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搭车人
最近这段时间陈曦一家过的十分忙碌，县医院和两所中学相继增加四次饼皮和蒸糕的订购数量。
原本陈成栋夫妻两个还想在送货之余散卖些，可惜这三家数量定的太多，他们根本就没时间做更多的用来零售。
为了保证口感和供应，陈成栋不得不每天往返两次去拢山县送货。
陈曦知道这个数量已经远超县医院和学校本身的购买力，应该是售卖后的价位和口感吸引了部分社会人群。
不过县医院、学校对此都没意见，她家供应也还跟的上，陈曦自然不会傻傻的去戳破这层窗户纸。毕竟县医院和学校赚的多，他们只会赚的更多。
可是供货量增加后，陈成栋第二次送货时就难免会被村里人看见，自然有那好事的人凑上来打听牛车上拉的到底是什么。
陈曦不想节外生枝，便和家里人统一口径，只说是受雇于医院食堂帮忙做的主食。毕竟农村的柴禾比煤和燃气都便宜，做些主食也不困难。县医院被拖欠医疗费的事情桃花湾不少人都知道，想省钱也就理所当然了。
也有那不依不饶的人，拿桃花湾距离县里远说事儿。不过陈成栋也有说词，一来是县医院他有熟人，二来他要价极低，只是赚个打杂跑腿的辛苦钱。这么一来眼红的人也就少了。
时间推移进了五月，沈城一带的水田育苗结束，开始插秧了。
陈成栋作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如果这时候再跑去送货不下田，那之前所谓‘辛苦钱’的说词就站不住脚了。毕竟农田才是一家人生存的根本，连这根本都不顾了，说不赚钱谁会信。
陈曦见从水根叔家租的那头老黄牛很温顺，便想着由她赶车去送货。可家里人都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早出晚归，最终还是陈旭说他也跟着，陈成栋才松了口。
陈旭怎么说也是个大小伙子，虽然右脚暂时不能吃力，但拄个拐杖也能走路。何况他们来去都坐牛车，食堂那边还有人接货，家里大人对此也就放了心。
随着每天生意的进账，陈家的日子渐渐宽裕。这天陈曦两人送完第二趟货，便赶着牛车去了供销社的油坊，准备买些豆油和芝麻油。
桃花湾的农家多是以荤油为主，豆油为辅。每家都养那么一两头猪，过年的时候杀了卖肉外加靠些荤油用。
其余时候吃油，要么拿自家种的豆子、芝麻去和供销社的油坊换油吃，要么就得去那买高价油。只是这时候笨榨的出油率很低，无论是十斤豆子换一斤油；还是高价豆油都不划算，所以去换油、买油的也不多。
原本陈曦家留的荤油节省些，也能吃到六月底，可惜她大病一场吃不来荤腥，杨芳华便用家里的荤油多换了些鸡蛋，给闺女补身子。
如今日子宽裕了，陈曦便想着给家里添置些豆油、香油，做菜的时候也能多些味道。
供销社是七个村子共用的，离桃花湾和到县城的远近差不多。
陈旭去过几次供销社的油坊，那里并不是随时都有油，如果今天他们没买到，可以先交定钱，然后把村子和姓名留下，出油的时候供销社就会优先给交了定钱的人预留。
两人的运气还算不错，到供销社油坊的时候里面已经快出油了。
陈曦没亲见过这种老式的榨油方法，有些好奇的伸着脖子往热气腾腾的油坊里看，却被陈旭眼疾手快的挡住了眼睛。
从陈旭的指缝间，陈曦看到了个光着膀子仅穿了条大裤头的男人，那人还不住用手臂抹着低落的汗。
陈曦瞧的满脸黑线，关键是那人旁边放着个桶子，里面极有可能就是刚榨出来的豆油。看他那又甩又淋的架势，汗水估计都甩油桶里了。
陈旭见自家妹子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只能抬手将陈曦脑袋点向旁边，让她的视线别再对着油坊里面裸着上身仅穿裤头的男人。同时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低声提醒：“里面太热又都是一群老爷们儿，穿的都不多。”
陈曦被提醒，只能怏怏看向别处。
不远处同样等着出油的一个大婶儿看见调侃道：“小姑娘，还没结婚呢吧，哈哈，看就看吧。我听说咱们这油坊要换新式榨油机了，以后也看不着这么多汉子一起榨油的场面了。”
陈旭见这女人虽然五十多岁，打扮的却有些花枝招展，说话也带着些轻挑，便很是不喜，只淡淡扫了一眼没搭她的话。
