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如意算盘
交代完卫若衣也没着急，等午膳的功夫还继续研究了一下她的新事业。
如同盐肆和医药馆这般的商铺是不太现实的，这一次她的心太大，想要装下的人太多，所以也格外的头疼。
最好的情况就是有什么行业可以将他们一应都吸纳进去，养活所有的乞丐，然而在临郢关有这么大人力需求的似乎只有厉家军，可乞丐群男女老少皆有，就算是厉家军也是不行的，还会平添一份军队的开支。
卫若衣如今的打算便是将这些人分而化之，填补到各个行业中去，她大致确定了几个方向，准备等几个麻烦走了之后再具体考察看看。
折枝很快去而复返，手上却没有端着午膳，神色不太好看：“夫人。”
刚说了两个字，卫若衣便放了笔站起身来往外走：“走吧。”
折枝一愣，忙跟上：“您知道要去哪儿啊？”
卫若衣笑着道：“这个点儿了，你又空手而归，除了回来叫我去瑞丰楼吃饭还能去哪儿？”
折枝犹豫着道：“夫人您要是不想去的话，将军定然是不会勉强的。”
“有什么想不想的，皇子而已嘛又不是洪水猛兽，本夫人行得正坐得端，怕他们做什么？”卫若衣道。
折枝小心翼翼看她一眼：“可，可是那个三皇子他对您别有所图，万一……”
卫若衣脚步停了下来，她停的突然，折枝差点一头撞上去。
“谁告诉你的？”卫若衣皱眉。
折枝目光闪烁，有些心虚：“也，也没谁，昨日奴婢也在小花园来着。不过奴婢不是刻意蹲在那里偷听的，只是恰好经过！”
卫若衣看她一眼，语气沉了沉：“不管你如何得知，此事不得说与旁人听。”
“奴婢醒得的，事关夫人清誉，奴婢绝对不会乱说。”折枝立刻保证。
卫若衣嗤笑一声：“所谓清誉也不过是狗屁，但你若说出去却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不仅仅是你，听的人亦会如此，你可明白？”
折枝显然有些诧异：“这，这般严重吗？”
以井域寒的手段，更可怕都有可能。
就她对他的了解，昨日小花园那番完全是逢场作戏而已。
井域寒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极善于抓细节，还惯会演戏，他所表现出来的，可能和他心中所想的完全是两种模样。
喜欢的，他能让人以为他讨厌。
讨厌的，他也能让他觉得喜欢。
昨日那般，看似对她深情款款，余情未了，说不准心里就在想怎么杀了她呢。
如此别扭的行为他做的毫不费劲，面对千人便有前面，也正是他这种诡异的性格，总是叫人看不透他。
卫若衣从前恨他恨得要命，骨子里也怕他怕得要命，可现在却不会了。
她有厉钰。
一丝温暖的笑容在她脸上荡开：“也没那么严重，别去招惹也就是了，免得惹自己一身骚。当然了，若他主动招惹我们，也没必要害怕，管他什么身份，先扣下来打一顿再说。”
“这……可，可以的吗？”折枝吓得不轻。
打，打皇子诶，这也太刺激了吧！
说话间瑞丰楼已进入视野之内，守在门口的士兵老远看见她们，有三个人立刻迎了过来。
离得近了，卫若衣方才发现这三人都是熟面孔。
伙房的张力，还有陈顺安和许贵贵。
“属下见过夫人！”
见了她，三个人的开心溢于言表。
“你们怎么过来了？”卫若衣问。
“伙房那边得了将军的吩咐来府上送饭菜，我跟顺安哥正巧半道碰见他们了，想着许久没见过夫人您了，便一起跟了过来。”许贵贵抢先道。
另外两个没抢过他，有些气愤的瞪了他一眼。
他们都是受过夫人恩惠的人，打心眼里把夫人当自家人看，一家人，当然更希望能亲近一些，哪怕多说一句话也是好的，可他们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平日里能说话的机会真的不多，今日好不容易有了，却叫许贵贵抢了先，搁谁谁不气。
