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顶多算苟且
走完了所有程序，警方把不肯联系亲友的卢溪，交由宗念这个领导照顾。
“聊聊？”
宗念微笑着，牵起了卢溪的衣袖。
卢溪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此刻的自己无比陌生，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跟在并不熟悉的宗念身后，像个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
是因为这个女孩儿身上有种魔力，让人太容易放下所有防备和戒心？
不重要，也许她只是倦了，那个人离开了，顺便把她整个颗心带走，脱离了滋养的本体，连疼痛都感受不到。
一路上，很多人看到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前董事长独女，跟传说中轻生的前资深设计师卢溪，一同进了电梯。
然后他们又得知，运营部那位超帅的助理先生，遵从宗总监的‘旨意’，紧急召开了部长级会议。
接下来便是各部门分头开会，不同的群体，传达着统一的‘事实’：气垫、警车、消防，之所以闹出如此大的阵仗，不过是有工人在维修楼顶集logo立牌时出了点意外，经过各方努力，最终化险为夷。
大楼10层是员工餐厅，宗念牵着卢溪进了主管专用包厢。
“聊什么？”卢溪款款落座，此时的她面容憔悴，衣着狼狈，却仍保持着一份优雅。
宗念关上门，入座，淡笑始终挂在脸上。
宗念说：“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跟你维持这样一段关系。”
平日叫惯了的‘舅舅’二字，忽然艰涩拗口，宗念叫不出，这个‘他’指代何人，彼此心知肚明。
卢溪笑得牵强，“你知道？”
宗念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小口，“嗯，不难猜。”
几乎是顺理成章的，宗念捕捉到她眼底窜起的期待。
唇角仍旧弯着，宗念垂眼看手机上韦历城发来的内容，半阖的眼皮，敛掉眼底森冷。
“想知道？”
“听听无妨。”
宗念从屏幕上抬眼，认真注视着卢溪的脸，“你长得很像我舅妈。”
卢溪断然想不到这样的答案，怔楞的同时，强装出的从容分崩离析。
某种坚韧的东西崩塌着，宗念全然看在眼里，并不同情。
“是鼻子，嘴，还是下巴？”宗年每说一个部位，审视的目光便停留在哪个部位，近乎森冷的视线’直瞧的卢溪心里发毛。
“我舅妈她真的很美，当然，客观上讲你也不太差，某些角度，真的神似她。”
卢溪面容越发青白，“你不用故意这么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老章在一起，从来不图什么，我爱他，真爱……”
在这个小她整十岁的宗念面前，卢溪慌乱的解释着，宗念本想听完，但‘爱’这个字从一个小三嘴里说出来，太恶心了。
宗念控制不住的沉下脸，“不，你图了，你想见光 见光的下一步就是鸠占鹊巢。”
宗念看不得卢溪这份义正言辞：“我困惑的是，你们这种人平时是怎样做到自我平衡？是靠不断的洗脑，这一切多么美好，多么悲怆？还是不断的告诉自己，今天的隐忍终有回报？”
卢溪不答，微抖的唇泄露她优雅表象下的汹涌浪潮。
其实宗念何尝不是在强忍着冲动，她气炸了，搁在台面下的手必须紧紧握拳来克制颤抖，心脏狂跳着，数不出节拍。
看到卢溪憔悴中隐含的那份不屈，宗念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撕碎这个女人赖以自欺的一且伪装。
“你说他不接你电话了是不是，‘冷战’、‘分手’？你脸皮厚到我想为你鼓掌，这样专属于恋人之间的词汇你怎么好意思用在你身上？你还真当自己是在谈一段正常合理的恋爱？你们之间，顶多算是苟且。”
苟且，这词太不堪了，它承载着卢溪无法承受的重量。
面上优雅尽失，卢溪提高了音量，以长辈的口吻斥责道：“你是老章外甥女，我才给你面子听你说话，但我和你舅舅之间的事，不需要你一个晚辈置喙。”
“晚辈？”
宗念浅浅的嗤笑一声，也许是五官立体的原因，这样的表情放在她脸上，像一记响亮的鞭子，狠狠抽打着卢溪残破的灵魂。
“你以为爬过他的床，就能以长辈自居？你以为跟我坐同一个包厢，同一张桌子，就跟我平起平坐了？”
宗念摇摇头，“你不是长辈，更不是平辈，你和我，充其量是雇佣关系，还是过去式的。晚辈？是我不懂你们这种人的思想，还是你们这种人天然习惯痴心妄想？”
她话说的不留余地，但卢溪的容忍度远超过宗念的预估。
本以为如此一番羞辱，足以彻底击垮对方。却不成想，卢溪煞白着一张脸，情绪竟然慢慢平复。
“老章总说你心善话少，如今一看，你也伶牙俐齿，你也两面三刀。”
卢溪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她：“看来我们之前对你的评价有误，你是宗英北和章桦的女儿，你所有的软弱都是烟雾弹，你其实一直在蛰伏，你在扮猪吃老虎。”
宗念皱眉，不为别的，她顶讨厌卢溪口中的‘我们’这个词。
