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砸掉
当秦怀虎将这个决定告诉妻子的时候，就表示此生，应该不会再改变决定了。
而赵知静本就对倾容愧疚，觉得是她没有保护好他，才会造成他后来的伤痛。
所以对于丈夫的决定，赵知静没有异议，甚至支持：“好！那以后，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就不再争议了。”
“嗯！”
专门找人算过黄历了。
这一天是个适宜祭祖的好日子，所以程运顺提前一天通知大家戒斋沐浴，素食的早餐之后，便乘坐车辆前往幻天阁。
赵宝建夫妇心知自己不是皇室中人，哪怕程运顺已经说了，可以去参观一下，他们还是心有余悸，非常识时务地摇头拒绝。
程运顺也没有勉强他们，让德俊夫妇好好陪伴他们。
一辆辆车子在幻天阁门口停下的时候，艳阳下，程运顺牵着倾赵，凝视着眼前古典中透着几分返璞归真的招牌，轻笑了一声：“程家的老祖宗，全都住在这里呢！”
蓝天下，翻云覆雨结伴盘旋在众人头顶，沙哑的嘶鸣声像是为什么而哀悼。
秋风淡淡地拂过，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桂花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秦怀虎牵着赵知静的手，赵知静牵着倾容。
王慕柔手里牵着倾蓝。
一家人在天山的指引下缓缓踏入了幻天阁的大门。
祭祖要准备的东西，全都由泉二跟张柏然夫妇拿在手里，不远不近地跟着。
进了幻天阁大门，众人身后的大门紧紧关闭！
眼前是苏州园林派风格的诗意之境，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每一处都与自然的山水花草联系在一起，随随便便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看过去，也是精致的很。
倾蓝跟倾赵因为来过这里，所以很开心地撒开腿跑了起来。
“我知道太爷爷住在哪里！他住在后面的花园小楼里！太奶奶种了好多花，太爷爷也种了好多菜！”
“上次来的时候，他们还请我们吃了他们种的蔬菜！”
“对啊！太爷爷种了好多蔬菜！还养了好多小鸡！”
一边走，一边观赏，赵知静忍不住道：“有山有水，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样的日子，真是像世外桃源一样美好。”
秦怀虎闻言，当即道：“你若是喜欢，将来我早点禅位，陪你过这样朝朝暮暮、携手而行的日子！”
赵知静深深看了他一眼，悄悄点了点头：“到时候再看吧！希望可以！”
这样好的男人，让他摒弃一切陪在自己身边，完完全全隔绝在一隅之地，只为她一个人。她是想啊，却又怕太浪费了，毕竟他这么好，这么有才华！
程运顺盯着秦怀虎，冷哼了一声：“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情啦？我跟你母后好不容易才结合在一起，不也就是想过这样的日子？结果你倒好，我大婚那天就想禅位了，你偏偏不肯！”
王慕柔看着秦怀虎，又撒娇的眼：“好儿子，现在知静也回来了，孩子们也回来了，你就再考虑考虑，可怜可怜母后吧！母后累了大半辈子了，也想好好休息一下，环游一下世界，跟你父皇寻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居住呢！”
秦怀虎最是孝顺，也最是听王慕柔的话了。
但是这次，他却是微微犹豫着，道：“眼下，我跟小乖刚刚团聚，跟孩子们也刚刚团聚，正是需要好好培养感情的时候。如果现在接手的话，势必忙的不可开交，忽略了孩子们，也冷落了小乖。”
所以，宠妻如命的他，言外之意就是：再等等吧！
程运顺夫妇：“……”
可是看着眼前三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还有此刻依偎在秦怀虎身边笑颜如花的赵知静，程运顺夫妇都无奈地一笑。
