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她生气了
傍晚。
小庙。
“住持这两天不在？”
秦来听到小沙弥的话眨了眨眼睛，又问：“大师是去哪儿了？闭关修炼，还是云游四方？”
小沙弥说话有点结巴，“总之，师父就是，就是现在不在这儿。”
秦来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了然的笑，“小师父，那大师什么时候回来，你告诉我，我好过来等他。”
“……师父他……”
“大师其实是不想见我吧。”
秦来叹气，无奈里，掺了点委屈，“我这段时间，天天过来找他，让他烦了，所以避而不见我，对么？”
小沙弥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秦来摇头，双手合十，“别，小师父，我不想让你打诳语，免得晚上，要在菩萨那儿认错呢。”
他保持着合掌姿势，微笑着掠过小僧，进入大雄宝殿，神情从嬉笑变得庄肃，认认真真上过香后，一抬头，看见他给家里三个女人点的长明灯中，宴清的那盏，忽明忽灭。
他凝着那盏灯，下意识伸出手。
指缝间，感受不到一丝风意。
秦来眼睛暗下去。
他默不作声走出庙宇，门口，司刃已经在等他。
“哥。”
司刃打开车门，喊他。
秦来快走过去，示意他把车门关上，“抽根烟吧。”
“啊？”司刃意外，“哥你不是不抽烟？”
“我看着你抽。”
“哦。”
两人靠着车身，秦来抱着胳膊向远处看，司刃点了根烟，抿在嘴巴里，并没有吸。
“对了，哥。”
司刃把宴翎学枪的进展向他报告，有些忧虑，“你为什么要让我教宴翎学这个？这东西这么危险。”
“她想学，你教她就是了。”
“她手里有我的枪。”
秦来不以为意，“有又怎么样，到了关键时刻，没几个人硬的下心扣动扳机的，随她去吧。”
司刃应是。
秦来看他一眼，忽地靠近他，鼻尖动了动，“你最近身上不怎么臭了啊。”
司刃以前抽烟凶，秦来都不让他离自己太近，听他这么说，他有些不自在，“我这两天忙……就没怎么抽了。”
秦来眼中闪过笑意，他想到什么，唇线拉直，笑意稀释许多，“阿刃。”
“哥，怎么了？”
秦来道：“如果宴翎不是茉茉的妹妹，我会撮合你们在一起。”
司刃微怔，他很快道：“……我明白，哥，你不用说，我从来对宴翎，没有过任何想法。”
“能为哥做事，是我的荣幸，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哥对我更好的人。没有你，我早就在某个角落里死了，或者被砍断四肢在街上乞讨，是哥给了我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
“只要是对哥好的事情，我都会不费余力地去做。”
“从没想过其他事。”
秦来心底掠过浮萍一样轻微却刺到他的东西。
他往司刃后脑勺轻拍了下，“走吧。”
“好，是直接回家吗哥？”
“不，去想买点芒果布丁回去给茉茉吃。”
“她最近喜欢吃甜的。”
-
宴清回到家里，还一直在想那个陌生来电说的话。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问题啊。
多年未见的兄妹，好不容易重新相聚，结果妹妹回家就死了？
没头没尾，没有逻辑，和顾廷川为什么恨他之间，找不到任何联系。
宴清到现在还想不出来，给自己打这通电话的人会是谁。
她陷在松软的长椅里沉思了会儿，没有头绪，打算起身倒杯水，陆嘉明把电话打过来了。
“和盛惊影有关的亲戚，现在都已经不在烟城，具体去了哪，我还不清楚。”陆嘉明说：“于是我又去查烟城的顾氏人家，想从顾廷川这边入手。”
“结果怎么样？”
“没有……”陆嘉明显然是有些失望，“什么都找不到，顾廷川这个人，和烟城顾氏没有任何关系，就好像，他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宴清抱着毯子，和对面的陆嘉明一起陷入沉思。
有陆嘉明帮忙，都查不出来任何消息。
顾廷川甚至能让陆嘉明得出这样的结论，实在是太奇怪了。
宴清想到自己刚穿书不久的时候，就问过纪江沅有关顾廷川的事，但母亲那时什么都不肯说，而她分明看完整本书，想知道顾廷川对宴家痛恨的原因，也怎么想不起来。
她那时就猜测过，可能是“剧情的不可抗力”导致的。
