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撬你墙角
从刚才开始，宴清就发觉霍骁有话要同她说。
进屋后，她走到后院，站在被雪覆满的屋檐下，转过身，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霍骁问：“你是不是就快和秦来结婚了。”
宴清颔首。
霍骁丰茂的长睫眨了眨，沥在其上的雪花凝成了冰珠，看起来，像他的眼睛在微微闪光。
“在和他结婚之前，我希望你能再审慎地看待他这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宴清皱眉，“霍先生是觉得我未婚夫不行？我和他从认识到现在，也过去快半年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不需要您再来提醒。”
她温和的语气逐渐生硬。
霍骁摇头，“宴清，不要因为我们曾经的关系，而对我的话抱有偏见。相信我，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面对你时，只会展现你想看到的那一面，但或许他真正的样子，会让你感到陌生，甚至恐惧。”
“如果你想说的都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的对话可以结束了。”宴清冷声道。
霍骁叹了口气。
“盏心已经被我接回烟城，接受医院治疗。”他语气里含着克制而隐忍的难过，“在京城的最后一天，她给我看了张照片。”
宴清抬头看他。
“是秦来将你父亲杀死的照片。”霍骁说：“顾廷川给她的。”
宴清抿唇，腮帮子向里面缩了下。
她的手揣进大衣口袋里，低头看着沾上雪花脚尖，顿了几秒，抬起下颌凝视他，“照片在哪？”
霍骁：“不在我手里。”
宴清吐了口气。
白雾迅速消散在寒风与暴雪当中。
她笑了，“有照片我都不一定会相信，何况没有照片。”
霍骁说：“我确信那个人是他，那天，你突然消失，我们都在找你的下落，我是在找你的时候得到你父亲在曼谷的消息，秦来的消息网也很灵通，如果那时我得知你爸的方位，那么秦来，也一定知道了他在哪。”
“他就算知道又如何，也不至于杀人吧。”
“如果你爸说了很过分的话呢，如果你爸说，他就是要趴在你身上，吸一辈子你的血，谁叫你是他的女儿，如果他还说了很多比这更过分的话——”
霍骁额角处的青筋，清晰地爬了出来，盘踞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狰狞可怖，“如果他说的话，连我听了都动了杀心，你觉得秦来那样的人，真不会杀他吗？”
“我们还是停止这种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比较好。”
宴清开口，摇摇头，“没有证据，我就不会相信。”
“如果有证据呢？”霍骁追问。
宴清沉默。
安静中，离他们不远处，后院角落的那颗树上，一截干枯细瘦的树枝，无法再承受雪压在身上的重量，“咔嚓”一声断裂，与主干分离，永远地埋入一片雪白之中。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从来没有‘如果’这个选项。”
宴清说：“霍先生，我们之间的对话，该结束了，我不想我的未婚夫回来，看见我们在一起。我不想让他不高兴。”
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转身离开。
霍骁凝望她的背影，肃重的神情变得黯然。
宴清回到客厅里时，云弈棋跑过来捣了捣她的胳膊，一脸紧张，“怎么啦，你跟霍骁谈什么啦，没事吧？”
宴清摇头，笑道：“没什么事。”
云弈棋眯起眼，“他是不是趁着师父出去追影帝，偷偷跟你表白啊？下着这么大的雪，又是圣诞节，场景也太浪漫了，就是想让你动心吧，哼，心机的男人，等师父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他。”
宴清上来捏她脸蛋，“不准给我搞事，知道么？”
“啊啊，知道了，放手放手，好痛。”云弈棋叫苦。
