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祭天前奏
知道明诗韵并不通大魏的风俗，舒琳瑜将自己所得到的所有关于祭天的事宜全部详细地解说给她听，其中最重要的也就包括了皇上必须提前十日沐浴斋戒不得步入后宫，以及在祭天之后皇上惯会夜夜临幸后宫妃嫔并大肆摆宴之类的事情。
“也就是说，祭天之后的那几日，是最重要的时机，得宠和失宠，基本上都在这时候了。”明诗韵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地在心中有了衡量。
“不错，但是你我如今的恩宠都算稳固，你又是有孕在身的，等到皇上祭天回来你的身子也又开始不便需要好好调理了，至于我……我现在的重心还是放在如何好好辅助皇后打理后宫之上，抓住了权势才好做事，所以我的想法是，这次的风头，不如全部交给白雅凡，最好能够助她做个娘娘，哪怕只是个婉仪娘娘都是好的，而且我想她自己想做娘娘大概也等得很着急了。”舒琳瑜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实则这确实是衡量之下最好的选择，不过她自己也是有所私心，期望着能够利用白雅凡大出风头的时候，将行刺皇上的黑锅背到她的身上去，这样就算有什么万一，她也能够继续不动声色地留在后宫等待下一次机会。
“主意倒是挺好的，而且现在看来也确实这样做最划算，就按照舒姐姐的意思来吧。”明诗韵想了想，也觉得舒琳瑜的打算是最合理的，便同意了这个计划，“只是那时候最是百花争艳群芳争宠的时候，白雅凡想要真正出彩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呢，我们可得要好好想一想法子了，如何才能让皇上的视线只停留在她一人身上呢？”
“这个就不是我们自己来空想的了，我觉得你还是将白雅凡找来，亲自问一问她，肯定得要配合着她的长处来才能最好的发挥，并且这件事也不必现在就开始着急，我看看能不能尽量再多打听出一点今年盛宴的具体消息，结合着这个来，才能更有把握，我现在就是先同你拟定一个大致的方向而已，反正也还是有一段日子的。”
“不错，我其实还是想先除掉良淑妃，毕竟哪怕抛开一切不论，她的熏香也着实是最有威胁力的存在，我估摸着她恐怕也是将目标放在了今年的盛宴之上，想要借着熏香的好处，再配合自己惯常争宠的法子，将皇上的心重新夺回去，若是让她得逞，那才是真正糟糕的。”说道良淑妃和熏香的问题，明诗韵忍不住皱起眉头来，“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她那个熏香是真正有古怪的，我们怎么样都对付不了，所以一定要在她用之前，就先将所有可能性掐死。”
“这样的话，对付良淑妃的事情就务必在皇上祭天期间完成，然后等到皇上回来，一切早已成为定局，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而且若是将熏香的秘密公开出来，皇上肯定也是震怒并且厌恶不已的，那良淑妃才是真正的完蛋了。”
“但是想要这样干脆利落地对付了良淑妃，一方面我们需要决定性的证据才能在皇上不在的时候，只用皇后的凤印就定了良淑妃的罪，要杀要囚都能够在后宫里决定，另一方面，这个可真是要皇后摒弃一切顾忌与我们合作才好的了，否则只要她稍有犹豫，良淑妃就能找到脱身的机会和办法，她毕竟是安氏一族的嫡女，动她不是那么容易的啊。”明诗韵稍稍一叹，虽然想的很好，可是真正执行的时候会有多少困难她也不是不知道的，只是想要对付良淑妃的心思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心魔，在那夜夜都梦见自己的皇儿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一眼就不得不与她生死分离的那些日子里，让她愿意撑着活下来继续争宠的动力里，将良淑妃扯下来，为自己的皇儿和以往那么多无辜的妃嫔报仇几乎占据了她的全部。
“动她确实不容易，可是她想要脱身就更加的不容易，不管怎么说，皇后和华贵妃都是想着法子要扯她下来的，我们其实不过是推波助澜的人而已，真正等到事情开始进展的时候，反而我们都能够抽身出来置身事外，这也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说到这里，舒琳瑜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明诗韵，“一则你的身份太过敏感，大齐和亲而来的公主，怎么样都不该在后宫里对付大魏当朝朝臣的女儿，二则毕竟你现在有了身孕，这种很可能会手染血腥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去做比较好，否则对自己腹中的孩子也是不好的。”
“我知道……怎么想我都是要给自己的孩子积积德才行啊……只是……”又是轻声一叹，明诗韵的心情又开始有了些许复杂，“想到我的第一个孩子，就觉得不能亲手对付良淑妃我实在是很不甘心……我做了一切，最后对付她的机会却是别人的，真是……这让我怎么能够就这样算了，然后心安理得地就此罢手呢？”
