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失之交臂
还没等韩飞想好赌注，魏王府已经到了，这让他颇感遗憾——门房也是，一点儿都没有身为王府“门神”的觉悟，倒是甩甩脸子，难为一番啊，直接放行算啥事儿，就不怕那个小赵炎怪罪么？
“小小年纪气度便如此恢宏，难怪呼吁魏王主东宫的呼声越来越高，并非无因啊！”
刘志伟小声感慨，韩飞却不屑一顾：“怕就怕‘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怎么讲？”刘志伟有意考验他。
韩飞压低声音道：“陛下值当壮年，又极擅揽权，装天真还来不及，玩儿什么礼贤下士，我看他纯粹就是寿星公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不会吧少爷，再怎么着魏王也是陛下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说的那是普通百姓家……”
“世子在这儿稍待片刻，奴婢进去通禀一声，很快就来。”
头前带路的是个小宦官，本来离着有点儿距离，不至于听到三人小声嘀咕，不过忽然驻足回身，仍旧吓了韩飞一跳。
“小公公但去无妨。”韩飞含笑示意，小宦官鞠了个躬，这才转身进了垂花门。
“自己礼贤下士也就罢了，能将底下人也调教的这般谦卑可不容易，世子适才那话有些过于武断了，刘某觉得魏王不简单。”
韩飞点了点头，并未和他争辩。
江南风物，庭院可窥一斑。和北方那种永远方方正正的大院儿不同，江南的庭院遍处可见亭台楼榭，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便如江南的女子一般，温柔，婉约。
垂花门外就有个小池塘，上边架着一座汉白玉的石桥，石桥有路直通内宅，一名女子撑着一把花纸伞从内宅出来，从桥上走过，快下桥时抬伞回头向韩飞他们这边看了一眼，虽是惊鸿一瞥，韩飞仍旧被她的美貌震了一下。
按说他绝对属于见过大世面的人，那个神奇的梦境且不必提，单就说他身边的女子，东方雪晴、红梅、绿竹、王十四、詹乔、刘小烁、张新月……再算上他见过的，赵青玄、翟春兰、柴火姑娘、灵月，甚至包括李秀莲那样的女子，就没一个丑的，能让他一见心动还真不容易。
女子是个鹅蛋脸，这首先便附和韩飞的审美，其次她很白，皮肤就跟羊脂白玉似的，但并不健康，白的有点病态。
韩飞忽然就明白美女堆里长大的贾宝玉为何对长相并不特别漂亮的林黛玉情有独钟了，眼前女子便是如此，弱不禁风的样子很容易激发男子内心保护的欲望。
女子视线与他相对，迅速转回身快步离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隐约觉得在那一刻女子一定是羞涩了，想到此处，他的心里轰的一声，居然涌起一股热流。
池塘对岸停着一顶小轿，女子上轿离去，正是大门方向，瞧轿夫打扮，女子竟不太像是王府中人。
会是谁呢？
韩飞收回视线怅然若失。
赵炎接待韩飞的地点选在后宅的一座亭子里，穿着也很随便，赤足散发，套着一件轻薄的白灰色便袍，若非袖口处绣着金龙，实在很难将此刻的他和王爷联系在一起。
“韩世子，军师，快请坐，孤王有些琐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赵炎原本靠坐在柱子旁的栏杆上发呆，见韩飞等人过来，亲自起身相迎，甚至没有忘记红梅：“你叫红梅是吧？忠心可嘉，韩世子好福气，也坐吧。”
有个关于赵炎的评价流传甚广，说“魏王早慧”，别的方面还不好判断，单只是待人接物这方面，确实当的起这个评语。
不过在韩飞的眼里，毕竟他也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瞧他一副小大人似的模样，总归是感觉有点儿别扭。
尊卑有别，无论再不愿意，该有的礼仪韩飞并没差，接着入坐寒暄几句，有小宦官端上来果盘，将原本的替换了下去，赵炎一边示意三人品尝一边主动提到了正题：“孤王这人性子有点直，不喜欢绕弯子，韩世子和军师大驾光临，应该不仅仅是来拜会孤王吧？”
刘志伟看向韩飞，韩飞却并未直接回答赵炎的问题，而是看向石桌上的一叠手稿，只见手稿之上字迹娟秀隽永，犹如一个个小小的秀美的女子整齐的排列着，他忽然想起了适才那名撑伞离去的女子。
顺着韩飞的视线望去，赵炎抽了抽鼻子，忽然笑道：“孤王终于猜到韩世子为何要来寒府了，母妃曾说大乾朝最神秘的组织便是银狐，密探遍及天下，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以前孤还不信，今日算是领教了。”