宴清忙放下手，“很疼吗？”
“当然啦！”云弈棋瞪她，“你这个女人，下手也不知轻重的。”
宴清想起自己平日里特喜欢拧秦来的脸……
她正回忆当时的力道，就听见高菲道：“他们回来了！”
宴清和云弈棋立即向门外看去。
没有想象中的鼻青脸肿和一地鸡毛。
秦来胳膊搭在商越肩上，两人正有说有笑地往里走。
陆嘉明在他们身后，也在和管家说话。
每一个人头上都像戴了白帽子，眉毛也被染得雪白，面庞却更加如冰雕似玉琢，干净又漂亮。
“阿深。”
宴清向秦来走去，秦来听见她喊自己，瞬间抬起头看着她。
他眼里都是笑意，胳膊从商越身上收回来，快步登上楼梯，抻开双臂，一把将她搂住，抱起，原地转了几圈儿，才依依不舍地把她放下。
他想吻她，她往后避开，用力锤了下他肩膀。
在这么多熟人面前，她做不到泰然自若地和他亲热。
秦来不以为意地勾起唇角，宴清问：“你有对商老师做什么吗？”
“宴老师，谢谢你关心我。”商越现在又靠在陆嘉明身上，表情有些委屈，“只要你关心我，我刚才挨的那拳就算没白挨。”
云弈棋偷偷把商越和陆嘉明站在一起的样子拍下来。
好养眼啊。
就是陆嘉明的表情不太自在。
“爷什么时候打你了，别血口喷人。”秦来甩给他一记眼刀，对着宴清，声音又开始像他身上的茉莉香气一样，甜甜娇娇，“你以为爷揍他去了？当然没有，那么多记者在你家门口拍你，爷当然要想办法把他们引走了。”
管家往前走了两步，背过身，大家这才看见他脖颈上挂了三个相机，手里还拿了两个。
看来，都是刚刚引蛇出洞的战利品。
“但是还有几个撵不走的苍蝇在这儿。”秦来语气微冷，“随便他们怎么拍怎么报道吧，只要承受得了代价就行。”
刚刚追商越的事交代完毕，他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欢快，“茉茉，你还没收到圣诞礼物吧？来，我带你去看看我买的圣诞礼物去。”
啊。
她在秦来送礼物之前，已经收到商越他们几个人的“礼物”了。
毕竟，他们过来帮她找族谱的心意，是千金也难买到的。
但这件事肯定不能跟秦来说。
宴清把手，放进他的掌心，在他的笑眼中，也露出笑容，跟他一起往门外走。
商越几人都瞧着两人手拉手向外走的样子。
心里没恰几口柠檬是不可能的。
霍骁此时走到门边，看见宴清和秦来蹦蹦跳跳地向外走，垂下眼眸。
“谈恋爱其实也没有意思吧。”商越抱起胳膊，语气并不在乎。
他也要谈。
他心里这样想到。
高菲看着他们，想了想，“老板和秦先生走了，我们这群留下的人里面，除了我，你们都是单身吧？”
众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扎心了。
“我说。”高菲道：“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要不大家内部消化下，两两配对如何？”
话音落下，陆嘉明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云弈棋。
云弈棋咬了咬唇，视线转开了。
“内部消化，两两配对？”
商越闻言点头，“可以啊。”
他刚要把手放在陆嘉明肩头，后者忙道：“商先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云弈棋躲在高菲身后，眨了下眼睛。
“这样啊。”
商越刚要搂管家，管家大惊，“影帝先生，不要开玩笑！我喜欢女孩子的！”
“这……”
商越叹气，他在余光里瞄到霍骁，抬起头看他，“霍先生啊……”
霍骁径直转过身，往屋里走去。
“你们这些人，开不起玩笑，无聊。”
商越送给众人一个优雅的白眼，也走进屋里。
-
宴清和秦来还在轧雪地。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十二点出发，然后在刚才开到你家附近。”
“该我问你了，你为什么不睡觉？”
“我……”
秦来没有让她回答，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暖烘烘的，“我们的手手有个不省心的妈，真麻烦……”
“说得好像你不惹事似的。”宴清说话时，又想到霍骁方才跟她讲的那些事，心，和这些簌簌落下的雪花一样，沉到很深很深的地方去。
