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我喜欢喝茉莉绿茶
天空破晓。
尽管苍穹泛白，却呈现出灰质的暗调，浅星被那层灰色的幕布吞噬，一片片不够干净的云朵，渐渐压聚在人的头顶上。
今天不会出太阳了。
秦来开车去公寓，扑了个空。
他的人昏倒在公寓外的栅栏处。
公寓门大敞，劣质木地板上有散乱的鞋印，踩上去发出令人不悦的声音。
里面空无一人。
除了宴清的手包。
手包里，他送给宴清的戒指盒静静躺在里面，粉色鸽子蛋完好无损地在盒里保存着。
纸巾，口红，粉扑，预先放在里面备用的小片卫生巾，两条能量棒……等等，凌乱却有序地放在那个小小的包里。
秦来捏着手包，女人幽冷的香水气息残留在提手上。
他双腮轻轻往里凹了下，转过身，垂下眼睫看跟在他身后的手下，“人。”
手下面色挫败，指尖戳进掌心，“秦先生，对不……”
“找。”
秦来与他擦身而过，往外走，“把所有人叫出来找人，他们没走多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是。”
三辆车离开公寓，分别往不同方向开去。
从酒店里又开出三辆车，根据指示加快速度，向更远的地方疾驰而去。
陆嘉明看了眼导航仪。
地图上跳跃的红点在不停移动着。
陆喋在做什么？
他要把宴清带到哪里去？
陆嘉明不清楚陆喋现在在想什么，他车速很快，但红点移动得更快，有种仿佛永远无法追上的感觉，加剧了他心中的焦躁。
他沉下心又追了会，突然间，他欣喜地发现对方降下车速，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上了一条小路，路的尽头设置了一道闸门。
有人在闸门两侧守着。
他皱起眉头，开了几分钟后，在闸门前停下，放下车窗探出头，向他们看去。
对方不耐烦地向他摆手，尽管听不懂日语，他也明白，他们在要求他立即离开这里。
陆嘉明看了眼导航仪，红色标记已经彻底不动了。
宴清就在闸门里。
他隐隐觉得，陆喋不可能会把宴清带到这种偏僻荒凉的地方，他那样喜欢她，哪怕要将她藏起来，也会寻一处环境优美的地方，不会委屈她。
守闸门的人见他迟迟不走，面露凶色地向他走来。
他当机立断升起车窗，转头将车开走，准备沿着附近开一圈，看看有没有其他能进去的方法。
-
乌云将天压得更低。
日光努力想透过云层向大地送来几道光线，收效甚微。
宴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仍旧被绑着，撕掉的胶布重新贴到嘴上。
但地点变了，不再是那个封闭的公寓。
冷风扑面而来，携卷起地上的泥土，风声贯耳，迅速让她清醒过来。
身上又痛又麻。
她睁开眼睛，活动了下酸痛的肩颈向四周看，自己坐在地上，离她不远处，停着辆十分漂亮的黑蓝色布加迪，是全球限量款。
驾驶座上坐着陆喋，他闭着眼睛，仰倒在椅座上，身上被绑了绳索，和椅座牢牢绑在一起，不能分开。
宴清紧接着看到站在车门旁边的女人。
或许不应该称为女人，因为她一看就很年轻，和陆喋差不多大，容貌姣好，天气已经很冷，她仍穿着薄薄的无袖衬衫配牛仔短裤，学院风格，大牌定制，能看出她是含金汤匙长大的小姑娘。
她手里的陶瓷军刀非常显眼。
女孩扶着车门，感受到她的视线，并没有看她。
过了会，陆喋也醒过来，被电晕过后的麻痛感此刻都汇聚到心脏处，让他嘴唇发青。
他睁开眼，率先就看到宴清坐在不远处的地上，手脚被绑着。
他立即想要从动弹，才发现自己也被绑到了座椅上。
他终于注意到扶着车门看他的女孩，眉头拧紧，“你想干什么？”
“我叫白雪姝，比你小一岁。”
女孩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是谁。”陆喋声音虚弱，“你是我的站姐，之前在produce502的基地里，你总追着我拍照片。”
“谢谢你记得我。”白雪姝莞尔。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是你，拿着我们粉丝用钱砸出来的出道名次和拼死拼活才为你开辟出来的星光大道，想做什么？”
白雪姝摩挲着手里锋利的陶瓷军刀，“我从produce502时开始认识你，看了第一期之后就喜欢上你，我第一次当站姐，有关你的任何节目、采访、花絮，一次不落都看过，你的行程、动向，我了若指掌，我拍的你的照片已经超过1个T，全部存在硬盘里，又从几万张照片里挑出你最好看的几个角度，修图，上传，让你的所有粉丝都能看到你有多么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们这些所谓的明星，流量，爱豆，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粉丝放在眼里？”
