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命运”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叶子看见天津的街道居然有了一丝怀念的感慨，现实中死去的张婷婷在这里依旧担任着“BOSS”的重责，就是不知道这个场景是系统虚拟出来的，还是平行世界，又或者某种时间回溯。
进来前正是晚饭时分，所有人吃完了饭，上楼休息的上楼，出门遛弯的出门，叶子是上楼派，做了数年外卖与快递工作的他实在对出门没什么兴趣，在这一点上唐星与他“情投意合”，环顾四周，跟着他们进来的有五个人，萧玉成、人高马大妹子、娇小妹子以及两位男性，没能全部进来有点遗憾，但是四个人也够了。
这次是娇小妹子走在最前面，所以这个场景是旧的，四位“官方使者”非常有职业素养地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的拍照、摄像的摄像，一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派头。
叶子观察了会儿，觉得这些人的举动有点怪异，怎么说呢，似乎是在好奇地探索，但是却很有目的性，仿佛在找什么东西般。他凑到萧玉成身边，小声道：“你和他们交待过场景里的注意事项吗？”
“当然。”萧玉成道，“他们还听得挺认真的，都没嘲笑我。”
叶子无言地拍了拍萧玉成的肩膀，以示同情。
“又是虫子啊。”唐星一付百无聊赖的表情，对萧玉成道，“这个场景这么简单，你们自己玩可以吧？”
叶子心里拉响了警报：“你要干吗？”
“如果在场景里不完成任何任务，或者说偏离主线，玩家就会逐渐被系统同化，我想测试一下这个同化的标准是什么。”唐星道，“上次不是看了一个视频，那个玩家看起来意识在自我和系统间挣扎，如果能搞清这个标准，就可以探索更多场景内的情况了。”
叶子的那句“不行”已经在嘴边了，不过唐星的话确实很诱人，也有着许多可能性。场景和现实的东西是可以互通的，叶子第一次进来时就带了电动车，之后也有装备包，这可是个极容易扩展的规则。
比如，在场景中抢劫一百万会反映到现实吗？这些钱带到现实能用吗？会出现同号的钞票吗？再夸张一点，在这里合法地买一枚核弹能带回现实吗？
可能性太多了，然而，这些所有的可能性都必须搞清楚一个设定：偏离任务多少才会被系统同化？
“太危险了。”叶是按捺住了冲动。
“我知道，所以你要和我一起来。”唐星有些惊讶地道，“你不会以为我想一个人去吧？那不是妥妥地送人头吗？肯定要俩人配合着来，一个人故意不做任务，另一个做的跟着，看看到底偏离多少会丧失自我。肯定不能偏离太多，只要有一次丧失自我的现象出现就要立刻停止，这得俩人配合的。”
叶子一怔，随即松了口气，微一考虑就答应了。
“你也是，智商不用会下降的。”唐星有些不满地道，“天天催我锻炼，你也要锻炼脑子啊。”
“行行，我知道了。”叶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吧。”
“等一下啊！”见俩人居然就这么准备要走了，萧玉成连忙叫道，“你俩就这么走了？”
“也不会走远，另一人要做任务所以也就在这一块吧。”唐星道，“怎么，你害怕啊？”
“谁害怕啊！”萧玉成没好气地道，“我完成过这个场景，我的意思是，这四个人让我一个人带？”
“不止四个人，看，好多呢。”唐星对着旁边一抬下巴。
叶子遁声望去，果然，有十来个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系统送人进来时依旧选择一个大概范围内的随机落点，并不会把人都聚集在一处。
“怎么回事？这是哪？”
“怎么天亮了？”
“什么叫天亮了？兄弟睡糊涂了吧？现在是中午啊。”
“啊？不是啊，明明是晚上十点……”
“你不在中国吧？时差党？”
“什么鬼？我在汉口！”
“哦，我是连云港的，没时差的啊应该！”
“不是，别管时差了，这是哪啊？我都准备睡了，你看我这一身……”
“兄弟，你哪有一身，你是光着的啊，哦，有个短裤。”
哄笑声响起，听起来很普通的新玩家发言，其中却有一些异样，叶子对唐星使了个眼色，得到一个点头。
进来玩家们的时间不一致了，这也是个变化点。
娇小妹子此时终于拍完了照片，走回来问：“任务呢？”
每个场景都不是自动开任务的，需要有一定的条件，在虫子场景中，触发条件就是说出“任务”这个关键词，十分简单，可谓是名符其实地新人训练场。
果然，娇小妹子话音刚落，系统那嘶哑低沉的声音就在空中响起：“编号9855，场景任务，找出返场者，个人任务请看手机，祝你们好运！”
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叶子还以为系统会认出他有些“特别照顾”，不过听到编号都快一万了不禁有些感慨，中间有多少人死了，又有多少人从此人生陷入诡异之中。
