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韩飞的决断
赵栋明白他的意思，左慈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监视定北公府的一切，韩飞的成长自然也在他的监视范围，小到吃喝拉撒，大到读书进学，宫里对韩飞的了解，未必比韩胜差多少。
“真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现在的年轻人一代不如一代，朕甚至怀疑前边百多年里那么多精彩绝艳的人物耗尽了华夏九州的气运，不然为何新生代里有意思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呢。”
赵栋悠悠一叹：“他要能来京城多好啊！”
自鸣钟发条拧紧，发出两声清脆的声音——丑时中了。
“我要去京都，马上出发！”韩飞斩钉截铁的对刘志伟说道。
“不行，我不同意！”
“老夫也不答应，”杜鹏紧随刘志伟后边沉声说道：“情形已经很明显了，翟要刺杀陛下乃是十恶不赦的谋逆重罪，他是大将军立捧起来的，值此微妙局势，此举无异于主动向陛下递上了一把屠刀，陛下的心思天下皆知，你去京都非但无法改变他的主意，反而会让大将军投鼠忌器。
反之，你若回了云州，虽然最终陛下仍旧会选择动大将军，但肯定不是现在，只需拖得个一年半载的，谁又敢保证局势不会产生变化？”
杜鹏的分析十分透彻，反正赵栋是迟早要想办法剥夺韩胜军权的，功高震主，只要韩胜掌权一日，他便一日难得安宁。现在翟要刺杀他虽然并未成功，却无异于给了他一个动韩胜的借口，韩飞再做飞蛾扑火之举非但于事无补，反倒让他行动起来更有底气。
当然了，翟要是否供出韩胜也十分重要，毕竟朝野上下的人都看着呢，只要翟要不承认幕后主使是韩胜赵栋就无法拿此事向韩胜动手，不然必为天下人所诟病——赵栋可是奔着名垂青史去的，肮脏的手段或许不会拒绝，但遮羞布还是得有一块的。
九五至尊也并非完全自由，可以随心所欲，除非他想做个昏君，但古来昏君又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韩飞陈默不语，陷入了沉思。
刘志伟怕他一根筋，又劝道：“杜大人说的没错儿，刘某知道世子急于去京城是想替大将军解释，心自然是好心，为父分忧么，大将军知道也得老怀大慰一番，可这时机却不合适啊。翟要犯的可是谋逆大罪，说句大不敬的话，换你作皇帝，你会因为旁人一个轻飘飘的解释去改变主意么？”
“两位长辈说的都有道理，但我想反问两位一句，若此时陛下一纸诏命，令家父进京，家父又当如何？叔父您不就是例子么，明明是莫须有的罪名，但圣旨一下，谁敢反抗？”
“这个……”
刘志伟和杜鹏对视一眼，迟疑了起来。
韩飞眼睛亮晶晶的如有神光，沉声道：“家父和杜叔父的情况又又些不同，奉诏肯定不妥，不奉诏更是理屈，我觉得最佳的办法，还是派我进京以安陛下之心，同时暗中派人挑起边境摩擦……为大局计，陛下自然不敢再轻易调家父进京，而只要家父在云州一日，我在京城就绝对的安全……两位怕陛下拿我要挟家父，陛下又何尝不怕家父真的反了，不然的话，他也就不必拿叔父来试探家父，而是该直接命家父回京了。”
刘志伟和杜鹏露出沉思的模样，红梅看他侃侃而谈，竟然驳倒了以智计著称的刘志伟，忍不住有些崇拜起来。
刘志伟看了杜鹏一眼，见他露出一丝苦笑，忍不住也苦笑了一声。
他明白杜鹏的意思，因为韩飞的分析好像更有道理——云幽二州的控制权就摆在那里，皇帝想攥到自己手中，大将军则不愿意拱手送给他。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为何不直接告诉韩珩：“喏，赶紧把军权交出来，我保你荣华富贵就是。”多简单啊。
说来容易，但纵观历史，又有几个皇帝这么做过？
没有，从来都没有。
为何？
这就得说到人心的复杂了。
孔丘说民心如水，帝王是船，水可以托着船远航，也可以将船打翻。
帝王确实至高无上，但身为一名合格的帝王，最起码得考虑人心向背，兔死弓藏的事情不是不能做，不过得师出有名——华夏人是一个讲礼的民族，何为礼？
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
《论语·八佾》有言：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君王再高贵，对待臣子也得尽礼，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众人的追随——哦，打天下时称兄道弟，现在天下打下来了，你当皇帝了，就想把昔日兄弟一脚踢开？
韩胜当然不和赵栋是兄弟，他和先皇一辈人，抛开君臣关系的话，得是赵栋的长辈。大乾的建立他是出了大力的，赵乾都没做鸟尽弓藏的事情，反而委以重任。
还有，当初若无韩胜支持，赵栋能不能当上皇帝都得两说。
好嘛，你现在坐稳皇帝宝座了就要夺权？
没这个道理嘛。