如今，顾廷川频频想杀死她，她再次开始寻找顾廷川和宴家的渊源，种种努力仍如泥牛入海，根本看不见任何成果。
无力感在心口蔓延。
想到这，她轻声说：“剧情的不可抗力，真是难以改变啊。”
“你说什么？”陆嘉明有些疑惑，“宴小姐，什么叫‘剧情的不可抗力’？”
“就是……这个世界是客观存在的，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宴清想起高中思想品德书上的话，半是玩笑半是无奈地说。
陆嘉明听了她的话，虽然仍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些话，但他说：“宴小姐，你别泄气，书里接下来的话也说了，虽然不能人为改变，但人可以根据事物的性质来改变起作用的状态，人不一定能胜天，但还是能改变很多东西的，对吗？”
“陆先生，你说得对。”
这个时候，如果在书里，‘宴清’早就死去，被丢弃在乱坟岗了。
而她活了下来。
但也正因为她活下来，这个世界就千方百计地想要抹去她的存在，是不是哪怕顾廷川不在这个世上，它也会派其他人来修复她这个“漏洞”呢？
凭什么。
只是想安安稳稳活下去，这样的想法也被它视作危险么？
……一直积郁在心头的怒意，此刻在心中横冲直撞。
她有点生气了。
宴清下意识抬起头向天空看去，墨染的夜空，乌云沉沉聚于头顶，银色的闪电隐没在云后，时不时出来冒个头。
要打雷了。
说起来，冬天打雷，还挺少见的。
宴清凝视天边如蛇蜿蜒在云端的闪电，心底忽地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也许，想知道顾廷川为什么恨宴家，为什么恨我，根本不需要那么费那么大劲。”她喃喃自语。
“宴小姐，你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陆嘉明很惊讶，“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先试试，陆先生，我们今天先说到这儿吧。”
“等一下，宴小姐，你说现在去试试是什么意思，你……”
陆嘉明的话宴清并没有听到。
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宴清起身，披了云肩在身上，向楼上走去。
秦来的半山公寓人迹罕至，四面被青山绿水围绕，风景极好。
宴清搬过来住没多久，秦来就将别墅楼顶重新修葺一番，闲暇时可以坐在楼顶，欣赏美景。
宴清走到楼顶，手搭在冰冷的栏杆上，向远处望去。
天离她那么近，黑云聚顶，一层层向她压过来，缓慢翻涌着。
云与云之间不甚明晰的界限，能从中窥见暗紫色的苍穹。
闪电骤然从云层里跳出来，像要劈到她的脸上，她用力握紧栏杆，闭了闭眼，再次抬颌向上看，闪电已经消失了。
她露出笑容。
“不会吧。”她含着怒意，故意说：“我的猜测不会是真的吧，这个世界的意志，不会一直在看着我吧。”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雷鸣，闷闷地，低低地在云雾间回荡。
“你怕什么，我的存在，有让这个世界崩坏吗？我救了‘宴清’的命，救了我妈的命，我难道不是在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宴清又笑了，轻蔑地，“你有种就直接把我劈死，何必还派个顾廷川来找我的不痛快呢？”
风刮起来，吹得宴清想往后退，她咬牙，双手一齐握住栏杆，仍然没有低下头，向天边看去。
“喂。”
她喊，并加大音量，“顾廷川之所以这么恨我，是因为我小时候欺负他吗？”
“他恨我，是因为他来到我们家，不得不寄人篱下，却看到我锦衣玉食，所以嫉恨上我吗？”
“你说句话呀，你这么想让我死，我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你不生气吗？现在有机会，来劈我啊。”
“给我点反应啊！”
别墅门口，司刃刚把车停下。
他的头伸出窗外，看了眼天色，扭头对秦来说：“哥，快回去吧，在打雷了，要下雨淋到身上就不好了。”
秦来“嗯”了声。
他无心看天气如何，懒散地扯掉领带，缠在手上，打开门，走下去。
