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离开
当天晚上，徐苗吃过晚饭，就在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银钱、印章、计划书，全都用一个小包装好。至于衣服、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她就只带了够一个月的量。
欧阳紫萱日后充当她，这些东西她也得用才是。再加上从辽东去南方，据说坐马车要一个月的时间，拿那么多不够费劲的，倒不如多带些银两，到那边置办了比较妥当。
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徐苗在屋子里四处踱步，用手各处的摸摸。没有办法，住在这个屋子时间久了，也是又感情的。这一走那么久，说不想是逞能的。
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大到火炕、柜子，小到水盆、板凳。全都是她自己置办的，要什么样的，也是她千挑万选之后决定的。
生活了这么久啊，冷不防地去到陌生的地方，说实话，她也担心。
“咚咚……徐苗姐，我能进来吗？”
是欧阳紫萱的声音。
徐苗整理下心情，开口说道：“进来吧，我还没睡呢。”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欧阳紫萱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了两个冒热气的碗。
“晚饭的时候，看见苗姐姐没有吃多少，所以我就刚才在厨房包了些馄饨。我陪姐姐吃点儿，行吗？”
那小心、谨慎的样子，想来以前在欧阳家，她也活的比较小心。徐苗轻笑一下，点点头，坐在圆桌前，说：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巴不得呢。”
欧阳紫萱听了，嘴角微微上扬。端着托盘来到圆桌前放下，将两碗馄饨放在桌子上，献宝的说：
“蒜苗猪肉馅儿的，您尝尝。”
徐苗拿着勺，舀了一个放在嘴边吹了吹，小小的咬了一口，很鲜，咸淡也刚好。慢慢的点头，说：
“不错，挺好吃的。”
被夸赞了的欧阳紫萱微眯着眼睛，也赶忙尝了一下，然后抬头，说：
“跟徐芽妹妹学的，没想到第一次做，还能入口。”
徐苗低头继续吃馄饨，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就只能听到勺子碰到碗的声音。等到一碗馄饨吃完之后，徐苗倒了两杯温水，喝了一口漱漱口，说：
“我知道你的为难，这些日子你也看见我是怎么做的了。平日里如果小五调皮捣蛋，你就直接说就好，那孩子不会顶嘴的。再有就是这个做饭，别太勉强自己，不会就不会了，三郎在家他也会做的。”
等她走之后，一切都会回归平静。该上工的上工，该上学的上学。欧阳紫萱装作她的样子留守在家，中午肯定是要做饭的。不过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管是啥出身，总之也是小姐。让她给做午饭，确实是委屈了人家。
欧阳紫萱听了，红着眼睛摇摇头，略带哭意的说：
“苗姐姐言重了，我不会做太复杂的吗，但是包个饺子、馄饨啥的还是可以的。等到时候三郎他做饭的时候，我再旁瞅瞅，我相信我可以学会的。”
“好，我相信你。”徐苗伸手握着她的手，单手托腮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屋子，继续说，“这屋里的一切你随意的用，就当做是你的房间。”
“家里的人情往份，村里的你试着帮徐芽解决，不过要送什么之前，你们俩还是……”
“大姐，睡了吗？”
是徐芽，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不抗念叨，刚念叨她就来了。
“进来吧，没睡呢。”
房门推开，徐芽也端着碗进来，看见欧阳紫萱愣了一下，随后看着桌子上的两个碗，轻笑一下，说：
“晚饭看大姐没吃多少，我就弄了点馄饨，白菜猪肉馅儿的。本来要弄算面的，看了大姐屋里的碗，想必蒜苗给紫萱姐用了吧。”
徐苗笑着点头，欧阳紫萱站起身，有些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芽儿妹妹，是我……”
“这么客气干啥？以后你可是我大姐的，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徐芽打断她的话，把托盘摞到欧阳紫萱的那个托盘上，将两碗馄饨拿出来，其中一碗留给自己，另外一碗给她们俩分了之后，又说，
“帮我吃了吧，不然我可吃不了两碗，太多了。”
徐苗看着她的样子，伸手轻点她的额头，低头继续吃馄饨。欧阳紫萱已经吃饱了，可看见碗里的五个小馄饨，也拿起勺继续吃。
