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句好的
叮铃叮铃——
手机铃声将睡梦中的张繁弱吵醒，他下意识摸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眼，随后接通电话顺势打了个哈欠：“秦姨……”
“呵，就知道你睡着呢。”
电话里隐隐传来机器轰鸣声，还有秦晚台的轻笑：“昨晚上阿姨忙没给你打电话，你想不想我啊？”
“…想。”
张繁弱的语气困倦且敷衍。
临市工业园，秦晚台下意识握紧拳头，谢绝秘书递来的豆浆以后，她语气不妙的道：“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啊？你在家可从来没这样，昨晚你和小何一起睡的？”
“……”
张繁弱本来还挺困的。
但秦晚台一说这个，他心思下意识想了想原因，发现他在家不这样的原因不是秦晚台每天早上起来都折腾他吗？
美名其曰，
小孩子太懒不好，其实只是想把自己折腾起来陪她买早点罢了。
“对啊。”
张繁弱语气懒洋洋的：“秦姨你放心，何姨可好了，昨天晚上还搂着我给我讲故事呢。”
“……”
“秦姨如果你工作很辛苦的话，晚几天回来也是可以的。”
“……”
“不说了，何姨过来了。秦姨你好好照顾自己，拜拜。”
“张繁……”
通话戛然而止。
秦晚台拿着手机一言不发，身旁的秘书安静的在旁等着，等着等着就感觉气氛不对劲了。
领导这咋不说话了呢？
咔咔——
她竖起耳朵认真倾听，忽然发现背对她的秦晚台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磨牙声！
秘书心里瞬间拉响了警报。
“小闫啊。”
转过身的秦晚台笑容满面：“这两天工作你感觉累不累啊？”
小闫腿肚子都快打哆嗦了。
“不累啊！！”
她脸上充斥着公仆的神圣光芒：“对于我来说，工作肯定是第一位，倒是局长您该注意下休息了，您身子要是累垮了，那我们可就群龙无首了。”
“我有分寸。”
秦晚台笑得更开心了：“那咱们今天加快下行程，最好赶到明天回去怎么样？”
“我没问题！”
小闫这边松了口气。
还好，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
正当她心里迅速揣测是不是局里出了什么事儿的时候，却见回酒店路上的秦晚台又开口了：“小闫啊，你小时候有没有被父母体罚过啊？”
“…啊，我是女孩，就那么两三次吧。”
“那你现在恨他们吗？”
“不恨啊，而且我还很爱他们呢，毕竟那两回确实是我做错事了，时间隔的又远，没那么严重。”
“那就好。”
“……”
满脸沉思的秦晚台让小闫十分忐忑，正当她以为这个奇怪的话题可以过去了的时候。
“听说竹条打人最疼，小闫你挨过吗？”
“……”
床上的张繁弱放下手机，觉得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下意识想伸个懒腰才发现，腰已经被身旁的一双手给环住了。
他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
？
张繁弱小心翼翼晃了晃身旁的小孩，从睡梦中被叫醒的何清书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坐起身子，粉色睡衣领口的肌肤十分炫白，让张繁弱下意识挪开目光。
？？
等等，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所以为什么要挪开？
想到这，
张繁弱理直气壮的又看了回去。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咂了咂嘴，何清书这小子皮肤也太白了吧，张繁弱也算是白的，但还是比他黑了一个色号，尤其这粉色小熊的睡衣一穿，头发再留长点，感觉女装起来比如意如愿还要好看……
真想给他打扮打扮。
张繁弱正寻思着该如何给他穿搭，恍惚间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目光，抬起头所见何清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过来，靠坐在床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怯怕。
