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一章 中华联合运输集团
另一方面，樊云常驻应天也不仅仅是忙着和龙江造船厂这边拉关系这种事，更重要的是筹备这个新建的产业集团。
按照之前的规划，怒蛟帮将其麾下的水运、陆运两大块儿的产业全部拿出来，构建一个全新的运输产业集团。由于朱元璋已经同意了入股的事情，所以这个新产业集团股本结构主要有三大部分构成，朱明皇室、中山王徐家，以及怒蛟帮为主体的“蛟龙控股”，当然最后一个名字是徐钦胡诌的。
不过朱元璋虽然答应入股，可在持有股份方面还是有些犹豫，最终只答应了拿出四十五万贯入股两成，完全将当初所谓的“不与民争利”的话忘到了天边。不过对于能直接将皇帝拉入伙，樊云还是觉得挺值得，左右不过是几万贯的差别，对于他这种大老板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最关键的是，这下皇帝已经直接入股了，总不至于像当年对待沈大老板那样，再上手明抢了吧？
针对这种情况，徐家也出资五十万贯，占了两成股份。而给怒蛟帮留下了六成，乍一看好像他们保有了大多数的股份，仍然是处于控股地位。但一来朱家和徐家都很难直接派人控制经营，作为坐等分红的半官方势力，给他们留下大头也是应该的。另一方面，考虑到实际上怒蛟帮并非是一个绝对可靠的统一整体，他们内部也有股权分隔，而朱、徐两家则相对于他们的情况要稳定得多，所以真要是到了关键时刻，即使这两家不凭借行政手段来硬的，而是严格遵照“集团”的规定来玩，樊云他们也并不占优势。
当然了，现阶段应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就是了。而且相比于很多商场上的明争暗斗，这个集团的组建实际上并不复杂，樊云的怒蛟帮拿出了主要的核心产业，而徐钦虽不是控股股东，但却是最主要的策划人。
他按照后世的公司章程之类的东西，逐项逐条理清了大致的规矩。对此，在商界打滚了多年的樊云自然能看出这些手段的厉害之处，除了有一些实在看不懂的地方会额外问一问之外，几乎是全盘接受了徐钦的各项建议。
而朱家则是这两方都想拖进来的镇场大佬。对于樊云来说，虽然有徐家来坐镇已经可以了，但多花几十万贯请到皇帝出马，那自然是锦上添花，反正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出钱。
而对于徐钦来说，这样一来，朱徐两家的关系将进一步复杂化，从朝堂君臣到私人关系，再从私人关系到红果果的利益关系，环环紧扣、越扣越紧，不但可以用利益分润的手段提升直接的感官，甚至还可以再顺便显示一下徐家，以及自己对钱财的追求，弱化君王对徐家的猜忌之心。
再进一步说，这还是徐钦用资本的糖衣炮弹腐蚀封建君主的计划之一，给未来的资本化社会改革奠定基础的动作，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
虽然由于基本政治制度的缺陷，现代企业最根本的私人财产所有权神圣不可侵犯并没有得到广泛的认可。而且像这种基本法所涉及的层面实在是有些高，就连现在的徐钦也没有太多的办法。不过通过直接拉皇帝入伙这种偏门办法，至少在几十年内，朱元璋的余威尚存的这段时间，基本不用太过担心皇帝因为眼红而直接掀桌子抢蛋糕了。
另外一些相关事务安排，比如构建以董事会为核心的最高所有权代表机构，以共同表决为基本运作方式，对联合产业集团实施最高决策。
对于这个更类似于后世合伙制企业的小范围联合财团，董事会也不必采取什么民主选举制，而是直接按照一成股份指派一人的结构构成。在加上樊云作为第一任总裁官、创始人的身份，直接占据一个席位，共计十一人组成。这十一个人权力完全平等，并没有设置什么董事长之类的特殊席位，这也是为了体现公平、简化结构，避免在这一新式结构诞生的初期产生过多的权力纷争的措施。
这种结构看似依然是以樊云为首的怒蛟帮势力拥有了六加一，共计七个席位，但实际上朱、徐两家要策反他们中的某些人实在是太容易了。所以无论如何，这两家都是不怕的，表面上大度一些，反而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由于董事会虽是理论上的最高权力机构，但实际上他们只负责最高行政管理人员的任免和许可，并不直接参加所有的经营细节问题，除非是管理层主动提交董事会表决的大事件。
