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岛」其一百一十六 苦痛
蛇毒在扩散。
绝望在蔓延。
伊达充满错愕的双眼看向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第三个道三，从那双艳红色蛇眼的反光之中，他看到了身体开始迅速溃烂腐朽的自己。
和刚进入下水道投靠道三时一模一样的症状。
下水道里开始被极度混乱的声响所填满。将台和物哀的咆哮声，星葵极度悲伤的惊呼声，道三几乎快要把天花板掀开的狂笑声，伊达的黑钢拳头开始像掉了漆一样一层一层脱落，骇人的白骨最终从中显露出来，他四肢的肌肉也随之迅速腐烂、仅靠着摇摇欲坠的关节在半空摇晃。
或许是出于奋死抵抗的本能，刚恢复力量不久的伊达把拳头的出力调到最大，赶在它彻底断掉之前以粉碎一切的迅猛势头朝道三砸去！
但又如何能奏效？现在的他空有顶尖的爆发力，却完全无力控制拳头的走向。道三只是轻轻把手一拨，便把快要击中他的拳头往下压了一头，伊达随即毒性发作、失去平衡，前所未有的猛烈一拳沉重地撞在了脚下的地面上。
砰！！！！！！
这还是伊达的攻击头一回直接命中地面，随即便将他的脚下砸得粉碎，这一拳至少将垂直线上五米以上的石砖全都粉碎得一干二净！
这发打歪了的攻击彻底消耗了伊达剩余的气力，他往侧旁一倒、勉强没有掉进自己砸出来的坑中。
“伊达！！”星葵解除了她的变身姿态，抓狂地哭喊着朝他跑来。
道三借机朝刚才现身的那阴沟里纵身一跃，又消失在污水之中，空蝉、井月，乃至远处的将台和物哀，都朝他发出了攻击，却终究没能来得及，他竟从这阴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快死了！救救他！！！”星葵跪在伊达的身旁，无助地朝四周的人呐喊。
末喜也赶到他的身侧蹲下来，用急切的目光注视着他。
尽管被道三破坏了毒牙，但末喜依旧安然无恙，因为道三刚才捏碎的那颗不过是她藏在身上留作不时之需的备用品。在带着伊达被道三追逐的途中，她一路前进一路将伊达的身体作为阻挡道三视线的一种途径，最终成功在他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把他发射后扑了空的毒牙捡起来藏到了腰间——而那颗鬼怒带回来的特殊毒牙则被藏到了更为隐蔽的地方。
“有什么办法能解除他的毒素吗？”末喜回过头来环视着众人。
空蝉没有说话，只是警戒着周围，突然消失在阴沟里的道三随时可能再度现身偷袭。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完全不清楚自己该把全部注意力压到哪一边，眼神甚至无意中同赶过来的将台有了短暂的接触。
——应该怎么办？谁又知道能怎么办？血清的生成需要好几个小时，根本不是现在能拿得出来的东西。井月或许可以通过魔术把他转移到泡泡内，令他与毒雾隔绝？不，毒雾已经入侵了他的身体，哪怕转移了也照样阻止不了毒素的扩散，最终他还是会死。像井月这么爱表现的人，现在却蔫了一言不发，便是她无能为力的最好证明。
要说方法的话，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把两条蝎尾全都刺入伊达的体内，再不间断地以极低的速率直接输送血清，抑制住毒素的扩散速率。虽然依旧无法救活他的命，但至少能让他一直吊着一口气，只要输送不间断，撑到他离开下水道也不成问题，那之后能不能活就全看他的造化。
这个方法所存在的问题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分身成三个独立个体的道三。
随着第三个道三的消失，前两个道三也一头跳进了阴沟里，三个道三全都凭空消失在了阴沟之中。空蝉一面把两条蝎尾刺进了伊达的腹部开始输送极其微量的血清，一面又头一回全神贯注地审视起伊达身旁的拳坑，以及污浊的阴沟来。
伊达的一拳击穿了正下方五米以上的一切障碍物，所制造出来的本应该是个垂直方向的深坑，现在却怎么看都是一个洞。
没错，那是一个洞，从下方有非常明显的光透上来。而一旁的阴沟若是仔细观察，隐约也可以看到几道圆形的光束，通过污水中的各种漂浮物隐蔽着它们的存在。
看着这些洞，众人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所感受到的违和感究竟是什么，为何道三能够比他们更快地移动、瞬移在他们前方，道三又是如何运用他的分身能力同时和三批人进行的战斗。
——下水道再下方的地底并不是实心的，而是一大块空心的空间，而道三则把自己的三个蛇头变成了三个分身，其余的躯体藏身在下方的空旷空间内，再在阴沟里广泛挖开多个洞以让分身随意进出！
