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 谁还不是个小公主
咖啡馆。
程杰将一叠用牛皮纸袋装着的照片递到了沈微手里，照片里的主角是叶天凌，每一张里，他都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动作亲昵，还有一张，他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幼儿，女人挽着他的胳膊，笑得温柔又甜美。
沈微将那些照片紧紧攥着，怒火在心底汹涌，问程杰，“那个孩子，是叶天凌的？“
程杰说道，“这些照片是昨天叶天凌离开C市之前跟拍到的，还没来得及确认孩子的身份，不过，以他性格，绝对不会帮别人养孩子。那孩子，应该就是他的种。“
沈微将那叠照片塞进自己的手袋里，再多看一眼都嫌恶心，“查到那个女人的来历了吗？”
程杰英俊的脸上扬起一抹玩味的冷嘲，“这个女人的身份可有意思了，你肯定猜不到。”
“你别跟我卖关子了，直说吧。”
“咳”程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她叫苏敏，曾用名苏小花，今年二十五岁，十年前，她还是个贫困女初中生，她的父母要把她卖给一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做老婆，她小小年纪倒挺大胆，一路乞讨来到了C市，阴差阳错地认识了叶天凌和你妈妈，他们见她可怜，就帮了她一把，资助她从初中一直读到研究生，今年她刚刚研究生毕业。“
“可笑，可悲，昔日的被资助人，竟然抢自己恩人的老公。唉，世风日下啊。”程杰假惺惺地感叹。
没想到小三还跟自己的母亲有这份渊源，沈微像是吞了只苍蝇般恶心，“这么短的时间，你把她倒是查得挺清楚的。”
“叶天凌什么人？你以为他有那么好心，白给人出钱？不过是见那苏敏够典型，他能借机炒作一把罢了。当年，他可是因此被评为‘慈善企业家’，有关他的报道满天飞，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个女人的真身给扒了出来。”
程杰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微，挑了挑眉，“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把这些照片直接送到你妈妈面前，还是交给媒体？”
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沈微懒得理他，思考了很久，才说道，“你先帮我盯着苏敏，她的一举一动随时报给我。叶氏集团那边，也要盯紧了，我的一千万可不止买这么点东西。”
“行了，不用你提醒。这不过是送给你的餐前小菜，正餐还在后面，倒是你，赶紧消化消化吧，别到时候把自己给撑到了。”程杰拿起桌上的墨镜，潇洒地架到鼻梁上，“我还有事，先走了，电话联系。”
……
下午，李如兰收到了沈微的短信，约她晚上一起吃饭，李如兰又想拒绝，沈微回复说：“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您放心，阿丞会帮我们清理掉后面的苍蝇，让我们母女俩安心吃一顿饭。”
她都这样说了，李如兰也就不再拒绝了。
刚开车出门的时候，李如兰还能感觉到身后有双眼睛，不知在路上行驶了多久，身后的小尾巴就不知所踪了。
她到了餐厅门口，推开门进去，愣了一下，这是一家亲子餐厅，放眼望去都是父母带着小朋友在吃饭，游戏区里还有很多小孩子在玩耍，叫声，笑声，刀叉碗碟相撞的声音，喧嚣热闹，充满了烟火气。
李如兰一下子进入这个世界，还有点不习惯。
她左右张望，看到沈微坐在靠窗的位置冲她招手，她笑了一下，快步走向女儿。
“怎么选了这家餐厅？”李如兰坐下之后问沈微。
沈微俏皮地眨了眨眼，“跟妈妈吃饭当然要来亲子餐厅，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呀。”
李如兰被她逗笑了，但很快又没了笑意，一脸黯然地说，“妈妈小时候从来没带你来过这种地方。”
“嗨，我约您在这里吃饭，是因为热闹，可不是要勾起您的伤心回忆。”沈微望了眼游戏区欢笑的孩子们，“这世上，也只有孩子才是无忧无虑的，您看他们，多开心啊。”
“是啊。”
李如兰也望着游戏区，有的孩子在玩滑梯，有的在玩海洋球，还有的在坐跷跷板，大一点的，不需要父母陪伴，玩得兴起，小一点的，大多是被妈妈守着，护着，生怕摔着，伤着。
“当妈之后，才知道妈妈的辛苦，从出生，到一点点长大，妈妈要倾注多少心血？如果可以，一秒钟都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生怕他磕着碰着，遇见坏人。可是没办法，孩子长大，总是要离开妈妈的。”
沈微给李如兰倒了杯水，望着她的眼睛，笑着说，“而妈妈，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了，为了自己的孩子活了这么多年，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李如兰知道女儿在开导她，鼓励她，女儿的一番话，就像暖流滋润着她干涸的内心，她笑了，“你个小机灵鬼，今天约我吃饭是假，给我灌鸡汤是真吧。”
“就知道瞒不过您，妈，那我就直说了吧，您还有大把的年华，不该浪费在叶天凌的身上，他不值得。”
“咣当”一声，沈微身后那桌突然响起茶杯落地的声音。
两桌之间，距离本就隔得近，什么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敏敏，你没事吧，烫着了吗？”
“没，没有。”苏敏有点慌乱地抽出几张纸巾擦拭弄湿的衣服，更顾不得落在地上的茶杯。
“妈咪”旁边儿童餐椅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嘟着小嘴儿，担心地望着苏敏，“妈咪痛不痛？”
“不痛不痛，妈咪没受伤。”苏敏在儿子胖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强自镇定，她想，她是背对着李如兰她们那一桌的，她们应该不会认出她吧？不会，肯定不会的。
“茶杯碎了，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吧，别把人的脚扎了。”沈微扫了眼地面上的碎片，叫了两声“服务生”都没人应，她无奈地叹气，“算了，还是我来吧。”
说完，她就走到碎片前，弯下腰收拾起来，李如兰连忙道，“微微，你小心点儿，别把手扎了。”她们这边发生的事，周围几桌的客人都看见了，打碎茶杯的苏敏坐在原处不动，倒是沈微好心地收拾起碎片来，大家看向苏敏的目光就变得微妙起来。
苏敏知道大家在看她，自从跟叶天凌在一起之后，过的都是光鲜亮丽的上流生活，还是头一回这么尴尬狼狈。
她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咬了咬牙，站起了身，朝着沈微走去，笑了笑，“谢谢你，不过，还是我来收拾吧，毕竟是我打碎的杯子。“
沈微的目的达到了，适时地停了手，起身对苏敏点了点头，“不客气。”
