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含泪别离
出了办公楼，葛潇的内心就像那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看不到一丝生机。他这会儿哪也不想去，就想一个人安静地坐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凯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了他。
“你怎么躲在这儿，找得我好辛苦，电话还关机。”
“找我干嘛？”
“你说找你干嘛？”苏凯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刚黄教授给我打电话，说你要离职，把他气的呀。问我知道咋回事不，我说不知道啊。他还问我你女朋友的事，我挑重点跟他说了下。”
“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骂你没出息。说你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连那么热爱的登月都抛弃了，太让他失望。”
葛潇长出一口气，“失望就失望吧。”
“到底咋回事，能不能跟我说下？”
“我们俩的事你知道的么。”
“你不是说在这里等她回来嘛，怎么突然要离职去北京，出什么事了？”
“自从她去了北京，我们俩不知道为此事吵了多少次架。吵架倒也没什么，我知道她在北京呆不长，早晚要回来。过去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爱情坚不可摧，可现在我才发现，是我太幼稚了。”
“啊！什么意思，难道是她......变心了？”
葛潇摇了摇头，“目前可能还没有，但...也许用不了多久。”
“啥情况这是？难道就因为你不去找她？这事我觉得你做的没错，是她的不对。为了她一时的任性就让你放弃这么热爱的事业，是不是太自私了？”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况且当初是我答应她一起去北京的，也不能全怪他。”
“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要跟你分手吧。”
“她没说分手。”
“那你干嘛要离职去找她，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葛潇看了一眼苏凯，缓缓地说道：“有人在追她，追的很紧。”
“又是你那个同学王什么来着？”
“不是，要是他我倒不怕，是个富二代，很有手段。”说着，葛潇把王思明的事跟苏凯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一遍。
“狗日的，”苏凯骂骂咧咧地说道，“真够卑鄙的。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富二代没几个好货，就怕他不安好心呐。郭逍刚出社会不久，涉世不深，怕中了那货的圈套。”
葛潇扭头看了看苏凯，他之前到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苏凯这一提醒让他忽然想起来郭逍在电视台的遭遇，顿时吓得直冒冷汗。“不行，我得赶紧去。”说完，葛潇站起了身，准备离去。
苏凯一把拉住了他，“也不急这一时，你先坐下。”
葛潇被拉回到椅子上坐下。
“我支持你离职去找她，人这一辈子遇到个好姑娘不容易，尤其是郭逍这样的。如果是我，别说离职，我刚毕业就去找她了。这话我也只能今天才跟你说，之前肯定是不会说的。什么理想啦前途啦，狗屁，都不如跟深爱的姑娘在一起重要。就说咱这个工作，难道北京就没有？不可能吧，不比这好的太多？所以呀，我感觉你不是不想去，是在逃避。”
“逃避？逃避什么？”葛潇有点不可思议。
“逃避那个大门外面的世界。”说着，苏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大门。
葛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似乎有所感悟。
“你在刻意地逃避外面这个陌生的世界，希望一辈子躲在这个舒适圈里聊此余生。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觉得郭逍虽然有点自私，但却比你确切地说比我们要勇敢的多。人家一个女孩子都敢出去闯一闯，你说我们一个大老爷们在害怕什么呢？”
苏凯的话说到了葛潇的心里，是啊，虽然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是这样的。北京是一个大城市，是我们国家的首都，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远比这里好的多。可是对葛潇来说，这个人人向往的城市，他却提不起任何兴趣。与其说是提不起兴趣，倒不如说是害怕面对那未知的一切。
从小到大，葛潇都生活在一个舒适又安全的环境里。在家里，有他的爸妈为他遮风挡雨。在学校，有老师同学们的百般呵护。他几乎从未独立面对过外面的世界，除了去武汉那段短暂的打工经历，他似乎一直都呆在让自己感到很安全的舒适圈里。拒绝去北京有很多理由，但也许这个才是最根本的。
“葛潇，其实不光是你在逃避，我也在逃避。我明知道陆青不爱我，可我一直不敢接受这个结果，也害怕离她而去。其实，离不离开都没关系，她的心根本没在我这里。”