罢了罢了，为了自己的孩子们幸福，他们就暂且再辛苦辛苦吧！
走过了气派的皇家园林，来到后院。
就好像从古代皇宫忽然来到了普通的农家。
小小的篱笆院子，有小鸡的叫唤声，院子里清楚地看得见程裕顺种在院子里的菜，待他们靠近了，就看好多黄瓜、萝卜、青豆、茄子，全都长得很好，很漂亮。
赵知静凑近一瞧，菜叶子上还有一个个的虫洞，虽然叶子破败，但还是看了觉得心里有所皈依。
空气里满是泥土芬香的气息，不远处还有野蔷薇的藤蔓爬满了小楼的一整面墙壁。
有一只小狗，不是名贵的宠物犬，而是在农村最常会见到的那种土狗，毛是黄色的，个头不大，看样子才出生两三个月。
孩子们跑的欢，看见小鸡们全都被围在用红色的砖块砌起来的小窝里，他们好奇地睁大眼睛往里面看。
宅门忽而被打开，程裕顺牵着珠珠的手，两人微笑着走了出来。
倾蓝跟倾赵一下子就扑上去了！
“太爷爷！”
“太爷爷！太奶奶！”
倾容站在原地，看了眼程裕顺，走上前学着弟弟们叫他：“太爷爷好！太奶奶好！”
程裕顺摸了摸两兄弟的脑袋，又笑呵呵地走向了倾容，牵起他的小手道：“乖，上次你两个弟弟来太爷爷这里玩，你不在。这次你来了，也跟他们一样，在这幻天阁里随便选一样东西，就当做是太爷爷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程运顺夫妇都在笑，小声揣测着这孩子会拿什么。
秦怀虎夫妇也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秦怀虎还柔声道：“别怕，不管你看上什么，太爷爷都会给你的！”
倾容点点头，看了眼面前破败的小院子，又扭头看着身后、刚刚走过的亭台楼阁，道：“我可以去那里找吗？”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程运顺对着张柏然招招手：“陪着倾容去找。”
张柏然点头：“好！”
于是，倾容一撒腿就跑了，张柏然在后面追着。
程家先祖的墓，全都在这小院的后面，程裕顺看着孩子跑远了，勾唇笑了笑，对着大家招招手：“都过来吧！先给祖宗们上香，然后给祖宗们的坟头除除草。”
闻言，程运顺急了：“坟头是什么意思？现在哪里还有人用坟头的？你不是说你退位之后专职守灵吗？居然连个像样的、漂亮的墓地都没造吗？”
程运顺一阵火大！
他可是爷爷奶奶手心里的宝贝，是秦水豪夫妇的心尖！
一直想着要来幻天阁里看看，可是这个老顽固死活不让他进来瞧上一眼，还说，这是祖辈留下的话：不希望总是浪费后世子孙的时间跟精力，来给他们扫墓！
这个消息传出的时候，程氏宗亲全都受不了了，但是程裕顺拿出秦水豪亲笔的最后一封信，上面确实是这样说的。
程裕顺白了程运顺一眼，道：“将来我跟你母后死了，你们也不用给我们扫墓，就把我们的骨灰，洒在名山大川之间，或者洒在树下当做肥料。我现在跟我父母的想法是一样的，树葬还是比较文明的，反正也就是一个纪念。再说了，人死如灯灭，哪里有那么多事情，还要拖累子孙年年岁岁地扫墓？”
“你！程裕顺你个混蛋！你把我爷爷奶奶怎么样了？”
程运顺眼中噙着泪，一头冲到了屋子里，看着里面一个个精致的百年紫檀木做的牌位，他捏紧了拳头又冲到了后门去！
他想来这里，想的都发疯了！
四年前他跟王慕柔结婚的时候，就想着借口成家立业了，来这里看看，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偏偏，程裕顺不依他。
现在，赵知静生了三个小孙子，他专门领着倾蓝跟倾赵过来，就是为了有个机会拜祭一下先祖！
结果好不容易可以看见了，却是那破败的任由风吹雨打的黄土丘吗？
当程运顺冲到后院一看！
凌儿、靳沫卿、程美薇、胥尔升、慕烟、秦吉祥、程天蕊、秦叔宝！
只有这些先祖的墓在这里！
没有秦水豪夫妇的？
他扭头不解地看着程裕顺：“为什么秦叔宝都有墓了，我爷爷奶奶没有？”
程裕顺手里执着三支香，天山帮他点上，他不紧不慢地对着牌位们一一鞠躬，然后将手中香火插在了香炉里。
珠珠照做了。
王慕柔也照做了，程运顺不得不退回去，拿着香跟着先拜祭那些牌位。
秦怀虎夫妇照做了。
