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后崩世 荣心存疑
皇后病崩告天下,凤魂归西后宫悲;
死因为何荣心疑,宫廷秘事历史埋。
荣儿的一生,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或者说,皇上乃至整个后宫都永远不会忘了那一天,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事,但却是足矣让所有人心中慌乱的意外。
冬天还未过去,还有冷风从窗棱处不断扑进屋内,屋内的暖炉里的燃着火,散放着一丝丝温暖,荣儿望着小青,许久许久没有说话,就在刚才小青告诉了她一个极为震惊的消息。
“小青,这个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荣儿轻声吩咐道,脸上的神情挂着一丝苦涩和惊恐,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真的不知道。
“主子,小青明白,您也不能和任何人说啊,要不然我们都要掉脑袋的。”小青也满脸恐惧地说道。
荣儿面色沉重的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如果这个消息准确的话,那便是皇后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这宫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主子,消息应该不假,是顾问行传过来的不会假的,现在皇后被禁足,也不许见别人,一般人是进不去坤宁宫的,只是不知道是如何而亡的,太突然了。”小青轻声说道,声音有一丝颤抖,面色变得苍白。
而荣儿也同样面色苍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坤宁宫,太皇太后正厉声训斥着皇后的随侍宫人,“你们就是这样服侍主子的吗?”几个宫女太监跪在地上一言不敢发,太皇太后忿声喝道:“都给哀家滚下去。”
太皇太后心中悲啊,其实她早有感觉着不对,可是……这钮祜禄东珠的性子怎么这么烈呢,这让她和皇上如何自处呢,想着这些,太皇太后忍不住责难起坐在旁边不发一言的玄烨了,含悲厉声地对玄烨说道:“哀家就知道,总要出事的!你对荣儿的宠爱,对皇后的怠慢,总要出事的!”
“皇祖母……”玄烨心中也含着悲伤地轻唤道,早上顾问行告诉她皇后自缢时,他真的太震惊了,他没想到,她竟然说的是真的,他以为她只是闹闹而已,他是真没想到。由于坤宁宫一直是禁足的,所有宫人全都不许外出,他在和太皇太后商量着该如何办,他也心痛,他从未想过废后,更从未想过逼死她。
“皇上啊,皇后让您逼死了,这让天下人听了,是多大的笑话啊?我们大清的皇上逼死了自己的皇后!”太皇太后越想心中越悲,眼眶竟然红了,眼泪蕴在眼中。
“皇祖母,是孙儿错了,孙儿太自以为是了,我对不起钮祜禄氏。”玄烨轻声喃道,他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来人!”太皇太后看着孙儿无奈的轻摇头,对着门口唤道,“奴才在。”,曹忠走了进来。
“传出消息去,皇后染了天花病重!宫里任何人不得靠近坤宁宫。”太皇太后轻声吩咐道。
“皇祖母?”玄烨不解地看向皇祖母。
太皇太后心痛地哼道,“不说病死的,难道说是自缢而亡吗?我们大清皇上的皇后自缢了,你是要天下人扯笑你吗?你是暴君吗?”
见皇祖母这么说,玄烨知道皇祖母说的对,低下头不再说话,不是他不会处理这事,实在是他心太痛,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钮祜禄氏入宫十二年了,他虽不是很喜欢于她,但他绝不希望她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皇祖母,孙儿的心很乱。”
太皇太后看着孙儿这样,也很心疼,这些年孙儿已经成为了威武的皇上,朝上之事,自己也甚有主见,眼看着南方将平,君王之志正满之时,出了这样的事,对于他应该是很大的打击,她也心疼孙儿啊,轻声说道,“皇上,三日后宣布皇后的死讯,厚赏钮祜禄家族,毕竟东珠入宫这些年来还是遵守宫规,贤良可嘉的。”
玄烨眼眶也红了,略带哽咽地问道:“皇祖母,孙儿真的不明白,东珠这些年位列妃位,确实表现尚佳,为何封了后以后,却变得如此任性呢。”
太皇太后轻轻凝眉,许久许久苦笑道,“也许一个人越到了一个高位,就想越得的多吧,好了,皇上,就这样吧,待皇后丧事办完后,我们再谈吧。”说着话起了声,苏嘛喇姑扶着太皇太后出了坤宁宫。
玄烨也坐起身,竟然感觉有些晕炫,差点又跌回座位上;顾问行忙上前搀扶住,玄烨缓缓走进东暖阁,皇后的尸身躺在床上,玄烨看着东珠几滴眼泪由眼中滚了下来,东珠刚被救下来时,两眼圆瞪,玄烨盯着她眼睛心中感到的是恐怖,很深的恐怖感,宫人们抹了半天才将她的眼睛合上。
“钮祜禄氏啊,朕知道你死不暝目,你就这样恨朕吗?你让朕这一生都不安心,一生都觉着对你有愧!你让朕觉着朕是个昏君,逼死了皇后!钮祜禄东珠,你太心狠了,你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让朕心怀愧疚。朕恨你,但朕也确实一生都忘不了你了,你安息吧,朕会善待你的家人,今生朕欠你的,只有来生还了,你安息吧!”
