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可不就是嘛
倾蓝听了倾赵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底了。
只是连累这么多人劳师动众为了自己，他心中愧疚：“如果这次能救出灵灵，我跟灵灵就留在首都念大学，毕业之后再回去天海市的紫微宫。”
倾赵笑了。
当一个人能联想到美好的未来，就表示他心中已然坦然面对眼下的一切了。反之，如果一个人不断地缅怀过去，就表示他根本不敢期待未来。
看着倾蓝的变化，倾赵觉得这一趟来的非常值得，他相信人心的力量，相信亲情血浓于水：“等我们凯旋回去，你跟灵灵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对。”
倾容的想想还是只小宠，他的贝拉远在大洋彼岸，只有倾蓝跟灵灵可以更快地朝夕相处。
而倾蓝则是扑哧一笑，道：“错！最幸福的一对，是雪豪跟倾羽！”
倾赵怔了一下，继而跟他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对，还有我们倾羽呢！”
慕柔湾——
秦怀虎夫妇从前朝回到寝宫的时候，正是午餐时间。
夫妻俩其实是做好了黑脸的准备回来的，虽然他们也觉得跟王德俊那么多年的情谊太过不易，但是这种事情，黑白曲直清清楚楚，他们身为天下的表率，岂能做是非黑白都不分的事情？
谁知，他俩一进门，泉二就彬彬有礼地笑着行礼：“陛下，皇后！多日不见，二位依旧风姿绰约、光彩照人。”
秦怀虎夫妇对视了一眼，也微笑着跟泉二打招呼，沙发那边，王德俊夫妇也笑着站起身，亲昵地过来了。
“皇兄！”
“皇嫂！”
赵知静笑着握住了张世友的手，又道：“你们不是要去欧洲了，怎么这个时间赶过来了？呵呵，是不是想我们了？”
“可不就是嘛！”张世友笑颜如花道：“不止是想你们，还想姑姑、姑父，还有几个帅气的侄子！”
“呵呵，快要午膳了，我带小乖去洗个手，我们边吃边谈。”
“好啊！”
“德俊啊，你们这趟就是为了走亲戚来的？”
“对啊，不然还能为了什么？皇兄，我跟世友就是想去欧洲前过来看看你们，刚好我岳父也许久没见天正了，谁知道来的不巧，天正刚好跟倾赵去旅行了。”
“呵呵，对。”
大家说着笑着，就是不见程运顺下来，全都洗了手在餐厅落座，秦怀虎觉得气氛有点怪。
王德俊一早跟他提了要封王的事情，他拒绝了，王德俊马上就坐飞机来了，见了面了，居然绝口不提了！
泉二必然是为了小雨这个孙女，千里迢迢来了，见了面，居然也不提了！
秦怀虎看了眼妻子，又看了眼母亲，但见王慕柔轻叹了一声，道：“运顺最近更年期，你们可千万别惹他，我觉得，他六岁时候杀虎的脾气都出来了，除了我，谁也哄不住，我上去叫他下来吃饭。”
这一句话，又是醍醐灌顶，让他们一会儿安静吃饭就行，不要说不该说的，不然程运顺生气了，后果自负。
王慕柔刚要起身，秦怀虎当即拦住，温润的笑着：“母后坐着，儿子去叫。”
王慕柔点了个头：“你去吧。”
秦怀虎起身，无人再拦着了，往日里这样的情况下，但凡泉二在的，泉二肯定会说他去请的，因为在泉二心里，程运顺的一切都是他的职责所在。
秦怀虎华丽转身的一瞬，张风勇缓步跟上了。
两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秦怀虎倨傲的身姿笔直地屹立在套房门口，张风勇这才小声道：“阿秋告诉我，我父亲求情失败，王少封王也失败，并且他俩都是被老爷从书房里轰出来的。”
秦怀虎嘴角笑意更深。
抬手敲了下门：“父皇，儿子来请你下去用餐了。”
敲了两下之后，里面没有回应，秦怀虎给张风勇递了个眼神，张风勇开门，秦怀虎投过门板渐渐拉开的缝隙，看见程运顺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左手拿着一张相框，右手拿着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地擦着。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窗帘是被拉上的。
