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如果有缘
黎舟在我耳边低低地说‘那个东西时’，声音像是叼住了我的耳朵，黯哑的嗓音里透着薄薄地一层羞。
明明是他说些不好意思的话，姨妈巾对我而言是日常必需品，可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瞬间让我红了脸。
我扭头看他，他唇角微微上翘，黑眸直直地与我对视，就像是逞强着不肯承认自己害羞的高中生。
堂堂黎总，竟然要在这方面掩盖自己的羞涩。
我心脏怦怦跳，暗中掐自己骂自己没出息。
这个男人让人心动的点，真是……
“胡说八道什么。”我推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顶着热到冒热气的耳尖强行转移话题，“早餐你要吃什么。”
“都行。”黎舟慵懒地躺回去，“你做的都好。”
“油不油腻。”我吐槽他一句，起身去厨房查看食材。
东西都挺全，早上喝点粥吧。
一边熬着皮蛋瘦肉粥，一边鼓捣手机。
之前给我发短信的那位好心菩萨还没有联系我，也不知他这个号是不用了，还是怕我找他麻烦。
我没想过麻烦对方什么，就是想道声谢，同时也想知道对方以什么心态给我发信息告诉我杨成出轨。
要么是杨成的仇人，要么是蒋倩的仇人，我的朋友里，都是喜欢有话直说，不会这么拐弯抹角。
人家不想回复我，我也不好一直催，暂时先放放。
为了避免黎舟再耍幺蛾子，我熬好粥喊他吃饭，在他收拾完之前，我匆匆离开酒店，到公司去收拾东西。
工作进展收尾，我也该走了，没有理由再待下去。
黄总那边的态度我还不清楚，之前他联合孙度算计我的事情，还没算账，新仇旧怨，趁着我还能走动，都算明白。
交接好所有文件，我准备去七楼找黎舟说一声。
范贝贝依依不舍，站在电梯边一直说要多联系，常聚聚，郑诗书还给我准备了个告别礼物，是个八音盒，中间的小仙女翩翩起舞，怪好看的。
谢过两人，我到黎舟办公室，他已经开始批改文件了，秘书就在一旁候着。
也不知两人之前说什么，黎舟的脸色不大好。
见我进来，秘书识趣地先退出去了。
“黎总。”递上总结文件，我公事公办，跟黎舟汇报着整个工作的流程和最后收尾。
黎舟认真听着，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时上时下，待我说完后，他才抬起头视线落在我身上。
“下个项目我准备继续跟黄总合作，还是你来负责，别走了。”他说的轻巧，在厚厚的文件里翻找，拽出一份薄薄的资料递给我说，“先看看。”
我接过来细细查看，有点想笑。
这明显只是个草稿，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计划，虽然可以立刻走上正轨，但按照黎舟公司的发展，这个项目实属不急更加没必要。
选择太多，黄总的公司，不是最佳。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在这行摸滚打爬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懂他的心思。
“您换个负责人吧。”我将资料还给黎舟，露出客套又礼貌的笑，“我正打算回去跟黄总请个假，想出去走走。”
“去哪？”黎舟没接资料，深黑的眼望着我，似乎下一句就要说，他会陪着我去。
动了动嘴唇，我放着资料在桌子上，后退一步，保持着合作者该有的距离：“还没定，黎舟，这段时间跟您相处非常愉快，受益匪浅，期待下次合作。”
顿了顿，我又加一句：“如果有缘。”
我想，我们是无缘的。
何止是黎舟，我跟任何人都无缘，倒是跟阴曹地府的缘分越发深刻。
黎舟不语，我耐心等着他。
“好。”黎舟点点头，“有缘再见。”
说完，他继续埋头在工作里。
我笑笑，退出他的办公室，关上门那一瞬间，缓缓吐出一大口气。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彻底放松了，还是彻底放空了。
没了黎舟，我对这个世间便真的再没有任何念想了，这样，我走的时候也没遗憾，赤条条的来，了无牵挂的走。
开回我的小破车，我直奔黄总的公司，好说歹说，我也是这里的员工。
这么长时间不见，公司里的人又多了。
