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人生处处是南墙
狄科最终选了一辆白色G63，他自个儿挑的，外形宗念也蛮喜欢。
回想在摩托车展厅磨叨的那半个小时，如今从选到定不超过十分钟，宗念都不用怀疑，这厮就是诚心的，估计他来之前早想好了两三个车型，看实物从中筛选罢了。
犹豫宗念是窦总朋友，销售经理自然是大开方便之门，最终定了十天便可提车，上牌虽说麻烦一点，不过也安排了专人对接代跑，总而言之，狄科刷完了卡，回家等电话就成了。
送狄科回医院，宗念几次想问问闫文婷的事儿，最终还是作罢，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得太清楚，结果才最重要。
“对了，下个月七号八号两天你空出来。”
话规定日期？宗念问什么事儿 狄科撇撇嘴，“团建加年会。”
宗念眉尾微挑，当医生还不够忙吗，有时间搞团建？而且今年过年是一月下旬，下个月七八号才十二月上旬，哪有年会提前这么多的？而且她都不用分神看狄科表情，光听就知道他是逼上梁山。
狄科不用她问，直接揭晓谜底，“我们这行跟寻常公司不一样，但凡重大活动要么时间错开分批搞，要么直接省略，这次的幺蛾子是于小彤她爸起的，点名儿让我第一批参加。”
宗念想起来于医生，想起来她那位副院长爸爸，“报复？”
狄科不屑的道：“报复也好，撮合也罢，顶天也就这样了……不过你得去，如果父女俩齐心协力，我是双拳难敌四手，而且活动要求带一到两名家属，万一他们全家老小齐上阵，你说我到时候从是不从？”
做朋友就要肝胆相照，可是宗念怀疑，“你确定我去有用？搞不好还给你惹更大的麻烦。”
原因为何，两人心知肚明，宗念怕帮倒忙，殊不知狄科想的是其他，“大用处肯定没有，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不是铠甲只能勉强当个沙包，但谁让我心好呢，兹当请了尊镇宅神兽。”
“……”你神兽，你全家都神兽。
十二月的第一天，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宗念如往常般参加饭局，酒过三巡，她皱眉撂下杯子，受够了黏在她身上的阴毒视线。
将军铝业赵姓老流氓判了七年，妻儿却是无恙，而此刻跟宗念隔空对望的正是赵流氓大病初愈的发妻，半途加入饭局的庄美云。
“怎么了？”
问话的不是韦历城，他请假，而且她有意带着章忆丞拓展人脉——虽说人生处处是南墙，作人姐姐的，至少她吃过苦头的那些堵墙，没必要让章忆丞再去撞。
她没说话，章忆丞以为她没听见，又问了句，“姐，怎么了？”
桌上不止一两人，宗年想了想，连道没事儿，“可能喝急了吧，我去趟洗手间，你先跟赖总聊。”
补了一点口红，宗念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没有回包厢，走廊尽头有扇窗，窗外有霓虹下漫舞的点点清雪，她走近，并欣赏着，带着淡淡的向往和迷恋。
……
林沅本是出来抽烟，许是冥冥中一股力量，让他舍近求远，选择了走廊末尾的吸烟区。
一道熟悉的背影不其然间映入眼帘，认出宗念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这样的认知让林沅鲜少的心生喟叹，不是无奈，类似长久萦绕心头的疑问终究得到解释，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踏实。
她背影跟记忆中别无二致，就是头发短了一些，原本是及腰的，如今在肩膀下面一点。
“宗念。”隔着几步的位置，林沅唤她。
地毯吸音，宗念这才发现身后有人。
她回头，眼底有什么东西闪过，但她真的跟以前不同，林沅竟一时判断不出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是什么。
紧接着，她脸上挂了一抹微笑，很美，但明显的疏离，“这么巧，林总今晚有应酬？”
林沅眸色微闪，西裤包裹着的长腿迈进几步，与她并肩而立，而后抬起手臂，把她刚才没推动的窗户开了点缝隙。
“想透透气？”
宗念眼前是他麻灰色衬衫包裹的前臂，鼻间是他融合了酒精的沐浴乳淡香，耳边是他低沉和缓的声线…他存在感真的太强，他就只是站在她身旁一臂远，她半边身子的汗毛已经悉数站立。
“嗯，下雪了，就看一会儿。”
林沅叼着烟，侧头点燃，抽了一口才道：“没见过雪？”
宗念轻声纠正，“很多年没见过金城的雪。”
