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一分为二
敌将主帅，分一为二。
东国最近传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这个话题，似乎怎么说也说不够似的，战火燃起虽已多时，却总是在紫暇关进进出出，战火并没有波及到其他的地方，所以，百姓也能缓下心来，不像战火狼烟刚起时，揪着心，天天焦急的连觉都睡不好，如今倒好，个个都安稳的很，战场上的事儿还可以拿出来当当茶余饭后的甜点。
这敌将主帅自然是指南国宁国公风步雍无凝，而这分一为二嘛，就是主帅身前还带个小的，且是长得很可爱的小帅哥。
要是一般的小孩子，看到那样的场面，早就吓得哭哭闹闹，比战场上的任何嘶杀来还得带劲。可是，这位主帅面前的小帅哥不但不哭不闹，而且还很镇定的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场上的一切。
仿佛年纪小小就已经懂得一切。
这日，阮玲带着两个女儿一同上街，原是想看看布料，做些换季衣衫，顺便逛逛的，未想到听到这一则传闻。
而且，越传越来。
“不会是在说小衣儿吧”。晨笑唇儿张得大大的，没错，小衣儿是很可爱，风步雍也很残酷，基本上这是一对极不搭的组合。
可是——
她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风步雍尽忍心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带上战场，他就没有想过，若是有个万一，小衣儿出了点事，他该如何自处。
切腹自尽吗？
“显然是”，阮玲也没有看布逛待的兴致了，索性找了间茶楼坐下来听个够。
“城主夫人——两位小姐里边前”。
掌柜的一见是城主夫人，立刻热情相迎。
雷城的城主水城威可是雷城百姓心目中的神啊，就连他的夫人和女儿也是高贵得不得了，掌柜的是万分荣幸。
寻常的日子，可是看不见这几位贵人们出门的。
阮玲有礼的跟掌柜的寒暄了几句，无忧和晨笑也有礼的微笑点头，观察了一下，还是二楼人多声杂，于是，阮玲转了头——
“掌柜的，楼上还是坐吗？”。
“有有有——夫人，小姐楼上请”。就算是没有，他也会变成有，这难得一见的好机会，他怎么会往外推呢。
掌拒的很懂得做生意，帮她们安排了个靠窗的位置，视野好，空气好，而且，更可以听得清二楼里每一桌她们想听的话语。
掌柜的交代小二上好茶上好点之后，退了下去。
她们，便坚着耳朵，听听隔壁桌说着时下最引人关注的话题。
“你可不知道啊，南国的宁国人，可是一人顶两”，客人一说算极奇大声，就算不想听的也能听得到。
“这两是谁啊？”客人二有些不解。
“这你都不知道啊”，客人三唏嘘一阵，“就是我朝的顾大丞相和司徒大将军啊”。
“哦”客人二恍然大悟。
“听说啊，这几个月，对方的主帅自己从来都没有动过手，光他身边两个刹星已经够让司徒将军头疼的了”。
“是嘛，没想到南国还有如此人才”。
“可不是，想想，若是能为我国所用，这场战不用打也就胜了，真不知道南国的主帅到底是谁，真想认识他”。
“去，人家哪能是你想认识就认识的啊”。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又没有当真。”。
“听说，他带着儿子上战场，怎么他儿子的娘不管事的吗？”。
“估计是他儿子的娘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否则怎么可能会不管呢”。
话落，举茶，饮尽。
估计是坐了很久了，那一桌的人起身离开。
无忧握着手中的杯子一言不发，双眼一眨也不眨的，是啊，让不满二岁的儿子上战场，她这个为娘的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就当她死了吧。
可是——
这事儿，能当吗？
她的衣儿，还那么小，小到什么事都不懂。这个年纪，该是最快乐，最无忧的年纪，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待他。
他还是个孩子啊。
“娘——”
“嗯”阮玲应着，定定的看着她。
“我想去一趟紫暇关”，抬起头，无忧的表情坚定而从容。
“不行”，晨笑阻止，她不会让无忧去紫暇关的，不管她是为了什么理由去，都不准。
“晨笑——”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无忧——你知不知道，昊天就是这么没有的，你是不是想让爹和娘也这样失去你，你是不是要让我也这样失去你，你是不是要让开心也这样失去你——你知不知道，大家的心里已经很不好受了，小衣儿会得到好的照顾的，风步雍是他的爹不是吗？以前，他一天到晚都霸着小衣儿不是吗？他也只有小衣儿一个亲人在他身边不是吗？就算他是冷血动物也不会让小衣儿难过的，无忧，听我一句，不要去——”
