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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磨损胸中万古刀

小说:我本无命白十一阿彩作者:佚名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8-02 17:03:37
在那名短发女修被十一一脚踹的倒飞出去之后,一直到她撞在距众人至少有数十丈左右距离的地面上时,在这中间的三息时间内,十一已是接下那位力离刀客不下十刀之数,刀刀势大力沉,刀刀都给少年一种有着就好似当初那种“生死一线之间”的巨大压力,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而且还有那位四境炼气士芜羌的猩红剑势一直都在少年身边借势环绕,不时地放些与之偷袭无二的冷剑,每一剑意皆带着杀伐果决的威势,剑势凝聚成点,杀力也不能小觑,由不得少年不再度分心应之,所以一时间十一也显得有些身形狼狈,有些“双拳难敌四手”之嫌。

        但不可否认,在这一刀一剑,刀刀剑剑都致命的威胁下,他的剑势也随之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所谓剑走偏锋,在这杀戮之中修炼成长,战斗之中磨砺心中那缕剑意真气,使得自己不求那些固定乏味的招式路数,反而另辟蹊径,追求那些尽皆是杀敌实用的剑势杀意的法子,追求“一剑破万法”的无上神通,便是早先少年在那紫竹林和死亡山脉之中学到的最为珍贵的修炼法子,也算是少年能够成长到现在,依旧未在磨难中夭折的原因之一。

        换言之,这便是少年以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实打实地走出的道,也只属于他的道,一往无前,同样也不计生死。

        对于他而言,更加无异于自家师傅邱楚子对他语重心长的那一句,“负笈游学,要行万里路,从头至终,皆只靠一双脚,一步一个脚印走出个‘以身化道’的阳关大道!”

        所以越是那种生死一线的危难之时,对于少年修行的裨益,也便越是无可估量,进步之快,几近可以比拟神速之称,绝对不比那些泡在灵气水池子里长大的绝世天才差到哪里去,甚至还足以让之瞠目结舌。

        所以那力离刀客随着出刀越快,出刀越多,便越是有种气力渐竭,从而力不从心之感,就好像在与他在战斗的少年,是个力用不竭的无底之洞般,每次接下他拼劲全力出手的刀势,还总有余力再来抵抗芜羌那蛰伏在暗处的飞剑之余,甚至还有余力可寻!

        这种感觉,让他察觉到了惊恐!

        就像是猫捉耗子之前,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的戏耍过程。

        更甚之,他还感觉到一直都不曾显露出几多强横实力的少年在与他争斗之时,气势一直都在节节攀升,就好像他所挥舞出去的力气之属,全部都被少年给吸收了去!

        简直是“荒谬至极”。

        可偏偏却又是真。

        于是此消彼长之下,他竟是由一开始的势均力敌,渐渐沦为了被那瞧着虽狼狈,但浑身都走着雄浑剑意的少年压着打的凄惨局面。

        显然落败之势,已成定数。

        不过,倒也难怪力离会有这种荒谬之感,他哪里会知晓,少年这份犹如无底之洞般源源不绝的耐力,是经过那日复一日绕着整片紫竹林外围,花去了近半载之久才整整跑完一圈才练就的呢?

        他哪里能够明白当初在永络沙漠,十一是身后背着付南,至少全速奔袭,跑了近千里之数,才堪堪得以存活下来的疯子!

        所以这些都不是十一的运气使然,更非遇到了什么天降大运!

        全都是少年一步一个血脚印,硬生生踏出来的啊!

        在十一又接下力离已是明显有着力竭之势的一刀之后,终于被那来回偷袭的飞剑给搞得烦不胜烦的他,暗自蓄余力,故意露出一股力竭的破绽出来,让那经验尚浅的芜羌以为有机可乘。

        果不其然,在这一瞬,那一直都在远处遥遥操控飞剑的芜羌在瞧见此时少年挡住力离那势大力沉的一刀之后,好似气力渐枯竭般,向前踉跄了一下时,双眼骤然一亮,手中掐诀之势骤然一转,口中暗喝一声,“离剑!”