“你是……苏敏？”李如兰这时才看清楚苏敏的脸，差点没认出来，以前那个朴素腼腆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打扮得时髦又精致。
苏敏像是现在才发现李如兰，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兰姨，您也在这里呀，好久没见您了，您还好吗？”
“是啊，好久不见了。”李如兰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坐在儿童餐椅里面的小男孩，又看了看苏敏，“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告诉我们一声？”
苏敏低垂着头，一脸惭愧的模样，“您一直很支持我的学业，对我寄予厚望，可我却在读研的时候意外怀孕了，我怕您失望，不敢告诉您。这两年，我一直找借口不敢来见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兰姨，真的很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还伤了您的心。”
在资助苏敏的时候，李如兰便被这个小姑娘顽强坚毅的品质所打动，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嘘寒问暖，还经常去看望她，她也对李如兰很亲热，两人的关系一度很好。
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苏敏都没告诉自己，李如兰心里是有些不舒服，可到底还是为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开心，关心地问，“你的丈夫，对你好吗？”
苏敏笑得甜蜜，“挺好的，他很爱我跟宝宝。”
沈微冷眼旁观，这世上，怎会有人这么无耻，接受着别人的善意馈赠，不曾报答也就算了，还跟人的丈夫出轨，她不仅没有丝毫愧疚，还笑得张扬，笑得理所应当，仿佛那不是她从人家手里抢的，而是她应得的一般。
“那就好，你过得开心就好。什么时候你先生有空，请他到我们家里吃顿饭。”李如兰转头看向沈微，替她们俩介绍，“微微，这是苏敏，我的一个晚辈，小敏，这是微微，我的大女儿，她比你长几岁。”
李如兰绝口不提资助的事，她小心维护着苏敏的自尊，却不知人家根本不把她当回事，还把她践踏在脚下。
沈微心疼母亲，也为她感到悲哀。
苏敏面朝沈微，笑着喊了声“微微姐”，然后说，“兰姨，咱们难得遇见，一起用餐吧。”
李如兰看向沈微，沈微淡淡地婉拒，“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必了，我跟我妈妈有些私房话要聊。”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苏敏识趣地微笑了一下，便蹲下身继续收拾地上的碎片。
沈微看也没看她，转身对李如兰说道，“妈，我突然觉得这里有点吵，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孩子们跑来跑去，又跳又闹，背后还坐着熟人，的确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李如兰点头同意了。
母女俩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两个年轻的女孩迎面走来，与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留着黑色长直发的女孩冲沈微莞尔一笑，沈微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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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杰将一叠用牛皮纸袋装着的照片递到了沈微手里，照片里的主角是叶天凌，每一张里，他都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动作亲昵，还有一张，他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幼儿，女人挽着他的胳膊，笑得温柔又甜美。
沈微将那些照片紧紧攥着，怒火在心底汹涌，问程杰，“那个孩子，是叶天凌的？“
程杰说道，“这些照片是昨天叶天凌离开C市之前跟拍到的，还没来得及确认孩子的身份，不过，以他性格，绝对不会帮别人养孩子。那孩子，应该就是他的种。“
沈微将那叠照片塞进自己的手袋里，再多看一眼都嫌恶心，“查到那个女人的来历了吗？”
程杰英俊的脸上扬起一抹玩味的冷嘲，“这个女人的身份可有意思了，你肯定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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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可悲，昔日的被资助人，竟然抢自己恩人的老公。唉，世风日下啊。”程杰假惺惺地感叹。
没想到小三还跟自己的母亲有这份渊源，沈微像是吞了只苍蝇般恶心，“这么短的时间，你把她倒是查得挺清楚的。”
“叶天凌什么人？你以为他有那么好心，白给人出钱？不过是见那苏敏够典型，他能借机炒作一把罢了。当年，他可是因此被评为‘慈善企业家’，有关他的报道满天飞，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个女人的真身给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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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李如兰收到了沈微的短信，约她晚上一起吃饭，李如兰又想拒绝，沈微回复说：“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您放心，阿丞会帮我们清理掉后面的苍蝇，让我们母女俩安心吃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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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兰一下子进入这个世界，还有点不习惯。
她左右张望，看到沈微坐在靠窗的位置冲她招手，她笑了一下，快步走向女儿。
“怎么选了这家餐厅？”李如兰坐下之后问沈微。
沈微俏皮地眨了眨眼，“跟妈妈吃饭当然要来亲子餐厅，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呀。”
李如兰被她逗笑了，但很快又没了笑意，一脸黯然地说，“妈妈小时候从来没带你来过这种地方。”
