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将计就计
小医仙脑袋轻摇,面前是曹氏异常关切的目光,“芷儿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小医仙扯着嘴角,笑道:“母亲,女儿没事。”
“当真没事?”心思灵敏的曹氏以为是她不习惯自己这般唤她,赶紧柔声解释道:“还是说这名字你不喜欢?沐沅芷,这是你父亲亲自为你取的,至于汀兰这个名字,毕竟汀兰也用了这么多年,你若是介意,母亲便再去同你父亲说,让他给你取个你喜欢的名字。”
说着,曹氏便要转身去唤人,小医仙连忙拦住她,解释道:“不是不是,女儿满意得很,女儿只是头一次被人唤芷儿,一时间有些不习惯罢了。”
这话一出,惹得曹氏眼眶又红了红,“苦了你我的孩子,今后,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母亲提,母亲一定满足你。”
“谢母亲。”她勉强笑了笑,抱着衣裳一溜烟跑到了屏风后更衣。
屏风之后,没了曹氏那般慈爱的目光,她才稍感松懈些。小医仙一边换衣服一边思量着一会儿去见老太太该如何应对。
她在原身的未来里瞧见过那个不爱亲孙女,偏爱假孙女的沐老太君,年逾六旬却耳聪目明,身子骨比同龄人都要硬朗。
偏生这位沐老太君是个迂腐瞎眼的,极看重礼数教养,就因为沐沅芷是在外养大的,她便百般嫌弃,眼里只有那个由她亲手教出来,知书达理的木汀兰。不管原身如何讨好于她,沐老太君都视若无睹,可不就是眼瞎的吗?
面对这样一个对原身成见极深的人,既然刻意亲近讨好无用,倒不如剑走偏锋?
小医仙灵机一动,心生一计。
她换好衣服,便跟着曹氏朝前院大厅走去。临入门前,曹氏前脚刚踏进厅门,小医仙正欲跟上,左边突然伸出只手来将她拦了下来。
曹氏闻言回头,蹙眉看着挡住小医仙的刘嬷嬷,颇为不悦道:“刘嬷嬷这是何意?”
刘嬷嬷是老太太的陪嫁嬷嬷,自老太太幼年时便随伺左右,如今相府管事的是曹氏,不是沐老太君。不然以刘嬷嬷的资历,她说话,就算是曹氏身边的恭嬷嬷也得敬上三分。
故而曹氏虽不悦,但是话里话外仍旧端着几分的客气。
只见刘嬷嬷细眉轻扬,颇为嚣张道:“老太太吩咐了,厅里供了救苦救难的菩萨,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脏东西便能进去的。”
饶是好脾气的曹氏听了这番话,也不免动怒道:“刘嬷嬷,你可看清楚了,她可是沅芷!”
刘嬷嬷冷笑两声,倒是不将曹氏放在眼里,只自顾自说道:“老夫人吩咐了,沅芷小姐若想进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从那里开始。”她秀手一指,指向院门的方向,“三跪九叩到门前,便能入内。”
“你!”曹氏正欲发作,小医仙连忙抢白道:“母亲莫急,不就是三跪九叩嘛,应该也不难。”
这话引来曹氏错愕的目光,小医仙仿若未察,只扑闪着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刘嬷嬷,一派天真道:“不过刘嬷嬷,这三跪九叩,是什么意思啊?”
这话一问出口,惹得周遭下人们窃笑不止,“土包子,连三跪九叩都不知道,还想进去请安?”
小医仙扫视笑她的人,心中一阵冷意横过,笑吧,笑吧,趁现在你们还能笑。
刘嬷嬷没好气道:“沅芷小姐,你连三跪九叩都不知道是什么,还想给我们老太太请安?”
“这不有您老刘嬷嬷在嘛?”小医仙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甜甜道:“要不您老,示范示范?”
“呵,笑话!我凭什么给你三跪九叩?”
哦呦,还不傻嘛。小医仙心中冷笑,面上大惊小怪道:“哈?原来刘嬷嬷,连你都不知道什么是三跪九叩啊?没想到没想到,祖母这是出了天大的难题啊。”
刘嬷嬷一听这话,不由激动道:“谁说我不懂三跪九叩的?”
小医仙无缝追问道:“那什么是三跪,什么是九叩?”
“三跪就是……”刘嬷嬷望着地面正欲解释,猝不及防小医仙抬起右脚,狠狠揣在了她的右腿上,她一阵吃痛,整个人迎面向地上倒去。
“哎呦!”只闻得一声惨叫声,刘嬷嬷生生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小医仙迅速跨过门槛,“芷儿,你……”
不等曹氏出声,她拉着曹氏便往里面闯,她们绕过前堂,直接闯入了大厅。
大厅之上,原本还欢声笑语不断的气氛骤然被打断,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小医仙的身上。
而小医仙,她的目光则快速地扫过了厅内所有人,右边坐着的是原身的二哥沐如谦,方才她在府门外见过,旁边是个小个子男孩,看样子应该就是原身的小弟沐如谨了。
左边则坐着老太太那个早早守了寡的亲妹妹,也就是原身的姨奶奶。她旁边坐着的是二房、三房的夫人,还有柳姨娘和她那和原身一般大的女儿沐梓芬。
视线缓缓向上,上首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这里的主人沐老太君,此时她正用极为厌恶的目光盯着小医仙看。
“大胆!”她怒斥出声,“是谁允许你擅闯的?”
“母亲,媳妇……”
透过握着的手,小医仙能清晰地感受到曹氏微汗的手心,她用力握了握,示以温柔坚定的目光。
不知为何,曹氏竟觉得莫名心定,可明明她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小医仙转过身,直面沐老太君斥责的目光,扯着笑人畜无害道:“不是老太太准我入内的吗?”
“信口雌黄,我哪里……”
“哎呦,老夫人,老夫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外头传来刘嬷嬷要死要活的声音,只见刘嬷嬷在两个小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沐老太君蹙眉道:“刘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是她,就是沅芷小姐方才在外头将老奴推下台阶的!你可要为老奴做主啊!”言罢,刘嬷嬷便跪在了地上又哭又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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