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改为鞭刑
同个小喽啰计较未免太没风度，秦妙雪虽被巡城御史说的气极了，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说：“不知大人今日打算如何安置妙雪一众人？”
“自是公事公办。”巡城御史说着朝后面的官差使了个眼神，那群官差立刻上来围住了秦妙雪一行人。
眼见那巡城御史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秦妙雪到嘴边的话头全都咽了下去。
她和冬儿无人顾及早在她预料之中，不过余下的家丁和婢女却是陆远风的人，不信他会坐视不理。
原以为就算是阶下囚，多少也该有囚车，却未曾想那巡城御史一句忘记带车便将秦妙雪一行人带上枷锁步行上路。
十里的路程虽然算不上远，可徒步走来也需大半日。往日秦妙雪就是出门买个胭脂水粉也是坐轿的，今次却徒步走回京都城，且全是石子路，到了京都城时，秦妙雪一双玉足早已被血水浸泡。
其实不过走了不到一半路程时，秦妙雪的双脚便已遍布水泡，虽疼痛难忍，她却不曾痛呼半声。到京都城时，脚上的水泡早已磨破，双脚便被血水浸泡。
方才到京都城，未曾见到陆远风，却先见到了秋娘子。
那秋娘子早已经在巡城府衙等候许久，见到秦妙雪一行人前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那上好的瓷杯放到了木桌上，发出不小的一声声响，跟在秦妙雪身后的冬儿都跟着抖了一下。
“秦姐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秋娘子脱下了厚重的大氅，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薄衫，纤细的腰不盈一握，当真是难得的美人。
只是这美人心不善。
秦妙雪恭敬的跪下朝着秋娘子行了礼，这才回答：“多谢娘娘挂念，妙雪甚好。”
“听闻昨日别苑走水了，姐姐可曾伤到哪？”她言语间甚是亲密，可全然未曾让秦妙雪起身，也当秦妙雪脚下的血水不存在。
秦妙雪摇了摇头，“未曾。”
“别苑的其他人可曾受伤？”秋娘子又问。
“未曾。”
听闻秦妙雪此番回答，原本还笑意盈盈的秋娘子却是变了脸，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秦妙雪砸过去。
秦妙雪虽可避开，却明白自己避开的后果是什么，便硬是挺直了腰板硬生生的受了。
那滚烫的茶水溅在脸上，如是被火灼烧一般，剧痛难忍。加之茶杯本就是瓷器所造，自然不堪重击，砸到秦妙雪面皮上便碎做无数片，甚至还在秦妙雪白净的脸上化出了血口。
“小姐……”冬儿惊呼声尚才出口，便被秦妙雪一个眼刀子止住。
主仆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被秋娘子看在眼中，她眼底划过一丝阴鸷，很快便问：“秦姐姐可知秋儿为何生气？”
“不知。”即使满身狼狈，秦妙雪的面色依旧没有半分变化，不卑不亢的回答。
“既是不知，那秋儿便与秦姐姐说道说道。”秋儿身子柔柔的往后一靠，便立刻有眼尖的婢女站上前去给她捏肩，“秋儿那日赠与姐姐的稀罕物件，姐姐可还记得？”
“记得。”依旧回答的不卑不亢。
“既然姐姐同其他人皆可从别苑中安然脱身，却为何那些稀罕物件会随大火付之一炬？”秋娘子起初语气还算平和，说到付之一炬时，却加重了语气。
秋娘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秦妙雪不顾性命去把那堆死物抢出来。
“妙雪察觉别苑失火时，摆放那些物件的库房已无法进入。”秦妙雪直视着秋娘子，眼神倘然锐利，似乎早已经看透了秋娘子所思所想。
面对如此目光，饶是已经爬上侧妃之位的秋娘子，也不免失神片刻。
“姐姐用此等目光看秋儿，可是心有不服？”秋娘子嘴角勾着，美则美矣，却也让人惊心。
“不曾。”
“不曾？”秋娘子笑了，笑的冷厉至极，“秦妙雪，我叫你一声姐姐不过是看在陆大哥的面上，你当我不敢罚你？那些物件里有好几件是皇上赏赐，我怜你无父无母又身染恶疾，想着那些稀罕物全是吉祥富贵的，赐予你也好去去晦气，却不曾想你竟将之焚毁！”
秋娘子突然来这么一遭，秦妙雪着实懵了。
“娘娘。”身后传来了陆远风的声音。