“那么……你就将这件事当做祭天的一个前奏好了，皇上祭天之时，就是良淑妃该付出代价的时候，这是天要灭了她。”舒琳瑜说的很坚定，并且其实在她的内心也是相信着这点的，否则怎么会这么赶巧地就碰上了在祭天前后她们掌握了最重要的消息，并且能够借着祭天的时候，让华贵妃和皇后一起出手，彻底整垮良淑妃呢？
“嗯……是该这样的，舒姐姐你说的没错，是她活该天诛地灭，所以如今天要灭她，否则我们的时间也不会如此赶巧了就在这个时候。”明诗韵点了点头，轻轻地笑了，“祭天前奏么？这倒是个好兆头，就不知道这出祭天，到底能引出多少事情来了。”
明诗韵的话让舒琳瑜心中一惊，虽然心里清楚明诗韵不可能清楚她的身份和将要做的事情，但一句祭天将要引出的多少事情，还是让她免不了地想起行刺的计划，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慌乱的，但是又赶紧强压了下来，勉强露出一个淡笑随口回到：“怎么？诗韵妹妹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想借着这出祭天吗？不如说出来听听，我也可以替你参考一下。”
“我哪里还有什么事情呀。”明诗韵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了，偏过去头去说道，“其实很多事情我都是在心里避之不及的，但是它们就是会找到我的身上，找到我这里来，有的时候我也很难受，很挣扎，但是又不得不……舒姐姐，你说这后宫怎么就这么可怕呢？好像就连自己的本性和内心里保留的那点良善都要被强迫着扭曲了似的，我有的时候精心想想自己这些日子里做的事情，都觉得自己好像快要不认识自己了，真的……觉得好可怕。”
“诗韵……”这样的话题是舒琳瑜始料不及的，抬手轻拍了拍明诗韵的肩，她想了许久，终究还是只能无言以对。其实在她而言，能够扭曲人心与人性的何止是这个森冷无情好像能活生生吃了人的后宫呢？那些藏在她内心的仇恨和渴望复仇的心态不也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扭曲了舒琳瑜的内心吗？以往的她又何曾想过要沾染上鲜血，而现在却深深地渴望着行刺皇上的行动能够快点执行，但就算静下心来去想，她也没有半点后悔，也许这才是最为可怕的。
“诗韵，人总是要变的，因为我们身处的环境总是在改变，如果我们自己不随之适应的话，就会无法生存，虽然听上去实在是无情又无奈，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最重要的是，你在改变的时候，还能够记得过去的那个自己，还保留的自己的一点纯真和底线，还能够不忘初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其实这样，真的也就够了。”虽然是要想法子纾解明诗韵内心的无奈与恐惧，但舒琳瑜的语气却忍不住地有些沉重，因为这些是连她自己也无法逃离的可怖罗网，她所能做的，不过是尽量安慰自己，让自己的心能够安定一点罢了，“因为这个世界，是我们无力对抗的……但是我们的内心，终究是可以由我们自己来掌控的。”
“呵，我实在是没有舒姐姐你那么坚强的，我已经开始觉得我掌控不住自己了，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在是太可怕，太让人无法忍受了……我不只是担忧而已，其实在说祭天的时候我就隐隐有了这样的感觉，一直在心里盘踞不去。”舒琳瑜转过头来哀哀地看着舒琳瑜，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出祭天……恐怕也会是祭了我自己……我心里的那个……永远无法摆脱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泥潭之中，越是挣扎就越是往下沉沦的自己……我快要抓不住最初的那份心了，舒姐姐……我好害怕，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的心机这么阴毒地去算计他人，可是我又忍不住……我真的……完全无法忍受看到良淑妃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每次看到她我就想起我的皇儿，然后我就……恨不得让她去死才甘心！我忍不住就在想，是不是良淑妃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我终究有一天……也会变成她那个样子……我真的好害怕。”
“所以你就开始觉得自己很可怕吗？诗韵？”舒琳瑜轻轻抱着她，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部，好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那样，慢慢地说道，“可是良淑妃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怕，对不对？她只是心安理得而已，这就是你们最大的区别，诗韵，你永远不会变成她那个样子，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我永远不会让你陷入那样的泥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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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祭天之后的那几日，是最重要的时机，得宠和失宠，基本上都在这时候了。”明诗韵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地在心中有了衡量。