她单脚踩着车，略俯身看车里的他，“不谈你的公司，后援会为了让你出道花了一千万以上，集资时我砸了五百万，其他五百万，是你千千万万的粉丝中，有不少用省掉早饭的钱，去买赞助商的牛奶得到的票，辛辛苦苦，不分昼夜地给你打投的学生，才让你走上现在的位置——而你在做什么？你心安理得用我们的爱和心血铺成的路，去追你喜欢的女人么？对你而言，我们粉丝到底算什么？”
陆喋没有说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写的那些歌，都是为了那个女人而作的？”
白雪姝指向坐在地上的宴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翻到你早年在人人，blog上写的有关她的文章，哪怕只有蛛丝马迹，也让我知道你喜欢她喜欢了四年，为了她进入她的公司，为了她走上练习生这条道路，哪怕出道，也不过是希望她多看你一眼……我们奉若神明的男人，却居然只是别的女人其中的一条舌忝狗……你说讽不讽刺，可不可笑！你配当偶像吗！你这种失格艺人，难道就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你吃香喝辣接广告商务接到手软，然后用我们的钱去泡你的女神而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吗！”
陆喋面上变得苍白，浅色的眼睛暗下来，“你有什么气，往我身上撒，不关她的事，你放她走。”
“怎么不关她的事，没有她，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切。”白雪姝冷笑，“你居然喜欢她到，把她从集会上带走……你永远想不到，我当时看见你做这些时心里是什么感受。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喜欢她，因为从小父母去世缺爱，所以潜意识里喜欢比你大的女人吗？你知不知道她在高中时名声有多臭，她……”
“闭嘴。”
白雪姝和陆喋之间的对话，被宴清清清楚楚听进耳里。
她做着深呼吸，让新鲜的空气灌进身体，稳定心神的同时，也借助大量吸进来的氧气，让身体机能重新运转起来。
高中。
宴清心里一动。
她看着白雪姝，想起那个在网上对她进行恶毒喷脏，造谣‘宴清’高中时一撇腿就能生下小孩的博主。
陆嘉明查到博主住在京城南沪区，是有名的富人区。
这个女孩……是那个在网上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的博主吗？
宴清心中已有答案。
原来是她。
“行。”
她见白雪姝笑了，尽管已经气到脸色发青，胸口起伏，浑身发抖，“既然你那么喜欢她，那，做个选择吧。”
陆喋：“你什么意思？”
白雪姝终于转过身看向宴清，冷声道：“要么，你现在开车，撞死这个女人。”
“不可能，你疯了！”
白雪姝抽出匕首，抵在他脖颈一处动脉上，“要么我就杀了你，你们这些‘偶像’一直以来也过得太舒服了，总该有人让你们吃点苦头，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喜欢她，为她所做的一切，以及如何将她迷晕藏起来的事，我都会在网上曝光，你知道粉丝不恨你做坏事，不怕你走歪路，最忌讳就是你为了别的女人要死要活，把我们的努力和尊严全践踏在脚下，这事曝光，你前路尽毁，也别想继续当什么爱豆了，与其那时候丢人现眼，我不如现在杀了你，你也不用回去面对那一切，当然，如果你不想死，你还想挽回我们粉丝的心，就开车，撞死她。”
“我给你几分钟时间，你考虑一下。”
白雪姝说完，关上车门。
她看向宴清，并向她走过来。
走到宴清对面，她蹲下，一把撕掉她唇上的胶带，“刚才我们说的，你听到了吗？”
嘴唇上有火辣辣的痛意。
宴清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到身前的地上，“……看，咳，看来，也许我死了，对你，对陆喋都是好事。”
白雪姝见她脸上并无多少惧色，无端觉得愤怒，气闷，“你不怕死？”
“能给我点东西喝吗，我一天一夜没喝水了。”
宴清没有丝毫求饶，或者劝说她的意思，“哪怕我真的会死，至少，我不希望自己做个渴死鬼，给我点水喝，可以吗？”
白雪姝盯着她抿紧唇角。
几秒后，她从她妍丽的容貌上移开视线，“我答应你，你想喝什么，水，还是饮料？”
宴清负在身后，被捆绑在一起的双手，不自觉地想去触碰腕上的黑色手表，但没有摸到。
“我喜欢喝茉莉绿茶。”
她字正腔圆地把这句话念出来，抬起头看她，“你能现在买给我来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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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苍穹泛白，却呈现出灰质的暗调，浅星被那层灰色的幕布吞噬，一片片不够干净的云朵，渐渐压聚在人的头顶上。
