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机会还是有的
原本还算轻松随意的气氛，在他说出最后这半句时，便沉了沉。谢教授低头洗杯泡茶，轻轻叹了口气：“你和小董，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有天分，也是我最得意的两个弟子。原本天造地设的一对，奈何老天爷不慈悲。但是活着的人，总得看开些，你才三十多岁，未来的路还长得很，总不能背着枷锁过一辈子。”
顾禹韬扯了扯嘴角，做出轻松的样子：“我不会的，您别担心。对了，沈主任身体还好吗？算起来他是不是快退休了？”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谢教授自然不会听不出来，但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摇头，嘴上接过话题：“他呀，哪肯那么早退休，老眼昏花了还嚷嚷着要在手术台旁站好最后一班岗。”
顾禹韬一笑：“您二位感情还是这么好。”
“哎呀，懒得说他。”谢教授在脸前故作嫌弃地扇扇手，然后眼珠一转，对着顾禹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禹韬啊，你连我老伴都问候过了，怎么不问问我家里另外一个人？”
顾禹韬愣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老师会挑起这样的话头，一时怔怔地望着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茬。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用手掸了掸膝头化解自己的尴尬，一边笑道：“是是是，我这不正想问嘛，若歆她现在怎么样？”
“工作倒是挺顺利的，只是……”谢教授重重叹了口气，“马上就要三十岁的人了，还一个人单吊着没着没落的，我这个当妈的也只能干着急。”
顾禹韬表示惊讶：“她这么优秀，会没有对象？”
“何止没结婚对象，连个恋爱都没见她谈过。”谢教授一脸的怒其不争。
竟然……连恋爱都没有？顾禹韬眼底微微黯然，看向老师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歉意。
谢教授正了正神色，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其实，我今天约你，就是想跟你聊聊这个事情。我们也算是自己人了，我就跟你敞开天窗说亮话。她当初那点小女儿心思，是瞒不过我当妈的人的。现在，你既然选择了回国，是不是也愿意重新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顾禹韬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本能的想要婉拒，嘴一张，却被老师抬手一拦。
“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对小董的心意，但光靠过去活着的人，是不会有幸福的。我不想我这么喜欢的学生郁郁寡欢一辈子，也不想我女儿错过这么好的缘分。眼下时机正好，男未婚女未嫁，说不定正是上天安排好的，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她眼神灼灼地望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神情是那样满怀期待。顾禹韬望着她苍苍的白发和老去的美丽容颜，有那么一瞬，几乎要把她误认为自己的母亲。天下父母对儿女的用心都是一致的，顾禹韬在这一瞬被触动，有了片刻的怔忡。
良久他叹了口气，轻轻点头：“您说的对，我是该为将来打算了。如果……若歆还愿意见我的话，我接受您的安排。”
谢教授大喜，忍不住高兴地拍了拍手：“她见到你一定会很惊喜，还没人告诉她你回国了呢。这样吧，这周日正好是我过生日，你要是有空，就直接来我家吃饭吧？”
“周日我有空。”顾禹韬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谢教授乐得合不拢嘴。
顾禹韬乖巧地应声。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盖住瞳仁，也不着痕迹地掩去了真正的情绪。
心情再怎么沮丧，日子还总是要过下去的。吃完晚饭，祁晓也没工夫管苏洋是死是活，自己坐到工作台前开始画新的设计图。有一家珠宝零售商通过关系联系到他，有意合作一票大订单，能否拿下就看设计稿是不是能符合对方预期，他很快便投入到忘我境界。
直到摊在沙发上的苏洋突然一声咋呼。
“我天，嘉嘉来找我了！！！”
他手机QQ的聊天界面上，尤思嘉的头像旁挂着一个“喂……”的气泡。
祁晓两眼一翻“哦”了一声。忧郁小王子苏洋一秒变得精神奕奕，直挺挺地坐起来，给尤思嘉回了个嚎啕大哭的表情
苏洋：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尤思嘉：……祁晓跟我说你老毛病又犯了，没事吧？
苏洋一愣，转头问祁晓：“你跟嘉嘉说什么了？什么老毛病？”
祁晓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病，相思病呗。”
“你你你，你不会帮我捅娄子了吧！！”苏洋大惊失色。
祁晓心情不佳，懒得跟他解释。苏洋看他一身的低气压，也只好撇撇嘴，赶紧在手机上飞快戳字：没事没事，只要你不要不理我就好。
尤思嘉：又发什么神经……你要不舒服，那周末我就去找别人玩了。
苏洋：不不不，没有不舒服，太舒服了！你想去哪儿玩？我陪你啊！
尤思嘉：欢乐城这周有嘉年华，我本来想跟学姐一起去的，结果她说她没空，勉为其难，就带上你吧。
苏洋：哦……原来我还是备胎……
尤思嘉：废话少说，去还是不去！
苏洋：去啊，你叫我去我敢不去嘛……
虽然打字的语气像是幽怨小媳妇，苏洋脸上却早已绽开笑容，对着手机连声大喊“yesyesyes!!!”