新人们在骚动，叶子却不想管了，毕竟管不了，如果真要帮助这些人最好的办法是迅速通关，从第一次上班族胖子的遭遇来看，大概几小时就会被系统同化。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直扑张婷婷所在处，拿上酒精骗开门就烧，简单明了，不过唐星想要做一些测试，叶子当然愿意奉陪，他看了下手机上的个人任务，这次是一个没见过的任务，那还正好了。
“你不去管吗？”萧玉成看了看新人堆，问。
“我觉得这事你去管比较好。”叶子还没回答，唐星抢答道，“你是官方的人啊，警察这身份拿出来特别能唬人，还是说你想去测试系统的规则？”
萧玉成沉默了下，道：“你们真的要去？”
“总要搞明白的这些事。”唐星道。
“值得吗？”萧玉成有些迷惑。
“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你不能跟着困难的脚步走……算了。”唐星说了两句似乎意识到什么，截断了话头，“你赶紧去解释一下吧，不然这么一堆人很快走散，用不了多久就要被系统同化了，还有，任务也要赶紧完成，完成得越快，就有越多没和我们在一起的玩家能够幸存下来。”
萧玉成还想说些什么，唐星已经拉起叶子溜了，路过那群新人时，叶子隐约发现人群中有张熟悉的脸，不过跑得太快，也没看清。他并不知道，李森正慢慢抬起头，以庆幸又恼火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
我呸，给你钱请不要，这不还是让我撞上了？！
李森在心里得意着，乘着新人议论纷纷时悄悄溜走，跟上了唐星叶子。系统的规则他早就摸熟了，但是实际过场景的经验是零，在他看来跟着叶子准没错。
叶子的任务看起来很简单：【两条街外的早点摊老奶奶腰腿不好，帮助她完成今天的进货与收摊，你会获得一颗感激的心。】
“还真是新人任务啊。”唐星看完后感叹道，随即眯起了眼睛，“不过，你这次任务怎么这么正常？按理说不是该感情任务吗？”
“系统大概终于想做个人了。”叶子欣慰地道，“你的是什么？”
【清晨的空气是不是很棒，公园小道好久没人去了，去跑上几圈热热身吧。】
“也挺正常的啊。”叶子道。
街道上一切正常，赶着上班的社畜，忙碌的生意人，拥堵的马路，看起来和现实世界如此相似，以至于叶子有些茫然……手腕被抓住的痛觉拉回了他的神智，他猛然看向唐星，面露怒容，稍倾后慢慢冷静下来，惊恐的情绪由心里升起。
“我被同化了？”叶子不自觉摸着脸问。
“不至于，毕竟这儿和现实也没区别，你大概有些搞不清吧。”唐星淡定地道，抓手的力量没减少一点。
叶子叹了口气，拍了拍唐星的手，这才把手腕解放出来。
唐星和叶子所走的方向不是传染病防治所，也不是任务地点，个人任务所设的地点始终是传染病防治附近几公里，大概是借此让玩家们发现虫子，再引导至防治所，他们所走的是反方向，这时候感受到了异状自然是一转身重新走向任务点。
俩人都没有着急，解锁了一辆共享单车慢悠悠地骑着，几公里的骑行就算大小伙子也得二十多分钟，车水马龙之中穿梭并不容易，尤其这里还是市区，只能跟着人群前进。
当一座公园出现在视野中时，叶子发现自个儿头脑清晰，毫无变化。
“到都到了，把个人任务做了。”叶子立刻道。
唐星张开的嘴闭了回去，欲言又止了片刻，他还是老老实实去跑步了。叶子觉得这货八成想到了战友事件，嘴角扬了扬，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干脆跟着跑了起来。
几圈跑下来，原本因为穿少了冷的身体暖和了起来。
“怎么样？”唐星问。
“没感觉。”叶子知道唐星是在问“同化”的事，摇头道。
“好，那咱们换个方式，往目标地点去但是拖时间。”唐星道。
俩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戴了帽子、鬼鬼祟祟的李森，径自骑车往早点摊走去，上次来的时候遇到过，那位被系统同化的上班族胖子就在那儿吃过饭。他们没有直线过去，反而一圈一圈兜着圈子，时不时还停下来做点别的事。
唐星正在便利店买包子，突然看见原本等在店外的叶子转身要走，他连包子都来不及拿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一把抓住叶子的手腕——没抓住，叶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把手腕抽走，转身以警惕的目光盯着他。