原本属于我的办公桌，现在正坐着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见了我，中年男人推推眼镜，眯了眯眼问我：“你找谁？”
部分同事还是认识我的，他们见了我很诧异：“姚姐，你不是去万州了吗？”
“合作结束回来了。”我视线移到中年男人身上说，“我找黄总。”
“他出去了。”中年男人看了看手表又说，“大概下午能回来，你是……”
我是谁，这让我怎么回呢。
“外勤人员。”我笑笑，“您先忙着，我去叙叙旧。”
听其他同事说，他们都以为我不干了，跟范贝贝一样留在万州，而且黄总给他们说法是我另攀高枝，不稀罕黄总的公司了。
这人摆弄是非真有一套。
他是老板我是员工，他想辞了我还不随意，因左脚先进门这样的理由都可以用出来，他绕这么大的弯做什么。
我没走，就在公司等黄总，中午喝了两杯水就没其他胃口了。
黄总是下午三点回来了，他甩着手中的钥匙，嘴上哼着小曲，几天没见，他那大肚子更加发福了。
“黄总，好久不见，我回来了。”我站起身跟黄总打招呼。
他这才发现我，愣了愣，随即探着脖子朝我身后看，那模样分明是在看我身后有没有黎舟。
“你……”他上下打量我，脸色不大好看。
“我外派工作结束了。”我冲黄总笑笑，“这才出去多久，黄总不认识我了？”
黄总干笑两声，对我一挥手说：“来办公室谈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我的诉求很简单，工作我谈完了，给我奖金，我就立刻辞职。
对于我，黄总一分钟都不想多留。
我能猜到他的心思，原本以为我跟黎舟关系不错，想借助关系接点油水多的合作，发现我跟黎舟关系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又拿我去给孙度做人情，结果，黎舟不乐意了，黄总瞬间得罪了三个人，我、孙度和黎舟，他心情能好才怪。
“姚知啊，你也清楚，做生意不容易，很多时候只看项目，不看人，时间有限，了解对方为人也不是简答的事情，上次你……”他絮絮叨叨说起孙度的事情，大概意思就是撇清关系，与他无关，要是想报复，找孙度，别找他。
孙度这个人早就被黎舟收拾过了，至于黄总，我适才离开黎舟办公室之前，已经替黄总拒绝了一次满是油水的合作。
对于黄总这样的人，无形中断他财路，就是最好的惩罚。
我挂上虚伪的面具，跟黄总应和着，两人间的谈话顺利，各有所需。
财务打款迅速，黄总签了字，不出两个小时，奖金就到账户了。
瞧着银行卡上的余额，够我活一阵儿了。
提交辞职报告，我打车直奔医院，止痛药吃没了，而且我最近身体实在不适，我需要去看看。
到了医院，一连串的检查坐下来，还是上次那位老医生，他举着手里的报告，眉头拧的紧。
“考虑过手术吗？”他说，“实不相瞒，成功率有，但很低。”
老医生放下报告，他摘下眼镜继续跟我说着相同的成功病例。
寥寥几个，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甚至连希望我都没燃起一点。
我无所谓地笑笑，直接问：“医生，我时间还有多少，最近我胃口差的厉害，喝两杯水都能饱，还有，小腹疼痛感也越来越明显。”
“很快就会好了。”老医生说，“现在你的身体还在被癌细胞侵蚀，等再过段时间，你就感觉不到疼了，胃口也会随之变好。”
我听明白了，大概跟回光返照差不多。
要是哪天我身体轻松胃口大开，那也离死不远了。
“手术就不必了，谢谢您。”我站起身，谢过医生转身要走。
“一个半月吧。”老医生给我开了些药效更加猛烈的止疼药，“你去取药，一天一片，等吃完，你差不多也感觉不到疼了。”
我接过单子，上面的药只够吃两个星期的，也就是说，半个月后，我就要进入末期了。
“多谢。”我再次谢过医生，不再看他惋惜又试图劝说的眼神，快步离开医院。
取上药，站在医院大门口，看着满院子的车和人来人往，忽而迷茫了。
我去哪呢？
这辈子我没旅过游，小时候穷，学生时代只顾学习，毕业了只顾杨成，现在终于能顾一下自己了。
江南吧，印象中，江南到处都是好风光，就去那看看吧。