皇后病重了,当天这个消息便已经在宫里传开了,当然荣儿和小青却清楚是怎么回事,荣儿知道皇后已经不在了,可是却不知道是因何而死,小青也探不来消息,说是顾问行这次是如何也不肯告诉,应该是极机密的。
而荣儿也连着二三天没有见到皇上了,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若兰、托娅、敬芝还有僖嫔都凑到了荣儿这里来讨论着这件宫中的大事。
“皇后好端端的怎么得了天花?”若兰不解地轻声说道。
“皇后真是可怜,这天花可是会夺命的,不知道皇后还有没有救。”僖嫔最年幼,但是同荣儿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敬芝也点头说道,“皇后这病来得古怪,也不知道怎的,总是感觉有些奇怪。”
看着众人讨论,荣儿轻轻皱眉,唉!这事儿不知道太皇太后和皇上是何样的安排,她是不敢轻易告诉大家的,她只有等着……等着……
二日后,坤宁宫传来了消息,皇后病治无效,于巳时崩于坤宁宫,举宫齐悲,玄烨依制辍朝五日。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俱齐集举哀,持服二十七日,由于连年战争,军士们皆以辛劳,所以玄烨颁旨:凡出征王、贝勒及各官为国讨贼、平定地方效力行间,令其穿丧服,朕心不忍,因此将穿孝服、摘耳环、散发,全都免去。
玄烨第二位皇后钮祜禄东珠册封仅半年便消香玉损,年仅二十五岁,后宫震动,朝堂震动,皇后死得突然,可是却没有人敢提出疑问,由于皇后之病有传染之势,所以坤宁宫中所有宫女太监全都送出宫中进行隔离,只是他们也许已经成为了皇室秘密的牺牲者,掩埋于历史的长河中,永无翻身之日。
荣儿等后妃于坤宁宫中守灵三日,惠嫔哭得很凶,在这宫中惠嫔与皇后素亲睦,其悲可想而知,而荣儿自己也感觉颇为心酸,皇后怎么死的虽然不知道,但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这种感觉真得好难受。说实话,皇后虽有刻薄于她,但她真的从未对皇后有过怨言,她知道皇后有她的苦处,其实这后宫中谁没有苦呢,每个人苦得不一样而已。
后妃守灵三日后,皇后的梓棺移到了武英殿,玄烨前去上了香,诸王以下、文武各官等、每日早晚,两次集于殿门外举哀。
三日后,玄烨谕礼部,皇后钮祜禄氏,端懿夙著,作配朕躬。奉事太皇太后皇太后、恪恭婉顺,殚竭孝忱,正位宫闱,节俭宽仁,克襄内治,芳型伊始,淑德弥彰。兹于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崩逝,追念壸仪,良深痛悼,宜有称谥,以垂永久。著内阁翰林院、会同拟奏,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具奏。寻大学士等议奏,按谥法,慈惠爱亲曰孝,圣闻昭达曰昭,皇后天性纯孝,睿德懋昭。允足垂范万世。臣等博询群议,载考彝章,谨拟尊谥曰:“孝昭皇后”。
(番外三)孝昭皇后:钮祜禄东珠
十余年的沉默等待
依然得不到你对我的感情
心意从未改变
我要住到你的心里……
如果得不到你的爱
那便是恨是悔好了……
(1)入宫
自打我出生那一天起,我便知道我的阿玛是朝堂的重臣,我的兄长全都疼爱于我,我是遏府的格格,一个得到上下疼爱的血统高贵的格格,自小到大,只要我想要的,阿玛和兄长们一定都会满足于我。
我五岁的时候,同旗的大伯鳌拜那天在家里做客,看到我很是喜欢,便对阿玛说到,“遏公啊,你这丫头我喜欢,我认来当干女儿可好?”
阿玛开心地说道,“当然好了。”于是让我向前向鳌伯伯唤“干爹。”干爹笑着抱起我说,我可爱的小格格,以后谁要欺负你就告诉干爹,干爹帮你教训他们,我在阿玛还有干爹的疼爱中快乐的长大,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因为只要我想要的,从来没有没得到过。
记得八岁那年一次入宫回来后,干爹也在,阿玛同干爹讲,“太皇太后好像有意将来把东珠给皇上纳妃。”干爹笑着说道,“好事啊!那东珠以后就是娘娘了,哈哈!”所以我从那时候便知道我会入宫当妃子,我不知道这个妃子是什么,但我知道,这是女人的尊位,因为府上所有人说起来都会满脸的尊敬,我的几个兄长,也天天说着以后还要请东珠娘娘多多关照,所以我好骄傲,我会是妃子了!连我的兄长们以后都要依靠我了!
我知道那一年先帝驾崩了,我的阿玛和干爹都成了小皇后的辅臣,用兄长和家里奴才们的话说,就是很大很大官儿,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儿,无论我走到哪里,我受到的待遇都是最好的。
十二岁那年,有一天干爹鳌拜和阿玛在厅堂上大声的说着话,我知道干爹来了,仍如往日般开心的跑了过去。干爹见了我说到,“我们东珠哪里比不上索尼家那个丫头?凭什么那丫头做皇后?”
阿玛在一边轻叹着气,“是太皇太后定的有什么办法。”
“太皇太后摆明了就是偏坦索尼,真是气死我了!”干爹气愤地说着。
我睁着大眼睛,“阿玛、干爹,您们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明年你可能就要入宫了。”阿玛轻声说着,“你也大了,懂事了,皇上就要立皇后了,是索尼家的孙女。”
“她是皇后?我呢?”我瞪着眼,我知道这个女孩,因为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她,每年到宫里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时也会见到她,她比我年长一岁。
“你最差也会是妃子的。”阿玛笑着说道。
“好格格,没事儿,当不了皇后,早晚让皇上给你个皇贵妃,你要想办法让小皇帝喜欢上你,这样,你就什么都会有了。”干爹哈哈笑着说道。
一年后,我终于进宫了,进宫当日我去拜见了皇后,她性子很淡,这些年我们相见也会点头一笑,不算生疏,其实细细想来,我入宫后,她待我一直都算是客气和善的,从心里上来讲,我很敬重她。
记得入宫当天,几个答应到我宫里给我问安,当时惠洁也在,惠洁入宫封得贵人,与我同居钟粹宫,听宫里的人讲,这几个答应都是包衣宫女出身,她们的出身怎么能和我比,我是瞧不起她们,更好笑的是,还有个张答应在我面前说话带酸,看得出,眼里嘴中全是羡慕,我盯着那个她羡慕的叫荣儿的答应,是个姿色尚可,但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女孩,年龄应该比我略长,听说她有了身孕,是皇上的孩子,这些就是她可以骄傲的资本吗?我不屑,很不屑。
在这宫里,我只看重二个人,就是皇后和惠洁,其它人什么都不是,那些答应根本不会入我的眼,因为她们根本不配。
(2)受冷
我终于知道了,一切都没有想象中的简单,第一次皇上到我的宫里,我看着少年皇帝很开心,我早就见过皇上了,从很小我就知道,他会是我的夫婿,阿玛对额娘很好,很疼爱额娘,额娘要什么,阿玛都会尽量满足,我常想着我和皇上也会像阿玛额娘那样吗?
没想到,当天皇上来了,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要走。我生气了,冲着皇上说道:“为什么只是看我一眼?为什么不愿多陪陪于我?”