张繁弱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了。
干脆先下手为强，故意撇嘴小脸嫌弃的道：“你怎么在这睡了？”
“……啊？”
原本正在掖领口的何清书有些惊慌的道：“我，我是想过来看你有没有起床。”
“然后就在这睡了？”
“……”
看着阴阳怪气的张繁弱，何清书低着头语气有些委屈：“对不起……但我真是太困了。”
你困？
我昨晚被你妈折腾了半天我才困呢好不好！
心里虽然这样吐槽，但张繁弱椅子观察了下，发现这小子的眼圈还真有点暗。
“昨晚没睡好？”
他皱着眉头：“昨晚我不是走了吗？”
“……”
何清书抬起头有些欲言又止。
就是走了所以他才没有睡好啊，听到张繁弱进了妈妈的门以后他就这样了，当时挺后悔说了那些话的，虽然他确实习惯一个人睡，而且也没有和男孩子一起睡过……
但张繁弱是弟弟啊！
而且又是临时寄宿到他家里，何清书很担心他会不会因此生气，所以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早上更是很早起床，然后刚进门就看到何婵正搂着张繁弱睡得正香。
他倒是没什么想法，
迷迷糊糊爬到二人旁边就睡了过去，至于为什么是搂着张繁弱，可能是因为他梦里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树懒？
“你现在还有没有生气啊。”
何清书想起昨晚的梦脸色泛红：“昨天我没有让你走的意思……”
张繁弱现在的感觉很别扭。
他看何清书别扭，感觉何清书看他也别扭，两个人的关系是什么时候这样的，好像就是从昨晚？
“放心好啦，我没有那么小气。”
说完，
张繁弱沉默片刻，最后终于忍不住指了指他身上那件粉色睡衣：“你能把它换掉吗？你穿着它我总感觉你是个女孩子。”
“……”
何清书看着他愣了。
那表情怎么说呢，呆中带傻，傻中透愣，愣中还有一种大受震撼的感觉。
张繁弱已经隐隐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了。
“可是…”
何清书低头拽了拽自己的小熊睡衣：“我就是女孩子啊。”
“……”
餐桌上，
张繁弱面色木然。
何婵从刚开始就一直在笑，根本就没停过，尤其看着神色难堪的何清书以后，笑得就更开心了。
“妈妈早就让你留长头发啦。”
她用手揉了揉何清书的碎发：“虽然短头发也好看，但感觉确实像个男孩子。”
“……”
何清书推开她的手，神情郁郁。
何婵没办法，只能扭头去看张繁弱，却见这小孩端起鲜榨豆浆狠狠干了一口，颇有种苦浆入喉心作痛的感觉。
“好啦，也怪阿姨。”
何婵撒娇般的推了推他：“阿姨看惯了她这副样子就习惯了，也没想起和你说，以为你看得出来，你就不要这样了，清书是女孩子难道不好吗？”
张繁弱神情惆怅。
何婵这个坏女人懂什么，有些事情，永远回不去了，甚至对他而言，那个懂事乖巧的‘弟弟’已经死了，现在的女性何清书让他格外陌生。
每每想到这里，
他总有种想要痛哭流涕的感觉。
虽然切换成女性视角的何清书确实漂亮，但他身边缺漂亮女人吗？他真的只想要个贴心的弟弟啊！
不过现在他必须振作。
事情会变成这样，有大人的疏忽和他自己的不注意，但何清书是无辜的，张繁弱可不想因为自己给她带去什么伤害。
“感觉太突然了。”
张繁弱挤出符合社会期许的温润笑容：“我没有说清书姐姐是女孩子不好啊，清书姐姐现在看非常漂亮。”
笑容在脸上，
但泪水全都流在了心里，可能这就是一个男人的担当吧。
听到他这么说，
何清书脸上的郁郁之色一扫而空，转而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那你还会送我手办吗？”
张繁弱内心戴上了痛苦面具。
原本舍得，现在舍不得了，女人怎能理解男孩子对于高达的喜爱？都只是跟风罢了，就好像光，真正流着泪在屏幕面前打手电筒的都是男孩子啊！
“会啊，下次过来就给你。”
“我也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何清书放下心事后又回到了以往的样子，张繁弱时不时的抬头看她一眼，但无论怎么看，都无法再将她想成一个男孩子。
先前是俊秀。
现在是俊俏。
一字之差天上地下，张繁弱试着让自己把何清书真正当成一个女孩子看待，如此内心的情绪才缓缓平复。
