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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重回家中

小说:悠悠种田记作者:淼仔字数:2000更新时间 : 2021-03-30 23:25:13
  重新回家去,有栓最开心。有财和有贝都在脚底下跑,左边是福妞,右边是凌墨,要说最开心,又能说出来的就是有栓。

  打开家里把门的铁将军,福妞舒心地出一口长气:“勤快就是好。”走的时候收拾的很干净,家里吃的米面肉食菜都整齐地摆着原处。就是有一点儿不好,因为准备着要走,熟菜没有。

  福妞对着凌墨看得很是亲切,凌墨对着有栓看得很是亲切,有栓立即站出来:“我来做饭。”两个大人凌墨和福妞这就脸红起来。

  “我还是来烧火,”福妞在厨房里经常做的事情就是烧火;凌墨卷卷袖子:“有栓淘米洗菜,还是我来做吧。”

  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福妞瞪着凌墨把袖子卷好,这才甩出来一句:“这还差不多。”凌墨喃喃自语问苍天:“那机器修还是不修呢?”

  有栓当然回答:“不用修了,好修吗?能修好吗?”有栓黑亮的眼睛对着凌墨看,看得凌墨只能回答:“我试试看,修好估计只能一个人回去。”

  “那你就不用修了,”已经走到灶屋里的福妞回眸一笑,嫣然道:“把我丢下来,你还有什么价值。”然后摇头叹气进屋里去:“还有这样做试验的人,天地悠悠,独我要泪下,遇到这样不负责任工作的人。”

  进山的时候是年关将近,回来的时候还是将近年关。但是早就做好走的准备,家里只有一些米粮和一些腊肉。

  有栓和面,把面盆弄得有些声响出来,一面小声嘀咕:“小黑的肉俺不吃。”小黑长大成猪,有栓不肯卖,是背着有栓才把小黑弄到屠户家里杀了,扛着半扇猪肉回来,告诉有栓这是别的猪,有栓压根儿就不信。

  在灶前生火烧热水的福妞抬起被火光映红的面庞,一听有栓这样说,就要苦口婆心劝他:“真的不是小黑。”再逼着凌墨说话:“小凌,你说呢?”

  凌墨对着福妞呲一下牙,再对着身后和面的有栓道:“当然不是小黑,小黑的肉我也不吃。”小黑是凌墨送到屠户家里去的,只有凌墨最有发言权。

  “有栓,明年不给你抱猪仔,后院的鸡只怕是要寿终正寝才行。”福妞这样调侃有栓,自从有栓跟着福妞去一次集市上,回来发现小黑消失不见踪影,有栓对着家里的鸡看得很紧。就差出门一步带上一步了。

  有栓不觉得这是调侃,反而露出笑容:“老鸡不好吃,再说它下好些鸡蛋,姐,过年了,我不要红包要猪仔。”

  切腊肉的凌墨笑起来,对着福妞露出一口白牙,看看你给还是不给?福妞没好气:“笑不露齿,你贝齿露出来了。”凌墨把牙再呲大一些,福妞不看往外面喊有财和有贝:“有财,没事儿就一口白牙森森的,不许再去吓那鸡。”

  把家里余下的腊肉蒸了,烧了一个酸熘白菜,这是凌墨的拿手菜,再就是打一个鸡蛋汤。坐到堂屋里吃饭时,有栓脸上绽开笑容,脱口说了一句:“还是在家里好。”

  凌墨和福妞是无奈地对看一眼,福妞喝着滚烫的鸡蛋汤,凌墨吃着香喷喷的腊肉,要在此时问他们两个人,是在这里好,还是回去好?如果没有亲情的原因,估计他们也会说这里好。

  饭后收拾剩饭菜喂鸡的活儿是有栓的,福妞烧炕,凌墨去刷锅碗。把柴禾一一抱到屋里去,福妞突然也叹一口气,在这里其实也不错,有屋子有地有鱼塘。福妞动了心思,这里绿色山水如画,村里人情也厚,催着小凌修好机器,把家人一起接到这里来住。

  美滋滋这样想的福妞再往凌墨屋里去,给他炕下面也多放柴禾烧暖些,再出来到灶屋里找凌墨告诉他:“给你的炕也烧了?”

