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免死金牌
王水生见孙子这般殷勤，只是温润地笑了笑，周身萦绕出的清贵的气质，将王德俊此刻浮躁不安的心情过滤掉。
迎上爷爷沉静的眼，王德俊反倒局促不安起来。
“你做生意，若是能有这样的心思，爷爷就不用担心你了。”
一句话，将王德俊彻底看穿！
他嘿嘿笑着，有些尴尬，可是王水生很快又道了一句：“还好有张世友这样的姑娘在你身边帮衬着，总归是让人放心很多的。”
王德俊的眸子又亮了，就连一边的张世友也松了口气。
程裕顺也是微微笑着，抬眸的一瞬，他能看见天山似乎也有些紧张。
做长辈的，关心子嗣后代的婚事，也是人之常情。
程裕顺自己就有这样的经验，微微笑着，第一次对张世友开口道：“丫头，你王爷爷可不是趋炎附势的人，所以他若是夸你，绝对不会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而是你真的好。”
张世友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裕顺大帝过奖了！”
“没有过奖，你小小年纪有勇有谋、心思缜密，虽然用尽心机却都是用在尽善尽美的事情上，本性纯良。你这样的孙媳妇，只怕你王爷爷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程裕顺夸完，天山松了口气，看着自家主子的眼神都带着淡淡的感激。
他知道唐深冬因为他们家沿袭御侍，所以看不起他们，关于这一点，天山并不自卑，也不气愤，只是担心会影响到孩子们的幸福。
王水生他们都是何等通透的人物，程裕顺明显是帮着天山的，他岂会看不出来。
只是他也是喜欢张世友这样的丫头的。
不仅是他喜欢，就连王夫人听闻了张世友的事迹以后，都跟着喜欢，甚至还念叨了好多天，让王水生打探一下他们在T国是不是解除危险了，张世友是不是安全救回来了。
王水生刚要开口，厨房的方向传来一阵阵窸窣忙碌的声音。
王夫人领着一大群下人端着托盘出来了，阵阵沁人心脾的酒香飘散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里，那是秦怀虎最爱的味道。
他当即大步冲上前去，从王夫人手中端走了托盘：“外婆！”
一句话，刚刚唤完，却是唤的王夫人热泪盈眶。
她就是昨夜才听闻外孙要回来的，知道外孙爱吃这个，所以把家里剩的米酒都拿出来了，还亲手搓的小汤圆，每一粒都是满满的亲情凝结而成的！
王夫人瞧着眼前高大的孩子，捂着嘴一时忽略掉了程裕顺，擦擦眼泪后，紧跟着他的步伐关切道：“腿还疼不疼？身体好些了吗？这次出门有没有受伤啊？”
秦怀虎将托盘放下，回身就对着王夫人道：“外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德俊我也给你平平安安送回来了！外婆，您别哭，我以后会生活的很幸福的，我要做爸爸了呢！”
王夫人眼泪更是簌簌落下，又问：“慕柔见没见过你站起来走路的样子？”
秦怀虎面色一缓，笑容收敛了几分：“还没。”
王水生当即站起身来，拉着妻子在他之前坐过的位置坐下，抬手擦掉她脸颊上最后一滴泪痕，温柔责备着：“你怎么又哭了呢，眼睛已经不好了，再哭更看不清楚了。”
王夫人刚要说话，这才看见对面坐着程裕顺。
她整个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忐忑起来：“裕顺哥！哎呀，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裕顺哥、、”
“不碍事不碍事！”程裕顺呵呵地笑了笑，无奈摇头：“水生啊，见了你，见了这些孩子们，我才知道，我们都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哪有！皇爷爷即便足不出户，也能洞悉天下之事！这天下分明还是皇爷爷的！”
赵知静小嘴儿可甜了，夸完了爷爷，害怕外公吃醋，连着外公一起夸：“外公也是英明神武、举世无双的！德俊哥哥还未出师呢，王家还得靠着外公撑起一片天！”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不止是程裕顺跟王水生被哄得开心至极，就连一屋子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谁都看出来了，秦怀虎身上气质的变化，跟赵知静密不可分。
