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麻烦自来
见到圆真和尚的那一刻韩飞脑海里首先冒出来的便是无想寺，接着便是东方雪晴得到的那页《长生诀》。
静贵妃崇佛，多亏有她照拂，无想寺才能在如今这种崇道的大环境当中生存。
不知道静贵妃对于杜鹏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态度？
若是能够得到她的帮助，会不会改变赵栋的想法呢？
说来话长，其实这一串念头不过发生在一瞬之间，韩飞最先站起身来回应圆真：“不叨扰不叨扰，小师傅是咱们请都请不来的客人，你能来，该我说句三生有幸才对，来来来，快请进来……红梅，给小师傅倒酒，灵月姑娘，不拘什么肉，只要做的好吃，尽管上便是。”
无想寺就在京都范围，圆真是出了名的酒肉和尚，连无相大师都管不了他，是以听了韩飞的要求，灵月一点儿也不惊讶，含笑答应着出去安排了。
圆真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瓜果，单掌宣了声佛号，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是素斋，贫僧一来便添俗气，对不住了。”却并未拒绝韩飞的安排。
座次略有调整，不消尽述。
韩飞挨着圆真坐了主位，笑道：“何为俗？何为雅？”
圆真不答，反问韩飞：“不知世子以为如何？”
韩飞悠然说道：“味甘而补，味苦而清，药辛发散解表，药酸宁心静神。任何事物都是天地所生，有不同的特点，也有不同的作用。你们释家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何为空？何为色？何为俗？何为雅？”
“善哉善哉，阿弥陀佛，世子问的好，贫僧着相了。”
灵月动作麻利，说话的工夫已经亲自带人送来了肉食，一盘摆盘切片的带筋牛肉，一盆香喷喷的红焖羊肉，还有一个肉皮炖的晶莹如水晶般的肉肘子。
圆真也不客气，夹起一块羊肉便吃，还不忘喝上一口酒，示意众人：“大家都吃啊，尤其这羊肉和肘子，最好还是趁热里吃才最香呢。”他的嘴角沾了点红色的汤汁，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夹着羊肉，高僧形象再无丝毫，若非光着个脑袋，活脱便是个长相俊美的老饕。
“小和尚，别的和尚都戒肉戒酒，怎么你一点儿也不忌讳？”王十四像个好奇宝宝，托着腮，瞪着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圆真。
圆真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这是我派寒山祖师爷说的。”
此寒山自然非彼寒山，不过听在韩飞耳内仍旧不免让他内心微起波澜。
大河应该就是那个梦境中的长江，京都建良的位置应该也和那个梦境当中的南京城重合。梦境中有儒释道，这个世界也有。
和那个无比真实的梦境比较起来，这个世界似是而非。
他大概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本来是那个梦境中的东西，却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
却并不代表他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
他的脑海冒出庄子写在《齐物论》里的这段话来，庄子说人在做梦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睡梦之中还会卜问所做之梦的吉凶，醒来之后方知是做梦。人在最为清醒的时候方才知道他自身也是一场大梦，而愚昧的人自以为清醒，好像什么都知晓什么都明白了。
会不会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之中的那个自己做的一场梦呢？
到底哪个梦才最真实呢？
又或者两边都不真实，都是冥冥之中另外一个不可知的某人的一场大梦？
韩飞神游物外的时候秦玉阳已经和圆真拼起了酒。
花雕其实也是黄酒的一种，精选上好糯米酿制而成，酒性柔和，酒色橙黄清亮，酒香馥郁芬芳，酒味甘香醇厚——唯一的缺点就是上头。
秦玉阳酒量不俗，一件儿啤酒肯定撂不倒。
花雕的话嘛……
气氛十分热烈，将韩飞从纷乱的思绪当中拉了回来，发现每坛五斤的十年陈花雕已经有一坛见了底，不光秦玉阳在和圆真较真对饮，便连王十四都参与了进来，杯子换成了海碗，她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豪气干云的端着碗豪饮，圆脸儿红扑扑的，橙黄色的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流淌下来，被她伸袖子抹去，海碗“咣”的扔在桌上：“再来！”