那代表着一种黏腻肮脏的亲密过往。
卢溪话里话外的把自己跟章松摆在一起，甚至从她嘴里听到母亲章桦的名字，宗念都觉得是种折辱。
厚颜如斯，终是勾起宗念心底潜伏许久的恶念，这一刻，她面前仿佛有几道虚影交叠更替着，有卢溪的，有白子衿的，还有那个与父亲殉葬的倒霉嫩模。
“你说你想见光？”
宗念欣赏着卢溪骤起的警惕，“你跳楼威胁，无非是不愿意放手，无非是想逼他现身。”
心中郁结，面上却愈加的平和，宗念嘴角漾起凉薄的弧度，“你是不是梦做久了，分不清现实是什么？杉北，它姓宗不姓章，你以为公司上下无数双眼睛见证了，你就能从阴沟里爬到台面上了？”
宗念眸底是满溢的睥睨，“你掀不起波浪，别说你今天是全须全尾的走出这里，就算你真的想不开，直接拍在我杉北门前的地砖上，你猜我会怎么做？
“主动爆你身份，说你是我舅养了三年的炮友，帮你完成你的宏伟夙愿？”
宗念摇摇头，“我会集合这栋楼里的所有保洁，刷掉从你身体流出的每一滴血，我会告诉媒体，你因为犯了重大纰漏被公司辞退，心生不满，所以纵身一跃报复公司，顺带报复社会。我还必须嘱咐所有媒体人，无论什么标题，内容一定带上一句，错误行为，切勿模仿。届时，你身上会被粗暴的打上无数标签，而我能保证，其中一定没有跟他有关的任何一项。”
卢溪明明好端端的坐在温度适宜的包厢里，却仿佛在宗念的描述中看到自己死后的所有发展，恐惧席卷而来，卢溪感到一阵一阵的战栗。
“对外，我抹杀掉你和他所有事实，但放心，我会立刻调查你所有过往，然后巨细靡遗的告知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生命中稍具分量的每一个人，我会让他们知道你做过的每一件丑事，我会确保他们永远牢记住这个声名狼藉的你。”
不知宗念话中的哪一句戳中了卢溪。
她激动地站起身来，目眦欲裂的咆哮着：“你以为杉北是你宗念的一言堂？你上面有老章，有宗炳辉，说到底不过一个总监而已，你想胡来，也要看他们肯不肯放权。”
她的暴怒，越发衬得宗念云淡风轻。
只见宗念随意的整理着绣满杉北LOGO的桌布，“你操的这份心实属多余，一个是我舅舅，一个是我叔叔，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一句软话，大不了再撒个娇，总能成的。”
她满意的看着卢溪逐渐泛红的眼角，菱唇轻启：“但你不一样了，你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一通电话，搞不好真要搭上命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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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
宗念微笑着，牵起了卢溪的衣袖。
卢溪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此刻的自己无比陌生，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跟在并不熟悉的宗念身后，像个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
是因为这个女孩儿身上有种魔力，让人太容易放下所有防备和戒心？
不重要，也许她只是倦了，那个人离开了，顺便把她整个颗心带走，脱离了滋养的本体，连疼痛都感受不到。
一路上，很多人看到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前董事长独女，跟传说中轻生的前资深设计师卢溪，一同进了电梯。
然后他们又得知，运营部那位超帅的助理先生，遵从宗总监的‘旨意’，紧急召开了部长级会议。
接下来便是各部门分头开会，不同的群体，传达着统一的‘事实’：气垫、警车、消防，之所以闹出如此大的阵仗，不过是有工人在维修楼顶集logo立牌时出了点意外，经过各方努力，最终化险为夷。
大楼10层是员工餐厅，宗念牵着卢溪进了主管专用包厢。
“聊什么？”卢溪款款落座，此时的她面容憔悴，衣着狼狈，却仍保持着一份优雅。
宗念关上门，入座，淡笑始终挂在脸上。
宗念说：“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跟你维持这样一段关系。”
平日叫惯了的‘舅舅’二字，忽然艰涩拗口，宗念叫不出，这个‘他’指代何人，彼此心知肚明。
卢溪笑得牵强，“你知道？”
宗念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小口，“嗯，不难猜。”
几乎是顺理成章的，宗念捕捉到她眼底窜起的期待。
唇角仍旧弯着，宗念垂眼看手机上韦历城发来的内容，半阖的眼皮，敛掉眼底森冷。
“想知道？”
“听听无妨。”
宗念从屏幕上抬眼，认真注视着卢溪的脸，“你长得很像我舅妈。”
卢溪断然想不到这样的答案，怔楞的同时，强装出的从容分崩离析。
某种坚韧的东西崩塌着，宗念全然看在眼里，并不同情。