她就是他的小太阳。
大家端着酒酿汤圆，一边吃一边说，韶光炫舞，落下迷人的香气，浅浅酝酿在每个人的心头。
程裕顺终是话锋一转，道：“虽说运顺跟慕柔的情况已经这样了，但是他们的婚事，程家不可能从简出发的。你若是不提要求，我也于心不安。所以，水生，你们夫妻俩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更别觉得有什么为难，咱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了，但是习俗上该有的礼数，我们还是要有的。”
王水生夫妇沉默了一会儿，彼此商量了小半天，还是不知道要什么。
聘礼，是必须的，但是他们什么也不缺的。
要钱的话，多或者少，都不合适。
就在这时候，秦怀虎勾唇一笑，道：“外公外婆，我想到一个，你们就跟皇爷爷要这个吧！”
“什么？”
众人齐齐将目光落在了秦怀虎的身上。
秦怀虎意味深长道：“求一道免死金牌，赐予王家男丁代代相传，可保一人的性命。”
此言一出，大家面色各异。
秦怀虎又道：“金银珠宝，封侯拜将，都不如生命无价。现在血缘较近的几代，自然是感情要好、肝胆相照的，但是我之后，德俊之后，关系又会如何，很难说了。时代在变幻，交情跟恩情却是不能复制在后代的情感记忆里的，就好像我不管之前你们有何纠葛，对我而言，我不会让秦叔宝活着！”
程裕顺眸色微变，下意识看了眼二楼的某个房间。
秦叔宝一路跟着，一直都被软禁，不申辩也不说话，有几天的时间了。
王水生敛了下眉，点点头：“小虎说的很对，什么都不如生命无价。我们王家要的聘礼，就是这个了。不如就让运顺给德俊一道免死金牌，让德俊世世相传下去，留给王家的嫡系男丁。”
“好！”程裕顺一口答应：“午餐后，我们就回京了，乖孙第一次回宫，你们俩要不要跟着去看看？看他被我L国子民拥护爱戴的场景？”
一听说他们要走，王夫人当即不舍。
她拉着秦怀虎的手，仰望自己的外孙，怎么都看不够。
当年她生慕柔的时候买还是严重早产，慕柔小的就跟手巴掌一样大，浑身插满了五颜六色的细小的管子，在温箱里待了好久才生存下来。
而今，慕柔一路坎坷，那般风华绝代的女子，却因为美丽聪颖而惹上了秦叔宝，误了大半生！
所以对于这个外孙，王夫人几乎是疼到骨子里的。
她也宠爱德俊，可是对于德俊却没有秦怀虎这般，稍微一想起就会心疼的受不了。
“小虎~！”
她只是轻轻唤着，却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王家的女子，向来都是这种温柔娴静、蕙质兰心的，她不敢说自己惦记他，因为他已经长大了，有他要去闯的一片天地。
秦怀虎也是心头一软，千般感慨也袭上心头：“外婆，您别难过，若是您想去，就跟外公一起去，而且在首都还能见到母亲！母亲也很少回来的吧？你跟外公也一定很想念。”
想起宝贝女儿，王水生当即一拍大腿，道：“去！我们去！反正她跟运顺也要举行婚礼，我跟你外婆也要到场的，早点去看看也好，还能跟你们多多聚聚。”
秦怀虎笑了，伸手将外婆轻轻拥在怀里，嘴角漾起了温馨的笑容：“太好了！我听小乖说起过，母亲房里有个全家福，若是再能拍一次，就更好了。”
闻言，程裕顺眉头一动：“哪张全家福？我倒想去看一看。”
“我也想看！”秦怀虎当即出声！
“哈哈哈，那张照片被我令人挪出来了，挂在餐厅的墙壁上了。慕柔房间原来那个位置，已经换了新的照片了。”
王水生一边说，一边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某个方向：“走，一块儿过去看看吧！”
于是，大家站在餐厅贴满了精致墙布的墙壁上瞻仰到了这副珍贵的全家福。
这是唐安显的父母当年结婚的时候，程裕顺在宫廷里，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举办的一场隆重而盛大的皇室婚礼。
在那之后，再没有人在皇宫中举行过那样的皇室婚礼了。
唐安显看着上面母亲穿着婚纱的照片，笑了笑：“这么多年了，我妈妈还是这么漂亮。”