那大婶却似没看见陈旭的冷待，凑到两人的牛车边上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嘴里还念叨着：“上了年纪了，站久了就腰酸腿麻的。借大侄子、侄女的牛车歇息腿，你们可千万别见怪呀！”
陈旭脸色不好，他不烦自来熟的人，可他烦这女人。有心把对方撵下去，可油坊周围还有些来换油的人，即便不是一个村的，到底是临近村共用一个供销社的乡亲。这女的客套话都说了，他若真把人赶下去，恐怕就会有人觉得他们太不近人情了。
咬了咬牙陈旭没说话，把头偏向了一遍。
陈曦坐在牛车上看着这上了年纪的女人，对方那双咕噜噜的眼珠子也不住在她身上打转，一看就没按什么好心。
果然那女人又往陈曦身边凑了凑，从挎着的篮子里抓了把瓜子，放在陈曦旁边的车板上：“来，大侄女，吃点儿瓜子甜甜嘴，这可是我外甥从省城里买的奶油瓜子。”
陈曦摇头：“牙疼着，咬不得一丁点儿硬的东西。”
女人不觉自己碰了个软钉子，还冲陈曦笑了笑，捏着放在车板上的瓜子嗑了一个，边吃边对陈曦道：“大侄女，我瞧着你们来那方向，是二里屯的还是桃花湾的？
有对象没呢，我是刘家岗的，我们村好几个从外面打工回来的小伙子可都没娶媳妇呢。要不，婶子给你介绍一个。”
陈旭闻言就要吼回去，谁不知道刘家岗是个穷地方，还敢给他妹子介绍。
陈曦不等他开口，就淡然扯谎：“去年定的亲，不劳婶子费心了。”
女人还不死心：“我们村那几个小子，在外面混的可好啦，你要是跟人谈了对象，人还能带你去省城打工。那钱哗啦啦的赚，还不想买啥吃穿，就买啥吃穿。”
陈曦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老女人是真把她当什么都不懂、又好骗的农村小丫头了。
陈旭这会是真怒了，沉着脸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我妹子都说不劳你费心了，你干啥还缠着不放。谁不知道刘家岗都穷掉低儿了，你们村那几个小子要在外面混的好，咋还非得回来找对象。
我们都不认识你，你就死乞白赖的非要给我妹子介绍对象，八成你们村那些你说的小子都找不着媳妇急红眼了吧！”
旁边等着换油的人听到陈旭的话哄笑开，那女人闹了个没脸，把车板上的瓜子愤愤扫进篮子里，骂了句‘不识好歹’，也不等出油了，扭腰摆臀的走远了。
陈曦看着她的背影微微蹙了眉头，这女人最后看过来的那一眼很有问题，怕是有什么依仗，一会儿他们回去的时候可能要有麻烦了！
她想出声提醒她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这女人不坏好意，陈旭早就看出来了。如果陈曦说这女人或许会在路上给他们制造‘麻烦’，她觉得陈旭可能不会相信。就是相信了又能怎么办，还能不走了？
更不可能因为一点点的猜测就报警吧。就因为人家说要给她介绍对象，看她的眼神不怀好意？警察也不可能因为她这种片面又没啥根据的猜测，就大老远的折腾过来。
陈曦十分郁闷，如果是她曾经的身体，别说一个女人，就是十几个壮汉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两人买好了豆油、香油，赶着牛车离开供销社油坊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陈旭从绑在牛车一角的筐子里翻出手电筒，对陈曦扬了扬，得意一笑：“看，我有秘密武器，今天就是没月亮咱们也不怕了。”
陈曦没搭话，将刚刚从供销社里一纳鞋底的大娘那顺手牵来的长锥子往袖子里藏了藏。心说，我这才是秘密武器呢。
牛车慢悠悠的走着，天没彻底黑透，陈旭不舍得开手电，里面的电池也不便宜。
距离供销社最近的就是刘家岗，这个村子是拢山县比较大的一个村。五六十年代那会儿算是这一带最富裕人口也最多的村子，不止有自己的小学，还有个不大的中学，供销社也就落在了刘家岗附近。
后来沈城一带开始种植水稻，刘家岗的地势高、土壤也不适合水稻种植。渐渐周围的村子都吃上了白米饭，刘家岗却没落了。有点儿门路的人都离开村子出去找生计，刘家岗的常住人口越来越少。