他的心怦怦直跳，真的很怕叶子一句“你是谁”脱口而出，幸好，叶子只是这么盯了几秒，脸色慢慢糟糕了起来：“我操，我刚才只想着送外卖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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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前正是晚饭时分，所有人吃完了饭，上楼休息的上楼，出门遛弯的出门，叶子是上楼派，做了数年外卖与快递工作的他实在对出门没什么兴趣，在这一点上唐星与他“情投意合”，环顾四周，跟着他们进来的有五个人，萧玉成、人高马大妹子、娇小妹子以及两位男性，没能全部进来有点遗憾，但是四个人也够了。
这次是娇小妹子走在最前面，所以这个场景是旧的，四位“官方使者”非常有职业素养地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的拍照、摄像的摄像，一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派头。
叶子观察了会儿，觉得这些人的举动有点怪异，怎么说呢，似乎是在好奇地探索，但是却很有目的性，仿佛在找什么东西般。他凑到萧玉成身边，小声道：“你和他们交待过场景里的注意事项吗？”
“当然。”萧玉成道，“他们还听得挺认真的，都没嘲笑我。”
叶子无言地拍了拍萧玉成的肩膀，以示同情。
“又是虫子啊。”唐星一付百无聊赖的表情，对萧玉成道，“这个场景这么简单，你们自己玩可以吧？”
叶子心里拉响了警报：“你要干吗？”
“如果在场景里不完成任何任务，或者说偏离主线，玩家就会逐渐被系统同化，我想测试一下这个同化的标准是什么。”唐星道，“上次不是看了一个视频，那个玩家看起来意识在自我和系统间挣扎，如果能搞清这个标准，就可以探索更多场景内的情况了。”
叶子的那句“不行”已经在嘴边了，不过唐星的话确实很诱人，也有着许多可能性。场景和现实的东西是可以互通的，叶子第一次进来时就带了电动车，之后也有装备包，这可是个极容易扩展的规则。
比如，在场景中抢劫一百万会反映到现实吗？这些钱带到现实能用吗？会出现同号的钞票吗？再夸张一点，在这里合法地买一枚核弹能带回现实吗？
可能性太多了，然而，这些所有的可能性都必须搞清楚一个设定：偏离任务多少才会被系统同化？
“太危险了。”叶是按捺住了冲动。
“我知道，所以你要和我一起来。”唐星有些惊讶地道，“你不会以为我想一个人去吧？那不是妥妥地送人头吗？肯定要俩人配合着来，一个人故意不做任务，另一个做的跟着，看看到底偏离多少会丧失自我。肯定不能偏离太多，只要有一次丧失自我的现象出现就要立刻停止，这得俩人配合的。”
叶子一怔，随即松了口气，微一考虑就答应了。
“你也是，智商不用会下降的。”唐星有些不满地道，“天天催我锻炼，你也要锻炼脑子啊。”
“行行，我知道了。”叶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吧。”
“等一下啊！”见俩人居然就这么准备要走了，萧玉成连忙叫道，“你俩就这么走了？”
“也不会走远，另一人要做任务所以也就在这一块吧。”唐星道，“怎么，你害怕啊？”
“谁害怕啊！”萧玉成没好气地道，“我完成过这个场景，我的意思是，这四个人让我一个人带？”
“不止四个人，看，好多呢。”唐星对着旁边一抬下巴。
叶子遁声望去，果然，有十来个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系统送人进来时依旧选择一个大概范围内的随机落点，并不会把人都聚集在一处。
“怎么回事？这是哪？”
“怎么天亮了？”
“什么叫天亮了？兄弟睡糊涂了吧？现在是中午啊。”
“啊？不是啊，明明是晚上十点……”
“你不在中国吧？时差党？”
“什么鬼？我在汉口！”
“哦，我是连云港的，没时差的啊应该！”
“不是，别管时差了，这是哪啊？我都准备睡了，你看我这一身……”
“兄弟，你哪有一身，你是光着的啊，哦，有个短裤。”
哄笑声响起，听起来很普通的新玩家发言，其中却有一些异样，叶子对唐星使了个眼色，得到一个点头。
进来玩家们的时间不一致了，这也是个变化点。
娇小妹子此时终于拍完了照片，走回来问：“任务呢？”
每个场景都不是自动开任务的，需要有一定的条件，在虫子场景中，触发条件就是说出“任务”这个关键词，十分简单，可谓是名符其实地新人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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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们在骚动，叶子却不想管了，毕竟管不了，如果真要帮助这些人最好的办法是迅速通关，从第一次上班族胖子的遭遇来看，大概几小时就会被系统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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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事你去管比较好。”叶子还没回答，唐星抢答道，“你是官方的人啊，警察这身份拿出来特别能唬人，还是说你想去测试系统的规则？”
