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节
人们即往下游找，一直找到天黑，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些人猜测，不知冲到哪里，也许冲到水底。这么大的洪水，谁也不敢下去摸。有些人责怪大雄：“这孩子真孬，明知这么大的水，还往下跳。”“这孩子不怕死。”
大雄妈只是哭喊。
找了五六里，找不到，队长也估计凶多吉少，让人们把稻子，用具，挑抬回家。自己打着手电与大雄妈沿河埂往下游找。
熊善昌说：“就是找百里，也要把他们找到。死活要见过究竟。”并且安慰哭泣的大雄妈说：“他妈，不要担心，也许能逢凶化吉，大雄这孩子从小水性好，游泳比赛在全公社第一，我们的孩子也许能活着回来。”
大雄妈止住哭声，这位坚强的女人，知道哭也无济于事，唯一就是暗暗祈祷祖先保佑。
他们边打着手电照向水面，边呼喊：“大雄，大雄。”
大队书记得知水库大埂奔倒，立即广播通知各生产队派人，组织抢修。一直忙到半夜才把大豁口拦住，下游水明显小了许多。
李玉珍听说大雄为救吴琼。被洪水冲走，生死不知，伤心哭泣不止。心里一直念叨着：“熊，大雄一定不能出事，一定要活着回来。”
大雄在扑向水中的一刹那，洪水的冲劲就由不得自己了。再好的水性，在这样汹涌流淌中也无能为力。
好在，在入水时，抓到了吴琼的衣服，吴琼抱着树干死不松手。
洪水压得大雄根本抬不起头来，只有屏住呼吸，随波逐流，尽力掌握平衡。透不过气时只有喝着洪水了。
他紧抓住吴琼的衣服不放松，树不知刮到哪里断了，吴琼只有紧抱住一截树干。好在这一路没有扎网捕鱼，不然就钻到网里出不来了。
洪水把他们冲了有七八里远，在一大片散水地带，由于水流有地方扩散，水的流动就不太急了。大雄在昏昏忽忽中能抬起头，他尽量掌握平衡，往平水浅滩中游，逐渐脚下能探着底了。他本能地站起来。
水还平着胫部，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芦柴田。
这时他想起还抱着吴琼。急忙把她托起，使头露出水面，好在人在水中有浮力，不太重。自己边托边划，到了浅水地带。
他站起，水齐胸前，他把吴琼抱托着往浅处行走。这时吴琼昏死过去，双手还紧攥着那截树干。
逐渐水齐腰深，大雄完全把吴琼抱着前行。吴琼那黑黑的长披散着下垂。脸上被水冲刷得如白纸一般没有一些血色。水从她身上哗哗往下滴淌。
大雄也被洪水呛饱了。不时打嗝吐水。终于，大雄把吴琼抱到几块芦田的纵深处有一高埂，没有水的地方，把吴琼放在上面。
吴琼像死人一般躺在田埂上。大雄上前探探鼻孔，没有一点气息。
大雄这时也精疲力竭，毫无气力，若再冲数里不探头，自己也要昏死过去。
大雄顾不得自己疲劳，连忙在吴琼胸口按压，并且把她的嘴撑开，哈气。他从小就见过大人把溺水的孩子肚里的水充出来就有气了。
由于，大雄不时的按压，吴琼终于咳出了水。
大雄更用劲了，在她身上揣了一二十分钟，不时用口对口帮她吸水。吴琼终于吐出了水，有了气息。看了一眼大雄便又昏过去了。
这时大雄也一点气力都没有，平躺在田埂上不能动弹。
天渐渐黑下来，大雄躺了一会儿，疲劳稍减了一些，挣扎站起来，蹲下把吴琼抱起搭在肩上背起来。朝芦苇田旱处走。行了五里路，走出芦苇荡。前面展现一条公路。
大雄汗如雨注气喘吁吁，把肩耸了耸，喊：“吴琼，吴琼。”
吴琼处于昏迷状态，没有力气出声。
顺着土公路走了有三里路，前面是一个集镇。星星点点依稀有灯火。
大雄朝灯光行走，看清楚了，原来是公社。灯光明亮之处是公社医院。
大雄急忙把吴琼背进来，高喊：“快救人，医生快救人！”
听见喊声，值班医生与护士急忙跑进来把吴琼扶下放在病床上。
医生胡成广认识大雄问：“小伙子，怎么这样狼狈？”
大雄仍气喘吁吁地说：“我们被洪水冲淹成这样。要赶快看看，吴知青有没有危险？”
胡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一会，护士量了体温。医生又用手电照了眼睛，扒开细看。诊断了一会。胡医生说：“水呛得严重，高烧39.5度，肺部受损严重，怕转肺炎。病人处于半昏迷状态，应赶快挂水。”
