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本家老宅。
打从祠堂里回来，童梨花就一直哭闹不休，她心里恨，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自己受罚。族长给的惩罚，那不是说逃就能逃了的。就算爹娘疼爱自己，也不能把这惩罚给免了。
“苏妙晴，你个小贱人，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赶出童家的”童梨花咬牙切齿，姣好的面容因为怒气已然有些扭曲。
童家老爷子原本心里就怒气丛生，这会儿见自己一直宠爱的小女儿这么一副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是吧”童迎贵一声怒吼。
童梨花正在发泄心中的怒气，被自己爹这么一句话给吓着了，平日里爹也是个严肃的人，有时候做错事儿也会挨着他的批评，但是今天这样的情形，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不禁吓的大气不敢出一声。
童老大原本就有点儿心虚，在祠堂里，他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帮着爹娘，站在那装傻充愣的。至于杨氏么，看公公一脸怒容，早就老老实实的做小伏状了，哪儿还敢开口赵氏也不是个完全没有脑子的，知道老爷子这是对今天的事儿极为不满，更是不敢随便开口了。生怕再招了揍身上
原本还吵杂的堂屋，现在静悄悄的，这几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你们几个，非成心气死我这把老骨头不行”童有德坐在大圈椅上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家子的人，竟然就被个外姓的小丫头拿捏住了。也不知道那小丫头给老二两口子灌了什么**汤，迷得他们心里只有那小丫头了”
顺杆爬这种事儿杨氏最拿手，公爹都开始数落那个小狐媚子了，她自然也要接上话茬了，没等童老大制止，她那有些尖锐又带着讨好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可不是咋地，爹，老二两口子以前多孝顺啊，现在，可是不把爹娘放眼里了。但凡他们眼里还有爹娘，今儿个的事儿就不能发生一个外姓的小丫头片子，那么护着作甚”
顿了顿，又道：“爹，我可是听说了，老二家可是顿顿有肉的这肉多金贵的东西，他们都能顿顿吃，可见老二是往家里捎了钱的，这钱捎回来了，弟媳也不送给爹娘”
以往，童老二在外面赚的钱，有一大半都是交回来的，这一次，虽说他是断了腿，自己到现在可是一个大钱都没有瞧见呢。再听了杨氏的话，童迎贵眼里的神色就变了，那是一种恶狠狠的恨意。
童迎贵摆摆手，杨氏立马住了嘴，不敢再说，该说的她已经说出来了，这下子公爹能饶了童老二一家这么闹吧，闹的狠了，说不准就能分家了，顺利分家，以后自家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老二一家人，确实要好好敲打敲打了，不然的话，以后眼里可就没有老子娘了。童迎贵心里暗暗的想，却丝毫没有想想之前自己纵容赵氏还有大儿媳她们做的那些事儿。这些人，自私自利的，从来的都只想着自己，做什么都是别人家的错。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没有从自己身上找不是，反倒是越发觉得老二一家不对了。
晌午快吃饭的时候，周大山到了童老二家。
见了童有德一脸的愧疚，“童二哥，今儿这事儿我不该一早儿就出去。”
周大山今儿早上天不亮就去孩儿他姥家送东西去了，老两口正好有点儿活计，周大山就在那儿帮着干了，这一回来就听媳妇说了这事儿，心里觉得这样的情况自己没有帮着护着老二家，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特意跑来上门致歉。
