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瘾疾
“谁又惹你了？”周蔚低低柔柔地问道。
“皇上，我有些累了，先失陪了。”
不等他反应，我直接蹬上鞋子，飞快地冲下台基，从殿后的小门跑了出去，慌不择路地狂奔。
可跑着跑着，我竟无故泪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委屈，心头就像压了一座大山，连喘息都费力，胸膛随时会炸开一样。
我跑到杏澄湖边，心中戾气顿生，从怀中掏出那个万恶的小瓶，朝着湖中心高高扬起手臂。
一秒，两秒……半分钟后，我却迟迟不肯丢出去。
从前，我在宵音阁上可以不假思索，把这白色粉末洋洋洒洒倒下去，可现如今却做不到了，我变得无比珍视，甚至连塞子上的残留我都会舔个干净。
我好像完了……
回到“小天牢”后，我急急忙忙将浴桶里灌满了冷水，将门窗紧闭，全身浸入到浴桶里。
那水冰冷刺骨，我浑身打起了寒战。
这种僵冷感也使我麻木，十分难得地分散了一些鬼抓心一样煎熬的感觉。
我将头也慢慢沉没下去，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我好像坠入了无边深海，冰冷，死寂，孤独，我却并不挣扎。
“哗啦！”
直到一只强有力的手把我从水里捞了出来。
我满身满脸都是水花，靠着桶壁拼命地喘息着，朦胧的视线中，我看到周蔚无比震惊地瞪着我。
紧接着，我被他拎了出来，他二话不说拖着我走向内阁，我身上的水花淋得满地都是。
他停在床边，单手钳着湿漉漉的我，另一手去脱我身上的湿衣服。
我双手与他抗衡着，哭唧唧地喊道：“别动我！”
他被我弄得气急败坏，骂道：“谁他娘的想动你，不想病死就别乱动。”
他粗手粗脚地扯掉我身上的外衫，到最里面的底衣却也住手了，拽过边上的大被子将我一裹按在了床边。
“你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双手铁钳一样捏在我的肩头，附身逼视着我，此时他眼里完全没有了醉意。
我抑郁难消，眼泪止不住地掉，五脏六腑感觉被虫蚁啃噬一样钻心的疼。
“我难受……好难受……”
他神色一愣，眼神里忽然反射出幽黑迫人的光，捏在我双肩的手也陡然加重了力气，像是要把我骨头捏碎一样。
而我却并不呼痛，只是一味掉着眼泪，因为和我正在经受的痛苦相比，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终于，他像是泄了气，手臂缓缓垂落，慢慢站直了身体，黯然道：“他没死，在天牢里。”
我怔怔地看着他，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以为我这半死不活的模样是因为周蕴。
周蕴没死，在天牢里。
莫名其妙地，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种恐惧至深的感觉，这份恐惧竟让我难得地镇静了下来。
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提起一口气问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他？”
“你想让朕放了他？”他站得笔直，居高临下愤然地看着我：“想都别想，朕没杀他，已经顾念兄弟情分了。”
“对，绝不能放了他！”我道。
像周蕴这种人，一旦给他一线生机，他转眼就会东山再起，到时候我们都别想有活路了。
周蔚匪夷所思地瞪着我，半晌，他突然伸一只手用力捏住我的双颊，冷冷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被他捏得嘟起了嘴，目光诚恳地看着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皇上，我从没有骗你，我希望你做个好皇帝是真的，我站在你这边也是真的。”
他依旧探究地看着我，一双剑眉深深蹙着，满眼都是疑虑。
我继续说道：“我刚刚并不是因为穆王，我只是……生病了。”
“生病？什么病？”
我只能胡诌道：“……躁郁症。”不过症状属实很像，又狂躁又抑郁。
“……什么症？”他的手终于松开了我的脸，盯着我问：“哪个太医来瞧的？”
我叹了口气：“在我家乡，有很多人得了这种病，发起病来浑身作痛，只得慢慢调理。”
他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盯着我问：“那得吃什么药？”
“也不用什么药……”我顿了一下，心思忽然一动，立即转了话锋：“当然，要是用药的话，自然好的快些。”
“什么药？”
“不用多，就一颗黑皮的鸡蛋。”
“黑皮蛋？”他有些激动起来：“哪来的黑皮蛋？这是哪个傻屌说的？！”
“……”我没作声。
他继续埋怨道：“什么狗屁病……”
狗屁病？！我当初若是心狠一点，你也躲不过这“狗屁病。”
我故作失望：“那就算了，疼就忍一忍。”