大家一一指着上面的人物，众说纷纭，充满了对过去美好的回忆。当看见上面的少年秦叔宝，还有一脸稚气的童年小运顺、小慕柔，大家更是感慨良多。
程裕顺伸出手去，缓缓拂过上面每一个人的面颊。
当他的手指从秦吉祥跟程天蕊的面颊上掠过的时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蕊蕊是我从她婴儿时期就一手养大的妹妹！她的名字还是我给起的！她后来嫁给了秦吉祥，生下了秦叔宝，这一路走来种种记忆全都一如电影般清晰！”
这一刻很静，没有人说话。
秦怀虎眯起眼盯着上面的秦叔宝一家，完全不领程裕顺怀旧的心情，淡漠道：“就因为你们上一代念着旧情，所以才会将这个祸害一路留到了现在，甚至影响到了我。这样的悲剧，我不会让它延续下去！”
现在小乖有了宝宝，他说什么都要更加强大起来，斩除一切隐患！
再说，遇见小乖之前，他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只是在遇见小乖之后，暴戾之气减免了太多太多了而已。
程裕顺轻叹一声，苦笑摇头：“说别人总是很容易，落到你自己身上就难了！”
“不会！”秦怀虎脱口而出！
程裕顺扑哧一笑，随便指了指王德俊，道：“运顺与小小叔宝是表兄弟，就好像你跟德俊。你想一下，如果有一天，德俊唯一的儿子犯了错，德俊跟他的妻子都双双离世了，临死前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放过这个男丁一命，你会如何？”
秦怀虎闻言一怔！
他从小没有正常的家庭温暖，王德俊去了紫微宫后，他便拿王德俊当亲弟弟了！
他怎么可能狠下手去伤害弟弟的孩子？
孩子不懂事，可以慢慢教啊，谁年轻时不曾叛逆过、不曾犯过错？
程裕顺看了眼秦怀虎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想法了。
而一边的王水生夫妇，原本是惊了一下，没想到会拿他们家的德俊打比方，但是又很想看看秦怀虎的反应。
但见秦怀虎眉宇间迅速褶皱了一下，浓浓的不舍漾在那漆黑无垠的深瞳之中，摆明了就是很心痛、很不愿意的样子。
王水生温和地笑了笑，看来这段时间里，这两个臭小子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王德俊也笑了，调皮地冲着王夫人眨眨眼，意思是：“瞧吧，我就知道我哥心疼我。”
程裕顺轻叹了一声，对秦怀虎语重心长道：“你也下不去手吧？即便不看德俊的面子，也要看你妈妈的面子，还有你外公外婆的面子！水生是你的外公，是德俊的爷爷，我父亲秦水豪同样是小小叔宝的外公，也是运顺的爷爷。你有你要顾及的人，我们也有我们要顾及的人啊！”
一个道理，看似很复杂，可是换了角度去想，放在自己身上打比方，也很容易理解了。
秦怀虎别开眼，有些纠结：“那秦叔宝要怎么处理？”
程裕顺摊手、望天：“等你父母大婚将近的时候，宗亲们全都该回来了，对于他的处理，让大家来决定吧！”
他又拍了拍秦怀虎的肩：“你初回皇室，长辈们都很疼惜你是真的，但是你也要卖个乖，佯装自己活捉了秦叔宝却不敢轻易处置，请长辈们集体给个定论。这样一来，你在他们心里只会更加懂事、稳重、顾全大局！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他们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等你一步一个脚印，彻底站稳了皇位之后，要不着痕迹地把散落出去的权力都收回在自己掌心里，之后，那些人，你还想不想给面子，那就是你自己可以独立做主的事情了！”
程裕顺一直在教他。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相处时间，但是秦怀虎却觉得，跟皇爷爷在一起每次谈话，都会受益匪浅。这才是真正爱护自己、希望自己越来越好的亲人。
心下有些感动，他跟着点点头：“我知道了，皇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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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爷爷沉静的眼，王德俊反倒局促不安起来。