“呃？”韩飞愣怔怔的看着得意洋洋的赵炎，灵机忽然一动：“殿下的意思……莫非适才微臣在垂花门外见到的那名女子居然是碧水阁的柴小小？”
瞧他惊讶的样子丝毫不似作伪，这下轮到赵炎愣了：”啊？合着你不是冲着柴小小来的啊？“
刘志伟在旁苦笑，得，看来世子这好色的名头在他刻意为之的情况下算是根深蒂固了。
韩飞摸了摸鼻子，说道：“早知道柴大家来了府上，微臣早饭都不吃就过来候着了，何必又失之交臂呢！“
赵炎哈哈大笑，指点着韩飞道：“真性情不扭捏，不错不错。既然不是冲着柴大家来，定然另有要事，说吧，只要孤王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殿下这么爽快微臣也就不兜圈子了，殿下也知道微臣和杜鹏大人的关系，更知道诏狱是什么样的地方，不瞒殿下，微臣派人给南宫盛使了银子，不为别的，一为托他照顾着点杜大人，二来也想进去见杜大人一面。
结果老东西不地道，收了银子还跟微臣打官腔，微臣气不过便带着手下去诏狱闹了一场，点名道姓的威胁了他一番。气是出了，却也留下了后患，若是因此而让杜大人受罪的话微臣这心里可就太过意不去了，所以特意过来求助殿下，希望殿下能够帮微臣说句话。
不白让殿下帮忙，只要微臣能办的到的，无论殿下提什么要求微臣都答应。“
韩飞的来历赵炎暗暗已经猜测了许久，甚至想过他是不是来递投名状的。这不能怪他自大，如今虽然大乾朝完全由赵栋说了算，但赵栋武道天赋一般，迟早有老的那天，到时候总得有新君继位，而他自己恰恰是最有可能的一个。韩飞想要顺利做好他的定北公，巴结他顺理成章。
但他万万没想到韩飞来的目的居然是为了杜鹏。
韩飞的话让赵炎暗暗心惊，暗想：“这家伙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带人去闯诏狱，韩胜到底怎么想的，选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儿子当世子。父皇和母妃也是，这么个蠢货继承定北公的爵位多好啊，怎么就那么不乐意呢？“转念又想起了银月坊：”不对，昨夜听他说话，不像莽夫啊。另外，刘志伟可是韩胜的顶级智囊，他都不拦着，莫非这其中又隐藏着什么诡计么？”
由不得他不重视刘志伟，按照赵栋的说法，当日韩飞独身入宫请罪便是刘志伟的计策，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下就摘清了谋刺皇帝的嫌疑，同时还占据了舆论的高点，让赵栋想发作都没办法发作。
如此智多近妖之辈，无缘无故的不可能让韩飞带人去闯诏狱。
赵炎忽然有些后悔起来，自己好奇心还是太重。
倒不是他帮不了韩飞，实在是刘志伟这人太聪明，一点儿都摸不到他的套路。
“回头得给母妃说一声，想要搞定定北军，一定得先把这个刘军师搞定才行。”
他故作沉吟，暗暗打着主意，表面上却掩饰的很好，良久方道：“杜鹏虽说犯了重罪，乃待死之人，但士可杀不可辱，这个忙孤王可以帮。但孤王也得说你几句，你想帮杜鹏，心自然是好的，但王法昭昭，却也不能由着性子来。诏狱是什么地方？乃是关押钦命要犯之地，别说你这个世子，便是孤王也不敢去那里撒野……”
“微臣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韩飞忍不住打断了赵炎的官腔，态度却很诚恳。
赵炎道：“知错就好，回头写一份自劾折子递给父皇，父皇仁厚，只要你态度诚恳，量也不会过分为难于你。至于杜鹏那里无需担心……来人啊！”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很快有小宦官躬身入内，他自手上摘下一枚青玉扳指递给小宦官道：”去，拿了孤王的信物去诏狱一趟，告诉他们，杜鹏虽犯大过，却也曾有大功于国，谁敢难为他便是跟本王过不去。“
小宦官捧了扳指匆匆离去，赵炎转回头来笑谓韩飞：“如此，你可放心了么？”
“殿下大恩，微臣没齿难忘，请受微臣一拜。”韩飞起身真情实意的给魏王殿下深深的鞠了一个躬，道：“殿下宅心仁厚，乃朝廷之福，天下百姓之福……”赵炎笑吟吟的看着韩飞，心说接下来是不是该跪倒在地，说些‘甘效犬马’之类的话了？
“……微臣就是个窝囊废，没什么大本事，这点天下人都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殿下，要不这样，微臣帮殿下想办法搞定柴小小如何？”