所以接下来的就是实际的日常管理层。徐钦对此建议设置最高总裁官一职，大概这个职位就相当于后世公司里的首席执行官，又或者是公家企业里面的总经理，反正就是直接负责日常经营决策、人事任免等日常事务的最高负责人。
这个职位人选理论上是应该由董事会成员提名，然后由董事会进行“大多数赞同选举”，即十人中至少七人选择赞成，才能通过任命，解除职务也同理。而通过任命之后，此人也自动晋级为董事会成员之一。当然了，这又是徐钦暗中挖的一个坑，具体细节也很简单，估计樊云等人也看得懂，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了。
好在徐钦直接提议了樊云来做这个第一任的最高总裁官，而且不像未来的正式选举总裁官只有一任十年的任期，而且还要经历一次董事会的中期考核，而是直接赋予了他无限时间的任期，算是在敲了他们一棒子之后，给的一个甜枣。
再接下来，还有五个副总裁官，组成了这个集团的“管理层”，每一个副总裁官都必须由总裁官提名，然后由董事会进行“多数赞同选举”，即过半数成员的同意方可进行正式任免。
这五个副总裁官分别协助总裁官对，财务、人事、运营、水、陆两个事业部门进行直接管理。然后接下来才是进一步的层层管理构架，这些徐钦虽然规划出来了一个大概，但已经属于是细枝末节，也就大方地交给樊云他们去随便折腾了。
反正徐钦这边还有一个极为独立的审计监察部门在手，不怕他们翻了天。
通过这一系列的全新构架，一个初级的近现代化的有限责任公司已经跃然纸上。相信这种新型产业结构，在自动运转一段时间之后，很多人都能看到其中的好处，自己这边再慢慢通过顶层运作，将相关的法律完善起来，资本的正式诞生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小公爷…您真是…高！小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着徐大少层出不穷、一环扣一环的套路，樊云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最关键的是，现在很多事已经是箭在弦上，容不得他退缩了，否则这年入几十万贯，总值数百万贯的产业，难保皇帝陛下不会直接掀桌子。
而且虽说徐钦设置了很多套路，但总体而言这些都是非常“先进的进步措施”，樊云当然也能从中看出这些手段的好处来。再加上徐钦故作大方地将很多“好处”主动送给了他，因此几乎是连一点儿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欠奉。
这种情况完全、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的想象，本以为凭自己多年浸淫商界的手段，不说占便宜，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吃亏，谁知道竟被这个不满二十的少年一顿乱拳揍得是满头的包。
“樊总裁官客气了，些许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反倒是日后还得劳樊总裁官多多辛苦才是！这些相应的章程，若是樊总裁官没什么意见，那就呈交圣上过目了，如果圣上也没有意见，那便就照此执行吧！您看如何？”
“那就有劳小公爷了！”
樊云此时基本上是属于蒙圈状态的，纵使他武功绝顶，纵横江湖几十年，一手创下怒蛟帮如今这等巨大的产业，可谓一时人杰。但在对上领先了几百年的进步阶级铁拳之后，还是有些招架不能。
而在这边敲定下来，徐钦又马上进宫将最终的定稿给了朱元璋做最后的裁定。裁定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实际上在之前，徐钦就已经将初稿交给他看过了，现在这一版也不过是因为樊云凭借丰富的实际经商经验，提出了一些这个时代的实际经营中可能无法解决的几个问题，而做了小幅度的修订而已。
接下来就是朱、徐两家的实缴资金到位，然后订立正式契约文本，最后在洪武二十九年八月初十，应天城内莲花桥南畔，帝国历史上也应该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个资本财团正式闪亮登场！