这时候，程裕顺才看着那些牌位，不紧不慢地道：“我不是说过了，他们愿意树葬！所以你刚才看见的坟丘边上，那一株特别高大的连理相思树下，睡着的，就是他们。”
程运顺的眼泪簌簌落下！
他挥着拳头对着程裕顺像个焦躁的猩猩蹦跶着，却又不能揍自己的父亲，急的不得了！
珠珠看着儿子掉眼泪，心知儿子是心伤透了！
她也心疼，于是不得不讲出实话来：“那树下是你爷爷奶奶的衣冠冢。其实，他们最后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最后什么时候离开的人世，或者有没有离开人世，以及最后经历了什么、葬在了哪里，我们全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父皇不知道派出去多少人，全都查不到。你爷爷最后的信，就是故意写了让你父皇安慰那些宗亲的。是他们当初把皇位给了你父皇后，决定结伴出去环游世界的那天，就写好了留下的。”
程运顺难受！
程裕顺想起父母，眼眶也终于是红了：“去祭祖吧。”
没有程运顺最想见的墓，所以剩下的扫墓过程很简单，就跟寻常人家的一样，拔拔草，给墓碑上掉色的字体加上颜色，然后摆上瓜果祭品，烧点纸钱什么的，最后一一磕头。
倾容就是在大家磕头的时候，手里抱着个东西回来的。
秦怀虎远远看见他，笑着对他招手：“过来，弟弟们准备磕头了，你也过来。”
赵知静也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这小子，真是孩子气，东西居然用一块紫色的花布包裹着：“过来，给妈妈看看，你拿了什么东西？”
大家纷纷停下，将目光投射在倾容的小脸上。
但见他脸颊一片通红，显然是跑的累了，一只小手小心翼翼地将花布打开。
但见，程裕顺夫妇、程运顺夫妇的面色全都变了变。
那是一道程裕顺退位前遗留下来的，没有用完的、内容是空的、但是盖了L国国君私章的圣旨。
程裕顺看了眼天山，天山面色不是很好地说着：“我、我当初亲手放在了库房里，锁的好好的。”
这种东西，他肯定是锁的好好的！
一道稚气的声音响起：“我把锁砸掉了！”
众人面色又是一变。
倾容道：“我找了一圈，也没有我喜欢的，看到了一个大匣子，我让张柏然叔叔帮我砸，他不肯，他又不会开锁，我也是怕你们等的急，于是用茶几上的烟灰缸，把锁砸掉了！我砸了很久的！”
天山跟泉二齐齐看了眼张柏然。
张柏然只觉得无数道目光直直刺向了自己。
他垂着脑袋，如实道：“小殿下将锁砸开之后，在里面翻找了一番，然后拿着这个问我是什么。我就告诉他，这个是圣旨，就是所有的愿望写上去，就能实现的。然后他就拿了这个。”
“嗯。”程裕顺深深看了一眼倾容：“既然拿到了，太爷爷自然是说话算数的，这个就送给你做见面礼了。”
倾蓝凑上前，看了眼圣旨，有些羡慕：“大哥，你居然得了这么个宝贝！你许愿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把我的愿望一并写上去！”
倾赵也笑着上前，好奇地看了眼：“大哥，你运气真好，居然还能找到可以许愿的本子！”
倾容将圣旨往怀里一塞，道：“这是我自己很辛苦才砸来的！是我本来就应得的！”
赵知静笑着拍了拍倾容的肩，道：“不管怎样，那都是太爷爷送你的礼物，你要谢谢太爷爷！”
倾容很听话地看着程裕顺：“谢谢太爷爷！”
“嗯。”程裕顺目光一扫身后的土丘，道：“我乏了，你们也扫过墓了，各自散去了吧！”
“父皇，小虎跟知静的婚礼，我找人查了日子，28天之后是个好日子，您看。”
面对程运顺的通报，程裕顺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呵呵呵，挺好，你们自己看吧！现在是你们的时代了，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哪里还能管得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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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知静本就对倾容愧疚，觉得是她没有保护好他，才会造成他后来的伤痛。