晨笑直到一想到，当初，昊天离开她的时候也是声声说着，他会回来的。
结果，他再也没有回来。
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谁也没有能力阻止。
人生——
谁的人生都是天注定的，何不好好的过呢，过好每一天就好。如果能争，她早就和天争啊，可是，她不能啊——
她只是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
所以，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无忧看着晨笑激动的情绪，她缓缓的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晨笑心里的痛，那抹痛，怕是今生今世也无法消除。
“无忧，别为小衣儿担心”，阮玲轻拍着无忧的手安抚着，一手握着晨笑的手，“风步雍把衣儿带在身边是好事，至少，是他自己照顾，衣儿不会有事的”。
无忧额首。
是啊，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破邪毒尊，又怎么会让他的儿子有事呢。
是她太多心了。
可是——这怎么能够怪她呢，她只不过是一个母亲啊，想为自己的儿子做些什么。这一别，她和衣儿还不知道此生有没有机会再相见。
风步雍——
那个男人，她的夫啊，真的想让她死，她的出现，只会让他痛苦。那么，她对自己允诺，这一生一世，只要他不想见到她，她便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徒惹他的伤心。
她是多么的希望，有一天，他想通了，想透了，带着衣儿回到她和开心的身边，他们是一家人啊，为什么要分开呢。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
“晨笑啊，别难过好吧，昊天若是在天有灵，看着你这么难过，也难以瞑目啊”，这会，阮玲和无忧同时安抚晨笑。
相较于无忧，晨笑的处境更让人心疼。
毕竟，风步雍还活着，风修衣还活着——
但是，西门昊天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晨笑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咬着唇仰着头，看着窗外的天，若是他在天有灵，她不会让他心安的。只有这样的话，他才会看着她，记挂着他，哪怕只是一缕魂魄也不会远离她。
就算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至少，他是存在的——
这样就好了，她不会强求太多。
真的不会啊！
“小二，把楼里最好的甜点都上来，再来一壶茶”，阮玲招来店小二交代着，小二马上应是，转身准备却了。阮玲看着一双女儿，“咱们该化悲痛为力量，好好的活着，不为自己，也为两个小丫头知道吗？”，那两个小丫头，就在一旁，朵儿和晓丫抱在手里呢，一桌五人加两个小家伙一点也不嫌挤，“咱们好好的吃，把肚子撑起来，然后，再摇着回家好不好？”。
肚子撑起来？
摇着回家？
光想到这样的画面，就够让人笑的了，更别说她们得这么做。
不过，无忧和晨笑还是点头。
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小二很尽责的搬上了楼里最知名的点心，茶上了一壶又一壶，如阮玲所言，她们的肚子也确实吃撑起来了。
可是——
谁也没有停下来，继续吃，吃，可以暂时的忘记一些东西。
一旁静坐的晓丫和朵儿看得直发怔，直差没有跳开逃下楼，她们这样的吃法是不是想就地撑死自己算了。
“夫人，小姐，够了”。
晓丫和朵儿异口同声。
别说是吃了，光看着她们吃，她们肚子都饱了。
“够了没有？”阮玲抬头，问两个女儿。
“没有”。
姐妹两个异口同声。
结果，又上了两壶茶。
母女三人也真算是摇着回家了，可是，才摇下楼，她们就摇不动了，谁让她们的肚子里除了满满的点心之外，就是满满的水了。
再摇下去，她们就会毫不客气的吞了一地。
没有办法，只好托掌柜的到水家去说一声，让水家的人派来马车，把这一家母女三人，毫不节制的——接回家去。
水尘威看着她们是哑口无言。
说又说不得，骂又骂不得——
连他的妻子都一起去，为娘的带着女儿这个样子，他还能说什么？
“管事”。
“老爷”。
“去，找大夫开几贴助消化的药回来煎好送上来”。
“是”。
“要快点”。
“小的马上就去”。
管事出了门，水尘威高坐主位，看着妻子和一双女儿抚着自己的肚子，简直就像是怀了身孕一般。
“以后还吃不吃？”。他沉声问道。
“……”
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他的。
因为——
全都撑得不能说话了。