虽说怒蛟帮这边的产业清点移交还并未完全结束，但这并不妨碍开业仪式的进行。
这一天的中午，莲花桥南侧的一幢经过改建的大宅院张灯结彩，庆祝规格之高远超一般的婚礼庆典，仅仅是围绕在这所宅院前方整个一副的大红绸带和绸花，就足以让普通百姓一世无忧。
更别说大门前的地上更是用红绸完全铺满了一层，用以给道贺的贵宾们垫脚之用，更是将资本家的恶俗形象彰显得淋漓尽致。
同时，一大群身着玄衣，腰、臂缠红绸带的壮汉，更是将整个宅院围了一圈，时时刻刻提醒着周围数以千万计的泥腿子，吃瓜围观可以，但要做什么不体面的事情，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而在宅院门前的小广场上，此时已经汇聚了一大群显贵名流。
如果是真正见多识广的人就可以发现，除了在应天城里名声显赫的魏国公嫡长子、御前红人、锦衣卫指挥使徐钦，携其正室夫人、皇帝嫡长孙女、江都郡主之外，甚至还有稍显有些局促的皇太孙朱允炆！
和这几位比起来，什么户部尚书、侍郎，应天府尹，工部侍郎之流反倒是不算什么了。当然，这些官方人士此时都是便装出席，毕竟虽嘴上喊口号的时候都在喊“天家无私事”，但实际上这内帑的事情，还真踏马的就是私事！
包括朱允炆在内实际上内心都是拒绝的，但他是架不住朱元璋的指令，而相关的官员则是不得不给皇帝陛下一个面子。
当午时到点之后，重要的来宾基本上也都来齐了，于是这个大体上按照赐开府授挂匾的仪式也就正式开始。
樊云的手下将朱元璋亲笔题写，并加盖了私印的牌匾送上来。然后朱允炆作为皇室代表，象征性地将红绸裹着的牌匾虚托了一下，然后樊云便亲自伸手一接，在外人看上去就像是朱允炆接过牌匾在递给他的一样。
不过可惜，朱允炆虽然也受过一些武术训练，不过水平估计和徐大少也就是半斤八两的差别，真要是把这块两百斤开外的牌匾递给他，分分钟得趴地上。
等樊云接过牌匾，然后半跪谢恩之后，又将牌匾交于刚刚抬匾出来的两个壮汉，再由这两人将牌匾挂上大门正上方。最后朱允炆和朱雨宁一人一边，抓住牌匾上垂下来的红绸末端用力一拉，中间的活结自然打开，匾上的内容也正式公之于众！
中华联合运输集团！
这是经徐钦多次提议，朱元璋反复审核之后定下的最终结果。原本的“帝国”之类的太过扎眼的用词被否决，可毕竟是皇室参了一脚的产业，太寒碜了也不好看，而“中华”二字，既足够大气又不过分霸道，还寓意深远很是合适。
“联合”二字则是暗含三家共创的意思，也表明其和纯粹的帮会势力划清界限；“运输”则直接点明了它的经营大致范围。至于最后的“集团”徐钦将之解释为一种新型的、正规化的商帮通用形式，最终说服了朱元璋。
简短的挂牌仪式完成之后，贵宾们自然是进入宅中，准备享用庆功酒宴。这也让感觉有些不自在的朱允炆和一众传统封建官僚感觉好了很多。
而外面则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贵宾离场之后，一大群满脸横肉的壮汉带着“和善”的笑容，将一张张印有运输集团各项业务简介的传单分发给围在周围的吃瓜群众。虽然狞笑着冲过来的一群彪形大汉着实令人胆战心惊，但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群众的胆子贼溜肥，竟真让他们冲过来抓住了一大批来不及逃走的。
然后就开始真的和善地介绍起了这个令人好奇的“联合运输集团”，并且直接表示，凭此传单，凡是日后使用集团旗下的一应车马、船舟服务，客运九折、货运九五折，不论大小！有如此巨大的利益，在场的拿到传单的这数千人，马上就化身最忠实、最勤奋的媒体人，将这个新生集团的大名传扬了出去。
这个套路自然是徐钦想出来的，只是最开始他想的是用标致一些的“礼仪小姐”来做第一宣传的，不过经过樊云的提醒，徐钦才发现，这个时代能请到的标致一些的，能胜任这份工作的“礼仪小姐”，怕是只有秦淮河畔的那种小姐姐了。
