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黑影
两个猪头就得两口大锅，好在徐苗这个厨房是三个灶，当初给徐正湖出殡那天做饭时，她是切身体会到了灶少的“优点”，所以这新房子的厨房，直接弄了三个灶、一个烤炉。
猪头下锅，猪蹄子、猪心、猪肝、猪肚全部扔下去，锅里添水。灶膛内添火，大火烧开之后，盖上锅盖，用抹布围在四周，省的跑气儿。
烀上之后，小妮子出来，院子里已经清扫干净了，李铁他们不停地说，家里的青砖地不错，刷洗一下就干净如何如何的。四郎在一旁扫水，不然一会儿结冰了，踩上就该滑倒了。
钱氏、蒋氏他们手上很麻利，血肠都惯得差不多了，整整二十根。徐苗看着都眼晕，这玩意……她还真不咋得意，拿了三根一会儿留着做杀猪菜，其他的她打算都给他们分了。
宰了两头猪，还了一百五十斤的猪肉，剩下的刨除下水跟猪头啥的，还剩下那么老多，泉东他们要是再赶不回来，这肉可就吃不了。
一想到泉东，小妮子不禁叹了口气，出去差不多快俩月了，那会儿说腊月就能回来，也不知道是咋的了，到现在也没个信儿……
微抿了下唇，轻叹口气，继续切她的酸菜丝，日子还得过，既然当初把人放出去了，就是相信他们的，如果真的趁机溜了也无妨，至少她识清了他们。
临近中午，杀猪菜做好，整整两大盆，里面分量十足，大骨头、血肠、五花肉、猪肚，酸菜。闻着就特别的香，更别说吃了。
徐苗又清炒了一个豆角丝再加上一道土豆片，溜个肝尖儿，切上一碟辣白菜。猪头肉剔出来，趁热切，用青椒、胡萝卜片凉拌。猪蹄子撕吧好、装盘，这两道菜下酒最好。
东西厢房各放一桌，男一桌、女一桌，四郎跟小五都不在这边儿，去了东厢房那边。徐苗带着徐芽还有冬梅三个，招待单氏、李婶子他们。
一直吃到午时末，这杀猪菜算是吃完了，春旺跟春柱还有徐亮都喝多了，李铁他们相互搀着送回了家，蒋氏留下，帮着徐芽跟冬梅刷碗、刷盘子。
徐苗把所有人送走人之后，从卖猪的钱里，拿出了二两银子，又从缸里拿了一个猪肘子，来到厨房，说：
“三伯娘，那猪肘子一会儿你拿走，家里肉太多吃不了，正好你们也别买了。”
“啊，那行，那三伯娘不跟你客气了。”蒋氏原本想拒绝，可看徐苗那样子是真心给，只要这丫头想给的，你就是拒绝也基本没用，想想也就算了。
徐苗把猪肘子放在门口，走过来蹲下身子，直接把那二两银子塞进她的腰间，这个动作，顿时让蒋氏不干了，“猛”的站起身，不顾自己的手湿，从腰间拿出二两银子塞给徐苗，说：
“丫头，那肘子你给了三伯娘就接了，可这银子，三伯娘说啥都不能要，你明白不？你别把三伯娘惯得，又回到以前，那样不对。”
“三伯娘啊，我没有……”
“不行。”蒋氏坚定的说着，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徐苗，继续说，“你是好孩子，你跟芽儿、三郎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为了帮你三伯跟我，做的那些事情三伯娘这心里都有数。”
“上次你三伯为了你挨揍，你鸟悄的送了一条子五花肉过去，我后来发现了，想给你送回来的，可一寻思收下你能心安，那我就收下了，所以你要是想让三伯娘心安，这银子就收回去，知道不？”
徐苗听了她这么说，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放好碗盘的徐芽见状，来到蒋氏身边，轻声地说：
“三伯娘，你就收下吧。当初你帮我们喂猪的时候，咱们不都说好了吗，给你一头猪算是工钱的。”
徐芽这话刚说完，蒋氏直接扬起手，不过没有打，而是轻捏了一下徐芽的脸颊，微抿着唇，说：
“丫头，这事儿能是你这么说的吗，你们忙不过来，我帮喂猪顺手的事情。再说了，你姐给了一个猪肘子呢，那就是工钱了。”
二两银子跟猪肘子，哪个多哪个少还用问吗！
徐苗满脸的憋屈，看着手上的银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旁的冬梅看着他们娘仨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大家顿时全都看了她。
冬梅尴尬的轻咳一下，然后指了指那肘子，看着徐苗说：
“苗姐儿要是觉得少，就再多添点啥不就行了，那银子三夫人不要也是疼你们，何必弄得都苦大仇深的呢。”
蒋氏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冬梅的意思，一拍脑门子，然后说道：