现在翟要送给赵栋一个收拾韩胜的理由，这是杜鹏和刘志伟都不希望韩飞进京的根本原因。
但韩飞说的更有道理：你不是怀疑我父亲谋反吗？作为父亲最喜欢的儿子，现在我送上门来证明我们的清白，就算无法打消你这个皇帝的顾虑，民心会怎么想你总得考虑一下吧？
既然无力反驳，这件事儿就算定了下来。
“军师，回头你安排人传信给我父亲，让他想办法挑起边境摩擦，当然，咱们云幽应该是应战方……我虽然从未过问过军中事务，但想来以银狐的实力肯定能做到这一点吧？”
刘志伟点头道：“这事儿你不用操心，银狐的渗透能力还是不错的，若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成，我也就白当狐首这么多年了。”
韩飞轻松笑道：“我这纯粹是班门弄斧了，您老可别见怪。”
“你小子别给刘某来这一套，”刘志伟笑嗔了一句，神色很快严肃下来：“既然决定要去京城那就事不宜迟，倒是杜大人这儿……”
“我这儿不用担心，反正已是必死之人，你尽管跟着韩飞便是。”杜鹏打断刘志伟道。
刘志伟点头道：“那杜大人自行珍重，嗯，其实已近京都，无论是想杀你的还是想救你的，大概率都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杜鹏额首，转而看向韩飞，神色愈发严肃起来道：“你最近的表现确实颠覆了老夫对你从前的印象，但老夫得说实话，对于你的未来我仍旧不是特别看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改变的有点儿不是时候。
老夫承认，你此刻去京城或许是正确之举，但作为你的长辈老夫也必须得提醒你，虽然你主动现身可以迎取民心，不过京都之行仍旧危机重重，我希望你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谨言慎行，别到时候帮忙不成反而坏事，那就真不如不去了。”
刘志伟苦笑，这老家伙肯定和韩飞犯克，无论韩飞做的再好都无法让他满意。
要不杜百川都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跟他这做父亲的太严厉肯定有脱不开的关系。
红梅小心翼翼的看了韩飞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方才放下心来，然后悚然而惊：“我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少爷的想法了？”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韩飞已经冲杜鹏鞠了一躬，转身向舱外走去。
钟无离肯定是去布置抓捕韩飞之事了，被他扭送进京和主动进京效果截然不同。
所以时间很紧迫，红梅先通知了詹乔和东方雪晴一声，然后回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再出来时发现不光刘志伟东方雪晴和詹乔已经等在舱外，就连秦玉阳和刘小烁张新月也穿戴整齐的站在外头。
“世子临危入京实在令人佩服，秦某不才，愿意继续追随，以效犬马之劳！”
“我和师妹也愿一同入京，还求世子殿下允准。”
韩飞苦笑道：“秦兄也就罢了，京都那么危险，两位姑娘大可不必陪着韩某……”
刘小烁打断他道：“世子太小瞧咱们了，昔日云州守卫战，家师也是曾经亲身参与过的，别看我们是女人，义之所在，我们也能做到宁死不退。”
秦玉阳伸出大拇指赞道：“烁妹妹好样的！”
刘小烁适才还慷慨激昂，被他一夸便低下了螓首。
韩飞无法拒绝，答应道：“好吧，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韩某先谢谢两位姑娘了，日后我若躲过此劫，定不忘贵派，不忘两位姑娘相助之情。”
红梅素手扶额，少爷这表现也太明显了吧？合着人家秦玉阳就是应该的呗？
“时间紧迫，有什么话路上再叙，出发！”眼见韩飞跟三人客套没完，刘志伟肃然道，心头则苦笑不已：“怎么从前就没发现这孩子这么会收买人心呢？”
“咻——”
船尾一溜火光忽然冲天而起，升至半空猛然炸出一团璀璨的烟花。
众人色变，再不敢耽搁。
韩飞只觉胳膊一紧身子一轻，人已被刘志伟拽着跃离甲板径往河面飘去，他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瞪大眼睛观看，只觉河面越来越近，眼见便要沉入水中，便觉身体再次腾空，如是几次，人已平稳的落到了岸边。
岸边停靠有船，吃水却浅，原来乘载的狼骑兵连人带马早已整队完成，整齐的排列在岸边，披甲覆面，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灵。
