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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瑟的虎头

小说:凤凰觉离玟玉兰正熙作者:一笔昆仑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9-17 15:36:58
虎头得瑟着一路走来,回去却不能委屈了高婵,雇了马车慢悠悠的往回溜达。

        因着高婵戴孝,虎头一改往日痞相,搜肠刮肚捡些无伤大雅的笑话讲给高婵听,难得与心仪之人独处,虎头巴不得走两步退三步,高婵心知肚明,感念他的恩情也不点破,半天路程,两人晃悠的日光西斜。

        虎头望着笼罩在日光中的高婵,仿佛菩萨一般圣洁美好,只觉如若一直这般走下去,此生再无所求。沉浸在无尽幸福里的虎头傻子一般望着高婵,高婵满面的红霞不知是夕阳映染还是羞涩所至,唤一声“虎头”彷如天籁,虎头笑的越发傻。高婵又唤,虎头咧开大嘴“哎——”答应一声,气的高婵狠狠掐他一把:“虎头,那边来人了!”

        虎头这才不情不愿的转头,他哪里不知道来人了,地面都被马蹄震得微颤,只是想和高婵多呆一会罢了。

        远处尘烟四起,一队人马远远飞奔而来,气势如虹,到得跟前,却恰然而止,整齐划一,可见训练有素,非渝台兵丁可比。

        虎头心里猜测着估计是夏少保所调部队到了,但转眼一看,百人后面跟着数辆马车,富丽堂皇,夏少保所调部队怎会有马车随行?难道是来贺喜的车队?还有四天就是行少庄主大婚的日子,贺喜的人已开始陆续进城,其中不乏名流权贵,那排场可一个赛一个的大。

        虎头忙去找家族徽标,可此队人马无旗无幡,马车上也是干净的如同新做的一般,还真让人猜不到来头。正纳闷间,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人,先不来问话,倒是扶着马车一阵干呕,到让虎头好笑。

        高婵在后面拉拉虎头的衣袖:“虎头,莫要招惹他们,我们快走吧!”

        虎头转头对她笑道:“放心,这些人想必是要问路,渝台发生这么大的事想必早已传扬开去,不会有人现在惹事的。”

        话音刚落,就听一人道:“你这小子倒还有几分见识,想必是渝台本地人了。”

        虎头吓一跳,此人到了身边怎的一点动静也无,这要是取自己性命岂非易如反掌,连忙警惕起来,口中回道:“小子正是渝台人,不知阁下有何吩咐?”

        那干呕的还在顺气,问话的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目光在高婵身上一扫便收回,对虎头道:“你既是本地人,可知道这渝台县衙如今怎样了?”

        虎头听他张嘴便问县衙也不意外,想必这些人听到风声,如今凡来此的人十个里面九个半必先在城外打听细致才肯入城,胆小的更是连城门都不敢进,便道:“县太爷前日被人杀了,如今县衙是京城来的夏少保坐镇,夏少保知道么,那可是战神夏将军之子,有他在,渝台太平的很,你们尽管放心入城便是。”

        那汉子闻言不禁皱眉,此时,那在车边干呕的男子也走过来,听到此言,道:“夏少保只是外事院郎中,怎能代理县衙?”

        虎头一听不由反驳道:“夏少保不代理县衙,谁敢代理县衙?”

        那汉子忙呵斥道:“小子无知,休要胡说!”接着转身对那男子道:“严大人,想必形势所迫,夏少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严大人仿佛没有听见般,问虎头道:“你可知李县令怎么死的?”

        虎头刚要说话,就听那汉子大声道:“严大人,一个乡野小子知道什么,等见了夏少保自然就知道了。”

        严大人道:“多听听总不会错的。”

        那汉子瞪着对虎头道:“你这小子,知道的说,不知道的不可乱说!”

        虎头察觉到不对劲,听两人话头似乎刚才答话有问题,分不清来着身份,一时到不知如何回话,犹豫间就觉有人拉扯衣袖,回头见高婵紧张而又担忧的低声道:“县令如何死的我们哪里知道,莫要把道听途说的事讲给大人听,误了大人正事。”

        虎头听高婵提醒,便道:“两位大人,我等小民只是听说县令死了,具体怎么死的可没见者。”

        那男子却不依不饶,道:“那就把你听到的说来听听。”

        “呃……”虎头挠挠头:“前夜风波楼大火,听说县令在风波楼烧死了,也有说官兵剿匪时,被匪徒杀了,对了,还有说是被仇家捅死了,更离谱的是,县太爷平日太苛刻,被手下人趁乱宰了出气……呵呵,说啥的都有,反正,他是死了。”

        严大人没听到想要的,也不恼,继续问:“现在城里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这是去哪啊?”

        虎头道:“现在城里来了很多外地人,璧月山庄少庄主要成亲,做买卖的、江湖客,还有好些个豪门贵族都来了。本来小人也想看热闹的,无奈昨日小人岳母死了,这不,带着媳妇送岳母骨灰回乡。”

        严大人也看向高婵,高婵抱紧了灵牌往虎头身后躲了躲,低下头并不说话。

        严大人又道:“听说夏少保在渝台杀人,你那岳母可是因此而死?”