他起身在房间内踌躇了一阵，突然转头看向我：“你不用管了，朕去找！”
我一脸感激地看着他：“多谢皇上。”
其实我倒不是想难为他，我只是想给他找点事情做，让他远离我，毕竟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精力应对他的各种情绪。
“先走了。”他似乎不想耽搁一分一秒，说走便走，到了小厅里，又蓦然转身对我道：“等下让孙太医过来，你难受也不能硬扛，让他找个法子压制一下。”
周蔚走后，我捂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只感觉浑身从皮肤到骨头都疼得厉害，身上的底衣湿乎乎的，也不想去换，就像个死人一样，瞪着两只眼睛捱着时间。
说实话，我不是没动过那个小瓶子的念头，这种诱惑真的太大了，但是我更清楚地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如果再来一次，我就彻底回不了头了。
直到熬得筋疲力尽，才渐渐睡了过去，却睡不踏实，连梦里都是压抑的惊痛。
傍晚的时候，我爬了起来，浑身都没有力气，可是胸膛里却像燃着一团烈火一样，狂躁而烦闷。
小厅的桌上摆放着饭菜，皆用银盘盖着，有微微热气沿着缝隙冒出来，显然是刚做好的。
我倒了一杯水，猛吞了起来。
“姑娘……啊，不对，是尚仪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一转头，就对上了玉葵的笑脸，可我却完全笑不出来，只道：“是你啊。”
“皇上命奴婢来伺候大人，见大人睡着，奴婢也不敢吵大人。”
我面无表情放下了杯子：“别一口一个大人，听不习惯。”
玉葵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察觉到我态度有异，立刻乖顺地答道：“好。那，还称呼姑娘吧？”
我下巴点了下满桌的菜，说道：“你吃了吧，免得浪费。”
我转身走回内阁。
玉葵在后面跟了过来，说道：“姑娘睡觉的时候，有两位太医过来了，一直等在外面……”
“让他们回去吧，说我没有大碍。”我从衣橱里随手捡了几件衣服，粗略地换上。
“姑娘，这是要出去？”玉葵有些小心地问。
“不用你跟着。”
我很快出了门，此时已是四月，处处鸟语花馨，生机盎然，可我看在眼中只觉得嘈杂而吵闹，一路快步疾行，直奔天牢。
“站住。”
看门的侍卫将我拦住。
我冷眼瞥过去，发现他就是那日发现我中毒的牢头，我一脸漠然道：“你不认得我？”
他迟疑了一下，忽然绽开了笑容：“是尚仪大人啊，怎么有空到这来了！”
他笑容体面，神态自若，让我觉得他根本没认出我曾是他的阶下囚，但事实上，怎么可能认不出。
“皇上的旨意，开门。”我不带一丝情绪。
他端详着我的神色，不敢多言，立即安排人照做。
这个时候我很庆幸自己没有拒绝周蔚的授封，的确省了很多麻烦。
随着大门的打开，里面那股腐朽的恶臭渐渐渗透出来，再一次让我作呕。
我走在幽暗的过道里，一一扫过两旁牢房里污了麻黑的囚犯，上一次到这里来，我还是他们中的一个。
“尚仪大人，到了。”
我来到了原本那个关着我的牢房门前，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他竟然和我当初是一间牢房。
牢头替了开了牢门，我一步步走了进去，冷眼看着草地上的他。
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我梦寐以求的一刻，我终于可以高高在上地鄙视着这个渣男。
穆王，周蕴，如今就是一个阶下囚，他到底是输给了我。
可他此时的样子我并不满意，即使是深陷在这肮脏臭恶的牢狱，他依旧是和别人不一样，白皙的脸上温雅如素，那双俊美的眼睛依旧清澈有神。
“终于来看我了。”他坐在地上，指尖拈着一根草，缓缓翘起嘴角，冲我一笑。
我瞥了眼四周，淡漠道：“老天有眼，牢房都是一间。”
他微微点头：“嗯，我要求的。”
看着他这般平静，我的心里竟没头没脑地生出一股火，我用鼻子哼了一声：“很恨我吧。”
他翘了下嘴角，摇头：“不恨，怪我自己没本事。”
我不禁冷笑，叫道：“别装了，你一定很恨我。”
他就应该恨我，就像我恨他那样，有句话说得很对，只有让他像我一样痛苦，才算道歉。
他又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当爱满的时候，是容不下恨的。”
他说这话时，眼中露出无比的虔诚，仿佛他是天下第一大情圣，哪怕被人伤的遍体鳞伤，也无怨无悔。
可是，他从来都不是受害者者，被他害惨的人才是！
我才是！
我胸口的那把火腾地一下窜上了大脑，疯一样的燃烧起来。