氛围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安静祥和，眼前的画卷生动地描绘出一个老人陷入思念的故事。
秦怀虎笑着走进去：“父皇。”
那个相框秦怀虎知道，上面的照片是程运顺6岁的时候拍的，那时候，程氏家族还没有一统天下呢，小运顺就被秦水豪抱着，被天美夫人扶着，边上还有小运顺的父母，他们站在阳光下，站在D市那座风雨飘摇了百年的程家老宅前，拍的。湛蓝的天空中，那会儿还没有流光呢。
秦怀虎走近，抬手在程运顺肩上拍了拍：“父皇可是想老祖宗们了？”
“想回到小时候，没有这么多烦恼。小虎啊，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物种，你看，只有一个秦水豪，一个靳天美，只有这两个人，却衍生出这么多的后代、这么庞大华丽的家族。老祖宗的地位在我心中，永远无可取代。”
程运顺说着，眼眶红了。
他将照片放回原位，站起身，秦怀虎扶着他，温柔地笑道：“父皇，听说您今日把泉二叔叔跟德俊都从这里轰出去了，您知不知道，您今天特别可爱。”
程运顺浑身一颤，诧异地看了眼儿子：“你说什么？”
“说你可爱啊！”秦怀虎笑了。
程运顺拧起了眉头，关注点显然跟他不在一个频率上：“你刚才一连对我用了好几个敬语，一直在说您。”
秦怀虎深深看了眼程运顺鬓角新长的白发，无比心疼。
忽而对着父亲伸出了双臂，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感慨万千道：“父皇，在儿子心里，您是对L国贡献最大的帝王。您在位时间最长，也最辛苦。什么秦怀虎将军，什么裕顺大帝，他们是了不起，但是啊，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他们都是拼出了一片天地之后，就撂挑子走人的，只有您，兢兢业业、日以继日、不辞辛劳地坚守着！父皇，儿子真心的、崇拜您！”
程运顺从来没听儿子说过这么好听的话，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你、崇拜我？真的？你不是在骗我的吧？”
两双幽黑莹亮的瞳孔相迎，秦怀虎将父亲所有的期待忐忑都看在眼里。
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他略显自豪地开口：“欺君可是死罪！儿子不敢！”
对于儿子别有深意的话，程运顺整个人怔在原地，激动与雀跃明明涌在心头，却无论如何都用言语表达不出来。
儿子说对他撒谎是欺君，就说明儿子即便是当了皇帝，但是在他的面前永远是臣，臣对君必须永远忠诚。
秦怀虎通过简单的话，表达了对父亲的敬仰与忠诚。
可是程运顺莫名就来了一句：“但你以前也骗过我，骗过我好多次，我还傻乎乎地信了你！”
秦怀虎优美的颈脖往后略缩了一下，面色古怪地笑着，目光狐疑地望着他：“哪有？我什么什么骗过自己的君父？没有没有！”
“明明就是有！那次我第一次去紫微宫看你，你的腿明明能站起来行走你却坐轮椅骗我！还有你结婚跟知静去了程平山顶的别墅，你们明明见到了什么却拿个相册过来骗我！还有、、”
“没有没有！”
“明明就是有！我都罗列出来了！我都记着呢！你还狡辩？”
“没有没有，那都是您的幻觉，幻觉！”
“你、、”
“吃饭，下楼吃饭了，乖！”
“你、、”
“父皇，我爱你。”
罢了！
程运顺所有的情绪都在听见秦怀虎的这一句之后遣散了，心头只剩下甘露般滋润着的甜。
他二十岁起治国平天下，运顺大帝的名号威震四方四十年，他也曾机关算尽、不择手段，也曾冰冷狡诈、睿智无双，却每每在家人面前这般无力、无奈、憨憨、傻傻。
那不是他真傻，而是他甘愿在最亲的人面前变傻。
他渴望程裕顺的父爱，也渴望秦怀虎对自己的亲近爱戴，所以他面对这些亲人的时候，潜意识里就卸下了全部的伪装跟心机，只是凭着一颗本心去亲近，如此而已。
程运顺随着秦怀虎下楼后的午餐，大家绝口不提不开心的事情，也算是相安无事。