“周老弟，这是哪儿的话，平常你对俺们家的照顾，芸娘都说了，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今儿这事儿，谁也没有想到。”童有德脸上一红，心里更觉得难过，里正这会儿上门，不偏不倚的给童有德又下了一剂药，一个外人都能这么关心自己家里，想想自己的做法，还真是愧对妻儿
周大山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童二哥，这原本是你们家里的事儿，我这个外人也不好说道什么，可是闹得这么严重，都上祠堂了。我好歹也是里正，这事儿说上几句，童二哥心里若是不赞同也别怪我。”
“你经常不在家，嫂子又是个性子好的，在这村里，日子过得总是辛苦的。”
童有德重重点头：“大山兄弟，你也不用说了，老哥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是真心拿俺当兄弟，才会说这样的话，俺心里记着。俺是爹娘的儿子，更是芸娘的男人，是这一堆孩子的爹。”
听童有德这么说，周大山就知道，他不是个愚钝的，这会儿心里已经有数了，也不多说了，又寒暄了几句，谢绝了童有德留吃饭的好意，匆匆就走了。
“爹，怎么没有留周叔吃饭”苏妙晴端着一盆热乎乎的苞谷粥进来。
“爹能不留吗”童有德状似恼怒的瞪了苏妙晴一眼。
苏妙晴笑笑，转身想往外走，童有德叫住了她：“晴姐儿，脸还疼吗让爹看看，额头上的伤口长得怎么样了”
苏妙晴心里一阵乐呵，看来刚才周叔来了又敲打自己这有点儿直的老爹了，而且，看样子，爹是心里解开了疙瘩。
“爹，没事儿。江郎中给的药好用着呢”苏妙晴笑笑，“额上的伤口，都结痂了，现在早不疼了。”
一个女孩儿家，两次都伤在脸上，童有德觉得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特别是晴姐儿这张小脸水嫩嫩的，若是以后破了相，自己心里还不得愧疚死自己当年可是答应了那对年轻的夫妇，要好好照顾晴姐儿的，可是现在想想，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都是这个半大的丫头在帮着照顾家里，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一个人的眼睛能最能反映心里的真实想法了，见他这样，苏妙晴就知道他是打心里疼自己，不由的道：“爹，我还小，这些都是伤在皮上的，等着大点儿，自然就啥都看不出来了。再说了，睿哥儿也不能嫌弃我的。”
最后一句，苏妙晴声音小的很，跟蚊子差不多，但是童有德还是听到了。脸上露出笑容，是啊，晴姐儿注定是自家的人，往后的日子还长呢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妻儿过上好日子。
过了晌午，苏妙晴就屋里跟童有德苏氏开了口：“爹，瞧着别人家的麦子都种上了。我想问问，这麦种哪儿买去”
童有德这才想起了这一茬，可不是么，往年，这会儿自家的麦子也是种上了的，今年自己这腿不利索，加之回来了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庄户汉子居然把这重要的事儿抛在脑后了，脸上一囧，就红了。
“晴姐儿，往年爹都是在镇上的种子铺买点儿麦种的，今年爹这腿出事儿了，回来的时候就把这事儿忘得死死的了耽误了种麦子”
“不碍事儿的，爹，我听村里老人说了，这麦子种的晚点儿不怕，只要赶在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出苗了，保准能有个好收成的”苏妙晴笑笑。
童有德不以为意，自家能种麦子的地就那么一点儿，每每收成了，交了税，再给爹娘送去，出产的那点儿粮食就所剩无几了，一家子不过也就能吃上那么一顿。
“晴姐儿，爹不担心这个，只是，今年的麦种，爹没买回来”童有德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事儿是他这个当家要操办的，这会儿~
“爹，没事儿，咱家就二亩地，三十斤麦种就足够了。回头找乡亲们借点儿或者买点儿，咱们用量小，凑凑也就够了。”
借麦种这事儿，在村里不是个稀奇事儿，经常有哪家的麦种预备的不够了，就找别家借点儿，或者付两个大钱儿，或者就是等着麦子收了多还一点儿。所以，苏妙晴这么说，童有德也点了点头。
