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轮回再世
<p>东溟大海琉璃千顷，浩瀚无边。相传在那海上的虚无缥缈之处，有一座叫做蓬莱的仙山，这座仙山流云隐隐，其上更有仙雾万道，世间芸芸众生，皆不能得见其真貌。</p>
<p>而蓬莱仙山，虽只出现在神仙传说与故事之中，不可触及。但在那茫茫无际的东海之上，在那渔民们的众口相传中，却都曾见过一道仙云缭绕的紫色神石，飘荡其中。神异无方，好似蓬莱真仙所化。自此神石之名常流传于市井之中，惹得世人皆闻。</p>
<p>天海一色之中，有一位老者，乘驾着青色神牛，踏云辟雾而来。在那东海万顷的流波浩荡之间似闲步而游，眼见那青牛迈着不紧不慢的悠闲步伐，可是其速度却倏忽万千里，宛如一道神风，划过了波光粼粼的海面。</p>
<p>“万年了，如今的你，也是时候苏醒了。”</p>
<p>老者此时，正立在瀚海之上，凝目望着那一颗紫色的玄异神石，这座立根在大海中的神石，更似能懂他话语，通体之上，闪烁起了冲天紫芒，一道道玄异的咒文飘荡在海天之间。</p>
<p>老者伸出一指，轻轻点在神石之上，顿时，那神石更是生机勃勃，不断的吞吐着冲天般的紫色神光，将整片瀚海照映得明若曜日，光华无限。下一刻，它便猛然拔动身躯，自顶端崩裂而开，化为一道夺目的紫色流光，冲上九霄云间，腾挪穿梭不止。</p>
<p>那神光仿佛隔绝了这个世界已经许久，它掠过辽原莽莽，一片荒芜的土地竟在那紫色神光所掠过之后，生长出了苍绿的草树，它掠过枯竭的溪涧泉边，干涸的泉水断瀑竟也在那紫芒过后，涌出了清澈的泉水。它掠过星河万顷，万顷星辰，唯它而明。</p>
<p>紫色神光流星赶月般的掠过这片世界，直坠落到了东海之滨，化身成了，一个神明爽俊的少年。</p>
<p>这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年纪，身着一身淡雅的青布衣衫，眉浓如远山，目朗若星辰。朱唇淡抹，俊逸的面庞英气勃勃，美如冠玉，身长七尺，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出潇洒脱尘之态，端的是气宇非凡，好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p>
<p>“我是谁？”</p>
<p>他迷蒙的眼中，有一道紫芒倥偬闪过，但却依旧不知自己为何会降生到这个世界。他的脑海之中似乎有着很多过往的记忆，但是，他又不知，该去往何处找寻那些尘封许久的曾经。</p>
<p>“女儿，快走，快走啊！”</p>
<p>海滩之上，少年孤身立在那里，迷茫的望着周遭的一切。便是连看眼前突然出现的这许多生人，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就立在那里，仿佛与天地都化身成了一体。</p>
<p>那是一位年迈的老父与一个尚且处于弱冠之年的女孩，老少相依，向着海滩之上奔逃而去，在他们身后，便是无数手持刀棍，辱骂着追赶而来的许多家丁佣人。</p>
<p>原来，这老父乃是东海上打渔为生的渔夫，整日里以卖鱼为生。膝下只有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儿，今日出市贩鱼，却被一富家公子见了老父的女儿有些姿色，便生贪欲色心，欲将那女子强抢回府，老渔父抵死不从，却又与他争执不得，只得带了女儿逃窜，却又被这许多家丁一路追赶而来。</p>
<p>可怜老渔父年老体衰，举步奔跑不得，被海滩上的顽石绊倒在地，疼痛不止，但却只是连声悲呼着女儿的名字。女孩拼命的拉扯着爷爷的手臂，但老渔父却始终都没能爬起来，他已摔断了腿，再莫能挣扎起一丝一毫，浑浊的眼里，唯有大滴的泪无声的落在沙地上。</p>
<p>“爹爹，女儿便是沉进东海，也不会从了那个富家员外！倘有来生，女儿再世报答你养育之恩！”</p>
<p>女孩悲恸欲绝，大声的哭喊着，挣扎着身躯想要跳海自尽。但那众多家丁已将她团团围住，合众人之力，将女孩牢牢捆住了手脚，挣扎不得。</p>
<p>一个家丁将手掌轻轻的刮了一下女孩已哭红的俏脸，肆无忌惮的的大笑起来，众多佣人随声附和，却没人心疼女孩心中的绝望与哀痛。她难以忍受心头的屈辱，眼中泪光，哀恸欲绝，恨不得即刻便死。</p>
<p>“他奶奶的，你那厮，在那里看什么！”</p>