身后衣袂声飘忽而至，再往远处，隐有喝骂声传来，正是钟无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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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栋悠悠一叹：“他要能来京城多好啊！”
自鸣钟发条拧紧，发出两声清脆的声音——丑时中了。
“我要去京都，马上出发！”韩飞斩钉截铁的对刘志伟说道。
“不行，我不同意！”
“老夫也不答应，”杜鹏紧随刘志伟后边沉声说道：“情形已经很明显了，翟要刺杀陛下乃是十恶不赦的谋逆重罪，他是大将军立捧起来的，值此微妙局势，此举无异于主动向陛下递上了一把屠刀，陛下的心思天下皆知，你去京都非但无法改变他的主意，反而会让大将军投鼠忌器。
反之，你若回了云州，虽然最终陛下仍旧会选择动大将军，但肯定不是现在，只需拖得个一年半载的，谁又敢保证局势不会产生变化？”
杜鹏的分析十分透彻，反正赵栋是迟早要想办法剥夺韩胜军权的，功高震主，只要韩胜掌权一日，他便一日难得安宁。现在翟要刺杀他虽然并未成功，却无异于给了他一个动韩胜的借口，韩飞再做飞蛾扑火之举非但于事无补，反倒让他行动起来更有底气。
当然了，翟要是否供出韩胜也十分重要，毕竟朝野上下的人都看着呢，只要翟要不承认幕后主使是韩胜赵栋就无法拿此事向韩胜动手，不然必为天下人所诟病——赵栋可是奔着名垂青史去的，肮脏的手段或许不会拒绝，但遮羞布还是得有一块的。
九五至尊也并非完全自由，可以随心所欲，除非他想做个昏君，但古来昏君又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韩飞陈默不语，陷入了沉思。
刘志伟怕他一根筋，又劝道：“杜大人说的没错儿，刘某知道世子急于去京城是想替大将军解释，心自然是好心，为父分忧么，大将军知道也得老怀大慰一番，可这时机却不合适啊。翟要犯的可是谋逆大罪，说句大不敬的话，换你作皇帝，你会因为旁人一个轻飘飘的解释去改变主意么？”
“两位长辈说的都有道理，但我想反问两位一句，若此时陛下一纸诏命，令家父进京，家父又当如何？叔父您不就是例子么，明明是莫须有的罪名，但圣旨一下，谁敢反抗？”
“这个……”
刘志伟和杜鹏对视一眼，迟疑了起来。
韩飞眼睛亮晶晶的如有神光，沉声道：“家父和杜叔父的情况又又些不同，奉诏肯定不妥，不奉诏更是理屈，我觉得最佳的办法，还是派我进京以安陛下之心，同时暗中派人挑起边境摩擦……为大局计，陛下自然不敢再轻易调家父进京，而只要家父在云州一日，我在京城就绝对的安全……两位怕陛下拿我要挟家父，陛下又何尝不怕家父真的反了，不然的话，他也就不必拿叔父来试探家父，而是该直接命家父回京了。”
刘志伟和杜鹏露出沉思的模样，红梅看他侃侃而谈，竟然驳倒了以智计著称的刘志伟，忍不住有些崇拜起来。
刘志伟看了杜鹏一眼，见他露出一丝苦笑，忍不住也苦笑了一声。
他明白杜鹏的意思，因为韩飞的分析好像更有道理——云幽二州的控制权就摆在那里，皇帝想攥到自己手中，大将军则不愿意拱手送给他。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为何不直接告诉韩珩：“喏，赶紧把军权交出来，我保你荣华富贵就是。”多简单啊。
说来容易，但纵观历史，又有几个皇帝这么做过？
没有，从来都没有。
为何？
这就得说到人心的复杂了。
孔丘说民心如水，帝王是船，水可以托着船远航，也可以将船打翻。
帝王确实至高无上，但身为一名合格的帝王，最起码得考虑人心向背，兔死弓藏的事情不是不能做，不过得师出有名——华夏人是一个讲礼的民族，何为礼？
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
《论语·八佾》有言：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君王再高贵，对待臣子也得尽礼，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众人的追随——哦，打天下时称兄道弟，现在天下打下来了，你当皇帝了，就想把昔日兄弟一脚踢开？
韩胜当然不和赵栋是兄弟，他和先皇一辈人，抛开君臣关系的话，得是赵栋的长辈。大乾的建立他是出了大力的，赵乾都没做鸟尽弓藏的事情，反而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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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你现在坐稳皇帝宝座了就要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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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翟要送给赵栋一个收拾韩胜的理由，这是杜鹏和刘志伟都不希望韩飞进京的根本原因。