苏氏接话：“当家的，那回头我去老三家望望，要是有多的，就借点儿回来。麦子地少，我们几个一天也就种上了。”
苏妙晴跟苏氏两个分头行动，苏氏往童老三家里走，苏妙晴往里正家里走。
“晴姐儿来了。”周大山媳妇正在井边打水，见苏妙晴进来，连忙放下木桶，打招呼。自家男人说了，童老二一家人都是个好的，将来那些个孩子说不准也是有出息的，日后见着了都要客气点。
“周婶儿，你忙着呢”苏妙晴甜甜的喊人。
“这不，寻思这浇浇这垄子白菜么。”周大山媳妇瞧苏妙晴这么有礼貌，说话声音柔柔的，心里不自觉地就有些欢喜。
“婶儿，今儿来是想问问婶儿家有没有多余的麦子了。我爹这次腿伤着了，回来也没顾得上买点儿麦种，这不，地里到现在还空着呢。这不，就厚着脸跑婶儿家问问了。要是有的话，是卖还是借全凭了婶儿的。”苏妙晴把来意说了出来。
“这家里是有麦子，剩了多少，我也不知道，得找称称一下。”孙氏开口道，“你等着，我叫虎子去找称来。”
孙氏一招呼，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就从屋里跑了出来。见了苏妙晴喊了声姐，就问孙氏有啥事。
“虎子，你去你爷家借称来。”
里正一家是分了出来的，不过，跟老宅那边关系不错，周家老宅人口多，在一起也是事儿多，这不周老爷子见了烦心，就给几个儿子分开了。只留着还没娶媳妇的小儿子一起住。要说，原本被人都在看着，分家了过不上好日子了，没成想，周家分了家，过的日子反倒是好了，兄弟几个的感情也好了，就连几个妯娌之间，平日里也都亲热了几分。
不多一会儿，虎子就拎着一杆秤回来了，递给孙氏：“娘，你用完了我再给爷送回去，先生留的功课我还没写完，先进去了。”
苏妙晴夸奖了几句虎子，更是叫孙氏脸上笑的跟朵花样。
这不称还不知道，里正家还剩了不少麦子呢，足足有五十斤。
“这样吧，晴姐儿，婶儿拿三十斤给你，剩二十斤，过节婶儿好给几个娃儿打打牙祭。”不等苏妙晴开口，孙氏如是说，她知道童老二家能种麦子的地有多少，这三十斤足够用了。
“那婶儿，这麦种是给你钱还是来年收成了”苏妙晴问道。
“什么钱不钱的，等着来年收了麦子，再给婶儿这三十斤麦子就行了。说起来还是婶儿占便宜了，这可是旧麦子，来年可是要吃上你家的新麦子了。”孙氏笑着道。
苏妙晴心里一阵感动，借麦种一般都是第二年多还一些的，孙氏早早的就把话说出来，就是告诉她这麦种不用多还，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要是有什么好事儿，一定不能忘了里正家里。
苏妙晴背着麦种回去，苏氏也刚好到家。
一看苏妙晴背着的口袋大小，苏氏就知道，光晴姐儿借的这些就足够用了，老三家的这二十多斤，就送回去吧。说着就准备往外走，苏妙晴赶忙拦住了她：“娘，这麦种先放放，万一不够用怎么办”
苏妙晴老早就有想法了，以前看小说，见人有空间的都能种个田啥的，她这空间里这会儿也没有土，早就想着找机会收点儿土进来，看看能不能种田啥的。虽然只有三分地，可是要是能种，自家不就又多了收成了
苏氏一听，也是，万一不够，又是麻烦，就又把装麦子的口袋放下了。
“娘，我去山上转转，明儿就种麦子了，我看能不能跟小雪两个猎点肉回来。逸哥儿，走。”
苏氏点头，她今儿个也得做上几锅饼子，明儿都得去地里头忙，老三还说要来帮忙，家里的吃食可是要准备够了，不然的话，到时候被人笑话。
童逸很开心，拎了绳子就，腰间别了一把砍刀，兴匆匆的就跟在苏妙晴跟小雪身后出门了。
逸哥儿跟小雪很兴奋，跑在前头，苏妙晴则是慢吞吞的跟着，隐隐约约能看见他们的背影。今儿个她是趁着这机会收点儿土的，要是太近了，容易被发现啊不得不说，这古代没有啥污染的，山上虽然贫瘠不适合长庄稼，但是一小堆一小堆儿的土质不错的土地还是很多的，苏妙晴这一堆那一堆的收的不亦乐乎。约莫着够了，这才追上逸哥儿跟小雪，往山里头更深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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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老宅。