“你做生意，若是能有这样的心思，爷爷就不用担心你了。”
一句话，将王德俊彻底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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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俊的眸子又亮了，就连一边的张世友也松了口气。
程裕顺也是微微笑着，抬眸的一瞬，他能看见天山似乎也有些紧张。
做长辈的，关心子嗣后代的婚事，也是人之常情。
程裕顺自己就有这样的经验，微微笑着，第一次对张世友开口道：“丫头，你王爷爷可不是趋炎附势的人，所以他若是夸你，绝对不会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而是你真的好。”
张世友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裕顺大帝过奖了！”
“没有过奖，你小小年纪有勇有谋、心思缜密，虽然用尽心机却都是用在尽善尽美的事情上，本性纯良。你这样的孙媳妇，只怕你王爷爷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程裕顺夸完，天山松了口气，看着自家主子的眼神都带着淡淡的感激。
他知道唐深冬因为他们家沿袭御侍，所以看不起他们，关于这一点，天山并不自卑，也不气愤，只是担心会影响到孩子们的幸福。
王水生他们都是何等通透的人物，程裕顺明显是帮着天山的，他岂会看不出来。
只是他也是喜欢张世友这样的丫头的。
不仅是他喜欢，就连王夫人听闻了张世友的事迹以后，都跟着喜欢，甚至还念叨了好多天，让王水生打探一下他们在T国是不是解除危险了，张世友是不是安全救回来了。
王水生刚要开口，厨房的方向传来一阵阵窸窣忙碌的声音。
王夫人领着一大群下人端着托盘出来了，阵阵沁人心脾的酒香飘散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里，那是秦怀虎最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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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昨夜才听闻外孙要回来的，知道外孙爱吃这个，所以把家里剩的米酒都拿出来了，还亲手搓的小汤圆，每一粒都是满满的亲情凝结而成的！
王夫人瞧着眼前高大的孩子，捂着嘴一时忽略掉了程裕顺，擦擦眼泪后，紧跟着他的步伐关切道：“腿还疼不疼？身体好些了吗？这次出门有没有受伤啊？”
秦怀虎将托盘放下，回身就对着王夫人道：“外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德俊我也给你平平安安送回来了！外婆，您别哭，我以后会生活的很幸福的，我要做爸爸了呢！”
王夫人眼泪更是簌簌落下，又问：“慕柔见没见过你站起来走路的样子？”
秦怀虎面色一缓，笑容收敛了几分：“还没。”
王水生当即站起身来，拉着妻子在他之前坐过的位置坐下，抬手擦掉她脸颊上最后一滴泪痕，温柔责备着：“你怎么又哭了呢，眼睛已经不好了，再哭更看不清楚了。”
王夫人刚要说话，这才看见对面坐着程裕顺。
她整个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忐忑起来：“裕顺哥！哎呀，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裕顺哥、、”
“不碍事不碍事！”程裕顺呵呵地笑了笑，无奈摇头：“水生啊，见了你，见了这些孩子们，我才知道，我们都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哪有！皇爷爷即便足不出户，也能洞悉天下之事！这天下分明还是皇爷爷的！”