  “不用客气,”凌墨低下头只是刷碗,福妞似笑非笑:“那我忘了说谢谢你。”还是低着头对着手里碗的凌墨再次道:“说了,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福妞举起一根手指点在凌墨胸前的衣襟上,既然说了不用客气,当然姐不再客气:“从明天开始,你的事情就是修好机器,一次只过一个人也行。一定要修好它。”

  这语气,这姿势,凌墨低头对着那不算细嫩却也纤纤的手指看看,再看看面前秀气的面庞,凌墨小心翼翼地问出来:“几时成为我领导,有调令吗?”让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这妞是家里少奶奶,我是这家的卖身奴才。

  福妞由一根手指点在凌花花的胸前变成五根手指一起过来,抓住凌墨的衣襟刚拎起来,身后传来有栓的脚步声,有栓是欢快的跑回来:“姐,鱼塘里象是多了不少小鱼?”

  跑过来的有栓一眼就看到这一幕,看在有栓眼里他喜欢得不行,姐和凌大哥象是在亲近。小有栓打一个大哈哈:“我再去看看,或许我看错了。”

  对着福妞瞪瞪眼睛的凌墨小声笑谑道:“有栓会以为你在调戏民男?”福妞扑哧笑一声松开手,凌墨这才得已出来把最后一道洗碗水泼了。

  身后是福妞满不在乎的声音:“姐只对民女有兴趣。”凌墨惊奇的转过身来:“吓,你不早说。秀花那还有一百两银子的聘礼,你去挣回来。”

  站在灶屋里不出去吹冷风的福妞笑眯眯:“姐不介意调戏民女,只是民女她要在乎谁调戏她。”说到这里,外面传来说话声:“福妞,你在家吗?”却是三婶的声音。

  “三婶,我在呢,”福妞从灶屋里出来,隔着茂密的竹子墙隐约看到三婶,三婶也能看到她,这就笑容满面地走到大门前等着开门。

  门一开,三婶就道:“我来看过好几次,你们都不在家,集市上办的什么年货,今年的馒头还是我来给你们蒸。”

  福妞讪讪地道:“出去玩了一圈,年货明天再办。”三婶对着凌墨看看,就笑得合不拢嘴来,这郎中和福妞一直是她看好的一对。

  “过年了,少年人应该出去玩才对。是小菊让我带个话给你们,”三婶是来传话的,声音也放低下来。收拾好灶屋回到厢房里的凌墨真心认为自己是耳朵太尖,他听到了一句。

  三婶对福妞低声道:“小菊说,吕大公子今年又回来了,让你明天去……”下面的话凌墨没有听清楚,凌墨也不在意,把屋门轻轻关上,炕果然是烧的暖和,屋里都暖和许多。凌墨拿起来自己的一本话本儿,倒在炕上翻开书页,心里却在推敲着下面那一句话,明天去哪里?去幽会还是去私奔?

  凌花花舒服地睡在炕上,手里是话本儿,心里还在编着故事。这妞私奔?把有栓孤苦伶仃地丢下来给我,我含辛茹苦地把有栓带大,有栓中了状元,这妞被人遗弃,然后上演马前泼水,编到这里,凌墨想想不对,马前泼水是姜子牙和马氏夫妻两个,有栓和福妞是一对姐弟。

  停了一停,凌墨决定重新编个结尾,有栓中了状元,这妞被人遗弃,然后……只想到这里,门上一阵拍门声把凌墨的故事打断。

  “小凌出来,家里吃的快没了,鱼塘里弄几条鱼上来杀了,烧个红烧鱼,再炸个鱼块预备明天吃。”福妞在外面拍门:“你的瓦块鱼不错,我们没本事,只有你会做。”

  睡在炕上的凌墨慢条斯理:“不会可以学吗?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子曰过的。”在外面的福妞做鬼脸儿对着门:“你不出来怎么学而时习之,出来吧,认命吧,小花花,做饭了。”

  门开处,凌墨布衣长袍一脸凛色地缓步而出,耳边听到村子里不知道哪一家在放鞭炮。这鞭炮声中,凌墨扬声吟咏道:“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下面再就一句:“此言不谬。”

  笑逐颜开的福妞跟在凌墨后面往鱼塘边儿上走,不时问他:“先生几时中举几时得官几时告老还乡?”

  “你要给我送万民伞,还是给我捧靴送行?”凌墨板着脸很是肃然,福妞摇头笑:“伞,自己用最好,靴子踩地,脚踏实地最好。”

  福妞一脸的关切:“等你告老还乡,我好去你当官的地方挖金银财宝。”象是怕凌墨不明白,福妞再补充一句:“被你掘地三尺的地方,挖起来更轻松,少挖三尺地,离金珠宝贝也近上三尺对不对?”