徐苗吃了两个，把剩下的三个放到徐芽的碗里，说：
“正好芽儿来了，我就接着刚才的话说了。这村里的人情往份，徐芽都是知道的。到时候需要去随份子的时候，芽儿给准备出来，紫萱就去帮忙送。该说啥的嗑儿你现在差不多都知道了，起先跟徐芽两个去，慢慢就自己去，明白吗？”
“嗯。”欧阳紫萱点头，将徐苗说的统统记在心里。
徐芽边吃边听，等事情谈论完，已经是亥时二刻了。欧阳紫萱起身告辞，徐芽则是留在了徐苗的房间没有走。这是他们姐俩今年最后一次住在一起了，自然就要把握机会，不能事后去想。
姐妹俩躺在被窝里，徐芽看着月光打进来的棚顶，喃喃地说：
“姐，如果当初咱们不答应帮忙，你是不是就不用走？”
不答应？
徐苗轻笑了一下，伸手把徐芽搂在怀里，说：“答应不答应，这事儿都是必须得去做的。说到底，你想被欧阳枫轩那样的人，牵着鼻子走吗？”
察觉道胳膊上的小脑袋摇晃了两下，笑着又说，“是啊，你都不想，姐就更不想了。可要不想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咱们家足够强大。”
“三郎我不担心了，考中了秀才，实在不行找个馆做都没啥。但是小五我就不得不操心了，那个孩子武功现在学的不错，启蒙又是正好的年龄，我对他……真的抱有期望。”
“所以你跟哥就想多赚钱，省的到时候小五做贪官吗？”徐芽这话说完，徐苗笑着“嗯”了一声。他们家的孩子，什么都懂，什么也都明白，所以真的不用她去担忧了。
未来什么样子不知道，但是小五今日的那个眼神，她至今都忘不了。那个孩子，心里一直都憋着一股劲儿，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一定会鱼跃龙门。
姐妹俩躺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徐苗睁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身边没有了徐芽的身影，小妮子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之后刚要出屋子，房门打开，一个徐苗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苗姐姐，把这套衣服换上，我给你上妆。”
“怎么？这就走吗？”徐苗诧异的问着。
欧阳紫萱点点头，房门再次开启，徐芽端了早饭进来，红着眼睛放在桌子上，说：
“六小姐早上说了，辰时三刻出发。姐，快吃饭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徐苗坐在圆桌上问。
“辰时正。”欧阳紫萱回答完，那数字过来，给她换发型。
徐苗心里一惊，赶紧闷头吃东西，饭菜吃好之后，欧阳紫萱开始给她易容，一会儿的功夫，等徐苗再次在镜子前面看时，她已经是另外一个模样。
走出房门，院子里那些丫头、婆子开始收拾东西了，覃小八跑过来，扑倒欧阳紫萱的怀里，就那么一瞬间，马上站直了身子不吱声了。
徐苗在旁看着，心里特别的暖和。没想到这个孩子对自己那么熟悉，竟然在欧阳紫萱那么像自己的份儿上，他都能分得出来谁是谁，真没白疼他啊。
三郎走过来，冲着覃妍筝抱拳行礼，想了一下啊，说：
“六小姐，一路保重，勤跟我大姐通信才好。保持书信，也省的我们惦念。”
话虽然是对覃妍筝说的，可其实是跟徐苗说的。昨天晚上他跟小五也想去找大姐，可想想还是作罢。姐姐一定要嘱咐芽儿跟欧阳紫萱，他们俩若是再去，晚上大姐就不用睡觉了。
可这会儿离别在即，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想呢？
徐苗看着三郎的样子，眼眶微红。覃妍筝恬静的笑着点头，说：
“三郎且放心，日后定会经常与你们来往书信的。”
说完，带着人去了前院，徐苗要跟着，被欧阳紫萱拽了一下，然后赶紧追了上去。徐苗拉着三郎，小声地说道：
“我长话短说，以后每一个月我会写一封信，到时候送到镇上武先生家，你们记得去拿，知道吗？五爷已经跟武先生打好了招呼，所以不用怕的，你们写好了回信，也送到那里。”
“是，大姐放心，每个月我们都会写一封信过去的，家里不用担心，我们都长大了。”三郎说完，轻拍徐苗的手。小女子秒懂的点点头，迈步去了前院。
跟着大部队出了宅子，泉东四个就已经站在那里了。真的泉东跟泉南，前天晚上就已经走了，欧阳旻睿带了他一个亲信过来，易容成泉东跟泉南的样子。
欧阳紫萱装作徐苗，跟覃妍筝热络的说话，送别。来送行的不少，里正家、李郎中家、徐常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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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紫萱日后充当她，这些东西她也得用才是。再加上从辽东去南方，据说坐马车要一个月的时间，拿那么多不够费劲的，倒不如多带些银两，到那边置办了比较妥当。
