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四国大事
沐阳雪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待在醉三生这几年，她已经练出了不论听到遇到什么事都不露于色，保持微笑，藏匿心思的本领。
但现在，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震惊得回不过神来。
朝歌见沐阳雪还没缓过劲来，也不觉得奇怪。
醉三生类似情报部门，不论得到的消息有多离谱，在寻到真相之前都是有迹可循的，能让人有个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而玉儿的身份，不论是大将军府世子，还是鬼殿尊主，都捂得太严实了，再次之前醉三生一点消息都没有，朝歌直接亮出墨千玦的身份，沐阳雪自然没有准备，肯定会被吓到。
朝歌也知道，沐阳雪迟迟回不过神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对墨千玦的这两个身份太陌生了，手上没有太多有价值的消息可以用来判断这个男人到底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他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别有什么目的。
沐阳雪这是关心自己。
所以朝歌非但不怪她，反而觉得很欣慰，沐阳雪能有这样的态度朝歌反而才更放心把醉三生交给她。
“好了小雪，关于玉儿你无需担忧太多，过后我会慢慢跟你解释清楚的。”
朝歌说着，拿了一块精致的点心塞进沐阳雪手里，沐阳雪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朝歌能让这些人死心塌地，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真诚，只要能说的，她都不会瞒着，这让他们会感觉到被信任和被尊重。
以诚待人，别人自然也以诚报之。
回过神来的沐阳雪，立马进入状态，跟朝歌汇报这段时间收集整理的消息。
她做事朝歌向来是放心的，哪怕朝歌生死未卜，不一能能活着从千殇山出来，沐阳雪也都事无巨细，一丝不苟地汇总分析着四国的消息。
“小姐，这个把月的时间，四国发生了不少事。”
沐阳雪开口，神色有几分严肃，“我感觉，现在四国分立的局面可能维持不了太久了……”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必太过担忧。”
朝歌安慰道，“你们放心，就算乱世不由人，我也会保护好你们的。”
这一点，朝歌并不是在说大话，而是从最开始到这个世界，了解到目前的局面后，她就已经预见未来四国相争不可避免了，所以她发展暗影阁，醉三生，招贤纳士，敛财储备，都是为了应对乱世。
“有小姐在，我们自然是放心的。”
沐阳雪弯唇，朝歌手上的握着的势力，除了洛水，就数她最了解了。
“好了，捡重要的事情说，今日刚回城，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
沐阳雪点头，微启红唇，开口道——
“这小半月里，最大的事，是北州新帝即位。”
朝歌点头，并不意外，北州先皇薨逝已久，算算时间新皇人选也该定下来了。
可沐阳雪接下来的话，出乎了朝歌的意料——
“新帝是原太子，以收到的消息来看，这位新帝应该是借了东陵的势力，继位第二天，也就是三日前，北州东南四城三牧场，便以稳固邦交为由，割让给了东陵。”
“原太子？”
朝歌皱眉，和墨千玦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许震惊。
按照之前的情况，两人都认为不论以能力，朝臣的支持度，还是先皇的意愿来看，都是六皇子齐颜夺下帝位的可能性更大。
“没错，消息称本来大局将定了，但是北州都城突然出现一股身手诡异的势力，在掩护齐颜离开的过程中，九皇子阿果汗被暗器杀死，齐颜离开北州都城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现下生死未卜。”
沐阳雪很严谨，那股势力因为没查出来，所以她并没有加入自己的看法。
“如果是这样看的话，很可能是东陵派去的人……”
朝歌沉吟，这个推断不难得出，但让朝歌觉得奇怪的是，“我进千殇山前，北州局势还不明朗，何况冷离应该比我更早就进山了，那这是谁安排的？”
冷离在东陵是独揽大权，没人可以撼动的，干涉他国皇位继承大事，暗杀他国皇子，如果没有冷离的授意，朝歌实在想象不出东陵还有谁能这种能力调动这样的势力。
“别小看了这位太子，这些事应该都在他的计划内。”
墨千玦开口，抬起手很自然地给朝歌挽了一下头发，“或许暗杀的事他早就安排好了，进千殇山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撇清嫌疑。”
朝歌微微张嘴，也反应过来了。
