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寻找
叶子与一张脸来了个十厘米的咫尺相望，如果不是早知道这个场景中的主要因素是脸他大概已经吓得腿软了，就算有了心理准备，如此近距离的“相望”还是令他心脏剧烈跳动了一番。
那张脸类似石膏材料，看起来并不坚硬反而充满了柔韧，对视了几秒后它居然慢慢地升了上去，这时候叶子才发生它只是一张面具，背面与天花板连接着。人防通道的天花板当然不可能做什么装饰，就是水泥刮浆加刷白，这张脸就像从天花板滴下来的蜂蜜，脸就在“蜂蜜滴”的最尖端，表面材质完全呈现出天花板的原始状态，甚至连发霉的水斑都保留着完好无损。
石膏脸一边上升一边轻声呢喃：“今晚月色真美，我与他漫步在湖边。”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速极快，如果不是叶子几人被吓得呼吸都要停了，又是这么个寂静的地方可能还真听不见。
仔细看看，这张脸真是女人的模样。
细微的咯咯声传来，叶子奇怪地循声望去，发现糖糖吓得牙齿开始打颤了，因为另一张脸正在从天花板上“滴”下来，就在她的正上方。
“她就不仗着城市人的身份吗？嫁给我以后还不是要侍候我！”这次是张男人脸，讲话速度极快，依旧轻飘飘的，像是掐着嗓子发出的气声。
随即，第三张也落下来了，这次是在杨文远正上方，他饶有兴致地仰起头直视着越来越近的脸。
“婊子！婊子！婊子！都是婊子！”这是个女人，听声音很年轻，同样又轻又快的语气，但是奇妙的能听出话中的咬牙切齿，似乎充满了憎恨。
杨文远眯起眼睛盯着女人脸片刻，突然伸出手一把抓向那张脸！
那张石膏脸在杨文远的手中如同面团般扭曲变形，手指尖的位置出现了深深的掐痕，它轻易从手指间溜走了，重新回到天花板上。
整个天花板如同沸腾的汤锅般不断冒出一张又一张脸来，很快蔓延到墙壁上，眼看着要往地面过去了，糖糖如同大梦觉醒般喊叫一声冲出了房间，其他人自然而然地跟上了。
所有人一出房间，那些脸仿佛失了目标般立时返回墙壁与天花板，一切回归了平静。
“快走！快走！吓死我了！”糖糖浑身如同筛糠般抖个不停，小脸苍白，“什么鬼玩意儿！”
叶子没动，反而探头探脑地观察着房间。
“怎么？”唐星现在对于叶子的一切事务都有点敏感，不仅仅正面还有负面，有对自我评价的怀疑也有对未来的忧虑。
“这个房间，或者说我的梦其实并没有伤害我。”叶子尽量从混乱的情绪中整理出有用的信息，“在这个房间里时我并没有太过……怎么说，外面那种愤怒的感觉。”
唐星一时没想明白：“但是你有其他感觉吧？”
“对，很悲伤啊不敢相信啊什么的，但是……”叶子皱着眉头琢磨了下，“没有那种莫名其妙愤怒到无法自控、无法思考的地步，而是正常人的情绪。”他看向万雪生，“你呢？”
万雪生恢复得比糖糖快多了，这会儿已经镇定了下来，这就是老玩家与新玩家的区别：“现在想来是正常人的状态吧，你说的那种不受控制我倒没有感觉到，主要还是没有对比，我不太清楚。”
“嗯，反正你也会感觉到的，如果唐星分析得没错的话。”叶子说道，万雪生与闻青差不多也算是一静一动的性格，闻青的性格相对比较活泼，宅味比较重，骚话一套一套的，“但是目前看来这个房间其实并没有伤害我们，除了你自己撞上墙那些，总之，我想去看看。”
“看什么？”唐星感觉有些不妙。
“当然是那些脸啦。”杨文远慢悠悠地道，“还能是什么？”
唐星下意识地想反对，不过很快就把话噎了回去，因为他的理智也在叫嚣着探查一番。
“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有得到系统提示。”叶子叹了口气，“总不能这么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这句话所有人都赞同，经历了这么多场景，总是越早开启主线越能够掌握主动，虽然目前还没有出现错过什么重要线索的事情，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系统的下限深不可测。
“我进去吧。”唐星道，“我不太受影响。”
“你没有做过梦。”叶子道，“万雪生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我进。”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几乎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唐星很快就调整过来：“行，我在门口等你。”
