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乘父之命
刘焉一口气将自己想了数年的天子梦托付出，一生豪杰行事，所创功劳未来梦想皆在于此。只是如此煌煌之言吓到了后方二人，梗着脖子连眼神不敢移，内屋气氛变得更加寂静。
硕大的堂内只留刘焉粗厚的呼气声，显得异常孤独，刘璋上前把着老爹的右手道：“阿翁割据一州早于天下枭雄，若是早生数十年未尝不能逐鹿天下。如今虽惜止年岁，孩儿也能为你实现此梦。”
刘焉吐出一口浊气，眼睛睁开慢慢瞄向幼子的身影：“此言可当真？”
刘璋缓缓点头，刘焉嘴角努力上勾道：“如此甚好......等季玉加冕皇帝之时，一定要追封阿翁为帝王，这样身在九泉之下我也能瞑目了。”
“阿翁神志尚清身体健勉，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刘璋接道：“这私下无人，我便跟阿翁明说了：只要您再撑一年，等我攻克关中后将陛下送回洛阳，就能带你去长安未央宫，私下里穿穿龙袍坐坐龙椅也未尝不可，至于什么皇帝威严我才不会相惧。”
刘焉眼珠瞪大，喘足气笑了起来：“季玉真乃我之麒麟儿，懂得为父心思。就凭你这一句话，我也要挣扎着多活一年。”
刘璋默然点头，刘焉干笑了几声觉得无人附和颇为无趣，向后方的亲卫长问道：“你觉得此事如何啊。”
亲卫长早就被这对父子的一唱一和吓得呆滞在原地，家主突然把这话题扔过来，惶恐的阿巴了几声才道：“家主.....家主所言甚是.....极好.....极好.....”
刘焉微微摇头：“季玉你看到了没，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平时也能感受到我的野心，按理说当全力支持称帝。可当此话突然明着挑出时，也会慌乱不知所措，就更不用提蜀中军民多半会抗拒的反应了。”
“由此可见我四百年昭昭大汉早已深入人心，你万万不能学我突兀的建天子车架宫殿，你时间还有大把，可以慢慢等。”刘焉言传身教，用着嘶哑的嗓音道：“等汉帝彻底失德，皇家汉室没于天下时再举高祖义旗，称王争霸天下......此为缓称王。”
“除此之外，豪族世家虽为一方柱石，但背面往往谋利乱世祸害乡里，用他们时要有秦皇高祖气魄，万万不能反受所持。你那新政就不错继续坚持下去.....此为早治内。”
涛涛不绝的声音继续讲着，刘焉将这些心中早排练无数次的说辞一次拿出：“最后一点，我之所以选择入蜀，就是因为这里拥天险易守难攻，天府之国物产丰富，适合闷头发展积蓄实力坐观中原。你要记住这一点，多暗中积蓄兵甲粮食，才能有问鼎天下的基础......此为暗积势。”
刘璋咬着嘴唇垂首，将此三谆谆教导铭记在心，抱拳明志：“璋自今日起乘阿翁之命，缓称王、早治内、暗积势，逐鹿天下至死方休！”
床头传来一声感叹，刘焉伸手指向亲卫长：“此今往后我身体怕是要不行了，乘今日我神志尚清，召集群臣取州牧印来，我要正式传位季玉。”
刘璋蓦然抬头：“阿翁.....”
刘焉举手示意幼子不要再说话，催促亲卫长道：“快去啊。”
亲卫长慌慌张张的抬腿离去，刘焉重新闭上双目养神不再说话，一直到刘璋取来医匠熬制的药汤相喂时才再度开口：“我刚刚回忆着自己的一路艰辛，念及了许多如赵韪般的老臣，他们虽有些私心，但毕竟跟了我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季玉执掌权位后不要对他们赶尽杀绝，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甚至谋反的再分点钱财罢黜或诛杀。”
刘璋点头答应，父子二人在这堂中继续等待群臣到来。
此时的绵竹城可谓一阵鸡飞狗跳，许多人听此消息仓皇奔向宫殿时闹出了不少笑话：有衣冠不整的，有被绊倒摔伤的.....仿佛人着急了后智商会严重下降一般。
好在几位重臣没有这么丢脸，带领大家稳步在正卧前列队。
“整的跟天子朝会一样啊。”刘璋从窗侧边看过后微微笑道，引得刘焉也跟着笑了起来。
此时一阵凉风吹过，竟有些许雪花从天空飘下，落到为首的吴懿肩头。这位长水校尉抖身将其甩下，口中喃喃自语：“今年的冬日来的格外早啊，我急得半月前还州牧府忙着秋收一事呢。”
周围的大臣面面相觑，这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仰慕风雪？不过他们虽看不惯，但也不敢上前找这位璋公子眼下第一红人的麻烦，只得支支吾吾意义不明的呼应着。
不过无独有偶，在吴懿感怀天气时，庭院的角落里同样有两位纶巾文士在讨论着初雪，正是法正与木谨言。
“此清悠小雪恰如璋公子将执政蜀中一般，沁人心脾，先生以为如何呢？”法正昂首先道。
木谨言点头同意：“我有幸跟随璋公子北伐汉中，发现他文韬武略兼备，确实大才。只是蜀中不满他之人甚多，就连吾师任安这样的蜀地大儒都不满其州学所授内容，跑去隐居开办私学去了，我有些担忧其能否得人啊。”
法正朗声笑道：“任先生这样的大儒与我家主公乃君子之争，虽不和但也不曾口诛笔伐互相封禁，甚至私下说不定还有交情，他老人家举荐你这个得意门生前来入州牧府，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木谨言连连称是，法正继续说道：“主公真正的敌人是那些贪赃枉法违法乱纪之辈，这种人不得也罢，真当了我等同僚的话还不够恶心的呢。”
话落法正朗声大笑，木槿言也非一般常人，在众人前跟着捧腹，引得不少人聚成一团侧目相看。直至刘牧这位宗亲前来才把他们拉入队列，老实等候。
在旁偷窥的刘璋正被两人大笑吵得有些烦，看到这一幕小声嗤笑道：“邦彦成长了不少啊，都能偶尔管管我那小舅子法正了。”
