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寒食散
明珠瞪大了眼，猛地跪倒在地：“公主，公主冤枉啊！奴婢……奴婢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奴婢真的只是因为瞧见公主穿戴不妥，所以好心出言提醒。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沈云卿冷哼了一声：“你说不是你，我就信了？你说自己清白，那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空口无凭，我为何要信你？”
明珠满脸慌乱，眼中已经有眼泪落下：“公主你仔细想想啊，若真是奴婢，奴婢若是被人收买，明知道这赏菊宴上会有事情发生，还让公主戴上那簪花。那奴婢不是……不是自己将自己往死路上送吗？”
“是奴婢让公主换了衣裳，戴上的簪花，公主因为簪花一出事，不就得追究奴婢的错吗？”
“奴婢也已经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了，宫中那些个弯弯绕绕，奴婢一清二楚。若是奴婢真的被人收买要害公主，奴婢绝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不，这已经不是明目张胆，这已经是蠢了。”
沈云卿眯了眯眼，这张小嘴，倒果真不差。
哄人的时候厉害，狡辩的时候更加厉害。
一旁汀溪早已经得了沈云卿授意，听明珠这么一说，便在一旁附和着点了点头：“公主，其实奴婢也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并非是明珠所为。”
“正如明珠所言，她是宫中老人，真想要害公主，有千百种法子，可以不将自己暴露。她应该不至于犯蠢……”
“奴婢觉得，只怕是咱们殿中有其他人，一直盯着公主的一举一动。”
“只怕公主先前回寝殿换衣裳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而后公主换好了衣裳，那人就将公主的穿戴情况禀报给了那边，好让那边早做安排。”
“公主先前过去的时候，并非立刻去的菊园，而是先去外面面见了皇后娘娘。这段时间，应该就足以让他们安排妥当了。”
明珠眸中微亮，连忙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公主，定然是这样！”
心中却在安置想着，这位汀溪，先前也曾经帮她说过话，帮衬着她，让沈云卿换上了衣裳。
如今又这般帮她开脱……
这汀溪，十有八九，也是……被那位买通了。
这样也好，那位在这云华殿中，只怕买通了不少的人，只是她不知道其他人的身份，不敢贸然行事。
明珠抬头，和汀溪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明珠勾了勾嘴角，在心里暗道，果然如此。
如今，她确定了汀溪的身份，以后行事，也方便了许多。
沈云卿将两人的神情表现都尽数看在眼中，手指在桌子上轻轻一瞧：“果真如此？”
“是真的。”明珠连连磕头：“公主明鉴啊，奴婢若是有半句虚言，奴婢家人皆不得好死！”
沈云卿扬了扬眉：“这种毒誓都敢发？”
沈云卿目光定定地落在明珠脸上，打量了片刻：“那本公主，就信你一回。”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沈云卿扬了扬脸，一副高傲模样：“希望你以后好好表现，本公主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背叛。若是我发现，你背叛了我，我定然会让你后悔。”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下去吧。”
明珠连忙退了下去。
等确定那明珠走远，汀溪与竹音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那明珠还将奴婢当做她的同谋了呢，方才她那模样，都险些将奴婢给逗笑了。”
“是啊是啊。”竹音也笑不可遏：“简直太好笑了。”
“不过这个明珠也是个狠角色啊，竟然敢拿自己家人发誓，她和她的家人，究竟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这样狠毒？”
沈云卿听竹音这么一提，点了点头：“叫人查一查，这位叫明珠的宫女的档案，查一查她家中情形。”
“是。”
第二日一早，因着皇后受伤，闭门谢客，沈云卿并未去未央宫请安。
倒是得了空暇，在御花园中闲逛。
逛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就瞧见贤妃匆匆而来，且直接就朝着她走了过来，似乎是专程来寻她的。
沈云卿连忙停下了脚步：“贤母妃。”
贤妃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昨日那件事情，有些眉目了。”
贤妃朝着沈云卿招了招手，找了一处开阔一些的凉亭坐下，又让宫人都去远处守着，才继续道：“这件事情，情形恐怕有些严重。”
贤妃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听贤妃这么说，沈云卿才正了正脸色：“母妃放心，不管我听到了什么，我定然守口如瓶，绝不会出去乱讲。”
贤妃点了点头，才道：“是寒食散。”
“寒食散？”沈云卿一脸惊讶，猛地捂住嘴：“寒食散，我在书中曾经看到过，是一种长时间服用会让人上瘾的东西。人一旦上瘾，吃不到那东西，就会狂躁，就会失去理智，甚至产生幻觉……”
“对。”贤妃点了点头：“此前，约莫一百多年前吧，咱们魏国刚刚建国不久，宫中曾经时兴过寒食散，那时候，寒食散也叫逍遥散。”
“最开始是用来治病，后来用来消遣，在后来，因为发现了那寒食散用让人上瘾的作用，就被列为了宫中禁药。”
沈云卿点了点头，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那些鹦鹉，被人喂食了寒食散？”
“嗯。”
贤妃颔首：“那些鹦鹉，应该被人长时间喂食了寒食散，只是昨天没有喂，而恰恰好，你那簪花上，被人涂抹上了寒食散。”
“那些鹦鹉昨天没有吃到寒食散，本就有些狂躁，一闻见你簪花上面熟悉的味道，所以才会立马就像是发了狂一般地朝着你那簪花扑了过来。”
沈云卿抿了抿唇，原来如此。
也怪不得，皇后与灵嫔为什么要那样着急地将鹦鹉和簪花给销毁，毕竟，那是寒食散啊。
若是追查起来，可是极大的罪名。
沈云卿眯了眯眼：“那灵嫔呢？灵嫔那边可审问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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