今天不会出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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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昏倒在公寓外的栅栏处。
公寓门大敞，劣质木地板上有散乱的鞋印，踩上去发出令人不悦的声音。
里面空无一人。
除了宴清的手包。
手包里，他送给宴清的戒指盒静静躺在里面，粉色鸽子蛋完好无损地在盒里保存着。
纸巾，口红，粉扑，预先放在里面备用的小片卫生巾，两条能量棒……等等，凌乱却有序地放在那个小小的包里。
秦来捏着手包，女人幽冷的香水气息残留在提手上。
他双腮轻轻往里凹了下，转过身，垂下眼睫看跟在他身后的手下，“人。”
手下面色挫败，指尖戳进掌心，“秦先生，对不……”
“找。”
秦来与他擦身而过，往外走，“把所有人叫出来找人，他们没走多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是。”
三辆车离开公寓，分别往不同方向开去。
从酒店里又开出三辆车，根据指示加快速度，向更远的地方疾驰而去。
陆嘉明看了眼导航仪。
地图上跳跃的红点在不停移动着。
陆喋在做什么？
他要把宴清带到哪里去？
陆嘉明不清楚陆喋现在在想什么，他车速很快，但红点移动得更快，有种仿佛永远无法追上的感觉，加剧了他心中的焦躁。
他沉下心又追了会，突然间，他欣喜地发现对方降下车速，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上了一条小路，路的尽头设置了一道闸门。
有人在闸门两侧守着。
他皱起眉头，开了几分钟后，在闸门前停下，放下车窗探出头，向他们看去。
对方不耐烦地向他摆手，尽管听不懂日语，他也明白，他们在要求他立即离开这里。
陆嘉明看了眼导航仪，红色标记已经彻底不动了。
宴清就在闸门里。
他隐隐觉得，陆喋不可能会把宴清带到这种偏僻荒凉的地方，他那样喜欢她，哪怕要将她藏起来，也会寻一处环境优美的地方，不会委屈她。
守闸门的人见他迟迟不走，面露凶色地向他走来。
他当机立断升起车窗，转头将车开走，准备沿着附近开一圈，看看有没有其他能进去的方法。
-
乌云将天压得更低。
日光努力想透过云层向大地送来几道光线，收效甚微。
宴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仍旧被绑着，撕掉的胶布重新贴到嘴上。
但地点变了，不再是那个封闭的公寓。
冷风扑面而来，携卷起地上的泥土，风声贯耳，迅速让她清醒过来。
身上又痛又麻。
她睁开眼睛，活动了下酸痛的肩颈向四周看，自己坐在地上，离她不远处，停着辆十分漂亮的黑蓝色布加迪，是全球限量款。
驾驶座上坐着陆喋，他闭着眼睛，仰倒在椅座上，身上被绑了绳索，和椅座牢牢绑在一起，不能分开。
宴清紧接着看到站在车门旁边的女人。
或许不应该称为女人，因为她一看就很年轻，和陆喋差不多大，容貌姣好，天气已经很冷，她仍穿着薄薄的无袖衬衫配牛仔短裤，学院风格，大牌定制，能看出她是含金汤匙长大的小姑娘。
她手里的陶瓷军刀非常显眼。
女孩扶着车门，感受到她的视线，并没有看她。
过了会，陆喋也醒过来，被电晕过后的麻痛感此刻都汇聚到心脏处，让他嘴唇发青。
他睁开眼，率先就看到宴清坐在不远处的地上，手脚被绑着。
他立即想要从动弹，才发现自己也被绑到了座椅上。
他终于注意到扶着车门看他的女孩，眉头拧紧，“你想干什么？”
“我叫白雪姝，比你小一岁。”
女孩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是谁。”陆喋声音虚弱，“你是我的站姐，之前在produce502的基地里，你总追着我拍照片。”
“谢谢你记得我。”白雪姝莞尔。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是你，拿着我们粉丝用钱砸出来的出道名次和拼死拼活才为你开辟出来的星光大道，想做什么？”
白雪姝摩挲着手里锋利的陶瓷军刀，“我从produce502时开始认识你，看了第一期之后就喜欢上你，我第一次当站姐，有关你的任何节目、采访、花絮，一次不落都看过，你的行程、动向，我了若指掌，我拍的你的照片已经超过1个T，全部存在硬盘里，又从几万张照片里挑出你最好看的几个角度，修图，上传，让你的所有粉丝都能看到你有多么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们这些所谓的明星，流量，爱豆，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粉丝放在眼里？”