所以每回道三的分身要进行位置的移动时，他所要做的事都是将蛇头分身从阴沟的洞中缩回地底空间中，再移动到另一个洞口处，把蛇头分身探出去。这样一来，分身便是进行直线式的移动，自然会比在通道里绕来绕去的他们要快，也不会留下任何移动的动静，身处地底空间中的本体也能无视下水道的地形限制、长度有限的分身能延伸到更长的地方，这便是道三瞬移和多线战斗的秘密。
空蝉约莫输了不到五秒血清，总共加起来的量恐怕还不到一毫升，这期间一直在警戒着脚下的动静。她想起和道三战斗时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脚后跟有一根微不足道的细线，现在想来或许就是他的脖子化作人形之后、被演化用于联系分身与本体的纽带。
至于为什么阴沟的底部被开了无数个洞，水却没有流进下方，恐怕是那两个名叫段阶和宵进的人的杰作。能够防止液体透过、但也可以令人类自由穿行的泡泡膜，若真的存在这种东西，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一切都并非毫无迹象，只是他们未曾把这些疑点联系起来。
“伊达……伊达他还能有救吗？”星葵带着哭腔，带着哀求地问空蝉。
空蝉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末喜那询问的眼神。她看着奔跑中的将台离自己越来越近，看着生命线被勉强吊着的伊达，还焦虑于感受不到来自地底的震动，只觉得作战开始前的那些对话，在日蚀塔的那段时间离自己是那么地遥远——
砰！！！！！！
空蝉一直提防着道三从阴沟的某一处冒出头来袭击，没想到道三竟在地底空间完成了三个分身的合体，恢复原本形态的他爆发力大增，一口气将整块产生了龟裂的地面都破坏殆尽！
空蝉的脚下瞬间产生了一个半径约莫三米的大洞，长着三个蛇头的道三就在这大洞的正下方候着！
空蝉，伊达，星葵，末喜，失去了立足点的四人一同向下方坠去。道三以快到看不清的速度伸展他的三颗蛇头，一颗卷住了后三人，一把将他们跑到下水道的稍远处，一颗紧紧卷住了空蝉的身体，一时失衡的她甚至来不及抵抗，就这样被他拖到了下方的空间里，而另一颗则发出了一阵超声波、短暂定住了所有人的身，随后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段话。
“双尾蝎我借走了，你们就慢慢料理那家伙的后事吧。
地底空间很有意思……等把尸体处理好之后，随时欢迎你们下来，我会好好地招待你们。”
嘶哑的蛇语在毒雾中回荡，三颗蛇头以及它们的本体却已经携卷着不断挣扎的空蝉直线下坠，消失在了深不见底的地底空间之中。
……超声波的效果很快散去，下水道又再次复归了平静。
死寂向所有人宣告着，道三真的彻底坠到了下水道的再下方……在这之前没人知晓的，这座岛屿的最深处。
也向他们宣告着，伊达生还希望的彻底破灭。
“喂，把这玩意儿拿好！”
唯一能解开毒素的空蝉掉到了深处，而伊达的身体也被腐蚀而烂掉了好几层皮。末喜再也忍不住了，她从胸口把真正的护身毒牙抽了出来，要塞进伊达的手中。
“……收回去……没用的……”
伊达的视线已经模糊到涣散，那业火灼烧的下颚连启合都变得毫无生气。
“道三攻击我们……但想要确保杀死的其实只有我……
他在把手探进我腹部时，不仅摧毁了毒牙……还用爪子划破了脏器……我已经没救了……”
除了末喜，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刚刚赶到的物哀。
至于与他同行的将台，随着空蝉的消失，不知何时也已经失去了踪影。
“大哥哥，末喜说你是护士！”星葵绝望地叫道，“伊达除了毒，脏器也受了重伤，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星葵……别再说了。”末喜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抚着星葵的背，
（以下未完施工中）
“看我左手戴的戒指，是不是大得很？我从一个搞房地产的富商手上抢来的，摘的时候他手指太粗卡住了，我就把整根手指砍了下来，哈哈！再看这边，脖子这儿的金链看到没，从珠宝店拿的，店员哆嗦半天裤子都湿了才说店里这个最值钱。你再看我腰间别着的这玩意儿……”
萨麦尔酒吧的柜台边，衣着浮夸的男人不断向柜台里的调酒师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他操着口齿不清的大嗓门，由上至下介绍着自己身上每一件“宝贝”的由来，每一样物品都带着一个血淋淋的背景故事。此时已是夜晚九点，酒吧里挤满了劳累一天后渴望从酒精中寻得几分慰藉的顾客，男人粗俗而膨胀的发言惹来了其中不少人鄙夷的关注；而作为他第一听众的女调酒师更是听得百无聊赖，手上不间断地调制着其他客人提交过来的订单。
“我说美女，你有在听嘛，老子这还好几样东西没介绍完呢！”
“在听、当然在听。您还真是有两下子。”
