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军印，本王给的
听了叶卿颜提出的意见后，宋冥初如醍醐灌顶，但立马又开始担心起来。
“如果是人造湖，那势必要圈地、挖地，但陵城的百姓常年受水患之苦，田地收成甚微，若是再收了他们的地，岂不是断了他们的活路么。”
叶卿颜淡淡的笑了，却是笑得毫无感情。
“秦王殿下都说了收成甚微，倒不如舍小取大。
想要养活自己，不一定非得自己种庄稼。
试问，世家大族无一人耕种，富贾一年到头不种也不收，他们何以照样过得比钓叟耕佣滋润？”
宋冥初不需要多做思考，直接回答说：“因为他们手中有银子，有银子便能从百姓手中买下粮食。”
叶卿颜将目光从那张齐国地形图上收了回来。
前世，朝廷不是没有想出人造湖的法子，但百姓不愿搬离，宁死也要守着那一亩半方的农田养家糊口，所以官府也没辙，只能作罢。
她也能够理解那些百姓的想法。
每年的水患，严重的不过死一百多人。
但若是没有收成，那死的，可就是大半个陵城的人，动辄上千。
百和千，两者相比取其轻。
所以他们宁可守着自己的田地受水患之灾，也不愿失去田地被活活饿死。
她现在之所以还能够提出人造湖的想法，是因为她有办法解决两者的矛盾。
“从根本上来说，百姓缺少的不是田地，而是能够喂饱他们的粮食，所以，如果我们能够承诺他们相应的银价，那么他们自然会同意搬离。”
宋冥初听完后，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没有具体的实施方案。
比如，他们哪儿有底气承诺百姓们不用挨饿。
又比如，百姓如何会相信他们的空口白话？
“齐国宣城有一种湖泊生物，称为‘水饕餮’。
此物对水的依赖性和需求性都很高，其形若鱼，繁衍速度极快。
宣城水域众多，所以才能够养得起水饕餮。
而且水饕餮的药用价值极高，一只水饕餮在集市上可卖三两银子。
但是一只水饕餮每天需要的水，几乎等同于三十个成年男子，加上起繁衍快，所以若是没有足够大的水域，没法养活它们。
既然陵城多水，正好可以容下水饕餮。”
宋冥初不住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要怎么做。
但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水饕餮这种东西。
“百姓们能够靠贩卖水饕餮为生，不用挨饿，远比靠着那些农田过活要好。”
宋凌煊有所好奇地问道，“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水饕餮不是寻常物，宣城也只有莫家山庄才有。”
“莫家山庄？就是那个软硬不吃，垄断了大半个齐国药材的莫家山庄么。”宋冥初显然有些为难，而且非常头大。
他之前也去过宣城，瑾儿流产后需要养身子的药材，他便想着去赫赫有名的莫家山庄买些上等药材，但是连莫家山庄的门都没得进，直接就被挡在外面了。
莫家山庄的老庄主脾气古怪，向他买寻常的药材都不卖，何况是水饕餮这种稀罕物。
叶卿颜知道宋冥初在担心什么，于是微笑着说道。
“我与莫老庄主的孙女算是有过交情，秦王殿下可以拿着我的亲笔信，让人去莫家山庄谈判水饕餮的事。
近年来宣城水域受到秽物影响，大批水饕餮无法存活。
想必莫家山庄也需要一个能够养殖水饕餮的水域。
陵城山清水秀，景致甚好，那儿人造湖，定是个适合养殖水饕餮的好地方。
于莫家山庄而言，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总好过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水饕餮绝种。”
叶卿颜之所以确信此事能成，是因为不久前，她还收到过莫灵月写给她的信。
信上就提到，水饕餮因水污而大批死去，莫老庄主着急找干净的水域养殖。
只要陵城的人工湖能够造成，莫家山庄那边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宋冥初重新将叶卿颜刚才所说的理了一遍，算是有了头绪。
“弟妹所说的，本王会一一禀告给皇上，若是陵城水患能够得以治理，论功行赏，弟妹你怕是会得不少赏赐。”
叶卿颜微微一笑，显得云淡风轻。
“赏赐就不必了，只要秦王殿下别在皇上面前出卖我就行。”
宋冥初眸光微怔，不过马上就明白叶卿颜的意思。
他们是不想让皇上知道他们的下落。
“你们总不可能在这儿躲一辈子吧，早晚是要回去的。”
宋凌煊并不喜欢听到“躲”这个字，因此对着宋冥初沉声警告道。
“说完了就马上离开，本王卜留客。”
见宋凌煊要赶自己走，宋冥初反倒是有些洋洋自得。
他非但不走，还直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桌边，像模像样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别着急，我的话都还没说完呢。
其实我不是为了陵城水患的事来的。