赵知静小嘴儿可甜了，夸完了爷爷，害怕外公吃醋，连着外公一起夸：“外公也是英明神武、举世无双的！德俊哥哥还未出师呢，王家还得靠着外公撑起一片天！”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不止是程裕顺跟王水生被哄得开心至极，就连一屋子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谁都看出来了，秦怀虎身上气质的变化，跟赵知静密不可分。
她就是他的小太阳。
大家端着酒酿汤圆，一边吃一边说，韶光炫舞，落下迷人的香气，浅浅酝酿在每个人的心头。
程裕顺终是话锋一转，道：“虽说运顺跟慕柔的情况已经这样了，但是他们的婚事，程家不可能从简出发的。你若是不提要求，我也于心不安。所以，水生，你们夫妻俩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更别觉得有什么为难，咱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了，但是习俗上该有的礼数，我们还是要有的。”
王水生夫妇沉默了一会儿，彼此商量了小半天，还是不知道要什么。
聘礼，是必须的，但是他们什么也不缺的。
要钱的话，多或者少，都不合适。
就在这时候，秦怀虎勾唇一笑，道：“外公外婆，我想到一个，你们就跟皇爷爷要这个吧！”
“什么？”
众人齐齐将目光落在了秦怀虎的身上。
秦怀虎意味深长道：“求一道免死金牌，赐予王家男丁代代相传，可保一人的性命。”
此言一出，大家面色各异。
秦怀虎又道：“金银珠宝，封侯拜将，都不如生命无价。现在血缘较近的几代，自然是感情要好、肝胆相照的，但是我之后，德俊之后，关系又会如何，很难说了。时代在变幻，交情跟恩情却是不能复制在后代的情感记忆里的，就好像我不管之前你们有何纠葛，对我而言，我不会让秦叔宝活着！”
程裕顺眸色微变，下意识看了眼二楼的某个房间。
秦叔宝一路跟着，一直都被软禁，不申辩也不说话，有几天的时间了。
王水生敛了下眉，点点头：“小虎说的很对，什么都不如生命无价。我们王家要的聘礼，就是这个了。不如就让运顺给德俊一道免死金牌，让德俊世世相传下去，留给王家的嫡系男丁。”
“好！”程裕顺一口答应：“午餐后，我们就回京了，乖孙第一次回宫，你们俩要不要跟着去看看？看他被我L国子民拥护爱戴的场景？”
一听说他们要走，王夫人当即不舍。
她拉着秦怀虎的手，仰望自己的外孙，怎么都看不够。
当年她生慕柔的时候买还是严重早产，慕柔小的就跟手巴掌一样大，浑身插满了五颜六色的细小的管子，在温箱里待了好久才生存下来。
而今，慕柔一路坎坷，那般风华绝代的女子，却因为美丽聪颖而惹上了秦叔宝，误了大半生！
所以对于这个外孙，王夫人几乎是疼到骨子里的。
她也宠爱德俊，可是对于德俊却没有秦怀虎这般，稍微一想起就会心疼的受不了。
“小虎~！”
她只是轻轻唤着，却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王家的女子，向来都是这种温柔娴静、蕙质兰心的，她不敢说自己惦记他，因为他已经长大了，有他要去闯的一片天地。
秦怀虎也是心头一软，千般感慨也袭上心头：“外婆，您别难过，若是您想去，就跟外公一起去，而且在首都还能见到母亲！母亲也很少回来的吧？你跟外公也一定很想念。”
想起宝贝女儿，王水生当即一拍大腿，道：“去！我们去！反正她跟运顺也要举行婚礼，我跟你外婆也要到场的，早点去看看也好，还能跟你们多多聚聚。”
秦怀虎笑了，伸手将外婆轻轻拥在怀里，嘴角漾起了温馨的笑容：“太好了！我听小乖说起过，母亲房里有个全家福，若是再能拍一次，就更好了。”
闻言，程裕顺眉头一动：“哪张全家福？我倒想去看一看。”
“我也想看！”秦怀虎当即出声！
“哈哈哈，那张照片被我令人挪出来了，挂在餐厅的墙壁上了。慕柔房间原来那个位置，已经换了新的照片了。”
王水生一边说，一边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某个方向：“走，一块儿过去看看吧！”
于是，大家站在餐厅贴满了精致墙布的墙壁上瞻仰到了这副珍贵的全家福。
这是唐安显的父母当年结婚的时候，程裕顺在宫廷里，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举办的一场隆重而盛大的皇室婚礼。
在那之后，再没有人在皇宫中举行过那样的皇室婚礼了。