“女侠好酒量，贫僧佩服，来来来，贫僧再敬你一碗。”圆真脸色如常，笑眯眯的抱起酒坛给王十四倒满，又给秦玉阳倒满：“秦兄，还行么？要不要陪一碗？”
大概是喝的太急的缘故，秦玉阳的舌头有点大，豪迈道：“说什么呢小师傅，什么叫‘还行么’，你最好给我把那个‘么’字去掉，别说一碗，再来一坛我也陪你。”
“还有我，”韩飞插话道：“适才有点走神，你们倒喝上了，不行，这次得带我一个。”
“身为主人，如此紧要关头居然神游物外，合该罚世子三碗才对，不过初次相识，贫僧得给你留个面子，不罚了，满饮此碗便可，来来，贫僧敬你。”
“说好了敬本姑娘的，和尚你不地道哦。”王十四斜乜圆真，酒碗却端了起来：“不过本姑娘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来，韩世子，冲你不久前背诵的那段禅语，本姑娘也敬你。”
“还有我。”秦玉阳大着舌头举起碗来。
刘志伟含笑在旁看着，见东方雪晴跃跃欲试，红梅黛眉轻蹙，赵振宇苦笑摇头，不禁心生感慨，年轻真好，同时仍旧不忘琢磨，这个无想寺除了无相大师外最有名的圆真小和尚忽然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何目的。
韩飞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他和刘志伟有些不太一样，喝干碗中酒后干脆问道：“小师傅是无相大师的爱徒，听说更是静安宫的常客，而我却坏名声在外，是虎父犬子的窝囊世子，今日相逢，想来不是巧合吧？”
他问的太过直接，众人同时一静，俱把视线落在了圆真的脸上。
圆真啃着一块儿羊骨头，漫不经心的说道：“贫僧听人说世子特别会讨女孩子欢心，还说东方姑娘进了定国公府没几天就被世子所折服，另外，世子刚入京便去找柴小小，吃了闭门羹便转而来见李康也颇和贫僧胃口……”
“所以小师傅这是慕名而来的呗？不知是听谁说的我会讨女孩子欢心啊？”
“就是，谁这么能嚼舌头，告诉你我被他折服的？我不过是瞧他身子弱吧，念在两家关系不错的份儿上护着他点儿，省的他被人欺负了。”
圆真嘻嘻一笑，道：“东方姑娘别按着贫僧撒气啊，说这话的是金霞公主，你要真气不过，可以去找她去。”
“我……”
韩飞眉头微皱，笑道：“原来是她啊，这就怪不得了，为了见我一面，她不惜千里迢迢的跑一趟云州，先我就怀疑她喜欢我，现在听小师傅转述她这话，酸意满满，看来真被我料中了啊。”
“呃，”圆真神情一僵，费劲的将嘴里羊肉吞咽进去，伸出拇指冲韩飞晃了晃：“佩服佩服，世子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这话说的十分认真，丝毫没有揶揄的意思，红梅和东方雪晴都替韩飞脸红，秦玉阳却端起海碗大着舌头道：“世子爷有意思，小师傅更有眼光，来，我再敬小师傅一碗。”
圆真毫不犹豫，端起碗来便干，秦玉阳见状忙也干了，擦擦嘴角长吁一口酒气：“痛快，待会儿若是再能得闻李康姑娘仙曲，今天就更无遗憾啦。”
“秦兄不说我倒忘了，你们先喝，我去问问老鸨儿。”韩飞起身向外走去。
刘志伟忙起身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雅间儿。
华灯初上，外边热闹的很，涂抹着胭脂水粉的姑娘们身穿五彩的裙子穿花蝴蝶般在楼下大厅内各色男人间穿梭，莺莺燕燕，吴侬软语，听的人骨酥筋麻。
韩飞靠着栏杆随意向下张望了一眼，发现一名俊俏公子颇为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凝神在看，却发现对方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腰间挂着一柄剑，剑穗火红，再看她周边几张熟悉面孔，马上猜到了她的身份。
“想不到小丫头摘了斗笠面巾长的还和小时候那般喜人，军师你猜，那圆真是不是替他们来打头阵的？”
“魏王，吴青霜，刘右，金霞公主，再加上里头那个圆真小和尚，世子面子不小啊，只是刘某有点儿搞不明白，这些年轻俊彦怎么一个个的都相中了你？”
“也没准儿是冲着雪晴姑娘来的呢。再有了，没准儿咱俩都想的太多了，纯粹就是个巧合也说不准嘛。”
“不可能是巧合！”说着话刘志伟冲下努了努嘴。
韩飞向下看去，发现赵青玄他们已经看到了自己，正往正中的楼梯方向走去，老鸨儿亲自迎上，却被赵青玄一把推到了一边。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抽抽鼻子，干脆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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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贵妃崇佛，多亏有她照拂，无想寺才能在如今这种崇道的大环境当中生存。