我忽然朝他冲了过去，用尽全部的力气狠狠推向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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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反应，我直接蹬上鞋子，飞快地冲下台基，从殿后的小门跑了出去，慌不择路地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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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杏澄湖边，心中戾气顿生，从怀中掏出那个万恶的小瓶，朝着湖中心高高扬起手臂。
一秒，两秒……半分钟后，我却迟迟不肯丢出去。
从前，我在宵音阁上可以不假思索，把这白色粉末洋洋洒洒倒下去，可现如今却做不到了，我变得无比珍视，甚至连塞子上的残留我都会舔个干净。
我好像完了……
回到“小天牢”后，我急急忙忙将浴桶里灌满了冷水，将门窗紧闭，全身浸入到浴桶里。
那水冰冷刺骨，我浑身打起了寒战。
这种僵冷感也使我麻木，十分难得地分散了一些鬼抓心一样煎熬的感觉。
我将头也慢慢沉没下去，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我好像坠入了无边深海，冰冷，死寂，孤独，我却并不挣扎。
“哗啦！”
直到一只强有力的手把我从水里捞了出来。
我满身满脸都是水花，靠着桶壁拼命地喘息着，朦胧的视线中，我看到周蔚无比震惊地瞪着我。
紧接着，我被他拎了出来，他二话不说拖着我走向内阁，我身上的水花淋得满地都是。
他停在床边，单手钳着湿漉漉的我，另一手去脱我身上的湿衣服。
我双手与他抗衡着，哭唧唧地喊道：“别动我！”
他被我弄得气急败坏，骂道：“谁他娘的想动你，不想病死就别乱动。”
他粗手粗脚地扯掉我身上的外衫，到最里面的底衣却也住手了，拽过边上的大被子将我一裹按在了床边。
“你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双手铁钳一样捏在我的肩头，附身逼视着我，此时他眼里完全没有了醉意。
我抑郁难消，眼泪止不住地掉，五脏六腑感觉被虫蚁啃噬一样钻心的疼。
“我难受……好难受……”
他神色一愣，眼神里忽然反射出幽黑迫人的光，捏在我双肩的手也陡然加重了力气，像是要把我骨头捏碎一样。
而我却并不呼痛，只是一味掉着眼泪，因为和我正在经受的痛苦相比，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终于，他像是泄了气，手臂缓缓垂落，慢慢站直了身体，黯然道：“他没死，在天牢里。”
我怔怔地看着他，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以为我这半死不活的模样是因为周蕴。
周蕴没死，在天牢里。
莫名其妙地，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种恐惧至深的感觉，这份恐惧竟让我难得地镇静了下来。
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提起一口气问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他？”
“你想让朕放了他？”他站得笔直，居高临下愤然地看着我：“想都别想，朕没杀他，已经顾念兄弟情分了。”
“对，绝不能放了他！”我道。
像周蕴这种人，一旦给他一线生机，他转眼就会东山再起，到时候我们都别想有活路了。
周蔚匪夷所思地瞪着我，半晌，他突然伸一只手用力捏住我的双颊，冷冷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被他捏得嘟起了嘴，目光诚恳地看着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皇上，我从没有骗你，我希望你做个好皇帝是真的，我站在你这边也是真的。”
他依旧探究地看着我，一双剑眉深深蹙着，满眼都是疑虑。
我继续说道：“我刚刚并不是因为穆王，我只是……生病了。”
“生病？什么病？”
我只能胡诌道：“……躁郁症。”不过症状属实很像，又狂躁又抑郁。
“……什么症？”他的手终于松开了我的脸，盯着我问：“哪个太医来瞧的？”
我叹了口气：“在我家乡，有很多人得了这种病，发起病来浑身作痛，只得慢慢调理。”
他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盯着我问：“那得吃什么药？”
“也不用什么药……”我顿了一下，心思忽然一动，立即转了话锋：“当然，要是用药的话，自然好的快些。”
“什么药？”
“不用多，就一颗黑皮的鸡蛋。”
“黑皮蛋？”他有些激动起来：“哪来的黑皮蛋？这是哪个傻屌说的？！”
“……”我没作声。
他继续埋怨道：“什么狗屁病……”
狗屁病？！我当初若是心狠一点，你也躲不过这“狗屁病。”
我故作失望：“那就算了，疼就忍一忍。”
他起身在房间内踌躇了一阵，突然转头看向我：“你不用管了，朕去找！”
