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试金石
确如祁晓所说，自打从坝上回来之后，沈若歆的忙碌度突然又上了一个台阶，再加上无需他接送，两人之后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还算令祁晓感到安慰的是，沈若歆现在有事没事也会给他主动打电话，虽然通常说不了几句她就要继续忙碌，不过好歹也算是被她放在了心里。
时代集团产业园建设已经进行到了第二阶段，招标谈判的重心逐渐从基建逐渐转向高精密的设备采购，沈若歆每天都有看不完的资料对不完的数据，也让她暂时放下了感情纠结，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
办公室里的流言蜚语也被她关在耳朵外。偌大的集团里每天不知道要更新多少八卦新闻，而沈若歆的小男友这个话题也已经过了气，最多就是偶尔被人背地里取笑几句，也都对她造成不了任何杀伤力。
又一场令人疲惫的谈判结束，沈若歆收拾好资料正打算离开会议室，却被刘沛叫住。
“小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沈若歆只好跟到副总办公室，心里过滤了一遍，暗暗警惕，自己最近应该没有什么需要跟刘沛单独报告的业务，可别又是挖了什么坑给她跳。
刘沛却是笑得和蔼和亲，请她坐下来，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刚才会上你提出的几个问题很不错，能给公司争取到很多有利空间。”刘沛开口就是一句表扬，“最近状态很好嘛，没有让我失望。”
沈若歆赶紧谦逊道：“刘总过奖了，我就是做好分内事。”
刘沛笑着说：“我本来还担心你交了男朋友以后，工作上多少会有些怠慢，像上次那样的低级错误真的不应该啊。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沈若歆一听有数了，估计是什么人把风吹到他耳朵里去了。
“您恐怕是有点误会，我还没有男朋友呢。”沈若歆从容一笑，“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有了男朋友，工作和生活我也会分得很清楚的。请您放心。”
刘沛抬了抬眼皮扫她一眼，脸上笑容依旧：“没有？没有那就更好了。小沈啊，姑娘家挑对象，也是要长长心眼的。那些什么小鲜肉啊，中看不中用，根本靠不住。你看我们公司里，就有不少有为男士。我听说之前设计部有位高工就很欣赏你嘛，像这样的人才，你可以多考虑考虑。”
沈若歆一愣，刘沛这是打算关心她的私人生活？虽然这位常务副总经常做出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喜欢各种意义上的指点下属，但是分寸总还是有的，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提出干预，在她印象里还是第一次。
“您是说俞工？虽然是向我表示过好感，不过他都大了我十几岁了，还是算了吧。”沈若歆干笑两声，态度很坚定地拒绝刘沛的拉皮条。
刘沛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你也是快30岁的人了，不要总是把眼光放太远。”他的眼神在沈若歆身上游移不定地转了两圈，然后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多看看身边的人嘛。年龄大有年龄大的好处，至少绝对靠得住，还能在事业上帮你一把。”
沈若歆被他盯得心里有点发毛，只好先顺着他的意，想办法开溜：“您说得有道理，我一定记住。那个，您看您要没其他吩咐，我得赶紧回去做事……”
刘沛抬手按了按，表示不急：“集团产业园的项目进度已经到了几个关键的点，尤其接下来流水线和测量设备的采购，是关系到企业生产命脉的，你应该知道这当中的分量。”
沈若歆脸上一肃，点点头。心想这绕了半天总算进入正题了。
刘沛接着道：“法务工作是其他部门工作的保障，你接下来一定要把全部精力放到这上面去，和几位部长的工作都配合好，尤其是采购部。你毕竟只是一个人，要相信团队的力量。”
听到采购部三个字，沈若歆心里雪亮，尽管暗自冷笑，脸上还是保持严肃，点头道：“我明白，您放心，我会平衡好我的工作的。”
刘沛温和一笑：“我也知道你们部门缺人手，你这个代理部长当的太谦虚，从来不跟别的部门抢人。所以这次公司对外公开招聘，我帮你多要了两个名额，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和人事部配合了，用什么人，你自己做主。”