“嗨，我约您在这里吃饭，是因为热闹，可不是要勾起您的伤心回忆。”沈微望了眼游戏区欢笑的孩子们，“这世上，也只有孩子才是无忧无虑的，您看他们，多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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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兰也望着游戏区，有的孩子在玩滑梯，有的在玩海洋球，还有的在坐跷跷板，大一点的，不需要父母陪伴，玩得兴起，小一点的，大多是被妈妈守着，护着，生怕摔着，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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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给李如兰倒了杯水，望着她的眼睛，笑着说，“而妈妈，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了，为了自己的孩子活了这么多年，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李如兰知道女儿在开导她，鼓励她，女儿的一番话，就像暖流滋润着她干涸的内心，她笑了，“你个小机灵鬼，今天约我吃饭是假，给我灌鸡汤是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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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桌之间，距离本就隔得近，什么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敏敏，你没事吧，烫着了吗？”
“没，没有。”苏敏有点慌乱地抽出几张纸巾擦拭弄湿的衣服，更顾不得落在地上的茶杯。
“妈咪”旁边儿童餐椅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嘟着小嘴儿，担心地望着苏敏，“妈咪痛不痛？”
“不痛不痛，妈咪没受伤。”苏敏在儿子胖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强自镇定，她想，她是背对着李如兰她们那一桌的，她们应该不会认出她吧？不会，肯定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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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就走到碎片前，弯下腰收拾起来，李如兰连忙道，“微微，你小心点儿，别把手扎了。”她们这边发生的事，周围几桌的客人都看见了，打碎茶杯的苏敏坐在原处不动，倒是沈微好心地收拾起碎片来，大家看向苏敏的目光就变得微妙起来。
苏敏知道大家在看她，自从跟叶天凌在一起之后，过的都是光鲜亮丽的上流生活，还是头一回这么尴尬狼狈。
她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咬了咬牙，站起了身，朝着沈微走去，笑了笑，“谢谢你，不过，还是我来收拾吧，毕竟是我打碎的杯子。“
沈微的目的达到了，适时地停了手，起身对苏敏点了点头，“不客气。”
“你是……苏敏？”李如兰这时才看清楚苏敏的脸，差点没认出来，以前那个朴素腼腆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打扮得时髦又精致。
苏敏像是现在才发现李如兰，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兰姨，您也在这里呀，好久没见您了，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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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资助苏敏的时候，李如兰便被这个小姑娘顽强坚毅的品质所打动，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嘘寒问暖，还经常去看望她，她也对李如兰很亲热，两人的关系一度很好。
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苏敏都没告诉自己，李如兰心里是有些不舒服，可到底还是为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开心，关心地问，“你的丈夫，对你好吗？”
苏敏笑得甜蜜，“挺好的，他很爱我跟宝宝。”
沈微冷眼旁观，这世上，怎会有人这么无耻，接受着别人的善意馈赠，不曾报答也就算了，还跟人的丈夫出轨，她不仅没有丝毫愧疚，还笑得张扬，笑得理所应当，仿佛那不是她从人家手里抢的，而是她应得的一般。
“那就好，你过得开心就好。什么时候你先生有空，请他到我们家里吃顿饭。”李如兰转头看向沈微，替她们俩介绍，“微微，这是苏敏，我的一个晚辈，小敏，这是微微，我的大女儿，她比你长几岁。”
李如兰绝口不提资助的事，她小心维护着苏敏的自尊，却不知人家根本不把她当回事，还把她践踏在脚下。
沈微心疼母亲，也为她感到悲哀。
苏敏面朝沈微，笑着喊了声“微微姐”，然后说，“兰姨，咱们难得遇见，一起用餐吧。”
李如兰看向沈微，沈微淡淡地婉拒，“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必了，我跟我妈妈有些私房话要聊。”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苏敏识趣地微笑了一下，便蹲下身继续收拾地上的碎片。
沈微看也没看她，转身对李如兰说道，“妈，我突然觉得这里有点吵，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孩子们跑来跑去，又跳又闹，背后还坐着熟人，的确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李如兰点头同意了。
母女俩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两个年轻的女孩迎面走来，与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留着黑色长直发的女孩冲沈微莞尔一笑，沈微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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