  一个似笑非笑,一个笑逐颜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鱼塘边上去,有栓还在看小鱼。水里果然是有不少小鱼,都只有一点点大,凌墨也觉得稀奇:“这是产鱼的季节吗?这鱼是从活水里来,过一冬要还在,明年会多不少大鱼。”

  有栓笑得开心之极:“是来过冬的,外面天冷,所以它们来了。”福妞也来看稀奇:“这小鱼能活得下来吗?”福妞和有栓把眼睛一起看象凌墨,凌墨清一清嗓子:“这个,我的学问不能中举也不能得官,我肚子里这一点儿墨水,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如果活着,是我虔诚的心感动上天,如果明年不在,我袖手旁观之余掬一把同情之泪吧。”

  福妞嗤之以鼻:“不用你,我自己想办法。”凌墨已经在用鱼塘旁放着的家伙在捞大鱼,听到这样说,赶快接上话道:“如此甚好,”然后鼓励一下有栓:“有栓,你要中举你要得官才行,不然这戏码儿就演不下去了。”

  手里捞着鱼的凌墨冥思苦想,马前泼水虽然身份不对,不过弟弟泼水姐姐收,这也算是一个新戏码儿。实在不行的话,我来泼水,让这妞去收……

  第二天福妞不在,一大早起来就收拾打扮交待过有栓出门去。有栓对着那背影狐疑:“俺姐作啥去了,凌大哥,你知不知道?”穿的是去年过年穿的衣服,今年过年要走,所以没有准备新衣服,就这去年过年的衣服,也是九成新,打扮起来在凌墨眼里,又象别人家里水灵灵的姨娘。

  “正经事才出门吧,”凌墨溥衍一下有栓,他正在想着那机器怎么修,再就是想着这莫名从河里过来的小鱼能不能活到明年。

  有栓放下心来:“不带着我们出去,肯定是正经事情。”有栓去张罗过年的事情,把面粉送去给三婶代蒸馒头。回来以后在家里想着过年要办的年货,今年也没有同人办鞭炮摊子,就是秋天的山货也没去弄好,算是福妞废费了一年古代光景。

  在厢房里的凌墨看到有栓里外忙活,心中也有歉疚,不过他正在苦想修机器需要的东西应该哪里去找,又担心找不到,凌墨对着有栓只客气地喊一声:“有栓今天辛苦了。”

  这一声喊就引出来一人两条狗,有栓颠颠儿的倒热茶送来,一面献殷勤:“凌大哥,喝茶。”然后小小声的败一下凌墨的心思:“修不好的,不用修。”

  凌墨笑起来,接过那杯茶幸福的叹气:“有栓唉有栓。”有栓对炕上坐下来笑嘻嘻:“俺姐不在家,凌大哥,我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说道什么?”凌墨捧着热乎乎的茶水,对上有栓一本正经的小脸儿,面上有笑容,笑容中却透着认真。无比认真的有栓道:“不用修了,真的。”

  凌墨明白有栓害怕的小心思,先安慰他:“你放心,不管去哪里,我和你姐都把你带上。”有栓抓住这句话,固执地道:“那你们先成亲,成过亲多生几个娃,俺就能放心。”

  心思飞飞的凌墨想着福妞今天是去见吕大官人,对有栓道:“你姐一定给你生外甥下来,让你如愿以偿当上舅舅。”

  “你的吗?”有栓机灵地问道,凌墨愣了一下笑起来:“小孩子不许说这些话,”再斜眼一看,有栓身边是自己的一本话本儿枕头。对着福妞凌墨都不会难为情,这妞看成人小说和电影,没准儿比我还要喜爱。就是对着有栓,凌墨要难为情。

  这难为情没有在脸上显示出来,凌墨故作沉思状掩饰一下,然后一手端着热茶,一手拉着有栓下炕:“走,我和你办年货去。”

  下炕的有栓再一次固执地道:“我要当你孩子的舅舅。”凌墨噎一下,看看有栓这话说的,一句促成别人亲事的话,被他说得如此流畅,全没有亲事两个字在字面上。

  长叹一声的凌墨道:“有栓,你一定能当状元,你屋里好好用功去,凌大哥来办年货。”找着借口把有栓从话本儿枕头那里拉出来,凌墨松一口气,有栓再学两年,这些枕头是什么意思,他都有看得明白。

  指着有栓当状元上演马前泼水,不指着他当西门庆。凌墨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再买话本儿小说,要背着有栓才行。

  从怀里取出来最后的一张银票,凌墨对着有栓道:“这是最后的私房钱,”本来是准备带到现代当个古董,缺钱用的时候也可以拿出来拍个卖啥的,现在为办年,不得不拿出来。

  有栓伸着头看:“多少?”然后笑嘻嘻:“真不少,”凌墨对着银票瞪视一下,是不少,最低的面额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够干什么用的?凌墨不知道。到这一会儿凌墨才发现老人的话都有理,钱是要留一个后手的。