“怎么了？”
她听见秦来说：“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我在想，你给我买了什么圣诞礼物。”宴清转头看他，“为什么不能立即拿出来，还要把我带出来才能看到。”
秦来弯起眼睛，“别急，再走几步你就看到了。”
他的话刚说完没多久，他们走出了别墅区，即将迈向街道时，宴清看见了停在街道旁边的货车。
以及货车后面，那颗巨大无比的常青树。
她停下脚步，“这是……圣诞树？”
“嗯。”秦来道：“种在你家院子里，再往上放点装饰品，明儿一早，方圆十里都能看到。”
宴清握着他的手，走到货车旁边。
路灯晕黄，白雪曼舞轻扬，圣诞树上已经落了层厚厚的雪。
“为了颗圣诞树，从京城开到这儿？”
宴清笑了。
真傻。
“对啊。”秦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树，这是很大很高的圣诞树，是方圆十里都能看得见的树，爷要送给茉茉的东西，向来都不能跟别人一样的。”
是不一样。
全部都特别，特别，特别浮夸。
“怎么把它搬进来呢？”
“这你别操心，我已经预约过了，今天一早，会有人帮忙把树给挪到你家院子里来。”
秦来问她，“喜欢吗？”
宴清“嗯”了声，“特别喜欢。”
他得意地扬起眉，“喜欢就好。”
“那咱回去吧。”
“回去？就把树放这儿吗？”
“就算有人想偷，也偷不了的。”
他大喇喇带着她往回走，“谁敢偷爷的东西？监控都在这儿呢，敢偷了去，我明儿让他一个人把树搬回来。”
走了几步，他扭头瞧了她一眼，看见她头发上也攒了不少的雪花。
他有过片刻的怔然，很快，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顺便盖住了她的脑袋。
“你干嘛？”
她想把衣服拽下来，“就这么点路，还跟我逞威风呢，以为我俩在拍偶像剧啊，赶紧把外套穿上，别着凉。”
“说什么呢。”
他笑着，更用力用外套搂紧她的脑袋，“茉茉，你头上落了雪，让我想到你戴头纱会是什么样子了——我不能多看，看了只想立即跟你领证结婚，其他的都不想再想。”
她抿唇，伸手环住他窄劲的腰身，“你搂我上面，我搂你下面。”
“行啊，那我还占便宜了，下边儿你……多给我搂点？”
“……你就天天净想那些下三路的事。”
秦来大笑，紧紧抱着她，同她一起，慢慢往回走。
宴清在他的怀里，仔细看他近乎完美的侧颜。
他鼻尖微红，沾了雪花，让人联想到一种叫草莓大福的粉糯甜点。
很可口，看着就想咬一口。
她将霍骁的话压在心底。
霍骁对她说的，她并非没有起疑。
只是她选择更相信秦来的话。
他说过，他没有杀过人。
他向她保证过。
那么，她就相信他的话。
如果他真骗了她……
宴清转回头，轻轻靠上他的肩头。
她也说过。
她会离开他。
-
回去时，其他还在屋子里，没什么睡意，还在商量如何应对，今早即将到来的棘手问题。
见两人回来，他们打算走人，都站起来穿大衣了，秦来道：“这是要走了？”
商越说：“是啊，你人都来了，我们再留下来当电灯泡怕是不好，早点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事要做。”
秦来的手按着门框，声音轻飘飘的，双凤眼漆黑不见底，“等等，几位为什么在圣诞节这天过来，上我未婚妻的家门来叨扰她，可还没说清楚呢。”
其乐融融的室内忽地一僵。
商越和霍骁几人对视一眼。
看见宴清想说什么，霍骁微不可查地摇头，暗示她不要把他们来这儿的真正原因说出口。
商越道：“我们几个过来找宴老师，主要还是想打个时间差，因为之前你不在这儿。”
秦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是想干什么？”
商越笑，眉尾扬起，略显轻佻，“那当然是还没死心，想轮番上阵，博得宴老师的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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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她走到后院，站在被雪覆满的屋檐下，转过身，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霍骁问：“你是不是就快和秦来结婚了。”
