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过往
凌风图在大饶为人所忌惮不仅仅是因为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和毒辣狠厉的手段。
传闻中，他娘亲在嫁给大饶国君的第二日就疯了。
这个疯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曾经故意将儿子抛弃荒野山林。凌风图被找回去后奄奄一息，但好歹被救了回来。
从那以后，大饶国君就将他的母亲关了起来，而凌风图也因此成了唯一一个被国君亲手教养长大的孩子。
后来这个女人抓到机会就要逃跑，把能惹人生厌的事情做了个遍。
可大饶国君对她的处置永远是关禁闭，或许是同情这个女人，或许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其中缘由猜测纷纷，无人触碰到真正的答案。
再后来，她跳楼了。凌风图恰好出现在那里，而是他将自己母亲推下楼的谣言更不知是从何传出。
自那以后，人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本来在国君教导下冷静果断的少年被迫附加上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杀害的阴冷狠辣。
其实并非亲眼看到，她不会轻信这种谣言。刚刚说出那种话，也只是口不择言的想贬低凌风图而已……
“不是我。”他又说了一遍，刚刚那些反常的表现又变回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样的解释根本没有必要，卫长安和所有人一样都选择相信是他做的。可他还是希望她信的是自己，旁人怎么想都无所谓，至少她要相信他……
那天夜里黑极了，无星无月，天光散尽。
他被偷跑出来的女人拉着跑上了城楼。
两年未见，她竟然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一点没变。
这个被称作是他母亲的人，从来也没疯。
他被从山中救出，曾三个月都只能躺在床上养伤。在那期间，她无数次偷偷跑来想杀了他。
他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她阴冷的笑容，她的手温暖柔软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一边说：“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早该杀了你，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么痛苦……”
“我儿……你能明白吗？”
只是每一次她都被及时抓了回去，好像只有他们二人时她才会表现出正常的一面，在旁人面前就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人发现。
那一次，她找了过来将他带到城楼上，照旧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凄惨一笑后就朝城墙外倒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慌忙去救，拉住了她的手，那声阿娘就要破口而出不知为何又叫不出声了。
她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白袍被风刮得纷乱摇摆如暗夜中发出微光的白色蝴蝶，瞬间便被黑夜吞没。
他愣愣地看着下面，正好对上巡逻士兵惊恐的目光，手臂还维持救人的姿势。
从此，在旁人眼中，五皇子终于受不了这个疯疯癫癫的母亲而将其杀害。
他听到类似的言辞也不会解释……从不解释。
凌风图看着卫长安冷冷一笑，见她脸上的戒备从未松懈过便觉得讽刺。
就算他把心捧到她面前，可能卫长安也会觉得是一个陷阱而千方百计的想避开。
“我早就玩腻了。”他说。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见凌风图已经合上了眼睛。他继续说：“只要你能守信，不管你能不能赶到，我都准备放了你。”
卫长安忽然想起那个梦……也许那并不是梦，凌风图真的站在城墙边等她。
还有张鹤……当然，卫长安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为什么会把张鹤送到她面前。
“凌风图……”
他半睁开眼睛，像是为了确认似得看了她一会儿又闭上了。
深秋夜冷，火焰让整个山洞都温暖起来，只是如果一味贪图火光的温度而靠近反而会被灼伤。
夜色从墨汁般的黑沉中慢慢透出一点光亮，火堆已经熄灭只剩下灰烬中明明灭灭的光点。
她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长睫颤动刚刚睁开就被一把拥入怀中。
“没事就好。”
容黎笙的声音微颤，她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却摸到了他衣服上的湿意。
她看到山洞外微亮的天色，天幕是深沉的紫蓝色。雾气湿重，想必他们在山中找了一夜。
“凌风图呢？”她转头看去奇怪的问。
他松开手，反而不满的问：“你替他包扎了？”
“啊？”卫长安眨了眨眼睛，又闻到一股子醋味，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啊……外面好多人，他被抬走了吗？”
容黎笙不作声，她也有些心虚起来目光游移。
她是真的反感凌风图这种人，但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就死在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她眼尖的发现凌风图坐的地方留了一枚羊脂黄色的玉玦，可能是昨晚她替凌风图解开衣服包扎时掉下来的。
卫长安摸了摸只觉得手感滑腻，一看就知道很珍贵。
“凌风图从来不配戴饰品，没想到却藏着好东西。”她嘀咕了一句，指腹摸了背面有凹凸纹路便翻了个面，细看之后念出了上面的单字，“素？”
“什么？”
“这上面有字……”她抬眼看容黎笙盯着玉玦皱眉，“有什么问题吗？”说着她将玉递给他。
从他看到的第一眼开始，脸色就有些不对劲，再看了玉面上刻的字后更是将整块玉都捏在了手中。
“怎么了？”
“这玉本属于华阳长公主。”他说。
卫长安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实在不能怪她反应慢，而是华阳长公主的东西怎么会在凌风图手中，更何况这位长公主早就去世多年。
华阳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胞妹，才色双绝，在世时博览群书所学所知更是无人能及。虽看上去清冷独绝可听说为人极为亲善。
可惜年仅二九芳华就香消玉殒。
她自然是没机会见过这位传说中仙子般的长公主，公主薨殁当年她尚在襁褓中。但算算年纪，那时容黎笙应该五岁了……
卫长安望向容黎笙，脑中有些混乱，像是要想到些什么可就是抓不住关键。