皇上显然没有想到我敢当着他的面发脾气,略一皱眉冷冷地说道,“钮祜禄氏,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遏府,你的大小姐性子好好收收吧。”
我一直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待我不冷不热,我一个人在钟粹宫孤独地呆着,皇上来看我的次数屈指可数,荣答应、张答应、惠贵人、皇后先后有了龙嗣,只有我没有,我恨,我好恨,我的心一直积着郁,那些日子只有惠洁陪着我,和我谈心,惠洁不是话多的人,但感觉很温和,至少每当我大声发脾气,大声抱怨时,她会在一旁默默的听。
皇上为什么这样对我,康熙八年,我终于明白了,当皇上抓捕了干爹,也拘捕了阿玛时,我终于知道了,皇上是如此的恨我的干爹和阿玛,同时也会牵怒于我,我知道了为什么无论我如何努力,皇上都不喜欢我的原因了。
那段日子我很悲伤,我去想了很多,我突然发现,我从小到大骄傲的资本,我的阿玛和干爹竟然成了皇上讨厌我的原因,原来,我在这后宫中是最没资本的。好在,阿玛终于复了爵,钮祜禄氏家族的功勋是不能抹掉的。
我开始反思,开始收敛,开始选择低调,其实我一直在想我要怎么样在这个宫中生存下去,我虽然心中常常会涌出对皇上不满的心情,乃至对其它所有人不满的情绪,但我仍然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我恨之深是源于我爱之切,惠洁常常开导我,让我把心情放轻松些,有些东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何况皇后都那么做呢,我知道她说的对。
在钟粹宫,我和惠洁一直都在可怜的守着彼此,我们是被皇上忽视的人,可是惠洁比我幸运,她为皇上诞下了两个皇子,而我却一直没能有自己的子嗣,我是个被皇上冷落的人,我默默地承受着这份凄苦。
皇后死了,我很难过,是真心的,我总觉得她也很不容易,她并没有拥有皇上,她能到皇上的一些温存,也许仅仅是因为她是皇后。
这宫里最受宠的女人,是个叫盖荣儿的包衣人,我认为她根本就是汉人血统,只是入了旗籍而已。这个女人在别人面前永远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越是这样我越讨厌,你既然得了,你就显摆啊,在我看来,她的谦逊就是假的,是迷惑皇上的手段。
只是我的亲属都告诉我,让我克守自己的行为,如今后位已空,我是宫中位最尊的妃子,若它日皇上会另令新后,只可能立我,我的兄长们说,让我一定要严守女德,孝顺太皇太后和太后,不要惹出事端来,他们会想办法扶我上后位。
在皇后死前的一年,我的阿玛过世了,最疼爱我的阿玛走了,我没有了依靠,在这后宫中我依靠不了皇上,甚至还要去想尽办法从他那里拥有更多;而在我的亲人中,我只能听我那些兄长们的话,我毕竟只是一届女子,我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低调,守德,把对所有不喜欢的人的心情都深深压在心底,只等着有一天,能如兄长们所说,会有一个出头日。
(3)封后
皇后去世的第二年,我知道我的亲人们就开始向皇上奏请纳我为后,我的兄弟们说,这是难得的机会,而在这段时间千万不要让皇上对我生厌,皇上终于给了我们大家一个定心丸,说两年后,仁孝皇后三周年癸完结后,会立我为后,不过,在那一年,仁孝的孩子被立为了太子。
我知道兄长们很不满,但他们说没有办法,赫舍里氏家的势力还很强大,索额图也正直皇上信任和重用,若想能让他们同意立我为后,我们就必须要同意保成被立为太子。这些朝堂上的东西我不懂,只是我更希望保清可以成为太子,我喜欢这个孩子,我养过两个孩子,都是惠洁的,第一个孩子承庆,那时候我和惠洁都还小,并不太懂得照顾孩子,所以承庆染了肺闭咳喘,我和惠洁都很自责,他那么小,还不到一岁,就离开了我们,那段时间皇上只知道惠洁会伤心,常常去翻她的牌,却不知道我也会伤心,我真的不知道,我在皇上的心里是个什么地位。
好在,惠洁很快就有了第二个孩子,他就是保清,长得聪明伶俐,我和惠洁都很喜欢,其实这些年,我对太皇太后和太后真的很好,所以两位长辈很善待于我,保清又交给我来抚养,我很感激太皇太后对我的信任,我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我把保清当自己的孩子来抚养,我把我最好的东西,还有我全部的感情都给了保清,保清一天天健康的长大了,我真的好高兴,保清这孩子很乖巧,对我也很好,所以我也会想着保清成为太子的可能。
但是显然,在朝堂那场博奕中,最终的结果便是我是皇后,仁孝的孩子保成立为了太子。这两年,我对太皇太后、太后更加殷勤了,我常能见到她们,但我要见一面皇上却仍是那么难,我不怕也不介意,因为我的心中有信念,两年后我就会是皇后了,我不期盼皇上能待我有多好,但是,我是皇后,我就会见到皇上,见到皇上,我要让皇上对我改观,也许,我也有一天会有自己的子嗣;所以我克制自己的全部情绪,只为了等待,等待我成为皇后的那天,而这……也是我活着的全部信念。
去年年初,长生和保成染了天花,皇上下旨所有的皇子全都要接出宫去,我的保清也不能避免,我有多不舍,可是谁知道呢?皇上只关心荣儿病了,荣儿丧子难过,甚至不顾荣儿克子,皇上为什么不信,荣儿四个皇子都先后夭折,这不是克子是什么?皇上对她的宠爱都到了连她克子都包容了吗?对!我开始恨荣儿了,她只是一个包衣奴才,她凭什么拥有皇上这么多的关注呢,我恨,我没有办法不恨,我在想仁孝皇后为什么能包容,对,就是因为赫舍里氏的包容,才会让那个包衣奴才越来越受宠。我忍着保清离开我的悲痛,因为……我在等着我的信念达成,成为这大清后宫的皇后!
我入愿以偿了,我终于盼来了立后大典,我成为了这大清的皇后,一个对于女人来说,最高最荣耀的地位。
(4)失望
八月,盛大的封后大典,我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大清的皇后,可是我不开心,因为皇上的所作所为。他封了我为皇后,但他同时也大封了整个后宫。而且他竟然将荣儿封为了七嫔之首,还定下了制度,将荣儿赐满姓、抬籍;这一系列的举动,皇上做得豪不避讳,我生气地质问我的兄弟,皇上定这样的制度,你们为什么不劝阻?
记得当时大哥法喀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劝阻?”
我生气地说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皇上的制度都是为了荣儿那个奴才定的。”
“皇后,您要注意言行。”法喀皱着眉对我说道,“妹妹,您都是皇后了,怎么能这样讲话呢。”
“我这样讲话?你们都是干吗的?妹妹我在宫里受欺负,你们都看不到吗?”我生气的质问法喀。
“受欺负?您别开玩笑了,您是皇后谁敢欺负于你。”法喀不以为然地笑道,“您常和我们说这荣嫔受皇宠,可我们这宫外的人也都看着呢,这荣嫔给皇上生了五子一女,如今也才封了个嫔,谈何受宠,比起先帝时的鄂妃差的远呢。”
“我在宫里不比你们这些宫外的人清楚吗?皇上如此宠爱这个包衣奴才,将来有一天,我被废了后,你们哭都没地方哭!”我不满法喀的轻松。
“妹妹,您别说笑了,我们是额亦都的后人,大清的开国功臣,你以为我们钮祜禄家族的势力,皇上不忌惮吗?您能坐上这后位,皇上就不敢轻易废您,不要再多心了!”法喀轻笑道,“皇上不就喜欢个荣嫔吗?我们早就注意过了,这荣嫔家中没有半点势力,她再受宠又能如何?你用不着怕,你只要安心的当你的皇后,不要做出失德的事情,也不要去嫉妒,这可是身为后宫女人的大忌!先帝静妃不就是爱生妒才会被废嘛,你应该多包容一些。”
“你们……”我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对于这个家族,不过是放在皇上身边的一个棋子而已,他们根本不在意我过的是否开心是否快乐,他们只关心我的地位能带给家族什么样的荣耀,进而成为他们在朝堂上的政治资本,他们不介意荣嫔的得宠,因为荣嫔得宠伤害不了他们这些宫外人的利益,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我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有谁是真正的在意我。
我对我的人生感觉很失望,我拥有了这个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皇后尊位,可是我有什么呢?立为我皇后的皇上待我并未有什么转变,依然那么不冷不热,我知道,如果我不是钮祜禄家族的女儿,皇上根本不会立我为后。
我立后二个月后,皇上要带着我出宫,说是要同去祭奠先皇,我很高兴,这是皇上将自己的嫡后介绍给先皇,可是没有想到,皇上还带了荣嫔、宜嫔和德贵人,我忍着这些不满出发了,可这一路上,皇上待荣嫔的温情就这样残忍的呈现在我的眼前,我才是皇后啊!之于普通百姓人家,我是皇上的正妻!正福晋!荣嫔是什么?不过是个没出身没地位的侧福晋,小妾而已,他竟然时刻担心着荣嫔大病初愈行路会不会累。
我们留守汤泉是因为什么?说是让我们在汤泉好好养身,听说这汤泉能治百疾,可病的人好像只有荣嫔一个人,说得好听是为了我们,皇上的私心里还不是为着荣嫔吗?把我们都当傻子吗?
