长本该是防御，攻击是短板。
只靠防御，她就能与诸神三七开，她七诸神三，现在连攻击也达到神王级别，有此战果不奇怪。”
露易丝正要继续追问“为何普通神王一拳能打破众神联手的绝杀”，忽有一束金光自虚无的远方飞来，落在飞艇侧面，她转头看去，惊讶道：“命运博士，你也来了？”
他看她都没看一眼，更没搭话。
“嗨，命运博士！”露易丝还在向他挥手。
对方依旧无视她。
艾薇小声道：“别叫了，祂现在是纳布神王。”
“我就说，我去年还给肯特博士做过专访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漠。”露易丝恍然。
“轰隆——”
雷光闪烁，又一位神灵出现在战场边缘。
露易丝探头张望，看不清人影，“阿基，祂是谁？”
屏幕上立即投映出苍老黑人的画面。
“沙赞巫师？”
屏幕模糊了一下，镜头中的老黑人竟目光直直看过来。
“偶买噶，祂，艾薇，祂在看我。”露易丝惊惧道。
“不要直视祂，阿基。”艾薇喊道。
阿基米德立即主动模糊了视野。
“哼~~”屏幕上的老沙赞对着露易丝冷哼一声，又将目光转向战场。
艾薇扫视窗外一圈，看到众多神魔的光辉，就警告道：“你也是老记者了，怎么还犯常识性的错误？不要直视神灵，更不要叫名字。”
“唉，我是老牌记者，可我很少神灵打交道......哈莉那么强，也没像祂们这般脾气古怪。”露易丝还感觉有点委屈。
艾薇不想搭理她了，只全神贯注看着前方的神王之战。
露易丝又扒在窗口扫了一圈，看到围观者数量众多，但她都看不清楚，也认不清来人，便收回目光，继续盯着泼洒神辉的战场。
“现在战况如何？我看周围神魔似乎表情凝重，有种很紧张、很具压迫力的气氛。”露易丝道。
艾薇不想分心，又不能无视她，只能控制飞船来到正联英雄上方。
“露易丝看不见高维度的战斗场景，你们将思维共享给她。”
火星猎人传音道：“你就在她身边。”
“我不擅长心灵投影。”
艾薇主要是不愿为了露易丝分神。
花费精力投影战场情况，露易丝八成又会要求她讲解每招每式。
火星猎人将几人的思维连接在一起后，大超道：“你们距离战场太近，很危险。”
“我即便看不清战场形式，也晓得哈莉占据上风，怎么就危险了？”露易丝道。
大超也拿老婆没办法，只能将自己高维视角看到的画面投影到她心灵。
“偶买噶，哈莉好猛！”
很快战场上拳捶神王的哈莉，就吸引走露易丝的全部注意力。
她依旧看不清诸神的面孔。
祂们将神力、神性催发到极限，身体神辉璀璨，宛若点亮的灯泡。
但她能看到哈莉每招每式都像是在诠释“武”之奥义，充满奇特的韵味。
被她击中的神灵则有点像木偶，反应木讷、行动呆滞，就站在那被她当木人桩打，打得神躯崩碎，神血泼洒，神躯中的神魂发出凄惨嚎叫......现在她知道之前听到的惨叫都是怎么来的了。
而面对诸神的反击，哈莉也不如最终危机前那样撑着防御金膜死顶。
她的动作似慢实快，明明看到一个哈莉拳碎神灵头颅，可同时又在另一个角度看到另一个哈莉一脚上踹，踢得从旁边袭来的神灵嗷嗷叫，还有一个哈莉在后方双手合十，夹住诸神的长剑......
“哈莉是速度太快，原地出现了残影，又或者她学会了分身术？”不懂就要问，露易丝可不会憋着。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能确定哈莉并没快到留下时间分身。”大超道。
露易丝又伸手拉了拉艾薇，“这是怎么回事？”
艾薇有些心累，却不得不开口。
不仅要解释，还得清楚明白，不然露易丝还会追着问。
“哈莉是武神之王，除了厚皮法则，还凝聚了‘武之源’，就是类似‘源’的力量。凡是建立庞大神系的神王都有。”
“和出场时宙斯创造雷霆宇宙一样的招数，哈莉在自己身周展开了类似独立宇宙的武之领域。
在武之领域内，一切规则她说了算，现在你看到她好似化身为穷，其实是空间折叠与时间扭曲的效果，她始终只有一个人，没有分身。”
“你说神王都有领域？可我只看到哈莉开了‘战斗特效’，其他神灵显得很笨拙，还没啥特效。”露易丝又问。
“又不是拍电影，哪来的特效......”艾薇嘴角抽搐几下，道：“祂们不是没展开......嗯，祂们也开特效了，只是哈莉有上帝下凡，极大地抹除了对方的特效作用。”
哈莉可不止开了上帝下凡。
现在诸神打得有多憋屈，只有祂们自己知道。
祂们的任何超凡攻击都失效，或者效果大减，被哈莉轻易击破。
祂们用一千分力量，她只一分就将其抵消。
比如开场诸神联手的“雷暴宇宙”。
虽然祂们使用了奇迹之力，但攻击效果是魔法、物理双属性，哈莉却在武道拳法之外包裹了一层防御力场，先用力场瘫痪“雷暴宇宙”的稳定性，再拳打要害，从结构上将其摧毁。
表面上她只打出一拳，其实一共两招：先为敌人加个减抗减防99%的debuff，再使出“普通级”的神王一拳。
等诸神的联手状态被打破，散开后的祂们处境更惨。
露易丝觉得祂们反应呆滞、行动缓慢......难道祂们不想快？
可九级空间力场下，空间如同枣糕，祂们则是枣糕里夹着的果仁，外面有一双无情铁手使劲挤压枣糕，把电饭锅大的枣糕捏成玻璃珠那么大，极大的压力让祂们像是半个身子陷在装满水泥的大坑里，怎么快得起来？
“啊，我父亲被打吐血了。”戴安娜忽然叫了一声。
露易丝看着那个神躯如瓷器般裂开的金铠神灵，心想原来祂就是第一神王宙斯，可祂似乎不怎么强，被哈莉揍得很惨......