我一脸感激地看着他：“多谢皇上。”
其实我倒不是想难为他，我只是想给他找点事情做，让他远离我，毕竟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精力应对他的各种情绪。
“先走了。”他似乎不想耽搁一分一秒，说走便走，到了小厅里，又蓦然转身对我道：“等下让孙太医过来，你难受也不能硬扛，让他找个法子压制一下。”
周蔚走后，我捂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只感觉浑身从皮肤到骨头都疼得厉害，身上的底衣湿乎乎的，也不想去换，就像个死人一样，瞪着两只眼睛捱着时间。
说实话，我不是没动过那个小瓶子的念头，这种诱惑真的太大了，但是我更清楚地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如果再来一次，我就彻底回不了头了。
直到熬得筋疲力尽，才渐渐睡了过去，却睡不踏实，连梦里都是压抑的惊痛。
傍晚的时候，我爬了起来，浑身都没有力气，可是胸膛里却像燃着一团烈火一样，狂躁而烦闷。
小厅的桌上摆放着饭菜，皆用银盘盖着，有微微热气沿着缝隙冒出来，显然是刚做好的。
我倒了一杯水，猛吞了起来。
“姑娘……啊，不对，是尚仪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一转头，就对上了玉葵的笑脸，可我却完全笑不出来，只道：“是你啊。”
“皇上命奴婢来伺候大人，见大人睡着，奴婢也不敢吵大人。”
我面无表情放下了杯子：“别一口一个大人，听不习惯。”
玉葵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察觉到我态度有异，立刻乖顺地答道：“好。那，还称呼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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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走回内阁。
玉葵在后面跟了过来，说道：“姑娘睡觉的时候，有两位太医过来了，一直等在外面……”
“让他们回去吧，说我没有大碍。”我从衣橱里随手捡了几件衣服，粗略地换上。
“姑娘，这是要出去？”玉葵有些小心地问。
“不用你跟着。”
我很快出了门，此时已是四月，处处鸟语花馨，生机盎然，可我看在眼中只觉得嘈杂而吵闹，一路快步疾行，直奔天牢。
“站住。”
看门的侍卫将我拦住。
我冷眼瞥过去，发现他就是那日发现我中毒的牢头，我一脸漠然道：“你不认得我？”
他迟疑了一下，忽然绽开了笑容：“是尚仪大人啊，怎么有空到这来了！”
他笑容体面，神态自若，让我觉得他根本没认出我曾是他的阶下囚，但事实上，怎么可能认不出。
“皇上的旨意，开门。”我不带一丝情绪。
他端详着我的神色，不敢多言，立即安排人照做。
这个时候我很庆幸自己没有拒绝周蔚的授封，的确省了很多麻烦。
随着大门的打开，里面那股腐朽的恶臭渐渐渗透出来，再一次让我作呕。
我走在幽暗的过道里，一一扫过两旁牢房里污了麻黑的囚犯，上一次到这里来，我还是他们中的一个。
“尚仪大人，到了。”
我来到了原本那个关着我的牢房门前，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他竟然和我当初是一间牢房。
牢头替了开了牢门，我一步步走了进去，冷眼看着草地上的他。
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我梦寐以求的一刻，我终于可以高高在上地鄙视着这个渣男。
穆王，周蕴，如今就是一个阶下囚，他到底是输给了我。
可他此时的样子我并不满意，即使是深陷在这肮脏臭恶的牢狱，他依旧是和别人不一样，白皙的脸上温雅如素，那双俊美的眼睛依旧清澈有神。
“终于来看我了。”他坐在地上，指尖拈着一根草，缓缓翘起嘴角，冲我一笑。
我瞥了眼四周，淡漠道：“老天有眼，牢房都是一间。”
他微微点头：“嗯，我要求的。”
看着他这般平静，我的心里竟没头没脑地生出一股火，我用鼻子哼了一声：“很恨我吧。”
他翘了下嘴角，摇头：“不恨，怪我自己没本事。”
我不禁冷笑，叫道：“别装了，你一定很恨我。”
他就应该恨我，就像我恨他那样，有句话说得很对，只有让他像我一样痛苦，才算道歉。
他又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当爱满的时候，是容不下恨的。”
他说这话时，眼中露出无比的虔诚，仿佛他是天下第一大情圣，哪怕被人伤的遍体鳞伤，也无怨无悔。
可是，他从来都不是受害者者，被他害惨的人才是！
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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