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转变
傍晚，正是风大的时候。
依旧是断头峡谷，依旧，是那一群由李察和威尔带领的圣族……
他们依旧排列着整齐的队伍，通过断头峡谷，也依旧在这里驻扎营地，以避免寒风的侵袭。
只是相较于之前他们前往末卡维领地的时候，他们少了获胜后的那些高兴的情绪……也少了一个人……
奥尔德的死，终究还是对这些圣族战士们，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他们变得沉默寡言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威尔在昨天露出的那种暴虐的表情，也从来没有因为失言而受到昨天来自领袖李察的责难……
整支队伍，陷入了一片难以言说的沉闷之中，没有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发出声响……
他们沉默地呆在自己的帐篷之中，或者把守在营地的各个地方，互相看着自己的同伴，只用眼神进行着对彼此的交流。
他们在交流什么，无人知晓。然而他们对李察和威尔这对父子的些许不满，已经流露在了表面至上。
在半年多前，他们被征召并跟随着李察南下，前往罗马之外的时候，他们足足有五千多人。
之后，在落日要塞，损失了一些弟兄……在找到那两支传奇军团的援军时，损失了一些弟兄……在罗马的那场最终决战中，又损失了一些弟兄……
最终，在不久前终于取得了胜利之后，原本五千人的队伍，只剩下了三百人……
这三百人，毫无疑问地都是精锐。但他们在这半年多跟随着李察奔袭了大半个帝国后，也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
因此，奥尔德的死……带给他们的冲击，是巨大的。
一方面，是自己曾经宣誓效忠的主人，一方面，是经历了半年共同出生入死的袍泽兄弟，这些圣族战士们，陷入了困惑之中。
……
“卢卡斯，你要不要……参与那场计划……我们只是，为了奥尔德复仇而已……”
“费奇，你疯了吗？你忘记曾经李察大人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吗？”
“醒醒兄弟！你看看他现在是如何对待我们的！”
一处上好的，由末卡维赠予的营帐内，两个身材魁梧的圣族战士，正压低了声音，悄声交谈着。
他们的身上，依旧穿着那身安妮赠予他们的礼物，那一身堪称奢华的魔法装备轻甲套装！而那由末卡维一族精心锻造的，带有破甲属性的长剑，也被他们牢牢地攥在手中！
没错，昨天，在安妮的一再要求下，李察和威尔这对父子，最终还是带走了那四枚存放着诸多物资，以及另一些非常珍贵的物品的空间戒指。而圣族战士们，也带走了他们那时卸下的装备。
只是……安妮又赠予了很多东西，比如说，几车看上去沉甸甸，被牦牛皮牢牢盖住的物资。
负责看守这些物资的，是被李察认为最为忠心的一些圣族战士……
而争端，正是由于这些物资引起的。
可能是由于对奥尔德的思量，李察并没有让平时亲近奥尔德，但实力在诸多圣族战士中相当强大的人去负责物资的看守。
相反，在威尔的建议下，那几个作战灵巧多变，且无比勇猛的圣族战士被变相地软禁，看惯了起来。
而这，就引起了诸多圣族战士的不满。
卢卡斯和费奇，就是其中的两人……像他们这样的，在营地中还有很多。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裹挟着所有人，逼迫威尔对众人道歉，同时表示对奥尔德死亡的愧疚！
不然……一旦威尔开了这个头，那么，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他杀害的，会是自己！
“听我说，你一定要沉下心来，费奇……我们不能这样做！”
“那，奥尔德的死，怎么说？他当时只是无意说了一句话而已！可他不还是照着威尔少爷……威尔的话去做了吗？！”
“奥尔德听从的，是李察大人的命令！费奇！我希望你能弄明白这一点！”
“……可是，那又怎么样？威尔他还是杀害了奥尔德，不是吗？看看他现在，把奥尔德平时玩得比较近的几个兄弟，都给软禁起来了……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我们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给奥尔德出去，更多的，是保全那几个兄弟的性命，还有，我们的性命……”
“……”
卢卡斯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去对抗李察。
因为李察平时，的确对手下的战士们非常不错。
他是一位仁慈而又公道的领袖，经常为新家园的族人们主持公道。他也是一位果敢而又颇有领袖气质的战士，在每一场战斗中，只要他参与了，他就会冲杀在第一线！
李察在圣族战士们心中的分量，还是相当重的，可是……圣族战士们，在他心中，和他的儿子比起来，分量有多重呢？