        只见那柄猩红飞剑,骤然在半空之中一阵轻微颤抖,然后竟从其剑身之上,分裂而出了四五把更加细小的猩红飞剑,完全由剑气组成,然后数剑齐出,一往无前!威势之盛,远超以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猩红剑尾,骤然向十一背后疾刺而去!

        这一下若是结结实实地给刺着了,十一非得被那雄浑的剑气给炸成了碎片不成!

        显然芜羌认为这一次定然是定胜之举,再没入以往一样,为其飞剑下次攻击,留下退路!

        “不要!”芜羌不明所以,可力离到底是在场中与十一面对面的厮杀之人,哪里能够不明白十一那种算不上高明的小伎俩,当下便惊呼出了声,可还是为时已晚,此时之局,当真是如那“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此时依然站在原地看似完全没有防备的少年,突然对着面色大变的力离咧嘴一笑,然后那在那柄数柄飞剑骤然刺来之时,口中轻道了一声,“十一剑诀,剑走风龙式!”

        只见十一脚步立地抓地,力从地起,然后经由双腿到腰,腰间骤然发力,一拧,一转,直接带动少年整个身体向左转去,与此同时,其手中三尺锈剑便向后疾斩而去,剑势成影,瞧都瞧不清!

        单单剑势所带起的风势,便已是将那几把全由剑气凝成的小剑给骤然轰碎成影,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铛!”

        紧接着,两把剑真身,三尺锈剑和猩红飞剑,强强相撞,结果三尺锈剑直接将那柄迅速刺来的猩红飞剑给劈飞了出去。

        猩红剑,在半空之中,骤然哀鸣不休!

        远处的芜羌也是“噗”的一口鲜血如泉涌喷出,面色苍白至极,显然因为“心意相通”,导致气府窍穴受了暗伤。

        此时芜羌终于是再也承受不住十一带给他的如山压力,嘶声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死!死!死啊!死啊!”

        十一缓缓站定身形,极为认真地道了声,“抱歉。”

        若是此刻仔细瞧那柄被劈飞出去的猩红长剑的话,便是能够瞧得出,那柄品轶不俗,至少也是件中品灵器的长剑剑身之上,刚刚被三尺锈剑劈过的地方,破开了足足有两寸长的豁口,若是由着那豁口,再往横向延伸上那么两寸,那柄猩红长剑非得直接被拦腰斩断了不可!

        直到此时,有些微微喘息之意的力离才终于说出口了第一句话,“羌哥,我们,认输吧。”

        除去十一,全场皆惊!

        话毕,那名力离刀客直接将手中也有些卷刃的刀入了鞘,神色戒备地向后缓缓退走,显然是不愿再与十一打下去了。

        十一倒也不是那种不依不饶之辈,见状重新将那三尺锈剑提在手中,然后瞧着力离笑道:“挺强的。”

        少年自打入世之初,除去小时自由来去白府之上,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师大人,再往后见到的第一位刻骨铭心的高手之流,便是那位有着杀父之仇的戏命师。

        尽管少年当时并不明白戏命师和那位同昙花一现差之不多的断命者,到底有着如何高绝的实力,但其高蹬天榜之位也少年深刻明白一点,即便是他即便跨入地境后期,入了那无数人终生也只得仰望的地极境,也未必有机会能够将这生死大仇报之雪恨。

        自那之后,无论是那位一掌打烂他长生桥的周天,还是自家师傅邱楚子,甚至包括后来到彩泥小镇见到的那位有意教导自己的赵老实,再往后等等等等,有哪一位不是几乎站在了人世间无数修士之中的顶端之辈?

