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俺寻思俺的精神没问题
金属在凭空的生长，而在那森冷寂静的阎罗殿中响彻的清脆声响，却又忽然间要戛然而止。
鬼差们抬头去看。
于是……
那阎罗殿中从未有过的凶顽狂徒，便微笑着，展开了双臂，直接将那束缚着自己的枷锁挣断了，不将自己的意图假以任何掩饰，满怀期待的向着众人宣告。
“朋友们、先生们、女士们！枯燥而又无聊的审判环节已经结束了！心怀恐惧，心怀好奇与心怀期待吧，接下来，是独属与勇者与胜者的激烈燃烧时间！”
原本的区区凡人在这里已经不见了，漆黑森冷的钢铁装甲覆盖身躯，残忍而暴虐的的因子，便在沈询的血管之中流淌了起来，让他褪去了血肉生物的软弱性，而换上了一颗不断呼唤着厮杀的恶鬼之心。
咚、咚、咚……
一声声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心脏跳动还是引擎轰鸣的声响传荡向四面八方，就像是拥有着什么的感染力一样，那旋律，甚至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跟着躁动了起来，无比想要用什么举动来发泄一下心中这一腔的冲动。
燥起来了，全场都燥起来了。
在沈询那模因一样的情绪感染能力影响之下，阎罗殿仿佛已经不是阎罗殿了，而更像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演出专场。
——数据生物就不会有情绪变化吗？
——笑话，百般武艺，此乃骇入（并不）！
悄无声息间，沈询逆用［魔罗图］赋予他的他化之法，将单方面的共感共情给玩成了双向的共情共感，强行将自身的情绪也分享给了他们，让这些阴差也在地府中，头一次破天荒的体验到了“热血燃烧”的快感。
未知的错误冲动在胸腔中涌动，望着面板上显示为“驱动程序偏差过大”自检报告，自出厂那一日起，处于运行中的虚拟阎罗首次感受到了茫然，无法对眼前的意外情况作出任何判断。
轰！
剧烈的声响涌动，而在那一刻，近乎纯粹的死寂中，装甲的恶鬼则是与他身下，那一大片浓郁的阴影一同，向前奔袭！
荒唐的怪力蹂躏着大地，在细碎的邪异篆文侵蚀下，阎罗殿本该是有着不可摧毁属性的数据化地面，竟然是也如同现实世界的物质一样，不可思议的浮现出了一道道裂缝。
需知，天人本就是凌驾于物理法则之上的特异点，哪怕只是相较于祂们伟大存在的一点只鳞片角，这［真武道箓］的力量，也绝不是信息数据这等根本不在同一层次上的“凡物”所能抵挡的了的！
阎罗殿也是有层级之分的，最起码这座用于处理自然人魂魄数据的阎罗殿，还没有达到需要配备能抵御天人之力入侵的防火墙的地步……
“厮杀之夜的狂欢，从现在起就要开始啦！”沈询被饱蘸着愉快杀意的笑声传出，一想到接下来残肢断臂飞溅、以及那从敌人口中逼迫出来的求饶声与哀嚎声，男人已经根本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反正这些家伙也只是虚拟的数据体而已吧？”他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如此对他说。
几步之间，装甲的恶鬼便已经冲撞到了阎罗殿前，而在他的前方，那一点都不像是牛头使者的牛头使者，则以瘦削的身体，拦在了沈询的面前，缓缓抚摸着自己的牛角，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前方无路，阎罗宝驾与阴司威严不容冲撞……”
轰！
巨响声中，沈询懒得给对方把废话说完的时间，连冲撞奔袭之势都未曾停止，便抬起手，以纯熟而成了本能的铳枪型架势发力，脱枪为拳，暗藏恶意代码的一记直拳直抢牛头使者中门！
漆黑篆文覆盖下，这一拳乃是强行骇入的一拳！
“真是粗鲁的家伙啊。”见此状，牛头使者毫不意外，凭借多年当阴差的丰富见识，他只是一眼便判断出，那诡异装甲上流转的经文，正是蕴含着天人之力的事物。
阴差标配的勾魂锁链浮现，可在牛头使者手上的……那哪里只是像马面使者那种新阴差的一条两条？
宛若狂舞的铁灰色蛇群一般，一条条勾魂锁链的尖头便直接向沈询扎来，没有用防火墙试探他这一拳危险性的打算，用勾魂锁链从阎罗殿的局域网借力，牛头使者直接异常精明的选择了侧面骚扰拖延时间。
“不痛快的家伙。”沈询啧了一声，望着那奔袭而来的密集锁链，体内汞血滚动，重心偏移向下，忽然改拳为掌，一只手按在了地面霎时翻涌活化了起来的阴影上，并随即向上一拉一拽……
那一瞬间，以沈询的数据为母版，在阴影这个由一定量的天人之力所创造出的“俺寻思能成”灵能空间中，信息资讯便开始了疯狂的复制，并迅速向外输出，旋即形成了一个个神色或冷漠、或热情、或无聊的“沈询”。
灵能是万有之力，也是万应之力，其本身便拥有着一定的黑箱的、唯心的性质。
在这个世界，灵能本身便是一种由天人传下来的力量，只需要沈询用《妙谛五轮书》里面的法门粗略一提炼，蕴含着疯狂性质的灵能便会自然从[真武道箓]或是[魔罗图]中涌出。
要是将战场放在现实层面也就罢了，起码在严密规则的约束下，灵能还需要通过像'窍穴'、'经脉'、'丹田'这种由各大超级企业隐秘技术缔造的人造器官进行转换，才能变成实际的影响……
可偏偏不巧的是，这一次的战斗却恰恰是在数据化的网络空间发生的，修鬼仙的野道人最为忌讳见于日光，这里的“日光”，所指代的便是天外星君传下的“灵能”。