兄妹两人沿着土路晃悠悠的前行，远处传来两声驴叫，陈曦扭头借着还有些许光亮的天色，看见之前被陈旭挤兑走的那个大婶正骑着头小毛驴，晃悠悠的从不远处的小路走过来。牵驴的是个壮汉，虽然没有陈旭高，却比陈旭壮实许多。
大婶像是没看见陈曦两个一样，只低头和那壮汉小声说着话。
陈旭也看出来人，低哼了声继续赶着牛车前行。谁知没过两分钟，又有一伙人从小路上走了过来。看样子像是祖孙三代，年长的老者被个壮实的汉子用独轮车推着，旁边紧跟着个三十多岁抱孩子的女人。另外有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走在女人后面，其中一个背上也背了个不大的孩子。
女人看到陈曦他们的牛车忙走过来高声道：“大兄弟，你们往哪儿走啊，我们要回‘老泽地’，顺路的话能不能载我们一程？”
从供销社出来的这条路经过刘家岗，再往前是二里屯，接着就是陈曦他们住的桃花湾。而女人说的‘老泽地’比桃花湾还远一些。更确切的说，除非陈曦他们是刘家岗的人，不然都顺路。
陈曦眉头蹙了起来，人比她预计的多了些。
陈旭见那女人还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小娃娃，孩子沉沉睡在女人怀里，穿的也不好，衣服似乎还有些小，忍不住起了同情心。接话道：“大姐，拉车的是头老牛，载你和孩子一程到是没什么，可人太多牛就拉不动了。”
女人忙抱着孩子凑了过来，见陈旭停稳车子，笑道：“大兄弟，小推车上坐的是我公爹。他年纪大了，那独轮车太窄，你看……我们俩加个小孩子成不？”
陈曦闻言扫了那老爷子一眼，虽然看着精瘦，但陈曦可以肯定老头有功夫底子，或许还是这几个人里最难对付的一个。
陈旭也没多想，点了点头：“上来吧，我们回桃花湾，能拉你们挺长一段路呢。”
老人沙哑着嗓子道谢，和抱孩子的女人一起坐上了陈曦他们的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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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陈成栋夫妻两个还想在送货之余散卖些，可惜这三家数量定的太多，他们根本就没时间做更多的用来零售。
为了保证口感和供应，陈成栋不得不每天往返两次去拢山县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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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县医院、学校对此都没意见，她家供应也还跟的上，陈曦自然不会傻傻的去戳破这层窗户纸。毕竟县医院和学校赚的多，他们只会赚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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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那不依不饶的人，拿桃花湾距离县里远说事儿。不过陈成栋也有说词，一来是县医院他有熟人，二来他要价极低，只是赚个打杂跑腿的辛苦钱。这么一来眼红的人也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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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见从水根叔家租的那头老黄牛很温顺，便想着由她赶车去送货。可家里人都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早出晚归，最终还是陈旭说他也跟着，陈成栋才松了口。
陈旭怎么说也是个大小伙子，虽然右脚暂时不能吃力，但拄个拐杖也能走路。何况他们来去都坐牛车，食堂那边还有人接货，家里大人对此也就放了心。