正当大家百态皆出时，亲卫长也大体点全了群臣，在刘焉的同意下安排大家依次进入，交接州牧大权的例会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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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堂内只留刘焉粗厚的呼气声，显得异常孤独，刘璋上前把着老爹的右手道：“阿翁割据一州早于天下枭雄，若是早生数十年未尝不能逐鹿天下。如今虽惜止年岁，孩儿也能为你实现此梦。”
刘焉吐出一口浊气，眼睛睁开慢慢瞄向幼子的身影：“此言可当真？”
刘璋缓缓点头，刘焉嘴角努力上勾道：“如此甚好......等季玉加冕皇帝之时，一定要追封阿翁为帝王，这样身在九泉之下我也能瞑目了。”
“阿翁神志尚清身体健勉，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刘璋接道：“这私下无人，我便跟阿翁明说了：只要您再撑一年，等我攻克关中后将陛下送回洛阳，就能带你去长安未央宫，私下里穿穿龙袍坐坐龙椅也未尝不可，至于什么皇帝威严我才不会相惧。”
刘焉眼珠瞪大，喘足气笑了起来：“季玉真乃我之麒麟儿，懂得为父心思。就凭你这一句话，我也要挣扎着多活一年。”
刘璋默然点头，刘焉干笑了几声觉得无人附和颇为无趣，向后方的亲卫长问道：“你觉得此事如何啊。”
亲卫长早就被这对父子的一唱一和吓得呆滞在原地，家主突然把这话题扔过来，惶恐的阿巴了几声才道：“家主.....家主所言甚是.....极好.....极好.....”
刘焉微微摇头：“季玉你看到了没，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平时也能感受到我的野心，按理说当全力支持称帝。可当此话突然明着挑出时，也会慌乱不知所措，就更不用提蜀中军民多半会抗拒的反应了。”
“由此可见我四百年昭昭大汉早已深入人心，你万万不能学我突兀的建天子车架宫殿，你时间还有大把，可以慢慢等。”刘焉言传身教，用着嘶哑的嗓音道：“等汉帝彻底失德，皇家汉室没于天下时再举高祖义旗，称王争霸天下......此为缓称王。”
“除此之外，豪族世家虽为一方柱石，但背面往往谋利乱世祸害乡里，用他们时要有秦皇高祖气魄，万万不能反受所持。你那新政就不错继续坚持下去.....此为早治内。”
涛涛不绝的声音继续讲着，刘焉将这些心中早排练无数次的说辞一次拿出：“最后一点，我之所以选择入蜀，就是因为这里拥天险易守难攻，天府之国物产丰富，适合闷头发展积蓄实力坐观中原。你要记住这一点，多暗中积蓄兵甲粮食，才能有问鼎天下的基础......此为暗积势。”
刘璋咬着嘴唇垂首，将此三谆谆教导铭记在心，抱拳明志：“璋自今日起乘阿翁之命，缓称王、早治内、暗积势，逐鹿天下至死方休！”
床头传来一声感叹，刘焉伸手指向亲卫长：“此今往后我身体怕是要不行了，乘今日我神志尚清，召集群臣取州牧印来，我要正式传位季玉。”
刘璋蓦然抬头：“阿翁.....”
刘焉举手示意幼子不要再说话，催促亲卫长道：“快去啊。”
亲卫长慌慌张张的抬腿离去，刘焉重新闭上双目养神不再说话，一直到刘璋取来医匠熬制的药汤相喂时才再度开口：“我刚刚回忆着自己的一路艰辛，念及了许多如赵韪般的老臣，他们虽有些私心，但毕竟跟了我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季玉执掌权位后不要对他们赶尽杀绝，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甚至谋反的再分点钱财罢黜或诛杀。”
刘璋点头答应，父子二人在这堂中继续等待群臣到来。
此时的绵竹城可谓一阵鸡飞狗跳，许多人听此消息仓皇奔向宫殿时闹出了不少笑话：有衣冠不整的，有被绊倒摔伤的.....仿佛人着急了后智商会严重下降一般。
好在几位重臣没有这么丢脸，带领大家稳步在正卧前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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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无独有偶，在吴懿感怀天气时，庭院的角落里同样有两位纶巾文士在讨论着初雪，正是法正与木谨言。
“此清悠小雪恰如璋公子将执政蜀中一般，沁人心脾，先生以为如何呢？”法正昂首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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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朗声笑道：“任先生这样的大儒与我家主公乃君子之争，虽不和但也不曾口诛笔伐互相封禁，甚至私下说不定还有交情，他老人家举荐你这个得意门生前来入州牧府，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木谨言连连称是，法正继续说道：“主公真正的敌人是那些贪赃枉法违法乱纪之辈，这种人不得也罢，真当了我等同僚的话还不够恶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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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偷窥的刘璋正被两人大笑吵得有些烦，看到这一幕小声嗤笑道：“邦彦成长了不少啊，都能偶尔管管我那小舅子法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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