午餐后，泉二跟张风勇去了张柏然夫妇那里。
而王德俊夫妇则是暂时住在了客房午休。
王德俊冲了个澡，刚换了睡衣往床上去，就被张世友拍了一下，望着他：“德俊，封王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再看吧，乖，今天皇姑父心情不好，我们也不能逆流而上。”
他温声说着，拉着她一起躺下。
张世友拂开他的手，认真道：“可是二嫂（夏水香）说了，若真是倾赵上位了，将来不会有我们的好果子吃的！”
王德俊闻言一怔，有些疑虑地望着她：“难不成你还想要改变倾赵立储的事情？”
张世友抿了抿唇，不说话。
王德俊又道：“世友，我知道你跟你娘家人感情好，水香是我妹妹，也是你二嫂，我们又是夫妻，这一大家子要说荣辱与共也不假，但是，改立储君这是动摇国本的事情，不是你跟我能够做到的。我们呢，即便是皇亲国戚，但是有些事情能碰，有些事情不能碰！好比你要我来争取做王，我觉得可行，没有异议，我便带你来了。但是如果你们还策划着等我封王之后就把倾赵给拉下马来，那世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别再提、也别再想了，否则就真的伤夫妻感情了！”
一本正经地对着妻子说完，王德俊也觉得自己从来不曾对她如此严厉过。
敛了下眉，尽量避开她的干扰，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侧躺着，睡下了。
张世友独自坐了会儿，也跟着躺下了。
屋子里很静，但是彼此都清楚谁也没有睡着。
“我听二嫂说，唐家已经在筹备让倾容做储君的事情了。”张世友望着王德俊的背影，说话的声音很静：“倾容不是喜欢上纪家小姐了？纪家的现任家主，可是唐家的亲外孙，纪倾尘前阵子已经将董事长的位置给了纪子衍了，纪子衍可是管唐智光叫外公、管唐安显叫舅舅的！纪家的小姐现在在小貂的身上，却已经是孝贤王妃了！倾容若是上位了，对唐家来说，对纪家来说，都是将鼎力相助的事情。”
“你别再胡说八道了！”
王德俊有些生气地坐起身来，觑着她：“世友，水香不管跟你说了什么，她都是没有任何依据的！她上次跟我说有个军官出言侮辱他，结果呢，后来查实没有这回事，她就是想要借我的手来出一口气，说白了，这一招叫做借刀杀人！现在她知道她的话，我不会再听了，所以就在你这边动手，让你来给我吹枕头风了，世友，你可有想过，唐家有拉倾赵下马的必要吗？倾容跟倾赵是亲兄弟，唐夜康是倾容的表叔，也是倾赵的表叔！”
“可是同样是表叔，多了个纪家，关系就有深浅了！”
“呵呵，如果唐家真的有二心，你信不信，在唐家动手之前，倾赵就已经把唐家给办了！你别以为他才十七岁，他手黑着呢！跟他过不去，那就是找死！世友，我看咱们这趟去欧洲，水香也别带了，咱们下午就回去，明天就出发，你别再给我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不然的话，牵连了一大家子被株连，你后悔都来不及！”
“德俊，你怎么不听劝呢，我觉得二嫂说的有道理啊，再说了，唐家家大业大，岂是倾赵说灭就能灭的？我们王家也是家大业大，如果唐家跟王家联手的话，你跟凉夜先从商界入手抵制倾赵、、”
“够了！唐家根本没有跟倾赵作对的意思，你们非要给唐家安个这样的罪名跟动机做什么！倾容跟倾赵情同手足，你们非要挑拨人家兄弟感情做什么！”
张世友委屈地红着眼眶：“我、我也是怕啊，二嫂把倾赵跟贝拉都得罪了，他们将来不会对我们好的，我们跟二嫂，不是一条船上的吗？二嫂若是过不好，我们不是跟着一起受牵连吗？”