赵炎愕然，心却猛然间火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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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伟小声感慨，韩飞却不屑一顾：“怕就怕‘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怎么讲？”刘志伟有意考验他。
韩飞压低声音道：“陛下值当壮年，又极擅揽权，装天真还来不及，玩儿什么礼贤下士，我看他纯粹就是寿星公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不会吧少爷，再怎么着魏王也是陛下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说的那是普通百姓家……”
“世子在这儿稍待片刻，奴婢进去通禀一声，很快就来。”
头前带路的是个小宦官，本来离着有点儿距离，不至于听到三人小声嘀咕，不过忽然驻足回身，仍旧吓了韩飞一跳。
“小公公但去无妨。”韩飞含笑示意，小宦官鞠了个躬，这才转身进了垂花门。
“自己礼贤下士也就罢了，能将底下人也调教的这般谦卑可不容易，世子适才那话有些过于武断了，刘某觉得魏王不简单。”
韩飞点了点头，并未和他争辩。
江南风物，庭院可窥一斑。和北方那种永远方方正正的大院儿不同，江南的庭院遍处可见亭台楼榭，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便如江南的女子一般，温柔，婉约。
垂花门外就有个小池塘，上边架着一座汉白玉的石桥，石桥有路直通内宅，一名女子撑着一把花纸伞从内宅出来，从桥上走过，快下桥时抬伞回头向韩飞他们这边看了一眼，虽是惊鸿一瞥，韩飞仍旧被她的美貌震了一下。
按说他绝对属于见过大世面的人，那个神奇的梦境且不必提，单就说他身边的女子，东方雪晴、红梅、绿竹、王十四、詹乔、刘小烁、张新月……再算上他见过的，赵青玄、翟春兰、柴火姑娘、灵月，甚至包括李秀莲那样的女子，就没一个丑的，能让他一见心动还真不容易。
女子是个鹅蛋脸，这首先便附和韩飞的审美，其次她很白，皮肤就跟羊脂白玉似的，但并不健康，白的有点病态。
韩飞忽然就明白美女堆里长大的贾宝玉为何对长相并不特别漂亮的林黛玉情有独钟了，眼前女子便是如此，弱不禁风的样子很容易激发男子内心保护的欲望。
女子视线与他相对，迅速转回身快步离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隐约觉得在那一刻女子一定是羞涩了，想到此处，他的心里轰的一声，居然涌起一股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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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子，军师，快请坐，孤王有些琐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赵炎原本靠坐在柱子旁的栏杆上发呆，见韩飞等人过来，亲自起身相迎，甚至没有忘记红梅：“你叫红梅是吧？忠心可嘉，韩世子好福气，也坐吧。”
有个关于赵炎的评价流传甚广，说“魏王早慧”，别的方面还不好判断，单只是待人接物这方面，确实当的起这个评语。
不过在韩飞的眼里，毕竟他也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瞧他一副小大人似的模样，总归是感觉有点儿别扭。
尊卑有别，无论再不愿意，该有的礼仪韩飞并没差，接着入坐寒暄几句，有小宦官端上来果盘，将原本的替换了下去，赵炎一边示意三人品尝一边主动提到了正题：“孤王这人性子有点直，不喜欢绕弯子，韩世子和军师大驾光临，应该不仅仅是来拜会孤王吧？”
刘志伟看向韩飞，韩飞却并未直接回答赵炎的问题，而是看向石桌上的一叠手稿，只见手稿之上字迹娟秀隽永，犹如一个个小小的秀美的女子整齐的排列着，他忽然想起了适才那名撑伞离去的女子。
