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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悭

小说:难民桥作者:奇案洗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5-24 03:10:10
江童这才抬起眼睛——双眼皮褶皱自然的重叠,在眼睛的上方搭成令人赏心悦目的弧度。

        女生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声惊讶。少年低头也可算上三分好看,只是没想到一抬眼直奔满分而走。

        只是一眼,江童确认了位置便低头走了过去。前排的同学都往后张望着,眼看大家无心听讲,班主任拍了拍讲台试图拉回学生们的注意力。

        “咳咳咳……”班主任老头一副‘孩子们被人拐跑’的表情望了望江童,现他低着头在翻新课本,不知道是真看书还是在想别的。

        后排的费廉岑和易难相视一眼,各自不说话,眼神里别有深意。

        开学的第一天很快过去,还算正常。除了班级的门口时不时假意路过,装作不经意瞟几眼的女生之外,还算平常。

        “高三的日子果然是不好过啊”易难结束了一整天的课程,看着窗外对面高二的教学楼灯已经灭了。回过头来看见费廉岑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前面江童的后脑勺,看这情形是想把对方的脑袋烧出个洞。易难稍微碰了碰费廉岑,费廉岑随即转头,像刚回过神似的,眼神里还呈现着刚才的思考状。

        “你想什么呢”易难边说边看着前面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江童。

        费廉岑摇摇头,坐着没动,眼神一直跟着江童,直到那人出了教室门才慢慢收回视线,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招呼易难一声随即也出了门。

        因为两人的家离学校就五分钟路程,所以哥儿俩也不着急,反正慢悠悠的边聊边走。

        易难想起刚才费廉岑的眼神,便问到:“刚那江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盯他那么久在想什么?”

        费廉岑想了想,开口说道:“暂时没现问题,不过一定有。”

        易难一听,无奈的说:“这不废话吗,江爷的徒弟,能不有问题吗”“不过这说来也奇怪,江爷的手下哪个不是沾了点见不得人的颜色,怎么会把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徒弟明目张胆的送到学校里来。”

        费廉岑摇摇头:“所以说我们要搞清楚背后的原因,才能真正搞清楚当年的事情。”

        易难听到费廉岑提及了当年的事情,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易难大概了解一些费廉岑家的往事。当年费廉岑的哥哥费悭离家出走,说是去大城市创业,其实去向是个谜,而费爸的经历更是有意无意在引导着他哥的下落。

        在费廉岑出生之前,费爸费妈费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费爸比较保守,坚信只有读书才有出路,从小到大什么都给儿子提供最好的。费悭呢也不辜负家人重托,一直以来品学兼优,街坊邻居和亲戚直夸费爸家有福气,费爸也一直引以为傲。

        就这样安安稳稳过了十几年,眼看费悭要升上高三,家里人已经准备充分搞好后勤,全力帮儿子度过高考,可就在这青春期少年叛逆时当,一直以来乖巧听父母话的费悭说什么也不上学了,想出去创业创出自己的一片市场,费家人对这样的想法当然是坚决不同意,费爸因此还打了这个从小捧在手心上的宝贝一顿,甚至是从家里到学校一直看着他,可就算这样还是没能挡住费悭的脚步,终于,费悭在一个平常的晚上选择了不告而别。

        费家对于突然离去的大儿子不知所措,费妈整日以泪洗面盼望着费悭回家,费爸寻找费悭心力交瘁,不久就病倒了。出院时费爸像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也不再打听费悭的消息了。过了一年多,费爸费妈有了费廉岑,费爸对儿子不再亲热,费妈被调到外地工作很少回来,费廉岑长这么大基本属于放养状态。

        费廉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深恶痛绝,直到一天晚上家里突然来了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全都带着墨镜,身后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费爸把费廉岑关进了房间并且反锁了门,费廉岑当时已经七岁,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他的心理年龄可远不止七岁,他从父亲常年冷淡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绝望,这是强硬的父亲从来没有过的。于是他爬出卧室的窗户,费廉岑的卧室外面就是阳台,他不作一声响动的爬了出去,趴在阳台的地上,躲在一颗半人高的绿植后面听屋内的谈话。当然阳台已经被关了还拉上了窗帘。费廉岑透过一条没有关严的小缝看屋内的场景,由于绿植的遮挡和缝隙的角度问题,他只看到父亲侧身坐着,背挺得很直,以及轮椅上老人的一半。