不知道静贵妃对于杜鹏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态度？
若是能够得到她的帮助，会不会改变赵栋的想法呢？
说来话长，其实这一串念头不过发生在一瞬之间，韩飞最先站起身来回应圆真：“不叨扰不叨扰，小师傅是咱们请都请不来的客人，你能来，该我说句三生有幸才对，来来来，快请进来……红梅，给小师傅倒酒，灵月姑娘，不拘什么肉，只要做的好吃，尽管上便是。”
无想寺就在京都范围，圆真是出了名的酒肉和尚，连无相大师都管不了他，是以听了韩飞的要求，灵月一点儿也不惊讶，含笑答应着出去安排了。
圆真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瓜果，单掌宣了声佛号，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是素斋，贫僧一来便添俗气，对不住了。”却并未拒绝韩飞的安排。
座次略有调整，不消尽述。
韩飞挨着圆真坐了主位，笑道：“何为俗？何为雅？”
圆真不答，反问韩飞：“不知世子以为如何？”
韩飞悠然说道：“味甘而补，味苦而清，药辛发散解表，药酸宁心静神。任何事物都是天地所生，有不同的特点，也有不同的作用。你们释家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何为空？何为色？何为俗？何为雅？”
“善哉善哉，阿弥陀佛，世子问的好，贫僧着相了。”
灵月动作麻利，说话的工夫已经亲自带人送来了肉食，一盘摆盘切片的带筋牛肉，一盆香喷喷的红焖羊肉，还有一个肉皮炖的晶莹如水晶般的肉肘子。
圆真也不客气，夹起一块羊肉便吃，还不忘喝上一口酒，示意众人：“大家都吃啊，尤其这羊肉和肘子，最好还是趁热里吃才最香呢。”他的嘴角沾了点红色的汤汁，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夹着羊肉，高僧形象再无丝毫，若非光着个脑袋，活脱便是个长相俊美的老饕。
“小和尚，别的和尚都戒肉戒酒，怎么你一点儿也不忌讳？”王十四像个好奇宝宝，托着腮，瞪着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圆真。
圆真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这是我派寒山祖师爷说的。”
此寒山自然非彼寒山，不过听在韩飞耳内仍旧不免让他内心微起波澜。
大河应该就是那个梦境中的长江，京都建良的位置应该也和那个梦境当中的南京城重合。梦境中有儒释道，这个世界也有。
和那个无比真实的梦境比较起来，这个世界似是而非。
他大概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本来是那个梦境中的东西，却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
却并不代表他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
他的脑海冒出庄子写在《齐物论》里的这段话来，庄子说人在做梦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睡梦之中还会卜问所做之梦的吉凶，醒来之后方知是做梦。人在最为清醒的时候方才知道他自身也是一场大梦，而愚昧的人自以为清醒，好像什么都知晓什么都明白了。
会不会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之中的那个自己做的一场梦呢？
到底哪个梦才最真实呢？
又或者两边都不真实，都是冥冥之中另外一个不可知的某人的一场大梦？
韩飞神游物外的时候秦玉阳已经和圆真拼起了酒。
花雕其实也是黄酒的一种，精选上好糯米酿制而成，酒性柔和，酒色橙黄清亮，酒香馥郁芬芳，酒味甘香醇厚——唯一的缺点就是上头。
秦玉阳酒量不俗，一件儿啤酒肯定撂不倒。
花雕的话嘛……
气氛十分热烈，将韩飞从纷乱的思绪当中拉了回来，发现每坛五斤的十年陈花雕已经有一坛见了底，不光秦玉阳在和圆真较真对饮，便连王十四都参与了进来，杯子换成了海碗，她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豪气干云的端着碗豪饮，圆脸儿红扑扑的，橙黄色的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流淌下来，被她伸袖子抹去，海碗“咣”的扔在桌上：“再来！”