你愈喜欢她,我就愈不让她好过,我恨皇上恨荣嫔,我全都恨……我让荣嫔帮我做衣服,德贵人那小丫头竟然帮她说话,我怎么感觉这宫里的人大脑都不清醒,她们看不清楚谁才是她们真正的敌人吗?以往我也常和惠嫔说起,惠嫔是我在这宫里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她对什么都不多言,我曾经问她,她们同居钟粹宫,应该很了解,这荣儿是不是个心眼很多的人?要不然她怎么能获得皇上十几年的宠爱呢?惠嫔只是淡淡地说道,“荣儿她人确实还是不错的。”我在想这荣嫔一定会什么迷心术,才会迷住那么多人;还有那个笨死了的张乐琪,害什么尹答应,害什么赫舍里氏,最该害的人不害,结果还是被那个女人发现了秘密。
看着那个女人送来的衣服,我心中的恨更难平了,连衣服都做得那么精美,好一个贤惠的女人啊,不对,只有奴才才会有这样的巧手,哪个主子会做这种粗活,你不是巧吗?我偏要糟蹋它,我把它赏给了我宫里的粗使宫女,还让她穿着干活,我想我的的心里一定是开心的……
(5)绝望
那天,懿贵妃领着承乾宫的人来给我问安,这个懿贵妃身子娇弱的很,所以我从来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且她还很年幼,到是那个德贵人,让我有些看不懂,当初皇上已经在冷落荣儿了,听说是这个德贵人将荣儿生病的事告诉了皇上,反而让皇上对荣儿更好了。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她是想通过巴结荣儿晋而得到皇上的欢心吗?那太傻了,荣儿那么有心眼的女人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看到了那件衣服穿在了我的粗使宫女身上,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说这件衣服我虽然觉着还不错,但也有不满意的地方,所以我将它打赏给宫女了。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竟然说我这样做颇为失礼,荣嫔好歹是个小主,亲手制的衣服却穿在奴才的身上太说不过去了。
我很生气,我好歹是皇后,这些人有没有把我这皇后放在眼里,我打了她,我不怕,我知道皇上也喜欢这个小丫头,新入宫的女人们,就她被传诏的次数多,得宠了不起吗?得宠就敢顶撞我?她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和她争宠的最大的敌人?
晚上,我的宫女告诉我,德贵人被查出有了身孕,其实我的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那是龙嗣,我怕孩子有事,我怕皇上责罚,我等了一晚上,皇上没来,我的宫女们说,皇后责罚一个贵人,本来就是皇后的权力,我想也是,好歹我是个皇后,皇上没有理由来怪我,我便也不怕了。
第二天,翊坤宫的人来给我问安,在昨天刚受了那气之后,我看见这荣儿,心中只会更气愤,我故意激她,果然,她要守的礼也忘了,她敢顶撞我,我昨天敢打萱德,我今天就敢打她荣儿。皇上来了,很意外,但我却想笑,我天天盼着皇上来,皇上不来,如今我要打荣儿了,他却来了。不过,我在心中也暗暗想着,这荣儿竟然在这后宫中还有眼线,我小看她了,真的小看她了,她的手段不知道还有多少。
皇上责问我,我也大声的责问皇上,我是皇后,凭什么不能责罚一个嫔,我明白皇后知道自己是没理的,无论从礼术上,还是宫规中,我去处罚荣儿,都是我的责权范围内的差事,我知道皇上就是想找我的错,好指着哪天将我废掉。皇上禁我出宫,让我想想什么是皇后的品德,赫舍里氏的那样吗?一声不吭把所有的委屈都埋在心里,那便是后德吗?可皇上,你待我又如赫舍里氏了吗?新年之日您竟然没有来坤宁宫,您让我又如何去想?您待我不能像待赫舍里氏,又如何要求我像赫舍里氏一样呢?
那些天,我好难过,我知道我再也得不到皇上的心了,皇上对我没有情,一丝一毫都没有,我感觉我的人生有些绝望,我找不到自己活着的理由。几天后,宫女们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是小阿哥们要被接回宫里了,保清要回来了吗?太好了,对,我还没有绝望,我还有保清。
阿哥们回宫了,可保清没有回来,我竟然听说,皇上还下了旨,允许荣嫔亲自己养育胤祉;而万黼也回到了惠嫔那里。为什么保清没有回到我身边,这不是皇上针对于我是什么?皇上来了,我和他哭闹,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行吗?我只要保清,只要保清回到我身边啊!但显然,即使这个愿望他也不会满足于我。
“皇上,您是要逼死臣妾吗?”我的所有悲痛都写在脸上,只是他看不到,他的心看不到,他已经转过了身去,他再次准备甩下如此悲痛的我而去。
听到我的话,他扭过头盯着我一字一字地说道:“不要用死来威胁朕!朕最讨厌被人威胁!”,字字冰冷如刀剑刺心,说完话皇上头也不回的甩袖而去。
“哈哈哈!”我凄惨的哭笑声在他的身后响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得到,他认为我是在威胁他吗?皇上,你太小瞧我了,我的性子很烈的,你忘了吗?心中长久的积怨,对这个世界的绝望,让我真的想要去死了,其实我很想再见见惠洁,让她好好照顾保清,我也想见见我的兄弟们,告诉他们,他们的姐妹帮不了他们什么了;可惜我被禁了足,任何人都不能见,我在想,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上谁会为我哭泣呢?