        所以对于世间高手,尤其是顶级高手早已是见怪不怪了的少年,这一次能够对一位同境人刮目相看之余,还口露赞叹,这中间所代表的分量,不可谓不重。

        力离微微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敬意,沉声道:“不如你。”

        此时在他心中,瞧着十一,不亚于是在瞧着一位四境巅峰的武人!

        可最恐怖的是,他绝不会相信他们这么多人全都看不出这个消瘦少年的真实实力,即便是再好的隐匿之法,也无法掩盖在战斗过程中,自身真元实力,甚至是识念所自然而然的波动。

        所以少年也的的确确的是那三境武人!

        世间还有如此之强的三境武人?

        那是要经受过怎样折磨的一种修炼法子,才会有如此成就的?

        要知道武人毕竟比不得仙家炼气士,到底是没有捷径可以走啊!

        力离退回到了芜羌身边。

        当他斜瞥了一眼那已是飞回男子手中正哀鸣不休的猩红飞剑,瞧见其剑身上的那道狰狞伤口之时,顿时双眼猛然一缩,然后下意识便向十一手中提着的那柄三尺锈剑看去。

        三尺锈剑,毫发无损,便是连那细小的豁口,也都不曾瞧见一个。

        这一刻,力离眸中骤然间爆射出了无比震撼,但更多则是不解之色,直到此时他才真正认真地打量起了在他对面这个赢得了他所有尊重的普通少年。

        他第一次瞧见这少年时,只是单纯觉得少年并不好惹,实力很强,即便是对上,可能也要花上好一番功夫,最后胜负还是五五之数。

        后来在修涯死时,他便有种少年深不可测之感,可直到那时,他依然觉得自己与之应该还有一战之力,但要是想杀,也断然没可能,至于想要越过少年,直接打断其师兄的破镜之机,更加是无稽之谈,所以他才会萌生了退意,毕竟人家师兄可是在成就“无上金丹”啊!

        但现在,力离只觉得自己的见识实在是粗鄙短浅,连人家真实实力都瞧之不出,就敢托大与人家生死以之的拼斗不休,显而易见,若不是人家打从一开始便对他没有杀心,那他现在的下场显然不会比修涯好到哪里去,即便是不死,那成为废人之属,再也没了攀登大道之顶的希望,却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

        明明是一身粗布麻衣,相貌不扬,连手中剑也不过是把丢在垃圾堆里都不一定会有人去仔细问津的生锈之剑,可偏偏却是有着让人匪夷所思的强。

        也便如他手中剑,匪夷所思般的锋利坚韧!

        力离见芜羌并未回话不说,仍旧是目光灼灼带着满目杀意地死死盯着那位少年,终于面露出一丝不忍和不满,显然他明白芜羌并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难道就这么僵持下去,等着那人师兄成就金丹之后,将他们这些人一一杀了了事不成?

        于是力离又加重了声音,重重喊了声,“羌哥!我们该走了!”

        芜羌死死咬着牙,不说话,倒是在他们两人身后照顾着那名气机紊乱不堪的短发女修的长发女修先哭喊道:“羌哥!修涯死了!就在我们眼前,眼睁睁的死了!就连银儿也让他一脚踹的差点走火入魔啊,银儿,银儿现在气机紊乱不堪,修为就只剩下二境!你知不知道?她的大道无望了,彻底被废了,力离,你的心难道是铁打的吗?”

        少女到现在都不曾想过,当初她们扬言要杀十一,断去付南破镜机缘时,为何不会想起这些道理来。

        力离面色顿时一黑,有些恼怒这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怒声道:“闭嘴!”

        十一默然,实际上他那一脚并未如何用力,只是借助巧力,将那姑娘踹开而已,若说全凭皆他那么一脚,便将那姑娘踹跌了境,那倒是真冤枉了他,恐怕那姑娘之所以会跌境,还是因为深爱着被他一剑给杀了的修涯,眼见爱郎惨死于眼前,这种痛苦,确实足够让人心境崩溃的。

        只是大家到底是立场不同,本就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难道就能因为此,便说是十一杀人的不是吗?