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朝歌突然觉得，纵然两人在千殇山有了过命的交情，也说着是朋友了，但其实谁都不了解对方真实的面目。
感叹完冷离，朝歌想起阿果汗，想起他抱着一堆从刀鞘上掰下来的极夜香，硬塞给自己，满脸爽朗笑容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明明是豪爽洒脱的人啊，可最终还是死在了权利的斗争下。
“小雪，一会你安排一下，派人去北州找找齐颜的下落。”
沐阳雪不解，“小姐，这是为何？”
之前小姐不是连这位北州六皇子的临别一面都不愿意见吗，怎么现在要耗损人力，千里迢迢到北州去找人呢？
朝歌此举，自然不是因为同情，或是念及什么情谊。
“如今北州已有拥附东陵之意，东陵若有征战另外两国的意图，势必会利用北州骑兵的优势，四国分立局势一旦被打破，东陵一统四国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小姐这意思是……”
沐阳雪已经猜到几分了。
朝歌点头，“北州这位新帝的位置，来得不干净。只要齐颜如果还活着，北州新帝的位置便不稳，和东陵的合作就不能算高枕无忧。”
墨千玦坐在旁侧，看着朝歌一双红唇账开开合合，吐气如兰，眼神中的欣赏与痴迷交织。
别说女子了，就算是朝堂上的大臣，都办法在刚接收到信息后，就这么迅速犀利地给出分析和判断。
听了朝歌说的，沐阳雪也频频点头。
沐阳雪很喜欢和朝歌说话，因为每次都能学到很多东西。
“知道了小姐，一会我就去安排。”
朝歌喝了一口现磨的杏仁茶，“嗯，晚点我和大熊打声招呼，就让他负责这次的任务吧。”
选大熊是因为他身材魁梧，很适合装扮成北州人，不会太惹眼。
“东陵朝堂倒是没什么大事，不过皇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子对东陵皇帝上刑了，人只剩一口气了。”
沐阳雪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没底气，甚至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她都怀疑是消息有误，多方打听都是类似的说法。
这也难怪沐阳雪多想，四国都极信奉孝道，虐待家中耆老可是要入狱的，冷离作为太子，与他爹不和，逼他爹交权已经被四国文人史官诟病了。
可好歹之前东陵皇帝虽没实权，但吃穿用度还是皇帝的标准，如今被用刑，还是被亲儿子用刑，这样的事那可是皇家丑闻，足够让冷离遗臭万年了。
不过朝歌倒是没觉得太奇怪。
之前在黑森林的时候，冷离进入幻觉后的状态让朝歌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想必他与他爹的积怨，是从小就有的吧。
“查证一下当年冷离生母的事吧。”
朝歌这话出来，别说沐阳雪了，就俩墨千玦都不自觉地扬了扬眉。
朝歌才听到冷离对他爹动刑的事，就让去查冷离的生母，证明朝歌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就是之前在黑森林的时候，冷离也进入幻觉了。”
朝歌三两言解释了一下，只是说事，没说冷离的狼狈样子，这也是他的隐私，朝歌还是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
“所以我想，四国传说中，杀神太子五岁握剑弑母，应该是另有隐情的。”
“放心吧小姐，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这事不用勉强，就算查不到也没关系，不要打草惊蛇。”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朝歌不愿意和冷离有什么冲突，就算不能是朋友，也最好不要是敌人。
朝歌说着，拿起一块奶酥糖，咬了一口觉得很好吃，很自然地反手递给墨千玦，“唔，这个酥糖挺好吃的，玉儿你尝尝。”
墨千玦张嘴，仍由朝歌把她吃过的酥糖塞进自己嘴里，浓浓的奶香味弥漫在口腔里。
从来不喜这些东西的墨千玦，居然也觉得很好吃。
两人觉得这个举动再自然不过，而沐阳雪看着觉有点难以置信——
那可是小姐吃剩的东西啊，这个身份尊贵的男人居然眉头都不皱地吃了下去，表情好像还很满足？！
沐阳雪虽浸身青楼，但还未体验过情爱，所以不知道那块奶酥糖，正是因为朝歌吃过了，墨千玦才会觉得好吃。
“小雪你也吃——”
朝歌给沐阳雪也递了一块酥糖，“其它的呢？”
沐阳雪接过奶酥糖，拿在指尖，微微翘起的手指，媚态尽显。
“最近温孤家动作很多，但具体因为什么事，还没有消息。”
温孤家，所有别院都是他们自家人，外人很难混进去，所以消息很难打听，其它隐世的几大世家也是如此。
“南阳这边，鹿鸣山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从祭宴过后，就不断有人进山，进去得多出来得少，听说是在找什么东西。”
墨千玦和朝歌默契地相视一眼，讳莫如深。
想必是南阳帝那老东西已经发现天石不见了，至于没从鹿鸣山出来的人，应该都是死在神庙里了。