三尺白绫,我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其实我很想在死前再看眼皇上,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会后悔,我想知道,我说到做到了,他的心中会有什么想法。
皇上,您会记住我吗?您的皇后,被您逼死的皇后,您会记住我吗?我在您的心中,是否留下了一点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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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为何荣心疑,宫廷秘事历史埋。
荣儿的一生,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或者说,皇上乃至整个后宫都永远不会忘了那一天,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事,但却是足矣让所有人心中慌乱的意外。
冬天还未过去,还有冷风从窗棱处不断扑进屋内,屋内的暖炉里的燃着火,散放着一丝丝温暖,荣儿望着小青,许久许久没有说话,就在刚才小青告诉了她一个极为震惊的消息。
“小青,这个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荣儿轻声吩咐道,脸上的神情挂着一丝苦涩和惊恐,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真的不知道。
“主子,小青明白,您也不能和任何人说啊,要不然我们都要掉脑袋的。”小青也满脸恐惧地说道。
荣儿面色沉重的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如果这个消息准确的话,那便是皇后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这宫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主子,消息应该不假,是顾问行传过来的不会假的,现在皇后被禁足,也不许见别人,一般人是进不去坤宁宫的,只是不知道是如何而亡的,太突然了。”小青轻声说道,声音有一丝颤抖,面色变得苍白。
而荣儿也同样面色苍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坤宁宫,太皇太后正厉声训斥着皇后的随侍宫人,“你们就是这样服侍主子的吗?”几个宫女太监跪在地上一言不敢发,太皇太后忿声喝道:“都给哀家滚下去。”
太皇太后心中悲啊,其实她早有感觉着不对,可是……这钮祜禄东珠的性子怎么这么烈呢,这让她和皇上如何自处呢,想着这些,太皇太后忍不住责难起坐在旁边不发一言的玄烨了,含悲厉声地对玄烨说道:“哀家就知道,总要出事的!你对荣儿的宠爱,对皇后的怠慢,总要出事的!”
“皇祖母……”玄烨心中也含着悲伤地轻唤道,早上顾问行告诉她皇后自缢时,他真的太震惊了,他没想到,她竟然说的是真的,他以为她只是闹闹而已,他是真没想到。由于坤宁宫一直是禁足的,所有宫人全都不许外出,他在和太皇太后商量着该如何办,他也心痛,他从未想过废后,更从未想过逼死她。
“皇上啊,皇后让您逼死了,这让天下人听了,是多大的笑话啊?我们大清的皇上逼死了自己的皇后!”太皇太后越想心中越悲,眼眶竟然红了,眼泪蕴在眼中。
“皇祖母,是孙儿错了,孙儿太自以为是了,我对不起钮祜禄氏。”玄烨轻声喃道,他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来人!”太皇太后看着孙儿无奈的轻摇头,对着门口唤道,“奴才在。”,曹忠走了进来。
“传出消息去,皇后染了天花病重!宫里任何人不得靠近坤宁宫。”太皇太后轻声吩咐道。
“皇祖母?”玄烨不解地看向皇祖母。
太皇太后心痛地哼道,“不说病死的,难道说是自缢而亡吗?我们大清皇上的皇后自缢了,你是要天下人扯笑你吗?你是暴君吗?”
见皇祖母这么说,玄烨知道皇祖母说的对,低下头不再说话,不是他不会处理这事,实在是他心太痛,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钮祜禄氏入宫十二年了,他虽不是很喜欢于她,但他绝不希望她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皇祖母,孙儿的心很乱。”
太皇太后看着孙儿这样,也很心疼,这些年孙儿已经成为了威武的皇上,朝上之事,自己也甚有主见,眼看着南方将平,君王之志正满之时,出了这样的事,对于他应该是很大的打击,她也心疼孙儿啊,轻声说道,“皇上,三日后宣布皇后的死讯,厚赏钮祜禄家族,毕竟东珠入宫这些年来还是遵守宫规,贤良可嘉的。”
玄烨眼眶也红了,略带哽咽地问道:“皇祖母,孙儿真的不明白,东珠这些年位列妃位,确实表现尚佳,为何封了后以后,却变得如此任性呢。”
太皇太后轻轻凝眉,许久许久苦笑道,“也许一个人越到了一个高位,就想越得的多吧,好了,皇上,就这样吧,待皇后丧事办完后,我们再谈吧。”说着话起了声,苏嘛喇姑扶着太皇太后出了坤宁宫。
玄烨也坐起身,竟然感觉有些晕炫,差点又跌回座位上;顾问行忙上前搀扶住,玄烨缓缓走进东暖阁,皇后的尸身躺在床上,玄烨看着东珠几滴眼泪由眼中滚了下来,东珠刚被救下来时,两眼圆瞪,玄烨盯着她眼睛心中感到的是恐怖,很深的恐怖感,宫人们抹了半天才将她的眼睛合上。
“钮祜禄氏啊,朕知道你死不暝目,你就这样恨朕吗?你让朕这一生都不安心,一生都觉着对你有愧!你让朕觉着朕是个昏君,逼死了皇后!钮祜禄东珠,你太心狠了,你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让朕心怀愧疚。朕恨你,但朕也确实一生都忘不了你了,你安息吧,朕会善待你的家人,今生朕欠你的,只有来生还了,你安息吧!”