对于帝国皇帝入股、储君出席开业典礼的正规机构来说，实在是有失体面。这才只得勉强让这些樊云手下的彪形大汉来做，好在他们虽卖相差了点儿，但实际上本就是做买卖兼职社团的，加之巨大的利益撒出去，最终顺利完成了宣传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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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之前的规划，怒蛟帮将其麾下的水运、陆运两大块儿的产业全部拿出来，构建一个全新的运输产业集团。由于朱元璋已经同意了入股的事情，所以这个新产业集团股本结构主要有三大部分构成，朱明皇室、中山王徐家，以及怒蛟帮为主体的“蛟龙控股”，当然最后一个名字是徐钦胡诌的。
不过朱元璋虽然答应入股，可在持有股份方面还是有些犹豫，最终只答应了拿出四十五万贯入股两成，完全将当初所谓的“不与民争利”的话忘到了天边。不过对于能直接将皇帝拉入伙，樊云还是觉得挺值得，左右不过是几万贯的差别，对于他这种大老板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最关键的是，这下皇帝已经直接入股了，总不至于像当年对待沈大老板那样，再上手明抢了吧？
针对这种情况，徐家也出资五十万贯，占了两成股份。而给怒蛟帮留下了六成，乍一看好像他们保有了大多数的股份，仍然是处于控股地位。但一来朱家和徐家都很难直接派人控制经营，作为坐等分红的半官方势力，给他们留下大头也是应该的。另一方面，考虑到实际上怒蛟帮并非是一个绝对可靠的统一整体，他们内部也有股权分隔，而朱、徐两家则相对于他们的情况要稳定得多，所以真要是到了关键时刻，即使这两家不凭借行政手段来硬的，而是严格遵照“集团”的规定来玩，樊云他们也并不占优势。
当然了，现阶段应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就是了。而且相比于很多商场上的明争暗斗，这个集团的组建实际上并不复杂，樊云的怒蛟帮拿出了主要的核心产业，而徐钦虽不是控股股东，但却是最主要的策划人。
他按照后世的公司章程之类的东西，逐项逐条理清了大致的规矩。对此，在商界打滚了多年的樊云自然能看出这些手段的厉害之处，除了有一些实在看不懂的地方会额外问一问之外，几乎是全盘接受了徐钦的各项建议。
而朱家则是这两方都想拖进来的镇场大佬。对于樊云来说，虽然有徐家来坐镇已经可以了，但多花几十万贯请到皇帝出马，那自然是锦上添花，反正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出钱。
而对于徐钦来说，这样一来，朱徐两家的关系将进一步复杂化，从朝堂君臣到私人关系，再从私人关系到红果果的利益关系，环环紧扣、越扣越紧，不但可以用利益分润的手段提升直接的感官，甚至还可以再顺便显示一下徐家，以及自己对钱财的追求，弱化君王对徐家的猜忌之心。
再进一步说，这还是徐钦用资本的糖衣炮弹腐蚀封建君主的计划之一，给未来的资本化社会改革奠定基础的动作，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
虽然由于基本政治制度的缺陷，现代企业最根本的私人财产所有权神圣不可侵犯并没有得到广泛的认可。而且像这种基本法所涉及的层面实在是有些高，就连现在的徐钦也没有太多的办法。不过通过直接拉皇帝入伙这种偏门办法，至少在几十年内，朱元璋的余威尚存的这段时间，基本不用太过担心皇帝因为眼红而直接掀桌子抢蛋糕了。
另外一些相关事务安排，比如构建以董事会为核心的最高所有权代表机构，以共同表决为基本运作方式，对联合产业集团实施最高决策。
对于这个更类似于后世合伙制企业的小范围联合财团，董事会也不必采取什么民主选举制，而是直接按照一成股份指派一人的结构构成。在加上樊云作为第一任总裁官、创始人的身份，直接占据一个席位，共计十一人组成。这十一个人权力完全平等，并没有设置什么董事长之类的特殊席位，这也是为了体现公平、简化结构，避免在这一新式结构诞生的初期产生过多的权力纷争的措施。
这种结构看似依然是以樊云为首的怒蛟帮势力拥有了六加一，共计七个席位，但实际上朱、徐两家要策反他们中的某些人实在是太容易了。所以无论如何，这两家都是不怕的，表面上大度一些，反而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由于董事会虽是理论上的最高权力机构，但实际上他们只负责最高行政管理人员的任免和许可，并不直接参加所有的经营细节问题，除非是管理层主动提交董事会表决的大事件。