所以对于丈夫的决定，赵知静没有异议，甚至支持：“好！那以后，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就不再争议了。”
“嗯！”
专门找人算过黄历了。
这一天是个适宜祭祖的好日子，所以程运顺提前一天通知大家戒斋沐浴，素食的早餐之后，便乘坐车辆前往幻天阁。
赵宝建夫妇心知自己不是皇室中人，哪怕程运顺已经说了，可以去参观一下，他们还是心有余悸，非常识时务地摇头拒绝。
程运顺也没有勉强他们，让德俊夫妇好好陪伴他们。
一辆辆车子在幻天阁门口停下的时候，艳阳下，程运顺牵着倾赵，凝视着眼前古典中透着几分返璞归真的招牌，轻笑了一声：“程家的老祖宗，全都住在这里呢！”
蓝天下，翻云覆雨结伴盘旋在众人头顶，沙哑的嘶鸣声像是为什么而哀悼。
秋风淡淡地拂过，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桂花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秦怀虎牵着赵知静的手，赵知静牵着倾容。
王慕柔手里牵着倾蓝。
一家人在天山的指引下缓缓踏入了幻天阁的大门。
祭祖要准备的东西，全都由泉二跟张柏然夫妇拿在手里，不远不近地跟着。
进了幻天阁大门，众人身后的大门紧紧关闭！
眼前是苏州园林派风格的诗意之境，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每一处都与自然的山水花草联系在一起，随随便便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看过去，也是精致的很。
倾蓝跟倾赵因为来过这里，所以很开心地撒开腿跑了起来。
“我知道太爷爷住在哪里！他住在后面的花园小楼里！太奶奶种了好多花，太爷爷也种了好多菜！”
“上次来的时候，他们还请我们吃了他们种的蔬菜！”
“对啊！太爷爷种了好多蔬菜！还养了好多小鸡！”
一边走，一边观赏，赵知静忍不住道：“有山有水，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样的日子，真是像世外桃源一样美好。”
秦怀虎闻言，当即道：“你若是喜欢，将来我早点禅位，陪你过这样朝朝暮暮、携手而行的日子！”
赵知静深深看了他一眼，悄悄点了点头：“到时候再看吧！希望可以！”
这样好的男人，让他摒弃一切陪在自己身边，完完全全隔绝在一隅之地，只为她一个人。她是想啊，却又怕太浪费了，毕竟他这么好，这么有才华！
程运顺盯着秦怀虎，冷哼了一声：“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情啦？我跟你母后好不容易才结合在一起，不也就是想过这样的日子？结果你倒好，我大婚那天就想禅位了，你偏偏不肯！”
王慕柔看着秦怀虎，又撒娇的眼：“好儿子，现在知静也回来了，孩子们也回来了，你就再考虑考虑，可怜可怜母后吧！母后累了大半辈子了，也想好好休息一下，环游一下世界，跟你父皇寻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居住呢！”
秦怀虎最是孝顺，也最是听王慕柔的话了。
但是这次，他却是微微犹豫着，道：“眼下，我跟小乖刚刚团聚，跟孩子们也刚刚团聚，正是需要好好培养感情的时候。如果现在接手的话，势必忙的不可开交，忽略了孩子们，也冷落了小乖。”
所以，宠妻如命的他，言外之意就是：再等等吧！
程运顺夫妇：“……”
可是看着眼前三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还有此刻依偎在秦怀虎身边笑颜如花的赵知静，程运顺夫妇都无奈地一笑。
罢了罢了，为了自己的孩子们幸福，他们就暂且再辛苦辛苦吧！