随着每天生意的进账，陈家的日子渐渐宽裕。这天陈曦两人送完第二趟货，便赶着牛车去了供销社的油坊，准备买些豆油和芝麻油。
桃花湾的农家多是以荤油为主，豆油为辅。每家都养那么一两头猪，过年的时候杀了卖肉外加靠些荤油用。
其余时候吃油，要么拿自家种的豆子、芝麻去和供销社的油坊换油吃，要么就得去那买高价油。只是这时候笨榨的出油率很低，无论是十斤豆子换一斤油；还是高价豆油都不划算，所以去换油、买油的也不多。
原本陈曦家留的荤油节省些，也能吃到六月底，可惜她大病一场吃不来荤腥，杨芳华便用家里的荤油多换了些鸡蛋，给闺女补身子。
如今日子宽裕了，陈曦便想着给家里添置些豆油、香油，做菜的时候也能多些味道。
供销社是七个村子共用的，离桃花湾和到县城的远近差不多。
陈旭去过几次供销社的油坊，那里并不是随时都有油，如果今天他们没买到，可以先交定钱，然后把村子和姓名留下，出油的时候供销社就会优先给交了定钱的人预留。
两人的运气还算不错，到供销社油坊的时候里面已经快出油了。
陈曦没亲见过这种老式的榨油方法，有些好奇的伸着脖子往热气腾腾的油坊里看，却被陈旭眼疾手快的挡住了眼睛。
从陈旭的指缝间，陈曦看到了个光着膀子仅穿了条大裤头的男人，那人还不住用手臂抹着低落的汗。
陈曦瞧的满脸黑线，关键是那人旁边放着个桶子，里面极有可能就是刚榨出来的豆油。看他那又甩又淋的架势，汗水估计都甩油桶里了。
陈旭见自家妹子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只能抬手将陈曦脑袋点向旁边，让她的视线别再对着油坊里面裸着上身仅穿裤头的男人。同时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低声提醒：“里面太热又都是一群老爷们儿，穿的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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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见这女人虽然五十多岁，打扮的却有些花枝招展，说话也带着些轻挑，便很是不喜，只淡淡扫了一眼没搭她的话。
那大婶却似没看见陈旭的冷待，凑到两人的牛车边上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嘴里还念叨着：“上了年纪了，站久了就腰酸腿麻的。借大侄子、侄女的牛车歇息腿，你们可千万别见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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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坐在牛车上看着这上了年纪的女人，对方那双咕噜噜的眼珠子也不住在她身上打转，一看就没按什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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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对象没呢，我是刘家岗的，我们村好几个从外面打工回来的小伙子可都没娶媳妇呢。要不，婶子给你介绍一个。”
陈旭闻言就要吼回去，谁不知道刘家岗是个穷地方，还敢给他妹子介绍。
陈曦不等他开口，就淡然扯谎：“去年定的亲，不劳婶子费心了。”
女人还不死心：“我们村那几个小子，在外面混的可好啦，你要是跟人谈了对象，人还能带你去省城打工。那钱哗啦啦的赚，还不想买啥吃穿，就买啥吃穿。”
陈曦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老女人是真把她当什么都不懂、又好骗的农村小丫头了。
陈旭这会是真怒了，沉着脸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我妹子都说不劳你费心了，你干啥还缠着不放。谁不知道刘家岗都穷掉低儿了，你们村那几个小子要在外面混的好，咋还非得回来找对象。
