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相思
京城方圆五千五百六十万平方米，作为内城的皇城东西宽六千六百七十米，城南面有三门，此外，东西北各有二门，共有九门。
皇城内设角楼、水门、敌台、护城河等，防御设施完善齐备、蔚为壮观，且守卫森严，秩序井然。
城内万家灯火，彻夜长明；锦衣华服，宝马香车。
真可谓是——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皇城骊宫内。
一个雍容华贵，头戴金冠、云簪步摇的娇媚女子，正慵懒地倚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纤纤素手，轻巧理着额前的鬓发，面无表情。
突然，她拿乌木梳子的手停了下来。
凑近些镜子，她仔细瞪大眼睛又瞧了瞧，确认再三，不禁微微皱了下眉，捻起指尖轻轻一挑，一根白发当下被连根拔起，她将其紧紧攥在手里，呆呆地盯着注视了一会，眉心微蹙，猛地扬手一拂，梳妆台上的物件，悉数散落在地。
“哐啷哐啷...！”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顿时在空旷的大殿内响起。
几名侍女疾疾猫腰上前，匍匐在地，嘴里不停喊着:“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女子冲着侍女盛气凌人地吼道。
侍女见状，见着满地狼藉，既不敢上前整理收拾，又不敢空手退去，跪在原地犹豫再三踌躇不前。
此时，从殿外轻脚移步进来一个内侍官，油头粉面，长得颇为白净阴柔，头戴玄色巧士冠，身着大内玄赤相见的长袍子。
“大监！”侍女们伏地行礼道。
他极不耐烦地冲几位侍女摆摆手，示意其退下，旋即步履沉稳、气定神闲地走到女子身边，点着一副尖嗓子，笑道:“娘娘金安！何故发这么大火呀？！”
女子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好好待在陛下身边服侍，跑我这骊宫来做什么？！”
“咱家甘愿为娘娘您奔走，以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再说了，陛下身边有楚进忠那个老东西便够了，我去凑什么热闹呀！”内侍官不痛不痒回道。
“啧啧啧...”女子轻蔑一笑，“这话，酸得我牙都要掉下来了！同样是大监，统领后宫一众侍官，知道你与他相比，究竟差在哪里吗？秦让？”
秦让“哈哈哈哈”肆无忌惮大笑起来:“娘娘，您和咱家开玩笑呢嘛，我哪敢与他楚进忠相提并论呀！人家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
“气度！”娘娘并不理会来人的放肆，只是幽幽吐出两个字。
秦让愣了一下，笑声戛然而止，怔在原地好一会儿，随即收去笑颜，拱手回禀道:“此次前来，咱家为娘娘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不知娘想想先听哪一个？”
“哦？说来听听。”娘娘从梳妆台前站起，走到塌前歪了下身子，优雅地变换了一个姿势。
“好消息是——陛下日薄西山，近来愈发殆政，想来时日无多了；坏消息是——拒可靠消息，太子萧人凤目前已进京了！”秦让说罢，仔细盯着贵妃脸上的阴晴变化。
只见她脸色一沉，随即又秒变颜色，笑容可掬道:“太子回京？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怎么，秦大监，你如此说话，究竟是何用意啊？！”
“温娘娘，您这是和在下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秦让森然笑道，“您一路派人追杀太子，逼得他在江湖上使出‘鬼王取亲’这招以求自保，你当真以为在下不知？”
“哈哈哈哈...想要太子殿下死的人多了去了！你如何一口咬定是我派的杀手？真是可笑！”温氏愤然将袖一甩，斜了一眼，侧过身去。
“娘娘！我说这些，并非是要挟于你！我是来帮你的！”秦让上前一步，急切表明心迹道。
温氏嘴角微微扬起，鼻腔里哼出一声，轻蔑笑道:“帮我？”
“是！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咱家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两个消息亲自禀告娘娘，还望娘娘三思！”
见温娘娘没有什么反应，也不表态，便进一步劝道:“如今陛下垂危，命不久矣，太子殿下此刻急匆匆回宫...娘娘您本就膝下无子，此时每走一步，可都是事关生死！咱家被楚进忠一直压得踹不过气，不过是...只盼有个出头之日罢了！”