秦妙雪跪在地上背对着门檐，自然不曾看到陆远风已经来了有一会。
“陆大哥。”秋娘子收起脸上的冷厉，神色有些委屈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妙雪，这才看向陆远风，“这秦妙雪如此三番的驳了二皇子的面子，怕日后累及陆大哥，陆大哥不愿休这罪妇，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远风没有回秋娘子的话，而是说：“臣听闻别苑失火焚毁了娘娘赏赐之物，便特来请罪。”
陆远风此言一出，秋娘子惊住了。
连同从始至终不曾变过脸色的秦妙雪也惊住，抬眼诧异的看向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何时站出来替秦妙雪说过半句话，此番又是为何？
不过惊住片刻，又听陆远风继续说：“这赏赐之物本就该好生照看，可妙雪却让它随大火被焚，实在不该，臣斗胆请求娘娘对妙雪重责五十，以儆效尤。”
重责五十四个字像是根涂满辣椒水的鞭子重重的抽打在秦妙雪身上，疼的她神经都麻木了，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就知道，他怎么会是来替她说话的。
明明已经失望了无数次，她却还对他心存期盼，秦妙雪啊秦妙雪，你可真是没了半分骨气。
秋娘子张开嘴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片刻后又点了点头，“虽说是大错，既是陆大哥亲自求情，秋儿同意便是。只是……”她停顿片刻，视线对上秦妙雪，慢慢开口：“秦姐姐此前就受过杖责，那伤口怕是还未痊愈。本来秋儿也不愿责罚秦姐姐，只是这若不责罚，显得皇家很没纲纪，便改为鞭刑如何？”
此话一出，整个御史府内的众人介静默了。
谁都未曾想到，这萧淑妃看着柔柔弱弱，心狠手辣起来竟如此可怕。
鞭刑比起杖责更侮辱人，只因鞭刑会抽坏衣服，甚至会毁掉容貌。一般这样的刑罚只适用罪大恶极又拒不认罪的犯人身上，却万万不会用在良家儿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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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公事公办。”巡城御史说着朝后面的官差使了个眼神，那群官差立刻上来围住了秦妙雪一行人。
眼见那巡城御史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秦妙雪到嘴边的话头全都咽了下去。
她和冬儿无人顾及早在她预料之中，不过余下的家丁和婢女却是陆远风的人，不信他会坐视不理。
原以为就算是阶下囚，多少也该有囚车，却未曾想那巡城御史一句忘记带车便将秦妙雪一行人带上枷锁步行上路。
十里的路程虽然算不上远，可徒步走来也需大半日。往日秦妙雪就是出门买个胭脂水粉也是坐轿的，今次却徒步走回京都城，且全是石子路，到了京都城时，秦妙雪一双玉足早已被血水浸泡。
其实不过走了不到一半路程时，秦妙雪的双脚便已遍布水泡，虽疼痛难忍，她却不曾痛呼半声。到京都城时，脚上的水泡早已磨破，双脚便被血水浸泡。
方才到京都城，未曾见到陆远风，却先见到了秋娘子。
那秋娘子早已经在巡城府衙等候许久，见到秦妙雪一行人前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那上好的瓷杯放到了木桌上，发出不小的一声声响，跟在秦妙雪身后的冬儿都跟着抖了一下。
“秦姐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秋娘子脱下了厚重的大氅，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薄衫，纤细的腰不盈一握，当真是难得的美人。
只是这美人心不善。
秦妙雪恭敬的跪下朝着秋娘子行了礼，这才回答：“多谢娘娘挂念，妙雪甚好。”
“听闻昨日别苑走水了，姐姐可曾伤到哪？”她言语间甚是亲密，可全然未曾让秦妙雪起身，也当秦妙雪脚下的血水不存在。
秦妙雪摇了摇头，“未曾。”
“别苑的其他人可曾受伤？”秋娘子又问。
“未曾。”