“还有就是太子周稷和三皇子周郎月之间的争斗已经搬到明面上来了，南阳朝堂现在一分为二，每日早朝都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
“对了小姐，关于三皇子周郎月，有件事很奇怪。”
“何事？”
朝歌停下了正在咀嚼的动作，一般情况下，沐阳雪觉得奇怪的，都不会是小事。
“王皇后和三皇子虽不是亲生母子，但关系向来是母慈子孝，一派和谐的，几乎每日下朝后，三皇子都会去皇后寝宫请安，但到今天为止，周郎月已经有足十天没有去王皇后的寝宫了。”
沐阳雪如果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是一定查探一番的，所以朝歌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
“我仔细打听了，十日前，王皇后和三皇子身边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唯一可疑的，就是当天夜里，王皇后处死了一个贴身宫女。”
朝歌眼睛一眯，想起之前周郎月送的那个首饰盒，当时朝歌就猜到这首饰盒是给别的女子准备的，莫非这女子就是王皇后身边这小宫女？
“小雪，好好查一下这个小宫女。”
朝歌微微勾唇，“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沐阳雪把最近整理出来的，比较重要的事情一一说完，又记下朝歌交代的事，包间外的红灯笼已经挂起来了——
醉三生的晚场时间快到了。
“好了，也说得差不多了，天一尊者那边明日我出城去迎就好。”
因为沐阳雪的安排，天一尊者这一路进安阳城可是称得上曲折了，按照正常速度算，应该是两日前就到了，足足耽误了三天。
“知道小姐，我已经在城东归置出了一个院子，不大，但好在幽静，希望天一大师不会嫌弃。”
“放心吧，师父不讲究这些。”
朝歌说着站起来，仰头喝完已经凉了的杏仁茶，刚准备走，被沐阳雪叫住了——
“小姐！”
“嗯？怎么了？”
朝歌放下碗，嘴角沾了点乳白色的杏仁茶，墨千玦抬手，轻轻把她擦去。
“还，还有一事……”
沐阳雪有点吞吞吐吐的，于公，这事她应该说，但是于私，她又不想说。
“什么事？”
“夙，夙……”
才听到这个姓，朝歌就了然了，也难怪沐阳雪犹豫，想着她和其他人一样，巴不得自己和夙家彻底撇清干系吧。
“我还说呢，怎么一个多月这夙家都不出点幺蛾子，这简直不像他们的风格。”
见朝歌语气调侃，倒是打消了沐阳雪的顾虑，开口道，“夙星月被太子休下堂了！”
这消息倒是朝歌始料未及的，那母女眼中的天赐良缘，这么快就美梦破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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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震惊得回不过神来。
朝歌见沐阳雪还没缓过劲来，也不觉得奇怪。
醉三生类似情报部门，不论得到的消息有多离谱，在寻到真相之前都是有迹可循的，能让人有个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而玉儿的身份，不论是大将军府世子，还是鬼殿尊主，都捂得太严实了，再次之前醉三生一点消息都没有，朝歌直接亮出墨千玦的身份，沐阳雪自然没有准备，肯定会被吓到。
朝歌也知道，沐阳雪迟迟回不过神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对墨千玦的这两个身份太陌生了，手上没有太多有价值的消息可以用来判断这个男人到底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他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别有什么目的。
沐阳雪这是关心自己。
所以朝歌非但不怪她，反而觉得很欣慰，沐阳雪能有这样的态度朝歌反而才更放心把醉三生交给她。
“好了小雪，关于玉儿你无需担忧太多，过后我会慢慢跟你解释清楚的。”
朝歌说着，拿了一块精致的点心塞进沐阳雪手里，沐阳雪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朝歌能让这些人死心塌地，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真诚，只要能说的，她都不会瞒着，这让他们会感觉到被信任和被尊重。
以诚待人，别人自然也以诚报之。
回过神来的沐阳雪，立马进入状态，跟朝歌汇报这段时间收集整理的消息。
她做事朝歌向来是放心的，哪怕朝歌生死未卜，不一能能活着从千殇山出来，沐阳雪也都事无巨细，一丝不苟地汇总分析着四国的消息。
“小姐，这个把月的时间，四国发生了不少事。”
沐阳雪开口，神色有几分严肃，“我感觉，现在四国分立的局面可能维持不了太久了……”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必太过担忧。”
朝歌安慰道，“你们放心，就算乱世不由人，我也会保护好你们的。”