林沅没言语，宗念亦找不到说辞，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开了缝的窗外时不时有冷风滑入，宗念不觉得冷，但也就一分钟的光景，林沅还是抬手关上了。
“历城说你最近总感冒。”他似是而非的解释了一句。
宗念愣了愣，不去想韦历城为什么跟他说这个，也不去想林沅为何掌握她周边讯息。粉唇轻启，像是两个不远不近的朋友在闲聊，“这几波流感挺强。”
那意思，病毒作乱，跟她体质无关。
“可每一茬都有你，也是种能耐。”
宗念抬眼看他，斑斓街灯投射在林沅脸上，从她的角度只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侧颜，和他轻扬的唇角。
不像是讽刺，他应该是在调侃。
这时候她该回什么合适？反唇相讥显得太敏感多疑，顺着话题自嘲又显着她接受度太高，两中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沉默，并在这份习以为常的沉默中，在这繁芜的世界中，寻找到了久违的宁谧。
余光中，林沅抽了两三口就走到一旁把烟按灭丢掉，待重新回来，她以为他要告别。
而出乎意料的，他问：“你不想看见我，也不想跟我说话，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
‘能不能’，也许这对于林沅来说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低姿态。
而她也不拿乔，半玩笑半真心，“因为被虐出阴影了。”
阴影的说法林沅不是第一次听说。刚开始听觉得宗念这人小题大做；渐渐的演变为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她了她就阴影阴影的挂在嘴边；再后来，这份不解和不甘，终究在所有人都没有觉察的时候转换为了懊恼。
就比如上次，就比如此刻，她淡笑着示弱，他只觉得心里隐隐漾起疼痛，绵柔而悠长，是心动，也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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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在摩托车展厅磨叨的那半个小时，如今从选到定不超过十分钟，宗念都不用怀疑，这厮就是诚心的，估计他来之前早想好了两三个车型，看实物从中筛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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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狄科回医院，宗念几次想问问闫文婷的事儿，最终还是作罢，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得太清楚，结果才最重要。
“对了，下个月七号八号两天你空出来。”
话规定日期？宗念问什么事儿 狄科撇撇嘴，“团建加年会。”
宗念眉尾微挑，当医生还不够忙吗，有时间搞团建？而且今年过年是一月下旬，下个月七八号才十二月上旬，哪有年会提前这么多的？而且她都不用分神看狄科表情，光听就知道他是逼上梁山。
狄科不用她问，直接揭晓谜底，“我们这行跟寻常公司不一样，但凡重大活动要么时间错开分批搞，要么直接省略，这次的幺蛾子是于小彤她爸起的，点名儿让我第一批参加。”
宗念想起来于医生，想起来她那位副院长爸爸，“报复？”
狄科不屑的道：“报复也好，撮合也罢，顶天也就这样了……不过你得去，如果父女俩齐心协力，我是双拳难敌四手，而且活动要求带一到两名家属，万一他们全家老小齐上阵，你说我到时候从是不从？”
做朋友就要肝胆相照，可是宗念怀疑，“你确定我去有用？搞不好还给你惹更大的麻烦。”
原因为何，两人心知肚明，宗念怕帮倒忙，殊不知狄科想的是其他，“大用处肯定没有，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不是铠甲只能勉强当个沙包，但谁让我心好呢，兹当请了尊镇宅神兽。”
“……”你神兽，你全家都神兽。
十二月的第一天，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宗念如往常般参加饭局，酒过三巡，她皱眉撂下杯子，受够了黏在她身上的阴毒视线。