卢卡斯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对费奇低声说道：“知道了，那就算我一个吧！”
“爽快！我们不会过多逼迫李察大人……只要他不再纵容自己的儿子，继续犯错了！”费奇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掀起了帐篷的防风布帘，朝着两侧机警地观察两眼，随后才小心地走出了帐篷，前往下一个需要说服的圣族战士那里。
卢卡斯没有发现，在他离开之后，威尔面带着一种，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怪异的笑容，在帐篷之后出现了。
与此同时，威尔的手中，还有一颗闪烁着蓝光的水晶。
……
“卢卡斯，你要不要……参与那场计划………”
“费奇，你疯了吗……”
“醒醒兄弟！你看看他现在是如何对待我们的……”
……
从开始，直到最后，卢卡斯和费奇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回响在营地中的主帐内。
李察躺在自己的卧榻上，脸色憔悴地听完了这一切——在得知李蒙遭受到了的那一切，并离开了黑荆棘堡后，他的身体就异常虚弱……
威尔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中依旧闪烁着蓝光的水晶，他来到父亲身边，声音中充满了尊敬。
“父亲，您都听到了？”
“嗯……他们，想让我承认……不，是想通过让我惩戒你的方式，让自己心安……”
“是的，父亲……那，您怎么看？”
李察费力地想要坐起来，而威尔也适时地弯下身子，小心地将李察扶了起来。
“我不知道……孩子，自从离开了那个地方……离开了你的弟弟之后……我就……我很疲惫，孩子。”
“我知道的，父亲……”
“尽量，还是安抚他们吧……有时候，认个错，能解决很多问题……”
“……”
“你怎么不说话了，孩子？”
李察疑惑地看向威尔，却发现他脸上的复杂神色。
“你……是不肯放下你的尊严吗？听我说，孩子……有时候，如果尊严可以交换一些远超出它价值的东西，那就不要犹豫……如果你用温和的手段，去收服那些战士们，他们一定会对你更加忠心的……”
“父亲……我知道，您一直都擅长做交易……与长者议会交易，与王国同盟交易，与罗马帝国交易……与众神交易！我理解您所说的，只有利益才能换取利益这种说法……可是，这次，我却不想妥协！”
“……能说说，是为什么吗？”
“他们的贪婪，在黑荆棘堡，我就已经见识过了。可能您在很久之前就察觉到了与人心从不分离的贪婪，并将它归于自己可以利用的筹码之中……可是我却不想这样做！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您大可以满足他们一次两次，甚至三次四次无理的需求，就像现在这样……他们在要求一种，长者议会统治他们时，从没有给予他们的权力——质疑自己的主人！我理解您想要让他们真正站起来的心情……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妥协的次数多了，固然可以换取他们的忠心。但一旦我们的所有，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会怎么做？我的猜想，是叛乱！今天，他们想要抱成一团，用那种拙劣的手段迫使您惩罚我……那么以后，难免不会有叛乱的情况发生！”
“孩子，你的想法不能这么极端，我还是认为……”
李察的话还没说完，就止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沉默着从帐篷外，走进来，武器，或者衣服上依旧沾染着鲜血的服部千代，与墨影。
“你们……干了什么？”
“只是将带头的那几个人……用来立威了。”
李察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冷漠的威尔，他不知道自己的长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威尔贴心地为父亲倒了满满一杯茶，这在冬天，应该可以带给他一些温暖……随后威尔站起身来，走到了墨影和服部千代的身边，给了他们肯定的眼神。
最后，威尔回过头，对着依旧发愣的父亲，恭敬地说道：“我知道您毕生的信念，是复兴圣族，为我们的族人争取一片用于延续的净土……我从小，被您教导着向这一方面成长，并受益匪浅……可是，父亲，我现在的理念改变了……我只想为我的家人，还有我的朋友们，去做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原谅我的自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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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断头峡谷，依旧，是那一群由李察和威尔带领的圣族……