这一点，朝歌并不是在说大话，而是从最开始到这个世界，了解到目前的局面后，她就已经预见未来四国相争不可避免了，所以她发展暗影阁，醉三生，招贤纳士，敛财储备，都是为了应对乱世。
“有小姐在，我们自然是放心的。”
沐阳雪弯唇，朝歌手上的握着的势力，除了洛水，就数她最了解了。
“好了，捡重要的事情说，今日刚回城，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
沐阳雪点头，微启红唇，开口道——
“这小半月里，最大的事，是北州新帝即位。”
朝歌点头，并不意外，北州先皇薨逝已久，算算时间新皇人选也该定下来了。
可沐阳雪接下来的话，出乎了朝歌的意料——
“新帝是原太子，以收到的消息来看，这位新帝应该是借了东陵的势力，继位第二天，也就是三日前，北州东南四城三牧场，便以稳固邦交为由，割让给了东陵。”
“原太子？”
朝歌皱眉，和墨千玦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许震惊。
按照之前的情况，两人都认为不论以能力，朝臣的支持度，还是先皇的意愿来看，都是六皇子齐颜夺下帝位的可能性更大。
“没错，消息称本来大局将定了，但是北州都城突然出现一股身手诡异的势力，在掩护齐颜离开的过程中，九皇子阿果汗被暗器杀死，齐颜离开北州都城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现下生死未卜。”
沐阳雪很严谨，那股势力因为没查出来，所以她并没有加入自己的看法。
“如果是这样看的话，很可能是东陵派去的人……”
朝歌沉吟，这个推断不难得出，但让朝歌觉得奇怪的是，“我进千殇山前，北州局势还不明朗，何况冷离应该比我更早就进山了，那这是谁安排的？”
冷离在东陵是独揽大权，没人可以撼动的，干涉他国皇位继承大事，暗杀他国皇子，如果没有冷离的授意，朝歌实在想象不出东陵还有谁能这种能力调动这样的势力。
“别小看了这位太子，这些事应该都在他的计划内。”
墨千玦开口，抬起手很自然地给朝歌挽了一下头发，“或许暗杀的事他早就安排好了，进千殇山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撇清嫌疑。”
朝歌微微张嘴，也反应过来了。
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朝歌突然觉得，纵然两人在千殇山有了过命的交情，也说着是朋友了，但其实谁都不了解对方真实的面目。
感叹完冷离，朝歌想起阿果汗，想起他抱着一堆从刀鞘上掰下来的极夜香，硬塞给自己，满脸爽朗笑容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明明是豪爽洒脱的人啊，可最终还是死在了权利的斗争下。
“小雪，一会你安排一下，派人去北州找找齐颜的下落。”
沐阳雪不解，“小姐，这是为何？”
之前小姐不是连这位北州六皇子的临别一面都不愿意见吗，怎么现在要耗损人力，千里迢迢到北州去找人呢？
朝歌此举，自然不是因为同情，或是念及什么情谊。
“如今北州已有拥附东陵之意，东陵若有征战另外两国的意图，势必会利用北州骑兵的优势，四国分立局势一旦被打破，东陵一统四国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小姐这意思是……”
沐阳雪已经猜到几分了。
朝歌点头，“北州这位新帝的位置，来得不干净。只要齐颜如果还活着，北州新帝的位置便不稳，和东陵的合作就不能算高枕无忧。”
墨千玦坐在旁侧，看着朝歌一双红唇账开开合合，吐气如兰，眼神中的欣赏与痴迷交织。
别说女子了，就算是朝堂上的大臣，都办法在刚接收到信息后，就这么迅速犀利地给出分析和判断。
听了朝歌说的，沐阳雪也频频点头。
沐阳雪很喜欢和朝歌说话，因为每次都能学到很多东西。
“知道了小姐，一会我就去安排。”
朝歌喝了一口现磨的杏仁茶，“嗯，晚点我和大熊打声招呼，就让他负责这次的任务吧。”
选大熊是因为他身材魁梧，很适合装扮成北州人，不会太惹眼。
“东陵朝堂倒是没什么大事，不过皇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子对东陵皇帝上刑了，人只剩一口气了。”
沐阳雪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没底气，甚至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她都怀疑是消息有误，多方打听都是类似的说法。
这也难怪沐阳雪多想，四国都极信奉孝道，虐待家中耆老可是要入狱的，冷离作为太子，与他爹不和，逼他爹交权已经被四国文人史官诟病了。
可好歹之前东陵皇帝虽没实权，但吃穿用度还是皇帝的标准，如今被用刑，还是被亲儿子用刑，这样的事那可是皇家丑闻，足够让冷离遗臭万年了。
不过朝歌倒是没觉得太奇怪。
之前在黑森林的时候，冷离进入幻觉后的状态让朝歌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想必他与他爹的积怨，是从小就有的吧。