你们离开皇城后不久，边境探子来报，驻扎在南城的齐国守军，再次攻下了北燕一座小城池，此举彻底激怒了北燕皇帝。”
得闻此事，宋凌煊的神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带军攻城的人是谁，探子可有提到。”
“是以前五皇子府的门客，一个名叫‘刘子安’的，老实说，我都不知道那小子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叶卿颜听到刘子安这个名字后，脸上明显有了反应。
她知道刘子安是宋承非常信任的门客，其人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而且是个颇有城府的人。
前世，刘子安是宋承最得力的属下，帮着宋承出了不少主意。
但是想不到，这一世刘子安似乎不满足于只做一个小小的门客。
能够带领边境守军，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连续攻下北燕两座城池，刘子安此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看到叶卿颜沉默不语，但又心思极重的模样，宋凌煊关切地问了句。
“没事麽？”
叶卿颜回过神来，莞尔一笑，“无事，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宋冥初的眼神明显夹杂着狐疑，打量起叶卿颜。
“弟妹，看你的表情，似乎知道些什么。”
叶卿颜抬眸看向宋冥初，一双美目泛着转动如星般的流光。
“秦王殿下多虑了，我只是觉好奇罢了，区区门客，怎么有权力调动边境守卫。
所以我认为，说不定探子的消息有误。”
“探子所禀告没有错，因为我们还探查到，叛军逼宫那日，正是刘子安带着北营的将士入城，造成了北营反叛的假象。”
“这么说来，宋承和二皇子勾结，联手逼宫，刘子安作为宋承的门客，做这种事也不奇怪。”叶卿颜的语气颇为平淡。
宋冥初见她的反应没有丝毫意外，料到她有所隐瞒。
于是他紧盯着叶卿颜，眼中多了些审问的意味。
“那么，他们又是从哪儿得来北营的军印。”
“本王给的。”宋凌煊倏然将叶卿颜护在了自己身后，替叶卿颜挡开了宋冥初逼问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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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人造湖，那势必要圈地、挖地，但陵城的百姓常年受水患之苦，田地收成甚微，若是再收了他们的地，岂不是断了他们的活路么。”
叶卿颜淡淡的笑了，却是笑得毫无感情。
“秦王殿下都说了收成甚微，倒不如舍小取大。
想要养活自己，不一定非得自己种庄稼。
试问，世家大族无一人耕种，富贾一年到头不种也不收，他们何以照样过得比钓叟耕佣滋润？”
宋冥初不需要多做思考，直接回答说：“因为他们手中有银子，有银子便能从百姓手中买下粮食。”
叶卿颜将目光从那张齐国地形图上收了回来。
前世，朝廷不是没有想出人造湖的法子，但百姓不愿搬离，宁死也要守着那一亩半方的农田养家糊口，所以官府也没辙，只能作罢。
她也能够理解那些百姓的想法。
每年的水患，严重的不过死一百多人。
但若是没有收成，那死的，可就是大半个陵城的人，动辄上千。
百和千，两者相比取其轻。
所以他们宁可守着自己的田地受水患之灾，也不愿失去田地被活活饿死。
她现在之所以还能够提出人造湖的想法，是因为她有办法解决两者的矛盾。
“从根本上来说，百姓缺少的不是田地，而是能够喂饱他们的粮食，所以，如果我们能够承诺他们相应的银价，那么他们自然会同意搬离。”
宋冥初听完后，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没有具体的实施方案。
比如，他们哪儿有底气承诺百姓们不用挨饿。
又比如，百姓如何会相信他们的空口白话？
“齐国宣城有一种湖泊生物，称为‘水饕餮’。
此物对水的依赖性和需求性都很高，其形若鱼，繁衍速度极快。
宣城水域众多，所以才能够养得起水饕餮。
而且水饕餮的药用价值极高，一只水饕餮在集市上可卖三两银子。
但是一只水饕餮每天需要的水，几乎等同于三十个成年男子，加上起繁衍快，所以若是没有足够大的水域，没法养活它们。
既然陵城多水，正好可以容下水饕餮。”
宋冥初不住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要怎么做。
但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水饕餮这种东西。
“百姓们能够靠贩卖水饕餮为生，不用挨饿，远比靠着那些农田过活要好。”
宋凌煊有所好奇地问道，“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水饕餮不是寻常物，宣城也只有莫家山庄才有。”