        到底不是那么回事。

        但对于此,少年并未出声解释,先不说解释有用与否,单瞧那位长发女修的心境现在也是极度不稳,全凭借着对自己这么一股子恨意维持,若是他现在残忍说出真相,保不齐又是一个大道无望的跌境者出现了。

        修涯之死和那短发少女跌境这种事只能说是巧合之下的无奈之举,实则并非十一本意,相反,若是能够在他这些不得不做的事情之前,能够将这些不见人情的危害之事,降低到最低,自然是再好不过,至于他背负些仇恨之流,反而倒是不算啥了。

        芜羌面色苍白,口吐出一口鲜血来,显然这把猩红飞剑与他关联不俗,说不定便是经年由他气机孕育,好处极为明显,那便是飞剑出窍战斗杀敌,会如臂如使,但也因此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复杂关系。

        力离害怕事端升级,且尽向那些不大好的方向发展,导致最后他们几个一个都走不出去此地,便又在芜羌耳边小心劝说了几句,希望芜羌能够回心转意,将此事放下,实在不行,大不了出去之后,告知宗门长辈,由长辈出面解决此事,也是可以的。

        毕竟楚门虽强,可并不会因此就一定让世间宗门如何忌惮,至多是忌惮楚门那些神出鬼没的杀手之流,忌惮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如同是阎王“生死簿”一般的杀榜之上。

        但若是说楚门门下某位弟子因为相互仇杀而送去了性命,楚门也是绝对不会管,除非是那些举足轻重的金牌之流或再往上,而一般“金牌刺客”这四个字的分量之重,非天境之上,不可居!

        所以了,这少年显然并不在此列。

        芜羌紧咬着的牙关中,鲜血流不停,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但走之前仍是不忘再放上一句狠话,“修涯仇,记下了,日后山不转水转,定有来讨之时!”

        十一摸了摸额头,有些无奈,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搭理他,难不成还要回上一句“随时恭候”?

        那才是对地上那位再也站不起来的修涯,最大的侮辱。

        力离的威信似乎比那芜羌还要高上一些,那位长发女修原本还在哭天喊地的撒泼打诨,说不杀了他,为修涯和银儿报仇,那她是绝对不会走,还说你们两个窝囊废不去,那她便自己去之类的云云。

        结果力离一个眼神之下,立马老实了,给个十一瞧得是目瞪口呆。

        少年心念连动,眼睛一眨不眨地将那眼神记在了心里,琢磨着哪天阿彩若是也来这套,说不定还用得上。

        关键是...帅啊,没瞧见人家那一个眼神,男人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尽显淋漓。

        可就在几人准备走时,在他们来时的方向,忽然便有极为驳杂的声音从那洞口之处缓缓传来。

        ......

        树欲静而风不止,恶人之后还有恶。

        ......

        凌乱不堪的脚步声。

        单听洞口之处缓缓传来的脚步声音,正在此地几人便能知晓此刻洞口之外大概有着七八人的样子,结伴而行。

        众人死死盯着那座绝对谈不上好看的洞口,十一心中顿时一沉,包括那几个已经准备退走的灵剑门人,也是齐齐面色一变。

        显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于是那洞口现在在这里所有人眼中,便更难看了,恨不得直接从此处消失的干干净净才好。

        十一抬头望了一眼高高坐于四灵升仙之上,周身气息越来越如奔流江海,翻滚不休,其气势也在节节攀升的付南,然后转过头来,紧了紧手中剑。

        少年没有迟疑过。

        但放在灵剑门五人那边,却是个个如丧考妣的难看模样,如今这种局面,以他们这边折损严重的情况下来看,最为不利的到底还是他们。

        “小心了。”力离小心叮嘱了一句,然后想也不想便抽刀出身,暗自戒备了下。

        此时若是仔细瞧那力离握刀的手掌,便能发现,此时他的手掌正在不自觉地轻微抖动,手心之上,全是汗津!