“查证一下当年冷离生母的事吧。”
朝歌这话出来，别说沐阳雪了，就俩墨千玦都不自觉地扬了扬眉。
朝歌才听到冷离对他爹动刑的事，就让去查冷离的生母，证明朝歌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就是之前在黑森林的时候，冷离也进入幻觉了。”
朝歌三两言解释了一下，只是说事，没说冷离的狼狈样子，这也是他的隐私，朝歌还是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
“所以我想，四国传说中，杀神太子五岁握剑弑母，应该是另有隐情的。”
“放心吧小姐，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这事不用勉强，就算查不到也没关系，不要打草惊蛇。”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朝歌不愿意和冷离有什么冲突，就算不能是朋友，也最好不要是敌人。
朝歌说着，拿起一块奶酥糖，咬了一口觉得很好吃，很自然地反手递给墨千玦，“唔，这个酥糖挺好吃的，玉儿你尝尝。”
墨千玦张嘴，仍由朝歌把她吃过的酥糖塞进自己嘴里，浓浓的奶香味弥漫在口腔里。
从来不喜这些东西的墨千玦，居然也觉得很好吃。
两人觉得这个举动再自然不过，而沐阳雪看着觉有点难以置信——
那可是小姐吃剩的东西啊，这个身份尊贵的男人居然眉头都不皱地吃了下去，表情好像还很满足？！
沐阳雪虽浸身青楼，但还未体验过情爱，所以不知道那块奶酥糖，正是因为朝歌吃过了，墨千玦才会觉得好吃。
“小雪你也吃——”
朝歌给沐阳雪也递了一块酥糖，“其它的呢？”
沐阳雪接过奶酥糖，拿在指尖，微微翘起的手指，媚态尽显。
“最近温孤家动作很多，但具体因为什么事，还没有消息。”
温孤家，所有别院都是他们自家人，外人很难混进去，所以消息很难打听，其它隐世的几大世家也是如此。
“南阳这边，鹿鸣山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从祭宴过后，就不断有人进山，进去得多出来得少，听说是在找什么东西。”
墨千玦和朝歌默契地相视一眼，讳莫如深。
想必是南阳帝那老东西已经发现天石不见了，至于没从鹿鸣山出来的人，应该都是死在神庙里了。
“还有就是太子周稷和三皇子周郎月之间的争斗已经搬到明面上来了，南阳朝堂现在一分为二，每日早朝都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
“对了小姐，关于三皇子周郎月，有件事很奇怪。”
“何事？”
朝歌停下了正在咀嚼的动作，一般情况下，沐阳雪觉得奇怪的，都不会是小事。
“王皇后和三皇子虽不是亲生母子，但关系向来是母慈子孝，一派和谐的，几乎每日下朝后，三皇子都会去皇后寝宫请安，但到今天为止，周郎月已经有足十天没有去王皇后的寝宫了。”
沐阳雪如果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是一定查探一番的，所以朝歌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
“我仔细打听了，十日前，王皇后和三皇子身边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唯一可疑的，就是当天夜里，王皇后处死了一个贴身宫女。”
朝歌眼睛一眯，想起之前周郎月送的那个首饰盒，当时朝歌就猜到这首饰盒是给别的女子准备的，莫非这女子就是王皇后身边这小宫女？
“小雪，好好查一下这个小宫女。”
朝歌微微勾唇，“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沐阳雪把最近整理出来的，比较重要的事情一一说完，又记下朝歌交代的事，包间外的红灯笼已经挂起来了——
醉三生的晚场时间快到了。
“好了，也说得差不多了，天一尊者那边明日我出城去迎就好。”
因为沐阳雪的安排，天一尊者这一路进安阳城可是称得上曲折了，按照正常速度算，应该是两日前就到了，足足耽误了三天。
“知道小姐，我已经在城东归置出了一个院子，不大，但好在幽静，希望天一大师不会嫌弃。”
“放心吧，师父不讲究这些。”
朝歌说着站起来，仰头喝完已经凉了的杏仁茶，刚准备走，被沐阳雪叫住了——
“小姐！”
“嗯？怎么了？”
朝歌放下碗，嘴角沾了点乳白色的杏仁茶，墨千玦抬手，轻轻把她擦去。
“还，还有一事……”
沐阳雪有点吞吞吐吐的，于公，这事她应该说，但是于私，她又不想说。
“什么事？”
“夙，夙……”
才听到这个姓，朝歌就了然了，也难怪沐阳雪犹豫，想着她和其他人一样，巴不得自己和夙家彻底撇清干系吧。
“我还说呢，怎么一个多月这夙家都不出点幺蛾子，这简直不像他们的风格。”
见朝歌语气调侃，倒是打消了沐阳雪的顾虑，开口道，“夙星月被太子休下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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