大超迟疑道：“现在可以劝架了？可祂们都没停手，也没喊投降。”
戴安娜面色变幻不定，这会儿她老爹已经挨了哈莉七八拳，头盔凹凸不平，缝隙渗出大量神血，胸甲几乎完全破碎，胸骨明显断裂内陷，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
“诸神永不屈服！”留下最后一声呐喊，宙斯的神躯被彻底打爆。
不是像爆竹那样爆开一团光。
祂的身体四分五裂，血洒长空，断肢乱飞，很血腥残暴，也很少儿不宜。
“啊，戴安娜爸爸被打死啦！”露易丝惊呼。
戴安娜俏脸一白，紧接着又是一红，脸颊涨红，眼含羞愤。
“我们回去吧。”她低着头说道。
众英雄不想现在就离开，看得正热闹呢。
可戴安娜死了爸爸......
“要不，你先去阿基米德飞艇上休息？战斗快要结束了。”大超道。
戴安娜默不作声钻进飞艇。
战斗在三分钟后结束，宙斯就是最强神王，在祂战死后，战斗只维持了两分钟就彻底结束。
倒不是所有神灵都战死当场，很多非神王的神灵见势不妙直接掉头逃跑，神王还要点脸面，没有逃，全部战死沙场。
“还有谁？？！”
哈莉站在遍布神灵残尸的战场中央大喊，全场静悄悄，无一人应答。
“哇，哈莉好威风！”露易丝赶忙录下这段镜头。
哈莉又喊了几嗓子“还有谁”，一直没人回应，她感到有些无趣了，就道：“我不是嗜杀之人，如今恶首伏诛，所有冒犯过我的神系，将神系内最珍贵的十件神物拿出来，让我取走三件，过往仇恨一概不究。”
顿了顿，她又冷冷道：“如若不主动缴纳赔款，就代表不想和解，还要继续与我为敌。我会满足你们的愿望，亲自去你们的神国。”
没一会儿，陆陆续续从天境飞出三两成群的神灵。
“这算不算勒索？”露易丝表情古怪。
“这是战争赔款，是对哈莉的精神补偿。”艾薇严肃道。
“可祂们看起来好可怜，自己父神、母神的尸体就在边上，碎成几十片，却要捧着族内最珍贵的神物供敌人挑选......哎，那位金色长发的英俊神灵在抹眼泪，祂是谁？”
“太阳神阿波罗。”艾薇道。
“啊，是神奇女侠的哥哥。”
露易丝回头看了戴安娜一眼，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
哈莉太凶暴，又没点明哪些神系得罪过自己，天境中有的神系没招惹过她，但害怕自己也被算在内，只能忍痛拿出十件不是最珍贵的珍贵神物出去缴“赎金”。
等哈莉志得意满离开天境时，距离战斗结束已经四个多小时。
除了正联英雄，周围看热闹的都走光了。
“哈莉，你彻底毁灭了旧神文明，武神王纪元在今日才算真正结束。”露易丝十分激动。
哈莉闻言，脸上的得意与欢喜却是瞬间消失。
“那群神王都在装死！法克，堂堂神王，脸都不要了，大庭广众之下，手段粗劣不堪，装死都装得不认真。”她骂道。
“what？那些尸体，都是假的？”不仅露易丝惊呼，众英雄也惊疑不定。
大超瞥了面无表情的戴安娜一眼，心里若有所思。
“尸体不假，但人假，来的都不是本体。”哈莉叹了口气，脸上倒没太多失望。
“既然不是本体，你为何没打上门去？”火星猎人问道。
“祂们压根不在天境内。”哈莉道。
“你怎么知道？”露易丝问道。
“祂们自己说的，我也能感应到。”哈莉瞥了她一眼，见到她还拿着录音设备，心中一动，道：“祂们表面上坚贞不屈，死得壮烈，其实私底下一直在用精神传音向我求饶。
我火很大，自然不同意，祂们求饶声越大，扰得我心烦意乱。”
露易丝很兴奋，追问道：“祂们是怎样求饶的？”
哈莉十分详细地把每个神灵的哀求之语“重复”了一遍。
只是在说到宙斯时，鉴于神奇女侠在场，她没将祂说得太过不堪......肯定也十分不堪，若被凡人知道，一定会疯狂掉粉。
足足一个小时后，哈莉才心满意足地结束。
大超怀疑道：“祂们真的说了这么多话？”
“我重复起来很慢，可祂们那么多人一起说，还用心灵传音，当然很快。”哈莉道。
反正她是胜利者，她说啥就是啥，不怕死的可以站出来反驳！
“祂们本体没死，你今后还会不会找那些神系的麻烦？你发过誓。”哈尔问道。
哈莉摇头道：“哈莉奎茵，言出如金。我说话肯定算话，既然收了祂们的神物，今后必然不会再找祂们。
但那些神王已经‘死了’，下次若碰面，我将祂们打死，也是顺应‘现实’，不算背誓。”
哈尔无语，“我还以为你彻底与祂们了结恩怨了呢。”
大超叹道：“回去吧，折腾了一晚上，明天还要上班呢。”
哈莉道：“你们先走吧，达克赛德还在创世星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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