叶子缓步走进房间，果然，他刚一跨过门槛，又一张脸从天花板降了下来，“蜂蜜滴”越拉越细，尖端是一张男人脸。他眯起眼睛认真看了会儿，这是一个高加索男性，高纬度寒带人种，因为脸的表面是石灰状，所以只有骨架的差异能看出来，如果换成骨架起伏比较小的人种就辨别不出来了，东南亚人种与中国东北人肯定有差别，但是他分不出啊。
“那个女人迟早会回来找我的，只要把她的录像传播出去，女人就是这样，必须控制。”男人脸碎碎念着连环杀手专用台词，降到叶子脸上方几厘米处不动，随即又弹了回去。
一张一张脸不断落下又升起，讲述着这世间的爱憎恶，眷恋与背叛、牺牲与贪婪，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个房间里聚集与放大，当铺满整个房间天花板的脸同时降下，如同密密麻麻的豆芽菜时，叶子差点儿拔腿就跑！
一堆脸停止了几秒，之后缓慢地缩了回去，重新融入天花板中。
房间平静了一会儿，叶子保持着警戒动作，片刻后，一圈涟漪从天花板中心扩散开，随着一个个圈的波动，一张铺满了整个天花板的脸显现出来：唐星的脸。
有那么一刻叶子疯狂地想要逃走，不过他忍住了，死死盯着那张脸，看几秒再回头看门外的唐星，这货也是一脸严肃不。
“汝跪否？汝信否？汝弃否？”
和那天医院里医生的问话一样！
叶子试了下，他还能自由思考，身体也没有失去控制，当下立刻道：“不跪！不信！不弃！”
死寂一片中，那张“唐星脸”轻叹一声，吐露出一大段听不懂的话话，有点像凳子在地上拖行，又像指甲刮擦黑板，叶子听得面容扭曲、胃部打结，不过看在没有受到攻击的份上还是挺住了。
片刻后，苍白的脸终于吐露出正常的话语：“你不信我。”这是肯定句。
“你是谁？”叶子反客为主。
“你无法念我的名字。”“唐星脸”说，“你无法见我真容，此物只会呈现出你所接受的模样。”
叶子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此物”是指这张脸，确实，反正要看一张脸，至少一张好看的脸比较养眼。
叶子换了个问话：“你的目的是什么？”
“观察。”“唐星脸”说。
“只是观察？”叶子感觉到了怒意，这是有的放矢的愤怒，不过唐星脸成功令这种愤怒减轻了不少，“观察什么？”
“你们。”“唐星脸”说，“你们是如此无趣又如此有趣。”
“但是你杀了那么多人！”叶子还是没忍住。
“我没有。”“唐星脸”平静地道，“只是看。”
“在医院那个人，那个医生向你献祭！”叶子大吼道，“这不是你的要求吗？”
“那不是我。”没想到，“唐星脸”淡定地道，“更何况，那只是他内心渴望的映射，他渴望升职，并且认为向我献祭就可以走上捷径，但那只是他以为，脸反映了他的一切渴望。”
叶子的怀疑正在渐渐消褪，对方实力过强没必要撒这种谎：“那么他的渴望会实现吗？”
“说了，那不是我。”“唐星脸”道，“不过我估计他献祭的那位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管他，那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叶子退缩了一秒，随即又鼓起勇气道：“你总要给我一个称呼，不然我就得自己胡乱起一个。”
“丈夫。”
“……什么？”
“你可以叫我丈夫。”
“……”
叶子下意识瞄了眼门口的唐星，发现这货面无表情，他下意识地又转回头，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时候要看唐星。
“是不是还有妻子？”叶子试探道。
“是的。”丈夫的回答令人安心。
叶子觉得谈话越来越顺畅了，干脆直问道：“你是不是邪神？”
丈夫很快回答了：“人类的邪神定义与我不符。”
“克鲁苏？”叶子在这方面也是了解的。
“克苏鲁？不，我不是。”丈夫居然知道这个定义。
叶子有些迷糊了：“呃……SCP系列？”
“那是什么？”丈夫道。
叶子抹了把脸：“让我们回到一开始，你的目的是什么？”
“妻子失踪了，我要找到祂。”丈夫道。
叶子沉默了几秒，道：“你的妻子是不是比你更强？”
“是的。”
“医生献祭的对象是不是你的妻子？”
“是的。”
“引起你妻子失踪的事件或者目标是不是更加强大？”
“是的。”
“而你现在找一些说了你真名或者看你几眼就发疯的人来处理这件事？”
“你没疯呢。”
叶子：“……”
丈夫：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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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类似石膏材料，看起来并不坚硬反而充满了柔韧，对视了几秒后它居然慢慢地升了上去，这时候叶子才发生它只是一张面具，背面与天花板连接着。人防通道的天花板当然不可能做什么装饰，就是水泥刮浆加刷白，这张脸就像从天花板滴下来的蜂蜜，脸就在“蜂蜜滴”的最尖端，表面材质完全呈现出天花板的原始状态，甚至连发霉的水斑都保留着完好无损。