做了决定，我立刻买了去江南的票，在候车室里，我遇到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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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说些不好意思的话，姨妈巾对我而言是日常必需品，可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瞬间让我红了脸。
我扭头看他，他唇角微微上翘，黑眸直直地与我对视，就像是逞强着不肯承认自己害羞的高中生。
堂堂黎总，竟然要在这方面掩盖自己的羞涩。
我心脏怦怦跳，暗中掐自己骂自己没出息。
这个男人让人心动的点，真是……
“胡说八道什么。”我推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顶着热到冒热气的耳尖强行转移话题，“早餐你要吃什么。”
“都行。”黎舟慵懒地躺回去，“你做的都好。”
“油不油腻。”我吐槽他一句，起身去厨房查看食材。
东西都挺全，早上喝点粥吧。
一边熬着皮蛋瘦肉粥，一边鼓捣手机。
之前给我发短信的那位好心菩萨还没有联系我，也不知他这个号是不用了，还是怕我找他麻烦。
我没想过麻烦对方什么，就是想道声谢，同时也想知道对方以什么心态给我发信息告诉我杨成出轨。
要么是杨成的仇人，要么是蒋倩的仇人，我的朋友里，都是喜欢有话直说，不会这么拐弯抹角。
人家不想回复我，我也不好一直催，暂时先放放。
为了避免黎舟再耍幺蛾子，我熬好粥喊他吃饭，在他收拾完之前，我匆匆离开酒店，到公司去收拾东西。
工作进展收尾，我也该走了，没有理由再待下去。
黄总那边的态度我还不清楚，之前他联合孙度算计我的事情，还没算账，新仇旧怨，趁着我还能走动，都算明白。
交接好所有文件，我准备去七楼找黎舟说一声。
范贝贝依依不舍，站在电梯边一直说要多联系，常聚聚，郑诗书还给我准备了个告别礼物，是个八音盒，中间的小仙女翩翩起舞，怪好看的。
谢过两人，我到黎舟办公室，他已经开始批改文件了，秘书就在一旁候着。
也不知两人之前说什么，黎舟的脸色不大好。
见我进来，秘书识趣地先退出去了。
“黎总。”递上总结文件，我公事公办，跟黎舟汇报着整个工作的流程和最后收尾。
黎舟认真听着，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时上时下，待我说完后，他才抬起头视线落在我身上。
“下个项目我准备继续跟黄总合作，还是你来负责，别走了。”他说的轻巧，在厚厚的文件里翻找，拽出一份薄薄的资料递给我说，“先看看。”
我接过来细细查看，有点想笑。
这明显只是个草稿，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计划，虽然可以立刻走上正轨，但按照黎舟公司的发展，这个项目实属不急更加没必要。
选择太多，黄总的公司，不是最佳。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在这行摸滚打爬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懂他的心思。
“您换个负责人吧。”我将资料还给黎舟，露出客套又礼貌的笑，“我正打算回去跟黄总请个假，想出去走走。”
“去哪？”黎舟没接资料，深黑的眼望着我，似乎下一句就要说，他会陪着我去。
动了动嘴唇，我放着资料在桌子上，后退一步，保持着合作者该有的距离：“还没定，黎舟，这段时间跟您相处非常愉快，受益匪浅，期待下次合作。”
顿了顿，我又加一句：“如果有缘。”
我想，我们是无缘的。
何止是黎舟，我跟任何人都无缘，倒是跟阴曹地府的缘分越发深刻。
黎舟不语，我耐心等着他。
“好。”黎舟点点头，“有缘再见。”
说完，他继续埋头在工作里。
我笑笑，退出他的办公室，关上门那一瞬间，缓缓吐出一大口气。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彻底放松了，还是彻底放空了。
没了黎舟，我对这个世间便真的再没有任何念想了，这样，我走的时候也没遗憾，赤条条的来，了无牵挂的走。
开回我的小破车，我直奔黄总的公司，好说歹说，我也是这里的员工。
这么长时间不见，公司里的人又多了。