葛潇扭头看了看苏凯，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然让我放不下的不只是陆青，还有你，还有黄教授和孙主任，以及其他熟识的同事们。我也很留恋这里的环境，也很享受这个让我很安心的舒适圈。跟你说实话吧，我有个在深圳的兄弟一直想叫我去找他。他去年刚从一家很有名的无人机公司离职，跟朋友一起合伙开的新公司，也是做无人机的。说只要我去，不仅工资翻几倍，还给我一点股份。一旦公司上市，瞬间就能成千万富翁。他还说，我呆在这个破研究所没有一点出路，就这么一点工资屁都干不了。让我出来好好看看外面的精彩世界，再呆在这里不动迟早就废了。”
“那你...”说到这里，葛潇停了下来，他没有勇气说后面的话。
“呵呵，说了你别笑话我。我跟你不一样，你还有登月的理想，我没有，纯粹就是贪恋这个舒适的环境。我家里人也不让我去，说研究所工作多好。虽然工资不算太高，可这是铁饭碗啊，各方面福利待遇都很不错。不用害怕失业，老了还有退休金。深圳的公司看着是挺好，可那都是画饼。成功了是好，万一失败了呢？公司破产了呢？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担心。”苏凯直了直身子，扭头看向葛潇，“不过，今天，此时此地我下定决心了，就去深圳。”
“这...你可别像我这么冲动啊，我是逼不得已。”葛潇紧张地说道，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影响苏凯。
“我没有冲动，其实来找你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阻碍你的也许是理想，但我不是，我无所谓理想不理想。登月是很伟大，但离了我照样能搞成，不会有任何影响。阻碍我的是单相思的爱情，是世俗的观念，还有我懦弱的性格。我想出去闯一闯，去险恶的江湖里摔打摔打，让自己成为真正的勇士。”
“我希望你不要受我的影响，要不然我会很故意不去。”
“要说你没一点影响那是假的，但我很感激你的这次选择，让我最终下了决心。另外，我跟你再说件事。黄教授刚给我打电话说他跟孙主任沟通过了，同意给你办停薪留职。还有，他说如果你到时候真的想留在北京，还想去做航天的工作，孙主任也同意把档案给你。还说，让你别生孙主任的气，他之所以态度那么强硬，也是想尽量挽留你。他们都觉得你是个大才，如果因为这事离开了航天，不仅是你的损失，也是航天事业的损失。”
葛潇低下头，哽咽着说道：“我愧对恩师的栽培，也愧对孙主任的厚望。”
“没什么愧对不愧对的，要说愧对，我们应该不要愧对自己的内心才是。”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喊一声：“葛潇！”
这一声喊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陆青青。
“陆青...你怎么来了。”苏凯问道。
陆青没回他，而是对着葛潇吼道：“葛潇，你是不是要离职？”
葛潇站起身，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凯也跟着站了起来，“不是离职，是停薪留职。”
“我没问你，我在问他！”
葛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的。”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看不起你！”说完，陆青青含泪转身跑开。
葛潇抬头看着陆青青的背影，羞愧的无地自容。过了一会儿，他扭头对着苏凯说道：“你真的愿意放弃陆青青去深圳？”
“你搞错了吧，不是我要放弃她，是她一直放弃我。要是她愿意跟我在一起，别说深圳，就是纽约我也不稀罕。”
“那我这一走你不是更有机会了？”
苏凯摇了摇头，“不会的，我跟她没有可能。”
葛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午，办完离职手续的葛潇要走了，苏凯特意借了所里的车来送他去高铁站。正要出发的时候，没想到陆青青居然来了。
“陆青，你...怎么来了？”葛潇有点意外。
陆青青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来送送你，走吧。”说完，上了车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
葛潇与苏凯互相看了看，先后也上了车。
车里的气氛异常尴尬，这一路谁也没有说话。快到高铁站的时候，陆青青终于开口了。“葛潇，我来唱个歌吧，为你送行。”
葛潇往后看了看没说话，苏凯抬头从后视镜也看了看陆青青，又看了看葛潇，什么也没说继续专心开他的车。
陆青青一边哭一边唱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歌未唱完时，三个人都已泣不成声。
车在高铁站门口停了下来，沉默，长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还是葛潇打破了平静，“我......走了，你们......保重。”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送你。”苏凯也下了车。
陆青青坐在后面一动不动，任凭眼泪直流。
葛潇取了行李，跟苏凯一起走到车头，“别送了，就到这儿吧。”
苏凯看了看葛潇，伸出双臂，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兄弟，保重！”
“你也保重！”
葛潇回头看了看车里的陆青青，转身向候车大厅走去。
眼看葛潇渐行渐远，陆青青忽然从车里冲了下来，哭着喊道：“葛潇，我等你回来！”