她单脚踩着车，略俯身看车里的他，“不谈你的公司，后援会为了让你出道花了一千万以上，集资时我砸了五百万，其他五百万，是你千千万万的粉丝中，有不少用省掉早饭的钱，去买赞助商的牛奶得到的票，辛辛苦苦，不分昼夜地给你打投的学生，才让你走上现在的位置——而你在做什么？你心安理得用我们的爱和心血铺成的路，去追你喜欢的女人么？对你而言，我们粉丝到底算什么？”
陆喋没有说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写的那些歌，都是为了那个女人而作的？”
白雪姝指向坐在地上的宴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翻到你早年在人人，blog上写的有关她的文章，哪怕只有蛛丝马迹，也让我知道你喜欢她喜欢了四年，为了她进入她的公司，为了她走上练习生这条道路，哪怕出道，也不过是希望她多看你一眼……我们奉若神明的男人，却居然只是别的女人其中的一条舌忝狗……你说讽不讽刺，可不可笑！你配当偶像吗！你这种失格艺人，难道就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你吃香喝辣接广告商务接到手软，然后用我们的钱去泡你的女神而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吗！”
陆喋面上变得苍白，浅色的眼睛暗下来，“你有什么气，往我身上撒，不关她的事，你放她走。”
“怎么不关她的事，没有她，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切。”白雪姝冷笑，“你居然喜欢她到，把她从集会上带走……你永远想不到，我当时看见你做这些时心里是什么感受。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喜欢她，因为从小父母去世缺爱，所以潜意识里喜欢比你大的女人吗？你知不知道她在高中时名声有多臭，她……”
“闭嘴。”
白雪姝和陆喋之间的对话，被宴清清清楚楚听进耳里。
她做着深呼吸，让新鲜的空气灌进身体，稳定心神的同时，也借助大量吸进来的氧气，让身体机能重新运转起来。
高中。
宴清心里一动。
她看着白雪姝，想起那个在网上对她进行恶毒喷脏，造谣‘宴清’高中时一撇腿就能生下小孩的博主。
陆嘉明查到博主住在京城南沪区，是有名的富人区。
这个女孩……是那个在网上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的博主吗？
宴清心中已有答案。
原来是她。
“行。”
她见白雪姝笑了，尽管已经气到脸色发青，胸口起伏，浑身发抖，“既然你那么喜欢她，那，做个选择吧。”
陆喋：“你什么意思？”
白雪姝终于转过身看向宴清，冷声道：“要么，你现在开车，撞死这个女人。”
“不可能，你疯了！”
白雪姝抽出匕首，抵在他脖颈一处动脉上，“要么我就杀了你，你们这些‘偶像’一直以来也过得太舒服了，总该有人让你们吃点苦头，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喜欢她，为她所做的一切，以及如何将她迷晕藏起来的事，我都会在网上曝光，你知道粉丝不恨你做坏事，不怕你走歪路，最忌讳就是你为了别的女人要死要活，把我们的努力和尊严全践踏在脚下，这事曝光，你前路尽毁，也别想继续当什么爱豆了，与其那时候丢人现眼，我不如现在杀了你，你也不用回去面对那一切，当然，如果你不想死，你还想挽回我们粉丝的心，就开车，撞死她。”
“我给你几分钟时间，你考虑一下。”
白雪姝说完，关上车门。
她看向宴清，并向她走过来。
走到宴清对面，她蹲下，一把撕掉她唇上的胶带，“刚才我们说的，你听到了吗？”
嘴唇上有火辣辣的痛意。
宴清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到身前的地上，“……看，咳，看来，也许我死了，对你，对陆喋都是好事。”
白雪姝见她脸上并无多少惧色，无端觉得愤怒，气闷，“你不怕死？”
“能给我点东西喝吗，我一天一夜没喝水了。”
宴清没有丝毫求饶，或者劝说她的意思，“哪怕我真的会死，至少，我不希望自己做个渴死鬼，给我点水喝，可以吗？”
白雪姝盯着她抿紧唇角。
几秒后，她从她妍丽的容貌上移开视线，“我答应你，你想喝什么，水，还是饮料？”
宴清负在身后，被捆绑在一起的双手，不自觉地想去触碰腕上的黑色手表，但没有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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