        在他心中,到底是有些害怕了。

        在这座人世间,虽说是儒家至上的礼行现世,可这“礼”,到底不是人人都用心存于心底的准绳。

        尤其是万物皆求生长,众生皆将修炼纳为自身生存于世间之本,不管是人类修士,还是山中那些鬼魅大妖,几乎每个人都在致力于修缮长生桥,蹬那青云梯,想要修成大道长生,自然并不是每一位都如先前那少年一般,心性有善存,斩尽不杀绝。

        别看芜羌其灵剑门的宗门天才,打从记事起,便是在宗门无微不至的呵护和照顾中成长起来,并未入世多深,同样也还未见过风雨几多,包括那名看起来还有些为了同门情谊而有些不明事理的长发少女,还有几人中,对少年恨意最为深重的短发少女。

        其实几人都明白此番道理。

        此时在那洞口处,果然缓缓走出来八位悬刀佩剑,或是手执拂尘折扇的修士之流。

        这一次所进来之人倒并非如灵剑门般,着装统一,共同来自一处。

        单凭着装的话,大致分为三方势力,分别是两个身着紧身褐色劲装,手中皆提着流光长剑,瞧着就与凡物不搭边,相貌也极为相似的两位四境武修。

        三个分别背着桃木剑,手执道家拂尘以及手提一个红把金身的金色铃铛,尽皆身着一身带有白色祥云的黄色道袍,头戴银白色鱼尾冠的年轻道士,进来之时,念念有词,不知晓是在说些什么,修为也都是四境炼气士。

        至于剩下三个有两个十一都认识,正是上次在北河山脉遇见的花谷炼气士纪子珍和吕元霜,至于走在她们身前的那位背剑年轻女修,十一却是从未见过,但也穿着花谷独有的衣裙服饰,头戴一顶七色花冠,那想来也是花谷之人无疑。

        八人走进来时,明显眼神一愣,立即便瞧见了遥遥对峙的十一和那灵剑门四人,当然还包括地上那位死人。

        没想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只是所有人都被那八人一晃而过,并未过多在意,若说在意的,也不过是灵剑门那位芜羌,被那两个双胞胎兄弟侧目多看了一眼而已。

        并无再多兴趣。

        但十一却感觉到了不对,一股尤为不好的感觉,抑制不住地从他心底冒起,然后直冲脑顶之上。

        他有些慌乱。

        原因便是刚刚他瞧到纪子珍和吕元霜之时,还有着眼前一亮的惊喜之意,心里还在想着一会一定要好好向她们问问阿彩现在好不好,在谷中生活如何,再不就是她现在修炼进度如何之类的寻常问题。

        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她。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出声询问,甚至还未等他扬起手来,同她们打声招呼,他便从吕元霜和纪子珍二女眼中瞧见了对他的腾腾恨意和杀气!

        这不对!

        杀气可做不得假,他自然不会看错,心里一惊,泛起疑惑的同时,一颗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阿彩是不是出事了?

        可就在此时,进来的那八人之中,为首的那长相极为相像的两个提剑双胞胎在抬头之时一眼便瞧见了付南座下那枚正有着道道道韵气息散发而出的四灵升仙,眼中炙热转瞬登顶!

        十一只来得及暗叫一声“不好,”同一时间,便只见那两个提着长剑的双胞胎兄弟,二话不说,极为默契的直接齐齐拔地而起,直冲他头顶之上,正在努力破境的付南,飞掠而去!

        眼中炙热,身上杀意,自然而放。

        成就“无上金丹”的诱惑之大,无论是谁来了,哪怕真就是那十星之属的修炼天才,也未必能够等闲视之,毕竟这可是相当于上天白白送予的一份滔天大机缘啊!