原本属于我的办公桌，现在正坐着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见了我，中年男人推推眼镜，眯了眯眼问我：“你找谁？”
部分同事还是认识我的，他们见了我很诧异：“姚姐，你不是去万州了吗？”
“合作结束回来了。”我视线移到中年男人身上说，“我找黄总。”
“他出去了。”中年男人看了看手表又说，“大概下午能回来，你是……”
我是谁，这让我怎么回呢。
“外勤人员。”我笑笑，“您先忙着，我去叙叙旧。”
听其他同事说，他们都以为我不干了，跟范贝贝一样留在万州，而且黄总给他们说法是我另攀高枝，不稀罕黄总的公司了。
这人摆弄是非真有一套。
他是老板我是员工，他想辞了我还不随意，因左脚先进门这样的理由都可以用出来，他绕这么大的弯做什么。
我没走，就在公司等黄总，中午喝了两杯水就没其他胃口了。
黄总是下午三点回来了，他甩着手中的钥匙，嘴上哼着小曲，几天没见，他那大肚子更加发福了。
“黄总，好久不见，我回来了。”我站起身跟黄总打招呼。
他这才发现我，愣了愣，随即探着脖子朝我身后看，那模样分明是在看我身后有没有黎舟。
“你……”他上下打量我，脸色不大好看。
“我外派工作结束了。”我冲黄总笑笑，“这才出去多久，黄总不认识我了？”
黄总干笑两声，对我一挥手说：“来办公室谈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我的诉求很简单，工作我谈完了，给我奖金，我就立刻辞职。
对于我，黄总一分钟都不想多留。
我能猜到他的心思，原本以为我跟黎舟关系不错，想借助关系接点油水多的合作，发现我跟黎舟关系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又拿我去给孙度做人情，结果，黎舟不乐意了，黄总瞬间得罪了三个人，我、孙度和黎舟，他心情能好才怪。
“姚知啊，你也清楚，做生意不容易，很多时候只看项目，不看人，时间有限，了解对方为人也不是简答的事情，上次你……”他絮絮叨叨说起孙度的事情，大概意思就是撇清关系，与他无关，要是想报复，找孙度，别找他。
孙度这个人早就被黎舟收拾过了，至于黄总，我适才离开黎舟办公室之前，已经替黄总拒绝了一次满是油水的合作。
对于黄总这样的人，无形中断他财路，就是最好的惩罚。
我挂上虚伪的面具，跟黄总应和着，两人间的谈话顺利，各有所需。
财务打款迅速，黄总签了字，不出两个小时，奖金就到账户了。
瞧着银行卡上的余额，够我活一阵儿了。
提交辞职报告，我打车直奔医院，止痛药吃没了，而且我最近身体实在不适，我需要去看看。
到了医院，一连串的检查坐下来，还是上次那位老医生，他举着手里的报告，眉头拧的紧。
“考虑过手术吗？”他说，“实不相瞒，成功率有，但很低。”
老医生放下报告，他摘下眼镜继续跟我说着相同的成功病例。
寥寥几个，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甚至连希望我都没燃起一点。
我无所谓地笑笑，直接问：“医生，我时间还有多少，最近我胃口差的厉害，喝两杯水都能饱，还有，小腹疼痛感也越来越明显。”
“很快就会好了。”老医生说，“现在你的身体还在被癌细胞侵蚀，等再过段时间，你就感觉不到疼了，胃口也会随之变好。”
我听明白了，大概跟回光返照差不多。
要是哪天我身体轻松胃口大开，那也离死不远了。
“手术就不必了，谢谢您。”我站起身，谢过医生转身要走。
“一个半月吧。”老医生给我开了些药效更加猛烈的止疼药，“你去取药，一天一片，等吃完，你差不多也感觉不到疼了。”
我接过单子，上面的药只够吃两个星期的，也就是说，半个月后，我就要进入末期了。
“多谢。”我再次谢过医生，不再看他惋惜又试图劝说的眼神，快步离开医院。
取上药，站在医院大门口，看着满院子的车和人来人往，忽而迷茫了。
我去哪呢？
这辈子我没旅过游，小时候穷，学生时代只顾学习，毕业了只顾杨成，现在终于能顾一下自己了。
江南吧，印象中，江南到处都是好风光，就去那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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