打从祠堂里回来，童梨花就一直哭闹不休，她心里恨，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自己受罚。族长给的惩罚，那不是说逃就能逃了的。就算爹娘疼爱自己，也不能把这惩罚给免了。
“苏妙晴，你个小贱人，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赶出童家的”童梨花咬牙切齿，姣好的面容因为怒气已然有些扭曲。
童家老爷子原本心里就怒气丛生，这会儿见自己一直宠爱的小女儿这么一副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是吧”童迎贵一声怒吼。
童梨花正在发泄心中的怒气，被自己爹这么一句话给吓着了，平日里爹也是个严肃的人，有时候做错事儿也会挨着他的批评，但是今天这样的情形，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不禁吓的大气不敢出一声。
童老大原本就有点儿心虚，在祠堂里，他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帮着爹娘，站在那装傻充愣的。至于杨氏么，看公公一脸怒容，早就老老实实的做小伏状了，哪儿还敢开口赵氏也不是个完全没有脑子的，知道老爷子这是对今天的事儿极为不满，更是不敢随便开口了。生怕再招了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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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非成心气死我这把老骨头不行”童有德坐在大圈椅上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家子的人，竟然就被个外姓的小丫头拿捏住了。也不知道那小丫头给老二两口子灌了什么**汤，迷得他们心里只有那小丫头了”
顺杆爬这种事儿杨氏最拿手，公爹都开始数落那个小狐媚子了，她自然也要接上话茬了，没等童老大制止，她那有些尖锐又带着讨好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可不是咋地，爹，老二两口子以前多孝顺啊，现在，可是不把爹娘放眼里了。但凡他们眼里还有爹娘，今儿个的事儿就不能发生一个外姓的小丫头片子，那么护着作甚”
顿了顿，又道：“爹，我可是听说了，老二家可是顿顿有肉的这肉多金贵的东西，他们都能顿顿吃，可见老二是往家里捎了钱的，这钱捎回来了，弟媳也不送给爹娘”
以往，童老二在外面赚的钱，有一大半都是交回来的，这一次，虽说他是断了腿，自己到现在可是一个大钱都没有瞧见呢。再听了杨氏的话，童迎贵眼里的神色就变了，那是一种恶狠狠的恨意。
童迎贵摆摆手，杨氏立马住了嘴，不敢再说，该说的她已经说出来了，这下子公爹能饶了童老二一家这么闹吧，闹的狠了，说不准就能分家了，顺利分家，以后自家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老二一家人，确实要好好敲打敲打了，不然的话，以后眼里可就没有老子娘了。童迎贵心里暗暗的想，却丝毫没有想想之前自己纵容赵氏还有大儿媳她们做的那些事儿。这些人，自私自利的，从来的都只想着自己，做什么都是别人家的错。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没有从自己身上找不是，反倒是越发觉得老二一家不对了。
晌午快吃饭的时候，周大山到了童老二家。
见了童有德一脸的愧疚，“童二哥，今儿这事儿我不该一早儿就出去。”
周大山今儿早上天不亮就去孩儿他姥家送东西去了，老两口正好有点儿活计，周大山就在那儿帮着干了，这一回来就听媳妇说了这事儿，心里觉得这样的情况自己没有帮着护着老二家，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特意跑来上门致歉。
“周老弟，这是哪儿的话，平常你对俺们家的照顾，芸娘都说了，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今儿这事儿，谁也没有想到。”童有德脸上一红，心里更觉得难过，里正这会儿上门，不偏不倚的给童有德又下了一剂药，一个外人都能这么关心自己家里，想想自己的做法，还真是愧对妻儿