唐安显看着上面母亲穿着婚纱的照片，笑了笑：“这么多年了，我妈妈还是这么漂亮。”
大家一一指着上面的人物，众说纷纭，充满了对过去美好的回忆。当看见上面的少年秦叔宝，还有一脸稚气的童年小运顺、小慕柔，大家更是感慨良多。
程裕顺伸出手去，缓缓拂过上面每一个人的面颊。
当他的手指从秦吉祥跟程天蕊的面颊上掠过的时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蕊蕊是我从她婴儿时期就一手养大的妹妹！她的名字还是我给起的！她后来嫁给了秦吉祥，生下了秦叔宝，这一路走来种种记忆全都一如电影般清晰！”
这一刻很静，没有人说话。
秦怀虎眯起眼盯着上面的秦叔宝一家，完全不领程裕顺怀旧的心情，淡漠道：“就因为你们上一代念着旧情，所以才会将这个祸害一路留到了现在，甚至影响到了我。这样的悲剧，我不会让它延续下去！”
现在小乖有了宝宝，他说什么都要更加强大起来，斩除一切隐患！
再说，遇见小乖之前，他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只是在遇见小乖之后，暴戾之气减免了太多太多了而已。
程裕顺轻叹一声，苦笑摇头：“说别人总是很容易，落到你自己身上就难了！”
“不会！”秦怀虎脱口而出！
程裕顺扑哧一笑，随便指了指王德俊，道：“运顺与小小叔宝是表兄弟，就好像你跟德俊。你想一下，如果有一天，德俊唯一的儿子犯了错，德俊跟他的妻子都双双离世了，临死前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放过这个男丁一命，你会如何？”
秦怀虎闻言一怔！
他从小没有正常的家庭温暖，王德俊去了紫微宫后，他便拿王德俊当亲弟弟了！
他怎么可能狠下手去伤害弟弟的孩子？
孩子不懂事，可以慢慢教啊，谁年轻时不曾叛逆过、不曾犯过错？
程裕顺看了眼秦怀虎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想法了。
而一边的王水生夫妇，原本是惊了一下，没想到会拿他们家的德俊打比方，但是又很想看看秦怀虎的反应。
但见秦怀虎眉宇间迅速褶皱了一下，浓浓的不舍漾在那漆黑无垠的深瞳之中，摆明了就是很心痛、很不愿意的样子。
王水生温和地笑了笑，看来这段时间里，这两个臭小子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王德俊也笑了，调皮地冲着王夫人眨眨眼，意思是：“瞧吧，我就知道我哥心疼我。”
程裕顺轻叹了一声，对秦怀虎语重心长道：“你也下不去手吧？即便不看德俊的面子，也要看你妈妈的面子，还有你外公外婆的面子！水生是你的外公，是德俊的爷爷，我父亲秦水豪同样是小小叔宝的外公，也是运顺的爷爷。你有你要顾及的人，我们也有我们要顾及的人啊！”
一个道理，看似很复杂，可是换了角度去想，放在自己身上打比方，也很容易理解了。
秦怀虎别开眼，有些纠结：“那秦叔宝要怎么处理？”
程裕顺摊手、望天：“等你父母大婚将近的时候，宗亲们全都该回来了，对于他的处理，让大家来决定吧！”
他又拍了拍秦怀虎的肩：“你初回皇室，长辈们都很疼惜你是真的，但是你也要卖个乖，佯装自己活捉了秦叔宝却不敢轻易处置，请长辈们集体给个定论。这样一来，你在他们心里只会更加懂事、稳重、顾全大局！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他们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等你一步一个脚印，彻底站稳了皇位之后，要不着痕迹地把散落出去的权力都收回在自己掌心里，之后，那些人，你还想不想给面子，那就是你自己可以独立做主的事情了！”
程裕顺一直在教他。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相处时间，但是秦怀虎却觉得，跟皇爷爷在一起每次谈话，都会受益匪浅。这才是真正爱护自己、希望自己越来越好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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