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清君侧
送走谢寒秋后，金玉碗站在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木老不知不觉站在了深刻，一同看向屋外。
“东家果然聪颖，一点就通，老朽没看错人。”木老沉着的声音，一如往常，可金玉碗听在耳中，却总觉得话里有话。
她转头看向木老，苍老的面容看上去似乎只是普通的老者，可说出的这些话，无一不表明了他不寻常的身份。
“木老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对并溪镇的一切如此了解？”斟酌再三，金玉碗还是问出口。
不过如同她所料，木老的回答还是和先前一样：“不过是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罢了，东家对我大可放心。”
几次追问都是这样的回答，金玉碗不禁泄气，这件事急不得，想要调查木老的身份，来日方长。
回家后，她将收谢寒秋为门客一事告诉了王琴华，一边替她斟茶，一边解释：“经过此次瘟疫，明年春闱至关重要，若能替相公选拔门客，到了京中也好有个帮衬。”
“这件事你看着办便是。”王琴华接过金玉碗端来的茶，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你做事沉稳，我向来放心。”
“既然娘相信我，那我就将谢公子与芸娘安排在顾家小院，春闱前的一切费用皆由顾家所出，也好让谢公子安心备考。”金玉碗心中感念，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得到了王琴华的赞同。
安顿好谢寒秋与芸娘，金玉碗便想起了木老。
以他对柳云巷与颜怀卿的了解，绝不只是见多识广而已。更甚至，他劝自己收门客，恐怕也并非全然为了顾家考虑。
忽然，金玉碗的脑海中涌现出一个念头来。
对颜怀卿如此关注的人，难道也如同当年顾家一般吗？
她低头啜饮茶水，闲聊之余小心地瞥着王琴华。
这些小动作，王琴华怎么会发现不了，放下茶盏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瞧你看了我半天了。”
被发现后，金玉碗羞赧笑：“我说了，娘可别怪我多嘴。”
说罢，她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沉声道：“先前我也听相公说过顾家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关于当年，可还有别的人受牵连？”
果然，金玉碗的话说出后，王琴华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她盯着金玉碗足愣怔了好一会儿，才道：“当年郭晖以清君侧为名，大肆构陷污蔑，朝堂内外牵连甚广，不少家族卷入其中，因那事被抄家流放的，多达千人。”
“那可有姓林或者姓木的？”金玉碗赶忙追问。
“姓林的未曾听说过，更别说姓木的。”王琴华仔细想了想，摇头道，随即她又看向金玉碗，“可是因为那个木老？”
见她猜到，金玉碗索性也不瞒着，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我倒不觉得他与这件事有关，当初那些人中，只有我们顾家与朱大夫逃了出来，其他人皆惨遭毒手。”说起往事，王琴华神情肃穆，眉宇之间沾染上几分苦痛。
听到朱大夫的名字，金玉碗一点都不惊讶，想起朱大夫那卓绝的医术，便知他不会是普通人。
“娘都这么觉得，那想必真的是我多想了。”金玉碗勉强笑答。
好不容易想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她着实有些不甘心。
王琴华握住金玉碗的手，拍了拍：“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为好。木老来历不明，见闻渊博，若他心怀不轨，咱们恐怕没有招架之力。”
“我知道了，娘。”金玉碗鼓足笑容，握紧王琴华的手，心里却还是放不下，但没有线索只能作罢。
金玉碗亲自将谢寒秋与芸娘接到顾家小院，安顿好他们的生活，才接着制作凝香露。
等了这么些天，花瓣的香味已经萃取出来，金玉碗制作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凝香露做好后，金玉碗便带着若晴一块儿去了凤仪郡。
听到金玉碗这么快就来了，林悠儿十分兴奋，蝴蝶似地扑向金玉碗的怀里，险些将凝香露撞翻。
“这回做了些不同香味的，玉簪花、栀子花，还有些我记不住了，你再仔细挑挑。”回到房里，金玉碗一向林悠儿展示凝香露。