卫若衣微微颔首：“有心了，这阵子比较忙，等过些日子得了空闲我们再到军中小聚。”
“好啊好啊，到时候让张力哥多做点好吃的！”许贵贵开心道。
本来还在生他气的两人立刻云消雾散：这一趟来的真的值了，不仅看到了夫人，竟然还约到了饭！
他们其实都没好意思说，卫若衣自打开始忙活医药馆的事情军营就去得少了，每回去也是匆匆忙忙又走了，他们回回等半天连句话都说不上，这才有了今日这趟厚脸皮的上门。
热热闹闹的又说了一会儿，直到厉管家从瑞丰楼出来请人。
许贵贵才反应过来似的：“哎呀光顾着说话，耽误了夫人您用膳！”
卫若衣笑笑，没再说什么。
进了瑞丰楼，一一同里面的人见礼。
“臣妇卫氏，见过三皇子、五皇子。
卫氏见过林大人。”
“夫人有礼。”这是井域寒的答复。
“免礼免礼。”这是林知尉的答复。
“都说了是家宴嘛，卫夫人何必这么多礼节呢？”这是五皇子的答复。
卫若衣轻轻拍了拍胸口：听听这虚伪的语气，真真叫人作呕。
于是她道：“君臣有别，怎可逾矩？”
五皇子脸上终是扬起了一个笑容：“不愧是卫太傅的女儿，规矩礼节上叫人挑不出一点差错来，名门之后，不同凡响。”
明明是夸人的话，却听的卫若衣直皱眉：这人抽疯了不成，她跟他又不熟，瞎夸什么呢？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五皇子这人实在是个没城府的，开席没多久，便将他们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还是当着她的面儿。
卫若衣这才知晓，原来他们此次之所以会到临郢关来，还两个皇子一起来这么大的阵仗，其实是因为国师夜观星象，推测漠北有水患的迹象。
今上不放心，便派了两位皇子过来查看情况。
皇后并无亲子，齐楚的太子其实是今上一个宠妃的孩子，只是那宠妃红颜命薄，生产之时难产大出血，最后也没能保住性命。
皇后入住六宫主位，所有的皇子公主无论生母是谁皆是她的子嗣，是以太子出生没多久便被抱到了皇后跟前，由皇后教养长大。
今上子嗣单薄，公主尚且多些，皇子却只有寥寥几个，除了太子，皇子中年龄最长的便是三皇子井域寒，可井域寒跟太子同是没了亲娘地位却是天差地别，他没有得到皇后的教养，说来身份尊贵，实则不过是深宫之中的一颗孤草。
没有依靠，就连争皇位也争得小心翼翼。
再往下便是五皇子了。
五皇子和他两位哥哥的命运又有所不同，他是有母亲的，且他母亲林氏如今圣眷正隆，靠着这份恩宠，不仅让今上待他比旁的皇子亲厚，亦让林家蒸蒸日上。
“水患乃是大事，若处理不好会有何后果想来也不用本皇子多说，所以啊，这一次咱们一定要齐心协力，好好的将这庄差事办好，办漂亮！”
冠冕又堂皇的一番话。
卫若衣捂唇笑了笑，林家打的好算盘。
治理水患，可得民心。
同卫家交好，可得读书人之心。
挤走厉、凤两家，由林副将军掌控兵权，可得武力。
什么都有了，下一步呢？
五皇子的目的简直昭然若揭。
可井域寒为何要同他跑这一趟，为他人做嫁衣？
卫若衣相信，以井域寒的能力，若是他不想来，没人能强迫叫他来，那么原因呢？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同于五皇子的喋喋不休，井域寒一直都在安安静静的埋头吃饭，仿佛不存在一般，可是卫若衣知道事实绝非如此。
他不仅在，还比五皇子危险十倍百倍。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明显，井域寒若有所感，抬头就要看过来，却在这时卫若衣手心一痛。
“嘶。”