祁晓见他这兴奋劲，心里就更郁闷了，一把扯下速写板上的画纸，狠狠揉成一团丢到一边。
和尤思嘉约定好见面时间，苏洋头顶上笼罩的雾霾烟消云散，正准备再次提送她数位板的事情，就看到尤思嘉发来一句：那个，你买的那块板子，退掉了没？
苏洋心里一沉，像是过山车一下俯冲到了谷底：没……还没来得及……
尤思嘉：那就好，周末带上给我。
这神转折让苏洋一个没坐稳，“咕咚”一声，从沙发滚到了地板上。祁晓也被他吓了一跳：“你什么毛病！”
苏洋顾不上揉屁股，瞪着那句话看了半天，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你这是，愿意收下了？
尤思嘉：我想了想，还是不能便宜你。上次记者来采访社团你开天窗，我操了多大的心啊，问你收点精神损失也是应该的。你到底给不给啊？
苏洋：好好好，给给给！
尤思嘉：不过下不为例啊，以后你要是再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还不事先征求我意见，我就真跟你绝交。
苏洋：是是是，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他一边回复一边不自觉地猛点头，好像他就在尤思嘉跟前聆听教诲似的。尤思嘉教育完他，心满意足地下线。苏洋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扑到祁晓背上，开心地大叫：“她收了她收了哈哈哈哈哈哈……”
祁晓被他勒得差点断气，挣扎着拉开他的手臂，冷飕飕丢给他两个字：“吃药。”
苏洋兴奋得不能自已，坚持要给祁晓熊抱：“哥，你就是我亲哥！一定是你跟她那么一解释，她才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了，还主动约我出去玩，我快爱死你了！”
祁晓把他撑离自己一臂距离，面无表情道：“要发神经回屋里去，别妨碍我做事。”
想不到苏洋立即从善如流：“你说得对，为了周末跟她一起挑战嘉年华，我要从现在开始养精蓄锐。上床睡觉！”
说完，一溜小跑进了自己卧室，又探从门边出头骚唧唧地跟祁晓说了句“晚安”。
祁晓心里一阵不平衡，明明24小时前，苏洋才是乌云罩顶的那个，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他！把兄弟救出了火坑，自己却陷入泥潭，此时的祁晓也不知该从何开始槽起。
不过苏洋也提醒了他，自己约了沈若歆周末见面，还没跟人商量好去哪儿呢。这样一转念，他忽然又想通了些。无论如何，现在离她最近的、机会最大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拿起手机给沈若歆发去一条消息：睡了没？
很快收到了回复：还没，正在补夏目的新番。
在看动画，说明她心情挺好的，祁晓了然一笑，直接按下拨号键。
“找我有事啊？”沈若歆立即接了起来。
“我想了很久没有合适的方案，能不能提供点建议？”祁晓问，“周末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沈若歆却是笑起来：“怎么我们又想到一块儿去了。你不找我，我明天也想跟你说这事呢。”
祁晓心头一热，微笑道：“那我洗耳恭听。”
“听说这周欢乐城有嘉年华会，我很久没有去过游乐场了，突然还挺想玩一趟的。”沈若歆道。
祁晓暗呼一声不是吧，忍不住问：“你不会是听尤思嘉说的吧？”
沈若歆惊讶：“你怎么知道？”
祁晓抬手扶额，缓了缓才道：“好啊，我也难得去次游乐场，只要你想玩，我们就去。”
沈若歆愉快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我们的行程，你最好跟尤思嘉保密。”祁晓想了想，还是叮嘱她，“免得她又像坝上那次一样整出什么幺蛾子。”
沈若歆“噗嗤”笑出声：“好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祁晓这才放下心。与沈若歆互道晚安，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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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禹韬扯了扯嘴角，做出轻松的样子：“我不会的，您别担心。对了，沈主任身体还好吗？算起来他是不是快退休了？”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谢教授自然不会听不出来，但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摇头，嘴上接过话题：“他呀，哪肯那么早退休，老眼昏花了还嚷嚷着要在手术台旁站好最后一班岗。”
顾禹韬一笑：“您二位感情还是这么好。”
“哎呀，懒得说他。”谢教授在脸前故作嫌弃地扇扇手，然后眼珠一转，对着顾禹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禹韬啊，你连我老伴都问候过了，怎么不问问我家里另外一个人？”