“不错，但是你我如今的恩宠都算稳固，你又是有孕在身的，等到皇上祭天回来你的身子也又开始不便需要好好调理了，至于我……我现在的重心还是放在如何好好辅助皇后打理后宫之上，抓住了权势才好做事，所以我的想法是，这次的风头，不如全部交给白雅凡，最好能够助她做个娘娘，哪怕只是个婉仪娘娘都是好的，而且我想她自己想做娘娘大概也等得很着急了。”舒琳瑜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实则这确实是衡量之下最好的选择，不过她自己也是有所私心，期望着能够利用白雅凡大出风头的时候，将行刺皇上的黑锅背到她的身上去，这样就算有什么万一，她也能够继续不动声色地留在后宫等待下一次机会。
“主意倒是挺好的，而且现在看来也确实这样做最划算，就按照舒姐姐的意思来吧。”明诗韵想了想，也觉得舒琳瑜的打算是最合理的，便同意了这个计划，“只是那时候最是百花争艳群芳争宠的时候，白雅凡想要真正出彩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呢，我们可得要好好想一想法子了，如何才能让皇上的视线只停留在她一人身上呢？”
“这个就不是我们自己来空想的了，我觉得你还是将白雅凡找来，亲自问一问她，肯定得要配合着她的长处来才能最好的发挥，并且这件事也不必现在就开始着急，我看看能不能尽量再多打听出一点今年盛宴的具体消息，结合着这个来，才能更有把握，我现在就是先同你拟定一个大致的方向而已，反正也还是有一段日子的。”
“不错，我其实还是想先除掉良淑妃，毕竟哪怕抛开一切不论，她的熏香也着实是最有威胁力的存在，我估摸着她恐怕也是将目标放在了今年的盛宴之上，想要借着熏香的好处，再配合自己惯常争宠的法子，将皇上的心重新夺回去，若是让她得逞，那才是真正糟糕的。”说道良淑妃和熏香的问题，明诗韵忍不住皱起眉头来，“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她那个熏香是真正有古怪的，我们怎么样都对付不了，所以一定要在她用之前，就先将所有可能性掐死。”
“这样的话，对付良淑妃的事情就务必在皇上祭天期间完成，然后等到皇上回来，一切早已成为定局，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而且若是将熏香的秘密公开出来，皇上肯定也是震怒并且厌恶不已的，那良淑妃才是真正的完蛋了。”
“但是想要这样干脆利落地对付了良淑妃，一方面我们需要决定性的证据才能在皇上不在的时候，只用皇后的凤印就定了良淑妃的罪，要杀要囚都能够在后宫里决定，另一方面，这个可真是要皇后摒弃一切顾忌与我们合作才好的了，否则只要她稍有犹豫，良淑妃就能找到脱身的机会和办法，她毕竟是安氏一族的嫡女，动她不是那么容易的啊。”明诗韵稍稍一叹，虽然想的很好，可是真正执行的时候会有多少困难她也不是不知道的，只是想要对付良淑妃的心思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心魔，在那夜夜都梦见自己的皇儿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一眼就不得不与她生死分离的那些日子里，让她愿意撑着活下来继续争宠的动力里，将良淑妃扯下来，为自己的皇儿和以往那么多无辜的妃嫔报仇几乎占据了她的全部。
“动她确实不容易，可是她想要脱身就更加的不容易，不管怎么说，皇后和华贵妃都是想着法子要扯她下来的，我们其实不过是推波助澜的人而已，真正等到事情开始进展的时候，反而我们都能够抽身出来置身事外，这也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说到这里，舒琳瑜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明诗韵，“一则你的身份太过敏感，大齐和亲而来的公主，怎么样都不该在后宫里对付大魏当朝朝臣的女儿，二则毕竟你现在有了身孕，这种很可能会手染血腥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去做比较好，否则对自己腹中的孩子也是不好的。”
“我知道……怎么想我都是要给自己的孩子积积德才行啊……只是……”又是轻声一叹，明诗韵的心情又开始有了些许复杂，“想到我的第一个孩子，就觉得不能亲手对付良淑妃我实在是很不甘心……我做了一切，最后对付她的机会却是别人的，真是……这让我怎么能够就这样算了，然后心安理得地就此罢手呢？”
“那么……你就将这件事当做祭天的一个前奏好了，皇上祭天之时，就是良淑妃该付出代价的时候，这是天要灭了她。”舒琳瑜说的很坚定，并且其实在她的内心也是相信着这点的，否则怎么会这么赶巧地就碰上了在祭天前后她们掌握了最重要的消息，并且能够借着祭天的时候，让华贵妃和皇后一起出手，彻底整垮良淑妃呢？