走到大门，他如往常一样向别墅看去，看到屋里亮着灯，捏着盛芒果布丁的小盒子，弯起唇角。
继续往里走，隐隐约约地，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循声看去，就见宴清站在别墅顶楼，向天边大喊，也不知在说什么。
天上此时此刻像一片汪洋，无数条闪电隐匿其中，横跨天际，在海浪里沉浮，却又不停地闪耀着如利刃般的白光，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从天边跌落，劈在宴清头上。
她在干什么？
秦来心口一拧，对宴清喊：“茉茉，危险！”
“快下来！”
芒果布丁掉在地上，软趴趴地成了一摊。
他跑进别墅，迅速向楼顶飞奔而去。
刚上楼顶，气都没来得及喘，人就看见宴清在说了句话后，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沿云间一路狂奔，直向宴清这里砸去。
心脏在那刻蓦地停止跳动。
想也不想地，他几步飞跨过去，将宴清拉入怀中，抱着她一起，跌倒在旁边的地上。
闪电轻巧地越过栏杆，落到地上，立时变成一缕看不见的青烟，彻底消失不见。
“没事吧？”
宴清听见秦来说话，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他抱到一边。
她怔怔地看着他，雷电在他背后响起，轰轰隆隆，他的脸被闪电照亮，轮廓流畅仿若一笔勾勒而成，五官惊艳却阴鸷疏懒，浓密墨发被风吹得向后仰，露出完美的发际线。
“我没事。”她不知道刚刚她的举动，他看到多少，因此说话有些心虚。
他上下掠了她一遍，没说什么，将她抱起来，“肚子疼不疼？”
“不疼，你放我下来吧。”她冲他笑。
秦来却没笑，也没放她下来。
他犹疑地盯着她，寺庙里那盏为她而点的忽明忽灭的长明灯，在眼前不断闪现。
他身上的茉莉香气袭人，眼眸却黑黑沉沉，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先下去，下去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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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庙。
“住持这两天不在？”
秦来听到小沙弥的话眨了眨眼睛，又问：“大师是去哪儿了？闭关修炼，还是云游四方？”
小沙弥说话有点结巴，“总之，师父就是，就是现在不在这儿。”
秦来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了然的笑，“小师父，那大师什么时候回来，你告诉我，我好过来等他。”
“……师父他……”
“大师其实是不想见我吧。”
秦来叹气，无奈里，掺了点委屈，“我这段时间，天天过来找他，让他烦了，所以避而不见我，对么？”
小沙弥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秦来摇头，双手合十，“别，小师父，我不想让你打诳语，免得晚上，要在菩萨那儿认错呢。”
他保持着合掌姿势，微笑着掠过小僧，进入大雄宝殿，神情从嬉笑变得庄肃，认认真真上过香后，一抬头，看见他给家里三个女人点的长明灯中，宴清的那盏，忽明忽灭。
他凝着那盏灯，下意识伸出手。
指缝间，感受不到一丝风意。
秦来眼睛暗下去。
他默不作声走出庙宇，门口，司刃已经在等他。
“哥。”
司刃打开车门，喊他。
秦来快走过去，示意他把车门关上，“抽根烟吧。”
“啊？”司刃意外，“哥你不是不抽烟？”
“我看着你抽。”
“哦。”
两人靠着车身，秦来抱着胳膊向远处看，司刃点了根烟，抿在嘴巴里，并没有吸。
“对了，哥。”
司刃把宴翎学枪的进展向他报告，有些忧虑，“你为什么要让我教宴翎学这个？这东西这么危险。”
“她想学，你教她就是了。”
“她手里有我的枪。”
秦来不以为意，“有又怎么样，到了关键时刻，没几个人硬的下心扣动扳机的，随她去吧。”
司刃应是。
秦来看他一眼，忽地靠近他，鼻尖动了动，“你最近身上不怎么臭了啊。”