皇后病重了,当天这个消息便已经在宫里传开了,当然荣儿和小青却清楚是怎么回事,荣儿知道皇后已经不在了,可是却不知道是因何而死,小青也探不来消息,说是顾问行这次是如何也不肯告诉,应该是极机密的。
而荣儿也连着二三天没有见到皇上了,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若兰、托娅、敬芝还有僖嫔都凑到了荣儿这里来讨论着这件宫中的大事。
“皇后好端端的怎么得了天花?”若兰不解地轻声说道。
“皇后真是可怜,这天花可是会夺命的,不知道皇后还有没有救。”僖嫔最年幼,但是同荣儿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敬芝也点头说道,“皇后这病来得古怪,也不知道怎的,总是感觉有些奇怪。”
看着众人讨论,荣儿轻轻皱眉,唉!这事儿不知道太皇太后和皇上是何样的安排,她是不敢轻易告诉大家的,她只有等着……等着……
二日后,坤宁宫传来了消息,皇后病治无效,于巳时崩于坤宁宫,举宫齐悲,玄烨依制辍朝五日。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俱齐集举哀,持服二十七日,由于连年战争,军士们皆以辛劳,所以玄烨颁旨:凡出征王、贝勒及各官为国讨贼、平定地方效力行间,令其穿丧服,朕心不忍,因此将穿孝服、摘耳环、散发,全都免去。
玄烨第二位皇后钮祜禄东珠册封仅半年便消香玉损,年仅二十五岁,后宫震动,朝堂震动,皇后死得突然,可是却没有人敢提出疑问,由于皇后之病有传染之势,所以坤宁宫中所有宫女太监全都送出宫中进行隔离,只是他们也许已经成为了皇室秘密的牺牲者,掩埋于历史的长河中,永无翻身之日。
荣儿等后妃于坤宁宫中守灵三日,惠嫔哭得很凶,在这宫中惠嫔与皇后素亲睦,其悲可想而知,而荣儿自己也感觉颇为心酸,皇后怎么死的虽然不知道,但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这种感觉真得好难受。说实话,皇后虽有刻薄于她,但她真的从未对皇后有过怨言,她知道皇后有她的苦处,其实这后宫中谁没有苦呢,每个人苦得不一样而已。
后妃守灵三日后,皇后的梓棺移到了武英殿,玄烨前去上了香,诸王以下、文武各官等、每日早晚,两次集于殿门外举哀。
三日后,玄烨谕礼部,皇后钮祜禄氏,端懿夙著,作配朕躬。奉事太皇太后皇太后、恪恭婉顺,殚竭孝忱,正位宫闱,节俭宽仁,克襄内治,芳型伊始,淑德弥彰。兹于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崩逝,追念壸仪,良深痛悼,宜有称谥,以垂永久。著内阁翰林院、会同拟奏,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具奏。寻大学士等议奏,按谥法,慈惠爱亲曰孝,圣闻昭达曰昭,皇后天性纯孝,睿德懋昭。允足垂范万世。臣等博询群议,载考彝章,谨拟尊谥曰:“孝昭皇后”。
(番外三)孝昭皇后:钮祜禄东珠
十余年的沉默等待
依然得不到你对我的感情
心意从未改变
我要住到你的心里……
如果得不到你的爱
那便是恨是悔好了……
(1)入宫
自打我出生那一天起,我便知道我的阿玛是朝堂的重臣,我的兄长全都疼爱于我,我是遏府的格格,一个得到上下疼爱的血统高贵的格格,自小到大,只要我想要的,阿玛和兄长们一定都会满足于我。
我五岁的时候,同旗的大伯鳌拜那天在家里做客,看到我很是喜欢,便对阿玛说到,“遏公啊,你这丫头我喜欢,我认来当干女儿可好?”
阿玛开心地说道,“当然好了。”于是让我向前向鳌伯伯唤“干爹。”干爹笑着抱起我说,我可爱的小格格,以后谁要欺负你就告诉干爹,干爹帮你教训他们,我在阿玛还有干爹的疼爱中快乐的长大,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因为只要我想要的,从来没有没得到过。
记得八岁那年一次入宫回来后,干爹也在,阿玛同干爹讲,“太皇太后好像有意将来把东珠给皇上纳妃。”干爹笑着说道,“好事啊!那东珠以后就是娘娘了,哈哈!”所以我从那时候便知道我会入宫当妃子,我不知道这个妃子是什么,但我知道,这是女人的尊位,因为府上所有人说起来都会满脸的尊敬,我的几个兄长,也天天说着以后还要请东珠娘娘多多关照,所以我好骄傲,我会是妃子了!连我的兄长们以后都要依靠我了!
我知道那一年先帝驾崩了,我的阿玛和干爹都成了小皇后的辅臣,用兄长和家里奴才们的话说,就是很大很大官儿,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儿,无论我走到哪里,我受到的待遇都是最好的。
十二岁那年,有一天干爹鳌拜和阿玛在厅堂上大声的说着话,我知道干爹来了,仍如往日般开心的跑了过去。干爹见了我说到,“我们东珠哪里比不上索尼家那个丫头?凭什么那丫头做皇后?”
阿玛在一边轻叹着气,“是太皇太后定的有什么办法。”
“太皇太后摆明了就是偏坦索尼,真是气死我了!”干爹气愤地说着。
我睁着大眼睛,“阿玛、干爹,您们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明年你可能就要入宫了。”阿玛轻声说着,“你也大了,懂事了,皇上就要立皇后了,是索尼家的孙女。”
“她是皇后?我呢?”我瞪着眼,我知道这个女孩,因为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她,每年到宫里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时也会见到她,她比我年长一岁。
“你最差也会是妃子的。”阿玛笑着说道。
“好格格,没事儿,当不了皇后,早晚让皇上给你个皇贵妃,你要想办法让小皇帝喜欢上你,这样,你就什么都会有了。”干爹哈哈笑着说道。
一年后,我终于进宫了,进宫当日我去拜见了皇后,她性子很淡,这些年我们相见也会点头一笑,不算生疏,其实细细想来,我入宫后,她待我一直都算是客气和善的,从心里上来讲,我很敬重她。
记得入宫当天,几个答应到我宫里给我问安,当时惠洁也在,惠洁入宫封得贵人,与我同居钟粹宫,听宫里的人讲,这几个答应都是包衣宫女出身,她们的出身怎么能和我比,我是瞧不起她们,更好笑的是,还有个张答应在我面前说话带酸,看得出,眼里嘴中全是羡慕,我盯着那个她羡慕的叫荣儿的答应,是个姿色尚可,但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女孩,年龄应该比我略长,听说她有了身孕,是皇上的孩子,这些就是她可以骄傲的资本吗?我不屑,很不屑。
在这宫里,我只看重二个人,就是皇后和惠洁,其它人什么都不是,那些答应根本不会入我的眼,因为她们根本不配。
(2)受冷
我终于知道了,一切都没有想象中的简单,第一次皇上到我的宫里,我看着少年皇帝很开心,我早就见过皇上了,从很小我就知道,他会是我的夫婿,阿玛对额娘很好,很疼爱额娘,额娘要什么,阿玛都会尽量满足,我常想着我和皇上也会像阿玛额娘那样吗?
没想到,当天皇上来了,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要走。我生气了,冲着皇上说道:“为什么只是看我一眼?为什么不愿多陪陪于我?”