萧玉成沉默了下，道：“你们真的要去？”
“总要搞明白的这些事。”唐星道。
“值得吗？”萧玉成有些迷惑。
“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你不能跟着困难的脚步走……算了。”唐星说了两句似乎意识到什么，截断了话头，“你赶紧去解释一下吧，不然这么一堆人很快走散，用不了多久就要被系统同化了，还有，任务也要赶紧完成，完成得越快，就有越多没和我们在一起的玩家能够幸存下来。”
萧玉成还想说些什么，唐星已经拉起叶子溜了，路过那群新人时，叶子隐约发现人群中有张熟悉的脸，不过跑得太快，也没看清。他并不知道，李森正慢慢抬起头，以庆幸又恼火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
我呸，给你钱请不要，这不还是让我撞上了？！
李森在心里得意着，乘着新人议论纷纷时悄悄溜走，跟上了唐星叶子。系统的规则他早就摸熟了，但是实际过场景的经验是零，在他看来跟着叶子准没错。
叶子的任务看起来很简单：【两条街外的早点摊老奶奶腰腿不好，帮助她完成今天的进货与收摊，你会获得一颗感激的心。】
“还真是新人任务啊。”唐星看完后感叹道，随即眯起了眼睛，“不过，你这次任务怎么这么正常？按理说不是该感情任务吗？”
“系统大概终于想做个人了。”叶子欣慰地道，“你的是什么？”
【清晨的空气是不是很棒，公园小道好久没人去了，去跑上几圈热热身吧。】
“也挺正常的啊。”叶子道。
街道上一切正常，赶着上班的社畜，忙碌的生意人，拥堵的马路，看起来和现实世界如此相似，以至于叶子有些茫然……手腕被抓住的痛觉拉回了他的神智，他猛然看向唐星，面露怒容，稍倾后慢慢冷静下来，惊恐的情绪由心里升起。
“我被同化了？”叶子不自觉摸着脸问。
“不至于，毕竟这儿和现实也没区别，你大概有些搞不清吧。”唐星淡定地道，抓手的力量没减少一点。
叶子叹了口气，拍了拍唐星的手，这才把手腕解放出来。
唐星和叶子所走的方向不是传染病防治所，也不是任务地点，个人任务所设的地点始终是传染病防治附近几公里，大概是借此让玩家们发现虫子，再引导至防治所，他们所走的是反方向，这时候感受到了异状自然是一转身重新走向任务点。
俩人都没有着急，解锁了一辆共享单车慢悠悠地骑着，几公里的骑行就算大小伙子也得二十多分钟，车水马龙之中穿梭并不容易，尤其这里还是市区，只能跟着人群前进。
当一座公园出现在视野中时，叶子发现自个儿头脑清晰，毫无变化。
“到都到了，把个人任务做了。”叶子立刻道。
唐星张开的嘴闭了回去，欲言又止了片刻，他还是老老实实去跑步了。叶子觉得这货八成想到了战友事件，嘴角扬了扬，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干脆跟着跑了起来。
几圈跑下来，原本因为穿少了冷的身体暖和了起来。
“怎么样？”唐星问。
“没感觉。”叶子知道唐星是在问“同化”的事，摇头道。
“好，那咱们换个方式，往目标地点去但是拖时间。”唐星道。
俩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戴了帽子、鬼鬼祟祟的李森，径自骑车往早点摊走去，上次来的时候遇到过，那位被系统同化的上班族胖子就在那儿吃过饭。他们没有直线过去，反而一圈一圈兜着圈子，时不时还停下来做点别的事。
唐星正在便利店买包子，突然看见原本等在店外的叶子转身要走，他连包子都来不及拿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一把抓住叶子的手腕——没抓住，叶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把手腕抽走，转身以警惕的目光盯着他。
他的心怦怦直跳，真的很怕叶子一句“你是谁”脱口而出，幸好，叶子只是这么盯了几秒，脸色慢慢糟糕了起来：“我操，我刚才只想着送外卖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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