这到底是自助还是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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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国最近传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这个话题，似乎怎么说也说不够似的，战火燃起虽已多时，却总是在紫暇关进进出出，战火并没有波及到其他的地方，所以，百姓也能缓下心来，不像战火狼烟刚起时，揪着心，天天焦急的连觉都睡不好，如今倒好，个个都安稳的很，战场上的事儿还可以拿出来当当茶余饭后的甜点。
这敌将主帅自然是指南国宁国公风步雍无凝，而这分一为二嘛，就是主帅身前还带个小的，且是长得很可爱的小帅哥。
要是一般的小孩子，看到那样的场面，早就吓得哭哭闹闹，比战场上的任何嘶杀来还得带劲。可是，这位主帅面前的小帅哥不但不哭不闹，而且还很镇定的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场上的一切。
仿佛年纪小小就已经懂得一切。
这日，阮玲带着两个女儿一同上街，原是想看看布料，做些换季衣衫，顺便逛逛的，未想到听到这一则传闻。
而且，越传越来。
“不会是在说小衣儿吧”。晨笑唇儿张得大大的，没错，小衣儿是很可爱，风步雍也很残酷，基本上这是一对极不搭的组合。
可是——
她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风步雍尽忍心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带上战场，他就没有想过，若是有个万一，小衣儿出了点事，他该如何自处。
切腹自尽吗？
“显然是”，阮玲也没有看布逛待的兴致了，索性找了间茶楼坐下来听个够。
“城主夫人——两位小姐里边前”。
掌柜的一见是城主夫人，立刻热情相迎。
雷城的城主水城威可是雷城百姓心目中的神啊，就连他的夫人和女儿也是高贵得不得了，掌柜的是万分荣幸。
寻常的日子，可是看不见这几位贵人们出门的。
阮玲有礼的跟掌柜的寒暄了几句，无忧和晨笑也有礼的微笑点头，观察了一下，还是二楼人多声杂，于是，阮玲转了头——
“掌柜的，楼上还是坐吗？”。
“有有有——夫人，小姐楼上请”。就算是没有，他也会变成有，这难得一见的好机会，他怎么会往外推呢。
掌拒的很懂得做生意，帮她们安排了个靠窗的位置，视野好，空气好，而且，更可以听得清二楼里每一桌她们想听的话语。
掌柜的交代小二上好茶上好点之后，退了下去。
她们，便坚着耳朵，听听隔壁桌说着时下最引人关注的话题。
“你可不知道啊，南国的宁国人，可是一人顶两”，客人一说算极奇大声，就算不想听的也能听得到。
“这两是谁啊？”客人二有些不解。
“这你都不知道啊”，客人三唏嘘一阵，“就是我朝的顾大丞相和司徒大将军啊”。
“哦”客人二恍然大悟。
“听说啊，这几个月，对方的主帅自己从来都没有动过手，光他身边两个刹星已经够让司徒将军头疼的了”。
“是嘛，没想到南国还有如此人才”。
“可不是，想想，若是能为我国所用，这场战不用打也就胜了，真不知道南国的主帅到底是谁，真想认识他”。
“去，人家哪能是你想认识就认识的啊”。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又没有当真。”。
“听说，他带着儿子上战场，怎么他儿子的娘不管事的吗？”。
“估计是他儿子的娘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否则怎么可能会不管呢”。
话落，举茶，饮尽。
估计是坐了很久了，那一桌的人起身离开。
无忧握着手中的杯子一言不发，双眼一眨也不眨的，是啊，让不满二岁的儿子上战场，她这个为娘的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就当她死了吧。
可是——
这事儿，能当吗？
她的衣儿，还那么小，小到什么事都不懂。这个年纪，该是最快乐，最无忧的年纪，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待他。
他还是个孩子啊。
“娘——”
“嗯”阮玲应着，定定的看着她。
“我想去一趟紫暇关”，抬起头，无忧的表情坚定而从容。
“不行”，晨笑阻止，她不会让无忧去紫暇关的，不管她是为了什么理由去，都不准。
“晨笑——”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无忧——你知不知道，昊天就是这么没有的，你是不是想让爹和娘也这样失去你，你是不是要让我也这样失去你，你是不是要让开心也这样失去你——你知不知道，大家的心里已经很不好受了，小衣儿会得到好的照顾的，风步雍是他的爹不是吗？以前，他一天到晚都霸着小衣儿不是吗？他也只有小衣儿一个亲人在他身边不是吗？就算他是冷血动物也不会让小衣儿难过的，无忧，听我一句，不要去——”