石膏脸一边上升一边轻声呢喃：“今晚月色真美，我与他漫步在湖边。”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速极快，如果不是叶子几人被吓得呼吸都要停了，又是这么个寂静的地方可能还真听不见。
仔细看看，这张脸真是女人的模样。
细微的咯咯声传来，叶子奇怪地循声望去，发现糖糖吓得牙齿开始打颤了，因为另一张脸正在从天花板上“滴”下来，就在她的正上方。
“她就不仗着城市人的身份吗？嫁给我以后还不是要侍候我！”这次是张男人脸，讲话速度极快，依旧轻飘飘的，像是掐着嗓子发出的气声。
随即，第三张也落下来了，这次是在杨文远正上方，他饶有兴致地仰起头直视着越来越近的脸。
“婊子！婊子！婊子！都是婊子！”这是个女人，听声音很年轻，同样又轻又快的语气，但是奇妙的能听出话中的咬牙切齿，似乎充满了憎恨。
杨文远眯起眼睛盯着女人脸片刻，突然伸出手一把抓向那张脸！
那张石膏脸在杨文远的手中如同面团般扭曲变形，手指尖的位置出现了深深的掐痕，它轻易从手指间溜走了，重新回到天花板上。
整个天花板如同沸腾的汤锅般不断冒出一张又一张脸来，很快蔓延到墙壁上，眼看着要往地面过去了，糖糖如同大梦觉醒般喊叫一声冲出了房间，其他人自然而然地跟上了。
所有人一出房间，那些脸仿佛失了目标般立时返回墙壁与天花板，一切回归了平静。
“快走！快走！吓死我了！”糖糖浑身如同筛糠般抖个不停，小脸苍白，“什么鬼玩意儿！”
叶子没动，反而探头探脑地观察着房间。
“怎么？”唐星现在对于叶子的一切事务都有点敏感，不仅仅正面还有负面，有对自我评价的怀疑也有对未来的忧虑。
“这个房间，或者说我的梦其实并没有伤害我。”叶子尽量从混乱的情绪中整理出有用的信息，“在这个房间里时我并没有太过……怎么说，外面那种愤怒的感觉。”
唐星一时没想明白：“但是你有其他感觉吧？”
“对，很悲伤啊不敢相信啊什么的，但是……”叶子皱着眉头琢磨了下，“没有那种莫名其妙愤怒到无法自控、无法思考的地步，而是正常人的情绪。”他看向万雪生，“你呢？”
万雪生恢复得比糖糖快多了，这会儿已经镇定了下来，这就是老玩家与新玩家的区别：“现在想来是正常人的状态吧，你说的那种不受控制我倒没有感觉到，主要还是没有对比，我不太清楚。”
“嗯，反正你也会感觉到的，如果唐星分析得没错的话。”叶子说道，万雪生与闻青差不多也算是一静一动的性格，闻青的性格相对比较活泼，宅味比较重，骚话一套一套的，“但是目前看来这个房间其实并没有伤害我们，除了你自己撞上墙那些，总之，我想去看看。”
“看什么？”唐星感觉有些不妙。
“当然是那些脸啦。”杨文远慢悠悠地道，“还能是什么？”
唐星下意识地想反对，不过很快就把话噎了回去，因为他的理智也在叫嚣着探查一番。
“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有得到系统提示。”叶子叹了口气，“总不能这么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这句话所有人都赞同，经历了这么多场景，总是越早开启主线越能够掌握主动，虽然目前还没有出现错过什么重要线索的事情，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系统的下限深不可测。
“我进去吧。”唐星道，“我不太受影响。”
“你没有做过梦。”叶子道，“万雪生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我进。”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几乎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唐星很快就调整过来：“行，我在门口等你。”
叶子缓步走进房间，果然，他刚一跨过门槛，又一张脸从天花板降了下来，“蜂蜜滴”越拉越细，尖端是一张男人脸。他眯起眼睛认真看了会儿，这是一个高加索男性，高纬度寒带人种，因为脸的表面是石灰状，所以只有骨架的差异能看出来，如果换成骨架起伏比较小的人种就辨别不出来了，东南亚人种与中国东北人肯定有差别，但是他分不出啊。
“那个女人迟早会回来找我的，只要把她的录像传播出去，女人就是这样，必须控制。”男人脸碎碎念着连环杀手专用台词，降到叶子脸上方几厘米处不动，随即又弹了回去。