顺着韩飞的视线望去，赵炎抽了抽鼻子，忽然笑道：“孤王终于猜到韩世子为何要来寒府了，母妃曾说大乾朝最神秘的组织便是银狐，密探遍及天下，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以前孤还不信，今日算是领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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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飞摸了摸鼻子，说道：“早知道柴大家来了府上，微臣早饭都不吃就过来候着了，何必又失之交臂呢！“
赵炎哈哈大笑，指点着韩飞道：“真性情不扭捏，不错不错。既然不是冲着柴大家来，定然另有要事，说吧，只要孤王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殿下这么爽快微臣也就不兜圈子了，殿下也知道微臣和杜鹏大人的关系，更知道诏狱是什么样的地方，不瞒殿下，微臣派人给南宫盛使了银子，不为别的，一为托他照顾着点杜大人，二来也想进去见杜大人一面。
结果老东西不地道，收了银子还跟微臣打官腔，微臣气不过便带着手下去诏狱闹了一场，点名道姓的威胁了他一番。气是出了，却也留下了后患，若是因此而让杜大人受罪的话微臣这心里可就太过意不去了，所以特意过来求助殿下，希望殿下能够帮微臣说句话。
不白让殿下帮忙，只要微臣能办的到的，无论殿下提什么要求微臣都答应。“
韩飞的来历赵炎暗暗已经猜测了许久，甚至想过他是不是来递投名状的。这不能怪他自大，如今虽然大乾朝完全由赵栋说了算，但赵栋武道天赋一般，迟早有老的那天，到时候总得有新君继位，而他自己恰恰是最有可能的一个。韩飞想要顺利做好他的定北公，巴结他顺理成章。
但他万万没想到韩飞来的目的居然是为了杜鹏。
韩飞的话让赵炎暗暗心惊，暗想：“这家伙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带人去闯诏狱，韩胜到底怎么想的，选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儿子当世子。父皇和母妃也是，这么个蠢货继承定北公的爵位多好啊，怎么就那么不乐意呢？“转念又想起了银月坊：”不对，昨夜听他说话，不像莽夫啊。另外，刘志伟可是韩胜的顶级智囊，他都不拦着，莫非这其中又隐藏着什么诡计么？”
由不得他不重视刘志伟，按照赵栋的说法，当日韩飞独身入宫请罪便是刘志伟的计策，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下就摘清了谋刺皇帝的嫌疑，同时还占据了舆论的高点，让赵栋想发作都没办法发作。
如此智多近妖之辈，无缘无故的不可能让韩飞带人去闯诏狱。
赵炎忽然有些后悔起来，自己好奇心还是太重。
倒不是他帮不了韩飞，实在是刘志伟这人太聪明，一点儿都摸不到他的套路。
“回头得给母妃说一声，想要搞定定北军，一定得先把这个刘军师搞定才行。”
他故作沉吟，暗暗打着主意，表面上却掩饰的很好，良久方道：“杜鹏虽说犯了重罪，乃待死之人，但士可杀不可辱，这个忙孤王可以帮。但孤王也得说你几句，你想帮杜鹏，心自然是好的，但王法昭昭，却也不能由着性子来。诏狱是什么地方？乃是关押钦命要犯之地，别说你这个世子，便是孤王也不敢去那里撒野……”
“微臣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韩飞忍不住打断了赵炎的官腔，态度却很诚恳。
赵炎道：“知错就好，回头写一份自劾折子递给父皇，父皇仁厚，只要你态度诚恳，量也不会过分为难于你。至于杜鹏那里无需担心……来人啊！”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很快有小宦官躬身入内，他自手上摘下一枚青玉扳指递给小宦官道：”去，拿了孤王的信物去诏狱一趟，告诉他们，杜鹏虽犯大过，却也曾有大功于国，谁敢难为他便是跟本王过不去。“
小宦官捧了扳指匆匆离去，赵炎转回头来笑谓韩飞：“如此，你可放心了么？”
“殿下大恩，微臣没齿难忘，请受微臣一拜。”韩飞起身真情实意的给魏王殿下深深的鞠了一个躬，道：“殿下宅心仁厚，乃朝廷之福，天下百姓之福……”赵炎笑吟吟的看着韩飞，心说接下来是不是该跪倒在地，说些‘甘效犬马’之类的话了？
“……微臣就是个窝囊废，没什么大本事，这点天下人都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殿下，要不这样，微臣帮殿下想办法搞定柴小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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