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身世
翌日。
顾西在顾家别墅前见到了莫雪容。
时过数月，当初的男主人也早已长眠在临城的墓园。
那日被大火烧毁的别墅，竟原来一直没有被处理。
一切都还维持着当初的样子。
以阁楼为中心点，四处涂炭般的色调，横梁倒塌，窗帘焦糊，完好的，应该只有那些远搁阁楼的外墙罢。
其实顾西一开始有些意外。
她以为，叶暮庭肯定会干预善后的。
或者是莫家人会收拾这个摊子。
再不济，霍靖沉也会着手整理。然而……竟然都没有。
也好。
保持着原貌，至少还有些从前的记忆。
或许是莫淑媛向莫雪容透露过她的行踪。
当顾西进去的时候，莫雪容早已等候在那里。
莫雪容的情绪并不太好。
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烧焦的楼梯上，虽然衣着华丽，却掩不住眉眼之间的悲落与沧桑。
又或者是……
她装出来的样子？
毕竟，这个女人很善于伪装。
若不然，又怎能让莫周信器重，将她安插在一个又一个男人身边，搅乱了无数家庭本该幸福美满的生活。
霍连钦，顾世友，叶伯良。
他们或好或坏，或善良或奸佞，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因为他们都败在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手里。
随着顾西的脚步靠近。
阶梯上的女子终于缓缓起身。
很有趣……
明明动作很慢，眸底却藏不住她的一丝丝急切。
“你终于来啦！”
莫雪容率先开口，音色微微有些清亮。
顾西仔细听，竟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与她是有三分像的。
只颔了颔首，“来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
顾西忽地睁了睁眸，一丝惊讶划过眸底，继而哂笑，“这么豁出去来见我，不怕莫周信找你麻烦？”
莫雪容一僵。
唇角抿的紧紧的，好半晌，“你什么意思？”
“哦……也没什么。”顾西懒懒的撩了撩长发，寻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就是非常好奇，你再踏入这个被你亲手烧毁的家，是什么感受？”
“又或者说……你会不会在这里，思念我的父亲？闻着这满室的焦臭味，回忆着从前父亲在这栋房子里的温和笑容，你有没有为父亲的死，感觉到任何良心不安？”
莫雪容警惕的看向顾西。
阳光隐隐落落，她逆光向着自己，以致不能看清她的表情。
只莫名觉得冷瘆。
这种感觉，以上次决然不同。
上一次她们接触，即便她对自己恨到咬牙切齿，却也还存着一份渺茫的希冀。
因为这一份希冀，她能够掌握主动权。
可是现在不了……
如此年轻的女子，此刻却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沉到股子里的宁静。
莫雪容倒不是想再跟她耍什么套路。
自打顾世友离世后，她一直都很想跟顾西见个面。
并非授意于莫周信。
而是她自己……
忍不住，无法煎熬，难以解释。
莫淑媛回家，餐桌上状似无意的提起她要出演《经年》的女主角，顺口说了顾西最近的行程，她没怎么犹豫，便来了。
原本只是想远远看她一眼。
然而，人到了这里，却是止不住脚步向前，走进了屋里。
其实她前天就开始来了。
没见到。
昨天又来，依然没见到。
今天她索性坐这儿，打算从早等到晚，没想到，总算是让她等到了。
人有时候很糊涂。
明明知道不应该，明明知道她的背后有无数莫周信的眼睛，她还是不怕死的过来了。
可是如今见到，她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而是顾西……
像是了然了所有。
冷漠讥诮的盯着她，无情的说，“装？莫雪容你怎么不进娱乐圈呢？如果你进了娱乐圈，莫淑媛这个影后怕是都要给你提鞋吧。你仔细回想一下，是不是你让我父亲去死的呢？我父亲大概是这个天底下最蠢的男人了，你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又是入狱，又是自我放弃，活的这般窝囊，苟且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所以……他要死，就死好了。我不会难受的，你看……整个霍家都知道，大年初一是你把他约出去，之后他在山上吹了一个白天的风，回来就病倒了，之后没有任何求生意志的抛下尘世的一切。而我竟然始终都没有找你算账，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不值得。”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父亲——”
莫雪容像是忽然被谁点了哪根神经，一下子跳起来，满是荒谬的指责顾西的冷漠，“这个世上，谁都有资格这样说你父亲，唯独你！没有资格！！”
“为什么？”
莫雪容脸色一白。
人却像是战斗中的母亲，异常护犊子的姿态。
顾西心底一笑。
“不肯说？算了，反正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因为……他将我这个别人家的私生女，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宝贝一般的捧在手里十多年么？”
“顾西——”
莫雪容一喝。
满脸怒容，“顾世友把你看的比他的命还重！就得来你这样只言片语的形容？？？你怎么可以！！！”
“我为什么不可以！让他看的比命还重的，从来是你而不是我！如果我不是个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保不准他会用另一种方式来对我呢！你跟他相约，让他先去死的时候，他第二天就开始了他作死的方式了断自己的生命。现在好啦，你完成了莫周信的任务，将这个世上他最忌惮的祸害又除去一个，最后一个，是不是该轮到霍连钦了？可惜，他福大命大，如今你们是动不了他分毫了！”
“我对你们来说，算什么？棋子？可有可无的利用工具？平衡你们内心愧疚感的傀儡？你既然看不上我，当初为何要领养我！我的生父生母不敢养，你直接把我丢孤儿院不可以？”
那日……
烧焦的顾家别墅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好巧不巧的，这附近猫着许多记者，将这对世人眼里的母女，从头到尾的拍了去。
争吵的内容，具体已不能完全考究。
因为，媒体将视频和文字发出来的时候，早已经被人率先做过小动作。
但是……