一张一张脸不断落下又升起，讲述着这世间的爱憎恶，眷恋与背叛、牺牲与贪婪，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个房间里聚集与放大，当铺满整个房间天花板的脸同时降下，如同密密麻麻的豆芽菜时，叶子差点儿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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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平静了一会儿，叶子保持着警戒动作，片刻后，一圈涟漪从天花板中心扩散开，随着一个个圈的波动，一张铺满了整个天花板的脸显现出来：唐星的脸。
有那么一刻叶子疯狂地想要逃走，不过他忍住了，死死盯着那张脸，看几秒再回头看门外的唐星，这货也是一脸严肃不。
“汝跪否？汝信否？汝弃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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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试了下，他还能自由思考，身体也没有失去控制，当下立刻道：“不跪！不信！不弃！”
死寂一片中，那张“唐星脸”轻叹一声，吐露出一大段听不懂的话话，有点像凳子在地上拖行，又像指甲刮擦黑板，叶子听得面容扭曲、胃部打结，不过看在没有受到攻击的份上还是挺住了。
片刻后，苍白的脸终于吐露出正常的话语：“你不信我。”这是肯定句。
“你是谁？”叶子反客为主。
“你无法念我的名字。”“唐星脸”说，“你无法见我真容，此物只会呈现出你所接受的模样。”
叶子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此物”是指这张脸，确实，反正要看一张脸，至少一张好看的脸比较养眼。
叶子换了个问话：“你的目的是什么？”
“观察。”“唐星脸”说。
“只是观察？”叶子感觉到了怒意，这是有的放矢的愤怒，不过唐星脸成功令这种愤怒减轻了不少，“观察什么？”
“你们。”“唐星脸”说，“你们是如此无趣又如此有趣。”
“但是你杀了那么多人！”叶子还是没忍住。
“我没有。”“唐星脸”平静地道，“只是看。”
“在医院那个人，那个医生向你献祭！”叶子大吼道，“这不是你的要求吗？”
“那不是我。”没想到，“唐星脸”淡定地道，“更何况，那只是他内心渴望的映射，他渴望升职，并且认为向我献祭就可以走上捷径，但那只是他以为，脸反映了他的一切渴望。”
叶子的怀疑正在渐渐消褪，对方实力过强没必要撒这种谎：“那么他的渴望会实现吗？”
“说了，那不是我。”“唐星脸”道，“不过我估计他献祭的那位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管他，那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叶子退缩了一秒，随即又鼓起勇气道：“你总要给我一个称呼，不然我就得自己胡乱起一个。”
“丈夫。”
“……什么？”
“你可以叫我丈夫。”
“……”
叶子下意识瞄了眼门口的唐星，发现这货面无表情，他下意识地又转回头，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时候要看唐星。
“是不是还有妻子？”叶子试探道。
“是的。”丈夫的回答令人安心。
叶子觉得谈话越来越顺畅了，干脆直问道：“你是不是邪神？”
丈夫很快回答了：“人类的邪神定义与我不符。”
“克鲁苏？”叶子在这方面也是了解的。
“克苏鲁？不，我不是。”丈夫居然知道这个定义。
叶子有些迷糊了：“呃……SCP系列？”
“那是什么？”丈夫道。
叶子抹了把脸：“让我们回到一开始，你的目的是什么？”
“妻子失踪了，我要找到祂。”丈夫道。
叶子沉默了几秒，道：“你的妻子是不是比你更强？”
“是的。”
“医生献祭的对象是不是你的妻子？”
“是的。”
“引起你妻子失踪的事件或者目标是不是更加强大？”
“是的。”
“而你现在找一些说了你真名或者看你几眼就发疯的人来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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