听闻秦妙雪此番回答，原本还笑意盈盈的秋娘子却是变了脸，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秦妙雪砸过去。
秦妙雪虽可避开，却明白自己避开的后果是什么，便硬是挺直了腰板硬生生的受了。
那滚烫的茶水溅在脸上，如是被火灼烧一般，剧痛难忍。加之茶杯本就是瓷器所造，自然不堪重击，砸到秦妙雪面皮上便碎做无数片，甚至还在秦妙雪白净的脸上化出了血口。
“小姐……”冬儿惊呼声尚才出口，便被秦妙雪一个眼刀子止住。
主仆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被秋娘子看在眼中，她眼底划过一丝阴鸷，很快便问：“秦姐姐可知秋儿为何生气？”
“不知。”即使满身狼狈，秦妙雪的面色依旧没有半分变化，不卑不亢的回答。
“既是不知，那秋儿便与秦姐姐说道说道。”秋儿身子柔柔的往后一靠，便立刻有眼尖的婢女站上前去给她捏肩，“秋儿那日赠与姐姐的稀罕物件，姐姐可还记得？”
“记得。”依旧回答的不卑不亢。
“既然姐姐同其他人皆可从别苑中安然脱身，却为何那些稀罕物件会随大火付之一炬？”秋娘子起初语气还算平和，说到付之一炬时，却加重了语气。
秋娘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秦妙雪不顾性命去把那堆死物抢出来。
“妙雪察觉别苑失火时，摆放那些物件的库房已无法进入。”秦妙雪直视着秋娘子，眼神倘然锐利，似乎早已经看透了秋娘子所思所想。
面对如此目光，饶是已经爬上侧妃之位的秋娘子，也不免失神片刻。
“姐姐用此等目光看秋儿，可是心有不服？”秋娘子嘴角勾着，美则美矣，却也让人惊心。
“不曾。”
“不曾？”秋娘子笑了，笑的冷厉至极，“秦妙雪，我叫你一声姐姐不过是看在陆大哥的面上，你当我不敢罚你？那些物件里有好几件是皇上赏赐，我怜你无父无母又身染恶疾，想着那些稀罕物全是吉祥富贵的，赐予你也好去去晦气，却不曾想你竟将之焚毁！”
秋娘子突然来这么一遭，秦妙雪着实懵了。
“娘娘。”身后传来了陆远风的声音。
秦妙雪跪在地上背对着门檐，自然不曾看到陆远风已经来了有一会。
“陆大哥。”秋娘子收起脸上的冷厉，神色有些委屈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妙雪，这才看向陆远风，“这秦妙雪如此三番的驳了二皇子的面子，怕日后累及陆大哥，陆大哥不愿休这罪妇，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远风没有回秋娘子的话，而是说：“臣听闻别苑失火焚毁了娘娘赏赐之物，便特来请罪。”
陆远风此言一出，秋娘子惊住了。
连同从始至终不曾变过脸色的秦妙雪也惊住，抬眼诧异的看向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何时站出来替秦妙雪说过半句话，此番又是为何？
不过惊住片刻，又听陆远风继续说：“这赏赐之物本就该好生照看，可妙雪却让它随大火被焚，实在不该，臣斗胆请求娘娘对妙雪重责五十，以儆效尤。”
重责五十四个字像是根涂满辣椒水的鞭子重重的抽打在秦妙雪身上，疼的她神经都麻木了，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就知道，他怎么会是来替她说话的。
明明已经失望了无数次，她却还对他心存期盼，秦妙雪啊秦妙雪，你可真是没了半分骨气。
秋娘子张开嘴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片刻后又点了点头，“虽说是大错，既是陆大哥亲自求情，秋儿同意便是。只是……”她停顿片刻，视线对上秦妙雪，慢慢开口：“秦姐姐此前就受过杖责，那伤口怕是还未痊愈。本来秋儿也不愿责罚秦姐姐，只是这若不责罚，显得皇家很没纲纪，便改为鞭刑如何？”
此话一出，整个御史府内的众人介静默了。
谁都未曾想到，这萧淑妃看着柔柔弱弱，心狠手辣起来竟如此可怕。
鞭刑比起杖责更侮辱人，只因鞭刑会抽坏衣服，甚至会毁掉容貌。一般这样的刑罚只适用罪大恶极又拒不认罪的犯人身上，却万万不会用在良家儿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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