走过了气派的皇家园林，来到后院。
就好像从古代皇宫忽然来到了普通的农家。
小小的篱笆院子，有小鸡的叫唤声，院子里清楚地看得见程裕顺种在院子里的菜，待他们靠近了，就看好多黄瓜、萝卜、青豆、茄子，全都长得很好，很漂亮。
赵知静凑近一瞧，菜叶子上还有一个个的虫洞，虽然叶子破败，但还是看了觉得心里有所皈依。
空气里满是泥土芬香的气息，不远处还有野蔷薇的藤蔓爬满了小楼的一整面墙壁。
有一只小狗，不是名贵的宠物犬，而是在农村最常会见到的那种土狗，毛是黄色的，个头不大，看样子才出生两三个月。
孩子们跑的欢，看见小鸡们全都被围在用红色的砖块砌起来的小窝里，他们好奇地睁大眼睛往里面看。
宅门忽而被打开，程裕顺牵着珠珠的手，两人微笑着走了出来。
倾蓝跟倾赵一下子就扑上去了！
“太爷爷！”
“太爷爷！太奶奶！”
倾容站在原地，看了眼程裕顺，走上前学着弟弟们叫他：“太爷爷好！太奶奶好！”
程裕顺摸了摸两兄弟的脑袋，又笑呵呵地走向了倾容，牵起他的小手道：“乖，上次你两个弟弟来太爷爷这里玩，你不在。这次你来了，也跟他们一样，在这幻天阁里随便选一样东西，就当做是太爷爷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程运顺夫妇都在笑，小声揣测着这孩子会拿什么。
秦怀虎夫妇也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秦怀虎还柔声道：“别怕，不管你看上什么，太爷爷都会给你的！”
倾容点点头，看了眼面前破败的小院子，又扭头看着身后、刚刚走过的亭台楼阁，道：“我可以去那里找吗？”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程运顺对着张柏然招招手：“陪着倾容去找。”
张柏然点头：“好！”
于是，倾容一撒腿就跑了，张柏然在后面追着。
程家先祖的墓，全都在这小院的后面，程裕顺看着孩子跑远了，勾唇笑了笑，对着大家招招手：“都过来吧！先给祖宗们上香，然后给祖宗们的坟头除除草。”
闻言，程运顺急了：“坟头是什么意思？现在哪里还有人用坟头的？你不是说你退位之后专职守灵吗？居然连个像样的、漂亮的墓地都没造吗？”
程运顺一阵火大！
他可是爷爷奶奶手心里的宝贝，是秦水豪夫妇的心尖！
一直想着要来幻天阁里看看，可是这个老顽固死活不让他进来瞧上一眼，还说，这是祖辈留下的话：不希望总是浪费后世子孙的时间跟精力，来给他们扫墓！
这个消息传出的时候，程氏宗亲全都受不了了，但是程裕顺拿出秦水豪亲笔的最后一封信，上面确实是这样说的。
程裕顺白了程运顺一眼，道：“将来我跟你母后死了，你们也不用给我们扫墓，就把我们的骨灰，洒在名山大川之间，或者洒在树下当做肥料。我现在跟我父母的想法是一样的，树葬还是比较文明的，反正也就是一个纪念。再说了，人死如灯灭，哪里有那么多事情，还要拖累子孙年年岁岁地扫墓？”
“你！程裕顺你个混蛋！你把我爷爷奶奶怎么样了？”
程运顺眼中噙着泪，一头冲到了屋子里，看着里面一个个精致的百年紫檀木做的牌位，他捏紧了拳头又冲到了后门去！
他想来这里，想的都发疯了！
四年前他跟王慕柔结婚的时候，就想着借口成家立业了，来这里看看，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偏偏，程裕顺不依他。
现在，赵知静生了三个小孙子，他专门领着倾蓝跟倾赵过来，就是为了有个机会拜祭一下先祖！
结果好不容易可以看见了，却是那破败的任由风吹雨打的黄土丘吗？
当程运顺冲到后院一看！
凌儿、靳沫卿、程美薇、胥尔升、慕烟、秦吉祥、程天蕊、秦叔宝！
只有这些先祖的墓在这里！
没有秦水豪夫妇的？
他扭头不解地看着程裕顺：“为什么秦叔宝都有墓了，我爷爷奶奶没有？”
程裕顺手里执着三支香，天山帮他点上，他不紧不慢地对着牌位们一一鞠躬，然后将手中香火插在了香炉里。
珠珠照做了。
王慕柔也照做了，程运顺不得不退回去，拿着香跟着先拜祭那些牌位。
秦怀虎夫妇照做了。