他垂眸又看了眼手中的东西，冷声道：“华阳长公主名容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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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中，他娘亲在嫁给大饶国君的第二日就疯了。
这个疯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曾经故意将儿子抛弃荒野山林。凌风图被找回去后奄奄一息，但好歹被救了回来。
从那以后，大饶国君就将他的母亲关了起来，而凌风图也因此成了唯一一个被国君亲手教养长大的孩子。
后来这个女人抓到机会就要逃跑，把能惹人生厌的事情做了个遍。
可大饶国君对她的处置永远是关禁闭，或许是同情这个女人，或许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其中缘由猜测纷纷，无人触碰到真正的答案。
再后来，她跳楼了。凌风图恰好出现在那里，而是他将自己母亲推下楼的谣言更不知是从何传出。
自那以后，人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本来在国君教导下冷静果断的少年被迫附加上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杀害的阴冷狠辣。
其实并非亲眼看到，她不会轻信这种谣言。刚刚说出那种话，也只是口不择言的想贬低凌风图而已……
“不是我。”他又说了一遍，刚刚那些反常的表现又变回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样的解释根本没有必要，卫长安和所有人一样都选择相信是他做的。可他还是希望她信的是自己，旁人怎么想都无所谓，至少她要相信他……
那天夜里黑极了，无星无月，天光散尽。
他被偷跑出来的女人拉着跑上了城楼。
两年未见，她竟然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一点没变。
这个被称作是他母亲的人，从来也没疯。
他被从山中救出，曾三个月都只能躺在床上养伤。在那期间，她无数次偷偷跑来想杀了他。
他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她阴冷的笑容，她的手温暖柔软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一边说：“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早该杀了你，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么痛苦……”
“我儿……你能明白吗？”
只是每一次她都被及时抓了回去，好像只有他们二人时她才会表现出正常的一面，在旁人面前就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人发现。
那一次，她找了过来将他带到城楼上，照旧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凄惨一笑后就朝城墙外倒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慌忙去救，拉住了她的手，那声阿娘就要破口而出不知为何又叫不出声了。
她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白袍被风刮得纷乱摇摆如暗夜中发出微光的白色蝴蝶，瞬间便被黑夜吞没。
他愣愣地看着下面，正好对上巡逻士兵惊恐的目光，手臂还维持救人的姿势。
从此，在旁人眼中，五皇子终于受不了这个疯疯癫癫的母亲而将其杀害。
他听到类似的言辞也不会解释……从不解释。
凌风图看着卫长安冷冷一笑，见她脸上的戒备从未松懈过便觉得讽刺。
就算他把心捧到她面前，可能卫长安也会觉得是一个陷阱而千方百计的想避开。
“我早就玩腻了。”他说。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见凌风图已经合上了眼睛。他继续说：“只要你能守信，不管你能不能赶到，我都准备放了你。”
卫长安忽然想起那个梦……也许那并不是梦，凌风图真的站在城墙边等她。
还有张鹤……当然，卫长安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为什么会把张鹤送到她面前。
“凌风图……”
他半睁开眼睛，像是为了确认似得看了她一会儿又闭上了。
深秋夜冷，火焰让整个山洞都温暖起来，只是如果一味贪图火光的温度而靠近反而会被灼伤。
夜色从墨汁般的黑沉中慢慢透出一点光亮，火堆已经熄灭只剩下灰烬中明明灭灭的光点。
她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长睫颤动刚刚睁开就被一把拥入怀中。
“没事就好。”
容黎笙的声音微颤，她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却摸到了他衣服上的湿意。
她看到山洞外微亮的天色，天幕是深沉的紫蓝色。雾气湿重，想必他们在山中找了一夜。
“凌风图呢？”她转头看去奇怪的问。
他松开手，反而不满的问：“你替他包扎了？”
“啊？”卫长安眨了眨眼睛，又闻到一股子醋味，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啊……外面好多人，他被抬走了吗？”
容黎笙不作声，她也有些心虚起来目光游移。
她是真的反感凌风图这种人，但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就死在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她眼尖的发现凌风图坐的地方留了一枚羊脂黄色的玉玦，可能是昨晚她替凌风图解开衣服包扎时掉下来的。
卫长安摸了摸只觉得手感滑腻，一看就知道很珍贵。
“凌风图从来不配戴饰品，没想到却藏着好东西。”她嘀咕了一句，指腹摸了背面有凹凸纹路便翻了个面，细看之后念出了上面的单字，“素？”
“什么？”
“这上面有字……”她抬眼看容黎笙盯着玉玦皱眉，“有什么问题吗？”说着她将玉递给他。
从他看到的第一眼开始，脸色就有些不对劲，再看了玉面上刻的字后更是将整块玉都捏在了手中。
“怎么了？”
“这玉本属于华阳长公主。”他说。
卫长安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实在不能怪她反应慢，而是华阳长公主的东西怎么会在凌风图手中，更何况这位长公主早就去世多年。
华阳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胞妹，才色双绝，在世时博览群书所学所知更是无人能及。虽看上去清冷独绝可听说为人极为亲善。
可惜年仅二九芳华就香消玉殒。
她自然是没机会见过这位传说中仙子般的长公主，公主薨殁当年她尚在襁褓中。但算算年纪，那时容黎笙应该五岁了……
卫长安望向容黎笙，脑中有些混乱，像是要想到些什么可就是抓不住关键。
他垂眸又看了眼手中的东西，冷声道：“华阳长公主名容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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