大雄说：“事情紧急，身上没带钱，你尽管医治，一切由我承担。”
胡医生一边开处方，一边招呼护士做皮试。说：“没关系，现在合作医疗，能报销不少，你担保我放心，待一会吊水时，你要在旁守着，用热毛巾擦她身上，额上，手上。”
大雄有些为难说：“她是女的，我怎么行呢？”
胡医生批评说：“女的，不是你从很远处一直背来的吗？她身上没挨着你？现在抢救人的性命很重要，她折过身体擦她后背不行么？”
大雄说：“好吧，照你的吩咐做。”说着去打热水。
胡医生让护士找了两件干衣服把吴琼换上。自己找了一件大裤衩一件汗衫让大雄换上。然后挂水。
大雄守在旁边，仔细观看水滴，不时用热毛巾在吴琼身上擦拭。
护士换过吊滴，把汽灯捻小些说：“今晚没电，要节省汽油，不然会摸黑。”
大雄认真在旁守着。不时擦拭不时打瞌睡。换过三瓶药滴，吴琼额上有些冒汗，用手拭了拭，热退了不少。有时还伴有咳嗽。
大雄这时感到很累，见吴琼躺的床很大，便在她的旁边，折着身子睡着了。
远处的公鸡重复打鸣声音从窗外传进来。
吴琼咳嗽了几声，清醒过来，天光大亮了，一束晨光从窗外射进来。吴琼看自己手背还挂着药滴，但已空了，便小心地拔下针头，用药棉按住针眼一会。使之不流血，转身看见大雄熟睡在身旁。是那样的甜静。怕扰醒他就没动。
吴琼两眼深情地注视着大雄，自己在生死攸关的一刹那，在最绝望的时候，看见大雄扑向自己的，还知道自己刚苏醒时，也看见大雄在揣弄自己。大雄折着身体是注视自己的药滴生怕睡着了。
“是大雄救了我。”吴琼这时心里不知涌出多少感激。看着大雄，暖流涌注，真想一下把大雄含在口里，化在心里。心里反复想：“雄啊，雄，我爱的大雄，是上天把你派到我身旁的，我爱你，永远爱你，至死不渝......。”正想着的，见大雄咳了几声，动了动身体，吴琼急忙闭上眼睛，假装没醒。
大雄挣扎了一下，一骨碌爬起来说：“天光大亮了。”伸了伸懒腰，清醒了，浑身又有了力气。赶忙下床，摸了摸吴琼的额头，烧已全退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语：“终于转危为安了差点送了小命。”
吴琼睁开眼睛，深情地盯着大雄，“大雄哥，”挣扎坐起来扑向大雄的怀里：“大雄哥，呜......呜.......”地哭起来。泪水映湿了大雄胸前的衬衫。
大雄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孩抱住，而且女孩是这样的漂亮。抚摸着吴琼的秀散长，安慰说：“吴琼妹，琼，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有我，一切不要担心。”
吴琼把大雄抱得更紧，呜咽得更凶。
“别哭，琼，吴琼，不要这样。”大雄反复劝解和哄说多次，吴琼才把手松开。破涕为笑。
“哦，我们穿的衣服还是别人的，昨晚把我们的衣服洗了，不知干了没有，我去拿。”大雄起身要走。
吴琼也翻身下床说：“我也去。”刚下床头晕的厉害，要跌倒。
大雄赶紧抱住把她扶在床上说：“你身体很虚弱，不能下床，我马上弄些早饭给你吃。”便转身出去。
不大功夫大雄端来两碗稀饭，一碟咸虹豆。吴琼坐起来吃了一碗，大雄也吃了一碗。吃完收拾碗筷。大雄又拿来自己与吴琼的衣服说：“昨晚的衣服都湿了，多亏护士帮你换，我把洗了，现在干了，你换上吧，我再把洗洗还人家。”
大雄出去，吴琼换好后告诉：“换好了。”
大雄进来又拿去洗涤，晾晒。
大雄告别说：“吴琼，你先在医院躺着，我回家一趟，昨晚到现在停电，广播不能通知我打过几次电话，大队无人接听。家里肯定着急，我要去告诉他们。你好好的，让他们不要担心。”
吴琼一想，起来说：“我要与你一同回去。”
大雄按住：“别别，还是养好身体再说，我晚上再来，还要带些钱来结账，中午饮食我已向护士安排好了。”
吴琼恋恋不舍地说：“你一定要快去快回。”