对于他们这种依托于网络的电子幽灵而言，能让人在网络上肆无忌惮的修改数据的灵能，无疑便是那最为禁忌的事物！
看着那还在从阴影中不断爬出的一个个“沈询”，牛头使者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以勾魂锁链竭力隔开对面的影响，望着那还在持续性掉线的队友们，立刻恨铁不成钢的，爆着'阴间粗口’说道：“你们这群小鬼是人都傻了吗？妈了个巴子的，还不快过来帮忙救驾！”
“阴差账户没了以后还可以再申请，可要是连阎罗大人都被人在阎罗殿上打死了的话，你们可全都是要负大责任的！”
地府招揽的这些野道士和破戒僧都是以前受过大公司压榨的底层人士，平日里更是总靠信用点体系的一点点福利维生，有着曾经的这一层身份在身，可以说他们谁都明白，档案上这样的一层污渍，事后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
贫穷是世上最为恐怖的绝症，死亡可以说都比在这种情况下活着更为轻松，哪怕说是为了自己也好，这些阴差也不想再回到曾经的那种生活中去。
只一瞬间，在牛头使者这一句话的刺激下，那些原本深陷于‘他化’之中而不可自拔的阴差就立刻苏醒了起来，眼瞳布满血丝、神色更是变得狰狞无比的，提着战锤和法典，丝毫不怕死亡一样，迅速向着沈询这边有序围拢。
“主体主体，这情况我们咋办啊！”
“主体主体，这情况我们要不要赶紧跑路啊！”
“妈的，主体你别听楼上他们两个放屁，我们还是赶紧直接杀上去吧！”
“对于34、35、62号的看法，66号表示鄙视，并无法理解，请主体发布进一步的准确指令……”
心灵感应之下，听着耳边那些嘈杂琐碎的声音，哪怕是以沈询的耐性，在某一瞬间，他心中也忍不住升腾起了要不干脆把这些傻逼玩意儿再送回去的念头。
这些从影中而出的“沈询”性格各不相同，分别都是由主沈询的某一部分特质凸现而成，有的认为是跑路比较好、有的认为硬干比较好、有的甚至是无聊到了开始无意义的灌水……各种意见的冲突、交杂着视角和精神的同步分裂，恐怕换谁来，在体验之后，精神也便是会迅速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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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沈询在心中勉强低吼了一声，以意志暂时强行压下了这些分裂人格的话语声，随后果断发号施令：“听着，在这里我没有统一管理你们的能力，但为了[沈询]这一整体集合的延续，不管说你们是各自为战也好，还是说分别组成小组也好……总之，还请你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好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也没有再去看具体的效果，强忍着从脑海中不断传出的刺痛，抬起手，眼眸微眯，便找上了牛头使者，以又一记蕴藏恶意代码、强行骇入的直拳作为招呼，重新继续先前的那一场被打断的未完战斗。
阎罗殿下，一个个沈询和阴差鬼卒打得火热，而在阎罗殿上，幽深的帷幕之后，人工智能却是因为面板上那一串的[检索资料失败]、[检索资料失败]、[检索资料失败]，而陷入到了迷茫之中。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好似有另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替他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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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从影中而出的“沈询”性格各不相同，分别都是由主沈询的某一部分特质凸现而成，有的认为是跑路比较好、有的认为硬干比较好、有的甚至是无聊到了开始无意义的灌水……各种意见的冲突、交杂着视角和精神的同步分裂，恐怕换谁来，在体验之后，精神也便是会迅速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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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后，他也没有再去看具体的效果，强忍着从脑海中不断传出的刺痛，抬起手，眼眸微眯，便找上了牛头使者，以又一记蕴藏恶意代码、强行骇入的直拳作为招呼，重新继续先前的那一场被打断的未完战斗。
阎罗殿下，一个个沈询和阴差鬼卒打得火热，而在阎罗殿上，幽深的帷幕之后，人工智能却是因为面板上那一串的[检索资料失败]、[检索资料失败]、[检索资料失败]，而陷入到了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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