<p>众家仆擒住了女孩，却见了海滩边，一个面容俊朗的少年站在那里，正怔怔的凝望着他们，有那平日里骄横惯了的家丁，不由得张口便骂。这群家丁仗着主人的权势，平日里欺行霸市，无恶不作，更无人敢得罪，简直与那山中的匪帮马贼一般的横行无忌。</p>
<p>海风吹拂而过，掠起少年满头长发。但少年低垂袖中的手掌，却不知为何，紧紧的握了起来，有那一股莫名的激愤心情直涌上了心头，使得他久久不能平静。</p>
<p>“放了那女孩和老父。”不顾一众家丁的谩骂和挑衅，少年自顾自的说道。</p>
<p>“你是哪里来的驴鸟东西，多管闲事，莫要惹得大爷发怒，将你这厮五花大绑，拖将起来，扔到海里喂鲨鱼，哈哈哈！”众多家丁不避满口污秽言语，张狂的放声大笑道。</p>
<p>众家丁话尤未绝，便都似见了鬼的一般看到，自那少年的身躯之上，升腾起了万道耀目的紫色豪芒，这道神光直冲天际，如同曜日，而少年身后，那始终平息着的整座东洋大海，此时却也在那紫芒流转之中，翻腾起万道狂澜，巨浪漫天，宛如末日降临世界。</p>
<p>少年沐浴在紫色神光之中，恍若神邸一般的注视着这个世界。在那冲天紫色神光的洇染之下，他的眼瞳中亦蒙上了一抹紫意，泛着深邃紫色的瞳孔之中，有着道道血丝一般的血色脉络充盈其中，这道闪烁着的眼眸，直好似修罗之眼瞳，令得那一众家丁只是瞧上一眼，便如同神魂俱丧！</p>
<p>可却还有那几个胆大的家丁，克服心头的恐惧飞奔过来，用手中的木棍向少年打去。</p>
<p>但是，面前的少年只是屈指轻轻一弹，他们的身影，便被无边的气劲托起，摔到了大海之中，转瞬之间，他们的身躯便被那无数的恶浪惊涛所淹没！</p>
<p>“你……你……鬼啊！”众多家丁，难以抑制心头的惊惧，弃了爷女二人，只恨不能背生双翅，快点逃离这里，离那个可怕的少年越远越好。</p>
<p>不过，他们的身影，瞬间便被漫天的紫芒吞噬了。因为那个少年此时那一双眼眸之中，竟吞吐出了一道万丈之长的紫色浩瀚光柱，横扫而过，这许多家丁在那道奇异的紫芒掠过之后，竟好似自人间蒸发了一般，俱都消散得无形无迹。</p>
<p>重天之上，在那三十六重神界之天门域中，司天军部正自探查下界祸乱之事，但却不曾提防，有一道深紫色的异光猛然扫在了天门之上，华光到处，竟将那道数万丈宽广的天门也震得崩裂开来，万道流云，轰然倾坠！</p>
<p>众神只惊得合不拢嘴，各自取来法器严阵以待，却始终不知是何人有此等法力，竟能在短短一息之间，击裂天门……</p>
<p>而少年此时却正立在那瀚海之前，周身紫华尽数收敛而去，脑海之中，却唯有着四个霸气尽显的古老文字。</p>
<p>紫瞳，裂天！</p>
<p>他拼命的回想着适才发动那毁天灭地攻势时的一切，但是此时，那萦绕在脑海中的模糊记忆早已烟消云散，仿佛，在那时，自己身体中沉睡着的什么，苏醒了短短的一瞬间。</p>
<p>“紫琊仙君？那是什么？我，又是谁？”</p>
<p>他沉默许久，不再回想先前自己引动出的那紫光是因何而生，嘴角之处，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只因为他刚刚做了一件很对的事情，少年不知自己是何处而来，更要奔往何处。但是，他会按照自己内心中坚持的正义，一路走下去，始终无怨无悔。</p>
<p>紫芒闪过，老父的断腿之处，竟再度完复如初。父女二人，如在梦里，得蒙神仙搭救。随即一同向着少年的方向不停的叩首感谢，但是抬头看时，却哪里还有少年的身影？</p>
<p>悠远的天际之中，唯有那一道未消退的紫色裂痕，划破了流云万朵，在天际之中，绽放出了一道深刻的痕迹。那少年却不知向何处而去。尽管穿渡轮回万载，忘了何人，忘了何事，但天地之间的缘法依旧未绝，有朝一日，他们的命运，还会交错在一起。</p>
<p>去路迢迢，归鸿几点，随着少年的背影没入进了苍茫的空山古道之间。他周身紫芒飘洒，化为了纷飞的紫***，落在山花含苞待放之处，暗香幽然。那前世多少记忆，都已随蝶翩飞远去，不再萦绕在这个少年的心绪之中，正如那：</p>
<p>昔年旧梦几迁延，回眸残血与烽烟。</p>
<p>倥偬往昔轮回处，栩然化蝶舞蹁跹。</p>
<p>天地之间不知何处有无量大道，但那少年的身影，横跨万古，不知不觉间竟与那大道所指，合而为一。最后归隐去了，寒山古径，幽深之中，那里，是中州之上，地处河中郡的一座唤作汝南的地方。</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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