调酒师是个身形高挑、容貌端正的美女，一头棕色的长发垂到背部，略显轻快地微微卷起；与容貌形成反差的是她的眼神，乍一看杀气腾腾、十分凶狠，似乎随时会对人发起攻击，令人退避三分。好在她举止比眼神要温和许多，也从不会无视他人的发言，所以在顾客之间意外地评价颇高，或许这也是浮夸男积极向她搭讪的一大原因。
“你这说的什么话，没有两下子哪还能在社会上混？老子可啥事情都干过了，烧杀掳掠，别说警察了，就算是「烟灰」的那帮怪物条子来了也得让我三分！”
听到这句话，调酒师慢慢地把视线从远处转回男人身上，突如其来的凶恶目光顿时让男人打了个哆嗦，花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请别在意，我眼神天生这样。您刚才说「烟灰」……客人您尊姓大名？”
“老子叫金万，美女你叫啥——哦，名牌上有写，‘末喜’是吧！”
末喜点点头，眉头微皱着没说话，似乎是在回想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听过“金万”这个名字。这个反应看得金万心底很不是滋味儿。
“怎么，你没听过老子的大名？那「沙鼠」这称号你总该听过吧？”
“「沙鼠」？客人您这难道是……”
看到末喜在自己身上倾注了更多的注意力，金万心里好不得意。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掏出了裤兜里的手机——那是他从一个IT公司高管手里抢来的。
“要不你以为我为啥要提到「烟灰」？你可别跟别人说这事儿……自己看，「烟灰」，哦不，「人格异能管理局」官网的在逃通缉犯名单，NO.3971，「沙鼠」，看到没有？”
末喜看着男人熟练地操作着手机，点开通缉名单网页的第40页，看样子私底下没少浏览过。通缉名单上的每个在逃犯都附着一张照片或者画像，一些逃犯是正常人类的形象，另一些则完全是一副非人类怪物的形象——而在NO.3971的那一栏，就挂着一张鼠脸人身、浑身黑毛的怪物的照片，照片底下写着两个大字：沙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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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充满错愕的双眼看向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第三个道三，从那双艳红色蛇眼的反光之中，他看到了身体开始迅速溃烂腐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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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里开始被极度混乱的声响所填满。将台和物哀的咆哮声，星葵极度悲伤的惊呼声，道三几乎快要把天花板掀开的狂笑声，伊达的黑钢拳头开始像掉了漆一样一层一层脱落，骇人的白骨最终从中显露出来，他四肢的肌肉也随之迅速腐烂、仅靠着摇摇欲坠的关节在半空摇晃。
或许是出于奋死抵抗的本能，刚恢复力量不久的伊达把拳头的出力调到最大，赶在它彻底断掉之前以粉碎一切的迅猛势头朝道三砸去！
但又如何能奏效？现在的他空有顶尖的爆发力，却完全无力控制拳头的走向。道三只是轻轻把手一拨，便把快要击中他的拳头往下压了一头，伊达随即毒性发作、失去平衡，前所未有的猛烈一拳沉重地撞在了脚下的地面上。
砰！！！！！！
这还是伊达的攻击头一回直接命中地面，随即便将他的脚下砸得粉碎，这一拳至少将垂直线上五米以上的石砖全都粉碎得一干二净！
这发打歪了的攻击彻底消耗了伊达剩余的气力，他往侧旁一倒、勉强没有掉进自己砸出来的坑中。
“伊达！！”星葵解除了她的变身姿态，抓狂地哭喊着朝他跑来。
道三借机朝刚才现身的那阴沟里纵身一跃，又消失在污水之中，空蝉、井月，乃至远处的将台和物哀，都朝他发出了攻击，却终究没能来得及，他竟从这阴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快死了！救救他！！！”星葵跪在伊达的身旁，无助地朝四周的人呐喊。
末喜也赶到他的身侧蹲下来，用急切的目光注视着他。
尽管被道三破坏了毒牙，但末喜依旧安然无恙，因为道三刚才捏碎的那颗不过是她藏在身上留作不时之需的备用品。在带着伊达被道三追逐的途中，她一路前进一路将伊达的身体作为阻挡道三视线的一种途径，最终成功在他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把他发射后扑了空的毒牙捡起来藏到了腰间——而那颗鬼怒带回来的特殊毒牙则被藏到了更为隐蔽的地方。