“差点忘了，差点忘了，那猪蹄子还有没了？你三伯喜欢吃，你给我拿点。”
徐苗笑着点头，把剩下的三个猪蹄子，两个猪尾巴，还有五根血肠，全都跟那肘子装在了一起，交给蒋氏，煞有其事的说：
“你啊，就宠着我们吧，小心我们把你当老奴才用，还不给你工钱。”
蒋氏听了，用另一只手轻点她的额头，没有说什么，拎着东西、轻松地离开了厨房，回家去了。徐芽看着蒋氏的背影，喃喃地说：
“这个三伯娘，跟那次的三伯娘……真不是一个人啊！”
“嗯。”
徐苗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将那二两银子又收了起来。今年这猪养的，就算是本来本走了。如果不是因为豆腐坊那边每天都有豆腐渣，估计这猪都得赔钱。
按照这样的推算，来年得再多抓几只，就算不涨钱，也不能再掉价就是了。当天晚上，一家人又都在书房，三郎带着小五跟四郎念书，徐苗他们几个则是自由活动。
二郎继续练他的算盘，徐芽跟冬梅练字，徐苗则是看那本三郎从武先生那边拿回来的书，有些语法还是不怎么太明白，多看书很有好处。
大奶奶那次来过之后，就再也没过来。其实时候想想，徐苗还是觉得挺不对劲儿的。当初她弄那个工厂时，大奶奶是明确表明不做的。
她的意思是一个妇道人家，开两间铺子，能赚个体己的银子就是，不需要那么累、那么折腾。可那日她来的时候，却不似当初那个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徐苗寻思的看不下去书，直接把书放在桌子上，单手托腮的寻思。
戌时正，大家散去，各回各屋，徐苗简单的洗漱一番，打算上床睡觉，可一转身，眼前一个黑影，接着眼前一黑，啥都不知道了……
……
徐芽没有回房，而是去找冬梅学绣花，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冬梅会绣的花样还真是不少。以往她绣的，不是看别人画的，就是自己想的。
虽然是好看，可到底不大气。冬梅的就不一样了，同样绣的都是牡丹花，人家绣完了就特别耐瞅，可她绣的就效果一般。
挨着冬梅坐在炕上，两个人都拿着绣花撑子，花样画的基本都差不多，就是这个绣花的手法。基本上徐芽学的那会儿就是同一个针脚一直绣到完，可是冬梅却不是，反复的变换，虽然很难懂，不过熟练也就好了。
“……哎，对，对，就是这样，行针的时候，记得多加变换，这样绣出来的东西才好看。”冬梅说到这儿，不禁叹了一口气，喃喃地又说，
“要是冬雪还在就好了，那丫头会的更多，我这儿都是无意间看她绣，学会的。”
徐芽点点头，将手里的撑子放下，看着冬梅，“冬梅姐，你说欧阳大哥他……还活着吗？”
“活着。”冬梅坚定的点头。
“为什么？”徐芽不解，“既然活着，就该出现以下啊，大家都挺着急他的啊。”
“可能有什么事儿，耽误了吧。”冬梅轻叹口气，下地穿鞋，在屋里小走了几圈之后，又说，“大少爷自幼习武，功夫无人能及，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肯定是不方便。”
“冬雪姐不也会功夫吗？”徐芽追问。
冬雪跟冬梅是欧阳夫人亲手培育的，据说一共是是个，欧阳旻睿掌家之后，欧阳夫人将手里的人，全都给送给了儿子作为贺礼。
大户人家基本都这样，会培育一些自己的人，方便己用。
“再高的功夫，主家让你死，你也敢苟活啊！”冬梅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坐回了炕上看着徐芽又说，“我们的身契全都在欧阳家，可以说人家让我们是，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说到底，当初若不是我逃得及时，只要被他们抓到一点行踪，你都见不到今日的我，深门大宅内的事情，比什么都要腌脏。”
徐芽虽然不是太懂，不过话里的意思还是明白的。大户人家？是啊！
“当初要不是大姐拼命分家，估计这会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啊。”
“所以我羡慕你啊，苗姐儿那么的护你们，我虽然追随欧阳大少爷，可终究一个奴婢，哪有自己的生活，一场笑话罢了。”