皇上显然没有想到我敢当着他的面发脾气,略一皱眉冷冷地说道,“钮祜禄氏,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遏府,你的大小姐性子好好收收吧。”
我一直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待我不冷不热,我一个人在钟粹宫孤独地呆着,皇上来看我的次数屈指可数,荣答应、张答应、惠贵人、皇后先后有了龙嗣,只有我没有,我恨,我好恨,我的心一直积着郁,那些日子只有惠洁陪着我,和我谈心,惠洁不是话多的人,但感觉很温和,至少每当我大声发脾气,大声抱怨时,她会在一旁默默的听。
皇上为什么这样对我,康熙八年,我终于明白了,当皇上抓捕了干爹,也拘捕了阿玛时,我终于知道了,皇上是如此的恨我的干爹和阿玛,同时也会牵怒于我,我知道了为什么无论我如何努力,皇上都不喜欢我的原因了。
那段日子我很悲伤,我去想了很多,我突然发现,我从小到大骄傲的资本,我的阿玛和干爹竟然成了皇上讨厌我的原因,原来,我在这后宫中是最没资本的。好在,阿玛终于复了爵,钮祜禄氏家族的功勋是不能抹掉的。
我开始反思,开始收敛,开始选择低调,其实我一直在想我要怎么样在这个宫中生存下去,我虽然心中常常会涌出对皇上不满的心情,乃至对其它所有人不满的情绪,但我仍然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我恨之深是源于我爱之切,惠洁常常开导我,让我把心情放轻松些,有些东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何况皇后都那么做呢,我知道她说的对。
在钟粹宫,我和惠洁一直都在可怜的守着彼此,我们是被皇上忽视的人,可是惠洁比我幸运,她为皇上诞下了两个皇子,而我却一直没能有自己的子嗣,我是个被皇上冷落的人,我默默地承受着这份凄苦。
皇后死了,我很难过,是真心的,我总觉得她也很不容易,她并没有拥有皇上,她能到皇上的一些温存,也许仅仅是因为她是皇后。
这宫里最受宠的女人,是个叫盖荣儿的包衣人,我认为她根本就是汉人血统,只是入了旗籍而已。这个女人在别人面前永远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越是这样我越讨厌,你既然得了,你就显摆啊,在我看来,她的谦逊就是假的,是迷惑皇上的手段。
只是我的亲属都告诉我,让我克守自己的行为,如今后位已空,我是宫中位最尊的妃子,若它日皇上会另令新后,只可能立我,我的兄长们说,让我一定要严守女德,孝顺太皇太后和太后,不要惹出事端来,他们会想办法扶我上后位。
在皇后死前的一年,我的阿玛过世了,最疼爱我的阿玛走了,我没有了依靠,在这后宫中我依靠不了皇上,甚至还要去想尽办法从他那里拥有更多;而在我的亲人中,我只能听我那些兄长们的话,我毕竟只是一届女子,我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低调,守德,把对所有不喜欢的人的心情都深深压在心底,只等着有一天,能如兄长们所说,会有一个出头日。
(3)封后
皇后去世的第二年,我知道我的亲人们就开始向皇上奏请纳我为后,我的兄弟们说,这是难得的机会,而在这段时间千万不要让皇上对我生厌,皇上终于给了我们大家一个定心丸,说两年后,仁孝皇后三周年癸完结后,会立我为后,不过,在那一年,仁孝的孩子被立为了太子。
我知道兄长们很不满,但他们说没有办法,赫舍里氏家的势力还很强大,索额图也正直皇上信任和重用,若想能让他们同意立我为后,我们就必须要同意保成被立为太子。这些朝堂上的东西我不懂,只是我更希望保清可以成为太子,我喜欢这个孩子,我养过两个孩子,都是惠洁的,第一个孩子承庆,那时候我和惠洁都还小,并不太懂得照顾孩子,所以承庆染了肺闭咳喘,我和惠洁都很自责,他那么小,还不到一岁,就离开了我们,那段时间皇上只知道惠洁会伤心,常常去翻她的牌,却不知道我也会伤心,我真的不知道,我在皇上的心里是个什么地位。
好在,惠洁很快就有了第二个孩子,他就是保清,长得聪明伶俐,我和惠洁都很喜欢,其实这些年,我对太皇太后和太后真的很好,所以两位长辈很善待于我,保清又交给我来抚养,我很感激太皇太后对我的信任,我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我把保清当自己的孩子来抚养,我把我最好的东西,还有我全部的感情都给了保清,保清一天天健康的长大了,我真的好高兴,保清这孩子很乖巧,对我也很好,所以我也会想着保清成为太子的可能。
但是显然,在朝堂那场博奕中,最终的结果便是我是皇后,仁孝的孩子保成立为了太子。这两年,我对太皇太后、太后更加殷勤了,我常能见到她们,但我要见一面皇上却仍是那么难,我不怕也不介意,因为我的心中有信念,两年后我就会是皇后了,我不期盼皇上能待我有多好,但是,我是皇后,我就会见到皇上,见到皇上,我要让皇上对我改观,也许,我也有一天会有自己的子嗣;所以我克制自己的全部情绪,只为了等待,等待我成为皇后的那天,而这……也是我活着的全部信念。
去年年初,长生和保成染了天花,皇上下旨所有的皇子全都要接出宫去,我的保清也不能避免,我有多不舍,可是谁知道呢?皇上只关心荣儿病了,荣儿丧子难过,甚至不顾荣儿克子,皇上为什么不信,荣儿四个皇子都先后夭折,这不是克子是什么?皇上对她的宠爱都到了连她克子都包容了吗?对!我开始恨荣儿了,她只是一个包衣奴才,她凭什么拥有皇上这么多的关注呢,我恨,我没有办法不恨,我在想仁孝皇后为什么能包容,对,就是因为赫舍里氏的包容,才会让那个包衣奴才越来越受宠。我忍着保清离开我的悲痛,因为……我在等着我的信念达成,成为这大清后宫的皇后!
我入愿以偿了,我终于盼来了立后大典,我成为了这大清的皇后,一个对于女人来说,最高最荣耀的地位。
(4)失望
八月,盛大的封后大典,我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大清的皇后,可是我不开心,因为皇上的所作所为。他封了我为皇后,但他同时也大封了整个后宫。而且他竟然将荣儿封为了七嫔之首,还定下了制度,将荣儿赐满姓、抬籍;这一系列的举动,皇上做得豪不避讳,我生气地质问我的兄弟,皇上定这样的制度,你们为什么不劝阻?
记得当时大哥法喀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劝阻?”
我生气地说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皇上的制度都是为了荣儿那个奴才定的。”
“皇后,您要注意言行。”法喀皱着眉对我说道,“妹妹,您都是皇后了,怎么能这样讲话呢。”
“我这样讲话?你们都是干吗的?妹妹我在宫里受欺负,你们都看不到吗?”我生气的质问法喀。
“受欺负?您别开玩笑了,您是皇后谁敢欺负于你。”法喀不以为然地笑道,“您常和我们说这荣嫔受皇宠,可我们这宫外的人也都看着呢,这荣嫔给皇上生了五子一女,如今也才封了个嫔,谈何受宠,比起先帝时的鄂妃差的远呢。”
“我在宫里不比你们这些宫外的人清楚吗?皇上如此宠爱这个包衣奴才,将来有一天,我被废了后,你们哭都没地方哭!”我不满法喀的轻松。
“妹妹,您别说笑了,我们是额亦都的后人,大清的开国功臣,你以为我们钮祜禄家族的势力,皇上不忌惮吗?您能坐上这后位,皇上就不敢轻易废您,不要再多心了!”法喀轻笑道,“皇上不就喜欢个荣嫔吗?我们早就注意过了,这荣嫔家中没有半点势力,她再受宠又能如何?你用不着怕,你只要安心的当你的皇后,不要做出失德的事情,也不要去嫉妒,这可是身为后宫女人的大忌!先帝静妃不就是爱生妒才会被废嘛,你应该多包容一些。”
“你们……”我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对于这个家族,不过是放在皇上身边的一个棋子而已,他们根本不在意我过的是否开心是否快乐,他们只关心我的地位能带给家族什么样的荣耀,进而成为他们在朝堂上的政治资本,他们不介意荣嫔的得宠,因为荣嫔得宠伤害不了他们这些宫外人的利益,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我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有谁是真正的在意我。
我对我的人生感觉很失望,我拥有了这个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皇后尊位,可是我有什么呢?立为我皇后的皇上待我并未有什么转变,依然那么不冷不热,我知道,如果我不是钮祜禄家族的女儿,皇上根本不会立我为后。
我立后二个月后,皇上要带着我出宫,说是要同去祭奠先皇,我很高兴,这是皇上将自己的嫡后介绍给先皇,可是没有想到,皇上还带了荣嫔、宜嫔和德贵人,我忍着这些不满出发了,可这一路上,皇上待荣嫔的温情就这样残忍的呈现在我的眼前,我才是皇后啊!之于普通百姓人家,我是皇上的正妻!正福晋!荣嫔是什么?不过是个没出身没地位的侧福晋,小妾而已,他竟然时刻担心着荣嫔大病初愈行路会不会累。
我们留守汤泉是因为什么?说是让我们在汤泉好好养身,听说这汤泉能治百疾,可病的人好像只有荣嫔一个人,说得好听是为了我们,皇上的私心里还不是为着荣嫔吗?把我们都当傻子吗?