大雄向胡医生借了辆自行车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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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猜测，不知冲到哪里，也许冲到水底。这么大的洪水，谁也不敢下去摸。有些人责怪大雄：“这孩子真孬，明知这么大的水，还往下跳。”“这孩子不怕死。”
大雄妈只是哭喊。
找了五六里，找不到，队长也估计凶多吉少，让人们把稻子，用具，挑抬回家。自己打着手电与大雄妈沿河埂往下游找。
熊善昌说：“就是找百里，也要把他们找到。死活要见过究竟。”并且安慰哭泣的大雄妈说：“他妈，不要担心，也许能逢凶化吉，大雄这孩子从小水性好，游泳比赛在全公社第一，我们的孩子也许能活着回来。”
大雄妈止住哭声，这位坚强的女人，知道哭也无济于事，唯一就是暗暗祈祷祖先保佑。
他们边打着手电照向水面，边呼喊：“大雄，大雄。”
大队书记得知水库大埂奔倒，立即广播通知各生产队派人，组织抢修。一直忙到半夜才把大豁口拦住，下游水明显小了许多。
李玉珍听说大雄为救吴琼。被洪水冲走，生死不知，伤心哭泣不止。心里一直念叨着：“熊，大雄一定不能出事，一定要活着回来。”
大雄在扑向水中的一刹那，洪水的冲劲就由不得自己了。再好的水性，在这样汹涌流淌中也无能为力。
好在，在入水时，抓到了吴琼的衣服，吴琼抱着树干死不松手。
洪水压得大雄根本抬不起头来，只有屏住呼吸，随波逐流，尽力掌握平衡。透不过气时只有喝着洪水了。
他紧抓住吴琼的衣服不放松，树不知刮到哪里断了，吴琼只有紧抱住一截树干。好在这一路没有扎网捕鱼，不然就钻到网里出不来了。
洪水把他们冲了有七八里远，在一大片散水地带，由于水流有地方扩散，水的流动就不太急了。大雄在昏昏忽忽中能抬起头，他尽量掌握平衡，往平水浅滩中游，逐渐脚下能探着底了。他本能地站起来。
水还平着胫部，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芦柴田。
这时他想起还抱着吴琼。急忙把她托起，使头露出水面，好在人在水中有浮力，不太重。自己边托边划，到了浅水地带。
他站起，水齐胸前，他把吴琼抱托着往浅处行走。这时吴琼昏死过去，双手还紧攥着那截树干。
逐渐水齐腰深，大雄完全把吴琼抱着前行。吴琼那黑黑的长披散着下垂。脸上被水冲刷得如白纸一般没有一些血色。水从她身上哗哗往下滴淌。
大雄也被洪水呛饱了。不时打嗝吐水。终于，大雄把吴琼抱到几块芦田的纵深处有一高埂，没有水的地方，把吴琼放在上面。
吴琼像死人一般躺在田埂上。大雄上前探探鼻孔，没有一点气息。
大雄这时也精疲力竭，毫无气力，若再冲数里不探头，自己也要昏死过去。
大雄顾不得自己疲劳，连忙在吴琼胸口按压，并且把她的嘴撑开，哈气。他从小就见过大人把溺水的孩子肚里的水充出来就有气了。
由于，大雄不时的按压，吴琼终于咳出了水。
大雄更用劲了，在她身上揣了一二十分钟，不时用口对口帮她吸水。吴琼终于吐出了水，有了气息。看了一眼大雄便又昏过去了。
这时大雄也一点气力都没有，平躺在田埂上不能动弹。
天渐渐黑下来，大雄躺了一会儿，疲劳稍减了一些，挣扎站起来，蹲下把吴琼抱起搭在肩上背起来。朝芦苇田旱处走。行了五里路，走出芦苇荡。前面展现一条公路。
大雄汗如雨注气喘吁吁，把肩耸了耸，喊：“吴琼，吴琼。”
吴琼处于昏迷状态，没有力气出声。
顺着土公路走了有三里路，前面是一个集镇。星星点点依稀有灯火。
大雄朝灯光行走，看清楚了，原来是公社。灯光明亮之处是公社医院。
大雄急忙把吴琼背进来，高喊：“快救人，医生快救人！”
听见喊声，值班医生与护士急忙跑进来把吴琼扶下放在病床上。
医生胡成广认识大雄问：“小伙子，怎么这样狼狈？”
大雄仍气喘吁吁地说：“我们被洪水冲淹成这样。要赶快看看，吴知青有没有危险？”
胡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一会，护士量了体温。医生又用手电照了眼睛，扒开细看。诊断了一会。胡医生说：“水呛得严重，高烧39.5度，肺部受损严重，怕转肺炎。病人处于半昏迷状态，应赶快挂水。”