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徐苗在屋子里四处踱步，用手各处的摸摸。没有办法，住在这个屋子时间久了，也是又感情的。这一走那么久，说不想是逞能的。
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大到火炕、柜子，小到水盆、板凳。全都是她自己置办的，要什么样的，也是她千挑万选之后决定的。
生活了这么久啊，冷不防地去到陌生的地方，说实话，她也担心。
“咚咚……徐苗姐，我能进来吗？”
是欧阳紫萱的声音。
徐苗整理下心情，开口说道：“进来吧，我还没睡呢。”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欧阳紫萱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了两个冒热气的碗。
“晚饭的时候，看见苗姐姐没有吃多少，所以我就刚才在厨房包了些馄饨。我陪姐姐吃点儿，行吗？”
那小心、谨慎的样子，想来以前在欧阳家，她也活的比较小心。徐苗轻笑一下，点点头，坐在圆桌前，说：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巴不得呢。”
欧阳紫萱听了，嘴角微微上扬。端着托盘来到圆桌前放下，将两碗馄饨放在桌子上，献宝的说：
“蒜苗猪肉馅儿的，您尝尝。”
徐苗拿着勺，舀了一个放在嘴边吹了吹，小小的咬了一口，很鲜，咸淡也刚好。慢慢的点头，说：
“不错，挺好吃的。”
被夸赞了的欧阳紫萱微眯着眼睛，也赶忙尝了一下，然后抬头，说：
“跟徐芽妹妹学的，没想到第一次做，还能入口。”
徐苗低头继续吃馄饨，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就只能听到勺子碰到碗的声音。等到一碗馄饨吃完之后，徐苗倒了两杯温水，喝了一口漱漱口，说：
“我知道你的为难，这些日子你也看见我是怎么做的了。平日里如果小五调皮捣蛋，你就直接说就好，那孩子不会顶嘴的。再有就是这个做饭，别太勉强自己，不会就不会了，三郎在家他也会做的。”
等她走之后，一切都会回归平静。该上工的上工，该上学的上学。欧阳紫萱装作她的样子留守在家，中午肯定是要做饭的。不过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管是啥出身，总之也是小姐。让她给做午饭，确实是委屈了人家。
欧阳紫萱听了，红着眼睛摇摇头，略带哭意的说：
“苗姐姐言重了，我不会做太复杂的吗，但是包个饺子、馄饨啥的还是可以的。等到时候三郎他做饭的时候，我再旁瞅瞅，我相信我可以学会的。”
“好，我相信你。”徐苗伸手握着她的手，单手托腮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屋子，继续说，“这屋里的一切你随意的用，就当做是你的房间。”
“家里的人情往份，村里的你试着帮徐芽解决，不过要送什么之前，你们俩还是……”
“大姐，睡了吗？”
是徐芽，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不抗念叨，刚念叨她就来了。
“进来吧，没睡呢。”
房门推开，徐芽也端着碗进来，看见欧阳紫萱愣了一下，随后看着桌子上的两个碗，轻笑一下，说：
“晚饭看大姐没吃多少，我就弄了点馄饨，白菜猪肉馅儿的。本来要弄算面的，看了大姐屋里的碗，想必蒜苗给紫萱姐用了吧。”
徐苗笑着点头，欧阳紫萱站起身，有些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芽儿妹妹，是我……”
“这么客气干啥？以后你可是我大姐的，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徐芽打断她的话，把托盘摞到欧阳紫萱的那个托盘上，将两碗馄饨拿出来，其中一碗留给自己，另外一碗给她们俩分了之后，又说，
“帮我吃了吧，不然我可吃不了两碗，太多了。”
徐苗看着她的样子，伸手轻点她的额头，低头继续吃馄饨。欧阳紫萱已经吃饱了，可看见碗里的五个小馄饨，也拿起勺继续吃。
徐苗吃了两个，把剩下的三个放到徐芽的碗里，说：
“正好芽儿来了，我就接着刚才的话说了。这村里的人情往份，徐芽都是知道的。到时候需要去随份子的时候，芽儿给准备出来，紫萱就去帮忙送。该说啥的嗑儿你现在差不多都知道了，起先跟徐芽两个去，慢慢就自己去，明白吗？”
“嗯。”欧阳紫萱点头，将徐苗说的统统记在心里。
徐芽边吃边听，等事情谈论完，已经是亥时二刻了。欧阳紫萱起身告辞，徐芽则是留在了徐苗的房间没有走。这是他们姐俩今年最后一次住在一起了，自然就要把握机会，不能事后去想。