葛潇扭头看了看她，眼泪瞬间也流了下来。他仰头叹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看他们喊道：“你们俩...都好好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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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凯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了他。
“你怎么躲在这儿，找得我好辛苦，电话还关机。”
“找我干嘛？”
“你说找你干嘛？”苏凯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刚黄教授给我打电话，说你要离职，把他气的呀。问我知道咋回事不，我说不知道啊。他还问我你女朋友的事，我挑重点跟他说了下。”
“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骂你没出息。说你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连那么热爱的登月都抛弃了，太让他失望。”
葛潇长出一口气，“失望就失望吧。”
“到底咋回事，能不能跟我说下？”
“我们俩的事你知道的么。”
“你不是说在这里等她回来嘛，怎么突然要离职去北京，出什么事了？”
“自从她去了北京，我们俩不知道为此事吵了多少次架。吵架倒也没什么，我知道她在北京呆不长，早晚要回来。过去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爱情坚不可摧，可现在我才发现，是我太幼稚了。”
“啊！什么意思，难道是她......变心了？”
葛潇摇了摇头，“目前可能还没有，但...也许用不了多久。”
“啥情况这是？难道就因为你不去找她？这事我觉得你做的没错，是她的不对。为了她一时的任性就让你放弃这么热爱的事业，是不是太自私了？”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况且当初是我答应她一起去北京的，也不能全怪他。”
“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要跟你分手吧。”
“她没说分手。”
“那你干嘛要离职去找她，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葛潇看了一眼苏凯，缓缓地说道：“有人在追她，追的很紧。”
“又是你那个同学王什么来着？”
“不是，要是他我倒不怕，是个富二代，很有手段。”说着，葛潇把王思明的事跟苏凯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一遍。
“狗日的，”苏凯骂骂咧咧地说道，“真够卑鄙的。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富二代没几个好货，就怕他不安好心呐。郭逍刚出社会不久，涉世不深，怕中了那货的圈套。”
葛潇扭头看了看苏凯，他之前到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苏凯这一提醒让他忽然想起来郭逍在电视台的遭遇，顿时吓得直冒冷汗。“不行，我得赶紧去。”说完，葛潇站起了身，准备离去。
苏凯一把拉住了他，“也不急这一时，你先坐下。”
葛潇被拉回到椅子上坐下。
“我支持你离职去找她，人这一辈子遇到个好姑娘不容易，尤其是郭逍这样的。如果是我，别说离职，我刚毕业就去找她了。这话我也只能今天才跟你说，之前肯定是不会说的。什么理想啦前途啦，狗屁，都不如跟深爱的姑娘在一起重要。就说咱这个工作，难道北京就没有？不可能吧，不比这好的太多？所以呀，我感觉你不是不想去，是在逃避。”
“逃避？逃避什么？”葛潇有点不可思议。
“逃避那个大门外面的世界。”说着，苏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大门。
葛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似乎有所感悟。
“你在刻意地逃避外面这个陌生的世界，希望一辈子躲在这个舒适圈里聊此余生。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觉得郭逍虽然有点自私，但却比你确切地说比我们要勇敢的多。人家一个女孩子都敢出去闯一闯，你说我们一个大老爷们在害怕什么呢？”
苏凯的话说到了葛潇的心里，是啊，虽然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是这样的。北京是一个大城市，是我们国家的首都，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远比这里好的多。可是对葛潇来说，这个人人向往的城市，他却提不起任何兴趣。与其说是提不起兴趣，倒不如说是害怕面对那未知的一切。
从小到大，葛潇都生活在一个舒适又安全的环境里。在家里，有他的爸妈为他遮风挡雨。在学校，有老师同学们的百般呵护。他几乎从未独立面对过外面的世界，除了去武汉那段短暂的打工经历，他似乎一直都呆在让自己感到很安全的舒适圈里。拒绝去北京有很多理由，但也许这个才是最根本的。
“葛潇，其实不光是你在逃避，我也在逃避。我明知道陆青不爱我，可我一直不敢接受这个结果，也害怕离她而去。其实，离不离开都没关系，她的心根本没在我这里。”
葛潇扭头看了看苏凯，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然让我放不下的不只是陆青，还有你，还有黄教授和孙主任，以及其他熟识的同事们。我也很留恋这里的环境，也很享受这个让我很安心的舒适圈。跟你说实话吧，我有个在深圳的兄弟一直想叫我去找他。他去年刚从一家很有名的无人机公司离职，跟朋友一起合伙开的新公司，也是做无人机的。说只要我去，不仅工资翻几倍，还给我一点股份。一旦公司上市，瞬间就能成千万富翁。他还说，我呆在这个破研究所没有一点出路，就这么一点工资屁都干不了。让我出来好好看看外面的精彩世界，再呆在这里不动迟早就废了。”