林悠儿边闻边大喜，脸上的惊讶怎么也褪不去：“碗儿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明日进京肯定能大赚一笔！”
“明日就进京吗？”金玉碗没想到她这么急就要走，忙笑道，“那我来的可真是时候，赶着今日送过来了。”
“我明日进京，约么后天就能回来了，你就在府上等我，可别先走了。”林悠儿还不忘叮嘱。
“这怎么好？府上没人，我待着也不是事儿。等你回来，我再来也无妨。”讲着林家没有人，自己待在这也不大合适，金玉碗婉拒要走。
“谁说没人的，不过是我先进京，哥哥还在呢。”说完林悠儿就后悔了，她这么说，碗儿姐更不愿意留下来。
果不其然，金玉碗拒绝得更加彻底：“那更不好了。”
见她再三拒绝，林悠儿又拿送信为由，才将她留下来，安排她住进了客院。
不过金玉碗的担心着实多余了，林望三平日住在府衙，根本不回林府。
这几日林悠儿不在，金玉碗便带着若晴去街上逛逛，想买一些东西带回去，却没想大街上行人寥寥，更别说开门的店家了。
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摊子，金玉碗带着若晴点了两碗馄饨，坐下问那摊主婆婆：“老婆婆，这几日，街上可都如今日这般惨淡？”
“可不就是嘛，您二位是我这两天来的第一个生意。”摊主婆婆一边给她们煮馄饨，一边与她们闲话，“如今大家伙都没开工，谁也赚不着钱，哪还能出来吃东西？”
没过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红油馄饨就端上了桌子，金玉碗与若晴却毫无胃口。
“也不知这样的日子得到什么时候。”若晴低头看着碗里的馄饨，唉声叹气。
金玉碗看着空荡荡的街头，再多的话语都随着一声叹息消散而去。
吃完馄饨，金玉碗于心不忍，便多付了一些银子，带着若晴继续瞧瞧。
“凤仪郡是凌月国最大的郡，当初这也是寸土寸金，如今变成这样的景象，看着倒令人唏嘘。”金玉碗沿着周边的酒楼望过去，皆是大门紧闭，没有做生意的迹象。
“开门就是钱，又有几个人能撑得住呢。”若晴耳濡目染，也跟着学了一些。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开门营业，银子要动起来，人才能活。”四下无人，金玉碗壮着胆子将这句话说出来。
若晴满头雾水地看着他，身后突然传来了意料之外的声音：“二少奶奶此话何意？可否细细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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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果然聪颖，一点就通，老朽没看错人。”木老沉着的声音，一如往常，可金玉碗听在耳中，却总觉得话里有话。
她转头看向木老，苍老的面容看上去似乎只是普通的老者，可说出的这些话，无一不表明了他不寻常的身份。
“木老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对并溪镇的一切如此了解？”斟酌再三，金玉碗还是问出口。
不过如同她所料，木老的回答还是和先前一样：“不过是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罢了，东家对我大可放心。”
几次追问都是这样的回答，金玉碗不禁泄气，这件事急不得，想要调查木老的身份，来日方长。
回家后，她将收谢寒秋为门客一事告诉了王琴华，一边替她斟茶，一边解释：“经过此次瘟疫，明年春闱至关重要，若能替相公选拔门客，到了京中也好有个帮衬。”
“这件事你看着办便是。”王琴华接过金玉碗端来的茶，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你做事沉稳，我向来放心。”
“既然娘相信我，那我就将谢公子与芸娘安排在顾家小院，春闱前的一切费用皆由顾家所出，也好让谢公子安心备考。”金玉碗心中感念，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得到了王琴华的赞同。
安顿好谢寒秋与芸娘，金玉碗便想起了木老。
以他对柳云巷与颜怀卿的了解，绝不只是见多识广而已。更甚至，他劝自己收门客，恐怕也并非全然为了顾家考虑。
忽然，金玉碗的脑海中涌现出一个念头来。
对颜怀卿如此关注的人，难道也如同当年顾家一般吗？
她低头啜饮茶水，闲聊之余小心地瞥着王琴华。
这些小动作，王琴华怎么会发现不了，放下茶盏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瞧你看了我半天了。”
被发现后，金玉碗羞赧笑：“我说了，娘可别怪我多嘴。”