所以接下来的就是实际的日常管理层。徐钦对此建议设置最高总裁官一职，大概这个职位就相当于后世公司里的首席执行官，又或者是公家企业里面的总经理，反正就是直接负责日常经营决策、人事任免等日常事务的最高负责人。
这个职位人选理论上是应该由董事会成员提名，然后由董事会进行“大多数赞同选举”，即十人中至少七人选择赞成，才能通过任命，解除职务也同理。而通过任命之后，此人也自动晋级为董事会成员之一。当然了，这又是徐钦暗中挖的一个坑，具体细节也很简单，估计樊云等人也看得懂，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了。
好在徐钦直接提议了樊云来做这个第一任的最高总裁官，而且不像未来的正式选举总裁官只有一任十年的任期，而且还要经历一次董事会的中期考核，而是直接赋予了他无限时间的任期，算是在敲了他们一棒子之后，给的一个甜枣。
再接下来，还有五个副总裁官，组成了这个集团的“管理层”，每一个副总裁官都必须由总裁官提名，然后由董事会进行“多数赞同选举”，即过半数成员的同意方可进行正式任免。
这五个副总裁官分别协助总裁官对，财务、人事、运营、水、陆两个事业部门进行直接管理。然后接下来才是进一步的层层管理构架，这些徐钦虽然规划出来了一个大概，但已经属于是细枝末节，也就大方地交给樊云他们去随便折腾了。
反正徐钦这边还有一个极为独立的审计监察部门在手，不怕他们翻了天。
通过这一系列的全新构架，一个初级的近现代化的有限责任公司已经跃然纸上。相信这种新型产业结构，在自动运转一段时间之后，很多人都能看到其中的好处，自己这边再慢慢通过顶层运作，将相关的法律完善起来，资本的正式诞生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小公爷…您真是…高！小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着徐大少层出不穷、一环扣一环的套路，樊云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最关键的是，现在很多事已经是箭在弦上，容不得他退缩了，否则这年入几十万贯，总值数百万贯的产业，难保皇帝陛下不会直接掀桌子。
而且虽说徐钦设置了很多套路，但总体而言这些都是非常“先进的进步措施”，樊云当然也能从中看出这些手段的好处来。再加上徐钦故作大方地将很多“好处”主动送给了他，因此几乎是连一点儿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欠奉。
这种情况完全、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的想象，本以为凭自己多年浸淫商界的手段，不说占便宜，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吃亏，谁知道竟被这个不满二十的少年一顿乱拳揍得是满头的包。
“樊总裁官客气了，些许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反倒是日后还得劳樊总裁官多多辛苦才是！这些相应的章程，若是樊总裁官没什么意见，那就呈交圣上过目了，如果圣上也没有意见，那便就照此执行吧！您看如何？”
“那就有劳小公爷了！”
樊云此时基本上是属于蒙圈状态的，纵使他武功绝顶，纵横江湖几十年，一手创下怒蛟帮如今这等巨大的产业，可谓一时人杰。但在对上领先了几百年的进步阶级铁拳之后，还是有些招架不能。
而在这边敲定下来，徐钦又马上进宫将最终的定稿给了朱元璋做最后的裁定。裁定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实际上在之前，徐钦就已经将初稿交给他看过了，现在这一版也不过是因为樊云凭借丰富的实际经商经验，提出了一些这个时代的实际经营中可能无法解决的几个问题，而做了小幅度的修订而已。
接下来就是朱、徐两家的实缴资金到位，然后订立正式契约文本，最后在洪武二十九年八月初十，应天城内莲花桥南畔，帝国历史上也应该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个资本财团正式闪亮登场！