王德俊掀开被子跳下床，非常生气地看着她：“世友，我刚才跟你说那么多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你如果非要扯下去，可以，咱们离婚！你跟水香你们两个人，想怎么扯就怎么扯！孩子们的抚养权归我！省的将来跟着你，连孩子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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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赵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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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倾蓝的变化，倾赵觉得这一趟来的非常值得，他相信人心的力量，相信亲情血浓于水：“等我们凯旋回去，你跟灵灵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对。”
倾容的想想还是只小宠，他的贝拉远在大洋彼岸，只有倾蓝跟灵灵可以更快地朝夕相处。
而倾蓝则是扑哧一笑，道：“错！最幸福的一对，是雪豪跟倾羽！”
倾赵怔了一下，继而跟他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对，还有我们倾羽呢！”
慕柔湾——
秦怀虎夫妇从前朝回到寝宫的时候，正是午餐时间。
夫妻俩其实是做好了黑脸的准备回来的，虽然他们也觉得跟王德俊那么多年的情谊太过不易，但是这种事情，黑白曲直清清楚楚，他们身为天下的表率，岂能做是非黑白都不分的事情？
谁知，他俩一进门，泉二就彬彬有礼地笑着行礼：“陛下，皇后！多日不见，二位依旧风姿绰约、光彩照人。”
秦怀虎夫妇对视了一眼，也微笑着跟泉二打招呼，沙发那边，王德俊夫妇也笑着站起身，亲昵地过来了。
“皇兄！”
“皇嫂！”
赵知静笑着握住了张世友的手，又道：“你们不是要去欧洲了，怎么这个时间赶过来了？呵呵，是不是想我们了？”
“可不就是嘛！”张世友笑颜如花道：“不止是想你们，还想姑姑、姑父，还有几个帅气的侄子！”
“呵呵，快要午膳了，我带小乖去洗个手，我们边吃边谈。”
“好啊！”
“德俊啊，你们这趟就是为了走亲戚来的？”
“对啊，不然还能为了什么？皇兄，我跟世友就是想去欧洲前过来看看你们，刚好我岳父也许久没见天正了，谁知道来的不巧，天正刚好跟倾赵去旅行了。”
“呵呵，对。”
大家说着笑着，就是不见程运顺下来，全都洗了手在餐厅落座，秦怀虎觉得气氛有点怪。
王德俊一早跟他提了要封王的事情，他拒绝了，王德俊马上就坐飞机来了，见了面了，居然绝口不提了！
泉二必然是为了小雨这个孙女，千里迢迢来了，见了面，居然也不提了！
秦怀虎看了眼妻子，又看了眼母亲，但见王慕柔轻叹了一声，道：“运顺最近更年期，你们可千万别惹他，我觉得，他六岁时候杀虎的脾气都出来了，除了我，谁也哄不住，我上去叫他下来吃饭。”
这一句话，又是醍醐灌顶，让他们一会儿安静吃饭就行，不要说不该说的，不然程运顺生气了，后果自负。
王慕柔刚要起身，秦怀虎当即拦住，温润的笑着：“母后坐着，儿子去叫。”
王慕柔点了个头：“你去吧。”
秦怀虎起身，无人再拦着了，往日里这样的情况下，但凡泉二在的，泉二肯定会说他去请的，因为在泉二心里，程运顺的一切都是他的职责所在。
秦怀虎华丽转身的一瞬，张风勇缓步跟上了。
两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秦怀虎倨傲的身姿笔直地屹立在套房门口，张风勇这才小声道：“阿秋告诉我，我父亲求情失败，王少封王也失败，并且他俩都是被老爷从书房里轰出来的。”
秦怀虎嘴角笑意更深。
抬手敲了下门：“父皇，儿子来请你下去用餐了。”
敲了两下之后，里面没有回应，秦怀虎给张风勇递了个眼神，张风勇开门，秦怀虎投过门板渐渐拉开的缝隙，看见程运顺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左手拿着一张相框，右手拿着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地擦着。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窗帘是被拉上的。