说罢，她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沉声道：“先前我也听相公说过顾家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关于当年，可还有别的人受牵连？”
果然，金玉碗的话说出后，王琴华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她盯着金玉碗足愣怔了好一会儿，才道：“当年郭晖以清君侧为名，大肆构陷污蔑，朝堂内外牵连甚广，不少家族卷入其中，因那事被抄家流放的，多达千人。”
“那可有姓林或者姓木的？”金玉碗赶忙追问。
“姓林的未曾听说过，更别说姓木的。”王琴华仔细想了想，摇头道，随即她又看向金玉碗，“可是因为那个木老？”
见她猜到，金玉碗索性也不瞒着，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我倒不觉得他与这件事有关，当初那些人中，只有我们顾家与朱大夫逃了出来，其他人皆惨遭毒手。”说起往事，王琴华神情肃穆，眉宇之间沾染上几分苦痛。
听到朱大夫的名字，金玉碗一点都不惊讶，想起朱大夫那卓绝的医术，便知他不会是普通人。
“娘都这么觉得，那想必真的是我多想了。”金玉碗勉强笑答。
好不容易想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她着实有些不甘心。
王琴华握住金玉碗的手，拍了拍：“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为好。木老来历不明，见闻渊博，若他心怀不轨，咱们恐怕没有招架之力。”
“我知道了，娘。”金玉碗鼓足笑容，握紧王琴华的手，心里却还是放不下，但没有线索只能作罢。
金玉碗亲自将谢寒秋与芸娘接到顾家小院，安顿好他们的生活，才接着制作凝香露。
等了这么些天，花瓣的香味已经萃取出来，金玉碗制作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凝香露做好后，金玉碗便带着若晴一块儿去了凤仪郡。
听到金玉碗这么快就来了，林悠儿十分兴奋，蝴蝶似地扑向金玉碗的怀里，险些将凝香露撞翻。
“这回做了些不同香味的，玉簪花、栀子花，还有些我记不住了，你再仔细挑挑。”回到房里，金玉碗一向林悠儿展示凝香露。
林悠儿边闻边大喜，脸上的惊讶怎么也褪不去：“碗儿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明日进京肯定能大赚一笔！”
“明日就进京吗？”金玉碗没想到她这么急就要走，忙笑道，“那我来的可真是时候，赶着今日送过来了。”
“我明日进京，约么后天就能回来了，你就在府上等我，可别先走了。”林悠儿还不忘叮嘱。
“这怎么好？府上没人，我待着也不是事儿。等你回来，我再来也无妨。”讲着林家没有人，自己待在这也不大合适，金玉碗婉拒要走。
“谁说没人的，不过是我先进京，哥哥还在呢。”说完林悠儿就后悔了，她这么说，碗儿姐更不愿意留下来。
果不其然，金玉碗拒绝得更加彻底：“那更不好了。”
见她再三拒绝，林悠儿又拿送信为由，才将她留下来，安排她住进了客院。
不过金玉碗的担心着实多余了，林望三平日住在府衙，根本不回林府。
这几日林悠儿不在，金玉碗便带着若晴去街上逛逛，想买一些东西带回去，却没想大街上行人寥寥，更别说开门的店家了。
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摊子，金玉碗带着若晴点了两碗馄饨，坐下问那摊主婆婆：“老婆婆，这几日，街上可都如今日这般惨淡？”
“可不就是嘛，您二位是我这两天来的第一个生意。”摊主婆婆一边给她们煮馄饨，一边与她们闲话，“如今大家伙都没开工，谁也赚不着钱，哪还能出来吃东西？”
没过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红油馄饨就端上了桌子，金玉碗与若晴却毫无胃口。
“也不知这样的日子得到什么时候。”若晴低头看着碗里的馄饨，唉声叹气。
金玉碗看着空荡荡的街头，再多的话语都随着一声叹息消散而去。
吃完馄饨，金玉碗于心不忍，便多付了一些银子，带着若晴继续瞧瞧。
“凤仪郡是凌月国最大的郡，当初这也是寸土寸金，如今变成这样的景象，看着倒令人唏嘘。”金玉碗沿着周边的酒楼望过去，皆是大门紧闭，没有做生意的迹象。
“开门就是钱，又有几个人能撑得住呢。”若晴耳濡目染，也跟着学了一些。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开门营业，银子要动起来，人才能活。”四下无人，金玉碗壮着胆子将这句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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