沈若歆心里暗暗皱起眉头，意识到刘沛这是在向她示好。然而那么大方的给了她两个新人名额，但接下来的招聘和培训还不都是事儿嘛，沈若歆有点无语，但听刘沛的意思木已成舟，还是他的一番美意，她这时候跳起来反对，就是直接在打领导的脸了。于是她只好扯起嘴角，表示感激：“谢谢刘总。”
然而她这样镇定的表态，却与刘沛期望中的感动大相径庭。刘沛微微眯了眯眼，最后还是朝她摆摆手：“别的没什么了，你去做事吧。”
从刘沛办公室出来，沈若歆是满腹的问号。刘沛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又是关心她的感情问题，又是给她加派人手的。不但没有让沈若歆感觉到被领导关爱的温暖，反而有些莫名的毛骨悚然。直觉告诉她，像刘沛这种在职场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狐狸，每走一步棋，都是有后招的。今天给你吃的糖，可能就是明天的毒药。法务部在沈若歆的管理下，始终低调没错，但也算是铁板一块，凡是什么空降党太子党的，都很幸运没有落到她头上，难道刘沛是打算安插什么人？但他也说了，用人的事情全权让她自己做主，这还能玩出什么猫腻不成？
她一路思考着走回办公室，在门口和人撞了一下，手里的资料顿时散了一地。
“沈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捡。”阮桦也是一路讲着电话，没留神就撞上了她，赶紧蹲下身帮她一起捡。
“没关系。”沈若歆拢好手上的文件夹站起来，指了指他手上的电话示意他继续。阮桦赶紧对着电话“嗯嗯”几句就挂了，朝沈若歆腼腆一笑。
“小杨啊？”沈若歆忍不住调侃这个老实人。
阮桦抓抓头，不好意思道：“最近气温变化，她感冒了，给我打电话请假。”
沈若歆也不拆穿，淡淡笑了笑，转身往部门里走。阮桦与她并肩而行，轻声问：“沈部有心事？”
沈若歆脚步一顿，看向他：“很明显？”
阮桦抬手指指自己眉心。沈若歆释然一笑，原来是自己又不自觉皱眉头了，于是点点头：“只是事情有点多。”
阮桦便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沈若歆闻言，忽然觉得刘沛有句话说的不错，她毕竟只是一个人。
“你跟我进来。”她朝阮桦点点头，转身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把招聘和培训新人的事情交待给了阮桦，阮桦表示一定会按照她的要求办妥。看着他推门离去回到自己工位上，沈若歆暗忖，就把这件事当成试金石也好，如果阮桦确实如他所言愿意为她出力，那么自己孤立无援的境地或许真的能有改善。
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援军宋梓妍，沈若歆不禁又是一叹。随手拿起手机看了眼，有一条微博私信。
正午：女超人，再忙别忘了喝杯水。一滴水能拯救3000个脑细胞，你可以用它们创造出3个亿的价值。
沈若歆精神一振，笑着拿起水杯喝了口，然后回复他。
漫步银河的梅蒂尔：刚刚一口气大概喝了几百个亿，突然觉得我真富有。
接着，她一边打开电子邮箱收邮件，一边翻开桌上排着队的资料夹，很快进入高效率的工作模式。
然而没过多久，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再次打断了她的注意力。
“沈副部长，我是集团办公室秘书小方，请您到集团大会议室来一趟，几位领导想见您。”
对于汽车行业来说，每年都有桩很重要的工作，那就是参加一年一度的国际汽车展览会。名车汇聚，新车亮相，人气爆棚的娱乐圈明星和艳丽性感的美女车模，每年的车展都能让各大媒体和车迷们兴奋不已，也是企业提高曝光度和口碑的绝佳时机。虽然时代集团只是汽车零部件生产商，但作为一家知名企业，也绝对不能在这件事上落于人后。
集团办公室已经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车展筹备工作，却在车展临近之际遇到了问题。根据接到的车展官方通知，今年车展宣传要走高雅路线，拒绝穿着暴露的车模。
事关公司形象，于是这个问题在集团高层会议的最后，被提了出来。
“我和车展官方沟通的结果是，这次是为了配合政府工作，所以不会有什么例外。”筹备小组主要负责人、办公室宣传部部长李骐简单陈述了问题，“目前可行的有两个方案，一是提高预算，请明星或是名人代言；二是直接麻烦哪位老总出面，代表公司向媒体发言，展会上我们就不再另行安排驻场了。”
时代集团顶层的大会议室里，几位企业老总和常务董事神色倒很是轻松，这个问题虽然需要大家拿主意，却并不是什么难题。总裁冯岳巍半开玩笑地朝在座唯一的女性抬了抬手：“我觉得曹董就很合适嘛，兼具智慧和魅力，又是我们集团的女神，不如就这么定了吧。”