“莫家山庄？就是那个软硬不吃，垄断了大半个齐国药材的莫家山庄么。”宋冥初显然有些为难，而且非常头大。
他之前也去过宣城，瑾儿流产后需要养身子的药材，他便想着去赫赫有名的莫家山庄买些上等药材，但是连莫家山庄的门都没得进，直接就被挡在外面了。
莫家山庄的老庄主脾气古怪，向他买寻常的药材都不卖，何况是水饕餮这种稀罕物。
叶卿颜知道宋冥初在担心什么，于是微笑着说道。
“我与莫老庄主的孙女算是有过交情，秦王殿下可以拿着我的亲笔信，让人去莫家山庄谈判水饕餮的事。
近年来宣城水域受到秽物影响，大批水饕餮无法存活。
想必莫家山庄也需要一个能够养殖水饕餮的水域。
陵城山清水秀，景致甚好，那儿人造湖，定是个适合养殖水饕餮的好地方。
于莫家山庄而言，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总好过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水饕餮绝种。”
叶卿颜之所以确信此事能成，是因为不久前，她还收到过莫灵月写给她的信。
信上就提到，水饕餮因水污而大批死去，莫老庄主着急找干净的水域养殖。
只要陵城的人工湖能够造成，莫家山庄那边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宋冥初重新将叶卿颜刚才所说的理了一遍，算是有了头绪。
“弟妹所说的，本王会一一禀告给皇上，若是陵城水患能够得以治理，论功行赏，弟妹你怕是会得不少赏赐。”
叶卿颜微微一笑，显得云淡风轻。
“赏赐就不必了，只要秦王殿下别在皇上面前出卖我就行。”
宋冥初眸光微怔，不过马上就明白叶卿颜的意思。
他们是不想让皇上知道他们的下落。
“你们总不可能在这儿躲一辈子吧，早晚是要回去的。”
宋凌煊并不喜欢听到“躲”这个字，因此对着宋冥初沉声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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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凌煊要赶自己走，宋冥初反倒是有些洋洋自得。
他非但不走，还直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桌边，像模像样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别着急，我的话都还没说完呢。
其实我不是为了陵城水患的事来的。
你们离开皇城后不久，边境探子来报，驻扎在南城的齐国守军，再次攻下了北燕一座小城池，此举彻底激怒了北燕皇帝。”
得闻此事，宋凌煊的神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带军攻城的人是谁，探子可有提到。”
“是以前五皇子府的门客，一个名叫‘刘子安’的，老实说，我都不知道那小子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叶卿颜听到刘子安这个名字后，脸上明显有了反应。
她知道刘子安是宋承非常信任的门客，其人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而且是个颇有城府的人。
前世，刘子安是宋承最得力的属下，帮着宋承出了不少主意。
但是想不到，这一世刘子安似乎不满足于只做一个小小的门客。
能够带领边境守军，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连续攻下北燕两座城池，刘子安此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看到叶卿颜沉默不语，但又心思极重的模样，宋凌煊关切地问了句。
“没事麽？”
叶卿颜回过神来，莞尔一笑，“无事，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宋冥初的眼神明显夹杂着狐疑，打量起叶卿颜。
“弟妹，看你的表情，似乎知道些什么。”
叶卿颜抬眸看向宋冥初，一双美目泛着转动如星般的流光。
“秦王殿下多虑了，我只是觉好奇罢了，区区门客，怎么有权力调动边境守卫。
所以我认为，说不定探子的消息有误。”
“探子所禀告没有错，因为我们还探查到，叛军逼宫那日，正是刘子安带着北营的将士入城，造成了北营反叛的假象。”
“这么说来，宋承和二皇子勾结，联手逼宫，刘子安作为宋承的门客，做这种事也不奇怪。”叶卿颜的语气颇为平淡。
宋冥初见她的反应没有丝毫意外，料到她有所隐瞒。
于是他紧盯着叶卿颜，眼中多了些审问的意味。
“那么，他们又是从哪儿得来北营的军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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