男孩也好，女孩也罢。
变得是他的心态，而不是何清书本身。
吃完饭，何婵送二人去上学，何清书还是那副男孩子打扮，张繁弱这时候就有些奇怪，问何婵：“何姨，清书姐姐只有这些衣服吗？”
“她喜欢穿这些，带她买衣服每次都往男装区跑，也给她买过裙子，但她一次都没有穿过，不过……”
开车的何婵语气从无奈中迅速一转，变得调皮狡黠：“不过刚才我看到她回房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小英雄要不要再帮阿姨一个忙，让清书在我们面前穿一回长摆摆的红裙子～”
何清书面色有点发红。
张繁弱看到她小心翼翼用眼角余光观察自己，似乎很怕他提出这种要求。
“何姨，我更想看你穿裙子。”
张繁弱直接逮着何婵一顿输出：“你昨天还说晚上让我替你选衣服的，结果今天就直接出门了，你整天就知道骗小孩。”
何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等到何清书到了学校门口，二人跟她招了招手告别，何婵随后调头往幼儿园的方向开，路上还跟他说：“你这么聪明，要不我跟秦姐说一声，让你直接跳级到小学，和清书当同学吧？”
张繁弱直接摇了摇头。
幼儿园待一年就够了，他还要踩着七彩云朵，去满足某个小妖怪的愿望呢。
正当他想着到了中科大，然后对着白幼狸叫学姐的场景时，何婵忽然将车停在了路边。
“何姨，这是哪儿？”
跟着她下车的张繁弱一头雾水。
何婵没有解释，牵着他走进了一家女装店，然后指了指店内的一众衣服，眉眼弯弯的道：“看吧，喜欢哪一件？阿姨现在就穿给你看。”
“……”
张繁弱有些意外。
他也就随口怼怼何婵而已，省的她一天到晚逗弄小孩，没想到她还认真起来了，怎么说呢……任性之中居然有点小撩人。
“算了吧。”
他看着旁边偷笑的导购语气干巴巴的道：“我开玩笑的啊，阿姨。”
？
何婵慢慢不笑了。
就那么满眼失望的看着他，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仿佛女孩带着一束花在绿皮车无座站了一天，来到男孩城市却发现男孩跟着学姐进了七天酒店一样。
张繁弱挺受不了被人这么看的。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店里款式不错的衣服还挺多，但考虑到何婵的工作，他最终挑了一件绿色连衣裙，又从店里选了顶渔夫帽，衣服简单但耐不住何婵颜值能打，所以等到她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张繁弱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
“小朋友真厉害，都会给妈妈挑衣服了。”
旁边的导购小姐满脸羡慕的看着二人：“而且还挑的这么好看，长大以后一定不会缺女朋友的。”
“可不能乱说。”
正在结账的何婵板着脸，伸手攥住张繁弱的小手：“什么妈妈啊，这是我小男朋友！”
原本还有点紧张的导购立马笑了。
“小帅哥真幸福，能有您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这也不对。”
何婵很不给面子的摇了摇头，满脸确幸的道：“幸福的是我啊，这个年纪还能找到这么小还长得这么好的嫩草。”
店里的几个女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张繁弱如今的免疫能力已经越来越强了，老阿姨们是这样子的，都是xx后，玩不过她们的。
等到买完衣服，
何婵穿着他挑的连衣裙回到车上，嘴里愉快的轻轻哼着歌，过了会笑了笑，道：“清书不愿意和我逛街以后，好久都是一个人买衣服，小英雄你陪我这么会我就好开心了，以后你还会陪阿姨逛街，帮阿姨买衣服吗？”
张繁弱本来不想理她的。
但是从镜子上看到何婵脸上那发自内心的愉快以后，他又忽然心软了，甚至有些难受。
何婵，秦晚台。
这两个阿姨外面风光，姿容艳丽，但私底下又有谁过的容易？
“看你以后表现。”