曹蔼明失笑道：“老冯你就不要拿我打趣了，我就算脸上长出花来，也比不过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啊。”
众人都笑起来。
“不过你这个建议倒是不错。”曹蔼明欣然道，“我们可以从公司内部挑选美丽和智慧兼备的女性职员代表公司形象，不但解决了问题，还能有炒作话题。小李，你看呢？”
李骐两眼一亮，抚掌道：“这个办法好！”但随即他又愁了，“但集团上下几千号人，这找起来也是大工程啊，时间已经不够了。”
冯岳巍笑道：“曹董就不要卖关子了。说说你的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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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令祁晓感到安慰的是，沈若歆现在有事没事也会给他主动打电话，虽然通常说不了几句她就要继续忙碌，不过好歹也算是被她放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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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流言蜚语也被她关在耳朵外。偌大的集团里每天不知道要更新多少八卦新闻，而沈若歆的小男友这个话题也已经过了气，最多就是偶尔被人背地里取笑几句，也都对她造成不了任何杀伤力。
又一场令人疲惫的谈判结束，沈若歆收拾好资料正打算离开会议室，却被刘沛叫住。
“小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沈若歆只好跟到副总办公室，心里过滤了一遍，暗暗警惕，自己最近应该没有什么需要跟刘沛单独报告的业务，可别又是挖了什么坑给她跳。
刘沛却是笑得和蔼和亲，请她坐下来，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刚才会上你提出的几个问题很不错，能给公司争取到很多有利空间。”刘沛开口就是一句表扬，“最近状态很好嘛，没有让我失望。”
沈若歆赶紧谦逊道：“刘总过奖了，我就是做好分内事。”
刘沛笑着说：“我本来还担心你交了男朋友以后，工作上多少会有些怠慢，像上次那样的低级错误真的不应该啊。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沈若歆一听有数了，估计是什么人把风吹到他耳朵里去了。
“您恐怕是有点误会，我还没有男朋友呢。”沈若歆从容一笑，“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有了男朋友，工作和生活我也会分得很清楚的。请您放心。”
刘沛抬了抬眼皮扫她一眼，脸上笑容依旧：“没有？没有那就更好了。小沈啊，姑娘家挑对象，也是要长长心眼的。那些什么小鲜肉啊，中看不中用，根本靠不住。你看我们公司里，就有不少有为男士。我听说之前设计部有位高工就很欣赏你嘛，像这样的人才，你可以多考虑考虑。”
沈若歆一愣，刘沛这是打算关心她的私人生活？虽然这位常务副总经常做出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喜欢各种意义上的指点下属，但是分寸总还是有的，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提出干预，在她印象里还是第一次。
“您是说俞工？虽然是向我表示过好感，不过他都大了我十几岁了，还是算了吧。”沈若歆干笑两声，态度很坚定地拒绝刘沛的拉皮条。
刘沛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你也是快30岁的人了，不要总是把眼光放太远。”他的眼神在沈若歆身上游移不定地转了两圈，然后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多看看身边的人嘛。年龄大有年龄大的好处，至少绝对靠得住，还能在事业上帮你一把。”
沈若歆被他盯得心里有点发毛，只好先顺着他的意，想办法开溜：“您说得有道理，我一定记住。那个，您看您要没其他吩咐，我得赶紧回去做事……”
刘沛抬手按了按，表示不急：“集团产业园的项目进度已经到了几个关键的点，尤其接下来流水线和测量设备的采购，是关系到企业生产命脉的，你应该知道这当中的分量。”
沈若歆脸上一肃，点点头。心想这绕了半天总算进入正题了。
刘沛接着道：“法务工作是其他部门工作的保障，你接下来一定要把全部精力放到这上面去，和几位部长的工作都配合好，尤其是采购部。你毕竟只是一个人，要相信团队的力量。”