“是鼻子，嘴，还是下巴？”宗年每说一个部位，审视的目光便停留在哪个部位，近乎森冷的视线’直瞧的卢溪心里发毛。
“我舅妈她真的很美，当然，客观上讲你也不太差，某些角度，真的神似她。”
卢溪面容越发青白，“你不用故意这么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老章在一起，从来不图什么，我爱他，真爱……”
在这个小她整十岁的宗念面前，卢溪慌乱的解释着，宗念本想听完，但‘爱’这个字从一个小三嘴里说出来，太恶心了。
宗念控制不住的沉下脸，“不，你图了，你想见光 见光的下一步就是鸠占鹊巢。”
宗念看不得卢溪这份义正言辞：“我困惑的是，你们这种人平时是怎样做到自我平衡？是靠不断的洗脑，这一切多么美好，多么悲怆？还是不断的告诉自己，今天的隐忍终有回报？”
卢溪不答，微抖的唇泄露她优雅表象下的汹涌浪潮。
其实宗念何尝不是在强忍着冲动，她气炸了，搁在台面下的手必须紧紧握拳来克制颤抖，心脏狂跳着，数不出节拍。
看到卢溪憔悴中隐含的那份不屈，宗念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撕碎这个女人赖以自欺的一且伪装。
“你说他不接你电话了是不是，‘冷战’、‘分手’？你脸皮厚到我想为你鼓掌，这样专属于恋人之间的词汇你怎么好意思用在你身上？你还真当自己是在谈一段正常合理的恋爱？你们之间，顶多算是苟且。”
苟且，这词太不堪了，它承载着卢溪无法承受的重量。
面上优雅尽失，卢溪提高了音量，以长辈的口吻斥责道：“你是老章外甥女，我才给你面子听你说话，但我和你舅舅之间的事，不需要你一个晚辈置喙。”
“晚辈？”
宗念浅浅的嗤笑一声，也许是五官立体的原因，这样的表情放在她脸上，像一记响亮的鞭子，狠狠抽打着卢溪残破的灵魂。
“你以为爬过他的床，就能以长辈自居？你以为跟我坐同一个包厢，同一张桌子，就跟我平起平坐了？”
宗念摇摇头，“你不是长辈，更不是平辈，你和我，充其量是雇佣关系，还是过去式的。晚辈？是我不懂你们这种人的思想，还是你们这种人天然习惯痴心妄想？”
她话说的不留余地，但卢溪的容忍度远超过宗念的预估。
本以为如此一番羞辱，足以彻底击垮对方。却不成想，卢溪煞白着一张脸，情绪竟然慢慢平复。
“老章总说你心善话少，如今一看，你也伶牙俐齿，你也两面三刀。”
卢溪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她：“看来我们之前对你的评价有误，你是宗英北和章桦的女儿，你所有的软弱都是烟雾弹，你其实一直在蛰伏，你在扮猪吃老虎。”
宗念皱眉，不为别的，她顶讨厌卢溪口中的‘我们’这个词。
那代表着一种黏腻肮脏的亲密过往。
卢溪话里话外的把自己跟章松摆在一起，甚至从她嘴里听到母亲章桦的名字，宗念都觉得是种折辱。
厚颜如斯，终是勾起宗念心底潜伏许久的恶念，这一刻，她面前仿佛有几道虚影交叠更替着，有卢溪的，有白子衿的，还有那个与父亲殉葬的倒霉嫩模。
“你说你想见光？”
宗念欣赏着卢溪骤起的警惕，“你跳楼威胁，无非是不愿意放手，无非是想逼他现身。”
心中郁结，面上却愈加的平和，宗念嘴角漾起凉薄的弧度，“你是不是梦做久了，分不清现实是什么？杉北，它姓宗不姓章，你以为公司上下无数双眼睛见证了，你就能从阴沟里爬到台面上了？”
宗念眸底是满溢的睥睨，“你掀不起波浪，别说你今天是全须全尾的走出这里，就算你真的想不开，直接拍在我杉北门前的地砖上，你猜我会怎么做？
“主动爆你身份，说你是我舅养了三年的炮友，帮你完成你的宏伟夙愿？”
宗念摇摇头，“我会集合这栋楼里的所有保洁，刷掉从你身体流出的每一滴血，我会告诉媒体，你因为犯了重大纰漏被公司辞退，心生不满，所以纵身一跃报复公司，顺带报复社会。我还必须嘱咐所有媒体人，无论什么标题，内容一定带上一句，错误行为，切勿模仿。届时，你身上会被粗暴的打上无数标签，而我能保证，其中一定没有跟他有关的任何一项。”
卢溪明明好端端的坐在温度适宜的包厢里，却仿佛在宗念的描述中看到自己死后的所有发展，恐惧席卷而来，卢溪感到一阵一阵的战栗。
“对外，我抹杀掉你和他所有事实，但放心，我会立刻调查你所有过往，然后巨细靡遗的告知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生命中稍具分量的每一个人，我会让他们知道你做过的每一件丑事，我会确保他们永远牢记住这个声名狼藉的你。”
不知宗念话中的哪一句戳中了卢溪。
她激动地站起身来，目眦欲裂的咆哮着：“你以为杉北是你宗念的一言堂？你上面有老章，有宗炳辉，说到底不过一个总监而已，你想胡来，也要看他们肯不肯放权。”
她的暴怒，越发衬得宗念云淡风轻。
只见宗念随意的整理着绣满杉北LOGO的桌布，“你操的这份心实属多余，一个是我舅舅，一个是我叔叔，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一句软话，大不了再撒个娇，总能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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