晨笑直到一想到，当初，昊天离开她的时候也是声声说着，他会回来的。
结果，他再也没有回来。
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谁也没有能力阻止。
人生——
谁的人生都是天注定的，何不好好的过呢，过好每一天就好。如果能争，她早就和天争啊，可是，她不能啊——
她只是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
所以，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无忧看着晨笑激动的情绪，她缓缓的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晨笑心里的痛，那抹痛，怕是今生今世也无法消除。
“无忧，别为小衣儿担心”，阮玲轻拍着无忧的手安抚着，一手握着晨笑的手，“风步雍把衣儿带在身边是好事，至少，是他自己照顾，衣儿不会有事的”。
无忧额首。
是啊，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破邪毒尊，又怎么会让他的儿子有事呢。
是她太多心了。
可是——这怎么能够怪她呢，她只不过是一个母亲啊，想为自己的儿子做些什么。这一别，她和衣儿还不知道此生有没有机会再相见。
风步雍——
那个男人，她的夫啊，真的想让她死，她的出现，只会让他痛苦。那么，她对自己允诺，这一生一世，只要他不想见到她，她便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徒惹他的伤心。
她是多么的希望，有一天，他想通了，想透了，带着衣儿回到她和开心的身边，他们是一家人啊，为什么要分开呢。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
“晨笑啊，别难过好吧，昊天若是在天有灵，看着你这么难过，也难以瞑目啊”，这会，阮玲和无忧同时安抚晨笑。
相较于无忧，晨笑的处境更让人心疼。
毕竟，风步雍还活着，风修衣还活着——
但是，西门昊天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晨笑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咬着唇仰着头，看着窗外的天，若是他在天有灵，她不会让他心安的。只有这样的话，他才会看着她，记挂着他，哪怕只是一缕魂魄也不会远离她。
就算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至少，他是存在的——
这样就好了，她不会强求太多。
真的不会啊！
“小二，把楼里最好的甜点都上来，再来一壶茶”，阮玲招来店小二交代着，小二马上应是，转身准备却了。阮玲看着一双女儿，“咱们该化悲痛为力量，好好的活着，不为自己，也为两个小丫头知道吗？”，那两个小丫头，就在一旁，朵儿和晓丫抱在手里呢，一桌五人加两个小家伙一点也不嫌挤，“咱们好好的吃，把肚子撑起来，然后，再摇着回家好不好？”。
肚子撑起来？
摇着回家？
光想到这样的画面，就够让人笑的了，更别说她们得这么做。
不过，无忧和晨笑还是点头。
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小二很尽责的搬上了楼里最知名的点心，茶上了一壶又一壶，如阮玲所言，她们的肚子也确实吃撑起来了。
可是——
谁也没有停下来，继续吃，吃，可以暂时的忘记一些东西。
一旁静坐的晓丫和朵儿看得直发怔，直差没有跳开逃下楼，她们这样的吃法是不是想就地撑死自己算了。
“夫人，小姐，够了”。
晓丫和朵儿异口同声。
别说是吃了，光看着她们吃，她们肚子都饱了。
“够了没有？”阮玲抬头，问两个女儿。
“没有”。
姐妹两个异口同声。
结果，又上了两壶茶。
母女三人也真算是摇着回家了，可是，才摇下楼，她们就摇不动了，谁让她们的肚子里除了满满的点心之外，就是满满的水了。
再摇下去，她们就会毫不客气的吞了一地。
没有办法，只好托掌柜的到水家去说一声，让水家的人派来马车，把这一家母女三人，毫不节制的——接回家去。
水尘威看着她们是哑口无言。
说又说不得，骂又骂不得——
连他的妻子都一起去，为娘的带着女儿这个样子，他还能说什么？
“管事”。
“老爷”。
“去，找大夫开几贴助消化的药回来煎好送上来”。
“是”。
“要快点”。
“小的马上就去”。
管事出了门，水尘威高坐主位，看着妻子和一双女儿抚着自己的肚子，简直就像是怀了身孕一般。
“以后还吃不吃？”。他沉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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