        费廉岑竖着耳朵听着,屋内除了空调出的声响以外毫无动静。不一会儿,费廉岑听到老人说:“费国强,别来无恙嘛。”费国强,他老爸的名字。他爹是最不愿意别人直接叫他名字的,说那样显生疏,别人只好称呼他为费家老爹,从费廉岑记事起就没听见别人叫过他爹全名,费廉岑一听这人居然直呼他爹的大名,不由得猜想这人的身份。费廉岑边想着边等他老爹的下文,可好一会儿都没见着他爹说话,费廉岑努力往旁边挪动想看清老爹的脸,可绿植的位置刚好卡在缝隙的可视范围,他怎么也看不到老爹的神情。

        空调的温度似乎又降了,从缝隙透出来的冷风吹的费廉岑鼻子直痒,像吸了一鼻子薄荷,凉浸浸的。费廉岑看着他老爹,老爹似乎颓到了极点,说话的声音有些无力:“没想到你还是找来了。”费廉岑听着这句话云里雾里的,眨了眨眼看着老爹。费国强好像疲惫极了,肩膀稍微垮了一点,后背小弧度拱起,双手撑在膝盖上,头半低着。对面的人慢悠悠的点了一支烟,看着费国强安静的等待他的下文。

        不一会儿,他爹开口了:“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江爷您,可是,可是我的儿子没有错,他没有错他是无辜的”说着费国强声音颤抖起来,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好像在克制即将迸的情感。

        费廉岑听到“儿子”这两个字,快想了一下觉得不可能说的是自己,那就是他大哥了。这里面难道还有大哥的事?费廉岑心中满是疑惑,继续小心的听着。

        对面的轮椅突然动了,慢慢的滑向费国强——费廉岑这才看清楚老人的面目。其实老人并不老,只是费廉岑看的太仓促了——那人虽然坐在轮椅上,上半身看上去却很壮实,完全没有坐轮椅该有的姿态。面部看上去约摸4o多岁,鼻子上一副商务眼镜,头三七分,看起来十分俨正。

        称江爷的人开始讲话:“费悭是个好小伙,无奈心性不坚定,不然倒是大可以人尽其才。”说完江爷慢慢靠着轮椅后背。

        费国强听着身子晃了一下,慢慢的抬眼朝对面说道:“你们藏了他十几年难道还不够吗?”费国强的声音渐渐大声起来,随后心虚似的望了一眼费廉岑的房间,强制声音平静下来:“我儿子在哪儿,我要见他。”

        江爷似笑非笑的看着费国强,“你怕是见不到他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费国强听出不对劲来,“你什么意思?”江爷盯着费国强一字一句的说到:“你儿子从来没有踏进江家的大门,难道,你不知道吗?”说完挥了挥手,黑衣人们打开门,江爷背对着费国强:“父债子偿,各不相欠。”说完带着一大帮黑衣人消失在楼道里。

        费国强望着敞开的大门,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来了,刚刚强撑起的重心一下子走蚁般溃散,突如其来的重击使费国强心神不稳,瘫坐在沙上,眼睛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干涩得流不出泪。

        费廉岑虽然听完了整个对话,但还是不明白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大哥去了哪儿?干了什么?那所谓江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太多的疑问在他脑海里,但他选择装作不知道不去问老爹,随后原路爬回了卧室,好像一切他都不知情。

        天快黑了,费国强才突然想起来有个儿子还被锁在房间里。打开门一看现费廉岑已经蜷缩着身子睡着了,便轻轻掩了门出去。费廉岑慢慢睁开了眼睛,心里想着“老爹不愿意说总有一天自己会把这件事搞清楚的。”小小的拳头紧紧的握了握。从此他哥在他心里成了想碰又碰不得的事,先前的怨意一下子消散,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也没那样极端了,这样突然转变让费廉岑也措不及防,虽然急于知道真相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只好把这种矛盾感觉深深的压在心里。

        这件事成了费爸口中难以言说的秘密,费廉岑也懒得向老爹打听省得招一身不痛快。这些年里费廉岑也旁敲侧击打听过关于江家的消息,但多数都是些官方的白净说法,不足为信。费廉岑正苦于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江童正好送上门来,费廉岑想把江童作为深入了解江家的跳板。但是……这块跳板似乎很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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