周大山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童二哥，这原本是你们家里的事儿，我这个外人也不好说道什么，可是闹得这么严重，都上祠堂了。我好歹也是里正，这事儿说上几句，童二哥心里若是不赞同也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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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有德重重点头：“大山兄弟，你也不用说了，老哥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是真心拿俺当兄弟，才会说这样的话，俺心里记着。俺是爹娘的儿子，更是芸娘的男人，是这一堆孩子的爹。”
听童有德这么说，周大山就知道，他不是个愚钝的，这会儿心里已经有数了，也不多说了，又寒暄了几句，谢绝了童有德留吃饭的好意，匆匆就走了。
“爹，怎么没有留周叔吃饭”苏妙晴端着一盆热乎乎的苞谷粥进来。
“爹能不留吗”童有德状似恼怒的瞪了苏妙晴一眼。
苏妙晴笑笑，转身想往外走，童有德叫住了她：“晴姐儿，脸还疼吗让爹看看，额头上的伤口长得怎么样了”
苏妙晴心里一阵乐呵，看来刚才周叔来了又敲打自己这有点儿直的老爹了，而且，看样子，爹是心里解开了疙瘩。
“爹，没事儿。江郎中给的药好用着呢”苏妙晴笑笑，“额上的伤口，都结痂了，现在早不疼了。”
一个女孩儿家，两次都伤在脸上，童有德觉得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特别是晴姐儿这张小脸水嫩嫩的，若是以后破了相，自己心里还不得愧疚死自己当年可是答应了那对年轻的夫妇，要好好照顾晴姐儿的，可是现在想想，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都是这个半大的丫头在帮着照顾家里，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一个人的眼睛能最能反映心里的真实想法了，见他这样，苏妙晴就知道他是打心里疼自己，不由的道：“爹，我还小，这些都是伤在皮上的，等着大点儿，自然就啥都看不出来了。再说了，睿哥儿也不能嫌弃我的。”
最后一句，苏妙晴声音小的很，跟蚊子差不多，但是童有德还是听到了。脸上露出笑容，是啊，晴姐儿注定是自家的人，往后的日子还长呢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妻儿过上好日子。
过了晌午，苏妙晴就屋里跟童有德苏氏开了口：“爹，瞧着别人家的麦子都种上了。我想问问，这麦种哪儿买去”
童有德这才想起了这一茬，可不是么，往年，这会儿自家的麦子也是种上了的，今年自己这腿不利索，加之回来了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庄户汉子居然把这重要的事儿抛在脑后了，脸上一囧，就红了。
“晴姐儿，往年爹都是在镇上的种子铺买点儿麦种的，今年爹这腿出事儿了，回来的时候就把这事儿忘得死死的了耽误了种麦子”
“不碍事儿的，爹，我听村里老人说了，这麦子种的晚点儿不怕，只要赶在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出苗了，保准能有个好收成的”苏妙晴笑笑。
童有德不以为意，自家能种麦子的地就那么一点儿，每每收成了，交了税，再给爹娘送去，出产的那点儿粮食就所剩无几了，一家子不过也就能吃上那么一顿。
“晴姐儿，爹不担心这个，只是，今年的麦种，爹没买回来”童有德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事儿是他这个当家要操办的，这会儿~
“爹，没事儿，咱家就二亩地，三十斤麦种就足够了。回头找乡亲们借点儿或者买点儿，咱们用量小，凑凑也就够了。”