张繁弱撇开头没好气的道：“只要你以后别逗我了，那你说什么时候逛街，我都只有一句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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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就知道你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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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张繁弱的语气困倦且敷衍。
临市工业园，秦晚台下意识握紧拳头，谢绝秘书递来的豆浆以后，她语气不妙的道：“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啊？你在家可从来没这样，昨晚你和小何一起睡的？”
“……”
张繁弱本来还挺困的。
但秦晚台一说这个，他心思下意识想了想原因，发现他在家不这样的原因不是秦晚台每天早上起来都折腾他吗？
美名其曰，
小孩子太懒不好，其实只是想把自己折腾起来陪她买早点罢了。
“对啊。”
张繁弱语气懒洋洋的：“秦姨你放心，何姨可好了，昨天晚上还搂着我给我讲故事呢。”
“……”
“秦姨如果你工作很辛苦的话，晚几天回来也是可以的。”
“……”
“不说了，何姨过来了。秦姨你好好照顾自己，拜拜。”
“张繁……”
通话戛然而止。
秦晚台拿着手机一言不发，身旁的秘书安静的在旁等着，等着等着就感觉气氛不对劲了。
领导这咋不说话了呢？
咔咔——
她竖起耳朵认真倾听，忽然发现背对她的秦晚台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磨牙声！
秘书心里瞬间拉响了警报。
“小闫啊。”
转过身的秦晚台笑容满面：“这两天工作你感觉累不累啊？”
小闫腿肚子都快打哆嗦了。
“不累啊！！”
她脸上充斥着公仆的神圣光芒：“对于我来说，工作肯定是第一位，倒是局长您该注意下休息了，您身子要是累垮了，那我们可就群龙无首了。”
“我有分寸。”
秦晚台笑得更开心了：“那咱们今天加快下行程，最好赶到明天回去怎么样？”
“我没问题！”
小闫这边松了口气。
还好，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
正当她心里迅速揣测是不是局里出了什么事儿的时候，却见回酒店路上的秦晚台又开口了：“小闫啊，你小时候有没有被父母体罚过啊？”
“…啊，我是女孩，就那么两三次吧。”
“那你现在恨他们吗？”
“不恨啊，而且我还很爱他们呢，毕竟那两回确实是我做错事了，时间隔的又远，没那么严重。”
“那就好。”
“……”
满脸沉思的秦晚台让小闫十分忐忑，正当她以为这个奇怪的话题可以过去了的时候。
“听说竹条打人最疼，小闫你挨过吗？”
“……”
床上的张繁弱放下手机，觉得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下意识想伸个懒腰才发现，腰已经被身旁的一双手给环住了。
他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
？
张繁弱小心翼翼晃了晃身旁的小孩，从睡梦中被叫醒的何清书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坐起身子，粉色睡衣领口的肌肤十分炫白，让张繁弱下意识挪开目光。
？？
等等，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所以为什么要挪开？
想到这，
张繁弱理直气壮的又看了回去。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咂了咂嘴，何清书这小子皮肤也太白了吧，张繁弱也算是白的，但还是比他黑了一个色号，尤其这粉色小熊的睡衣一穿，头发再留长点，感觉女装起来比如意如愿还要好看……
真想给他打扮打扮。
张繁弱正寻思着该如何给他穿搭，恍惚间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目光，抬起头所见何清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过来，靠坐在床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怯怕。