她偏过头，对上厉钰的目光，他凑到她耳边：“不许盯着别的男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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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盐肆和医药馆这般的商铺是不太现实的，这一次她的心太大，想要装下的人太多，所以也格外的头疼。
最好的情况就是有什么行业可以将他们一应都吸纳进去，养活所有的乞丐，然而在临郢关有这么大人力需求的似乎只有厉家军，可乞丐群男女老少皆有，就算是厉家军也是不行的，还会平添一份军队的开支。
卫若衣如今的打算便是将这些人分而化之，填补到各个行业中去，她大致确定了几个方向，准备等几个麻烦走了之后再具体考察看看。
折枝很快去而复返，手上却没有端着午膳，神色不太好看：“夫人。”
刚说了两个字，卫若衣便放了笔站起身来往外走：“走吧。”
折枝一愣，忙跟上：“您知道要去哪儿啊？”
卫若衣笑着道：“这个点儿了，你又空手而归，除了回来叫我去瑞丰楼吃饭还能去哪儿？”
折枝犹豫着道：“夫人您要是不想去的话，将军定然是不会勉强的。”
“有什么想不想的，皇子而已嘛又不是洪水猛兽，本夫人行得正坐得端，怕他们做什么？”卫若衣道。
折枝小心翼翼看她一眼：“可，可是那个三皇子他对您别有所图，万一……”
卫若衣脚步停了下来，她停的突然，折枝差点一头撞上去。
“谁告诉你的？”卫若衣皱眉。
折枝目光闪烁，有些心虚：“也，也没谁，昨日奴婢也在小花园来着。不过奴婢不是刻意蹲在那里偷听的，只是恰好经过！”
卫若衣看她一眼，语气沉了沉：“不管你如何得知，此事不得说与旁人听。”
“奴婢醒得的，事关夫人清誉，奴婢绝对不会乱说。”折枝立刻保证。
卫若衣嗤笑一声：“所谓清誉也不过是狗屁，但你若说出去却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不仅仅是你，听的人亦会如此，你可明白？”
折枝显然有些诧异：“这，这般严重吗？”
以井域寒的手段，更可怕都有可能。
就她对他的了解，昨日小花园那番完全是逢场作戏而已。
井域寒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极善于抓细节，还惯会演戏，他所表现出来的，可能和他心中所想的完全是两种模样。
喜欢的，他能让人以为他讨厌。
讨厌的，他也能让他觉得喜欢。
昨日那般，看似对她深情款款，余情未了，说不准心里就在想怎么杀了她呢。
如此别扭的行为他做的毫不费劲，面对千人便有前面，也正是他这种诡异的性格，总是叫人看不透他。
卫若衣从前恨他恨得要命，骨子里也怕他怕得要命，可现在却不会了。
她有厉钰。
一丝温暖的笑容在她脸上荡开：“也没那么严重，别去招惹也就是了，免得惹自己一身骚。当然了，若他主动招惹我们，也没必要害怕，管他什么身份，先扣下来打一顿再说。”
“这……可，可以的吗？”折枝吓得不轻。
打，打皇子诶，这也太刺激了吧！
说话间瑞丰楼已进入视野之内，守在门口的士兵老远看见她们，有三个人立刻迎了过来。
离得近了，卫若衣方才发现这三人都是熟面孔。
伙房的张力，还有陈顺安和许贵贵。
“属下见过夫人！”
见了她，三个人的开心溢于言表。
“你们怎么过来了？”卫若衣问。
“伙房那边得了将军的吩咐来府上送饭菜，我跟顺安哥正巧半道碰见他们了，想着许久没见过夫人您了，便一起跟了过来。”许贵贵抢先道。
另外两个没抢过他，有些气愤的瞪了他一眼。
他们都是受过夫人恩惠的人，打心眼里把夫人当自家人看，一家人，当然更希望能亲近一些，哪怕多说一句话也是好的，可他们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平日里能说话的机会真的不多，今日好不容易有了，却叫许贵贵抢了先，搁谁谁不气。