“有什么办法能解除他的毒素吗？”末喜回过头来环视着众人。
空蝉没有说话，只是警戒着周围，突然消失在阴沟里的道三随时可能再度现身偷袭。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完全不清楚自己该把全部注意力压到哪一边，眼神甚至无意中同赶过来的将台有了短暂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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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方法的话，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把两条蝎尾全都刺入伊达的体内，再不间断地以极低的速率直接输送血清，抑制住毒素的扩散速率。虽然依旧无法救活他的命，但至少能让他一直吊着一口气，只要输送不间断，撑到他离开下水道也不成问题，那之后能不能活就全看他的造化。
这个方法所存在的问题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分身成三个独立个体的道三。
随着第三个道三的消失，前两个道三也一头跳进了阴沟里，三个道三全都凭空消失在了阴沟之中。空蝉一面把两条蝎尾刺进了伊达的腹部开始输送极其微量的血清，一面又头一回全神贯注地审视起伊达身旁的拳坑，以及污浊的阴沟来。
伊达的一拳击穿了正下方五米以上的一切障碍物，所制造出来的本应该是个垂直方向的深坑，现在却怎么看都是一个洞。
没错，那是一个洞，从下方有非常明显的光透上来。而一旁的阴沟若是仔细观察，隐约也可以看到几道圆形的光束，通过污水中的各种漂浮物隐蔽着它们的存在。
看着这些洞，众人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所感受到的违和感究竟是什么，为何道三能够比他们更快地移动、瞬移在他们前方，道三又是如何运用他的分身能力同时和三批人进行的战斗。
——下水道再下方的地底并不是实心的，而是一大块空心的空间，而道三则把自己的三个蛇头变成了三个分身，其余的躯体藏身在下方的空旷空间内，再在阴沟里广泛挖开多个洞以让分身随意进出！
所以每回道三的分身要进行位置的移动时，他所要做的事都是将蛇头分身从阴沟的洞中缩回地底空间中，再移动到另一个洞口处，把蛇头分身探出去。这样一来，分身便是进行直线式的移动，自然会比在通道里绕来绕去的他们要快，也不会留下任何移动的动静，身处地底空间中的本体也能无视下水道的地形限制、长度有限的分身能延伸到更长的地方，这便是道三瞬移和多线战斗的秘密。
空蝉约莫输了不到五秒血清，总共加起来的量恐怕还不到一毫升，这期间一直在警戒着脚下的动静。她想起和道三战斗时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脚后跟有一根微不足道的细线，现在想来或许就是他的脖子化作人形之后、被演化用于联系分身与本体的纽带。
至于为什么阴沟的底部被开了无数个洞，水却没有流进下方，恐怕是那两个名叫段阶和宵进的人的杰作。能够防止液体透过、但也可以令人类自由穿行的泡泡膜，若真的存在这种东西，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一切都并非毫无迹象，只是他们未曾把这些疑点联系起来。
“伊达……伊达他还能有救吗？”星葵带着哭腔，带着哀求地问空蝉。
空蝉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末喜那询问的眼神。她看着奔跑中的将台离自己越来越近，看着生命线被勉强吊着的伊达，还焦虑于感受不到来自地底的震动，只觉得作战开始前的那些对话，在日蚀塔的那段时间离自己是那么地遥远——
砰！！！！！！
空蝉一直提防着道三从阴沟的某一处冒出头来袭击，没想到道三竟在地底空间完成了三个分身的合体，恢复原本形态的他爆发力大增，一口气将整块产生了龟裂的地面都破坏殆尽！
空蝉的脚下瞬间产生了一个半径约莫三米的大洞，长着三个蛇头的道三就在这大洞的正下方候着！
空蝉，伊达，星葵，末喜，失去了立足点的四人一同向下方坠去。道三以快到看不清的速度伸展他的三颗蛇头，一颗卷住了后三人，一把将他们跑到下水道的稍远处，一颗紧紧卷住了空蝉的身体，一时失衡的她甚至来不及抵抗，就这样被他拖到了下方的空间里，而另一颗则发出了一阵超声波、短暂定住了所有人的身，随后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段话。
“双尾蝎我借走了，你们就慢慢料理那家伙的后事吧。