“那你...”说到这里，葛潇停了下来，他没有勇气说后面的话。
“呵呵，说了你别笑话我。我跟你不一样，你还有登月的理想，我没有，纯粹就是贪恋这个舒适的环境。我家里人也不让我去，说研究所工作多好。虽然工资不算太高，可这是铁饭碗啊，各方面福利待遇都很不错。不用害怕失业，老了还有退休金。深圳的公司看着是挺好，可那都是画饼。成功了是好，万一失败了呢？公司破产了呢？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担心。”苏凯直了直身子，扭头看向葛潇，“不过，今天，此时此地我下定决心了，就去深圳。”
“这...你可别像我这么冲动啊，我是逼不得已。”葛潇紧张地说道，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影响苏凯。
“我没有冲动，其实来找你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阻碍你的也许是理想，但我不是，我无所谓理想不理想。登月是很伟大，但离了我照样能搞成，不会有任何影响。阻碍我的是单相思的爱情，是世俗的观念，还有我懦弱的性格。我想出去闯一闯，去险恶的江湖里摔打摔打，让自己成为真正的勇士。”
“我希望你不要受我的影响，要不然我会很故意不去。”
“要说你没一点影响那是假的，但我很感激你的这次选择，让我最终下了决心。另外，我跟你再说件事。黄教授刚给我打电话说他跟孙主任沟通过了，同意给你办停薪留职。还有，他说如果你到时候真的想留在北京，还想去做航天的工作，孙主任也同意把档案给你。还说，让你别生孙主任的气，他之所以态度那么强硬，也是想尽量挽留你。他们都觉得你是个大才，如果因为这事离开了航天，不仅是你的损失，也是航天事业的损失。”
葛潇低下头，哽咽着说道：“我愧对恩师的栽培，也愧对孙主任的厚望。”
“没什么愧对不愧对的，要说愧对，我们应该不要愧对自己的内心才是。”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喊一声：“葛潇！”
这一声喊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陆青青。
“陆青...你怎么来了。”苏凯问道。
陆青没回他，而是对着葛潇吼道：“葛潇，你是不是要离职？”
葛潇站起身，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凯也跟着站了起来，“不是离职，是停薪留职。”
“我没问你，我在问他！”
葛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的。”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看不起你！”说完，陆青青含泪转身跑开。
葛潇抬头看着陆青青的背影，羞愧的无地自容。过了一会儿，他扭头对着苏凯说道：“你真的愿意放弃陆青青去深圳？”
“你搞错了吧，不是我要放弃她，是她一直放弃我。要是她愿意跟我在一起，别说深圳，就是纽约我也不稀罕。”
“那我这一走你不是更有机会了？”
苏凯摇了摇头，“不会的，我跟她没有可能。”
葛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午，办完离职手续的葛潇要走了，苏凯特意借了所里的车来送他去高铁站。正要出发的时候，没想到陆青青居然来了。
“陆青，你...怎么来了？”葛潇有点意外。
陆青青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来送送你，走吧。”说完，上了车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
葛潇与苏凯互相看了看，先后也上了车。
车里的气氛异常尴尬，这一路谁也没有说话。快到高铁站的时候，陆青青终于开口了。“葛潇，我来唱个歌吧，为你送行。”
葛潇往后看了看没说话，苏凯抬头从后视镜也看了看陆青青，又看了看葛潇，什么也没说继续专心开他的车。
陆青青一边哭一边唱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歌未唱完时，三个人都已泣不成声。
车在高铁站门口停了下来，沉默，长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还是葛潇打破了平静，“我......走了，你们......保重。”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送你。”苏凯也下了车。
陆青青坐在后面一动不动，任凭眼泪直流。
葛潇取了行李，跟苏凯一起走到车头，“别送了，就到这儿吧。”
苏凯看了看葛潇，伸出双臂，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兄弟，保重！”
“你也保重！”
葛潇回头看了看车里的陆青青，转身向候车大厅走去。
眼看葛潇渐行渐远，陆青青忽然从车里冲了下来，哭着喊道：“葛潇，我等你回来！”
葛潇扭头看了看她，眼泪瞬间也流了下来。他仰头叹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看他们喊道：“你们俩...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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