张繁弱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了。
干脆先下手为强，故意撇嘴小脸嫌弃的道：“你怎么在这睡了？”
“……啊？”
原本正在掖领口的何清书有些惊慌的道：“我，我是想过来看你有没有起床。”
“然后就在这睡了？”
“……”
看着阴阳怪气的张繁弱，何清书低着头语气有些委屈：“对不起……但我真是太困了。”
你困？
我昨晚被你妈折腾了半天我才困呢好不好！
心里虽然这样吐槽，但张繁弱椅子观察了下，发现这小子的眼圈还真有点暗。
“昨晚没睡好？”
他皱着眉头：“昨晚我不是走了吗？”
“……”
何清书抬起头有些欲言又止。
就是走了所以他才没有睡好啊，听到张繁弱进了妈妈的门以后他就这样了，当时挺后悔说了那些话的，虽然他确实习惯一个人睡，而且也没有和男孩子一起睡过……
但张繁弱是弟弟啊！
而且又是临时寄宿到他家里，何清书很担心他会不会因此生气，所以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早上更是很早起床，然后刚进门就看到何婵正搂着张繁弱睡得正香。
他倒是没什么想法，
迷迷糊糊爬到二人旁边就睡了过去，至于为什么是搂着张繁弱，可能是因为他梦里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树懒？
“你现在还有没有生气啊。”
何清书想起昨晚的梦脸色泛红：“昨天我没有让你走的意思……”
张繁弱现在的感觉很别扭。
他看何清书别扭，感觉何清书看他也别扭，两个人的关系是什么时候这样的，好像就是从昨晚？
“放心好啦，我没有那么小气。”
说完，
张繁弱沉默片刻，最后终于忍不住指了指他身上那件粉色睡衣：“你能把它换掉吗？你穿着它我总感觉你是个女孩子。”
“……”
何清书看着他愣了。
那表情怎么说呢，呆中带傻，傻中透愣，愣中还有一种大受震撼的感觉。
张繁弱已经隐隐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了。
“可是…”
何清书低头拽了拽自己的小熊睡衣：“我就是女孩子啊。”
“……”
餐桌上，
张繁弱面色木然。
何婵从刚开始就一直在笑，根本就没停过，尤其看着神色难堪的何清书以后，笑得就更开心了。
“妈妈早就让你留长头发啦。”
她用手揉了揉何清书的碎发：“虽然短头发也好看，但感觉确实像个男孩子。”
“……”
何清书推开她的手，神情郁郁。
何婵没办法，只能扭头去看张繁弱，却见这小孩端起鲜榨豆浆狠狠干了一口，颇有种苦浆入喉心作痛的感觉。
“好啦，也怪阿姨。”
何婵撒娇般的推了推他：“阿姨看惯了她这副样子就习惯了，也没想起和你说，以为你看得出来，你就不要这样了，清书是女孩子难道不好吗？”
张繁弱神情惆怅。
何婵这个坏女人懂什么，有些事情，永远回不去了，甚至对他而言，那个懂事乖巧的‘弟弟’已经死了，现在的女性何清书让他格外陌生。
每每想到这里，
他总有种想要痛哭流涕的感觉。
虽然切换成女性视角的何清书确实漂亮，但他身边缺漂亮女人吗？他真的只想要个贴心的弟弟啊！
不过现在他必须振作。
事情会变成这样，有大人的疏忽和他自己的不注意，但何清书是无辜的，张繁弱可不想因为自己给她带去什么伤害。
“感觉太突然了。”
张繁弱挤出符合社会期许的温润笑容：“我没有说清书姐姐是女孩子不好啊，清书姐姐现在看非常漂亮。”
笑容在脸上，
但泪水全都流在了心里，可能这就是一个男人的担当吧。
听到他这么说，
何清书脸上的郁郁之色一扫而空，转而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那你还会送我手办吗？”
张繁弱内心戴上了痛苦面具。
原本舍得，现在舍不得了，女人怎能理解男孩子对于高达的喜爱？都只是跟风罢了，就好像光，真正流着泪在屏幕面前打手电筒的都是男孩子啊！
“会啊，下次过来就给你。”
“我也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何清书放下心事后又回到了以往的样子，张繁弱时不时的抬头看她一眼，但无论怎么看，都无法再将她想成一个男孩子。
先前是俊秀。
现在是俊俏。