但韩飞说的更有道理：你不是怀疑我父亲谋反吗？作为父亲最喜欢的儿子，现在我送上门来证明我们的清白，就算无法打消你这个皇帝的顾虑，民心会怎么想你总得考虑一下吧？
既然无力反驳，这件事儿就算定了下来。
“军师，回头你安排人传信给我父亲，让他想办法挑起边境摩擦，当然，咱们云幽应该是应战方……我虽然从未过问过军中事务，但想来以银狐的实力肯定能做到这一点吧？”
刘志伟点头道：“这事儿你不用操心，银狐的渗透能力还是不错的，若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成，我也就白当狐首这么多年了。”
韩飞轻松笑道：“我这纯粹是班门弄斧了，您老可别见怪。”
“你小子别给刘某来这一套，”刘志伟笑嗔了一句，神色很快严肃下来：“既然决定要去京城那就事不宜迟，倒是杜大人这儿……”
“我这儿不用担心，反正已是必死之人，你尽管跟着韩飞便是。”杜鹏打断刘志伟道。
刘志伟点头道：“那杜大人自行珍重，嗯，其实已近京都，无论是想杀你的还是想救你的，大概率都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杜鹏额首，转而看向韩飞，神色愈发严肃起来道：“你最近的表现确实颠覆了老夫对你从前的印象，但老夫得说实话，对于你的未来我仍旧不是特别看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改变的有点儿不是时候。
老夫承认，你此刻去京城或许是正确之举，但作为你的长辈老夫也必须得提醒你，虽然你主动现身可以迎取民心，不过京都之行仍旧危机重重，我希望你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谨言慎行，别到时候帮忙不成反而坏事，那就真不如不去了。”
刘志伟苦笑，这老家伙肯定和韩飞犯克，无论韩飞做的再好都无法让他满意。
要不杜百川都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跟他这做父亲的太严厉肯定有脱不开的关系。
红梅小心翼翼的看了韩飞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方才放下心来，然后悚然而惊：“我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少爷的想法了？”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韩飞已经冲杜鹏鞠了一躬，转身向舱外走去。
钟无离肯定是去布置抓捕韩飞之事了，被他扭送进京和主动进京效果截然不同。
所以时间很紧迫，红梅先通知了詹乔和东方雪晴一声，然后回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再出来时发现不光刘志伟东方雪晴和詹乔已经等在舱外，就连秦玉阳和刘小烁张新月也穿戴整齐的站在外头。
“世子临危入京实在令人佩服，秦某不才，愿意继续追随，以效犬马之劳！”
“我和师妹也愿一同入京，还求世子殿下允准。”
韩飞苦笑道：“秦兄也就罢了，京都那么危险，两位姑娘大可不必陪着韩某……”
刘小烁打断他道：“世子太小瞧咱们了，昔日云州守卫战，家师也是曾经亲身参与过的，别看我们是女人，义之所在，我们也能做到宁死不退。”
秦玉阳伸出大拇指赞道：“烁妹妹好样的！”
刘小烁适才还慷慨激昂，被他一夸便低下了螓首。
韩飞无法拒绝，答应道：“好吧，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韩某先谢谢两位姑娘了，日后我若躲过此劫，定不忘贵派，不忘两位姑娘相助之情。”
红梅素手扶额，少爷这表现也太明显了吧？合着人家秦玉阳就是应该的呗？
“时间紧迫，有什么话路上再叙，出发！”眼见韩飞跟三人客套没完，刘志伟肃然道，心头则苦笑不已：“怎么从前就没发现这孩子这么会收买人心呢？”
“咻——”
船尾一溜火光忽然冲天而起，升至半空猛然炸出一团璀璨的烟花。
众人色变，再不敢耽搁。
韩飞只觉胳膊一紧身子一轻，人已被刘志伟拽着跃离甲板径往河面飘去，他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瞪大眼睛观看，只觉河面越来越近，眼见便要沉入水中，便觉身体再次腾空，如是几次，人已平稳的落到了岸边。
岸边停靠有船，吃水却浅，原来乘载的狼骑兵连人带马早已整队完成，整齐的排列在岸边，披甲覆面，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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