地底空间很有意思……等把尸体处理好之后，随时欢迎你们下来，我会好好地招待你们。”
嘶哑的蛇语在毒雾中回荡，三颗蛇头以及它们的本体却已经携卷着不断挣扎的空蝉直线下坠，消失在了深不见底的地底空间之中。
……超声波的效果很快散去，下水道又再次复归了平静。
死寂向所有人宣告着，道三真的彻底坠到了下水道的再下方……在这之前没人知晓的，这座岛屿的最深处。
也向他们宣告着，伊达生还希望的彻底破灭。
“喂，把这玩意儿拿好！”
唯一能解开毒素的空蝉掉到了深处，而伊达的身体也被腐蚀而烂掉了好几层皮。末喜再也忍不住了，她从胸口把真正的护身毒牙抽了出来，要塞进伊达的手中。
“……收回去……没用的……”
伊达的视线已经模糊到涣散，那业火灼烧的下颚连启合都变得毫无生气。
“道三攻击我们……但想要确保杀死的其实只有我……
他在把手探进我腹部时，不仅摧毁了毒牙……还用爪子划破了脏器……我已经没救了……”
除了末喜，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刚刚赶到的物哀。
至于与他同行的将台，随着空蝉的消失，不知何时也已经失去了踪影。
“大哥哥，末喜说你是护士！”星葵绝望地叫道，“伊达除了毒，脏器也受了重伤，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星葵……别再说了。”末喜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抚着星葵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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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麦尔酒吧的柜台边，衣着浮夸的男人不断向柜台里的调酒师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他操着口齿不清的大嗓门，由上至下介绍着自己身上每一件“宝贝”的由来，每一样物品都带着一个血淋淋的背景故事。此时已是夜晚九点，酒吧里挤满了劳累一天后渴望从酒精中寻得几分慰藉的顾客，男人粗俗而膨胀的发言惹来了其中不少人鄙夷的关注；而作为他第一听众的女调酒师更是听得百无聊赖，手上不间断地调制着其他客人提交过来的订单。
“我说美女，你有在听嘛，老子这还好几样东西没介绍完呢！”
“在听、当然在听。您还真是有两下子。”
调酒师是个身形高挑、容貌端正的美女，一头棕色的长发垂到背部，略显轻快地微微卷起；与容貌形成反差的是她的眼神，乍一看杀气腾腾、十分凶狠，似乎随时会对人发起攻击，令人退避三分。好在她举止比眼神要温和许多，也从不会无视他人的发言，所以在顾客之间意外地评价颇高，或许这也是浮夸男积极向她搭讪的一大原因。
“你这说的什么话，没有两下子哪还能在社会上混？老子可啥事情都干过了，烧杀掳掠，别说警察了，就算是「烟灰」的那帮怪物条子来了也得让我三分！”
听到这句话，调酒师慢慢地把视线从远处转回男人身上，突如其来的凶恶目光顿时让男人打了个哆嗦，花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请别在意，我眼神天生这样。您刚才说「烟灰」……客人您尊姓大名？”
“老子叫金万，美女你叫啥——哦，名牌上有写，‘末喜’是吧！”
末喜点点头，眉头微皱着没说话，似乎是在回想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听过“金万”这个名字。这个反应看得金万心底很不是滋味儿。
“怎么，你没听过老子的大名？那「沙鼠」这称号你总该听过吧？”
“「沙鼠」？客人您这难道是……”
看到末喜在自己身上倾注了更多的注意力，金万心里好不得意。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掏出了裤兜里的手机——那是他从一个IT公司高管手里抢来的。
“要不你以为我为啥要提到「烟灰」？你可别跟别人说这事儿……自己看，「烟灰」，哦不，「人格异能管理局」官网的在逃通缉犯名单，NO.3971，「沙鼠」，看到没有？”
末喜看着男人熟练地操作着手机，点开通缉名单网页的第40页，看样子私底下没少浏览过。通缉名单上的每个在逃犯都附着一张照片或者画像，一些逃犯是正常人类的形象，另一些则完全是一副非人类怪物的形象——而在NO.3971的那一栏，就挂着一张鼠脸人身、浑身黑毛的怪物的照片，照片底下写着两个大字：沙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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