冬梅的话，让徐芽很是难过，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地，靠在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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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下锅，猪蹄子、猪心、猪肝、猪肚全部扔下去，锅里添水。灶膛内添火，大火烧开之后，盖上锅盖，用抹布围在四周，省的跑气儿。
烀上之后，小妮子出来，院子里已经清扫干净了，李铁他们不停地说，家里的青砖地不错，刷洗一下就干净如何如何的。四郎在一旁扫水，不然一会儿结冰了，踩上就该滑倒了。
钱氏、蒋氏他们手上很麻利，血肠都惯得差不多了，整整二十根。徐苗看着都眼晕，这玩意……她还真不咋得意，拿了三根一会儿留着做杀猪菜，其他的她打算都给他们分了。
宰了两头猪，还了一百五十斤的猪肉，剩下的刨除下水跟猪头啥的，还剩下那么老多，泉东他们要是再赶不回来，这肉可就吃不了。
一想到泉东，小妮子不禁叹了口气，出去差不多快俩月了，那会儿说腊月就能回来，也不知道是咋的了，到现在也没个信儿……
微抿了下唇，轻叹口气，继续切她的酸菜丝，日子还得过，既然当初把人放出去了，就是相信他们的，如果真的趁机溜了也无妨，至少她识清了他们。
临近中午，杀猪菜做好，整整两大盆，里面分量十足，大骨头、血肠、五花肉、猪肚，酸菜。闻着就特别的香，更别说吃了。
徐苗又清炒了一个豆角丝再加上一道土豆片，溜个肝尖儿，切上一碟辣白菜。猪头肉剔出来，趁热切，用青椒、胡萝卜片凉拌。猪蹄子撕吧好、装盘，这两道菜下酒最好。
东西厢房各放一桌，男一桌、女一桌，四郎跟小五都不在这边儿，去了东厢房那边。徐苗带着徐芽还有冬梅三个，招待单氏、李婶子他们。
一直吃到午时末，这杀猪菜算是吃完了，春旺跟春柱还有徐亮都喝多了，李铁他们相互搀着送回了家，蒋氏留下，帮着徐芽跟冬梅刷碗、刷盘子。
徐苗把所有人送走人之后，从卖猪的钱里，拿出了二两银子，又从缸里拿了一个猪肘子，来到厨房，说：
“三伯娘，那猪肘子一会儿你拿走，家里肉太多吃不了，正好你们也别买了。”
“啊，那行，那三伯娘不跟你客气了。”蒋氏原本想拒绝，可看徐苗那样子是真心给，只要这丫头想给的，你就是拒绝也基本没用，想想也就算了。
徐苗把猪肘子放在门口，走过来蹲下身子，直接把那二两银子塞进她的腰间，这个动作，顿时让蒋氏不干了，“猛”的站起身，不顾自己的手湿，从腰间拿出二两银子塞给徐苗，说：
“丫头，那肘子你给了三伯娘就接了，可这银子，三伯娘说啥都不能要，你明白不？你别把三伯娘惯得，又回到以前，那样不对。”
“三伯娘啊，我没有……”
“不行。”蒋氏坚定的说着，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徐苗，继续说，“你是好孩子，你跟芽儿、三郎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为了帮你三伯跟我，做的那些事情三伯娘这心里都有数。”
“上次你三伯为了你挨揍，你鸟悄的送了一条子五花肉过去，我后来发现了，想给你送回来的，可一寻思收下你能心安，那我就收下了，所以你要是想让三伯娘心安，这银子就收回去，知道不？”
徐苗听了她这么说，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放好碗盘的徐芽见状，来到蒋氏身边，轻声地说：
“三伯娘，你就收下吧。当初你帮我们喂猪的时候，咱们不都说好了吗，给你一头猪算是工钱的。”
徐芽这话刚说完，蒋氏直接扬起手，不过没有打，而是轻捏了一下徐芽的脸颊，微抿着唇，说：
“丫头，这事儿能是你这么说的吗，你们忙不过来，我帮喂猪顺手的事情。再说了，你姐给了一个猪肘子呢，那就是工钱了。”
二两银子跟猪肘子，哪个多哪个少还用问吗！
徐苗满脸的憋屈，看着手上的银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旁的冬梅看着他们娘仨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大家顿时全都看了她。
冬梅尴尬的轻咳一下，然后指了指那肘子，看着徐苗说：
“苗姐儿要是觉得少，就再多添点啥不就行了，那银子三夫人不要也是疼你们，何必弄得都苦大仇深的呢。”
蒋氏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冬梅的意思，一拍脑门子，然后说道：