我们都不认识你，你就死乞白赖的非要给我妹子介绍对象，八成你们村那些你说的小子都找不着媳妇急红眼了吧！”
旁边等着换油的人听到陈旭的话哄笑开，那女人闹了个没脸，把车板上的瓜子愤愤扫进篮子里，骂了句‘不识好歹’，也不等出油了，扭腰摆臀的走远了。
陈曦看着她的背影微微蹙了眉头，这女人最后看过来的那一眼很有问题，怕是有什么依仗，一会儿他们回去的时候可能要有麻烦了！
她想出声提醒她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这女人不坏好意，陈旭早就看出来了。如果陈曦说这女人或许会在路上给他们制造‘麻烦’，她觉得陈旭可能不会相信。就是相信了又能怎么办，还能不走了？
更不可能因为一点点的猜测就报警吧。就因为人家说要给她介绍对象，看她的眼神不怀好意？警察也不可能因为她这种片面又没啥根据的猜测，就大老远的折腾过来。
陈曦十分郁闷，如果是她曾经的身体，别说一个女人，就是十几个壮汉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两人买好了豆油、香油，赶着牛车离开供销社油坊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陈旭从绑在牛车一角的筐子里翻出手电筒，对陈曦扬了扬，得意一笑：“看，我有秘密武器，今天就是没月亮咱们也不怕了。”
陈曦没搭话，将刚刚从供销社里一纳鞋底的大娘那顺手牵来的长锥子往袖子里藏了藏。心说，我这才是秘密武器呢。
牛车慢悠悠的走着，天没彻底黑透，陈旭不舍得开手电，里面的电池也不便宜。
距离供销社最近的就是刘家岗，这个村子是拢山县比较大的一个村。五六十年代那会儿算是这一带最富裕人口也最多的村子，不止有自己的小学，还有个不大的中学，供销社也就落在了刘家岗附近。
后来沈城一带开始种植水稻，刘家岗的地势高、土壤也不适合水稻种植。渐渐周围的村子都吃上了白米饭，刘家岗却没落了。有点儿门路的人都离开村子出去找生计，刘家岗的常住人口越来越少。
兄妹两人沿着土路晃悠悠的前行，远处传来两声驴叫，陈曦扭头借着还有些许光亮的天色，看见之前被陈旭挤兑走的那个大婶正骑着头小毛驴，晃悠悠的从不远处的小路走过来。牵驴的是个壮汉，虽然没有陈旭高，却比陈旭壮实许多。
大婶像是没看见陈曦两个一样，只低头和那壮汉小声说着话。
陈旭也看出来人，低哼了声继续赶着牛车前行。谁知没过两分钟，又有一伙人从小路上走了过来。看样子像是祖孙三代，年长的老者被个壮实的汉子用独轮车推着，旁边紧跟着个三十多岁抱孩子的女人。另外有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走在女人后面，其中一个背上也背了个不大的孩子。
女人看到陈曦他们的牛车忙走过来高声道：“大兄弟，你们往哪儿走啊，我们要回‘老泽地’，顺路的话能不能载我们一程？”
从供销社出来的这条路经过刘家岗，再往前是二里屯，接着就是陈曦他们住的桃花湾。而女人说的‘老泽地’比桃花湾还远一些。更确切的说，除非陈曦他们是刘家岗的人，不然都顺路。
陈曦眉头蹙了起来，人比她预计的多了些。
陈旭见那女人还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小娃娃，孩子沉沉睡在女人怀里，穿的也不好，衣服似乎还有些小，忍不住起了同情心。接话道：“大姐，拉车的是头老牛，载你和孩子一程到是没什么，可人太多牛就拉不动了。”
女人忙抱着孩子凑了过来，见陈旭停稳车子，笑道：“大兄弟，小推车上坐的是我公爹。他年纪大了，那独轮车太窄，你看……我们俩加个小孩子成不？”
陈曦闻言扫了那老爷子一眼，虽然看着精瘦，但陈曦可以肯定老头有功夫底子，或许还是这几个人里最难对付的一个。
陈旭也没多想，点了点头：“上来吧，我们回桃花湾，能拉你们挺长一段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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