说了一箩筐好话，温氏听得有些心烦意乱，便下了逐客令。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容我考虑考虑。”她水袖一挥，单手拖起额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秦让离去后，温娘娘愤然拍案，怒目圆睁，冲着殿门口咬牙切齿骂道:“阉人！若不是留你还有些用处，本宫早就杀了你！凭你？也配和我谈合作？！你可知本宫是何人！”
她盘腿坐起，运气施法，使出召唤的咒语来。
瞬间，耳畔气流变换。
一只通体雪白色的九尾狐，踏着一层云浪，从殿外悄然飘入，避过守卫侍者的眼睛，落在了骊宫大殿的寝宫内，变幻成了一个绝色女子。
晚晚打着哈欠，揉揉酸胀的眼睛，道:“前辈，深夜召唤晚晚，可有何要紧之事？”
温氏娘娘，哦不，应当说是妲己，将此前拔下一直攥在掌心的那根白发丝，拿在晚晚面前晃了晃，忧心忡忡说道:“晚晚，你瞧，我都长白发啦！”
晚晚瞪大眼睛，出神看了好一会儿，旋即不明所以道:“前辈，您深夜特意召唤，就...为了这个？”
“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妲己皱眉道，“我近来身上总是懒怠疲乏，在魔域和人间频道繁进出，神元实属消耗过大，那件大事还未办妥呢！容颜怎能就此老去？”
“前辈的意思是...?”晚晚不置可否地犹豫再三，脸上一副极度不情愿的表情。
妲己确信地点点头，眼神中充满恳求之意:“晚晚，前辈只能拜托你了！”
“可是前辈，您可知，如今妖皇玄矶已经对涂山生出了芥蒂之心，此前三番两次来了警告，此时若是再对青丘下手，恐怕涂山全族...都将面临玄矶娘娘的怒火！这罪责，谁能承担得起？”
“玄矶？哼！”温氏妲己冷笑一声，“等着吧！我自有治她的法子！眼下，我若再不吞噬些九尾狐精血，补充下神元，恐怕真的耗不下去了！晚晚你也知道，我这具重生的躯体本来就脆弱得很...你总不至于，看着前辈大事未成，便倒在黎明前的黑暗吧？嗯？”
见晚晚脸上一股为难却已有所动的表情，便趁热打铁继续劝道:“就当是为了涂山一族，晚晚，你帮帮前辈！”
“好吧！”晚晚眼一闭，心一横，说到为了涂山一族，她又一次咬咬牙，将事情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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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万家灯火，彻夜长明；锦衣华服，宝马香车。
真可谓是——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皇城骊宫内。
一个雍容华贵，头戴金冠、云簪步摇的娇媚女子，正慵懒地倚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纤纤素手，轻巧理着额前的鬓发，面无表情。
突然，她拿乌木梳子的手停了下来。
凑近些镜子，她仔细瞪大眼睛又瞧了瞧，确认再三，不禁微微皱了下眉，捻起指尖轻轻一挑，一根白发当下被连根拔起，她将其紧紧攥在手里，呆呆地盯着注视了一会，眉心微蹙，猛地扬手一拂，梳妆台上的物件，悉数散落在地。
“哐啷哐啷...！”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顿时在空旷的大殿内响起。
几名侍女疾疾猫腰上前，匍匐在地，嘴里不停喊着:“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女子冲着侍女盛气凌人地吼道。
侍女见状，见着满地狼藉，既不敢上前整理收拾，又不敢空手退去，跪在原地犹豫再三踌躇不前。
此时，从殿外轻脚移步进来一个内侍官，油头粉面，长得颇为白净阴柔，头戴玄色巧士冠，身着大内玄赤相见的长袍子。
“大监！”侍女们伏地行礼道。
他极不耐烦地冲几位侍女摆摆手，示意其退下，旋即步履沉稳、气定神闲地走到女子身边，点着一副尖嗓子，笑道:“娘娘金安！何故发这么大火呀？！”
女子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好好待在陛下身边服侍，跑我这骊宫来做什么？！”
“咱家甘愿为娘娘您奔走，以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再说了，陛下身边有楚进忠那个老东西便够了，我去凑什么热闹呀！”内侍官不痛不痒回道。
“啧啧啧...”女子轻蔑一笑，“这话，酸得我牙都要掉下来了！同样是大监，统领后宫一众侍官，知道你与他相比，究竟差在哪里吗？秦让？”