宴清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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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他结婚之前，我希望你能再审慎地看待他这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宴清皱眉，“霍先生是觉得我未婚夫不行？我和他从认识到现在，也过去快半年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不需要您再来提醒。”
她温和的语气逐渐生硬。
霍骁摇头，“宴清，不要因为我们曾经的关系，而对我的话抱有偏见。相信我，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面对你时，只会展现你想看到的那一面，但或许他真正的样子，会让你感到陌生，甚至恐惧。”
“如果你想说的都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的对话可以结束了。”宴清冷声道。
霍骁叹了口气。
“盏心已经被我接回烟城，接受医院治疗。”他语气里含着克制而隐忍的难过，“在京城的最后一天，她给我看了张照片。”
宴清抬头看他。
“是秦来将你父亲杀死的照片。”霍骁说：“顾廷川给她的。”
宴清抿唇，腮帮子向里面缩了下。
她的手揣进大衣口袋里，低头看着沾上雪花脚尖，顿了几秒，抬起下颌凝视他，“照片在哪？”
霍骁：“不在我手里。”
宴清吐了口气。
白雾迅速消散在寒风与暴雪当中。
她笑了，“有照片我都不一定会相信，何况没有照片。”
霍骁说：“我确信那个人是他，那天，你突然消失，我们都在找你的下落，我是在找你的时候得到你父亲在曼谷的消息，秦来的消息网也很灵通，如果那时我得知你爸的方位，那么秦来，也一定知道了他在哪。”
“他就算知道又如何，也不至于杀人吧。”
“如果你爸说了很过分的话呢，如果你爸说，他就是要趴在你身上，吸一辈子你的血，谁叫你是他的女儿，如果他还说了很多比这更过分的话——”
霍骁额角处的青筋，清晰地爬了出来，盘踞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狰狞可怖，“如果他说的话，连我听了都动了杀心，你觉得秦来那样的人，真不会杀他吗？”
“我们还是停止这种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比较好。”
宴清开口，摇摇头，“没有证据，我就不会相信。”
“如果有证据呢？”霍骁追问。
宴清沉默。
安静中，离他们不远处，后院角落的那颗树上，一截干枯细瘦的树枝，无法再承受雪压在身上的重量，“咔嚓”一声断裂，与主干分离，永远地埋入一片雪白之中。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从来没有‘如果’这个选项。”
宴清说：“霍先生，我们之间的对话，该结束了，我不想我的未婚夫回来，看见我们在一起。我不想让他不高兴。”
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转身离开。
霍骁凝望她的背影，肃重的神情变得黯然。
宴清回到客厅里时，云弈棋跑过来捣了捣她的胳膊，一脸紧张，“怎么啦，你跟霍骁谈什么啦，没事吧？”
宴清摇头，笑道：“没什么事。”
云弈棋眯起眼，“他是不是趁着师父出去追影帝，偷偷跟你表白啊？下着这么大的雪，又是圣诞节，场景也太浪漫了，就是想让你动心吧，哼，心机的男人，等师父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他。”