顾西的身世，却因此被大肆渲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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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在顾家别墅前见到了莫雪容。
时过数月，当初的男主人也早已长眠在临城的墓园。
那日被大火烧毁的别墅，竟原来一直没有被处理。
一切都还维持着当初的样子。
以阁楼为中心点，四处涂炭般的色调，横梁倒塌，窗帘焦糊，完好的，应该只有那些远搁阁楼的外墙罢。
其实顾西一开始有些意外。
她以为，叶暮庭肯定会干预善后的。
或者是莫家人会收拾这个摊子。
再不济，霍靖沉也会着手整理。然而……竟然都没有。
也好。
保持着原貌，至少还有些从前的记忆。
或许是莫淑媛向莫雪容透露过她的行踪。
当顾西进去的时候，莫雪容早已等候在那里。
莫雪容的情绪并不太好。
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烧焦的楼梯上，虽然衣着华丽，却掩不住眉眼之间的悲落与沧桑。
又或者是……
她装出来的样子？
毕竟，这个女人很善于伪装。
若不然，又怎能让莫周信器重，将她安插在一个又一个男人身边，搅乱了无数家庭本该幸福美满的生活。
霍连钦，顾世友，叶伯良。
他们或好或坏，或善良或奸佞，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因为他们都败在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手里。
随着顾西的脚步靠近。
阶梯上的女子终于缓缓起身。
很有趣……
明明动作很慢，眸底却藏不住她的一丝丝急切。
“你终于来啦！”
莫雪容率先开口，音色微微有些清亮。
顾西仔细听，竟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与她是有三分像的。
只颔了颔首，“来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
顾西忽地睁了睁眸，一丝惊讶划过眸底，继而哂笑，“这么豁出去来见我，不怕莫周信找你麻烦？”
莫雪容一僵。
唇角抿的紧紧的，好半晌，“你什么意思？”
“哦……也没什么。”顾西懒懒的撩了撩长发，寻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就是非常好奇，你再踏入这个被你亲手烧毁的家，是什么感受？”
“又或者说……你会不会在这里，思念我的父亲？闻着这满室的焦臭味，回忆着从前父亲在这栋房子里的温和笑容，你有没有为父亲的死，感觉到任何良心不安？”
莫雪容警惕的看向顾西。
阳光隐隐落落，她逆光向着自己，以致不能看清她的表情。
只莫名觉得冷瘆。
这种感觉，以上次决然不同。
上一次她们接触，即便她对自己恨到咬牙切齿，却也还存着一份渺茫的希冀。
因为这一份希冀，她能够掌握主动权。
可是现在不了……
如此年轻的女子，此刻却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沉到股子里的宁静。
莫雪容倒不是想再跟她耍什么套路。
自打顾世友离世后，她一直都很想跟顾西见个面。
并非授意于莫周信。
而是她自己……
忍不住，无法煎熬，难以解释。
莫淑媛回家，餐桌上状似无意的提起她要出演《经年》的女主角，顺口说了顾西最近的行程，她没怎么犹豫，便来了。
原本只是想远远看她一眼。
然而，人到了这里，却是止不住脚步向前，走进了屋里。
其实她前天就开始来了。
没见到。
昨天又来，依然没见到。
今天她索性坐这儿，打算从早等到晚，没想到，总算是让她等到了。
人有时候很糊涂。
明明知道不应该，明明知道她的背后有无数莫周信的眼睛，她还是不怕死的过来了。
可是如今见到，她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而是顾西……
像是了然了所有。
冷漠讥诮的盯着她，无情的说，“装？莫雪容你怎么不进娱乐圈呢？如果你进了娱乐圈，莫淑媛这个影后怕是都要给你提鞋吧。你仔细回想一下，是不是你让我父亲去死的呢？我父亲大概是这个天底下最蠢的男人了，你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又是入狱，又是自我放弃，活的这般窝囊，苟且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所以……他要死，就死好了。我不会难受的，你看……整个霍家都知道，大年初一是你把他约出去，之后他在山上吹了一个白天的风，回来就病倒了，之后没有任何求生意志的抛下尘世的一切。而我竟然始终都没有找你算账，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不值得。”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父亲——”
莫雪容像是忽然被谁点了哪根神经，一下子跳起来，满是荒谬的指责顾西的冷漠，“这个世上，谁都有资格这样说你父亲，唯独你！没有资格！！”
“为什么？”
莫雪容脸色一白。
人却像是战斗中的母亲，异常护犊子的姿态。
顾西心底一笑。
“不肯说？算了，反正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因为……他将我这个别人家的私生女，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宝贝一般的捧在手里十多年么？”
“顾西——”
莫雪容一喝。
满脸怒容，“顾世友把你看的比他的命还重！就得来你这样只言片语的形容？？？你怎么可以！！！”
“我为什么不可以！让他看的比命还重的，从来是你而不是我！如果我不是个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保不准他会用另一种方式来对我呢！你跟他相约，让他先去死的时候，他第二天就开始了他作死的方式了断自己的生命。现在好啦，你完成了莫周信的任务，将这个世上他最忌惮的祸害又除去一个，最后一个，是不是该轮到霍连钦了？可惜，他福大命大，如今你们是动不了他分毫了！”
“我对你们来说，算什么？棋子？可有可无的利用工具？平衡你们内心愧疚感的傀儡？你既然看不上我，当初为何要领养我！我的生父生母不敢养，你直接把我丢孤儿院不可以？”
那日……
烧焦的顾家别墅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好巧不巧的，这附近猫着许多记者，将这对世人眼里的母女，从头到尾的拍了去。
争吵的内容，具体已不能完全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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