        虎头连忙笑道:“大人说笑了,我们小老百姓,从不作奸犯科,夏少保杀我岳母作甚?老人家身体原就不好,昨夜病故,只是赶巧而已。”

        严大人还待再问,那汉子插言道:“严大人,渝台形势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这小子又能知道多少,不过道听途说而已,这两日昼夜不停的赶路,殿下早已疲惫,有什么事且等安顿下来再说。”转头有问虎头:“小子,你可知夏少保现在所居何处?”

        虎头虽是个泼皮,但却不傻,而且绝对是个善于把握机会的人,当年与妹妹合伙做敲竹杠的买卖遇到了于鹰,虽然于鹰爽快承认娶妹妹,像个好欺负的二傻子,但虎头在可以要钱的情况下,选择了假戏真做,将妹子嫁给了于鹰,这不是妹子难看嫁不出去,也不是于鹰瘦不拉几的好欺负,而是他觉得于鹰身上有种稳如泰山之势,遇到敲竹杠还如此沉稳干脆的人也必非寻常。他抓住了这个机会。

        离玟玉上门拉拢,虽有高婵做说客,但虎头也并非没有头脑之人,思量之下已做下以命相搏的赌注,是机会还是厄运单看运气如何。

        而天下太平后,虎头立马抓住与于鹰、离玟玉、夏飞花等人错综复杂的关系,连哄带骗终是留在夏飞花身边做事。

        虎头看似虎,实则心细如发,善于把握机会,却也知分寸。当年蒋仪、于鹰初来乍道,被虎头骗着成了亲戚,但这些年随着蒋仪、于鹰渐渐做大,虎头也适时放低身段,从不摆长兄的架子,而在外行事,虽有仗势,却点到即止,故而能在渝台落个逍遥自在,实属难得的人物。如今得了夏飞花的势,本也可以横着走,但虎头反而谦恭谨慎起来,知道这是京官,行事规矩不是渝台可比,只为高婵才要了高家的宅子,再不多取,他知道能逍遥活到今日,只因知足二字。而依附夏飞花,也只因高婵还是戴罪之身,想给她谋个未来,剩下就是自己以后可以吹吹牛,继续逍遥自在。

        虎头闻听两人答话,那汉子又提到殿下二字,心中隐有猜测,但对方未表明身份,自己还是做个糊涂百姓的好,细琢磨二人答话,似乎对夏少保尚有争议,此事不敢怠慢,当下答道:“听说夏少保伤的不轻,被璧月山庄少庄主请去养伤了,不过早上又听闻夏少保去了衙门处理公务,现在在哪,那是不知。”

        那汉子与严大人闻言都是吃惊,异口同声的问:“夏少保受伤了?伤势如何?(如何受的伤?)”

        虎头无辜的摇摇头:“这小人可不知道。”

        高婵在后拉拉虎头衣角,低声催促。虎头道:“两位大人,小人,赶着安灵,您看……”

        那汉子点点头,严大人却是意犹未尽,虽觉问不出什么,又不愿就此放弃,一路上听到的消息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而夏飞花也不知是忘了,还是因为殿下突然赶路错过了,总之,一直没有消息送来,因此严九一路上收集了不少对夏飞花不利的证据,单看二王子要怎么用了,这要是见了面,可就不太方便了。

        那汉子便是袁豹,对严九的心思如何不知,生怕虎头在说些什么出来,被这弯弯绕的文人抓住话柄,趁他犹豫之际,连忙挥手放虎头离去。

        虎头语焉不详,袁豹回禀燕弘俊自也不清不楚,严九说飞花既然在衙门处理公务就要去衙门,正方便他询问其他人事,袁豹便说夏飞花既然被请去璧月山庄养伤,自然住在山庄,还是去山庄稳妥。一个将军一个礼部中丞久久争论不下,燕弘俊一句话噎死众人:张珈在哪?

        袁豹与严九对视一眼,皆是一脸便秘之色:殿下如此催促车队日夜兼程,感情不是想早日了解局势,坐镇渝台,而是为了一个丫头片子?可这个丫头片子现在在哪?呃,好像刚才谁都没问。

        在燕弘俊的寒光中,严九犹豫道:“应该是和夏少保同住璧月山庄了吧。”

        “那走吧。”燕弘俊带着不满下了决定,这么简单的是也要他操心,真是废物。

        众人怏怏退下,缓缓启程。

        就在众人争论去哪之际,虎头和高婵已弃了马车,两人一骑飞奔回了璧月山庄,高婵自去找离玟玉不说,虎头将情形如此这般给夏飞花一说,夏飞花自知是三王子到了,殿下本该后日才到,算算行程,车队该是日夜兼程赶路,自己已报平安给殿下,却不知又出了何事让殿下如此着急赶路。来不及细想,连忙通知陆川、行云等人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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