宴清上来捏她脸蛋，“不准给我搞事，知道么？”
“啊啊，知道了，放手放手，好痛。”云弈棋叫苦。
宴清忙放下手，“很疼吗？”
“当然啦！”云弈棋瞪她，“你这个女人，下手也不知轻重的。”
宴清想起自己平日里特喜欢拧秦来的脸……
她正回忆当时的力道，就听见高菲道：“他们回来了！”
宴清和云弈棋立即向门外看去。
没有想象中的鼻青脸肿和一地鸡毛。
秦来胳膊搭在商越肩上，两人正有说有笑地往里走。
陆嘉明在他们身后，也在和管家说话。
每一个人头上都像戴了白帽子，眉毛也被染得雪白，面庞却更加如冰雕似玉琢，干净又漂亮。
“阿深。”
宴清向秦来走去，秦来听见她喊自己，瞬间抬起头看着她。
他眼里都是笑意，胳膊从商越身上收回来，快步登上楼梯，抻开双臂，一把将她搂住，抱起，原地转了几圈儿，才依依不舍地把她放下。
他想吻她，她往后避开，用力锤了下他肩膀。
在这么多熟人面前，她做不到泰然自若地和他亲热。
秦来不以为意地勾起唇角，宴清问：“你有对商老师做什么吗？”
“宴老师，谢谢你关心我。”商越现在又靠在陆嘉明身上，表情有些委屈，“只要你关心我，我刚才挨的那拳就算没白挨。”
云弈棋偷偷把商越和陆嘉明站在一起的样子拍下来。
好养眼啊。
就是陆嘉明的表情不太自在。
“爷什么时候打你了，别血口喷人。”秦来甩给他一记眼刀，对着宴清，声音又开始像他身上的茉莉香气一样，甜甜娇娇，“你以为爷揍他去了？当然没有，那么多记者在你家门口拍你，爷当然要想办法把他们引走了。”
管家往前走了两步，背过身，大家这才看见他脖颈上挂了三个相机，手里还拿了两个。
看来，都是刚刚引蛇出洞的战利品。
“但是还有几个撵不走的苍蝇在这儿。”秦来语气微冷，“随便他们怎么拍怎么报道吧，只要承受得了代价就行。”
刚刚追商越的事交代完毕，他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欢快，“茉茉，你还没收到圣诞礼物吧？来，我带你去看看我买的圣诞礼物去。”
啊。
她在秦来送礼物之前，已经收到商越他们几个人的“礼物”了。
毕竟，他们过来帮她找族谱的心意，是千金也难买到的。
但这件事肯定不能跟秦来说。
宴清把手，放进他的掌心，在他的笑眼中，也露出笑容，跟他一起往门外走。
商越几人都瞧着两人手拉手向外走的样子。
心里没恰几口柠檬是不可能的。
霍骁此时走到门边，看见宴清和秦来蹦蹦跳跳地向外走，垂下眼眸。
“谈恋爱其实也没有意思吧。”商越抱起胳膊，语气并不在乎。
他也要谈。
他心里这样想到。
高菲看着他们，想了想，“老板和秦先生走了，我们这群留下的人里面，除了我，你们都是单身吧？”
众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扎心了。
“我说。”高菲道：“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要不大家内部消化下，两两配对如何？”
话音落下，陆嘉明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云弈棋。
云弈棋咬了咬唇，视线转开了。
“内部消化，两两配对？”
商越闻言点头，“可以啊。”
他刚要把手放在陆嘉明肩头，后者忙道：“商先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云弈棋躲在高菲身后，眨了下眼睛。
“这样啊。”
商越刚要搂管家，管家大惊，“影帝先生，不要开玩笑！我喜欢女孩子的！”
“这……”
商越叹气，他在余光里瞄到霍骁，抬起头看他，“霍先生啊……”
霍骁径直转过身，往屋里走去。
“你们这些人，开不起玩笑，无聊。”
商越送给众人一个优雅的白眼，也走进屋里。
-
宴清和秦来还在轧雪地。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十二点出发，然后在刚才开到你家附近。”
“该我问你了，你为什么不睡觉？”
“我……”
秦来没有让她回答，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暖烘烘的，“我们的手手有个不省心的妈，真麻烦……”