听到采购部三个字，沈若歆心里雪亮，尽管暗自冷笑，脸上还是保持严肃，点头道：“我明白，您放心，我会平衡好我的工作的。”
刘沛温和一笑：“我也知道你们部门缺人手，你这个代理部长当的太谦虚，从来不跟别的部门抢人。所以这次公司对外公开招聘，我帮你多要了两个名额，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和人事部配合了，用什么人，你自己做主。”
沈若歆心里暗暗皱起眉头，意识到刘沛这是在向她示好。然而那么大方的给了她两个新人名额，但接下来的招聘和培训还不都是事儿嘛，沈若歆有点无语，但听刘沛的意思木已成舟，还是他的一番美意，她这时候跳起来反对，就是直接在打领导的脸了。于是她只好扯起嘴角，表示感激：“谢谢刘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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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思考着走回办公室，在门口和人撞了一下，手里的资料顿时散了一地。
“沈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捡。”阮桦也是一路讲着电话，没留神就撞上了她，赶紧蹲下身帮她一起捡。
“没关系。”沈若歆拢好手上的文件夹站起来，指了指他手上的电话示意他继续。阮桦赶紧对着电话“嗯嗯”几句就挂了，朝沈若歆腼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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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歆脚步一顿，看向他：“很明显？”
阮桦抬手指指自己眉心。沈若歆释然一笑，原来是自己又不自觉皱眉头了，于是点点头：“只是事情有点多。”
阮桦便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沈若歆闻言，忽然觉得刘沛有句话说的不错，她毕竟只是一个人。
“你跟我进来。”她朝阮桦点点头，转身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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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汽车行业来说，每年都有桩很重要的工作，那就是参加一年一度的国际汽车展览会。名车汇聚，新车亮相，人气爆棚的娱乐圈明星和艳丽性感的美女车模，每年的车展都能让各大媒体和车迷们兴奋不已，也是企业提高曝光度和口碑的绝佳时机。虽然时代集团只是汽车零部件生产商，但作为一家知名企业，也绝对不能在这件事上落于人后。
集团办公室已经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车展筹备工作，却在车展临近之际遇到了问题。根据接到的车展官方通知，今年车展宣传要走高雅路线，拒绝穿着暴露的车模。
事关公司形象，于是这个问题在集团高层会议的最后，被提了出来。
“我和车展官方沟通的结果是，这次是为了配合政府工作，所以不会有什么例外。”筹备小组主要负责人、办公室宣传部部长李骐简单陈述了问题，“目前可行的有两个方案，一是提高预算，请明星或是名人代言；二是直接麻烦哪位老总出面，代表公司向媒体发言，展会上我们就不再另行安排驻场了。”
时代集团顶层的大会议室里，几位企业老总和常务董事神色倒很是轻松，这个问题虽然需要大家拿主意，却并不是什么难题。总裁冯岳巍半开玩笑地朝在座唯一的女性抬了抬手：“我觉得曹董就很合适嘛，兼具智慧和魅力，又是我们集团的女神，不如就这么定了吧。”
曹蔼明失笑道：“老冯你就不要拿我打趣了，我就算脸上长出花来，也比不过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啊。”
众人都笑起来。
“不过你这个建议倒是不错。”曹蔼明欣然道，“我们可以从公司内部挑选美丽和智慧兼备的女性职员代表公司形象，不但解决了问题，还能有炒作话题。小李，你看呢？”
李骐两眼一亮，抚掌道：“这个办法好！”但随即他又愁了，“但集团上下几千号人，这找起来也是大工程啊，时间已经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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