大雄说：“事情紧急，身上没带钱，你尽管医治，一切由我承担。”
胡医生一边开处方，一边招呼护士做皮试。说：“没关系，现在合作医疗，能报销不少，你担保我放心，待一会吊水时，你要在旁守着，用热毛巾擦她身上，额上，手上。”
大雄有些为难说：“她是女的，我怎么行呢？”
胡医生批评说：“女的，不是你从很远处一直背来的吗？她身上没挨着你？现在抢救人的性命很重要，她折过身体擦她后背不行么？”
大雄说：“好吧，照你的吩咐做。”说着去打热水。
胡医生让护士找了两件干衣服把吴琼换上。自己找了一件大裤衩一件汗衫让大雄换上。然后挂水。
大雄守在旁边，仔细观看水滴，不时用热毛巾在吴琼身上擦拭。
护士换过吊滴，把汽灯捻小些说：“今晚没电，要节省汽油，不然会摸黑。”
大雄认真在旁守着。不时擦拭不时打瞌睡。换过三瓶药滴，吴琼额上有些冒汗，用手拭了拭，热退了不少。有时还伴有咳嗽。
大雄这时感到很累，见吴琼躺的床很大，便在她的旁边，折着身子睡着了。
远处的公鸡重复打鸣声音从窗外传进来。
吴琼咳嗽了几声，清醒过来，天光大亮了，一束晨光从窗外射进来。吴琼看自己手背还挂着药滴，但已空了，便小心地拔下针头，用药棉按住针眼一会。使之不流血，转身看见大雄熟睡在身旁。是那样的甜静。怕扰醒他就没动。
吴琼两眼深情地注视着大雄，自己在生死攸关的一刹那，在最绝望的时候，看见大雄扑向自己的，还知道自己刚苏醒时，也看见大雄在揣弄自己。大雄折着身体是注视自己的药滴生怕睡着了。
“是大雄救了我。”吴琼这时心里不知涌出多少感激。看着大雄，暖流涌注，真想一下把大雄含在口里，化在心里。心里反复想：“雄啊，雄，我爱的大雄，是上天把你派到我身旁的，我爱你，永远爱你，至死不渝......。”正想着的，见大雄咳了几声，动了动身体，吴琼急忙闭上眼睛，假装没醒。
大雄挣扎了一下，一骨碌爬起来说：“天光大亮了。”伸了伸懒腰，清醒了，浑身又有了力气。赶忙下床，摸了摸吴琼的额头，烧已全退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语：“终于转危为安了差点送了小命。”
吴琼睁开眼睛，深情地盯着大雄，“大雄哥，”挣扎坐起来扑向大雄的怀里：“大雄哥，呜......呜.......”地哭起来。泪水映湿了大雄胸前的衬衫。
大雄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孩抱住，而且女孩是这样的漂亮。抚摸着吴琼的秀散长，安慰说：“吴琼妹，琼，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有我，一切不要担心。”
吴琼把大雄抱得更紧，呜咽得更凶。
“别哭，琼，吴琼，不要这样。”大雄反复劝解和哄说多次，吴琼才把手松开。破涕为笑。
“哦，我们穿的衣服还是别人的，昨晚把我们的衣服洗了，不知干了没有，我去拿。”大雄起身要走。
吴琼也翻身下床说：“我也去。”刚下床头晕的厉害，要跌倒。
大雄赶紧抱住把她扶在床上说：“你身体很虚弱，不能下床，我马上弄些早饭给你吃。”便转身出去。
不大功夫大雄端来两碗稀饭，一碟咸虹豆。吴琼坐起来吃了一碗，大雄也吃了一碗。吃完收拾碗筷。大雄又拿来自己与吴琼的衣服说：“昨晚的衣服都湿了，多亏护士帮你换，我把洗了，现在干了，你换上吧，我再把洗洗还人家。”
大雄出去，吴琼换好后告诉：“换好了。”
大雄进来又拿去洗涤，晾晒。
大雄告别说：“吴琼，你先在医院躺着，我回家一趟，昨晚到现在停电，广播不能通知我打过几次电话，大队无人接听。家里肯定着急，我要去告诉他们。你好好的，让他们不要担心。”
吴琼一想，起来说：“我要与你一同回去。”
大雄按住：“别别，还是养好身体再说，我晚上再来，还要带些钱来结账，中午饮食我已向护士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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