将军铝业赵姓老流氓判了七年，妻儿却是无恙，而此刻跟宗念隔空对望的正是赵流氓大病初愈的发妻，半途加入饭局的庄美云。
“怎么了？”
问话的不是韦历城，他请假，而且她有意带着章忆丞拓展人脉——虽说人生处处是南墙，作人姐姐的，至少她吃过苦头的那些堵墙，没必要让章忆丞再去撞。
她没说话，章忆丞以为她没听见，又问了句，“姐，怎么了？”
桌上不止一两人，宗年想了想，连道没事儿，“可能喝急了吧，我去趟洗手间，你先跟赖总聊。”
补了一点口红，宗念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没有回包厢，走廊尽头有扇窗，窗外有霓虹下漫舞的点点清雪，她走近，并欣赏着，带着淡淡的向往和迷恋。
……
林沅本是出来抽烟，许是冥冥中一股力量，让他舍近求远，选择了走廊末尾的吸烟区。
一道熟悉的背影不其然间映入眼帘，认出宗念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这样的认知让林沅鲜少的心生喟叹，不是无奈，类似长久萦绕心头的疑问终究得到解释，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踏实。
她背影跟记忆中别无二致，就是头发短了一些，原本是及腰的，如今在肩膀下面一点。
“宗念。”隔着几步的位置，林沅唤她。
地毯吸音，宗念这才发现身后有人。
她回头，眼底有什么东西闪过，但她真的跟以前不同，林沅竟一时判断不出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是什么。
紧接着，她脸上挂了一抹微笑，很美，但明显的疏离，“这么巧，林总今晚有应酬？”
林沅眸色微闪，西裤包裹着的长腿迈进几步，与她并肩而立，而后抬起手臂，把她刚才没推动的窗户开了点缝隙。
“想透透气？”
宗念眼前是他麻灰色衬衫包裹的前臂，鼻间是他融合了酒精的沐浴乳淡香，耳边是他低沉和缓的声线…他存在感真的太强，他就只是站在她身旁一臂远，她半边身子的汗毛已经悉数站立。
“嗯，下雪了，就看一会儿。”
林沅叼着烟，侧头点燃，抽了一口才道：“没见过雪？”
宗念轻声纠正，“很多年没见过金城的雪。”
林沅没言语，宗念亦找不到说辞，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开了缝的窗外时不时有冷风滑入，宗念不觉得冷，但也就一分钟的光景，林沅还是抬手关上了。
“历城说你最近总感冒。”他似是而非的解释了一句。
宗念愣了愣，不去想韦历城为什么跟他说这个，也不去想林沅为何掌握她周边讯息。粉唇轻启，像是两个不远不近的朋友在闲聊，“这几波流感挺强。”
那意思，病毒作乱，跟她体质无关。
“可每一茬都有你，也是种能耐。”
宗念抬眼看他，斑斓街灯投射在林沅脸上，从她的角度只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侧颜，和他轻扬的唇角。
不像是讽刺，他应该是在调侃。
这时候她该回什么合适？反唇相讥显得太敏感多疑，顺着话题自嘲又显着她接受度太高，两中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沉默，并在这份习以为常的沉默中，在这繁芜的世界中，寻找到了久违的宁谧。
余光中，林沅抽了两三口就走到一旁把烟按灭丢掉，待重新回来，她以为他要告别。
而出乎意料的，他问：“你不想看见我，也不想跟我说话，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
‘能不能’，也许这对于林沅来说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低姿态。
而她也不拿乔，半玩笑半真心，“因为被虐出阴影了。”
阴影的说法林沅不是第一次听说。刚开始听觉得宗念这人小题大做；渐渐的演变为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她了她就阴影阴影的挂在嘴边；再后来，这份不解和不甘，终究在所有人都没有觉察的时候转换为了懊恼。
就比如上次，就比如此刻，她淡笑着示弱，他只觉得心里隐隐漾起疼痛，绵柔而悠长，是心动，也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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