        修士修炼,争天夺地,可不就是为了那一份份的大机缘来加固自身,完善自身的长生桥吗?

        这一点单单是瞧那两个提剑双胞胎此时的反应便能知晓的一清二楚,可谓是连“一言不合”这般蹩脚借口都懒得再找,生怕会有迟则生变的事情发生。

        瞧见这一幕的少年想也不想,立即便是脚掌发力,同样一个踏地暴起,在半空中暗喝一声,“十一剑诀,升龙。”

        提剑相迎!

        一三境武夫战两个四境武夫!

        瞧见这令人悲壮一幕的众人,有人欢喜有人皱眉,有人惋惜有人敬佩,有人喜闻乐见也有人极为快哉。

        人间百态,各不相同。

        但不可否认的是,所有人都觉得,十一,一定是死定了,只怕连一招都走不过去。

        但极为诡谲的是,在那双胞胎兄弟二人身后,与他们一同进来的剩下六个,三男三女,谁也没动,就好像他们对于那“无上金丹”,并无兴趣一般,反而还开始了窃窃私语。

        此时那三个年轻道人正面对着面,你一言我一语,正商量着该如何稳稳当当的,最重要的是不死人便将那份“无上金丹”的大机缘拿在手里。

        言语之中满是对那双胞胎兄弟的不屑和嘲弄,说他们是有勇无谋,不愧是那‘下九流’的匹夫之辈。

        至于在旁边的那三个花谷女修,关注点倒还不在那四灵升仙之上,只见那站在左手边的吕元霜正指着与双胞胎兄弟竭力拼杀在一起的十一,然后回头对那头戴七色花冠的花谷女修沉声说了句,“琪姐,就是他!他就是蔷薇心心念念的那个白十一!人渣!负心汉!”

        越说越是气愤至极,连带着一旁的纪子珍也是面若九幽寒霜,直恨不得直接提剑上去,将十一来个千刀万剐,然后带着他的尸体,回去到蔷薇面前,为蔷薇谢罪。

        吕元霜的这句话,让那位素未谋面的花谷女修便从一开始的沉思之色一同变为了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那好似不将十一生吞活剥,千刀万剐都誓不罢休般的模样,与吕元霜和纪子珍,何其相似。

        很难想象,到底是何种的仇恨,才会使得一位素未谋面之人,才见第一次面便露出如此仇恨模样,使得花谷这些时常都是一副温文尔雅,淑女尽显的柔美女修露出如此憎恶之色。

        实际上那位头戴七色花冠的花谷女修名叫蒙琪琪,也算是同吕元霜一个辈分的弟子,天赋要比吕元霜和纪子珍差上一筹,所以二女虽同是那第四境炼气士,可这位蒙琪琪,年岁却是要大上几年,故而吕元霜才会称其为琪姐。

        但大有大的好处,那便是能够极为理智的审时度势,在听闻到那仇恨颇深之人时,并未像吕元霜和纪子珍一样,立即被仇恨充斥了心神而无可自拔,相反,她很快便清醒了过来,想到这里毕竟还是在那危机四伏的永络雷泽之中,于是立即转头向那三个年轻道人看去。

        只见此时已经商讨完毕的那三个年轻道人,虽然看起来是一颗心思全在场中正与十一厮杀不休的那两个双胞胎兄弟身上,但若是仔细瞧的话,便是能够瞧得出,在这三人眼角的余光中,也在悄然打量着花谷三女。

        显然也是小心谨慎的很,尽管极为眼馋那枚四灵升仙,可依旧害怕会有人给他们来上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只是时间不等人,别看此时几人看起来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实际上,打心眼里,也紧张着呢。

        要知道此时的付南正处在突破的关键时候,若是此时不将那上面的付南给阻止下来,那再等下去,即便是那个看起来很是难缠的少年,真就被他们给打死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于事无补的局面,最后说不定还要面对上一位修成“无上金丹”之境的地境中期高手,到时候说不定,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在这,无一例外。