“女侠好酒量，贫僧佩服，来来来，贫僧再敬你一碗。”圆真脸色如常，笑眯眯的抱起酒坛给王十四倒满，又给秦玉阳倒满：“秦兄，还行么？要不要陪一碗？”
大概是喝的太急的缘故，秦玉阳的舌头有点大，豪迈道：“说什么呢小师傅，什么叫‘还行么’，你最好给我把那个‘么’字去掉，别说一碗，再来一坛我也陪你。”
“还有我，”韩飞插话道：“适才有点走神，你们倒喝上了，不行，这次得带我一个。”
“身为主人，如此紧要关头居然神游物外，合该罚世子三碗才对，不过初次相识，贫僧得给你留个面子，不罚了，满饮此碗便可，来来，贫僧敬你。”
“说好了敬本姑娘的，和尚你不地道哦。”王十四斜乜圆真，酒碗却端了起来：“不过本姑娘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来，韩世子，冲你不久前背诵的那段禅语，本姑娘也敬你。”
“还有我。”秦玉阳大着舌头举起碗来。
刘志伟含笑在旁看着，见东方雪晴跃跃欲试，红梅黛眉轻蹙，赵振宇苦笑摇头，不禁心生感慨，年轻真好，同时仍旧不忘琢磨，这个无想寺除了无相大师外最有名的圆真小和尚忽然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何目的。
韩飞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他和刘志伟有些不太一样，喝干碗中酒后干脆问道：“小师傅是无相大师的爱徒，听说更是静安宫的常客，而我却坏名声在外，是虎父犬子的窝囊世子，今日相逢，想来不是巧合吧？”
他问的太过直接，众人同时一静，俱把视线落在了圆真的脸上。
圆真啃着一块儿羊骨头，漫不经心的说道：“贫僧听人说世子特别会讨女孩子欢心，还说东方姑娘进了定国公府没几天就被世子所折服，另外，世子刚入京便去找柴小小，吃了闭门羹便转而来见李康也颇和贫僧胃口……”
“所以小师傅这是慕名而来的呗？不知是听谁说的我会讨女孩子欢心啊？”
“就是，谁这么能嚼舌头，告诉你我被他折服的？我不过是瞧他身子弱吧，念在两家关系不错的份儿上护着他点儿，省的他被人欺负了。”
圆真嘻嘻一笑，道：“东方姑娘别按着贫僧撒气啊，说这话的是金霞公主，你要真气不过，可以去找她去。”
“我……”
韩飞眉头微皱，笑道：“原来是她啊，这就怪不得了，为了见我一面，她不惜千里迢迢的跑一趟云州，先我就怀疑她喜欢我，现在听小师傅转述她这话，酸意满满，看来真被我料中了啊。”
“呃，”圆真神情一僵，费劲的将嘴里羊肉吞咽进去，伸出拇指冲韩飞晃了晃：“佩服佩服，世子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这话说的十分认真，丝毫没有揶揄的意思，红梅和东方雪晴都替韩飞脸红，秦玉阳却端起海碗大着舌头道：“世子爷有意思，小师傅更有眼光，来，我再敬小师傅一碗。”
圆真毫不犹豫，端起碗来便干，秦玉阳见状忙也干了，擦擦嘴角长吁一口酒气：“痛快，待会儿若是再能得闻李康姑娘仙曲，今天就更无遗憾啦。”
“秦兄不说我倒忘了，你们先喝，我去问问老鸨儿。”韩飞起身向外走去。
刘志伟忙起身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雅间儿。
华灯初上，外边热闹的很，涂抹着胭脂水粉的姑娘们身穿五彩的裙子穿花蝴蝶般在楼下大厅内各色男人间穿梭，莺莺燕燕，吴侬软语，听的人骨酥筋麻。
韩飞靠着栏杆随意向下张望了一眼，发现一名俊俏公子颇为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凝神在看，却发现对方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腰间挂着一柄剑，剑穗火红，再看她周边几张熟悉面孔，马上猜到了她的身份。
“想不到小丫头摘了斗笠面巾长的还和小时候那般喜人，军师你猜，那圆真是不是替他们来打头阵的？”
“魏王，吴青霜，刘右，金霞公主，再加上里头那个圆真小和尚，世子面子不小啊，只是刘某有点儿搞不明白，这些年轻俊彦怎么一个个的都相中了你？”
“也没准儿是冲着雪晴姑娘来的呢。再有了，没准儿咱俩都想的太多了，纯粹就是个巧合也说不准嘛。”
“不可能是巧合！”说着话刘志伟冲下努了努嘴。
韩飞向下看去，发现赵青玄他们已经看到了自己，正往正中的楼梯方向走去，老鸨儿亲自迎上，却被赵青玄一把推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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