顾禹韬愣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老师会挑起这样的话头，一时怔怔地望着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茬。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用手掸了掸膝头化解自己的尴尬，一边笑道：“是是是，我这不正想问嘛，若歆她现在怎么样？”
“工作倒是挺顺利的，只是……”谢教授重重叹了口气，“马上就要三十岁的人了，还一个人单吊着没着没落的，我这个当妈的也只能干着急。”
顾禹韬表示惊讶：“她这么优秀，会没有对象？”
“何止没结婚对象，连个恋爱都没见她谈过。”谢教授一脸的怒其不争。
竟然……连恋爱都没有？顾禹韬眼底微微黯然，看向老师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歉意。
谢教授正了正神色，终于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其实，我今天约你，就是想跟你聊聊这个事情。我们也算是自己人了，我就跟你敞开天窗说亮话。她当初那点小女儿心思，是瞒不过我当妈的人的。现在，你既然选择了回国，是不是也愿意重新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顾禹韬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本能的想要婉拒，嘴一张，却被老师抬手一拦。
“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对小董的心意，但光靠过去活着的人，是不会有幸福的。我不想我这么喜欢的学生郁郁寡欢一辈子，也不想我女儿错过这么好的缘分。眼下时机正好，男未婚女未嫁，说不定正是上天安排好的，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她眼神灼灼地望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神情是那样满怀期待。顾禹韬望着她苍苍的白发和老去的美丽容颜，有那么一瞬，几乎要把她误认为自己的母亲。天下父母对儿女的用心都是一致的，顾禹韬在这一瞬被触动，有了片刻的怔忡。
良久他叹了口气，轻轻点头：“您说的对，我是该为将来打算了。如果……若歆还愿意见我的话，我接受您的安排。”
谢教授大喜，忍不住高兴地拍了拍手：“她见到你一定会很惊喜，还没人告诉她你回国了呢。这样吧，这周日正好是我过生日，你要是有空，就直接来我家吃饭吧？”
“周日我有空。”顾禹韬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谢教授乐得合不拢嘴。
顾禹韬乖巧地应声。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盖住瞳仁，也不着痕迹地掩去了真正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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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苏洋也提醒了他，自己约了沈若歆周末见面，还没跟人商量好去哪儿呢。这样一转念，他忽然又想通了些。无论如何，现在离她最近的、机会最大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拿起手机给沈若歆发去一条消息：睡了没？
很快收到了回复：还没，正在补夏目的新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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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事啊？”沈若歆立即接了起来。
“我想了很久没有合适的方案，能不能提供点建议？”祁晓问，“周末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沈若歆却是笑起来：“怎么我们又想到一块儿去了。你不找我，我明天也想跟你说这事呢。”
祁晓心头一热，微笑道：“那我洗耳恭听。”
“听说这周欢乐城有嘉年华会，我很久没有去过游乐场了，突然还挺想玩一趟的。”沈若歆道。
祁晓暗呼一声不是吧，忍不住问：“你不会是听尤思嘉说的吧？”
沈若歆惊讶：“你怎么知道？”
祁晓抬手扶额，缓了缓才道：“好啊，我也难得去次游乐场，只要你想玩，我们就去。”
沈若歆愉快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我们的行程，你最好跟尤思嘉保密。”祁晓想了想，还是叮嘱她，“免得她又像坝上那次一样整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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