        就连师门长辈临行前赠予的那些保命手段,都不一定还有用。

        毕竟一位修得“无上金丹”的金丹境修士大能,即便是同属那金丹境的同阶之境,也是与无敌一样的存在。

        想到此那位站在首位,手持道家拂尘的年轻道人,立即转过身去,向着花谷之中带队的蒙琪琪,先是作了一个标准的道家礼节,然后才一掸拂尘,唤着如女子般细软动听的婉转腔音说道:“琪琪姑娘,既然大家心思相同,而贵谷的诸位姑娘又对那场中不俗少年,有着不一样的眼光,所以小道我在这里便有些提议,我看不如这样,我们一齐上场去,帮助那魍魉兄弟尽早将之斩杀了,也好帮着花谷诸位仙子了却一桩心愿,然后我们八人一齐再来商量那枚四灵升仙的归属问题如何?”

        笑而如刀,绵里藏针。

        蒙琪琪低头凝眉沉思。

        这时候,一直都极为喜欢拆阿竹的台的纪子珍反倒是先开口说道:“原来双羽观的‘天师’们,不止会些一心向道,道貌岸然之事,也会做些蝇营狗苟之事啊?”

        冷嘲热讽,言语中极为不屑。

        一旁的吕元霜也是一同模样,她们虽然对十一恨意颇深,但也讲求个寻仇有道,这种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下作手段,也一直都不是花谷的谷训,自然是被她们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还未等那并未生气,反而还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年轻道人说话,最先开口呵斥之人竟是那位花谷的带队之人,“子珍!面对清流道长,不得无礼!”

        然后竟是对着那年轻道人赧颜施了个万福,歉意道:“门下弟子年纪尚小,还不知些礼节,还请道长不要介意才好。”

        那年轻道人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无妨,年岁还小,还不知人间滋味,道人我自不会计较,那么蒙姑娘,你意下如何?”

        然后又觉言语分量不够,又重重加上了一句,“事不宜迟啊。”

        蒙琪琪望向那枚四灵升仙,眼中渴望一闪而逝,最终狠狠一咬牙,“如此,便依道长之意。”

        站在蒙琪琪身后的吕元霜和纪子珍顿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吕元霜更是下意识便道:“琪师姐!这不合规矩吧?”

        蒙琪琪似是并不愿在这件事上多作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回了句,“无需担心,我自有主张。”

        一旁的吕元霜和纪子珍眼见这一幕立即皱起眉头,却也并未继续多嘴,但身形也是一动不动,那意思很明显,这趟浑水,我们并不淌。

        蒙琪琪如未见。

        此时再瞧那位年轻道人,在得到蒙琪琪的肯定答复之后,便是极为快意的大笑三声,然后转身便回了三人小团体之中,再联合着剩下那两位年轻道人,三人一个眼神点头,随即便不再作停留,一起直直地飞身而起,加入到了那场中央的战局之中。

        让那本还有些焦灼之意的战局,立马便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势。

        倒是在走之前,还不忘言语了一声,“放心,那位少年的项上人头,道人定为花谷仙子取来便是。”

        其实那年轻道人不过是要她们一句承诺而已,对于其自身的“内讧”之流,并不在意,甚至还乐见其成。

        瞧见这一幕的蒙琪琪也倒是没强人所难地让吕元霜和纪子珍立即跟随她一起加入战局,只匆匆道了一句,“大势所趋。”便提着一柄极为漂亮的长剑,独自加入到了战局之中。

        剩下心神不宁的吕元霜和纪子珍,此时再瞧向场中那已是凄惨至极的十一时,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言,既没上前帮忙,却也并未再露出痛恨之色。

        显然是对自家师姐的举动极为不满,同时也对十一此刻的所作所为,在同情之余,更多加了一份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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