卫若衣微微颔首：“有心了，这阵子比较忙，等过些日子得了空闲我们再到军中小聚。”
“好啊好啊，到时候让张力哥多做点好吃的！”许贵贵开心道。
本来还在生他气的两人立刻云消雾散：这一趟来的真的值了，不仅看到了夫人，竟然还约到了饭！
他们其实都没好意思说，卫若衣自打开始忙活医药馆的事情军营就去得少了，每回去也是匆匆忙忙又走了，他们回回等半天连句话都说不上，这才有了今日这趟厚脸皮的上门。
热热闹闹的又说了一会儿，直到厉管家从瑞丰楼出来请人。
许贵贵才反应过来似的：“哎呀光顾着说话，耽误了夫人您用膳！”
卫若衣笑笑，没再说什么。
进了瑞丰楼，一一同里面的人见礼。
“臣妇卫氏，见过三皇子、五皇子。
卫氏见过林大人。”
“夫人有礼。”这是井域寒的答复。
“免礼免礼。”这是林知尉的答复。
“都说了是家宴嘛，卫夫人何必这么多礼节呢？”这是五皇子的答复。
卫若衣轻轻拍了拍胸口：听听这虚伪的语气，真真叫人作呕。
于是她道：“君臣有别，怎可逾矩？”
五皇子脸上终是扬起了一个笑容：“不愧是卫太傅的女儿，规矩礼节上叫人挑不出一点差错来，名门之后，不同凡响。”
明明是夸人的话，却听的卫若衣直皱眉：这人抽疯了不成，她跟他又不熟，瞎夸什么呢？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五皇子这人实在是个没城府的，开席没多久，便将他们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还是当着她的面儿。
卫若衣这才知晓，原来他们此次之所以会到临郢关来，还两个皇子一起来这么大的阵仗，其实是因为国师夜观星象，推测漠北有水患的迹象。
今上不放心，便派了两位皇子过来查看情况。
皇后并无亲子，齐楚的太子其实是今上一个宠妃的孩子，只是那宠妃红颜命薄，生产之时难产大出血，最后也没能保住性命。
皇后入住六宫主位，所有的皇子公主无论生母是谁皆是她的子嗣，是以太子出生没多久便被抱到了皇后跟前，由皇后教养长大。
今上子嗣单薄，公主尚且多些，皇子却只有寥寥几个，除了太子，皇子中年龄最长的便是三皇子井域寒，可井域寒跟太子同是没了亲娘地位却是天差地别，他没有得到皇后的教养，说来身份尊贵，实则不过是深宫之中的一颗孤草。
没有依靠，就连争皇位也争得小心翼翼。
再往下便是五皇子了。
五皇子和他两位哥哥的命运又有所不同，他是有母亲的，且他母亲林氏如今圣眷正隆，靠着这份恩宠，不仅让今上待他比旁的皇子亲厚，亦让林家蒸蒸日上。
“水患乃是大事，若处理不好会有何后果想来也不用本皇子多说，所以啊，这一次咱们一定要齐心协力，好好的将这庄差事办好，办漂亮！”
冠冕又堂皇的一番话。
卫若衣捂唇笑了笑，林家打的好算盘。
治理水患，可得民心。
同卫家交好，可得读书人之心。
挤走厉、凤两家，由林副将军掌控兵权，可得武力。
什么都有了，下一步呢？
五皇子的目的简直昭然若揭。
可井域寒为何要同他跑这一趟，为他人做嫁衣？
卫若衣相信，以井域寒的能力，若是他不想来，没人能强迫叫他来，那么原因呢？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同于五皇子的喋喋不休，井域寒一直都在安安静静的埋头吃饭，仿佛不存在一般，可是卫若衣知道事实绝非如此。
他不仅在，还比五皇子危险十倍百倍。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明显，井域寒若有所感，抬头就要看过来，却在这时卫若衣手心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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