“差点忘了，差点忘了，那猪蹄子还有没了？你三伯喜欢吃，你给我拿点。”
徐苗笑着点头，把剩下的三个猪蹄子，两个猪尾巴，还有五根血肠，全都跟那肘子装在了一起，交给蒋氏，煞有其事的说：
“你啊，就宠着我们吧，小心我们把你当老奴才用，还不给你工钱。”
蒋氏听了，用另一只手轻点她的额头，没有说什么，拎着东西、轻松地离开了厨房，回家去了。徐芽看着蒋氏的背影，喃喃地说：
“这个三伯娘，跟那次的三伯娘……真不是一个人啊！”
“嗯。”
徐苗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将那二两银子又收了起来。今年这猪养的，就算是本来本走了。如果不是因为豆腐坊那边每天都有豆腐渣，估计这猪都得赔钱。
按照这样的推算，来年得再多抓几只，就算不涨钱，也不能再掉价就是了。当天晚上，一家人又都在书房，三郎带着小五跟四郎念书，徐苗他们几个则是自由活动。
二郎继续练他的算盘，徐芽跟冬梅练字，徐苗则是看那本三郎从武先生那边拿回来的书，有些语法还是不怎么太明白，多看书很有好处。
大奶奶那次来过之后，就再也没过来。其实时候想想，徐苗还是觉得挺不对劲儿的。当初她弄那个工厂时，大奶奶是明确表明不做的。
她的意思是一个妇道人家，开两间铺子，能赚个体己的银子就是，不需要那么累、那么折腾。可那日她来的时候，却不似当初那个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徐苗寻思的看不下去书，直接把书放在桌子上，单手托腮的寻思。
戌时正，大家散去，各回各屋，徐苗简单的洗漱一番，打算上床睡觉，可一转身，眼前一个黑影，接着眼前一黑，啥都不知道了……
……
徐芽没有回房，而是去找冬梅学绣花，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冬梅会绣的花样还真是不少。以往她绣的，不是看别人画的，就是自己想的。
虽然是好看，可到底不大气。冬梅的就不一样了，同样绣的都是牡丹花，人家绣完了就特别耐瞅，可她绣的就效果一般。
挨着冬梅坐在炕上，两个人都拿着绣花撑子，花样画的基本都差不多，就是这个绣花的手法。基本上徐芽学的那会儿就是同一个针脚一直绣到完，可是冬梅却不是，反复的变换，虽然很难懂，不过熟练也就好了。
“……哎，对，对，就是这样，行针的时候，记得多加变换，这样绣出来的东西才好看。”冬梅说到这儿，不禁叹了一口气，喃喃地又说，
“要是冬雪还在就好了，那丫头会的更多，我这儿都是无意间看她绣，学会的。”
徐芽点点头，将手里的撑子放下，看着冬梅，“冬梅姐，你说欧阳大哥他……还活着吗？”
“活着。”冬梅坚定的点头。
“为什么？”徐芽不解，“既然活着，就该出现以下啊，大家都挺着急他的啊。”
“可能有什么事儿，耽误了吧。”冬梅轻叹口气，下地穿鞋，在屋里小走了几圈之后，又说，“大少爷自幼习武，功夫无人能及，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肯定是不方便。”
“冬雪姐不也会功夫吗？”徐芽追问。
冬雪跟冬梅是欧阳夫人亲手培育的，据说一共是是个，欧阳旻睿掌家之后，欧阳夫人将手里的人，全都给送给了儿子作为贺礼。
大户人家基本都这样，会培育一些自己的人，方便己用。
“再高的功夫，主家让你死，你也敢苟活啊！”冬梅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坐回了炕上看着徐芽又说，“我们的身契全都在欧阳家，可以说人家让我们是，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说到底，当初若不是我逃得及时，只要被他们抓到一点行踪，你都见不到今日的我，深门大宅内的事情，比什么都要腌脏。”
徐芽虽然不是太懂，不过话里的意思还是明白的。大户人家？是啊！
“当初要不是大姐拼命分家，估计这会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啊。”
“所以我羡慕你啊，苗姐儿那么的护你们，我虽然追随欧阳大少爷，可终究一个奴婢，哪有自己的生活，一场笑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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