司刃以前抽烟凶，秦来都不让他离自己太近，听他这么说，他有些不自在，“我这两天忙……就没怎么抽了。”
秦来眼中闪过笑意，他想到什么，唇线拉直，笑意稀释许多，“阿刃。”
“哥，怎么了？”
秦来道：“如果宴翎不是茉茉的妹妹，我会撮合你们在一起。”
司刃微怔，他很快道：“……我明白，哥，你不用说，我从来对宴翎，没有过任何想法。”
“能为哥做事，是我的荣幸，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哥对我更好的人。没有你，我早就在某个角落里死了，或者被砍断四肢在街上乞讨，是哥给了我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
“只要是对哥好的事情，我都会不费余力地去做。”
“从没想过其他事。”
秦来心底掠过浮萍一样轻微却刺到他的东西。
他往司刃后脑勺轻拍了下，“走吧。”
“好，是直接回家吗哥？”
“不，去想买点芒果布丁回去给茉茉吃。”
“她最近喜欢吃甜的。”
-
宴清回到家里，还一直在想那个陌生来电说的话。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问题啊。
多年未见的兄妹，好不容易重新相聚，结果妹妹回家就死了？
没头没尾，没有逻辑，和顾廷川为什么恨他之间，找不到任何联系。
宴清到现在还想不出来，给自己打这通电话的人会是谁。
她陷在松软的长椅里沉思了会儿，没有头绪，打算起身倒杯水，陆嘉明把电话打过来了。
“和盛惊影有关的亲戚，现在都已经不在烟城，具体去了哪，我还不清楚。”陆嘉明说：“于是我又去查烟城的顾氏人家，想从顾廷川这边入手。”
“结果怎么样？”
“没有……”陆嘉明显然是有些失望，“什么都找不到，顾廷川这个人，和烟城顾氏没有任何关系，就好像，他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宴清抱着毯子，和对面的陆嘉明一起陷入沉思。
有陆嘉明帮忙，都查不出来任何消息。
顾廷川甚至能让陆嘉明得出这样的结论，实在是太奇怪了。
宴清想到自己刚穿书不久的时候，就问过纪江沅有关顾廷川的事，但母亲那时什么都不肯说，而她分明看完整本书，想知道顾廷川对宴家痛恨的原因，也怎么想不起来。
她那时就猜测过，可能是“剧情的不可抗力”导致的。
如今，顾廷川频频想杀死她，她再次开始寻找顾廷川和宴家的渊源，种种努力仍如泥牛入海，根本看不见任何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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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她轻声说：“剧情的不可抗力，真是难以改变啊。”
“你说什么？”陆嘉明有些疑惑，“宴小姐，什么叫‘剧情的不可抗力’？”
“就是……这个世界是客观存在的，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宴清想起高中思想品德书上的话，半是玩笑半是无奈地说。
陆嘉明听了她的话，虽然仍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些话，但他说：“宴小姐，你别泄气，书里接下来的话也说了，虽然不能人为改变，但人可以根据事物的性质来改变起作用的状态，人不一定能胜天，但还是能改变很多东西的，对吗？”
“陆先生，你说得对。”
这个时候，如果在书里，‘宴清’早就死去，被丢弃在乱坟岗了。
而她活了下来。
但也正因为她活下来，这个世界就千方百计地想要抹去她的存在，是不是哪怕顾廷川不在这个世上，它也会派其他人来修复她这个“漏洞”呢？
凭什么。
只是想安安稳稳活下去，这样的想法也被它视作危险么？
……一直积郁在心头的怒意，此刻在心中横冲直撞。
她有点生气了。
宴清下意识抬起头向天空看去，墨染的夜空，乌云沉沉聚于头顶，银色的闪电隐没在云后，时不时出来冒个头。
要打雷了。
说起来，冬天打雷，还挺少见的。
宴清凝视天边如蛇蜿蜒在云端的闪电，心底忽地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也许，想知道顾廷川为什么恨宴家，为什么恨我，根本不需要那么费那么大劲。”她喃喃自语。