一字之差天上地下，张繁弱试着让自己把何清书真正当成一个女孩子看待，如此内心的情绪才缓缓平复。
男孩也好，女孩也罢。
变得是他的心态，而不是何清书本身。
吃完饭，何婵送二人去上学，何清书还是那副男孩子打扮，张繁弱这时候就有些奇怪，问何婵：“何姨，清书姐姐只有这些衣服吗？”
“她喜欢穿这些，带她买衣服每次都往男装区跑，也给她买过裙子，但她一次都没有穿过，不过……”
开车的何婵语气从无奈中迅速一转，变得调皮狡黠：“不过刚才我看到她回房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小英雄要不要再帮阿姨一个忙，让清书在我们面前穿一回长摆摆的红裙子～”
何清书面色有点发红。
张繁弱看到她小心翼翼用眼角余光观察自己，似乎很怕他提出这种要求。
“何姨，我更想看你穿裙子。”
张繁弱直接逮着何婵一顿输出：“你昨天还说晚上让我替你选衣服的，结果今天就直接出门了，你整天就知道骗小孩。”
何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等到何清书到了学校门口，二人跟她招了招手告别，何婵随后调头往幼儿园的方向开，路上还跟他说：“你这么聪明，要不我跟秦姐说一声，让你直接跳级到小学，和清书当同学吧？”
张繁弱直接摇了摇头。
幼儿园待一年就够了，他还要踩着七彩云朵，去满足某个小妖怪的愿望呢。
正当他想着到了中科大，然后对着白幼狸叫学姐的场景时，何婵忽然将车停在了路边。
“何姨，这是哪儿？”
跟着她下车的张繁弱一头雾水。
何婵没有解释，牵着他走进了一家女装店，然后指了指店内的一众衣服，眉眼弯弯的道：“看吧，喜欢哪一件？阿姨现在就穿给你看。”
“……”
张繁弱有些意外。
他也就随口怼怼何婵而已，省的她一天到晚逗弄小孩，没想到她还认真起来了，怎么说呢……任性之中居然有点小撩人。
“算了吧。”
他看着旁边偷笑的导购语气干巴巴的道：“我开玩笑的啊，阿姨。”
？
何婵慢慢不笑了。
就那么满眼失望的看着他，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仿佛女孩带着一束花在绿皮车无座站了一天，来到男孩城市却发现男孩跟着学姐进了七天酒店一样。
张繁弱挺受不了被人这么看的。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店里款式不错的衣服还挺多，但考虑到何婵的工作，他最终挑了一件绿色连衣裙，又从店里选了顶渔夫帽，衣服简单但耐不住何婵颜值能打，所以等到她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张繁弱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
“小朋友真厉害，都会给妈妈挑衣服了。”
旁边的导购小姐满脸羡慕的看着二人：“而且还挑的这么好看，长大以后一定不会缺女朋友的。”
“可不能乱说。”
正在结账的何婵板着脸，伸手攥住张繁弱的小手：“什么妈妈啊，这是我小男朋友！”
原本还有点紧张的导购立马笑了。
“小帅哥真幸福，能有您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这也不对。”
何婵很不给面子的摇了摇头，满脸确幸的道：“幸福的是我啊，这个年纪还能找到这么小还长得这么好的嫩草。”
店里的几个女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张繁弱如今的免疫能力已经越来越强了，老阿姨们是这样子的，都是xx后，玩不过她们的。
等到买完衣服，
何婵穿着他挑的连衣裙回到车上，嘴里愉快的轻轻哼着歌，过了会笑了笑，道：“清书不愿意和我逛街以后，好久都是一个人买衣服，小英雄你陪我这么会我就好开心了，以后你还会陪阿姨逛街，帮阿姨买衣服吗？”
张繁弱本来不想理她的。
但是从镜子上看到何婵脸上那发自内心的愉快以后，他又忽然心软了，甚至有些难受。
何婵，秦晚台。
这两个阿姨外面风光，姿容艳丽，但私底下又有谁过的容易？
“看你以后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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