他们依旧排列着整齐的队伍，通过断头峡谷，也依旧在这里驻扎营地，以避免寒风的侵袭。
只是相较于之前他们前往末卡维领地的时候，他们少了获胜后的那些高兴的情绪……也少了一个人……
奥尔德的死，终究还是对这些圣族战士们，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他们变得沉默寡言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威尔在昨天露出的那种暴虐的表情，也从来没有因为失言而受到昨天来自领袖李察的责难……
整支队伍，陷入了一片难以言说的沉闷之中，没有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发出声响……
他们沉默地呆在自己的帐篷之中，或者把守在营地的各个地方，互相看着自己的同伴，只用眼神进行着对彼此的交流。
他们在交流什么，无人知晓。然而他们对李察和威尔这对父子的些许不满，已经流露在了表面至上。
在半年多前，他们被征召并跟随着李察南下，前往罗马之外的时候，他们足足有五千多人。
之后，在落日要塞，损失了一些弟兄……在找到那两支传奇军团的援军时，损失了一些弟兄……在罗马的那场最终决战中，又损失了一些弟兄……
最终，在不久前终于取得了胜利之后，原本五千人的队伍，只剩下了三百人……
这三百人，毫无疑问地都是精锐。但他们在这半年多跟随着李察奔袭了大半个帝国后，也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
因此，奥尔德的死……带给他们的冲击，是巨大的。
一方面，是自己曾经宣誓效忠的主人，一方面，是经历了半年共同出生入死的袍泽兄弟，这些圣族战士们，陷入了困惑之中。
……
“卢卡斯，你要不要……参与那场计划……我们只是，为了奥尔德复仇而已……”
“费奇，你疯了吗？你忘记曾经李察大人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吗？”
“醒醒兄弟！你看看他现在是如何对待我们的！”
一处上好的，由末卡维赠予的营帐内，两个身材魁梧的圣族战士，正压低了声音，悄声交谈着。
他们的身上，依旧穿着那身安妮赠予他们的礼物，那一身堪称奢华的魔法装备轻甲套装！而那由末卡维一族精心锻造的，带有破甲属性的长剑，也被他们牢牢地攥在手中！
没错，昨天，在安妮的一再要求下，李察和威尔这对父子，最终还是带走了那四枚存放着诸多物资，以及另一些非常珍贵的物品的空间戒指。而圣族战士们，也带走了他们那时卸下的装备。
只是……安妮又赠予了很多东西，比如说，几车看上去沉甸甸，被牦牛皮牢牢盖住的物资。
负责看守这些物资的，是被李察认为最为忠心的一些圣族战士……
而争端，正是由于这些物资引起的。
可能是由于对奥尔德的思量，李察并没有让平时亲近奥尔德，但实力在诸多圣族战士中相当强大的人去负责物资的看守。
相反，在威尔的建议下，那几个作战灵巧多变，且无比勇猛的圣族战士被变相地软禁，看惯了起来。
而这，就引起了诸多圣族战士的不满。
卢卡斯和费奇，就是其中的两人……像他们这样的，在营地中还有很多。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裹挟着所有人，逼迫威尔对众人道歉，同时表示对奥尔德死亡的愧疚！
不然……一旦威尔开了这个头，那么，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他杀害的，会是自己！
“听我说，你一定要沉下心来，费奇……我们不能这样做！”
“那，奥尔德的死，怎么说？他当时只是无意说了一句话而已！可他不还是照着威尔少爷……威尔的话去做了吗？！”
“奥尔德听从的，是李察大人的命令！费奇！我希望你能弄明白这一点！”
“……可是，那又怎么样？威尔他还是杀害了奥尔德，不是吗？看看他现在，把奥尔德平时玩得比较近的几个兄弟，都给软禁起来了……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我们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给奥尔德出去，更多的，是保全那几个兄弟的性命，还有，我们的性命……”
“……”
卢卡斯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去对抗李察。
因为李察平时，的确对手下的战士们非常不错。
他是一位仁慈而又公道的领袖，经常为新家园的族人们主持公道。他也是一位果敢而又颇有领袖气质的战士，在每一场战斗中，只要他参与了，他就会冲杀在第一线！
李察在圣族战士们心中的分量，还是相当重的，可是……圣族战士们，在他心中，和他的儿子比起来，分量有多重呢？