这时候，程裕顺才看着那些牌位，不紧不慢地道：“我不是说过了，他们愿意树葬！所以你刚才看见的坟丘边上，那一株特别高大的连理相思树下，睡着的，就是他们。”
程运顺的眼泪簌簌落下！
他挥着拳头对着程裕顺像个焦躁的猩猩蹦跶着，却又不能揍自己的父亲，急的不得了！
珠珠看着儿子掉眼泪，心知儿子是心伤透了！
她也心疼，于是不得不讲出实话来：“那树下是你爷爷奶奶的衣冠冢。其实，他们最后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最后什么时候离开的人世，或者有没有离开人世，以及最后经历了什么、葬在了哪里，我们全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父皇不知道派出去多少人，全都查不到。你爷爷最后的信，就是故意写了让你父皇安慰那些宗亲的。是他们当初把皇位给了你父皇后，决定结伴出去环游世界的那天，就写好了留下的。”
程运顺难受！
程裕顺想起父母，眼眶也终于是红了：“去祭祖吧。”
没有程运顺最想见的墓，所以剩下的扫墓过程很简单，就跟寻常人家的一样，拔拔草，给墓碑上掉色的字体加上颜色，然后摆上瓜果祭品，烧点纸钱什么的，最后一一磕头。
倾容就是在大家磕头的时候，手里抱着个东西回来的。
秦怀虎远远看见他，笑着对他招手：“过来，弟弟们准备磕头了，你也过来。”
赵知静也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这小子，真是孩子气，东西居然用一块紫色的花布包裹着：“过来，给妈妈看看，你拿了什么东西？”
大家纷纷停下，将目光投射在倾容的小脸上。
但见他脸颊一片通红，显然是跑的累了，一只小手小心翼翼地将花布打开。
但见，程裕顺夫妇、程运顺夫妇的面色全都变了变。
那是一道程裕顺退位前遗留下来的，没有用完的、内容是空的、但是盖了L国国君私章的圣旨。
程裕顺看了眼天山，天山面色不是很好地说着：“我、我当初亲手放在了库房里，锁的好好的。”
这种东西，他肯定是锁的好好的！
一道稚气的声音响起：“我把锁砸掉了！”
众人面色又是一变。
倾容道：“我找了一圈，也没有我喜欢的，看到了一个大匣子，我让张柏然叔叔帮我砸，他不肯，他又不会开锁，我也是怕你们等的急，于是用茶几上的烟灰缸，把锁砸掉了！我砸了很久的！”
天山跟泉二齐齐看了眼张柏然。
张柏然只觉得无数道目光直直刺向了自己。
他垂着脑袋，如实道：“小殿下将锁砸开之后，在里面翻找了一番，然后拿着这个问我是什么。我就告诉他，这个是圣旨，就是所有的愿望写上去，就能实现的。然后他就拿了这个。”
“嗯。”程裕顺深深看了一眼倾容：“既然拿到了，太爷爷自然是说话算数的，这个就送给你做见面礼了。”
倾蓝凑上前，看了眼圣旨，有些羡慕：“大哥，你居然得了这么个宝贝！你许愿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把我的愿望一并写上去！”
倾赵也笑着上前，好奇地看了眼：“大哥，你运气真好，居然还能找到可以许愿的本子！”
倾容将圣旨往怀里一塞，道：“这是我自己很辛苦才砸来的！是我本来就应得的！”
赵知静笑着拍了拍倾容的肩，道：“不管怎样，那都是太爷爷送你的礼物，你要谢谢太爷爷！”
倾容很听话地看着程裕顺：“谢谢太爷爷！”
“嗯。”程裕顺目光一扫身后的土丘，道：“我乏了，你们也扫过墓了，各自散去了吧！”
“父皇，小虎跟知静的婚礼，我找人查了日子，28天之后是个好日子，您看。”
面对程运顺的通报，程裕顺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呵呵呵，挺好，你们自己看吧！现在是你们的时代了，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哪里还能管得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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