  想到要回去,别的都花光了,这也要怪福妞不好,一个壮劳力天天醉酒桃花中杏花菊花中,把哥的积蓄都花光了。凌墨心里恨,想想福妞这一年过的,手里捧着酒坛子只是指使人:“牛呢,快去买牛;大车呢,快去买大车。”然后牛车一坐,她还要出去玩。

  “凌大哥到集市上去换成银子,再可着这钱买东西回来。”凌墨又回身进厢房把自己的厚敦敦棉外袍拿出来。

  等到凌墨重新出来,有栓就跟着后面象有财有贝跟着他一样:“我也去吧,看书从明天起开始看。”

  因为是过年,凌墨就答应下来。想想福妞把自己和有栓抛下来,凌墨很有骄傲感,看看,我就不抛下有栓。

  有栓对着有财和有贝交待几句:“在家里看家,不要吓老鸡。”然后锁上门,和凌墨一起往集市上走去。

  过年的集市总是热闹的,干笋干菜咸肉鲜肉应有尽有。就是手里钱不多的人只能看着。一两银子也可以办好些东西,不过要办个凌墨想象中的年就差得远。

  凌墨揣在袖子里的手握着那一小块刚换来的银子,带着有栓在集市上转着,算着这一两银子怎么花才合适。

  突然袖子一紧,有栓拉着凌墨的袖子小声地道:“凌大哥,别回头看。”凌墨还没有答应,身后就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凌郎中,你来买东西。”

  有栓噘起嘴,凌墨笑容满面,一百两银子秀花又出现了。对着凌墨面上的笑容,有栓很是不高兴,作啥笑这么好看,笑得象姐说的一朵菊花,面上没有褶子,却是笑得象菊花在秋天暖阳里。有栓不喜欢。

  凌墨的笑容是秋天和熙的日头,无处不在地照在秀花的心里;凌墨的话语是温暖的,无处不关心着秀花从头到脚。凌墨就一个笑容一句话:“你看着象是不舒服?”秀花的面上涂着厚厚一层粉,白得有些过了。

  大过年打扮打扮无可厚非,秀花借着凌墨这句话就跟上来:“哎哟,我还真的是不舒服呢,凌郎中,正要找你给我看看呢。”

  “好说好说,”凌墨一口答应下来,不顾有栓的不喜欢,对秀花道:“走,到你家去给你看看。”秀花笑逐颜开,走在前面带路:“我领你们去。”

  半个时辰以后,凌墨和有栓重回到集市上,有栓是忍不住的要笑,对着凌墨袖子看看:“这两百文买什么?”然后疑惑:“凌大哥,你不是一贴药十文钱?”

  “不一样的病人不一样的价钱。”凌墨这样说一句,有栓听成不一样的病不一样的价钱,似懂非懂点头的有栓道:“凌大哥,你说得很对。”

  回到古代来,凌郎中第一笔买卖就是给一百两银子看病。凌墨毫不内疚地想着,诊金我是没有宰她,至少她是没有病这个哥就不管了。过去不运动不劳作的妇人,大多是药汤补着身子,反正她手里有钱,权当她在吃补药调养身子。

  凌墨寻思一下,在古代当个营养美容师什么的,这样的药馆可以站得住脚吧?身边的有栓又推推凌墨:“凌大哥你看,”有栓对着前面一座茶楼上说这句话。

  现在是年关,集市上人流不少,却不能避免北风频吹。凌墨和有栓都是在风中来办年货。而前面这座酒楼上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个人都是手里捧着热茶满面笑容,看起来不怕北风吹。

  这两个人,一个是吕长生,一个是福妞。凌墨腹诽一下,主要是为着这妞手里有热茶喝,而哥顺喝西北风;有栓也腹诽一下,却是说的吕长生,吕家的公子身上一件蓝色锦袍,正对着福妞低声在说话,那态度看起来很是亲昵,福妞是听着笑,有栓却别扭。

  气呼呼的有栓对凌墨道:“我把俺姐喊下来,”年货还没有办,姐被这个公子勾到楼上去闲站着。凌墨赶快拦下来,把有栓拉到人流中,对着他好一通劝说:“你姐在说正经事情,”

  有栓不满意:“什么正经事情,小菊不是已经去到吕家了?”一语提醒凌墨:“或许你姐又在帮别人,有栓你想想,你姐如今在吕大公子面前说一不二,说一句是一句,所以这十里八乡的人也许都来求她,以后她是个说一句算一句的体面人,咱们也跟着沾光不是。”

  胡扯一通的凌墨喃喃自语:“有没有好酒好菜的搬些回家才好。”有栓嘟着嘴,闷闷地走着,不觉得福妞这样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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