“说得好像你不惹事似的。”宴清说话时，又想到霍骁方才跟她讲的那些事，心，和这些簌簌落下的雪花一样，沉到很深很深的地方去。
“怎么了？”
她听见秦来说：“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我在想，你给我买了什么圣诞礼物。”宴清转头看他，“为什么不能立即拿出来，还要把我带出来才能看到。”
秦来弯起眼睛，“别急，再走几步你就看到了。”
他的话刚说完没多久，他们走出了别墅区，即将迈向街道时，宴清看见了停在街道旁边的货车。
以及货车后面，那颗巨大无比的常青树。
她停下脚步，“这是……圣诞树？”
“嗯。”秦来道：“种在你家院子里，再往上放点装饰品，明儿一早，方圆十里都能看到。”
宴清握着他的手，走到货车旁边。
路灯晕黄，白雪曼舞轻扬，圣诞树上已经落了层厚厚的雪。
“为了颗圣诞树，从京城开到这儿？”
宴清笑了。
真傻。
“对啊。”秦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树，这是很大很高的圣诞树，是方圆十里都能看得见的树，爷要送给茉茉的东西，向来都不能跟别人一样的。”
是不一样。
全部都特别，特别，特别浮夸。
“怎么把它搬进来呢？”
“这你别操心，我已经预约过了，今天一早，会有人帮忙把树给挪到你家院子里来。”
秦来问她，“喜欢吗？”
宴清“嗯”了声，“特别喜欢。”
他得意地扬起眉，“喜欢就好。”
“那咱回去吧。”
“回去？就把树放这儿吗？”
“就算有人想偷，也偷不了的。”
他大喇喇带着她往回走，“谁敢偷爷的东西？监控都在这儿呢，敢偷了去，我明儿让他一个人把树搬回来。”
走了几步，他扭头瞧了她一眼，看见她头发上也攒了不少的雪花。
他有过片刻的怔然，很快，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顺便盖住了她的脑袋。
“你干嘛？”
她想把衣服拽下来，“就这么点路，还跟我逞威风呢，以为我俩在拍偶像剧啊，赶紧把外套穿上，别着凉。”
“说什么呢。”
他笑着，更用力用外套搂紧她的脑袋，“茉茉，你头上落了雪，让我想到你戴头纱会是什么样子了——我不能多看，看了只想立即跟你领证结婚，其他的都不想再想。”
她抿唇，伸手环住他窄劲的腰身，“你搂我上面，我搂你下面。”
“行啊，那我还占便宜了，下边儿你……多给我搂点？”
“……你就天天净想那些下三路的事。”
秦来大笑，紧紧抱着她，同她一起，慢慢往回走。
宴清在他的怀里，仔细看他近乎完美的侧颜。
他鼻尖微红，沾了雪花，让人联想到一种叫草莓大福的粉糯甜点。
很可口，看着就想咬一口。
她将霍骁的话压在心底。
霍骁对她说的，她并非没有起疑。
只是她选择更相信秦来的话。
他说过，他没有杀过人。
他向她保证过。
那么，她就相信他的话。
如果他真骗了她……
宴清转回头，轻轻靠上他的肩头。
她也说过。
她会离开他。
-
回去时，其他还在屋子里，没什么睡意，还在商量如何应对，今早即将到来的棘手问题。
见两人回来，他们打算走人，都站起来穿大衣了，秦来道：“这是要走了？”
商越说：“是啊，你人都来了，我们再留下来当电灯泡怕是不好，早点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事要做。”
秦来的手按着门框，声音轻飘飘的，双凤眼漆黑不见底，“等等，几位为什么在圣诞节这天过来，上我未婚妻的家门来叨扰她，可还没说清楚呢。”
其乐融融的室内忽地一僵。
商越和霍骁几人对视一眼。
看见宴清想说什么，霍骁微不可查地摇头，暗示她不要把他们来这儿的真正原因说出口。
商越道：“我们几个过来找宴老师，主要还是想打个时间差，因为之前你不在这儿。”
秦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是想干什么？”
商越笑，眉尾扬起，略显轻佻，“那当然是还没死心，想轮番上阵，博得宴老师的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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