“宴小姐，你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陆嘉明很惊讶，“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先试试，陆先生，我们今天先说到这儿吧。”
“等一下，宴小姐，你说现在去试试是什么意思，你……”
陆嘉明的话宴清并没有听到。
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宴清起身，披了云肩在身上，向楼上走去。
秦来的半山公寓人迹罕至，四面被青山绿水围绕，风景极好。
宴清搬过来住没多久，秦来就将别墅楼顶重新修葺一番，闲暇时可以坐在楼顶，欣赏美景。
宴清走到楼顶，手搭在冰冷的栏杆上，向远处望去。
天离她那么近，黑云聚顶，一层层向她压过来，缓慢翻涌着。
云与云之间不甚明晰的界限，能从中窥见暗紫色的苍穹。
闪电骤然从云层里跳出来，像要劈到她的脸上，她用力握紧栏杆，闭了闭眼，再次抬颌向上看，闪电已经消失了。
她露出笑容。
“不会吧。”她含着怒意，故意说：“我的猜测不会是真的吧，这个世界的意志，不会一直在看着我吧。”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雷鸣，闷闷地，低低地在云雾间回荡。
“你怕什么，我的存在，有让这个世界崩坏吗？我救了‘宴清’的命，救了我妈的命，我难道不是在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宴清又笑了，轻蔑地，“你有种就直接把我劈死，何必还派个顾廷川来找我的不痛快呢？”
风刮起来，吹得宴清想往后退，她咬牙，双手一齐握住栏杆，仍然没有低下头，向天边看去。
“喂。”
她喊，并加大音量，“顾廷川之所以这么恨我，是因为我小时候欺负他吗？”
“他恨我，是因为他来到我们家，不得不寄人篱下，却看到我锦衣玉食，所以嫉恨上我吗？”
“你说句话呀，你这么想让我死，我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你不生气吗？现在有机会，来劈我啊。”
“给我点反应啊！”
别墅门口，司刃刚把车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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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干什么？
秦来心口一拧，对宴清喊：“茉茉，危险！”
“快下来！”
芒果布丁掉在地上，软趴趴地成了一摊。
他跑进别墅，迅速向楼顶飞奔而去。
刚上楼顶，气都没来得及喘，人就看见宴清在说了句话后，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沿云间一路狂奔，直向宴清这里砸去。
心脏在那刻蓦地停止跳动。
想也不想地，他几步飞跨过去，将宴清拉入怀中，抱着她一起，跌倒在旁边的地上。
闪电轻巧地越过栏杆，落到地上，立时变成一缕看不见的青烟，彻底消失不见。
“没事吧？”
宴清听见秦来说话，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他抱到一边。
她怔怔地看着他，雷电在他背后响起，轰轰隆隆，他的脸被闪电照亮，轮廓流畅仿若一笔勾勒而成，五官惊艳却阴鸷疏懒，浓密墨发被风吹得向后仰，露出完美的发际线。
“我没事。”她不知道刚刚她的举动，他看到多少，因此说话有些心虚。
他上下掠了她一遍，没说什么，将她抱起来，“肚子疼不疼？”
“不疼，你放我下来吧。”她冲他笑。
秦来却没笑，也没放她下来。
他犹疑地盯着她，寺庙里那盏为她而点的忽明忽灭的长明灯，在眼前不断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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