氛围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安静祥和，眼前的画卷生动地描绘出一个老人陷入思念的故事。
秦怀虎笑着走进去：“父皇。”
那个相框秦怀虎知道，上面的照片是程运顺6岁的时候拍的，那时候，程氏家族还没有一统天下呢，小运顺就被秦水豪抱着，被天美夫人扶着，边上还有小运顺的父母，他们站在阳光下，站在D市那座风雨飘摇了百年的程家老宅前，拍的。湛蓝的天空中，那会儿还没有流光呢。
秦怀虎走近，抬手在程运顺肩上拍了拍：“父皇可是想老祖宗们了？”
“想回到小时候，没有这么多烦恼。小虎啊，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物种，你看，只有一个秦水豪，一个靳天美，只有这两个人，却衍生出这么多的后代、这么庞大华丽的家族。老祖宗的地位在我心中，永远无可取代。”
程运顺说着，眼眶红了。
他将照片放回原位，站起身，秦怀虎扶着他，温柔地笑道：“父皇，听说您今日把泉二叔叔跟德俊都从这里轰出去了，您知不知道，您今天特别可爱。”
程运顺浑身一颤，诧异地看了眼儿子：“你说什么？”
“说你可爱啊！”秦怀虎笑了。
程运顺拧起了眉头，关注点显然跟他不在一个频率上：“你刚才一连对我用了好几个敬语，一直在说您。”
秦怀虎深深看了眼程运顺鬓角新长的白发，无比心疼。
忽而对着父亲伸出了双臂，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感慨万千道：“父皇，在儿子心里，您是对L国贡献最大的帝王。您在位时间最长，也最辛苦。什么秦怀虎将军，什么裕顺大帝，他们是了不起，但是啊，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他们都是拼出了一片天地之后，就撂挑子走人的，只有您，兢兢业业、日以继日、不辞辛劳地坚守着！父皇，儿子真心的、崇拜您！”
程运顺从来没听儿子说过这么好听的话，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你、崇拜我？真的？你不是在骗我的吧？”
两双幽黑莹亮的瞳孔相迎，秦怀虎将父亲所有的期待忐忑都看在眼里。
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他略显自豪地开口：“欺君可是死罪！儿子不敢！”
对于儿子别有深意的话，程运顺整个人怔在原地，激动与雀跃明明涌在心头，却无论如何都用言语表达不出来。
儿子说对他撒谎是欺君，就说明儿子即便是当了皇帝，但是在他的面前永远是臣，臣对君必须永远忠诚。
秦怀虎通过简单的话，表达了对父亲的敬仰与忠诚。
可是程运顺莫名就来了一句：“但你以前也骗过我，骗过我好多次，我还傻乎乎地信了你！”
秦怀虎优美的颈脖往后略缩了一下，面色古怪地笑着，目光狐疑地望着他：“哪有？我什么什么骗过自己的君父？没有没有！”
“明明就是有！那次我第一次去紫微宫看你，你的腿明明能站起来行走你却坐轮椅骗我！还有你结婚跟知静去了程平山顶的别墅，你们明明见到了什么却拿个相册过来骗我！还有、、”
“没有没有！”
“明明就是有！我都罗列出来了！我都记着呢！你还狡辩？”
“没有没有，那都是您的幻觉，幻觉！”
“你、、”
“吃饭，下楼吃饭了，乖！”
“你、、”
“父皇，我爱你。”
罢了！
程运顺所有的情绪都在听见秦怀虎的这一句之后遣散了，心头只剩下甘露般滋润着的甜。
他二十岁起治国平天下，运顺大帝的名号威震四方四十年，他也曾机关算尽、不择手段，也曾冰冷狡诈、睿智无双，却每每在家人面前这般无力、无奈、憨憨、傻傻。
那不是他真傻，而是他甘愿在最亲的人面前变傻。
他渴望程裕顺的父爱，也渴望秦怀虎对自己的亲近爱戴，所以他面对这些亲人的时候，潜意识里就卸下了全部的伪装跟心机，只是凭着一颗本心去亲近，如此而已。
程运顺随着秦怀虎下楼后的午餐，大家绝口不提不开心的事情，也算是相安无事。
午餐后，泉二跟张风勇去了张柏然夫妇那里。