秦让“哈哈哈哈”肆无忌惮大笑起来:“娘娘，您和咱家开玩笑呢嘛，我哪敢与他楚进忠相提并论呀！人家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
“气度！”娘娘并不理会来人的放肆，只是幽幽吐出两个字。
秦让愣了一下，笑声戛然而止，怔在原地好一会儿，随即收去笑颜，拱手回禀道:“此次前来，咱家为娘娘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不知娘想想先听哪一个？”
“哦？说来听听。”娘娘从梳妆台前站起，走到塌前歪了下身子，优雅地变换了一个姿势。
“好消息是——陛下日薄西山，近来愈发殆政，想来时日无多了；坏消息是——拒可靠消息，太子萧人凤目前已进京了！”秦让说罢，仔细盯着贵妃脸上的阴晴变化。
只见她脸色一沉，随即又秒变颜色，笑容可掬道:“太子回京？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怎么，秦大监，你如此说话，究竟是何用意啊？！”
“温娘娘，您这是和在下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秦让森然笑道，“您一路派人追杀太子，逼得他在江湖上使出‘鬼王取亲’这招以求自保，你当真以为在下不知？”
“哈哈哈哈...想要太子殿下死的人多了去了！你如何一口咬定是我派的杀手？真是可笑！”温氏愤然将袖一甩，斜了一眼，侧过身去。
“娘娘！我说这些，并非是要挟于你！我是来帮你的！”秦让上前一步，急切表明心迹道。
温氏嘴角微微扬起，鼻腔里哼出一声，轻蔑笑道:“帮我？”
“是！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咱家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两个消息亲自禀告娘娘，还望娘娘三思！”
见温娘娘没有什么反应，也不表态，便进一步劝道:“如今陛下垂危，命不久矣，太子殿下此刻急匆匆回宫...娘娘您本就膝下无子，此时每走一步，可都是事关生死！咱家被楚进忠一直压得踹不过气，不过是...只盼有个出头之日罢了！”
说了一箩筐好话，温氏听得有些心烦意乱，便下了逐客令。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容我考虑考虑。”她水袖一挥，单手拖起额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秦让离去后，温娘娘愤然拍案，怒目圆睁，冲着殿门口咬牙切齿骂道:“阉人！若不是留你还有些用处，本宫早就杀了你！凭你？也配和我谈合作？！你可知本宫是何人！”
她盘腿坐起，运气施法，使出召唤的咒语来。
瞬间，耳畔气流变换。
一只通体雪白色的九尾狐，踏着一层云浪，从殿外悄然飘入，避过守卫侍者的眼睛，落在了骊宫大殿的寝宫内，变幻成了一个绝色女子。
晚晚打着哈欠，揉揉酸胀的眼睛，道:“前辈，深夜召唤晚晚，可有何要紧之事？”
温氏娘娘，哦不，应当说是妲己，将此前拔下一直攥在掌心的那根白发丝，拿在晚晚面前晃了晃，忧心忡忡说道:“晚晚，你瞧，我都长白发啦！”
晚晚瞪大眼睛，出神看了好一会儿，旋即不明所以道:“前辈，您深夜特意召唤，就...为了这个？”
“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妲己皱眉道，“我近来身上总是懒怠疲乏，在魔域和人间频道繁进出，神元实属消耗过大，那件大事还未办妥呢！容颜怎能就此老去？”
“前辈的意思是...?”晚晚不置可否地犹豫再三，脸上一副极度不情愿的表情。
妲己确信地点点头，眼神中充满恳求之意:“晚晚，前辈只能拜托你了！”
“可是前辈，您可知，如今妖皇玄矶已经对涂山生出了芥蒂之心，此前三番两次来了警告，此时若是再对青丘下手，恐怕涂山全族...都将面临玄矶娘娘的怒火！这罪责，谁能承担得起？”
“玄矶？哼！”温氏妲己冷笑一声，“等着吧！我自有治她的法子！眼下，我若再不吞噬些九尾狐精血，补充下神元，恐怕真的耗不下去了！晚晚你也知道，我这具重生的躯体本来就脆弱得很...你总不至于，看着前辈大事未成，便倒在黎明前的黑暗吧？嗯？”
见晚晚脸上一股为难却已有所动的表情，便趁热打铁继续劝道:“就当是为了涂山一族，晚晚，你帮帮前辈！”
“好吧！”晚晚眼一闭，心一横，说到为了涂山一族，她又一次咬咬牙，将事情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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