虽说怒蛟帮这边的产业清点移交还并未完全结束，但这并不妨碍开业仪式的进行。
这一天的中午，莲花桥南侧的一幢经过改建的大宅院张灯结彩，庆祝规格之高远超一般的婚礼庆典，仅仅是围绕在这所宅院前方整个一副的大红绸带和绸花，就足以让普通百姓一世无忧。
更别说大门前的地上更是用红绸完全铺满了一层，用以给道贺的贵宾们垫脚之用，更是将资本家的恶俗形象彰显得淋漓尽致。
同时，一大群身着玄衣，腰、臂缠红绸带的壮汉，更是将整个宅院围了一圈，时时刻刻提醒着周围数以千万计的泥腿子，吃瓜围观可以，但要做什么不体面的事情，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而在宅院门前的小广场上，此时已经汇聚了一大群显贵名流。
如果是真正见多识广的人就可以发现，除了在应天城里名声显赫的魏国公嫡长子、御前红人、锦衣卫指挥使徐钦，携其正室夫人、皇帝嫡长孙女、江都郡主之外，甚至还有稍显有些局促的皇太孙朱允炆！
和这几位比起来，什么户部尚书、侍郎，应天府尹，工部侍郎之流反倒是不算什么了。当然，这些官方人士此时都是便装出席，毕竟虽嘴上喊口号的时候都在喊“天家无私事”，但实际上这内帑的事情，还真踏马的就是私事！
包括朱允炆在内实际上内心都是拒绝的，但他是架不住朱元璋的指令，而相关的官员则是不得不给皇帝陛下一个面子。
当午时到点之后，重要的来宾基本上也都来齐了，于是这个大体上按照赐开府授挂匾的仪式也就正式开始。
樊云的手下将朱元璋亲笔题写，并加盖了私印的牌匾送上来。然后朱允炆作为皇室代表，象征性地将红绸裹着的牌匾虚托了一下，然后樊云便亲自伸手一接，在外人看上去就像是朱允炆接过牌匾在递给他的一样。
不过可惜，朱允炆虽然也受过一些武术训练，不过水平估计和徐大少也就是半斤八两的差别，真要是把这块两百斤开外的牌匾递给他，分分钟得趴地上。
等樊云接过牌匾，然后半跪谢恩之后，又将牌匾交于刚刚抬匾出来的两个壮汉，再由这两人将牌匾挂上大门正上方。最后朱允炆和朱雨宁一人一边，抓住牌匾上垂下来的红绸末端用力一拉，中间的活结自然打开，匾上的内容也正式公之于众！
中华联合运输集团！
这是经徐钦多次提议，朱元璋反复审核之后定下的最终结果。原本的“帝国”之类的太过扎眼的用词被否决，可毕竟是皇室参了一脚的产业，太寒碜了也不好看，而“中华”二字，既足够大气又不过分霸道，还寓意深远很是合适。
“联合”二字则是暗含三家共创的意思，也表明其和纯粹的帮会势力划清界限；“运输”则直接点明了它的经营大致范围。至于最后的“集团”徐钦将之解释为一种新型的、正规化的商帮通用形式，最终说服了朱元璋。
简短的挂牌仪式完成之后，贵宾们自然是进入宅中，准备享用庆功酒宴。这也让感觉有些不自在的朱允炆和一众传统封建官僚感觉好了很多。
而外面则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贵宾离场之后，一大群满脸横肉的壮汉带着“和善”的笑容，将一张张印有运输集团各项业务简介的传单分发给围在周围的吃瓜群众。虽然狞笑着冲过来的一群彪形大汉着实令人胆战心惊，但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群众的胆子贼溜肥，竟真让他们冲过来抓住了一大批来不及逃走的。
然后就开始真的和善地介绍起了这个令人好奇的“联合运输集团”，并且直接表示，凭此传单，凡是日后使用集团旗下的一应车马、船舟服务，客运九折、货运九五折，不论大小！有如此巨大的利益，在场的拿到传单的这数千人，马上就化身最忠实、最勤奋的媒体人，将这个新生集团的大名传扬了出去。
这个套路自然是徐钦想出来的，只是最开始他想的是用标致一些的“礼仪小姐”来做第一宣传的，不过经过樊云的提醒，徐钦才发现，这个时代能请到的标致一些的，能胜任这份工作的“礼仪小姐”，怕是只有秦淮河畔的那种小姐姐了。
对于帝国皇帝入股、储君出席开业典礼的正规机构来说，实在是有失体面。这才只得勉强让这些樊云手下的彪形大汉来做，好在他们虽卖相差了点儿，但实际上本就是做买卖兼职社团的，加之巨大的利益撒出去，最终顺利完成了宣传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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