“嗯……是该这样的，舒姐姐你说的没错，是她活该天诛地灭，所以如今天要灭她，否则我们的时间也不会如此赶巧了就在这个时候。”明诗韵点了点头，轻轻地笑了，“祭天前奏么？这倒是个好兆头，就不知道这出祭天，到底能引出多少事情来了。”
明诗韵的话让舒琳瑜心中一惊，虽然心里清楚明诗韵不可能清楚她的身份和将要做的事情，但一句祭天将要引出的多少事情，还是让她免不了地想起行刺的计划，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慌乱的，但是又赶紧强压了下来，勉强露出一个淡笑随口回到：“怎么？诗韵妹妹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想借着这出祭天吗？不如说出来听听，我也可以替你参考一下。”
“我哪里还有什么事情呀。”明诗韵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了，偏过去头去说道，“其实很多事情我都是在心里避之不及的，但是它们就是会找到我的身上，找到我这里来，有的时候我也很难受，很挣扎，但是又不得不……舒姐姐，你说这后宫怎么就这么可怕呢？好像就连自己的本性和内心里保留的那点良善都要被强迫着扭曲了似的，我有的时候精心想想自己这些日子里做的事情，都觉得自己好像快要不认识自己了，真的……觉得好可怕。”
“诗韵……”这样的话题是舒琳瑜始料不及的，抬手轻拍了拍明诗韵的肩，她想了许久，终究还是只能无言以对。其实在她而言，能够扭曲人心与人性的何止是这个森冷无情好像能活生生吃了人的后宫呢？那些藏在她内心的仇恨和渴望复仇的心态不也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扭曲了舒琳瑜的内心吗？以往的她又何曾想过要沾染上鲜血，而现在却深深地渴望着行刺皇上的行动能够快点执行，但就算静下心来去想，她也没有半点后悔，也许这才是最为可怕的。
“诗韵，人总是要变的，因为我们身处的环境总是在改变，如果我们自己不随之适应的话，就会无法生存，虽然听上去实在是无情又无奈，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最重要的是，你在改变的时候，还能够记得过去的那个自己，还保留的自己的一点纯真和底线，还能够不忘初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其实这样，真的也就够了。”虽然是要想法子纾解明诗韵内心的无奈与恐惧，但舒琳瑜的语气却忍不住地有些沉重，因为这些是连她自己也无法逃离的可怖罗网，她所能做的，不过是尽量安慰自己，让自己的心能够安定一点罢了，“因为这个世界，是我们无力对抗的……但是我们的内心，终究是可以由我们自己来掌控的。”
“呵，我实在是没有舒姐姐你那么坚强的，我已经开始觉得我掌控不住自己了，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在是太可怕，太让人无法忍受了……我不只是担忧而已，其实在说祭天的时候我就隐隐有了这样的感觉，一直在心里盘踞不去。”舒琳瑜转过头来哀哀地看着舒琳瑜，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出祭天……恐怕也会是祭了我自己……我心里的那个……永远无法摆脱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泥潭之中，越是挣扎就越是往下沉沦的自己……我快要抓不住最初的那份心了，舒姐姐……我好害怕，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的心机这么阴毒地去算计他人，可是我又忍不住……我真的……完全无法忍受看到良淑妃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每次看到她我就想起我的皇儿，然后我就……恨不得让她去死才甘心！我忍不住就在想，是不是良淑妃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我终究有一天……也会变成她那个样子……我真的好害怕。”
“所以你就开始觉得自己很可怕吗？诗韵？”舒琳瑜轻轻抱着她，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部，好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那样，慢慢地说道，“可是良淑妃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怕，对不对？她只是心安理得而已，这就是你们最大的区别，诗韵，你永远不会变成她那个样子，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我永远不会让你陷入那样的泥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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