你愈喜欢她,我就愈不让她好过,我恨皇上恨荣嫔,我全都恨……我让荣嫔帮我做衣服,德贵人那小丫头竟然帮她说话,我怎么感觉这宫里的人大脑都不清醒,她们看不清楚谁才是她们真正的敌人吗?以往我也常和惠嫔说起,惠嫔是我在这宫里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她对什么都不多言,我曾经问她,她们同居钟粹宫,应该很了解,这荣儿是不是个心眼很多的人?要不然她怎么能获得皇上十几年的宠爱呢?惠嫔只是淡淡地说道,“荣儿她人确实还是不错的。”我在想这荣嫔一定会什么迷心术,才会迷住那么多人;还有那个笨死了的张乐琪,害什么尹答应,害什么赫舍里氏,最该害的人不害,结果还是被那个女人发现了秘密。
看着那个女人送来的衣服,我心中的恨更难平了,连衣服都做得那么精美,好一个贤惠的女人啊,不对,只有奴才才会有这样的巧手,哪个主子会做这种粗活,你不是巧吗?我偏要糟蹋它,我把它赏给了我宫里的粗使宫女,还让她穿着干活,我想我的的心里一定是开心的……
(5)绝望
那天,懿贵妃领着承乾宫的人来给我问安,这个懿贵妃身子娇弱的很,所以我从来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且她还很年幼,到是那个德贵人,让我有些看不懂,当初皇上已经在冷落荣儿了,听说是这个德贵人将荣儿生病的事告诉了皇上,反而让皇上对荣儿更好了。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她是想通过巴结荣儿晋而得到皇上的欢心吗?那太傻了,荣儿那么有心眼的女人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看到了那件衣服穿在了我的粗使宫女身上,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说这件衣服我虽然觉着还不错,但也有不满意的地方,所以我将它打赏给宫女了。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竟然说我这样做颇为失礼,荣嫔好歹是个小主,亲手制的衣服却穿在奴才的身上太说不过去了。
我很生气,我好歹是皇后,这些人有没有把我这皇后放在眼里,我打了她,我不怕,我知道皇上也喜欢这个小丫头,新入宫的女人们,就她被传诏的次数多,得宠了不起吗?得宠就敢顶撞我?她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和她争宠的最大的敌人?
晚上,我的宫女告诉我,德贵人被查出有了身孕,其实我的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那是龙嗣,我怕孩子有事,我怕皇上责罚,我等了一晚上,皇上没来,我的宫女们说,皇后责罚一个贵人,本来就是皇后的权力,我想也是,好歹我是个皇后,皇上没有理由来怪我,我便也不怕了。
第二天,翊坤宫的人来给我问安,在昨天刚受了那气之后,我看见这荣儿,心中只会更气愤,我故意激她,果然,她要守的礼也忘了,她敢顶撞我,我昨天敢打萱德,我今天就敢打她荣儿。皇上来了,很意外,但我却想笑,我天天盼着皇上来,皇上不来,如今我要打荣儿了,他却来了。不过,我在心中也暗暗想着,这荣儿竟然在这后宫中还有眼线,我小看她了,真的小看她了,她的手段不知道还有多少。
皇上责问我,我也大声的责问皇上,我是皇后,凭什么不能责罚一个嫔,我明白皇后知道自己是没理的,无论从礼术上,还是宫规中,我去处罚荣儿,都是我的责权范围内的差事,我知道皇上就是想找我的错,好指着哪天将我废掉。皇上禁我出宫,让我想想什么是皇后的品德,赫舍里氏的那样吗?一声不吭把所有的委屈都埋在心里,那便是后德吗?可皇上,你待我又如赫舍里氏了吗?新年之日您竟然没有来坤宁宫,您让我又如何去想?您待我不能像待赫舍里氏,又如何要求我像赫舍里氏一样呢?
那些天,我好难过,我知道我再也得不到皇上的心了,皇上对我没有情,一丝一毫都没有,我感觉我的人生有些绝望,我找不到自己活着的理由。几天后,宫女们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是小阿哥们要被接回宫里了,保清要回来了吗?太好了,对,我还没有绝望,我还有保清。
阿哥们回宫了,可保清没有回来,我竟然听说,皇上还下了旨,允许荣嫔亲自己养育胤祉;而万黼也回到了惠嫔那里。为什么保清没有回到我身边,这不是皇上针对于我是什么?皇上来了,我和他哭闹,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行吗?我只要保清,只要保清回到我身边啊!但显然,即使这个愿望他也不会满足于我。
“皇上,您是要逼死臣妾吗?”我的所有悲痛都写在脸上,只是他看不到,他的心看不到,他已经转过了身去,他再次准备甩下如此悲痛的我而去。
听到我的话,他扭过头盯着我一字一字地说道:“不要用死来威胁朕!朕最讨厌被人威胁!”,字字冰冷如刀剑刺心,说完话皇上头也不回的甩袖而去。
“哈哈哈!”我凄惨的哭笑声在他的身后响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得到,他认为我是在威胁他吗?皇上,你太小瞧我了,我的性子很烈的,你忘了吗?心中长久的积怨,对这个世界的绝望,让我真的想要去死了,其实我很想再见见惠洁,让她好好照顾保清,我也想见见我的兄弟们,告诉他们,他们的姐妹帮不了他们什么了;可惜我被禁了足,任何人都不能见,我在想,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上谁会为我哭泣呢?
三尺白绫,我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其实我很想在死前再看眼皇上,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会后悔,我想知道,我说到做到了,他的心中会有什么想法。
皇上,您会记住我吗?您的皇后,被您逼死的皇后,您会记住我吗?我在您的心中,是否留下了一点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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