借麦种这事儿，在村里不是个稀奇事儿，经常有哪家的麦种预备的不够了，就找别家借点儿，或者付两个大钱儿，或者就是等着麦子收了多还一点儿。所以，苏妙晴这么说，童有德也点了点头。
苏氏接话：“当家的，那回头我去老三家望望，要是有多的，就借点儿回来。麦子地少，我们几个一天也就种上了。”
苏妙晴跟苏氏两个分头行动，苏氏往童老三家里走，苏妙晴往里正家里走。
“晴姐儿来了。”周大山媳妇正在井边打水，见苏妙晴进来，连忙放下木桶，打招呼。自家男人说了，童老二一家人都是个好的，将来那些个孩子说不准也是有出息的，日后见着了都要客气点。
“周婶儿，你忙着呢”苏妙晴甜甜的喊人。
“这不，寻思这浇浇这垄子白菜么。”周大山媳妇瞧苏妙晴这么有礼貌，说话声音柔柔的，心里不自觉地就有些欢喜。
“婶儿，今儿来是想问问婶儿家有没有多余的麦子了。我爹这次腿伤着了，回来也没顾得上买点儿麦种，这不，地里到现在还空着呢。这不，就厚着脸跑婶儿家问问了。要是有的话，是卖还是借全凭了婶儿的。”苏妙晴把来意说了出来。
“这家里是有麦子，剩了多少，我也不知道，得找称称一下。”孙氏开口道，“你等着，我叫虎子去找称来。”
孙氏一招呼，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就从屋里跑了出来。见了苏妙晴喊了声姐，就问孙氏有啥事。
“虎子，你去你爷家借称来。”
里正一家是分了出来的，不过，跟老宅那边关系不错，周家老宅人口多，在一起也是事儿多，这不周老爷子见了烦心，就给几个儿子分开了。只留着还没娶媳妇的小儿子一起住。要说，原本被人都在看着，分家了过不上好日子了，没成想，周家分了家，过的日子反倒是好了，兄弟几个的感情也好了，就连几个妯娌之间，平日里也都亲热了几分。
不多一会儿，虎子就拎着一杆秤回来了，递给孙氏：“娘，你用完了我再给爷送回去，先生留的功课我还没写完，先进去了。”
苏妙晴夸奖了几句虎子，更是叫孙氏脸上笑的跟朵花样。
这不称还不知道，里正家还剩了不少麦子呢，足足有五十斤。
“这样吧，晴姐儿，婶儿拿三十斤给你，剩二十斤，过节婶儿好给几个娃儿打打牙祭。”不等苏妙晴开口，孙氏如是说，她知道童老二家能种麦子的地有多少，这三十斤足够用了。
“那婶儿，这麦种是给你钱还是来年收成了”苏妙晴问道。
“什么钱不钱的，等着来年收了麦子，再给婶儿这三十斤麦子就行了。说起来还是婶儿占便宜了，这可是旧麦子，来年可是要吃上你家的新麦子了。”孙氏笑着道。
苏妙晴心里一阵感动，借麦种一般都是第二年多还一些的，孙氏早早的就把话说出来，就是告诉她这麦种不用多还，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要是有什么好事儿，一定不能忘了里正家里。
苏妙晴背着麦种回去，苏氏也刚好到家。
一看苏妙晴背着的口袋大小，苏氏就知道，光晴姐儿借的这些就足够用了，老三家的这二十多斤，就送回去吧。说着就准备往外走，苏妙晴赶忙拦住了她：“娘，这麦种先放放，万一不够用怎么办”
苏妙晴老早就有想法了，以前看小说，见人有空间的都能种个田啥的，她这空间里这会儿也没有土，早就想着找机会收点儿土进来，看看能不能种田啥的。虽然只有三分地，可是要是能种，自家不就又多了收成了
苏氏一听，也是，万一不够，又是麻烦，就又把装麦子的口袋放下了。
“娘，我去山上转转，明儿就种麦子了，我看能不能跟小雪两个猎点肉回来。逸哥儿，走。”
苏氏点头，她今儿个也得做上几锅饼子，明儿都得去地里头忙，老三还说要来帮忙，家里的吃食可是要准备够了，不然的话，到时候被人笑话。
童逸很开心，拎了绳子就，腰间别了一把砍刀，兴匆匆的就跟在苏妙晴跟小雪身后出门了。
逸哥儿跟小雪很兴奋，跑在前头，苏妙晴则是慢吞吞的跟着，隐隐约约能看见他们的背影。今儿个她是趁着这机会收点儿土的，要是太近了，容易被发现啊不得不说，这古代没有啥污染的，山上虽然贫瘠不适合长庄稼，但是一小堆一小堆儿的土质不错的土地还是很多的，苏妙晴这一堆那一堆的收的不亦乐乎。约莫着够了，这才追上逸哥儿跟小雪，往山里头更深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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