卢卡斯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对费奇低声说道：“知道了，那就算我一个吧！”
“爽快！我们不会过多逼迫李察大人……只要他不再纵容自己的儿子，继续犯错了！”费奇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掀起了帐篷的防风布帘，朝着两侧机警地观察两眼，随后才小心地走出了帐篷，前往下一个需要说服的圣族战士那里。
卢卡斯没有发现，在他离开之后，威尔面带着一种，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怪异的笑容，在帐篷之后出现了。
与此同时，威尔的手中，还有一颗闪烁着蓝光的水晶。
……
“卢卡斯，你要不要……参与那场计划………”
“费奇，你疯了吗……”
“醒醒兄弟！你看看他现在是如何对待我们的……”
……
从开始，直到最后，卢卡斯和费奇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回响在营地中的主帐内。
李察躺在自己的卧榻上，脸色憔悴地听完了这一切——在得知李蒙遭受到了的那一切，并离开了黑荆棘堡后，他的身体就异常虚弱……
威尔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中依旧闪烁着蓝光的水晶，他来到父亲身边，声音中充满了尊敬。
“父亲，您都听到了？”
“嗯……他们，想让我承认……不，是想通过让我惩戒你的方式，让自己心安……”
“是的，父亲……那，您怎么看？”
李察费力地想要坐起来，而威尔也适时地弯下身子，小心地将李察扶了起来。
“我不知道……孩子，自从离开了那个地方……离开了你的弟弟之后……我就……我很疲惫，孩子。”
“我知道的，父亲……”
“尽量，还是安抚他们吧……有时候，认个错，能解决很多问题……”
“……”
“你怎么不说话了，孩子？”
李察疑惑地看向威尔，却发现他脸上的复杂神色。
“你……是不肯放下你的尊严吗？听我说，孩子……有时候，如果尊严可以交换一些远超出它价值的东西，那就不要犹豫……如果你用温和的手段，去收服那些战士们，他们一定会对你更加忠心的……”
“父亲……我知道，您一直都擅长做交易……与长者议会交易，与王国同盟交易，与罗马帝国交易……与众神交易！我理解您所说的，只有利益才能换取利益这种说法……可是，这次，我却不想妥协！”
“……能说说，是为什么吗？”
“他们的贪婪，在黑荆棘堡，我就已经见识过了。可能您在很久之前就察觉到了与人心从不分离的贪婪，并将它归于自己可以利用的筹码之中……可是我却不想这样做！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您大可以满足他们一次两次，甚至三次四次无理的需求，就像现在这样……他们在要求一种，长者议会统治他们时，从没有给予他们的权力——质疑自己的主人！我理解您想要让他们真正站起来的心情……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妥协的次数多了，固然可以换取他们的忠心。但一旦我们的所有，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会怎么做？我的猜想，是叛乱！今天，他们想要抱成一团，用那种拙劣的手段迫使您惩罚我……那么以后，难免不会有叛乱的情况发生！”
“孩子，你的想法不能这么极端，我还是认为……”
李察的话还没说完，就止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沉默着从帐篷外，走进来，武器，或者衣服上依旧沾染着鲜血的服部千代，与墨影。
“你们……干了什么？”
“只是将带头的那几个人……用来立威了。”
李察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冷漠的威尔，他不知道自己的长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威尔贴心地为父亲倒了满满一杯茶，这在冬天，应该可以带给他一些温暖……随后威尔站起身来，走到了墨影和服部千代的身边，给了他们肯定的眼神。
最后，威尔回过头，对着依旧发愣的父亲，恭敬地说道：“我知道您毕生的信念，是复兴圣族，为我们的族人争取一片用于延续的净土……我从小，被您教导着向这一方面成长，并受益匪浅……可是，父亲，我现在的理念改变了……我只想为我的家人，还有我的朋友们，去做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原谅我的自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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