而王德俊夫妇则是暂时住在了客房午休。
王德俊冲了个澡，刚换了睡衣往床上去，就被张世友拍了一下，望着他：“德俊，封王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再看吧，乖，今天皇姑父心情不好，我们也不能逆流而上。”
他温声说着，拉着她一起躺下。
张世友拂开他的手，认真道：“可是二嫂（夏水香）说了，若真是倾赵上位了，将来不会有我们的好果子吃的！”
王德俊闻言一怔，有些疑虑地望着她：“难不成你还想要改变倾赵立储的事情？”
张世友抿了抿唇，不说话。
王德俊又道：“世友，我知道你跟你娘家人感情好，水香是我妹妹，也是你二嫂，我们又是夫妻，这一大家子要说荣辱与共也不假，但是，改立储君这是动摇国本的事情，不是你跟我能够做到的。我们呢，即便是皇亲国戚，但是有些事情能碰，有些事情不能碰！好比你要我来争取做王，我觉得可行，没有异议，我便带你来了。但是如果你们还策划着等我封王之后就把倾赵给拉下马来，那世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别再提、也别再想了，否则就真的伤夫妻感情了！”
一本正经地对着妻子说完，王德俊也觉得自己从来不曾对她如此严厉过。
敛了下眉，尽量避开她的干扰，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侧躺着，睡下了。
张世友独自坐了会儿，也跟着躺下了。
屋子里很静，但是彼此都清楚谁也没有睡着。
“我听二嫂说，唐家已经在筹备让倾容做储君的事情了。”张世友望着王德俊的背影，说话的声音很静：“倾容不是喜欢上纪家小姐了？纪家的现任家主，可是唐家的亲外孙，纪倾尘前阵子已经将董事长的位置给了纪子衍了，纪子衍可是管唐智光叫外公、管唐安显叫舅舅的！纪家的小姐现在在小貂的身上，却已经是孝贤王妃了！倾容若是上位了，对唐家来说，对纪家来说，都是将鼎力相助的事情。”
“你别再胡说八道了！”
王德俊有些生气地坐起身来，觑着她：“世友，水香不管跟你说了什么，她都是没有任何依据的！她上次跟我说有个军官出言侮辱他，结果呢，后来查实没有这回事，她就是想要借我的手来出一口气，说白了，这一招叫做借刀杀人！现在她知道她的话，我不会再听了，所以就在你这边动手，让你来给我吹枕头风了，世友，你可有想过，唐家有拉倾赵下马的必要吗？倾容跟倾赵是亲兄弟，唐夜康是倾容的表叔，也是倾赵的表叔！”
“可是同样是表叔，多了个纪家，关系就有深浅了！”
“呵呵，如果唐家真的有二心，你信不信，在唐家动手之前，倾赵就已经把唐家给办了！你别以为他才十七岁，他手黑着呢！跟他过不去，那就是找死！世友，我看咱们这趟去欧洲，水香也别带了，咱们下午就回去，明天就出发，你别再给我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不然的话，牵连了一大家子被株连，你后悔都来不及！”
“德俊，你怎么不听劝呢，我觉得二嫂说的有道理啊，再说了，唐家家大业大，岂是倾赵说灭就能灭的？我们王家也是家大业大，如果唐家跟王家联手的话，你跟凉夜先从商界入手抵制倾赵、、”
“够了！唐家根本没有跟倾赵作对的意思，你们非要给唐家安个这样的罪名跟动机做什么！倾容跟倾赵情同手足，你们非要挑拨人家兄弟感情做什么！”
张世友委屈地红着眼眶：“我、我也是怕啊，二嫂把倾赵跟贝拉都得罪了，他们将来不会对我们好的，我们跟二嫂，不是一条船上的吗？二嫂若是过不好，我们不是跟着一起受牵连吗？”
王德俊掀开被子跳下床，非常生气地看着她：“世友，我刚才跟你说那么多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你如果非要扯下去，可以，咱们离婚！你跟水香你们两个人，想怎么扯就怎么扯！孩子们的抚养权归我！省的将来跟着你，连孩子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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