姐妹俩躺在被窝里，徐芽看着月光打进来的棚顶，喃喃地说：
“姐，如果当初咱们不答应帮忙，你是不是就不用走？”
不答应？
徐苗轻笑了一下，伸手把徐芽搂在怀里，说：“答应不答应，这事儿都是必须得去做的。说到底，你想被欧阳枫轩那样的人，牵着鼻子走吗？”
察觉道胳膊上的小脑袋摇晃了两下，笑着又说，“是啊，你都不想，姐就更不想了。可要不想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咱们家足够强大。”
“三郎我不担心了，考中了秀才，实在不行找个馆做都没啥。但是小五我就不得不操心了，那个孩子武功现在学的不错，启蒙又是正好的年龄，我对他……真的抱有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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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什么样子不知道，但是小五今日的那个眼神，她至今都忘不了。那个孩子，心里一直都憋着一股劲儿，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一定会鱼跃龙门。
姐妹俩躺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徐苗睁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身边没有了徐芽的身影，小妮子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之后刚要出屋子，房门打开，一个徐苗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苗姐姐，把这套衣服换上，我给你上妆。”
“怎么？这就走吗？”徐苗诧异的问着。
欧阳紫萱点点头，房门再次开启，徐芽端了早饭进来，红着眼睛放在桌子上，说：
“六小姐早上说了，辰时三刻出发。姐，快吃饭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徐苗坐在圆桌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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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苗心里一惊，赶紧闷头吃东西，饭菜吃好之后，欧阳紫萱开始给她易容，一会儿的功夫，等徐苗再次在镜子前面看时，她已经是另外一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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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苗在旁看着，心里特别的暖和。没想到这个孩子对自己那么熟悉，竟然在欧阳紫萱那么像自己的份儿上，他都能分得出来谁是谁，真没白疼他啊。
三郎走过来，冲着覃妍筝抱拳行礼，想了一下啊，说：
“六小姐，一路保重，勤跟我大姐通信才好。保持书信，也省的我们惦念。”
话虽然是对覃妍筝说的，可其实是跟徐苗说的。昨天晚上他跟小五也想去找大姐，可想想还是作罢。姐姐一定要嘱咐芽儿跟欧阳紫萱，他们俩若是再去，晚上大姐就不用睡觉了。
可这会儿离别在即，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想呢？
徐苗看着三郎的样子，眼眶微红。覃妍筝恬静的笑着点头，说：
“三郎且放心，日后定会经常与你们来往书信的。”
说完，带着人去了前院，徐苗要跟着，被欧阳紫萱拽了一下，然后赶紧追了上去。徐苗拉着三郎，小声地说道：
“我长话短说，以后每一个月我会写一封信，到时候送到镇上武先生家，你们记得去拿，知道吗？五爷已经跟武先生打好了招呼，所以不用怕的，你们写好了回信，也送到那里。”
“是，大姐放心，每个月我们都会写一封信过去的，家里不用担心，我们都长大了。”三郎说完，轻拍徐苗的手。小女子秒懂的点点头，迈步去了前院。
跟着大部队出了宅子，泉东四个就已经站在那里了。真的泉东跟泉南，前天晚上就已经走了，欧阳旻睿带了他一个亲信过来，易容成泉东跟泉南的样子。
欧阳紫萱装作徐苗，跟覃妍筝热络的说话，送别。来送行的不少，里正家、李郎中家、徐常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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